查看完整版本: 荊柯守 -【贋太子】《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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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2 02:50 PM

第九十章 府學布武

  不過,這想法一閃便過,葉不悔出去又回來,蘇子籍就出來。

  「今日我看有餛飩,就買了一碗給你,還有些小包子並鹹菜,你快吃了,好去上課。」葉不悔換了一身深藍衣裙,雖不是鮮豔顏色,因她的清麗,也並不顯老氣。

  她的小臉也在這段時間消瘦不少,還帶些許蒼白,可此時望過來,瘦了幾圈的小臉,更顯得眸子又大又亮,在晨輝下,美若星辰,蘇子籍腳步就是微微一頓。

  將某種微妙情緒壓下,蘇子籍看了一眼,問:「你不吃?」

  「我買了豆漿。」葉不悔說,就從放到桌上籃子裡取出吃食,熱氣騰騰,光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蘇子籍洗漱後回來,吃了一口,點頭:「味道不錯。」

  招呼葉不悔也坐下,這時小狐狸奔來,拱手討吃,葉不悔已經知道它愛乾淨,拿出新碗盛上。

  「不悔,你有沒有覺得,它的眼很貪婪?」蘇子籍記起了早晨起來對上的眼睛,總覺得有點發寒,又給它扣個黑鍋

  「……唧唧」小狐狸不由抬首,發出了抗議聲。

  「夫君,你別開玩笑了,小白最純真不過,不能總欺負它!」葉不悔看著它鬱悶的樣子,被逗笑了。

  「……」也行吧,反正得警惕下這狐狸。

  「張兄送我們走時,除了禮物,還贈送了一份棋譜,這明顯是給你,你自己待著無聊,可研究下棋譜。」想到葉維翰去世前的叮囑,蘇子籍溫聲提醒。

  哪怕葉不悔有著天賦,更在水府棋局中得到機緣,可荒廢了,想奪得棋聖,也並不容易。

  蘇子籍不是成了親就將妻子拘於後宅的人,更何況葉不悔本性開朗,正是嬌憨可愛的年紀,蘇子籍也喜歡看她神采飛揚的模樣,也願意讓葉不悔繼續棋手之路。

  葉不悔果然心動:「原來是棋譜?我還沒來得及看。」

  「張兄出身名門,現在的老師也是大儒,能贈送的棋譜,必是精品。」蘇子籍說著,又想到余律:「倒是余兄,也不知道什麼時過來。」

  才想著,就看到挨著自己獨院宿舍的一處舍院,有個熟悉書僮在指揮著人往裡搬行李。

  蘇子籍看到時,這書僮也看到了蘇子籍,眼睛就是一亮:「蘇公子!」

  這書僮正是余律的書僮琴墨,當日曾跟著余律一同去碼頭送過蘇子籍,雖然二人只見過一面,但書僮長著一張娃娃臉,相貌看著討喜,蘇子籍對其還是有些印象。

  「你終於來了,你家公子呢?」蘇子籍過去看了一眼,只有兩個幫忙,並無餘律身影,遂問。

  書僮琴墨回答:「公子去拜訪教授跟訓導,我在這裡收拾行李,蘇公子,你也住在這邊?」

  待蘇子籍給他指了位置,琴墨更是高興:「原來竟是鄰居,我家公子知道了,必定高興。」

  余律在半個時辰回來,見到了蘇子籍跟葉不悔,得知是鄰居,果然十分高興。

  因府學是學府重地,不能隨意飲酒,書僮帶人在宿舍裡打掃,三人在蘇子籍的宿舍裡喝茶,閒聊。

  看著蘇子籍這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用想,必是葉不悔的功勞。

  當初得知蘇子籍竟倉促成親,老丈人還去了世,余律還覺得驚訝,畢竟蘇子籍是一榜案首,又這樣年輕,明顯前途無量,別說中進士,就是考取了舉人再娶親,一個年輕舉人,娶個六品同知家的千金也屬正常,就是知府之女,看中潛力下嫁,也不是不可能。

  偏偏蘇子籍竟然娶了一個縣城書肆老闆之女,還是孤女,哪怕余律曾見過二人相處,知道感情不錯,也覺得驚訝。

  就覺得,這必是蘇子籍為了報恩,讓恩人安心,自斷姻親這門助力,著實讓余律敬佩。

  眼下看到二人相處和諧,又覺得,蘇子籍選擇也不算是荒唐。

  雖不好對葉不悔細看,也能看出,此女姿容秀麗,雖未長開,再過上幾年,必是美人,而舉止言談,雖因喪父,沉默寡言了些,也口齒清晰,進退有度。

  「上課時間到了,余兄,我們一起去。」蘇子籍卻沒有注意到余律的可惜,見時間不早了,起身說著。

  「這裡環境清幽,是個適合讀書的地方。」余律跟著起身,轉過一處走廊,看到小湖,遂笑著點評。

  蘇子籍有著「府學布武」之心,躍躍欲試,就想在余律身上試用下文心雕龍,只是看了余律一眼,心裡暗嘆:「這異術終不是自然,余律是真當我朋友,我何忍用上此法?」

  也覺得這處不愧是府學,的確符合文人審美,不過這些並不是最重要,嘆著:「講師也出色,我昨天才聽了一課,都覺得受益匪淺,不愧是府學,訓導講師都很博學多才。」

  「對了,你可見到了鄭教授跟陳訓導?」

  「我只見到了鄭教授,之前只聽鄭兄提過這位長輩,沒想到他竟到府學當教授,對了,閒聊時,可對我誇獎了你,說你學問紮實,為人沉穩認真,頗有天賦。」

  余律並不嫉妒,相反,還因當初就能慧眼識英雄而感到驕傲,覺得自己有眼光。

  蘇子籍因此對這鄭立軒更多了幾分好奇,昨天並未上鄭立軒的課,莫非鄭立軒從別的講師處打聽到了自己的事?

  「不過,看樣子,不是對我有著惡意。」

  才尋思,又聽著余律指著一人說著:「不過,鄭教授稱讚,這位仁兄,可是當場黑了臉。」

  蘇子籍看了上去,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穿著青杉,相貌不錯,兩道濃重的劍眉揚起,緊繃的雙唇,總有點高傲。

  「是丁同知家的公子丁銳立。」

  同知本是知府的副職,正六品,權力不大,但本朝分掌鹽、糧、捕盜、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務,衙署稱「廳」,等同或略高縣令,不再是副職。

  再上此人是前二年的案首,難怪不服氣自己。

  蘇子籍就上去一揖:「丁公子,你好!」

  說話之間,就想發動文心雕龍,只是身一震,感覺眉心刺痛,似乎這一發動,就有不好的事發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3 10:41 AM

第九十一章 文心雕龍發動

  「……」

  「【文心雕龍】,竟然欺軟怕硬。」蘇子籍很是鬱悶,學府布武看似是笑話,其實有著用意。

  太子血脈之事,是始終懸在自己頂上的利劍,不得不未雨綢繆。

  而且,蘇子籍對蟠龍心法進階,也有著想法。

  既證明每級都必須有人道之種,那省試突破3級,會試突破4級,殿試突破5級,是正好。

  可蘇子籍習慣性想爭取到餘地——學府布武,爭取一府學子歸心,一旦成功,是不是也能當人道之種?

  這關係著自己能不能化被動為主動,不想第一次就遇到挫折。

  不過想想也對,要是能隨意,單憑這技能就可以魅惑皇帝,位極人臣了。

  再說,蘇子籍也隱隱感覺到,這與丁銳立的對立情緒有關,已經有了成見,想改變就不容易了。

  眼下入夏,天氣炎熱,熱得人心裡發緊,見丁銳立哼一聲不答禮,蘇子籍趁勢對著別人作了揖。

  別的秀才,沒有丁銳立那樣桀驁,紛紛還禮。

  都是二十多歲,三十的人,哪可能為了一點意氣,當場給本屆案首臉色?不過就算這樣,氣氛還有點尷尬。

  【文心雕龍】發動。

  莊宏榮一怔,他出身並不算高,鄉紳之家,生活條件不愁,但家中從沒有出過有功名的讀書人,所以決心發奮讀書博個功名來光耀門楣,本來甘心當著丁銳立的陪襯,這時突覺得蘇子籍怎麼看都順眼,似乎是自己至親好友一樣,連忙打圓場:「哎,天太熱了,就算聽課都一身汗,大家還是入學堂等候!」

  有人聽得一笑,說:「莊兄,天熱了不要緊,大家吃點瓜就行。」

  莊宏榮合上扇:「我院裡井裡,正巧冰了二個西瓜,下課了就請大家吃西瓜解暑。」

  一行人就入了裡面去,笑談了幾句,唯有丁銳立臉色有點陰沉,陳教導就進來了,點了名字,發揮全部到齊了,不由滿意,掃了一眼說著:「生員之數,府學四十,朝廷有恩,汝等月廩盡食米六斗,有司尚給以魚肉,安能不盡心學習,以報效皇恩?」

  「今日再學尚書,不得有怠慢。」

  說著,朗朗解說。

  「陳博南向你傳授【尚書奧義】,是否學習?」

  蘇子籍又應了「是」,視野冒出了淡青色的提示:「【經驗+3】、【經驗+2】、【經驗+2】……」

  「果然,第二次聽,汲取的經驗就大幅度下降,這是因陳教導的心得,已經被我獲得了緣故,現在不過是查漏補缺。」

  「按照這情況,單是尚書這本書的精要,第三次聽課,就榨乾淨了。」

  等得講完一段,陳博南突問著:「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梨想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這話何解?」

  蘇子籍突有想法,就目注之,果然陳博南一眼掃見,指著:「你且說說。」

  「是!」蘇子籍起身一躬,目視陳教導,發覺【文心雕龍】可發動,心中暗想:「果然並非不可越雷池一步,必須考慮到對方的心情。」

  「陳教導與我欣賞,有親近之意,就可發動。」

  只是才發動,蘇子籍身體一搖,只覺得悶錘一記,幸虧早有腹稿,說:「此是堯命羲氏與和氏,恭敬遵循上天之道,根據日月星辰運行來制定曆法,教導人民按照時令行事。」

  這是正解,陳博南微微點首,就聽著蘇子籍說著:「讀尚書,學生受益非淺,有人說,此是重德,重民之意。」

  「學生以為,尚書之要,首在畏天而順服之,烈風迅雷,有志於君子者,理應惴然敬畏。」

  這話說到了陳博南心中,尚書一道,大要就在敬畏天命,進而敬畏天命的化身——天子(朝廷),有著此德,此書列於經典之列。

  敬畏天命,服從君主,只要掌握了這點,才真正理解尚書之意。

  「你明白這點,就可謂入門了,以後就是把這領悟,滲透到身心之中,流入到文章裡,這就是文理之氣!」陳博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歡喜大起,一瞬間就極是欣賞,幾乎把心得全部說出,只是當了教導,到底養氣甚深,說了這句,就示意蘇子籍坐下。

  只是,是個人都能看見,陳博南欣然欣賞之意。

  蘇子籍目光一掃,見與自己親近者,有些欽佩,而與自己疏遠者,有著嫉妒,特別是丁銳立,雖勉強笑容,神色僵硬。

  再看著莊宏榮,滿是欽佩,似乎說到他的心中。

  頓時就對【文心雕龍】更是明白了。

  「此術不但使用有要求,不能施之超過自己等級多的人,更重要的是,當時雖有好感,只是空中樓閣,水中浮萍。」

  「只有趁著此術影響時間內,加以實貨,投其所好,才能塌實使好感落實。」

  「陳教導,因今天一話,就可能別眼相看。」

  「莊宏榮也頓起欽佩之感,別眼相看。」

  「一天頂一萬天不可能,但頂得一二個月相交,卻不難,這縮小了我多少人情功夫?」

  蘇子籍雖臉色有點蒼白,卻心砰砰而跳,這才明白,【文心雕龍】的可怕處。

  課堂無話,轉眼到了下課,余律拍了拍肩:「一起飲一杯?」

  「行,不過我先回去更衣。」

  蘇子籍回到了家中,看了一眼「【圍棋】4級,3258/4000」,就問著:「不悔,張兄(張墨東)給的棋譜,你可看了?」

  「我在看,怎麼,夫君也對棋道感興趣了?」葉不悔有點驚訝。

  蘇子籍見她望著自己,微笑一下,說:「就一點點。」

  等著她把棋譜給了自己,注意了下,這是手抄本,摸了下,就露出笑容,還真是可以汲取。

  當下毫不遲疑用了,【+327】頓時浮現,累的蘇子籍一恍惚,看著提示:「【圍棋】提升5級(37/5000),智力+1,智力13→14(10)!」

  葉不悔見他臉色有點白,說:「你是不是累了,我作飯給你吃,吃完了,我和你下會棋,消遣下。」

  「不用了,今天余律來,我得與他吃頓飯,就連這棋……」蘇子籍達成了目標,就想丟下,他的確對棋道沒有啥興趣,只是突然之間想起,看了下她的神色有點黯然,就立刻改口:「只是這棋,我回來和你下,如何?」

  「好啊!」葉不悔小臉頓時多了些光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3 10:44 AM

第九十二章 布武初啼

  初來的廩生,相互還有著競爭,彼此都不瞭解,想要短時間內就讓人親近,也並不容易。

  只經過幾日,就多了一些朋友,這是因余律到來,蘇子籍在府學內如虎添翼。

  這是外人的想法。

  一天中午,蘇子籍醒來,目光垂下,半片紫檀木鈿帶著淡淡青光在視野中漂浮,一行青字浮現。

  「【水墨畫】4級(25/4000)」

  「【館閣體】晉陞5級(35/5000),魅力+1,魅力12→13(10)!」

  「果然,館閣體的升級,不但字跡進步,而且資質還能提高,原來我的魅力,僅僅是略高普通人麼?」

  蘇子籍向著銅鏡看了看,眉目似乎沒有多少變化,只是使人看的更順眼,蘇子籍看了片刻就出去,在硯台上倒了點水,拿著墨錠一下下緩慢研磨起來。

  墨水漸濃,在案上鋪開紙,拈起柔毫,舔墨,就揮筆寫就。

  蘄竹能吟水底龍,玉人應在月明中。

  何時為洗秋空熱,散作霜天落葉風。

  蘇子籍此時字就行雲流水一一流淌出來,雖還是算不上正中生雅,秀潤華美,但勻圓豐滿之感已經成就。

  世界沒有那樣多書法大家,這字體在省試都綽綽有餘了。

  不僅僅這樣,智力提高了之後,他很清晰感受到,自己才思敏捷,就算不是汲取經驗,四書五經讀過,原本不注意的地方,都融會貫通。

  「咦,這是?」余律正拿著書過來,過來觀看,看著看著,眼睛漸亮。

  「賢弟,沒想到只入府學一週,你進步之快,著實令愚兄汗顏,不僅僅字好,詩也好。」從這詩中醒過神來,余律眼睛發亮看向蘇子籍。

  「秋闈時,賢弟你必定能高中!」

  這話不實,四書五經7級,離舉人還有不少差距,可以說,新進的秀才,到八月秋闈之時,任憑怎麼學,都不可能中舉。

  本朝大臣紀遷,8歲就參加縣試,雖現在由於當了大臣,稱之神童,其實有點譁眾取寵。

  19歲才中秀才,直接參與州(省)試,結果大敗而歸,23歲中舉,24歲入京考失敗,以後屢次失敗,直到30歲才中進士。

  按照蘇子籍的估計,如果說秀才的最低標準是5級的話(文化落後縣可能4級就可),舉人起碼是10級,進士不清楚,或要15級?

  這鴻溝,不是任何人能跨越,除非縮在家裡一口氣讀到大成才去考試,才能連沖三關,不過現實沒有這樣的人。

  蘇子籍只是笑著:「只是今日有些才思罷了,府學的講師的確才學過人,以余兄你的才學跟悟性,學上幾個月,必定也能有所收穫。」

  這話並不是假,收穫肯定有,但中舉就別想了。

  余律現在的智力,其實和現在的自己相當,算是百里挑一。

  但沒有半片紫檀木鈿的話,哪怕是自己,也必須至少三年,一年跨一級才可中舉,至於進士,起碼再加六年。

  本次秋闈,余律等人,斷無機會。

  「哎,但願如此。」才這樣想,就聽余律擔憂的說:「不過,秋闈時,起碼數千秀才齊聚,都是有著才學,只擇百人,跟府試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童生考取秀才,半數是年輕人,而秋闈時,一省之內,鄭朝開國來的所有秀才,都可能搏一搏這舉人功名,四五十歲的老秀才入場,毫不稀奇,這競爭的確是更激烈了。

  「況且,除了府學,還有不少秀才家學淵博,家中有著大儒,或拜在大儒門下,有名師開小灶,到時中舉的人中,他們人數必是最多。」

  說到這裡,余律就想到了丁銳立,對蘇子籍說:「丁公子,似乎就拜在于先生的門下。」

  這事蘇子籍不太清楚,只知道丁銳立的老師是位丁憂回家的進士。

  就聽余律說:「這位于先生,乃是二榜進士,曾在翰林院任職,因父喪丁憂回了故里。」

  「三年丁憂,丁公子家有人曾是這位于先生的同窗,丁公子因此得以拜在于先生門下,在許多人看來,都是這次鄉試的奪魁人選,我父親因此勸說我,戒驕戒躁。」

  「最近,你和他關係有點不融洽,我有點擔心。」

  余律家好歹也是大戶,縣試時余律是案首,府試時略退步了些,是一榜第五名,在長輩看來,很容易因此驕傲,有了這樣的交談。

  凡是真正經過科舉的人都清楚,童生到秀才其實不算難,秀才到舉人有個巨大天塹,舉人到進士又有個天塹。

  所謂的懷才不遇,大部分是根本沒有才力,跨過這天塹,只能認為科舉黑暗。

  蘇子籍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丁銳立有才學,是上屆案首,人雖驕傲,但天賦有,也刻苦,經過三年苦修,或有機會中舉,更有家世跟大儒教導,看做是奪魁熱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我勤修數月,未必不能爭一爭這解元。」

  這事距離現在來說,到底還是遠了些,談論了幾句,余律就轉移話題,說起了別的事:「賢弟,是不是讀書了?」

  「余兄卻早早來了,真是近水先得月啊!」才說著,莊宏榮就捧著一隻冰了的大西瓜進來:「嫂夫人呢?這瓜就得嫂夫人收拾。」

  余律搖了搖素紙扇子說:「鳳襄觀今天來了個博奕道士,誇了海口,一局十兩銀子分勝負,嫂夫人今天就去與他爭一爭。」

  「聽聞嫂夫人是府棋案首,讓我等好生羨慕。」有人開口說,後面跟的是曹興學,前朝書香門第,父輩上已破落下來,家境並不闊綽,但底涵卻有,這時手裡取了本書,一笑說:「我幼年也愛下幾手棋,不過到現在還是臭手,讀書博奕二者哪能兼得?我現在只想在讀書上有點收益。」

  「蘇兄,還是老規矩,我讀書,您講解?」

  蘇子籍笑著:「大家都坐吧,曹兄,就多煩勞了。」

  曹興學就拿起書朗讀,余律和莊宏榮也不以為意,還在私下說話。

  「曹興學向你傳授【曹氏涑水筆記】,是否學習?」

  蘇子籍臉上不動聲色,應著:「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4 09:22 AM

第九十三章 嫉妒

  蘇子籍一暈,一堆信息瞬間進來,而視野冒出了淡青色的提示:「【曹氏涑水筆記】已習得,【經驗+740】……」

  待得了曹興學讀完,余律和莊宏榮卻立刻收斂了笑,正容端坐,見著曹興學把書籍轉到了蘇子籍手中,面露期待之色。

  蘇子籍笑了,這曹氏涑水筆記是前朝進士的筆記,但四書五經的心得,不會因改朝換代而大改,最多有微妙調整。

  這次,一口氣就得了740點經驗,離第八級不遠了。

  「嗟魯公之慷慨,聞楚聲而悒於。歌拔山而涕夷,切霸圖而莫居。」蘇子籍朗讀著,接著解釋,他既汲取了信息,自然知道作者的真意,講解的是精闢入裡,但這還不是關鍵。

  只見著【經驗+2】、【經驗+2】、【經驗+2】每隔一段時間浮現,曹興學、余律、莊宏榮三人,個個聚精會神,心神搖動,不能自己。

  蘇子籍微微而笑,自己智力升到14,強迫性經驗提高到2,對曹興學、余律、莊宏榮來說,聽自己講解,往往有醍醐灌頂之效,一場課下去,往往抵一週之功。

  並且文心雕龍這術,自己基本摸透,雖可使對方產生好感,但這是空中樓閣,一旦時效過去,就會消泯,甚至有些敏感的人可能產生疑惑——我為什麼對他突然之間有好感?、

  一次二次無所謂,但多次必有猜疑。

  但配合著實際有效的送禮、講解等,不但有效解答了好感增長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新增好感在時效過去時還保留大半,這才是學府布武的關鍵!

  不需要故意宣傳,就有聰明的學子擠尖腦袋進來,而且,由於規矩是講解新書,這些人會自動奉上可能有隱含經驗的新卷,這很完美!

  丁銳立之流,很快就會孤立,甚至被拋的遠遠。

  同知丁府‧書房

  連花園在內,佔地有三畝,書房之中,丁銳立正有些頭痛看著老師交代下來的功課,覺得自己腦袋昏沉,有些才思枯竭。

  「老師對我期望甚高,可我連這樣文章都寫不出……」只要一想到老師跟父母對他的期待,丁銳立就覺得心裡沉甸甸,很有些壓力。

  更心煩的是,丁銳立一向是縣學、府學的核心,可這情況,在最近起了變化。

  這次新進的案首蘇子籍,其實他也沒有多少為難之心,畢竟每隔二年,肯定有個府案首誕生,難道個個與之為難對敵?

  丁銳立還沒有那樣傻。

  再說,他自己就是案首的過來人,心知進了府學,就很快被前輩教作人,有的甚至懷疑自己人生和才學——其實僅僅是秀才和舉人之間有巨大差距。

  按照道理,已苦學了三年的自己,老師評價已經接近舉人,可以搏一搏,後輩不可能超越自己。

  但蘇子籍卻打破了這定理,他一入府學,本來圍繞自己的人,就跟聞了迷香一樣,紛紛圍繞過去,就連訓導都讚不絕口。

  丁銳立頓時產生了危機感,在書房裡,就覺得悶的喘不過氣來,當下出門喊過了書僮。

  「公子,你要出門?」書僮見公子吩咐自己去備車,問。

  丁銳立蹙眉:「心情煩悶,打算出去看看周圍景色。」

  這在文人中,也是經常有的事。

  光是坐在書房裡,哪能經常寫出好文章來呢?

  等乘著牛車出了城,看著道路兩側很快有了田野,風吹過,煩悶心情終於得到了一些紓解。

  「去那邊的亭子。」又走了一段路,前方有個亭子,風景看起來還不錯,丁銳立想過去吹吹風,就對車伕說。

  等到地方下了牛車,走上涼亭,發現,這裡早就來了個人,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穿著灰色短打,相貌平庸,應該只是個路過歇腳的人。

  丁銳立也沒多在意,反正這涼亭很大,他與書僮坐在對面,也毫無妨礙。

  望著遠處的風景,他思考著老師佈置的功課,該如何完成。

  就在這時,一陣風忽然刮來,迷人雙眼,丁銳立忙用手遮面,等風過去,發現書僮不見了,原本坐在對面的路人,竟坐到了自己身旁。

  見丁銳立望過來,路人笑了笑:「丁公子,聽聞你才學出眾,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你是誰?」丁銳立皺眉站起來,叫起了書僮的名字。

  「不必喊了,我看到你書僮去牛車,許是去取東西。」身後的人淡淡說。

  這事,深究的話,其實經不起推敲,書僮方才就在身邊,怎麼可能不跟丁銳立說一聲,就突然去了別處?

  可此時丁銳立覺得腦袋越發昏沉,甚至有一種噁心感覺湧上來,讓他根本無法再去思索。

  他踉蹌著後退,重新坐下,看著路人,蹙眉:「我不認識你,你又是如何認識我?」

  「我叫譚安,曾是臨化縣的公差,與蘇子籍也算相熟。」這人笑得很怪異:「我就對你也有著印象,只是你這樣的公子,竟然顧忌蘇子籍這樣的寒門子弟,這讓我很是費解。」

  「這話怎麼講?」丁銳立晃晃頭,努力讓精神集中,望著這個自稱譚安的人,這人的笑容,在他的眼睛裡,變得忽遠,又忽近,彷彿在做夢。

  見丁銳立的眸子清明不再,譚安慢慢說:「蘇子籍這人極有心機,他現在與你和平相處,只是一時摸不清楚你的深淺。」

  「現在與府學諸多學子結交,不消多少時日,必能取代你!」

  「這……」雖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不是這樣,但又一道聲音在丁銳立腦海中響起——就是這樣,說的不錯。

  譚安突悶哼一聲,鼻子流出黑血,卻完全不顧,繼續說:「你看,你這樣的公子,官紳之家,又拜了名師,縣試、府試,皆是名列前茅,若無意外,甚至這省試解元,也是手到擒來。」

  「偏偏多了一個蘇子籍,寒門出身,天資過人,又有心機,這次解元落在他手裡,莫說是你,你的父母老師,也要面上無光。」

  「出身名門,又有資源栽培,不如一個寒門少年,這事說出去,惹來多少嘲諷?」

  說著,譚安長嘆一聲:「我這個旁觀的,也覺得你有些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4 09:23 AM

第九十四章 再見

  「你覺得我不如蘇子籍?」一股邪火蹭竄上來,丁銳立剛才還覺得有些不對,此刻已徹底沉浸在惱怒中。

  他冷冷說:「我老師是進士,我祖父是進士,我父雖是同進士,可也官居六品,我三歲啟蒙,五歲識字上千,苦讀二十年,我會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寒門子弟?」

  「實在可笑!」

  說著,丁銳立直接甩袖下了亭子。

  譚安也不去追,只笑眯眯站在亭子上,望著丁銳立遠去,片刻悶哼一聲,七竅流出了黑血。

  冷笑一聲:「這可不怪我影響你,你心底不曾有著不安與嫉妒,也不會中了我的術。」

  隨後又奇怪:「不過也是稀奇,丁銳立按說才學以及家世,都比蘇子籍強才是,為何會對蘇子籍有著這樣多忌憚?」

  「不管了,我奉王命行事,就算有反噬,最多舍了這軀體,再折損了些元靈罷了。」說著,譚安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見。

  「公子,公子?」回程的路上,書僮問冬有些疑惑看著自家公子。

  不知道怎麼回事,公子出來散心,卻去了路邊不起眼的小亭,可到了那裡,坐了沒有一會,又吩咐回去。

  公子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小亭風景不錯,只是遇到了一個路人,中間並未相互說話,為何公子與誰鬥了氣一樣?

  問冬百思不得其解,可也不敢問,只能將這疑問憋在了心底。

  丁銳立出來時只是心情煩悶,可回來時整個人都陷入了負面。

  尤其當晚將所寫的文章交給老師,于先生看了皺眉:「你今日可是狀態不佳?這文章做得,怎麼差了這麼多?一看就是心浮氣躁,不曾用心,且回去重寫一篇給我。」

  丁銳立挨了一頓訓斥,心情更差,回來在燈下,看著這一篇自己看了都覺得不知所云的文章,怒而揉成一團,扔到紙簍裡。

  光滑的桌案上,彷彿有一張臉在嘲笑著,細打量,不是蘇子籍是誰?丁銳立尖聲大叫:「蘇子籍,你再有心機,想要奪我解元,不過是痴心妄想。」

  但僅僅一週,于先生將他叫到跟前,示意看一篇文章。

  「此是我老友抄錄給我,是府學一個叫蘇子籍的秀才所作,字字珠璣,實在是一篇精彩的文章,你且看看。」

  說著,又不勝感慨:「原本以為,你已足夠出色,不想,府學竟出了這人,聽說這秀才年紀不過十五歲,自入了府學,每一日都進步神速,這一篇還及不上你,但與半月前,已有天壤之別。」

  「我老友藏著掖著,實在是吝嗇,哎,莫非是怕我搶了他的學生不成?我已有了你這樣的學生,又怎會眼饞別人?」

  于先生對自己這學生還是有信心,而作這文章的蘇子籍,顯也是才華橫溢,不過是愛惜學生,才會想著將這篇文章給丁銳立看一看。

  按他對丁銳立的瞭解,這孩子心胸寬廣,並不是一個嫉賢妒能之人,說著就一擺手:「坐了,細細看。」

  聽老師這樣稱讚蘇子籍,就已臉色有些難看,丁銳立勉強一笑,側坐捧著這篇文章讀了一遍,更是臉色發白。

  的確,這篇文章還比不上自己,可是丁銳立看過府試時蘇子籍的文章,相比一下,就很懸殊。

  「怎麼可能,蘇子籍怎麼進步這樣快?」

  因怕老師看出什麼,丁銳立勉強笑:「老師說的是,這蘇子籍我是認識,的確是個有才之人。」

  于先生是真心為了學生好,自然希望學生能結交一些有才之人,聽到這話,就欣慰點頭:「你可以與他多多來往,觀此子文章,不僅有文采,還很沉穩老練,並不走偏鋒,就算這次省試,不能考取舉人,三年後也綽綽有餘。」

  「你們同一府學,以後說不定同朝為官,要多多親近才是。」

  當過官的人,才最清楚同年以及同窗的關係有多重要,可以說,官場中,才能固然重要,可關係有時還在其上。

  丁銳立聽了,臉上笑著,心裡更難受了。

  等回到了自己房中,直接就一腳踢在了桌腿:「實在是可惡!」

  在此時,聽到一聲嗤笑在屋內響起:「丁公子何必動怒?」

  「誰?」丁銳立尋聲看去。

  就看到上次在小亭處得見的路人,笑吟吟轉身而出,竟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裡,這一驚非同小可,丁銳立立刻就要喊人,就聽這人說:「我此次過來,是為了告訴你一個秘密,事關蘇子籍的事,你不想聽,就盡可喊人吧。」

  丁銳立聞聽這話,臉色一變,稍退了幾步,靠近了門,只要有不對,就立刻奪門而出,問:「事關蘇子籍的秘密?哼,你與我說這些作甚?」

  「行了,我的丁大才子,我就不信,你不想扳倒蘇子籍。」譚安慢悠悠過去,只要丁銳立沒有第一聲喊人,就知道有戲,反客為主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一指旁座:「丁公子不要對我這麼警惕,我過來,就是要與你結盟,不會害你。」

  「你與我結盟?」丁銳立雖中了術,但也只是擴大負面情緒,只將蘇子籍當做仇敵而已,並不代表就腦子蠢到了誰的話都信,聽到這樣譚安說,第一反應就是審視的打量。

  上次時因心情激盪,丁銳立對譚安也並未仔細觀察,此刻細看,微微吃驚。

  這人自稱譚安的人,按照得的消息,按說曾經只是個縣衙公差,並不是讀書人,亦不是大戶出身,相貌平平,年紀也不大。

  可現在來看,泰然自若,就在這同知府上出現,也並不畏懼,哪裡有一點是普通人?

  更奇怪的是,眉眼之間,還帶著一種驕縱。

  怪哉,不過是個底層人,哪有底氣,有這輕蔑姿態?

  難道不怕自己一喊人,就有家僕甚至衙差撲入將其擒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銳立沉吟了下,扯過了椅子坐下,冰冷冷一笑,就問:「你不過是區區一個革職公差,憑什麼與我結盟?」

  「就憑你擅闖同知府邸,我就可喊人把你拿下入獄,甚至就地格殺也可。」

  「說,誰派你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5 05:51 PM

第九十五章 入了彀

  見丁銳立容聲盡厲,譚安笑而不語。

  門口就響起了書僮問冬的聲音:「公子,你可需要茶點?」

  丁銳立見譚安不為所動,沉聲說著:「進來!」

  書僮問冬的確端了茶點進來,認真給公子上了茶,丁銳立心裡一沉,問冬的確是聽見聲音才問,進了房間還四周掃了一眼。

  但偏偏是,不遠書架處譚安,明明在,可書僮問冬的目光掃過,就和掃過空氣一樣略過。

  「難道,是妖鬼?」丁銳立一股寒氣湧上來,身體微微顫抖,不少傳說襲上了心去。

  「公子,你還有什麼吩咐?」書僮問冬見四周無人,一切正常,就納悶的問。

  「不用。」丁銳立說著:「我打算讀書,無事不要進來。」

  「知道了,公子。」

  等書僮問冬離開了,丁銳立再次看向對面:「你是誰?」

  「我,和你說了,臨化縣一個革職公差。」譚安放下了書,重新說:「蘇子籍與我有奪妻之恨,更害我丟掉差事,我對他的恨意,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你且信我就是。」

  見丁銳立不語,就說著:「我要與你說的是關於蘇子籍縣試時的事。」

  「縣試?他出了何事?」丁銳立根本不想和這可疑之人說話,但它要說,自己也只得敷衍下。

  萬萬不可給它翻臉之機。

  譚安嘆了口氣:「我是縣衙公差,自有著消息來路,聽說,縣試時的文章,他寫了避諱字。」

  「此話當真?」丁銳立就算戒心很重,還是一驚,隨即不信:「可我聽說,蘇子籍的縣試只考了一次就中了,要是寫了避諱字,如何能考取?」

  「這就是我要與你說的事了。」譚安嗤笑一聲,「他雖寫了避諱字,可有人幫著修改了文章。」

  「何人?」這可是大醜聞,大把柄,丁銳立眼睛一亮。

  「還能誰?自然是縣令張大人。」譚安搖頭:「你別看蘇子籍只是個寒門子弟,實際上善於鑽營,張大人就是收了好處,才修改了這避諱字。」

  「這事,不僅張大人知道,就連教諭也知情,當場還有別人,消息就是那裡傳出來,保真!」彷彿怕丁銳立不信,譚安還說了消息來源。

  這讓丁銳立開了眼界。

  雖說譚安的說辭裡有著前後矛盾的地方,但此時丁銳立相信,這事本身未必假,在屋內來回兩圈,冷聲說:「這可是科場舞庇,我去令人去告,就算是縣令也得罷官丟職!」

  「告也無用。」譚安笑了下,瞥了一眼,這人果是恨意很濃,要不,豈會立刻想出對策。

  「你莫非忘了,縣試只考取童生,可童生並不算是功名。」

  是啊,童生不過是得到考取秀才的資格罷了,可不是功名,要是蘇子籍考取秀才時這樣做弊,不但可革了蘇子籍的功名,就連張縣令的烏紗帽也保不住。

  朝廷開國不久,對這方面非常重視,雖還沒有科場大案,但前朝一次科場大案,受賄考官和行賄考生立即處死,還株連親屬,父母妻子全遭流放,懲處異常嚴厲!

  有這例子,本朝也不會輕放!

  但不得不承認,蘇子籍是有幾分才學,想必經歷避諱字,府試時不會再犯。

  而僅僅只犯一次的話,還是在縣試,上面的官員也不會去查。

  想明白這事,讓丁銳立更惱怒。

  「這事既無用,那你何必特意跑來告訴我?」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丁銳立其實脾氣並不算差,可中了術,對蘇子籍的事都有著極強情緒,此時有些惱怒,瞪向譚安。

  譚安老神在在坐下,也不惱,只是挑眉:「我只是告訴你,他這人看似寒門,其實有後台,心機也深,不能蛇打七寸,必會成為大患。」

  見丁銳立面露思索之色,才慢悠悠說:「其實,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次省試,能考取解元麼?」

  「本來你不用擔心蘇子籍,誰叫他進步這樣快速?」

  「離秋闈還有三月,你不怕他突飛猛進,硬是把你的解元擠掉?」

  丁銳立雖知此人挑撥,可真中心中隱憂,肌肉不由抽搐下,陰沉看了一眼,道:「你有何辦法,能讓他不中?」

  很快又說著:「他才學的確不小,不能讓他失去科舉資格,此次說不定真的能中。」

  甚至和自己搶奪解元。

  譚安就知道此人已入了彀:「你鑽了牛角尖,誰說一定要失去科舉資格,才不能科舉?受傷,殘疾,焉能再去科舉?」

  他殘忍一笑:「再說,失去科舉資格,還可再考,說不定結了死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有蘇子籍殘了,別說是這一次,以後前途也都毀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下這狠手了。」

  「這……你讓我再想想。」丁銳立有些心動,可又有聲音在阻止,本來只是小衝突,要是鬧到這程度就是不死不休了。

  見著丁銳立遲疑,譚安有些不滿意,嘆了口氣,取出了一根香,面露不捨,還是一揮手,就點著了,釋放出煙霧。

  丁銳立怔了一下,等回過神時,已面現陰狠,說:「你說的對,他殘疾了,必定前途盡毀,你有什麼好辦法?留有把柄,對我不利,我可不做。」

  又狐疑:「這事你可以作,為什麼你不干,你莫非是想漁翁得利?或者拿此把柄要挾我?」

  就算在這時,丁銳立還是有幾分清醒。

  「哈哈,放心,不會對你不利,知道挨著府城的水源鎮嗎?」譚安問著。

  「知道。」

  「水源鎮有著一個小湖,比不上蟠龍湖,其水也來自蟠龍河,湖雖無名,但周圍景色不錯,常有人踏青,更有著一座久無香火的水祠,你改日就邀請那蘇子籍水祠玩耍,我會埋伏在附近,趁亂,毀了面容,將其打傷。」

  「到時,就算分寸不好拿捏,只要面目有瑕,哪怕考取了舉人,也就此止步,不足為患。」

  「怎麼樣,下手我幹,你只要引出他就可。」譚安說著,要不是自己不能近身,又要借此人之手抵抗反噬,哪要這樣麻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5 05:52 PM

第九十六章 邀請

  「為何非要引蘇子籍去那裡?」丁銳立還是狐疑。

  譚安坦言:「因那處水祠面積不小,後面有禁地,一般遊客都不會進入,而且曾有過妖怪之說,他在那裡出了事,可以推到妖怪頭上。」

  丁銳立仍覺不妥,畢竟這說法有著破綻,但神色一陣遲疑,還是答應了下來。

  等譚安悄然離開,丁銳立在房間裡靜坐半宿,次日一早,就向于先生請假。

  「朋友有事,這幾日要去幫忙?」于先生對這學生自然是信任,甚至都沒問是哪個友人需要幫忙,就准了假。

  丁銳立隨即去了水祠,探了的確沒有陷阱,這才奔去府學。

  府學還是和以前一樣,上完了課,三十多個秀才在學堂奔出,正巧沿著半個湖面而散。

  這一條走廊漫長,兩側樹蔭如蓋,夕陽金色透過了枝葉,散落到一行人上,有的人大聲說笑、有的人竊竊私語。

  丁銳立漫不經意看著,這情況對他來說很平常了,但又一轉眼,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只見七八個秀才,擁著一人出來。

  這人是個少年,還帶著一點青澀氣,只是神態從容,不時和周圍的師兄施揖說話,說來也奇怪,他雖禮數不缺,一說話卻諸人都傾耳而聽。

  「這,果然是心機甚深,才半個月就騙得這樣多人……」丁銳立只瞥了一眼,陡一個念升起來,當下就心亂如麻。

  丁銳立也長的不錯,家世也算是地頭蛇,平時也有一幫人陪襯,但僅僅半個月,就有這樣一幫人圍著蘇子籍,不由油然生出一股厭憎和恐懼。

  「弟妹又來接你了,琴瑟相合,月下棋盤,讓我等羨慕。」這時有人說話大了些,驚得丁銳立身上一顫,就見著蘇子籍笑著:「各位兄台,那我們就下次再聚,一起讀書?」

  「極是,極是,我還有幾本祖父時的心得,到時必拿來交流。」一行人施揖,作鳥獸散。

  「夫君,你的人緣真好,我看了都開心。」葉不悔說著:「我人悶,也不會多說話,其實你不必每天陪我下棋。」

  「噓,我可你的夫君,不陪你,讓你開心,難道去陪那些大男人?」蘇子籍低頭看了她一眼說著,並不是故意矯情,的確這樣想。

  前世他並不喜歡吸血鬼式的女權,但也認為對自己妻子,理所當然尊重,花點時間陪個開心,這不是本分之事?

  這在這時代,已經是情話了,葉不悔扭頭看看走廊,耳朵都紅了——夫君怎麼能在府學裡,這樣一本正經的說這話!

  她心裡很開心,感覺就算自己再不幸,還是選中了一個好夫君,不想把這心情表露的太明顯,小聲:「爹以前說,男人要以學業為重……」

  蘇子籍笑:「最近我的學業進步很快了,朋友也結交了不少,大禹三入家門固是豪傑,我卻不取……」

  別人,就算是教授,都覺得蘇子籍的確有過人之處,短暫時日,不但學業突飛猛進,還能與人結交,使其信服。

  這些能中秀才的人,誰不是聰明又有個性,能不依靠官位地位,就使他們服帖,連鄭立軒都歎服:「實我數十載難見。」

  可蘇子籍自己清楚,自己就算是魅力增加了,也不至於這樣強,全靠文心雕龍打開心扉,又用朗讀強制增長經驗來促進學子學業。

  秀才都不是傻瓜,朗讀會一二次一去,就能感覺到在自己周圍能得好處,誰不想中舉,誰不想當官,頓時人人奉承,看起來就是眾人咸服。

  「不過,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慧,人有私心不要緊,進了小圈子,就能形成事實。」

  「最重要的是,我得了最大好處,本來一本本尋找,不但費功夫,還若人猜疑——為什麼你就專門找手抄本?」

  「現在是讀書交流,十本混個三本有價值的,就賺翻了。」

  「難怪不消半月,我就連連突破8級和9級,離10級都只有小半了。」

  「唯一可惜的是,舉人筆記的經驗越來越少了。」蘇子籍暗暗嘆息,舉人的知識面就這樣大,重疊性很高,到了現在,就算有新的舉人筆記,能獲得的新知識也少之又少。

  進士筆記才能發揮作用,經驗也減了許多。

  就在蘇子籍沉思時,感覺衣角被拉了下,這是示意又有人來了,蘇子籍習慣性抬起首微笑,只是見到面前這人時,微微一怔。

  「丁兄前來,只是為了邀請我明日去水源鎮遊玩?」聽了來意,蘇子籍笑著:「你差人來與我說一聲不就好了?」

  原本丁銳立一直冷淡,現在是想和解?又或者想參與讀書會?

  可丁銳立的水平,對這個需要不大了吧?

  「我是正好赴了別人的約,又想著從沒有和蘇兄出遊過,就過來拜訪一下。」丁銳立露出爽朗笑容:「明日是府學旬假,你應該有空吧?聽說水源鎮風景不錯,那邊還有個水祠,我約了一些友人去那裡踏青,他們聞得你的才名,也都想認識你,你可不能不去。」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蘇子籍略一思索,就回著。

  在丁銳立走後,蘇子籍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奇怪,丁公子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葉不悔這時過來,說著。

  「你也覺得他有些奇怪?」蘇子籍看向葉不悔。

  葉不悔雖覺得自己這樣說對方有些不好,可又是真有這樣感覺:「上次在府學見到時,雖不理踩你我,給我感覺還算爽朗,可今日笑著,我覺得他似有著心事,顯得有些陰鬱,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許是真遇到了事。」蘇子籍安撫葉不悔,暗想:「丁銳立,今日給我感覺得確不好,雖說可能是錯覺,但明日去時還是要小心一些。」

  只是藝高人膽大,蘇子籍看了一眼「蘇式拳術5級(4833/5000)」,略有點遺憾:「早就想過要採集這世界武技。」

  「可是文學還有人教,武技都是私人或將門密傳,非自己人不可傳。」蘇子籍搖了搖首,武功沒有輕易傳授的道理,以自己身份上門求師,對方都不一定買帳,即便買帳,那也有一堆條件,服從師門,聽從命令,以自己的身份很難接受……

  自己都快是舉人了,又掛著太子血脈的名號,不可能這樣作。

  但印刷本的武經,其實府學藏書中有,可惜的是無法汲取,從頭學起,自己怕是沒有這時間。

  「罷了,以後看機會吧,現在這程度也足夠用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6 09:49 AM

第九十七章 祖祀

  水源鎮

  出了府城,行十幾里就到了,這鎮算是背靠著府城的一個繁華小鎮,街上行人車輛不少,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牛車行過時,能聽到叫賣聲。

  只是窗口看,茶肆酒樓之間,會發覺綠苔幽石,隱隱間有一種古老的韻味。

  蘇子籍坐在了牛車上看著街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一種熟悉的繁華,好像回到上一世。

  「大鄭盛世麼?」蘇子籍目光轉動:「有著超自然力量的世界,真的能這樣和諧?」

  一切力量都會在時間的博弈獲得應有的位置。

  如果有超自然力量,它們應該有的位置在哪?

  就在這時,一支小小的隊伍穿過街道,為首的配刀,看官服是巡檢,後面的人持著鐵尺。

  街道上的人很嫻熟進行規避。

  「嗯?」巡檢是個中年人,目光一轉,就看見了不遠的牛車,不過隨之看見了青衫,臉色緩和了。

  這是有功名的學子。

  蘇子籍笑笑,拱了拱手,沒有多話,他換了一身半舊的青衫,只是袍下,腿上綁著短刃,這樣在桐山觀事件後,就已是日常了。

  「去水祠!」見著巡檢過去,蘇子籍吩咐著車伕,水祠位於鎮尾,乘牛車穿過了街道,蘇子籍突一怔。

  「咦,似有人在窺視自己。」蟠龍心法的靈力,使得蘇子籍若有所感,不動聲色掃看了下,沒有發覺異樣,心中升起了一絲警惕。

  「蘇兄,你來了。」牛車在水祠前停下,蘇子籍下車就看到了等候在入口處的丁銳立。

  「你且自去,下午來自己找我。」蘇子籍交代,因僱傭時就交了定金,是僱傭一天,車伕自無異議。

  「丁兄,別人呢?」蘇子籍雖有些預料,但看見沒有人,還是心一沉,暗暗嘆一口氣。

  丁銳立不知道蘇子籍內心感慨,說:「他們都已進去了,我留下是為了帶你入內,免的你尋不到人。」

  「裡面有問題的話,這裡是有不少人看見,難道丁銳立不怕官府追究?還是說,是我多心了?」

  蘇子籍順著跟著裡去,步入水祠,能看出這裡雖久無香火,但當年應有過輝煌,雖牆壁陳舊,少數甚至倒塌,小路兩側也多是野草,不過還是有主持,並且也有人上香。

  雖遊客不算多,但也有,見丁銳立似乎並不在意人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有些不解。

  蘇子籍還想探察,突然覺得一股清涼自湧泉穴直透而上,整個人一清爽,頓時就轉移了心思。

  這水祠有點古怪。

  兩人沿著古舊碑廊一路而行,丁銳立指著色澤斑落的側壁說著:「這水祠在前朝,就是本郡水祠之首,受本府官祀。」

  「這些繪畫,當年可是請了大師所繪,雖因有失靈驗,官府停止官祀,香火日衰,但也可以看見當時之盛。」

  的確,側壁有不少剝落,但很明顯是水金瀝粉所繪,海面晶瑩如玉,隱有雷霆,魚、蟹、鯪、鯢、鮫、蝦、蚌、龜等大小水族騰躍起來,恭迎寶幡方旗之君,蘇子籍一怔,若有所思。

  「不僅僅是祠畫還可以看,後面有一片風景頗佳的樹林,野花遍地,適合野餐,別人都在那裡等候。」

  蘇子籍笑了笑:「既是這樣,不能使人久等,就請丁兄前面引路了。」

  丁銳立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眼角眉梢都帶著欣喜,讓蘇子籍看了心中更是微沉。

  「丁銳立,人還是那個人,前後判若兩人,雖說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對,可真要害我,又是為什麼?」

  「難道是為了科舉?可觀丁銳立言行,並不是慾令智昏的人,害了我,又有什麼好處?」

  蘇子籍心裡想著,目光掃過前面一片小樹林,這片矮樹林看起來有些雅趣,還有著幾間矮房露出屋簷一角。

  丁銳立催促:「就在前面,怕是等急了,速去吧!」

  「這裡看起來不似有人啊。」蘇子籍故意這樣說。

  丁銳立只是笑:「林深,人怕在更裡面,不過我突然之間要更衣,先去方便,你只管自去。」

  說著作了揖,就勢退了出去。

  蘇子籍站在原地,也不去追出去的丁銳立,走向一排矮屋。

  「這裡怕才是水祠最初所在。」看著這比大殿更破敗古舊的矮房,蘇子籍目光掃過沒了門扉的中間房子裡的供台,心下明了。

  這最初的供台是一大塊天然石頭鑄造而成,份量絕非幾人能搬,矮房也是石頭堆砌,石縫間有雜草生長。

  雖供台上空無一物,連神像也無,有點不符合水祠的規格。

  不過,這些對蘇子籍來說並不重要,看出簡陋水祠裡並未藏著人,就站在這裡,看著周圍。

  既丁銳立將自己引誘而來,就絕不可能只讓自己在這裡露個面,游個祠。

  果然,只是片刻,就有絲絲霧氣生出,漸漸籠罩住了小林,接著,似乎被激怒,陰風吹過,微帶寒意。

  壓在蘇子籍的身上,漸漸重若磐石,而蘇子籍並不慌張,仔細看去,只是不等蘇子籍看清楚,一道惡風直撲。

  蘇子籍略一退,惡風撞向身後石屋,在半空一個翻轉,再次朝蘇子籍撲來。

  蘇子籍故技重施,又是一讓,惡風消失不見。

  就好像只是一個幻影,來得突然,去得亦是詭異。

  蘇子籍環顧四周,面色微沉。

  「有著一絲妖氣,莫非是妖怪作祟?不過,惡風又有點熟悉的感覺。」

  就在蘇子籍作勢欲走,惡風再起,半空中俯衝著撲來。

  「噗」這次,蘇子籍伸手一拔,寒光一閃,只聽噗一聲,惡風硬是被斬中,它顯也不是真的惡風,撕開了紙一樣的感覺,憑空消散。

  蘇子籍不現驚慌之色,冷靜觀察四周,這就讓試探的人,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你果然是大鄭的龍子龍孫。」隨著腳步響起,一道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冷冷的在不遠處響起。

  蘇子籍回身,就看到霧中走出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譚安。

  但此時譚安,與蘇子籍印象中普通公差截然不同,平庸面容上雖仍帶陰沉,並不見稚嫩。

  望著目光,亦帶著一種刻骨的仇恨,彷彿蘇子籍是自己的滅族仇人一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6 09:51 AM

第九十八章 羅網

  「此人不是譚安!」蘇子籍不動聲色,試探:「你竟然這裡,難道剛才是你搞的鬼?」

  「不錯,是我。」譚安緩步走來,在距離蘇子籍四五米遠停下,審視看著,上下打量。

  「我奉命打殺於你,本來還有些懷疑真假,現在卻相信了他們說的話。」

  「這處本是一府水祠之首,這裡又是祖祀,凡進入而不敬者,就受其殃,你呆立許久而不敬,就已觸犯了法禁。」

  「雖法禁早已鬆弛薄弱,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抗,這也是水祠冷落數百年還能受人畏懼的原因。」

  「你區區秀才的位份,絕對抵抗不住,唯有龍子龍孫,天璜貴胄,才能抵禦,更能斬殺靈使。」

  這話聽著是誇獎,但配上譚安表情,更像是居高臨下的輕蔑,彷彿蘇子籍已是抓住的獵物,此時不過是在點評一下獵物聰明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已。

  這樣的姿態,讓蘇子籍不喜。

  而龍子龍孫這個詞,蘇子籍也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上次曾靜闖入書肆時,就曾指著葉維翰說是龍子龍孫,隨後更殺死了葉維翰,還試圖殺死葉不悔,如果不是蘇子籍抓住機會反殺,也就沒有現在了。

  那時,蘇子籍沒有機會從曾靜口中得知隱情,現在倒想從面前這人身上得到些線索,試著問:「你認為我是龍子龍孫?」

  譚安陰冷一笑:「你別想著從我這裡打探出消息,我不管你是否知情,這裡是祖祀,自成一體,就算你是龍子龍孫,不曾受封,也受壓制——去做個冤死鬼吧!」

  說著,不肯再多說一句,雙手一屈,已戴上了鐵爪,快如狸貓,朝著蘇子籍就抓撓而下。

  這攻擊方式,的確不像人類,更像是動物成精。

  蘇子籍一閃,腦海一亮,感覺到了違和:「它借助譚安身體,還讓丁銳立引我過來,不是謹慎,是力量不夠!」

  「真的實力強大,必定不會這樣行事,就算是沈誠,心懷利器,殺心自起,何況是妖物?」

  「謹慎小心,無非是因力量不大。」

  但知道了這些,蘇子籍也沒有放鬆警惕,這話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適,此時自己,也還不強。

  「這妖貓戲老鼠的姿態,怕是不知道我修煉了蟠龍秘法?」蘇子籍冷笑一聲,現在試探差不多了,是解決它了。

  「這裡挨著府城,我也不好多留你,誰讓你是龍子龍孫,吃了你的血肉,我不僅能報仇,還能修為增長,這就是你的命,怨不得誰。」

  「去死……」譚安說著才說著,蘇子籍突然臉色一變,雖手中僅僅是短刃,但隱隱雷鳴,還沒有等譚安反應過來,刀光一閃,快得令人目眩。

  「啊……」譚安大腦沒有來得及反應,但是巨爪卻條件反射一樣,一爪格了上去,只聽「錚」一聲,剎那間,一股奇特的力量透爪而入,譚安身體巨震,向後退了一步。

  「不可能!」譚安的臉色扭曲,但蘇子籍的拳術,本是戰場殺人之技,講究的就是迅如雷霆,根本不給敵人喘息之機。

  只聽「錚錚錚」連擊,譚安的巨爪連連格擋,火星飛濺,到第七刀時,終於經受不住,格擋露出了破綻。

  「不!」

  「噗」一聲,短刃貫穿而入,自譚安的左胸心臟處刺入,又狠狠的一攪,再一拔,就見著譚安胸口和口中,同時噴出大口血,跌滾出了數步,才停了下來。

  「……可…可惡!」

  譚安一時不死,面目猙獰:「不可能,你是大鄭的龍子龍孫,竟然學了兵家格殺之法?」

  不過轉眼若有所悟:「……是被齊王和蜀王追殺,所以才傳授你兵家格殺之法麼?」

  蘇子籍深深看了譚安一眼,看見了血液污黑,頓時若有所悟:「真的譚安,怕是早死了。」

  腦海裡靈光一閃,就喝著:「齊王和蜀王,你是奉哪個王爺之命?」

  這本是試探,譚安露出了詭異難明的笑容:「是齊王,太子半途而薨,蜀王受道門支持,齊王就受我等妖族支持……」

  才說了這句,眼見著蘇子籍靠近了二步,凝神而聽,突然之間,「轟」一聲,半個腦殼炸開,接著上空浮現一道黑影。

  「定!」這黑影才脫離了軀體,就瞬間凝聚起來,凶悍猙獰臉上有一處致命的傷疤,帶著獸瞳,疾撲而至,大聲喝著,與此對應,霧氣再次凝聚,就和羅網一樣,將蘇子籍綁住。

  「去死!」嘴一張,還真和傳說中一樣,是一張血盆大口,鋒利獠牙,對著蘇子籍的腦袋直咬下來。

  「噗」蘇子籍原本傾聽的神情消失不見,似乎早有準備,刀光一閃,已刺入了近在咫尺的胸膛。

  「不可能,人妖相剋,你怎麼能掙脫祖祠的法禁?」隨著一聲嚎叫,這妖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它似乎沒料到,蘇子籍竟然能擺脫術法,並且還能傷到它!

  感覺到迅速消退的生機,妖物驚怒交加,直接仰頭大叫一聲,隨著一股力量的爆發,將蘇子籍直接震飛出去。

  「你這個卑賤的人類,竟敢傷我!」低頭看一眼胸口,只見傷口漸漸癒合,又是冷笑:「你莫非以為,靠著凡人手段,就能傷我?」

  可就在這時,體內傳出了異樣,讓它再次停下。

  「不!怎麼會!」

  原來,就在它說話間,原本癒合的傷口,傳來一種讓它靈魂都跟著顫慄的燒灼之感。

  它試圖用妖力去修復,無濟於事!

  「果然是龍氣,果然你是大鄭的龍子龍孫!」哪怕是現在,它都完全看不出蘇子籍身上有著任何修士的氣息,並且隨著胸口傷口處的火焰,妖物不得不認識到,它今日栽了!

  目光再看向蘇子籍時,它已恨極了他,但黑影一轉,就要逃出。

  「可惡,曹易顏果然狡猾,隱瞞不了不少東西,讓我打頭陣!」

  就算沒有殺了蘇子籍,只要印證蘇子籍的確就是太子血脈,自己原本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好,它要逃!」見黑影衝著自己一笑,就要遠遁,蘇子籍只覺得頭皮發麻,這種虛體的妖鬼,最是防不防勝,已經是敵對,就要殺之。

  可就算一沖,已來不及,原本霧氣籠罩的矮樹林內,眼見一道黑氣伴隨著令人膽寒的鬼哭狼嚎,就要衝出。

  「嗡」這時,霧氣突一轉,只聽「劈啪」摩擦,反變成了阻礙黑氣逃出的天羅地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7 09:14 PM

第九十九章 不可能

  「這,不可能!」黑氣化成一個半妖半人形態,在霧氣中掙扎著:「為什麼祖祀會束縛我?」

  「我才是妖族。」說著,就拚命掙扎,眼見著霧氣被撕碎一些,蘇子籍再不遲疑,一咬牙,疾撲而至。

  「去死!」短刃舉起,就要刺下。

  「嗷……」一聲龍吟,似乎在虛空中傳來,在蘇子籍身體上空,一條幼龍虛影出現,只是輕輕擺了下尾巴,尾尖正與短刃相交。

  「不可能,不可能!」黑影目光睜大,滿是不敢相信。

  「噗」短刀刺入,黑影瞬間凝實一瞬,接著就爆出了璀璨白光,當光波及到蘇子籍時,只覺得身體一暖,與妖鬼靠近時沾染的陰邪盡皆除去,而水祠祭石,在白光掃到,劇烈搖晃起來。

  下一刻,一道光柱從石屋處迸發,直衝天空。

  這光柱與幼龍有了共鳴,原本有些呆板的幼龍虛影,眸中多了一分神采。

  「這、這是龍君的力量?不,不,還很幼小……姬君,為什麼,為什麼殺我,我是妖族……」

  妖鬼眼睛大睜,不敢置信感覺到本該消失的龍族力量,它還想說什麼,喉嚨處再發不出一絲聲音。

  下一刻,整個軀體就煙飛雲滅。

  水祠‧壁畫處

  又下起了細雨,幾個遊客兼香客躲到側殿,丁銳立眺望,因天陰,視線很暗,看不出動靜。

  「丁兄,這個石碑,還是前朝敕封,不,是前朝誥封。」

  「既是誥封,為什麼後來又罷黜不用?」兩個秀才觀看著黝黑的石碑,和丁銳立說話。

  丁銳立就算一時迷惑,智商並沒有下調多少,前面說約了人,並沒有虛假,這時把蘇子籍騙到小林,就立刻回來,有著不在現場的證人。

  「就說一起遊玩,蘇子籍自己脫離大隊,遇到妖怪出了事,自己就沒有多少責任了。」

  才想著,聽著這話,丁銳立也細細看去,心裡禁不住驚訝。

  皇帝之命,按照重要性有幾種。

  諭,往往是日常批示和口頭批示。

  敕,有敕命之寶這方玉璽,普通命令,冊封五品以下,九品以上。

  誥,宣示百官,冊封五品以上,以及非世襲爵位,而制是皇帝親作旨文,合起來用制誥之寶這方玉璽

  詔,廣而告之,布告臣民,以及世襲罔替爵位。

  冊封鬼神一般是敕封,用到了誥封,的確是非常重視了,為什麼後來官府罷黜不祀?

  才想著,有人看到小林方向衝天而起的光柱,瞠目結舌。

  「那、那是什麼?」

  原本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可轉頭看向周圍,發現避雨的人,只要轉首,都目瞪口呆望著一處,很顯然剛才的光,並不是只有自己看到。

  而丁銳立只是一見,就本能的臉色煞白,躲在人群中,望著小林,渾身發冷。

  「這是什麼情況?出了什麼事?」

  「不對,我為何會在這裡,我竟然幫著妖物對付蘇子籍?」丁銳立只覺得記憶錯亂,浮現出自己在冷笑試圖讓蘇子籍去死的情景。

  「此事,我不能再隱瞞,要趕緊與老師說,這必是妖物作祟!」大腦有些清醒,丁銳立頓時就要離開。

  但行了幾步,丁銳立恢復清明的眸子裡,突閃過一道紅光,有獸瞳立起,下一刻,紅光與獸瞳同時消失,可焦急的表情也跟著放緩了下來。

  丁銳立只覺得全身清涼受用,似乎一下子就變強了許多。

  「不對!」丁銳立嗤笑了一下:「我怕什麼?殺人的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就是有人要急,也不該是我。」

  「我的感覺,譚安已死,屍體應該在原處,只要報官,就算蘇子籍有一百張口,想要解釋清楚也需要時間,這次秋闈,必不會有結果。」

  「不,這不保險,要是沒有人鬧,以蘇子籍案首的身份,不會懷疑殺人!」丁銳立一念,就對著左右說著:「戴兄,韋兄,裡面似乎出了事,還是趕快報官吧,讓巡檢司或捕快前來查看。」

  「說的是!」兩個書生本來慌亂,覺得這是好主意,立刻答應了。

  其實無需報官,水源鎮水祠顯靈一事,因有許多目擊者,這事的傳播速度非常快,鎮上的巡檢,已經率人趕過來。

  而周圍的人又怕又好奇,圍著擠在水祠照壁前議論。

  「這是龍君顯靈了?」

  「肯定是,你看光柱都沖上天了,不是顯靈是啥?」

  突然,人一陣分開,原來是巡檢到了,只見一個中年人奔來,十餘手持鐵尺、水火棍的公差前後簇擁著近來,見了眾人喝著:「休得喧嘩,祠祀呢?」

  一陣輕微的躁動,祠祀出來,五十歲左右,胖胖的臉也算五官端正,連忙哈腰:「大人,小人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人剛才去查看,是祖祀處石台發光,沖上天空,高三丈餘,前後半刻時間左右。」祠祀說話很清楚。

  「祖祀處石台有可異樣?」

  「沒有。」祠祀已經查看過,除了一些污血,什麼都沒有,這污血一看就是有些時日了,可能是不知道誰在以前殺過狗,因此不想多事。

  「哦,那他們是?」巡檢看了一眼遊客。

  「學生是府學廩生,在此遊玩,不想遇到這事。」丁銳立作了揖,淡淡的說著,心中卻是驚疑,不可能啊,譚安已死,屍體應該在原處,怎麼會沒有異樣?

  就算譚安不能使蘇子籍破相,捲入殺人案,也可以使蘇子籍短時間脫不了身,怎麼能去科考?

  耽擱了三年,就不能和自己爭解元了。

  「原來是府學廩生。」巡檢看了一眼,這是有功名的人,臉色和緩了下,又對著祠祀說著:「帶我過去看看。」

  一行人去了小林和石台,一眼看去,很平常。

  「這就是祖祀?」巡檢皺眉問著。

  「是,當年本祠就這幾間小屋,後來前朝擴建才這樣大,但也保留下來。」祠祀是世代繼承,對祖上歷史還有些瞭解。

  「這是啥?」巡檢是久干治安的事,很敏銳,一下發覺了污血。

  「這血有些時日了,怕是有人偷偷殺雞殺狗留下。」祠祀說著,神色坦然。

  屍體呢?

  丁銳立心中尖叫,掃看四周,目光突盯在一處枯井中,一抬眼,卻看見一處有幾個人過來,似乎也是聽見聲音而好奇跟過來,其中就有蘇子籍。

  兩人眸子相對,都是冰冷冷。

  「現在喊破,不,不行,會把自己都捲入,並且治不了蘇子籍,必須想著別的辦法。」丁銳立沉思著,轉身就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7 09:15 PM

第一百章 父親的決心

  巡檢沒有發覺異常,平緩了臉色,還是蹙眉細細思考。

  就有人提醒:「大人,這種異相,無論是吉是凶,都不是我們能處置,必須立刻上報縣、府才是。」

  巡檢立刻醒悟過來,揮手:「把水祠封了,誰也不許進入——你等是讀書人,也不可喧嘩,都退了吧!」

  蘇子籍笑了笑,要不是白光顯靈時,妖鬼消失不見,自己又把屍體丟到枯井裡,就惹上了些麻煩了。

  轉眼一看,發現丁銳立已不見了蹤影。

  「丁銳立必有問題,回去必得想辦法發覺。」蘇子籍此時有些疲憊,沒有去追尋去向,再說,現在因水祠的靈光,吸引鎮民和官方的注意,蘇子籍可不想留在這裡招惹麻煩。

  當下就退了出去,喊了牛車回府,只是出了這事,就算是車伕都忍不住在路上說起此事,問看到了什麼。

  蘇子籍無奈回答:「只在外面轉了一圈,看到裡面有光,以為有妖異之事,趕緊出來了。」

  「哎!也是,換是我,怕也不敢進去。」車伕理解說,就沒再問,他也想不到,坐在車內的就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臨化縣‧譚家

  奔波了一天一夜,牛車載著丁銳立到了臨化縣譚家門口,丁銳立神色有些疲憊了,掃看下四周。

  街道還算繁華,當然與府城不能比,丁銳立就命車伕上前叩打門扉。

  半天,才有蒼老聲音在裡面傳來:「誰啊?」

  「我有你兒子下落,特來告訴你。」丁銳立在外面說。

  裡面沉默了一會,門才打開,出來的正是譚右山。

  原本雖年紀漸大,可腰板挺的筆直,臉上有著久在司法的威嚴,是個人人稱奇的老捕頭,可現在,不到二個月,彷彿老了十歲。

  棱角分明變得皮肉鬆弛,絲絲白髮灑下,他看著丁銳立,片刻後,表情木然的轉身,示意跟上:「進來吧。」

  丁銳立毫不介意他的態度,進了屋,拒絕茶水,說:「閒話少說,我是來告訴你,你兒子已經死了。」

  「休要胡說八道!」本來表情木然,眼裡沒有光彩的老頭,突然轉過身,瞪視著他,目光中帶著陰狠,就如一隻失了群落的孤狼!

  「我兒活得好好,你休得咒他!」

  「老丈,何必自自欺人?你兒譚安,不久前得罪了蘇子籍,不僅丟了差事,還怒而離開了家,這段時間都沒回來,你也該猜到,可能出了事。」丁銳立眸光深沉,慢慢說。

  譚右山沉默片刻,說:「你說的不錯,我早有預感。不過,你說我兒已死,又有什麼證據?」

  「證據嘛,這是字據。」丁銳立在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譚右山。

  譚右山識字,接過來,展開一看,的確是譚安的筆跡,上面大致寫著,自己與蘇子籍有約,若不能歸來,必是被其所害,下面有著日期,竟然就是昨日。

  他顫抖著手,抬頭看向丁銳立。

  丁銳立不去看他老淚縱橫的模樣,繼續說:「譚安因奪妻之恨,約了蘇子籍在水源鎮水祠後相見,想與理論,誰知道,蘇子籍竟然怒而殺人,將譚安殺死,藏屍在了水祠的枯井之中。」

  「我當時雖親眼看到,畏懼滅口,只能躲在暗處,現在來告訴老丈你,不過是為了讓你不蒙在鼓裡罷了。」

  「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實是人生大苦之事。譚安是你獨子,蘇子籍所殺,這不僅是殺人,還是斷了你譚家的香火,乃是大仇。」

  「你不必再說了。」譚右山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冰冷,他是老捕頭了,見的實在太多,這挑撥是一看就知。

  但這人說的不錯,譚安是自己的獨子,死了,就斷了譚家的香火,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你遠來辛苦了,索性告訴我,怎麼樣對付蘇子籍。」

  譚右山當然知道此事蹊蹺,甚至當初兒子的離開也透著詭異,但即便如此,若蘇子籍真殺了自己的兒子,就和他不死不休。

  見他上道,丁銳立心中滿意:「蘇子籍八月參加秋闈,你可在秋闈時去告,秋闈是國家掄才大典,朝廷有特派學督監督,等同欽差!」

  「你敲鼓驚動秋闈,到時學督必聯合省中下來調查,就算有人想要壓下此事,也絕無可能。」

  「你現在去告,一個一榜案首,縣令未必幫你,而知府也可能不會受理。」

  這話很對,譚右山不過是個老公差,對於百姓來說很有威嚴,但是對官府來說,不過是蝦米。

  事關一府案首,縣令肯定不會立刻受理,越過縣令去狀告蘇子籍,不符合鄭朝律法。

  何時才有例外?也就是如秋闈這時,涉及到參與科舉的學子,這事就直接鬧大了。

  當然,後果也非常嚴重,不論對錯,譚右山都難逃罪責。

  「如果真是蘇子籍殺了我兒,我答應你。」明知有蹊蹺,譚右山沉默了下,沉沉給了回應。

  丁銳立聽了滿意了,暗暗想著:「只要譚右山衝鋒陷陣,不論告不告得成,蘇子籍至少本屆,是參與不了科舉了。」

  他雖受術法驅使,但也只限與蘇子籍的事才死磕不放,別的事不但很清醒,更是染了妖性,變的越來越陰險狡詐。

  待丁銳立走了,譚右山呆坐在昏暗裡,兩隻眼幽幽發著光。

  「爸爸,我會騎馬了。」

  「爸爸,我以後也要當和爸爸一樣的公差。」

  「爸爸,我終於當公差了,這是我領的鐵尺。」

  譚安的過去,似乎還在眼前,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譚右山擦了把臉,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當下就翻箱倒櫃,將自己存錢都翻了出來。

  「我會豁出臉皮用我一輩子的關係去調查,不管是誰殺了我兒,我必和你不死不休。」

  譚右山當然清楚這事蹊蹺以及後果,可譚安如果真的死了,自己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譚右山一輩子為公門辦事,也許辦錯過事,但可以指著良心說,沒有故意冤枉一個人,自然積累了不少人脈和人情。

  這時,就得把全部都用上,這就是一個父親的悲痛和決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8 10:20 AM

第一百零一章 後怕

  水源鎮‧水祠

  譚右山其實在七年前,因公事來過一次,這裡是一片草木荊棘的舊祠,但今天重遊,譚右山原本以為自己會引人注意,結果到了,才發現水祠內外有不少人擁擠,幾乎已認不出它。

  雜草和荊棘剷除得乾乾淨淨,土地已夯得平實,正中一條石道雖破舊,但打掃的乾乾淨淨,善男信女蜂擁而入,上香祈福。

  特別是西側,已垛上了磚,一個明顯是鄉紳的人,正指揮著重建外牆,這讓譚右山吃了一驚,連忙問問。

  被問的人眯著眼看看譚右山,見他穿一身半新灰布,說:「你還不知道麼,前幾天水祠顯靈了,白光衝天而起。」

  「還有人看見龍在盤旋!」這人很健談,很快把事情說的明白,譚右山本就有著疑惑的事,頓時得解。

  「果然是妖物。」譚右山呆了片刻,臉色更是陰沉。

  祖祀已經不能去了,但小林沒有人管,趁沒有人注意,他來到丁銳立所說的地點,朝著枯井中看去時,果然在雜草覆蓋的之內,看到了兒子的屍體。

  此時六月初,天氣漸熱,井中哪怕陰涼,也有一些屍臭味傳來。

  譚右山盯看片刻,忍著悲傷,用石蓋將井口徹底封死,隨後離開,轉入了一處酒館。

  這店面不大,只擺了四張桌子,只有七八位客人。

  「譚大哥,你真要這麼做?」角落中,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正與譚右山坐在一起喝酒。

  中年人表情凝重,試圖勸說:「真這樣做,你可再無後路了。」

  他其實打心眼裡是希望譚右山放棄,畢竟暗裡調查同知之子這事不小,但當年辦差出了差錯,幾乎給急於破案的縣令打死,是譚右山夠意思,幫他頂了責任,並且把案子破了,自己不幫,在公門還怎麼混?

  譚右山將手裡一杯酒一飲而盡:「燕雨,你我都是老公門了,不說虛話,我譚家就這一個獨子,死的不明不白,我糟老頭子一個,還有啥好活?」

  「這事蹊蹺我明白,但兄弟你一定得幫我這個忙,左右這事你也只是查案子,把兇案查個水落石出,不是本分?」

  「不會讓你承擔責任。」

  中年人聽了,猶豫了一下。

  譚右山起身,取出一個包裹,放到桌上時,發出咚一聲。

  這中年人睜大了眼睛,心裡已有了猜測。

  果然,譚右山將包裹慢慢打開,裡面一堆大小不一的碎銀,粗算下來,有上百兩。

  「燕雨,這是我全部身家了。」

  見著中年人要推辭,譚右山一揮手:「不是給你的賄賂,皇帝不差餓兵,這是給兄弟們私下調查時吃飯住宿的錢。」

  「你要是認我當大哥,就拿去,讓你老哥死前能閉眼。」

  中年人下意識嚥了下口水,一咬牙:「好,譚大哥你放心,我是府城捕頭,上下公門幾百個公差,誰不給我一點面子?」

  「無論是同知之子丁銳立,還是新科案首蘇子籍,我都能把他們最近的行蹤調查的一清二楚,不過,這需要時間,必須在公事空隙辦。」

  「我清楚,不會讓弟兄們難作。」譚右山重重的點首,咕的把一杯酒飲了下去,心中浮現出悲哀。

  公門一輩子,想不到,到老了,也假公濟私一回。

  不過,他對丁銳立的話根本信不過,必須查的水落石出,不能白白給人當了炮灰。

  要是兒子的死和丁銳立脫不了關係,一樣也要死!

  府城‧府學

  小道婉轉,樹蔭如蓋,深入湖中幾道迴廊,中間一座水榭,擺著石桌竹椅,清風掠過,荷葉翻捲,頓覺爽目清心。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

  「然玉之為物,有不變之常德,人之性,因物則遷,不學,則舍君子而為小人,可不念哉?」

  蘇子籍清朗的唸完,余聲尚如珠落玉盤,而在水榭中,三十餘學子聽罷,一起起身作揖:「謝案首!」

  府學二年一屆,就有一個案首,但現在,只稱案首,就指蘇子籍了。

  余律也在其中,真的心思翻滾,難以自己。

  短暫幾個月,府學內四十個廩生,來了三十二個,余律親眼看見了他們從冷淡、不快,漸漸轉變成親近、佩服。

  「古人云,錐處囊中,其末立見,本來我是不信,現在卻心悅誠服了。」

  而在上首,蘇子籍眼看著眾人行禮,突然之間覺得,火候差不多到了,就對著眾人一點。

  只聽「轟」一聲,一點微光一閃,異變頓生,眼前一黑,迎面是一家書院,仔細一看,非常眼熟。

  「這不就是府學麼?」

  有樓閣亭台,有花園小徑,不時能看到一兩個儒生交談或讀書,只是仔細看,他們個個神色呆滯。

  蘇子籍皺眉,行了幾步,鼻子裡就嗅到了絲絲墨香,這股墨香遍佈各處,隱隱連接著天際。

  就到聞到時,三十餘絲墨香頓時伴隨著一聲聲讀書迎面而來。

  「好臭!」

  不僅僅有墨香,還有惡臭混淆在其中,蘇子籍突然有了明悟:「我這幾個月,每隔五天,舉辦讀書會,每個人起碼能給二三千的經驗,等於額外給他們半年苦讀之功。」

  「表面上大家都心悅誠服,可實際還有不少嫉恨。」

  「幸好,幸好,有二十餘人還不是白眼狼。」

  府學布武,並非是百分之百,只要佔了多數,佔了大勢就可,眼見著墨香和惡臭相互糾集鬥爭,漸漸墨香勝利,化成一團濃郁墨香,略一遲疑,就落了下,衝到身內。

  「轟」眼前一切炸開,又是一黑。

  這些,不過是瞬間,蘇子籍目光一動,霎時間,世界有了翻天覆地變化,彷彿心念一動,就能從外界擷取靈氣化為己用。

  當然,蘇子籍清楚,這只是錯覺,他低下眉,就看見了半片紫檀木鈿虛影。

  「府學布武已成功,化成種子,是否由蟠龍心法汲取(此舉不可逆)?」

  「是!」

  「蟠龍心法3級,157/3000」

  蟠龍心法終於抵達3級了,還沖點經驗,蘇子籍看向眾學子,不由後怕,其實一個月前,這些秀才就已經來了,要不是自己穩重點,當時就判定勝負,怕是會吃個大虧。

  勝利果實越鮮美,一旦失敗就越慘,失敗的後果雖不知道,但蘇子籍一點都不想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8 10:22 AM

第一百零二章 有緣無分

  「各位兄台,省試只有幾日,府學也放假了,各位秋闈相見。」蘇子籍不動聲色作了揖,掃了一眼,心裡暗嘆,這讀書會,自己是不辦了。

  省了半年苦讀,還不算突出,要是省了二三年苦讀,自己一府內的秀才大批中舉,這才叫駭人聽聞,說不定驚動朝廷。

  「此是福深禍也深。」白眼狼只怕越是進步,越是嫉恨,蘇子籍哪可能再給他們投食。

  「丁銳立也沒有來。」

  六月、七月,對蘇子籍來說,是沉浸在學習中,這兩個月,丁銳立就彷彿不相識一樣,再沒露過面。

  蘇子籍倒是想打探一下情況,送給丁銳立的請帖,石沉大海,只得暫時作罷。

  畢竟眼下將到秋闈,先將精力放在秋闈上要緊,別的事,等省試結束再說也不遲。

  「秋闈相見。」眾人紛紛說,八月天氣已由熱轉涼,秋闈近在眼前,府學給秀才放了假,無論是否參加這次縣試,都可以回家準備準備了。

  不少人覺得進步很大,滿懷希望。

  「案首,鄭教授讓你去見他。」有人說著。

  「我這就去。」蘇子籍點首,就想過去,這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聽聞案首對武經有興趣,這是我祖上的一本心得,現在毫無用處了,就送給案首了。」

  見蘇子籍推辭,這人急了:「我讀書愚鈍,案首這幾月,給了我不少幫助,這點心意,本不能報答萬一,萬萬不可推辭,要不,我就沒有臉面見你了。」

  「那我就收了。」目光看到這薄冊,蘇子籍心中一動,收下了。

  果然,感恩的人還是有,這岑善臉上留著鬍子,五官看去很勻稱,時時帶著微笑,看上去不起眼,但不想今日這樣贈禮。

  這薄冊看上去只有十餘頁,稍看了下,裡面大體上還說的清楚,只是關鍵處就是密語,外人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意思,難怪岑善覺得無用。

  蘇子籍對著它撫摩一下,只聽「嗡」一聲,半片紫檀木鈿就在手稿上飄起來。

  「發現岑氏武經,是否汲取本技能?」

  「是。」

  「岑氏武經已習得,發覺同類蘇式拳術,是否合併?」

  「是!」

  「合併成風火山林,獲得多種武器領悟!」

  「風火山林3級,1125/3000」

  原本蘇式拳術抵達6級,現在卻變成了3級,蘇子籍不驚反喜,這說明新得的武經含金量很高,更有潛力,不由暗暗回憶,據說這岑家,還是前朝的漳化伯,難怪有此傳承。

  心中想著,腳步不停,轉向去了鄭立軒處。

  就見鄭立軒從書房送一個人出來,細看微皺眉,這人白面無鬚,忙停住腳,一個長揖:「教授好!」

  「是子籍來了嘛!」鄭立軒一笑,也不介紹,白面之人深深看了一眼,只見眼前的少年似乎因刻苦讀書,清瘦了一些,眼神幽靜深邃,實有孤松夭矯之姿。

  這人看著,似乎要把蘇子籍看的清楚,記在心裡,良久才說:「果然是年少才俊。」

  這話尖銳,聲腔都與別人不同,蘇子籍更驚訝了,不過這人說罷也不再和蘇子籍招呼,轉身去了。

  鄭立軒才笑謂蘇子籍:「裡面去談。」

  二人進了書房,府學講師都有辦公場所,這是三間房連著,書架上到處堆得高高的文卷,滿屋墨香。

  鄭立軒坐了,說:「這陣子你進步很大,我們都看在眼裡。」

  蘇子籍忙欠身,說:「全靠師長們教導,學生才有些尺寸進益,不過越是學著,越覺得淵博似海,有時都有些垂頭喪氣。」

  鄭立軒聽了,須沉吟,語氣懇切:「省試在望,本來我喊你來,就是怕你最近進步大,有些驕氣,現在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蘇子籍有這樣大進步,還是不驕不躁,按部就班溫習功課,這份沉穩,讓鄭立軒心中更是滿意。

  他成府學的教授,並不單為蘇子籍,在更早前就過來了,但的確因蘇子籍一事收到旨意,與上面的通信多了些。

  「子籍,以你現在的才學,只要不出意外,必能中舉,所以,切記,此次秋闈要儘量求穩,遇到事,不可心浮氣躁。」

  因有人一遇秋闈這種考試就心慌,導致一身才學不能施展,鄭立軒對蘇子籍叮囑過。

  蘇子籍很感謝這份心意,目光垂下。

  「四書五經12級,58/12000;古典詩詞5級,51/5000;館閣體5級,665/5000」

  這數月來,可以說府學裡所有學子的家學,都基本上蒐集完了,終於四書五經到了12級,而古典詩詞、館閣體、水墨畫都升到了5級,使得魅力和智力都升到了15。

  只是這就發覺了一個問題,就是低濃度技能哪怕又有抵達第五級,在自己素質抵達15時,就不能再繼續升素質了。

  「不能無限刷點啊!」

  蘇子籍暗想,卻恭敬回答:「學生明白,上次府試前後,有新進秀才太過高興,卻出了不少事,有的破相,有的斷腿,毀了一輩子的前途。」

  「學生這幾天,必閉門讀書,不外出惹事。」

  說話有心,聽者更有心,鄭立軒心中一動,臉色難看,等蘇子籍離開,就立刻吩咐了下人:「讓黑衣衛,多加警惕。」

  跟鄭立軒關係不錯的一個教導卻沒有注意到這低語,過來就問:「鄭大人,蘇子籍雖出身普通,可是個有才學有天賦的,我見你是真心喜歡他,為什麼不收個弟子?」

  其實,這也是別的講師心裡犯嘀咕的地方。

  府學的講師,其實就是西席一樣的性質,算不上真正的師。

  明眼人都看得出,鄭立軒對這蘇子籍,是十分看重欣賞,但直到秋闈將至,鄭立軒還是沒有絲毫要收蘇子籍為徒的跡象。

  難道說,等蘇子籍中了舉再收?

  雖這樣更穩妥一些,但也正因更穩妥,蘇子籍前途到時已定了大半,就算收了徒,也遠不如在秀才時提攜、給予幫助來得恩情重了。

  鄭立軒被講師一問,恍惚一下,隨即苦笑,這哪是自己想不想的事?

  這幾月看下來,蘇子籍真是處處出彩,眼見著身容越發俊逸、風度越是灑脫,漸漸有著天人之姿,讓人心折,要是蘇子籍只是一個普通學子,哪怕出身低微,也必收為弟子。

  可蘇子籍有著血脈疑雲,上面還能允許蘇子籍繼續科舉,沒有直接阻攔,就已是讓他心中驚訝,哪還敢自取禍端,擅自收他為徒?

  面對著同僚不解,鄭立軒只能搖搖頭,面對書窗長長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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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9 11:44 AM

第一百零三章 欺其清正

  省府

  天色尚黑,滿天星斗,要是平時遠不到開門的時間,但今天,不少店面紛紛開著,特別是旅店,一片熱鬧,上下都點了燈,廚房更是亮著,老闆帶著夥計將熱水和毛巾,一盆盆往客房裡端,又煮餛飩湯圓,給秀才用。

  這忙的一片繁亂,客人也慣以為常,不覺得是打攪,反都露出笑:「又一年省試啊,這要出多少老爺(舉人)?」

  「說不定本店,就有文曲星!」

  昏暗的角落,燕雨和譚右山再次相聚,只點了一盤五香花生米,酒卻是好酒。

  「燕兄弟!」三杯酒下肚,譚右山神態坦然,見燕雨反而悶悶不安,斟酒微笑:「我都不怕,你哭喪個臉怕什麼?」

  燕雨聽著,長嘆一聲,拭淚:「譚大哥,你是老公門了,真的要敲登聞鼓?要知道,朝廷規矩,一敲這個鼓,知府大人是必須接這個案子,可是先得打二十大板,以後問罪更是難過……」

  「而且,丁銳立是同知之子,關係和能量不小,蘇子籍看起來是寒門之後,可稍有打聽,有的兄弟就受到了呵斥和警告,這裡面的水很深吶!」

  說到這裡,連說話的聲音都一顫,越是老公門越是知道厲害。

  「燕兄弟,公門的規矩,我都知道,誰都怕死,可我一個槽老頭,既無後,又沒有父母,怕啥呢?」

  「綜合著兄弟們的線索,事情我大體瞭解了。」

  「丁銳立算計蘇子籍,我兒是個不爭氣的,捲入其中,反被殺了。」

  「一個殺人,一個指使,都逃不了關係。」

  「他們都是貴人,平時我惹不起,要是提前告了,說不定就能疏通關係,今天就是省試,我敲響了登聞鼓,至少就可以拉著兩人上不了考場。」

  「不管官司是輸是贏,兩人這屆都不能考了——這還是丁銳立教我的方法。」譚右山呵呵大笑,有些話還是沒有說,既兒子已死,他自然不擇手段,貢院在考試時,當然戒備森嚴,可是在考前卻未必。

  譚右山早就提前潛入,在考場每個隔間都隱蔽的動了手腳,現在不僅僅告殺人,還告蘇子籍舞弊,這樣,哪怕殺人證據不足,光是舞弊,就可以斷送蘇子籍前途。

  這笑,因此讓燕雨頭皮發寒,尋思是不是阻止他。

  「燕兄弟,放心,我是老公門,不會把線索來源弄到你們身上。」譚右山身經不知道多少案子,愈是臨陣愈是鎮靜,目光盯著燕雨:「這次去,我也沒有準備活著回來,真念情分的話,兄弟們事後,給我和我兒子一口薄棺入葬就可。」

  「所以選廖知府而不是總督,就是他是清正的官,我老頭恭敬伺候上官一輩子,今天就要欺上官這一個清正了。」

  說著,譚右山哈哈大笑,把酒一飲而盡,就起身出了旅店,沒入夜中。

  而在後面,燕捕頭目瞪口呆,和木偶一樣不動。

  秋闈

  陽寧府和省府隔的不遠,僅僅是200里,乘船去順風的話,上午出發,下午就能到。

  蘇子籍提前了二天抵達省府,初八這天還沒亮,就起床抵達轅門外,他來的還算晚了,全省八府數千考生基本到齊,皆帶考籃,裡面是三天需要的乾糧。

  省貢院規模就比府縣大許多,想上看去,星光燦爛,轅門懸著宮燈,站哨的更是披著鐵甲,腳步層疊,在夜裡閃動著幽光,不時看見領班的九品武官巡查。

  「更是森嚴了。」

  蘇子籍抵達轅門不久,就看到了余律,余律似乎才打聽完,回來暗說:「今天是初八,考試考三日,我們是十一才許出院。」

  「其實初六,內簾官就已經入了內闈,除批閱試卷不許聞別的事。監試官負責封門,使內外不相往來,還負責巡場和提供清涼茶——你聞到了藥味了麼?」

  歷來科考都選在春秋,暗扣「孔子著春秋」,並且氣候不冷不熱,可春夏最易傳疫,為了防疫,官方支鍋、熬湯,兔費供應。

  余律又問:「三天,飯食要緊,你帶了什麼?」

  府試飯食是朝廷提供,因精簡過後的府試只有一天,朝廷為了減少麻煩,統一提供。

  可到了省試,要考三天,雖朝廷也不是出不起這錢,但時間長,考生身體素質和家境也不同,強行統一,反顯得不貼心,也因此,省試的乾糧是考生自帶,考場提供清水,只需要考生帶著飲水器皿即可。

  「帶了,葷腥易壞,所以只帶了第一天的三張肉餡餅,餘下都是糖心餡餅,還有實心餡餅,份量給足!」

  這是老道人的經驗,余律點首稱許,有不懂的人,帶了葷腥,結果吃了拉肚子,自然考試就完了。

  寧素不葷,寧糖不雜,為了就是補充能量,又不拉肚。

  二人略寒暄了幾句,都不再說話,哪怕是蘇子籍,經歷過縣試府試,站在這裡,仍心跳微速。

  秀才還可以說是功名,舉人就是官身了,能不能成,就在這次考試了。

  又過了一會,蘇子籍眼尖,看到丁銳立的身影,他跟書僮說了幾句,就朝這裡走來,結果走到一半也看到了蘇子籍,表情一僵,轉而朝別處去。

  蘇子籍表情微沉,朝著匆匆走開的背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余律也看到丁銳立了,不解問:「那不是丁兄?怎麼,與你鬧了矛盾?」

  「此事有些複雜,等有時間了,我再與你細說。」蘇子籍淡淡的說著。

  這模樣一看就有事,眼下正要科舉,余律也不好追問,只能安撫:「不必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心情,考試要緊。」

  「放心,我知道。」蘇子籍笑笑。

  這時,前面傳來了鑼響,有吏吆喝,蘇子籍跟余律對視一眼,隨著考生一起朝著轅門而去。

  進場規矩其實和府試區別不大,看著前面的差役仔細搜查考生是否夾帶,同時還要驗看一下具結,蘇子籍毫無問題,雖為岳父服喪,但不是父母,不必三年不得科舉,現在更過了服喪期,諸事無礙,可心中突竄起一抹煩躁。

  「難道是我也有些緊張?可我12級的四書五經,按照我對歷代省試中舉的文章分析,有10級就可中,12級更能消除大部分不確定因素。」

  等順利通過,拿著考號趕赴號舍,蘇子籍這種感覺,仍未消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9-6-9 11:47 AM

本帖最後由 kabuto_555 於 2019-6-9 11:49 AM 編輯

第一百零四章 為民作主

  進了號舍時,天還沒亮,考場給了三根又粗又長的蠟燭,蠟燭在前朝才推行,這是白晉燭,價格不小,顯是朝廷花了本錢。

  蘇子籍看一眼,沒去用,這是一天一根,讓考生晚上用,現在沒開始考試,自然不會去用。

  兩側有人走動,翻東西的聲音,隔音不強,每個號舍面積也不大,左右不過一米多一點,榻跟桌都沒有,只有兩塊木板,可以搭在牆兩側的隔斷上,充當座椅跟桌子。

  晚上睡時,大概需要用這兩塊木板拼湊一下。

  這環境算不上好,但無論蘇子籍,還是別的考生,都不會有意見,早在進來前,就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省試的這三天,必不會好過。

  不遠還有兩個木桶,一個裝滿清水,這是三天用量,還有一個是空,這是讓人排泄用,都有著蓋子,但只要一想在這狹小空間裡吃喝拉撒睡,蘇子籍這樣對環境並不苛求的人,都忍不住有點擔心,別的不說,這幾天,怕鼻間少不了滿滿都是臭味。

  除了這些,還有炭火銅盆等,蘇子籍掃了一眼就略過。

  他沒有立刻坐下,而在這號舍裡站著,慢慢活動身體關節,對面號舍裡的人也有些無所事事,雖天色還不亮,可眼神好,也看清了這裡模樣,見這悠閒模樣,倒多看了兩眼。

  又過了一會,考場有差役挨號舍送筆墨硯台,跟縣試府試一樣,是官府統一發放,免得有人利用不同價位的墨色,達到作弊的效果。

  蘇子籍這才坐下,慢慢磨墨,心裡仍有些心煩氣躁,良久才慢慢沉澱下來。

  眼見著眾考生全部入場,街道角落裡走出了譚右山,這省城大街小巷櫛比鱗次,人煙稠密,又是省試,雖時光尚早,已經有湯餅鋪子開門了。

  譚右山摸了一下褡褳,上去就坐,要了一碗餛飩,老闆答應一聲,就遞過芭蕉扇,一碗粗茶,才喝了幾口,餛飩就上了。

  譚右山吃了幾口,口感鮮美,突怔怔的看著餛飩,突然想起了當日兒子當了公差,和自己第一次巡查,吃的就是餛飩。

  幾滴眼淚擦了,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老闆看見了,還忙著給他添了點小菜,輕聲安慰:「老哥,是出了什麼事吧,沒事,沒有過不了門檻。」

  譚右山這時反平靜下來,點頭感謝,喝了餛飩湯,算了錢,就向一處而去。

  腳步,漸漸平靜。

  城西‧知府衙門

  此時黎明,天氣轉涼,本來知府衙門是不開,但今天是省試的日子,不僅僅總督衙門,就是知府衙門,都提前辦公。

  只是差役,懶洋洋或靠在牆上打瞌睡,或直接睡著了。

  外號老六的差役,在這夥人中資歷最淺,別人都打著瞌睡,只有他還勉強撐著,不敢放鬆。

  因無聊,偶爾會將目光投向外面,就看到一個穿著老者朝衙門口大步過來。

  誰啊?

  老六皺眉,慢悠悠出去,打算攔下。

  今天是秋闈第一天,雖知府大人不直接主管著秋闈,可三令五申,要配合學督,防止郡府在這段時間有人鬧事,沒看差役哪怕無事,也都在衙門裡待著,輪流巡查?

  「喂,老頭,有什麼事?這可是知府衙門,不許亂闖!」

  老頭明明看到了他,還朝這裡走來,老六心中突升起了一股不祥預感,讓他原本昏沉著的腦袋清醒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老頭徑直朝著東牆柵裡的登聞鼓而去。

  老頭竟然要敲登聞鼓!

  老六嚇的全身一顫,頓時疾撲過去阻擋,口中還急喊:「無事不得敲登聞鼓,你這老頭,莫非是來找死?」

  往日就算了,現在可是秋闈,真讓人敲了登聞鼓,這事可不小。

  老六的呵斥,也驚醒裡面的人,幾個差役聞聲出來,看到一個老頭衝入了柵門,拿起了鼓槌,都臉色大變。

  可就算老六奔過去,也來不及,更不用說別人,就在老六抓住老者的手腕同時,老頭手裡的鼓槌已狠狠敲在了鼓面上。

  「咚咚咚咚……」登聞鼓的鼓面,是用上等牛皮製成,這一敲,響聲立時響徹四方!

  老六哎呦一聲,直接鬆了手。

  不鬆也沒用了,敲這一下,肯定已驚動了裡面的大人,現在再攔,反是自己的錯了。

  「你是誰,來敲什麼鼓?」這時差役中資歷最高的人奔過來,他年紀大,望著面前的老頭,突然臉色大變。

  「你是……譚右山?」

  「你怎麼從臨化縣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秋闈,就算有冤屈,你不會上報縣府,不會避開這個時間?」

  「現在,你事大了!」這人竟然還認識譚右山,可見譚右山這幾十年公差,不是白當。

  「錢麻子,我兒被丁同知之子丁銳立指使,卻被秀才蘇子籍殺了,現在我舉報無聞,只有拼了一死,來巧這個登聞鼓。」

  譚右山是暗裡查實蘇子籍和丁銳立抵達省城後,才在這時間點上發難,就是為了讓蘇子籍和丁銳立,無法有時間疏通關係。

  「譚右山,你僅僅是不入流的公差,在此時狀告正在參加秋闈的秀才,這與民告官等同對待,還不速速退下去?」資歷高的人看一眼譚右山,見他已是兩鬢斑白,面帶愁苦之色,實是老邁,都有些不忍,現在凌晨,說不定大人還沒有聽見。

  才說著,衙門裡跑出一人:「大人已聽到了鳴冤鼓響,準備升堂!」

  得,這下不必勸了!

  隨著衙門正堂門打開,被驚醒的三班六房執事衙役照壁按序一擁而出,手執水火大棍的衙役傳遞著堂威:「升堂,威武——」

  知府廖清閣出堂,又是震耳欲聾三聲堂鼓,廖清閣在「明鏡高懸」匾下就坐,一時間堂內只聞衣裳窸窣,一聲咳痰不聞。

  肅殺之氣,瀰漫全堂。

  譚右山是老公門了,多年領班吶喊堂威,對這種氣氛非常熟悉,可是今天換個身份,不由一顫,可一想到兒子,一咬牙,就跪了上去。

  「卑差譚右山,請府尊大人為我作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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