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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雙 -【我愛西門之四】懼婚大丈夫 [打印本頁]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0 AM     標題: 葉雙 -【我愛西門之四】懼婚大丈夫

  不是說好心有好報,
  怎麼他救了這對祖孫脫離魔掌,
  卻被強迫得娶這個黃毛丫頭,
  可這又是老人家的還願,他不答應也不行。
  只好把她送去美國來個眼不見為淨,
  再快遞一張離婚協議書要她識相點,
  孰料就在他快忘了她這號人物的時候,
  她竟然遠渡重洋來尋夫,害他不但慘遭眾叛親離,
  還差點被他老媽逐出家門,
  哼,要是不來個絕地大反攻,
  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1 AM

第一章

  「羅林,你知不知道那個彼得今天多氣人啊?」氣沖沖地,方岑心一臉怒意的衝進寢室,劈哩咱啦地就是一頓咒罵。
  「我是瞧他孤零零地一個人走在校園中,好心地想要找他去吃個飯,誰知道他卻說若是沒有你,他也懶得和我出門,你說這是不是很污辱人?」
  看得出來方岑心此刻渾身散發著肅殺氣息,但當她像個橫衝直撞的火車頭般衝進來,瞧見羅林正在做的事情後,不由得整個人愣在原地。
  她怒目直視著羅林纖細的身子,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一把搶過她手中正在折疊的衣物。
  「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收拾行李?」方岑心那質問的語氣恍若是捉姦在床,那滑稽的模樣讓羅林忍不住好笑地勾起唇角,但卻不語。
  「說,你為什麼收拾行李?」得不到答案,方岑心急得抬起腳想要踹開攤在床上的行李箱。
  羅林的動作更快,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腳一抬便將行李箱踢到床沿,卻又堪堪停留在床邊,讓行李箱免於方岑心的蹂躪。
  由那勁道的拿捏可以看得出羅林並不如外表來得纖細,畢竟是個自小學武的練家子,雖然幾年不曾練習,但該記的還是沒忘。
  「你到底想去哪?」看著羅林身手矯健的救起行李箱,佩服之餘,方岑心也將自己沒法發洩在行李箱的怒氣轉回到正主兒身上。
  「回家。」如她所願的,羅林給了她一個答案。
  不料這個答案卻讓方岑心的臉上立時佈滿驚詫,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揚聲叫道:「你要回到那個萬惡的鐵幕去?!」
  「什麼鐵幕?」對於她這個自小在美國長大的華裔小女人的措詞,羅林感到啼笑皆非。
  「就是中國大陸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語氣甚是激動。「他們是共產黨執政,向來沒有什麼人權可言,甚至還可以用坦克車壓死學生,不是鐵幕是什麼?」
  「這幾年大陸已經很不同了,雖然還是一黨專政,可是開放了很多。」
  羅林試著替自己的祖國說話,雖然自己也憎惡那樣的制度,但聽到別人這樣不留餘地的批評,她還是會感到難過,忍不住想要反駁。
  「可是不管怎麼說,那還是共產黨咩!」她才不管它改變了多少,對那塊上地她早已沒了感情,在她的心裡,先進的美國才是她的家。
  「共產黨是不好,可是……」羅林試著和她溝通,可是向來急性子的方岑心可沒耐性聽她說那麼多,連連擺著手討饒。
  「好了、停!別再對我長篇大論下去,我會凍未條!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真的要回中國去嗎?」
  「不,我要回台灣。」羅林向來很懂得從善如流,人家不想聽,她也不想浪費口水,直接丟了個答案給她。
  「回台灣?!」縱如擁有大剌剌個性的方岑心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羅林的家在大陸,就算要到台灣,也該用「去」這個字眼,怎麼會是「回」呢「嗯,我要回台灣。」她肯定的點點頭。
  對於「回」台灣,她不是沒有猶疑過,可是當決定說出口,一切就變得簡單而理所當然了。
  「回台灣幹麼?」好吧!回就回吧!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回台灣幹麼羅林是個神秘的女人,對於自己的一切,她總是說得很少,除了她來自大陸、父母雙亡之外,其他的她便絕口不提。
  她不提,方岑心也不會問,可瞧瞧眼下這種情況,不問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她可不想讓自己心中的疑問跟著羅林回到台灣去呢將最後一件衣服折進行李箱裡,羅林用力的壓下幾乎已經塞爆的行李箱,然後才丟給她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我要回去找老公。」
  「找老公?!」這樣的答案差點沒讓方岑心差點尖叫出聲,只見她瞪著羅林,久久不能言語,好半晌以後,才迸出一句話來。「你……你……你……結婚了?!」
  一個二十六歲的已婚婦女?!她來美國不是已經六年了嗎?這期間她一直待在學校,就連新年假期也不曾離開,更不曾見過有什麼男人攜家帶眷的來瞧她,也沒有鶉鰈情深的書信往返。
  這樣的女人會有老公?說出去的話,十個人十個不信。
  「對啊,而且已經結了八年了。」沒有理會她的大驚小怪,羅林的語氣平靜得宛若她們只是在聊聊天氣。
  「怎……怎麼會?」向來口齒伶俐的方岑心難得的結巴了起來,此刻她瞧著羅「是真的,所以我現在要回家了。」
  七年了,多麼漫長的七年呵這段期間,她努力地從一個不解世事的鄉下小姑娘成為一個適應得了都會生活的現代自信女子。
  現在也該是她去償債的時候了。
  「我……我……不相信!」張口結舌了好半天,方岑心對著露出自信笑容的羅林,只能吐出這句話來。
  「你不相信沒關係,有空可以到台灣來找我,我介縉我丈夫給你認識。」
  對於她的懷疑,羅林不以為意,反而笑笑的提出邀請,她這樣落落大方的態度,讓方岑心也不由得多信上幾分,可是……「不用到有空,我現在就要跟你一起去。」她果決地說。
  事關她的愛情耶!如果說羅林真的是個有老公的人,那……她的心忍不住泛起一陣竊喜,當下快樂的飄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那「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的效率,讓羅林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台灣對她來說也算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個人陪也好。
  肅目遠揚,西門瑞碩長勁瘦的身子直挺挺的立於山丘之上,靜靜俯視著這座滿是歷史痕跡的嵩山少林寺。
  愛武成癡的他幾天來都待在這座山丘之上,看著山丘下的僧人努力地練著少林拳。
  瞧著瞧著,回憶逐漸湧上,數年前,他也曾像現在這樣俯視著那些僧人打拳,只不過那時他瞧了不過十來分鐘,就……腦中不經意的浮現一張很模糊的臉龐,記憶回到數年前當初他在這荒僻的山區救下一老一少,他們被一群類似草寇的流氓追逐。
  那個時候的大陸並不如現下這般開放,很多地方還過著近乎封閉的生活,自然在這樣廣大的一塊土地上,還有許多文明法律管不著的地方。
  眼見那一老一少奔跑得狼狽,秉著武者的精神,他毫不猶豫的管起這檔子閒事。
  「小子,我瞧你不是本地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管我是不是本地人都應該互相幫助。」西門瑞正氣凜然的說道,並且密實的將那一老一少給護在了身後。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更何況我可是那老人家的徒弟,今天這檔子事算得上是家務事。」
  領頭者說起話來有著鄉下口音,西門瑞勉強能聽得懂。
  在聽完那幾乎稱得上是荒謬的話語後,他輕蔑地一笑。如果真照那個人的說法,難不成家人之間殺人放火也算是家務事嗎?更何況據他說來他還是人家的徒弟,有徒弟這麼對師父的嗎完全不能接受他的說法,他的身軀完全沒有讓開的跡象。
  「如果他們自願跟你們走,我便無話可說,可是如果他們不願,這檔子閒事我自然是要管上一管。」
  他很是瀟灑的說,對他這個習武者來說,他是斷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面前欺侮弱小的。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條件管了。」領頭者低哼了一聲,隨即擺開陣仗。
  「年輕人,你還是走吧!」被他護在身後的老人家開了口,不願牽連無辜。「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想請你帶著她離開。」
  「老先生,你別擔心。」正所謂沒有個三兩三,哪敢上梁山,他西門瑞好歹是以十八歲之齡便奪得世界大賽冠軍的武術高手,哪裡會將眼前這樣的陣仗放在眼底。
  他的頸項微偏,對著一直攙扶著老人家的少年說:「你快把老伯扶到一旁去休息,有話等會再說……」
  似是不耐久候,那個領頭的人二話不說的朝著他的面門擊出虎虎生風的一拳,西門瑞機靈的頭微偏,堪堪閃過那拳。
  呵,原來是有個兩下子的同道中人,他正愁手癢找不到人「切磋」武藝,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
  他是不愛「逞兇鬥狠」的啦,但是有機會切磋當然也不能輕易放棄,畢竟現下已經很少人自願當沙包讓他練拳頭了。
  西門瑞不再將目光放在那一老一少的身上,專心應敵,只見他先是只閃不攻的和那人糾纏,而在他瞧清楚那人的武術路子之後,他便開始凌厲的攻勢,一舉手、一投足,看似優雅卻蘊含著厚重的力道。
  「原來也是有底子的,難怪敢管閒事。」領頭者在臉頰被一拳擊中之際,低啐一口血水,表情狠戾的說。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因為有著一身的武藝,才會欺壓弱小嗎?」
  臉不紅、氣不喘,西門瑞輕鬆以對,在一連串的拳攻之後,他倏地翻拳為掌,一個小擒拿攀上了那人的手腕,然後毫不留情地重重一掌拍上他的胸口。
  只見那人的臉漲得通紅,活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似的,搖搖晃晃。
  他的幾個爪牙見了,連忙奔上前攙扶著他,等他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自知遇著硬底子的人,只得狠瞪那老人家一眼,說道:「羅方,你別以為我這樣就會放過你,只要那東西一天不交出來,我便不會罷休!」
  狠話一撂完,幾個凶神惡煞樣的男人便一溜煙的消失了蹤影。
  西門瑞拍了拍自己被灰塵沾染的衣服,踏著穩健的步伐往那兩人走過去。
  「小子,謝謝你啊!」老人家顯然已經受了傷,說起話來有些中氣不足。
  望著他們蒼白的臉龐,他暗自盤算,該先送老人家去醫院。
  可是他的話都還沒有出口,老人家就突然緊搗著胸口,一副承受著極大痛苦的模樣,而他身旁的少年則是緊張的翻著他的口袋,愈翻便愈急,那雙烏黑的瞳眸都漾起了淚光。
  「爺……你怎麼樣了?」
  莫非是心臟病發了嗎?西門瑞腦海頓時閃過這樣的念頭,連忙奔上前去,準備替老人家做急救。
  誰知羅方卻倏地出手,緊攀著西門瑞結實手臂,阻止了他的舉動。「小子,別忙了,正所謂生死有命。」
  「老人家,你可別放棄,現在醫學這般發達,沒有什麼生死有命的事,只有人定勝天啊!」
  他急著想要掰開羅方的手,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老人家那枯瘦的手臂傳來的勁道卻大得嚇人。
  「老伯,你先放手!」
  面對他的心急,羅方蒼邁的臉上泛起一絲淺笑,但阻止他動作的手卻沒有鬆開.「爺爺,你快放開,讓這位先生救你啊!」少年顯然也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只見他也拚了命的想要掰開老人的手。
  「林兒,你一向是瞭解爺爺的,爺爺一向清心寡慾,對生死早看得很開,唯一的牽掛只有你,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讓爺爺帶著牽掛走吧!」
  「爺……」在他精矍的目光下,羅林咬著唇,為難的猶豫了好半晌,最後聽話的鬆開了手。
  羅方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即轉向西門瑞,「小子,我瞧你挺順眼,等我走了以後,你來照顧林兒好嗎?」
  「老伯……」聽到這個荒謬的要求,西門瑞簡直是哭笑不得.再怎麼說,他們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不知道這老人家究竟憑的是哪一點,想把那個少年托付給他。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抬眼瞧了那少年一眼,但見他的眸中也有震驚,而且顯然比自己還要激動。
  「爺爺!」羅林的聲調裡有著明顯的抗拒,對於爺爺竟然不肯就醫,反而將自己交託給一個陌生人很不能接受。
  她連這個男人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爺爺竟然要她跟著他,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將視線自爺爺的身上抽離,原本是想仔細瞧一眼這個男人,可不意卻與他的眸光撞個正著。
  羅林的心猛地一跳,那種倏地泛起的心慌,讓她以極快的速度收回視線。「爺爺……我不要離開你,你快讓咱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沒有理會羅林隱含著祈求的話語,羅方又將視線調往西門瑞。「小子,你願意嗎?」
  「我……」這是什麼狀況啊!想著他方才自那少年眼中看到的不羈,西門瑞知道他絕對會是個麻煩,要他帶著麻煩在身邊,又不是自個兒昏了頭可這畢竟是眼前這個宛若風中殘燭的老人唯一的請求,他能不答應嗎孰料,他都還沒有想個清楚,羅方枯瘦的手臂已然再次攀緊。「小子,答應我,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好心會有好報的。」
  「娶他……」西門瑞猛地岔了一口氣,這老人家難道是病昏頭了嗎竟然讓他娶一個小男人,他縱然有著練武人的瀟灑與不羈,也不曾歧視過同性戀者,但那不代表他願意娶個男人做老婆「對,娶她!」
  事既至此,得到肯定的答案的西門瑞終於確定他是病昏頭了。
  「可他……」
  像是早將西門瑞的遲疑看在眼底,羅方將目光轉向著羅林,「把帽於拿下。」
  「爺!」羅林很不想聽從,但見爺爺搗著胸口的手愈捉愈緊,臉上的痛苦神情也益見深刻,心疼他正在受著極大的痛苦,心一軟,便抬手緩緩的拿掉頭上扁平的帽子。
  一頭烏黑的長髮宛若瀑布般的傾洩而下,那如緞般的長髮讓西門瑞的眼不敢置信的閃了一下。
  她是他?!
  「她……她是個女孩,今年十八歲。」羅方的話語解答了他的疑惑。「答……應……我……好嗎?」
  羅方的聲音益見虛弱,西門瑞幾乎可以肯定他是拚著最後一口氣,努力的想要安置他的孫子……呃,是孫女。
  面對這樣的臨終托孤,他該答應嗎西門瑞的遲疑只是一會兒,天生正義凜然的那顆心,其實早已給了自個答案。
  「老伯,我答應你。」點了點頭,他給了承諾。
  「好……咳咳咳……那太好了,羅林,從今而後這個男人便是你的依靠了,答應爺……好好跟著他……」
  「爺……」羅林為難的喊了一聲,但見他臉上的不放心,最終還是同意的點點頭。
  精矍的雙眼緩緩的闔上,原本激動的神情也變得平緩,緊搗著胸口的手跟著鬆開,羅方走了。
  西門瑞替他辦了場簡單的喪事,在入土的那一天,他遵守老人的還言,讓羅林在他的身份證上擁有一席之地。
  那一年他二十六歲,而她才滿十八。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在荒野中響起,打破了寧靜。
  自往事中回過神來的西門瑞甩了甩頭,將那回憶自腦海抹去。
  呵!怎麼又想起來了呢他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手機鈴聲不識相的頻頻催促,他才慢條斯理的接起手機.「喂!」他懶洋洋的應道,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群仍在認真習武的僧人。
  突然間,優閒被耳邊傳來的氣急敗壞給驅走,他忍不住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際十公分遠,免得被震破耳膜。
  但即使手機已經拿得這麼遠,那轟轟隆隆的吼聲還是竄入他的耳膜。
  「你這該死的小於,給我死到哪兒去了?」這是他家老大西門端的聲音,不過他還是有點懷疑,因為和他做兄弟三十幾年,總覺得他冰冰冷冷的,鮮少看到他如此的氣急敗壞。
  還連說了兩個「死」呢「大陸嵩山。」不等那邊的炮轟結束,西門瑞認命的抽動著嘴角,說出自己的所在地。
  「你立刻、現在、馬上給我滾回來。」顯然西門端並不是真心的想要知道他在哪裡,因為他在西門瑞回答的同時已經下達了指令。
  「為什麼?」雖然他是很不想在「暴龍」如此盛怒之時去捋虎鬚,可要讓他犧牲假期回台灣,總也得讓他知道原因吧「為什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自西門端緊繃的聲音中,可以讓人清楚得知他的憤怒指數。
  西門瑞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現在人就在大哥的面前,他很有可能會氣得想要一把掐死他。
  他最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為了替雨晴出氣打了房雲華,那是一年前的事了,二妹夫凱特不是他揍的,想來想去,他應該沒有做什麼能讓老大這麼生氣啊「大哥,到底怎麼了?」
  「我生氣是因為現在有一個女人,說是你的老婆,而且已經結婚八年了。」西門端試著緩下怒氣,但成效明顯不彰。
  「啊……」原本薄抿的唇倏地大開,這個答案他不論怎麼想都想不到。
  「啊什麼啊!那女人還出示了你們的結婚證書,上面有你的親筆簽名,所以不是開玩笑的。」
  西門端沒好氣的說著,而西門瑞可以想像他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的模樣。
  「那……那……」這個消息著實太過驚人,讓西門瑞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那什麼那,你立刻給我坐飛機回來解決這事。」
  「喔!」除了應好之外,他還能說些什麼呢西門瑞在心底哀悼著他早逝的假期。
  嗚,究竟是哪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膽敢聲稱是她的老婆,害他的假期就這樣泡湯,等他回去一定要把她給大卸八塊就在他的腦海不斷的閃過很多折磨人的畫面之際,西門端又壞壞的補上了一句,「再告訴你一個惡耗……」
  「很難再有比你方才說的更勁爆的惡耗了。」他有些訕訕地說道,他是真的不以為還會有比剛剛那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了。
  「是嗎?」西門端的唇角大大的往上拉了幾度。顯然對自己要說的這個消息感到很是高興。「你的老婆剛好和提前回國的老爸老媽撞個正著,老媽對她這個兒媳可說是[愛不釋手]呢「哐!」地一聲,西門瑞手上那支最新款的NOKIA手機已經面臨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哀嚎的命運。
  呵,這個消息夠勁爆了吧將手機拿得老遠,這頭的西門端拒絕接受那噪音的荼毒,然後他輕巧的闔上手機。
  老弟,這會兒可換我這個大哥看你的笑話了吧!就不知道你若墜人情海,會是個怎樣的蠢模樣。
  呵呵呵「老公,你在笑什麼?」駱意泠潔白的小手攀上他寬闊的胸膛,不掩好奇的問道。
  「笑我家那個笨呆子,終於也惹上了情債。」
  一句話說明了他的幸災樂禍,但卻不難聽出幾許欣慰。
  看來不只是婆婆,只怕現在全西門家的成員都很想把小叔這個「存貨」給出清,畢竟他可是僅剩的「貨底」了。
  駱意泠想到這兒,一張小臉兒笑得異常燦爛,因為她也很想把小叔給「解決」呢!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2 AM

第二章

  誰,到底是誰站在大機場中,西門瑞透著玻璃窗俯視底下那一排排的飛機,腦海裡迴盪的儘是這個問題。
  會是她嗎隨著這個問題的浮現,一張清痙削瘦的臉龐,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後的身影,彷彿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時,他領著她站在這個機場的大廳,也是站在這塊玻璃窗幕之前。
  「去美國,好嗎?」他銳利的雙眸認真的審視著她,他手上拿著的是兩張飛往美國的機票。
  但再接下來的行程,必須由她自己來決定。
  「我運用了一些關係,幫你弄妥了美國的簽證。」
  「美國……」多麼遙遠的一個國度呵在聽到這個國名時,羅林忍不住有一絲瑟縮。
  畢竟她唯一的親人剛剛喪生,又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嫁給一個陌生人,現在又要其被送往陌生的國度。
  這樣頻繁的更迭任誰都會感到不安,更何況是一個剛年滿十八,沒有見過世面的女孩子。
  「為什麼要送走我?」聲音細若蚊蚋,羅林的雙手絞得死緊,顯示出她的疑惑甚深。
  「唉!」西門瑞暗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這個女人是一個麻煩,但既然已經攬下了,也只能為她做出最妥善的安排。
  送她去美國是最好的安排,畢竟,要他帶一個年僅十八的女孩回台灣,只怕會嚇壞一家子的人。
  更何況她還年輕,不應該就此被沒有愛的婚姻綁住.這個世界恁大,該去見見世面,看看世界的遼闊才對,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安排,但決定權仍在她,如果她當真不願意,那他也不會勉強.拉起羅林的手,他將她帶往一旁的椅子,將她安置好後,他自己則彎身蹲在她的面前。
  「羅林,你還年輕,該多去走走看看,不該被一樁沒有愛的婚姻綁住。」西門瑞很是誠懇的說。
  「可是……」我已經嫁給你了。
  雖然她的話語未落,但他卻精準的知曉她的想法。
  「你是一個好女孩,應該擁有一個充滿愛的婚姻,而我們之間,沒有愛。」這絕對是既理智又實在的話,讓人無可反駁。
  可是羅林的眸中卻難掩一絲絲受傷的情緒。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愛嗎?她的心頭頓時浮現這樣的疑惑。
  此刻腦海中浮現的儘是他在救他們祖孫時的英挺身姿,還有他義無反顧的娶了她,將她納入羽翼保護的良善。
  經過這短短十來天的相處,他的一言一語、一舉手一投足,早已在她的心間刻下重重的一條痕.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可是她已經在心底發過誓,要一輩子當他的好妻子,以報答他的恩惠。
  可是……如今他卻說要送走她,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愛。
  「我不能試試嗎?」菱型的唇辦緊抿好一會後,終於遲疑的開啟,那怯生生的模樣讓西門瑞的心房微微一揪。
  「傻瓜!」他輕撫著她烏黑亮麗的長髮。「婚姻不是用試的,你和我都還沒有結婚的準備,所以試不得。」
  「可是……」她真的很想試試,雖然她很年輕,但不代表她不能做好他的妻子,不是嗎看著她的欲言又止,他又繼續說道:「雖然我們奉爺爺之命結了婚,但你還年輕,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而不是急著一頭栽進婚姻當中。」
  說實在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送她去美國,不能說沒有私心。
  除了想讓她去多看看這個世界之外,西門瑞當然也不希望自己這麼早就被婚姻這般沉重的擔子壓得喘不過氣。
  他還有太多的事要做,這次的事件純屬意外,完全不在他的計畫當中。
  「那……」望著那他微攏的濃眉,再看看他那恍若刀雕斧鑿般的五官,感受著他那明顯超越她許多的氣勢,羅林的心中突然有了領悟。
  他和她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人,她從小生長在封閉的大陸山區,每日面對的除了爺爺和武術之外,再無其他。
  自己在他的眼中充其量只是一個村姑,而他則是都市新貴,要了她只怕也是委屈了他。
  「別多想。」沒有忽略她眸中一閃而逝的落寞,向來大而化之的西門瑞對她的心緒卻異常敏銳與瞭解。「我絕對不是嫌棄你,只是你還年輕,應該去體驗生活、充實自己,而不是將青春埋沒在婚姻裡,這才是我送你離開的立意。」
  「是這樣的嗎?」心裡緩緩地漾起一陣感動,原本紊亂的腦子也逐漸清明。
  如果說現下的她配不上他,那她就如同他所說的,去外頭的世界兜兜轉轉,是不是就配得上他了呢若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願意。
  「是的。」肯定的點點頭,西門瑞疼寵的揉了揉她的頭,一種親匿的感覺油然而生。
  誰說一定要是丈夫才能擔起照顧她的責任,是兄長難道不行嗎從今而後,她是他的責任,但身份將不是妻子,而是妹妹,雖然在他的身份證配偶欐上,的確印著她的名字。
  牽起她的手,他將她帶往另外的一個世界。
  「羅林,你確定你要住在這兒嗎?」
  方岑心環視著除了擺放床、書桌之外便空蕩蕩的房間,再看看羅林著了迷般東摸摸、西碰碰的模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對啊!」羅林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彷彿還留存著記憶中熟悉的氣息。
  她……終於回來了回到她丈夫的身邊,這八年來,她心心唸唸的就是這一天,所以她才會厚著臉皮,在未知會他一聲的情況下,來到西門家。
  就在沒有鑰匙的她因為不知如何進門而在門外徘徊之際,恰巧遇上西門瑞的父母,也算是她公公婆婆的西門華宇和方瑞雪。
  她婆婆才一下計程車,就不顧正忙著與計程車司機一起下行李的公公,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她身邊,問她要找誰。
  當她表明了身份,甚至還未拿出她早已備妥的證明文件,就立即被熱情的簇擁進了屋子。
  她婆婆很快便接受她,還連忙呼喝著她那聞訊趕回來的大兒子,要他打電話給西門瑞,催促他立刻回國。
  本來,她是想要回她下榻的飯店,為再次的見面而梳洗一番,可沒想到她婆婆卻怎麼也不允,直嚷著既然是夫妻,就要住在家裡。
  所以她現在才會在這兒,呼吸著殘留著他的氣息的空氣。
  「羅林,你當真要留在這兒嗎?」在飛機上,方岑心終於逼問出羅林結婚的始末,因此對於她明顯的想要住進西門家,難免有些遲疑。
  「嗯。」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可是這裡對你而言明明很陌生,人是陌生的人,房子也是陌生的房子,而你卻得親匿的稱他們為公公、婆婆和老公,這……」
  「他們本來就是我的公婆還有老公啊!這個房子也會是我未來的家。」羅林清靈的聲音透露著萬分的肯定。
  可其實她不是沒有猶豫,只是當她的腦海浮現出西門瑞那堅毅的臉龐,猶豫不自覺的被還忘了。
  「可……」儘管她說得沒有半絲猶豫,不過身為她的好友還是不免擔心,更何況像她那樣一頭栽進愛情裡,義無反顧的態度更是教人心驚。
  將方岑心臉上的擔憂看在眼底,為了安撫好她,羅林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腳步輕快的走到她的身邊。
  手置放在好友的肩上,她語氣輕鬆自信的說:「你別再可是了,你應該要做的就是——祝福我,因為我即將讓一個男人愛上,並且成立一個美滿的家庭。」
  方岑心正色的瞧著她,以著嚴肅的口吻,不容她閃避的問:「你真的覺得這種婚姻會幸福嗎?」
  「當然,因為我們有愛。」
  「是你有愛,而他沒有,否則他不會任你在美國獨自生活八年,甚至從來沒有到美國探望你,更何況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愛或許源自於感激,也或許並不存在。」
  許是自小在功利主義掛帥的美國長大,方岑心的想法向來實際。
  「或許真是這樣,可我至少也該試一試,否則我會永遠也分不清這份感情到底是愛還是感激,不是嗎?」羅林沒有去反駁她的話,也順著她的話走,但結論卻依然一樣。
  「你……如果結果不如你所想的,那……」
  「絕不後悔,至少我做過了。」她下容一絲猶疑的說。
  從小,她就孤單,除了爺爺之外,便再無其他親人,好不容易這世上多了個教她牽掛的人,說什麼她也要試上一試。
  如果最後的結果不如人意,那麼她想她也不會後悔,因為她努力過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還憾的,不是嗎「好吧!我輸給你了。」她的態度那麼堅定,方岑心除了妥協,還能再說些什麼呢「錯,你該說的不是這句,而是「我祝福你」」羅林握住她的手,滿溢誠懇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需要你的祝福,因為你是我的好友。」
  「傻瓜,我當然會祝福你,而且我還會助你一臂之力。」方岑心豪氣的允諾。「我決定了,暫時不回美國,一定要留在台灣,直到你得到幸福。」
  「岑心……」有友如此,夫復何求啊她正要說些感性的話語,豈料她還沒開口,方岑心就以誇張的姿勢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手臂。
  「你怎麼了?」羅林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連忙問道。
  方岑心望著她,「我現在沒什麼,只不過你要再說那些噁心巴啦的話,我的雞皮疙瘩就都要出籠了,所以我先撥一撥啊!」
  「你……」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她不禁一陣錯愕,雖然方岑心的搞笑的確是讓那感性的成分淡去很多,但她仍是誠摯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傻瓜!」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方岑心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雖然嘴裡仍是粗魯的罵道,兩人的友誼早已牢牢的團結在一起了。
  一架飛機緩緩地降落在中正機場的機坪上。
  西門瑞卻仍是閉目養神,一點兒也不急著起身。
  事實上,他有種想要被「原機遣返」的衝動,可是只要一想起老媽的哭功再加上老爸那「愛妻若渴」的模樣,他的衝動便注定只是想想罷了。
  「西門先生,你不下飛機嗎?」一位嬌俏動人的空姐眼見他仍坐在座位上,以為出了什麼事,又衝著他那「秀色可餐」的俊挺面容,便踏著優雅的步伐前來關心。
  西門瑞聞百張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稱得上十分漂亮的女人。
  他的眸中沒有閃過驚艷,對待這個航空界之花的態度就像在對待一個平凡的女人。
  「我沒事。」收回目光,他認命的起身,在頭上方的行李箱中拿出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頭也不回的就要步下飛機。
  「西門先生!」那個空姐喊住了他,然後紅著臉將一張名片交到他的手裡。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任何需要我「服務」的地方,你可以打電話給我。」不顧其他同事的眼光,她很是殷切的說。
  「哦!」從善如流的收下名片,他隨意地應了一聲。
  從他的態度上看來,這張名片的下場顯然也會和之前莫名其妙被交到他手裡的名片一樣,只能喂喂飢餓的垃圾筒。
  事實上,為了參加武術比賽和當裁判,他幾乎全世界跑透透,這樣的事不知遇過凡幾,可是在他的眼中,不管再漂亮的女人,全都是一個樣。
  也就是說,他辨認女人的能力根本近乎於零。
  女人總是問他,你還認得我嗎雖然他口頭上的答案都是「當然認得」,可在心底卻有另一個答案,那就是通通不認得。
  所有的女人,不管高矮胖瘦、美艷醜陋,全都是一個樣。無法讓他記住。
  從來沒人會相信,他可以記住很複雜的武術招式,卻總是記不住女人的臉。
  許多人常說再美的女人也捉不住他的目光,他們總是笑談他的無情和無心,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不動情,只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可以將其面容鐫刻在他心底的女人。
  一個讓他永遠不會將她和別的女人搞混的女人。
  與那些急急忙忙拖著行李的旅客擦肩而過,並沒有勾起西門瑞歸心似箭的心情。
  他安步當車,一步步的踱往入境大廳,顯然西門端的那通電話依然困擾著他。
  只要一想到家裡有個大麻煩等著他,他就很不想回家,甚至有一股衝動想要立刻去航空公司的櫃檯劃位。
  麻煩和老媽的怒火在他腦中上演著拉鋸戰,腳跟想要向後轉的衝動愈來愈盛。
  他愛武成癡,試問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為了武術冷落自己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自己跑到他家去,出示不知打哪兒來的結婚證書,然後堂而皇之的住進他家西門瑞愈想,兩道濃眉就皺得愈緊。
  到最後,他的人才到了入境大廳的門口,就真的往左一拐。準備直接走到航空公司的櫃檯,搭最近一個航班的飛機離台……「老公……」一聲揚高的呼喊在他身後響起,西門瑞原先還以為是哪對熱情的小情侶,旁若無人的在機場這個公眾場所上演久別重逢的劇碼。
  可是,當那聲呼喊一落,一個纖細的身軀便往他的背後抱去。「老公!」
  這下他可沒法再繼續事不關己了,雖然他大可選擇不予理會,將後頭那個莫名其妙抱住他的女人拖著走,繼續自己落跑的第一步驟!買機票。
  但如果四周每個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他瞧,他哪做得出這樣的事。
  於是他只好認命的回頭,反手將趴在他身後的女人給扯下來,捺著性子說道:「小姐,你好像認錯老公了。」
  「咦!怎麼可能?」羅林疑惑的看著明顯不認識她的西門瑞,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
  雖然他們分離了八年,但畢竟是夫妻,不是嗎可……試問這天底下,哪有丈夫會不認得自己老婆的「怎麼不可能,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單身漢。」西門瑞揚了揚眉,但是當他的眸對上她的,一股熟悉的感覺竟油然而生。
  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這種陌生的感覺,可是愈甩,那種熟悉感便愈加深刻。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畢竟,他對女人的記性一向差得驚人……啊!突然一個想法在電光石火之間擊中了他,他的炯眸猛地一睜,更多的熟悉感便如潮水般的湧來。
  「你……你……你……」
  「我是你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更將是你一輩子的生活伴侶,請多指教。」
  那豪爽主動的模樣,看西門瑞是目瞪口呆。
  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了啞口難言的滋味。
  如果,這算是一種宣示的話,那麼是的,她正在宣示著自己蟄伏已久的感情。
  羅林滿意的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笑容爬上臉,然後她驟然伸出手握住他的。
  當她的小手完整的被西門瑞那粗大的手掌包裹時,幸福的感覺溢滿她的心胸。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呵她悄悄的在心中立誓。
  可是西門瑞的反應卻大大的傷人,他像是被燙著似的,火速抽回自己的手,一臉驚駭莫名的望著她,活像她是什麼鬼東西似的。
  「你……你……你……」他這輩子頭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而說話結巴起來。
  羅林安靜的等待著,不急著插嘴,也不急著挽回他的手,只是定定地瞅著他。
  好不容易,失靈的舌頭終於回復了正常,他連忙問道:「你不是待在美國嗎?」而且他們的婚姻關係不是早就已經被他「解決」了嗎?為什麼她還會跑到台灣來自稱是她的妻子,她究竟是在搞什麼啊?!
  「總該要回家的不是嗎?」在說到回家兩個字時,她大大的眸子突然綻出光芒,亮得讓他有些閃神。
  「回家?!」他稜角分明而有型的薄唇輕緩的開闔,隨即大驚失色的瞪視著她。
  她說回家,她的家在大陸,她見鬼的跑來台灣做什麼「是啊!回家。」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後肯定地說道。
  「回什麼見鬼的家,你的家在大陸。」當一抹堪稱恐怖的念頭閃過,西門瑞以極快的速度說道。
  「我回我丈夫的家,有錯嗎?」以像是在陳述天氣一般平常的語氣說完,羅林「自動自發」地又一把勾住他碩壯的手臂,笑意燦燦的說:「走吧!爸跟媽都還在家裡等我們。」
  爸?!媽?!
  聽到她這樣自然的稱呼著自己的父母,他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他……他……他,不是早八百年就放她自由了嗎她怎麼還跑到台灣來說要找老公還有,她是怎麼知道他搭這班飛機回台灣的他本來打算先偷偷摸摸的回來,等全盤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再回家「解決」的,可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殺他個措手不及呢「是大哥告訴我,要我來接機的。」
  當這個答案從羅林的嘴裡冒出,西門瑞這才知道自己將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了口。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責怪她的多事似的。
  可其實他的心裡現在正在溫習著他長到三十幾歲以來,所有學習過的各國「問候語」,對像當然是那個大大方方出賣他的大哥。
  該死的,也不想想自己為了他和他老婆出了多少的力,他竟然這麼簡單的出賣了自個的兄弟。
  哼,真是好樣的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正到時候道場見,即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他會讓他知道出賣他的下場的,哼哼現在最麻煩的是身邊的這個女人,他……不是都已經同她說清楚了嗎當初和她結婚只是權宜之計,怕她不接受他的幫助,讓他有愧於那個魂歸九泉之下的老人家。
  她幹麼還跑來台灣,唉!他的頭這會兒真是一個成了兩個大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2 AM

第三章

  別人啊,是近鄉情怯,西門瑞這會兒可是近家情怯了。
  只要想到家裡此時此刻可能正擺著超大的陣仗,準備審問他這個「罪人」,他就更加坐立不安。
  終於,在離家不到一百公尺的地方,他忍不住朝開車的羅林命令,「停車!」
  羅林雖然不解他的用意,但還是開到路旁停下來,轉頭看向他表示疑惑。
  「我們等一下再回去,我們得先談一談。」他瞪著一臉自若的她,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好。」她心中燼管難免惴惴,但是該談的總還是得談。
  反正她早巳下定決心,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當定了他的老婆,所以他要談就讓他談吧她可不想才剛再見到老公,就把他氣得心臟病發,一命嗚呼了。
  雖然他看起來身強體壯,甚至流露出一副健康滿分的模樣,可是還是小心點好。
  「那我們去……」聽到她應好,西門瑞連忙舉目四望,想要找一個能談事情的地方。
  沒想到他還沒相中什麼好地方,羅林就已經自動自發將車往前駛去。
  「喂,你幹麼?」
  他以為她改變了心意,連忙想要阻止,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在羅林控制底下的車子自他家門前一溜煙的呼嘯而過。
  這時她才又轉頭看向他,口氣平和的說:「你不是要找一個可以談事情的地方嗎?」
  望著她那清明誠摯的眼神,他突然驚覺自己的小心眼。
  奇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麼一遇著她就方寸大亂了起來在他的眼中她一直是個小妹妹,所以在他們結婚之後,他運用了一些金錢和關係將她送到美國。
  妥善的安置了她,初時他每隔一陣子就會去瞧瞧她,可是當他發現她對他有著異樣的依戀之後,他就沒再去探望過她。
  但他依然支付著她就學所需的費用,對他來說,她是一項承諾,也是一個責任,他視她為親人、妹妹,並無任何男女間的感情。
  側頭,看見她麗致的側面,西門瑞的眉頭再次不由自主的皺起。
  他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她會是一個麻煩,絕對是!
  挑高的建築讓人不會感到空間的壓迫感,輕音樂流洩,也容易讓人的心情放鬆下來。
  不過雖然置身於這間氣氛好、裝潢佳的咖啡屋裡,西門瑞的心情卻始終處於緊繃狀態。
  從一進門,他就一直沉默的思索著,彷彿是在盤算著該怎麼打發她才夠婉轉、不傷人。
  將他從再見面就表現出的疏離看在眼底,羅林臉上雖然依然掛著燦燦笑容,可是心卻難免有些受傷。
  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預期自己的到來,也完全沒有再見到她的準備。
  難道真的因為她失控的那一吻,他便打算徹底的畫清兩人的界限嗎「為什麼回來?」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西門瑞低沉的嗓音終於竄進她的耳際,只是那問題很傷人。
  她試圖忽略他語氣中的不耐煩,盡量將他的話視為一種關心,可是很難、很難「因為拿到了學位,就該回家了。」輕啜了一口仍冒著白煙的滾燙咖啡,她將回來的理由說得輕描淡寫。
  面對他那清冷的態度,她只能這樣回答,總不能大剌剌的說自己是因為愛他,所以一拿到學位就迫不及待的跑回來,奢冀著和他組織一個甜蜜的家庭,生幾個小蘿蔔頭,然後……「回家?!」西門瑞牽動嘴角,玩味著這兩個字,那神情輕匆得傷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老家是在大陸,新家在美國,在台灣你似乎應該沒有親人。」
  他這種近乎粗魯的盤詰,讓她緊張得緊皎著紅唇,在猶豫了一會之後,她決定勇敢以對。
  「但我丈夫的家在台灣。」
  「我不是你丈夫!」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他渾身緊繃的低吼。
  「為什麼不是?」朗朗一笑的背後其實是顆滴血的心,但羅林頑固得不願讓他看出,只是冷靜的反問。
  「當初娶你,只是為了完成你爺爺的還願,是為了助人一臂之力,而不是要替自己找一個麻煩.」
  麻煩,多傷人的兩個宇呵一直知道他是個不願被婚姻捆綁的男人,也知道他對自己無心,可「麻煩」兩個字就這麼脫口,難道不會太過傷人了嗎「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麻煩,但我知道我們是夫妻,我們既有名又有實,我看不出我回我丈夫的家,有什麼不對。」
  羅林堅定地、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既有名又有實」六個字,更是像針一樣的刺著西門瑞。
  從他臉上那懊惱的神情看來,就可以知道他是多麼不願想起這事.「羅林,咱們說好不提這事,要試著還忘的。」他疲憊的抹了抹臉,望著她臉上的固執,他只覺無力。
  可是再無力,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啊他還年輕,還想再自由幾年,可不想像大哥和妹妹們一樣,早早就跌入婚姻的桎梏之中,不得動彈。
  「很多事不是說還忘就能還忘的。」她喃喃自語著,這話也清楚的竄入西門瑞的耳中。
  他那既濃且黑的劍眉揚起,望著她的眸光多了一絲的複雜和懊惱。
  「你如果想要什麼賠償,我可以……」
  「瑞,你這是在污辱我,還是在污辱你自己?」收起自憐自艾,羅林一臉正經的說。
  「你別這麼想,我只是想要……」想要怎麼樣呢補償嗎?這兩個字在她那清靈的目光下,不知怎麼被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想要的.」強忍著把自己手中的咖啡潑向他的渴望,她雖生氣卻依然保有理智。
  「你想要的是什麼?」
  只要不是婚姻,那就什麼都好商量。
  說他懼婚嗎或許吧,因為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不想被人綁住,即使是她也一樣。
  「我想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你。」她開門見山的說。
  「羅林,你理智點,其實這並不是愛情,而是感激啊!」只差沒有哀哀求饒,西門瑞試著軟言勸道。
  「我很理智,不理智的人從來都只有你。」她雙手環胸,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替她平添了一抹英氣。
  「你……」面對她的固執,他幾乎忍不住要投降了,可是他不行。「你不是要我,你只是想報恩,可是報恩可以有很多種方式。」
  從來他都不以為她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愛他,只是冀望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他。
  可現在問題是,他們之間究竟是誰欠誰很難說,所以大家幹啥不當作沒這回事呢「我不是那種連恩情和愛情都分不清楚的女人,我很確定我要你,我也會用盡各種方法得到你的愛,你等著瞧吧!」
  羅林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宣戰,而她也的確是準備投入戰爭之中,打自從來台灣之後,她便一直在武裝自己。
  因為她知道這會是一場他和她之間的戰爭,而戰利品就是愛情。
  「你……」望著她那種頑石不化的固執,他的頭驀地抽痛起來,修長的食指無力的輕撫著額際,可卻是一點舒緩的效果都沒有。
  古人不是都說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嗎?還說做好事會有好報。
  可為啥他拔刀相助,也做了好事,好報還沒瞧著,就先被一個麻煩纏上了頭痛呵「你可不可以冷靜些?」西門瑞很不想繼續耗在這兒,突然問,他超想念自己的武館和那些可以讓他打著玩的學員們。
  「我從頭到尾都很冷靜.」揚起一抹燦亮的笑容,羅林的固執和堅強的確無人能出其右。「不冷靜的是你,你從來不願正視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你只想逃逃逃……」
  「我沒有。」一肚子氣硬生生的衝上來,他現下只差沒有吹鬍子、瞪眼睛了。
  「你有。」簡單的兩個字,她又成功的激怒了他。
  只見他氣得完全失去理智,也喪失身為男人該有的風度。
  大腳一踹,椅子吱嘎的往後滑開,雄壯威武的身軀霍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
  那突兀的噪音立刻為他們這一桌博得無數的注視禮,可氣極的西門瑞一點也不在乎.他皎著牙說:「我沒有逃,只是我愛的不是你,不想和你結婚罷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在他背過身的那一刻,沒瞧見羅林臉龐上倏然滑下的那抹淚。
  怒氣沖沖西門瑞此刻滿腦子想的就是找人算帳,他揚手招來一部計程車,然後坐了進去,在車子駛離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眸子卻忍不住回頭望去。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他瞧見了鬱鬱不歡的她,心微微的揪了起來。
  該死的,不該有的牽扯呵他們之間,本該只是兄妹、朋友的,要不是那一夜該死的吻、該死的激情,他也不會陷入這種泥沼當中。
  那一夜是發生在羅林剛到美國不久的時候……一手拿著羅林最愛的起司蛋糕,和一瓶醉不死人的香檳,再加上他朋友送他的珍藏威士忌,西門瑞帶著一抹瀟灑的笑容,用空著的那一手輕叩她在美國租賃的房子。
  「咦,西門大哥,怎麼來了?」前來開門的羅林在乍見他的那一刻,五官深邃的臉龐綻放出明顯可見的欣喜。
  「來美國比賽,順道來瞧瞧你。」露出朗朗的笑容,他不等她招呼便步進房子,自在得彷彿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在他身後的羅林微甩飄逸的長髮,笑吟吟的跟著他轉身進屋,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他打開冰箱拿出冰塊,再從櫥櫃上拿出兩個造型各異的高腳杯,然後分別注入香檳及威士忌.他那流利的舉動彷彿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似的,不由自主的,她烏亮亮的眸光中閃過了一絲溫馨感受與愛意。
  「來吧!」帶著微微勾起的唇角,西門瑞將香檳遞給她,然後領著她回到小巧的客廳,在滿佈軟墊的沙發落坐。
  他舉起杯子與她的互碰,那輕脆的玻璃碰撞聲就像是他一樣,竄進她心中。
  「怎麼這麼高興?」羅林笑問:「是不是你又得冠軍?」
  少了初見面時捍衛親人的英氣,在美國優閒自在的求學生活讓她多了一絲屬於女人的恬靜氣息。
  「得冠軍是必然的,那沒什麼了不得。」他朗朗一笑,幾近輕匆的說。
  對他來說武術早已經是生命的全部,勝敗並不是他最在意的,更何況家中的冠軍獎盃已經堆成一座山,多一座並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不是因為得冠軍,那是為什麼?」羅林好奇極了。
  「沒什麼,只不過今天在武術大賽中瞧著一套失傳許久的拳法,而且,那套拳竟是由一個美麗的女人操演的,她啊……」
  他是真心喜愛武術的吧望著他臉上的自信滿滿,再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說著那個女人的美麗,還有那個女人的武術底子頗佳,她的一顆心頓時被她總是隱藏得很好的愛意和驟然而起的酸意給漲得滿滿的。
  「她很美嗎?」羅林原本清朗的音調驟地變得幽然,但說得正興起的西門瑞壓根沒有察覺到。
  「是很美,而且在與人對陣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英氣,這樣的女人更美、更惹人心醉。」
  其實並不見得真的記得那個女人是美是醜,甚至於走在馬路上,與那個女人擦身而過,他也不見得會認得。
  他天生對女人的臉過目即忘,而那種因為操練武術時所流露的英氣,才是他所不能忘懷的。
  望著他,羅林拿著高腳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震顫了一下,他說得眉飛色舞,但她的心卻不能遏抑的直往下沉,她甚至連話也不能接上一句。
  他繼續說著,她的心也不斷往下沉去……「後來,武術比賽結束後,我立刻去找她,和她定下私下切磋的時間,她也爽快的答應了。」
  西門瑞是為了可以觀摩到幾乎失傳的武藝而高興,但羅林卻誤會他興奮的原由。
  她愛他,或許從他救了她和爺爺的那一天,也或許是在彼此在結婚證書上簽上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已經在她的心上刻出一道既深且寬的刻痕。
  但她知道他並沒有將自己當成是女人、妻子。
  如今出現一個讓他說得眉飛色舞的女人,那女人硬生生的成了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讓她很想做點什麼,來確認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
  「咦,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如果是的話那就別暍了。」
  「沒什麼。」強忍著心痛,她漾出一抹笑,聲音聽起來有著內地人軟軟噥噥的腔調,煞是好聽。
  「沒什麼?」看起來不像。
  西門瑞將注意力轉向羅林,然後既嚴肅又正經的說道:「羅林,你知道我一向把你當親妹妹一樣,你要是有心事,譬如說學業問題,感情困擾,你一定要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樣她的眸子彷彿寫著這樣的訊息,他並沒有還漏,但見他莞爾一笑地說道:「告訴我是不能怎麼樣,但我總是多吃你六年的米,又身為男人,在感情上一定可以幫幫你。」
  剛灌進口裡的香檳,像是在她的身軀內製造出無數的泡泡,她心裡酸透了。
  她的丈夫竟然要幫她想辦法釣男人,真是可笑呵「我沒有心事和你分享。」羅林苦澀的否認,藉著替他斟酒的舉動迴避他關心的眼眸。「還是喝酒吧!乾杯!」
  拿起高腳杯輕輕碰撞恍如他一般剛硬的方正高腳杯,她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用挑釁的眼光望著只輕啜一口的西門瑞,彷彿是在笑他的淺酌。
  男人是不能激的動物,不過迎著她的目光一會,他便忍不住端起滲著冰晶水珠的杯子一飲而盡.羅林也不甘示弱,再次替兩人斟滿酒,然後一飲而盡。
  屋子內除了流洩的輕音樂,再無交談的人聲,他倆的眼神在空中交會,酒一杯杯的灌進肚內。
  但一個是酒精濃度高達四十幾的烈酒,一個則是像汽水一樣的香檳,兩個人的清醒度乍然立現,只見西門瑞強撐著透著醉意的雙眼,咕噥了一句,「我醉了!」人便往旁邊的地上一癱,顯然已經不勝酒力。
  羅林見狀趕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試圖把他拉到房間裡頭,但他那超大的塊頭卻讓她奮鬥了好半天依然徒勞無功。
  終於,她停了手,望著他俊逸的容顏,輕撫著那挺直的鼻樑,再到他總是薄抿的唇辦,一股衝動讓她俯下了身,在他的唇辦烙下深情的一吻。
  「唔!」彷彿是受到了打擾一般,西門瑞抗議一聲,原本緊闔的眸子睜開一條縫,驟來的狀況嚇得羅林的一顆心怦怦的直跳,只差沒有遠遠逃離三步之外,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正當她想要付諸實行時,她才悲慘的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他緊緊的握住,她頓住,視線再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掌栘到他的臉上,愕然地與他酒意濃濃的眸子對個正著。
  「我……」她正想說話,可是西門瑞卻突然使力,讓她撲跌在他的身上,耳邊傳來陣陣若擂鼓的心跳聲,一如她狂跳的心房。
  「你是不是仙女?」這下,羅林總算可以肯定他還在酒醉狀態了。
  仙女?!他這樣剛硬的大男人,也會有這般的童心嗎她忍不住莞爾,那抹笑讓她平添了一抹嬌媚,透著迷濛的眼,他看得是心旌意動,在男性本能的衝動之下,他略略抬頭,將自己的唇印上她的。
  那吻是猛烈、駭人的,縱然羅林已經不知多少次幻想過這樣的情況,可是依然被駭著了。
  激情像是一股漩渦,讓人無法抗拒的被捲入其中,不能自拔。
  就像乾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西門瑞的吻愈來愈激情,也愈來愈火熱,幾乎讓她不能承受,但她仍是盡其所能的回應。
  因為她知道,這會是她最美好的回憶。
  敞開了自己,她任由他的手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她小巧的雙峰,任由峰上的兩朵紅梅在他的手中綻放著。
  「唔……一輕輕的一聲歎息,像是一把開啟魔法的鑰匙,西門瑞猛地翻身俯在她的柔軟之上,用一手撐著自己,另一手則沿著她的蠻腰來到了女人的禁地。
  「你真美!」他讚歎著,大掌愛憐的輕逗著她敏感的小核。
  幾經輾轉,羅林緊咬的唇辦終於逸出一聲嬌啼。
  在意會到她已經準備好了之後,他驟然放任自己的慾望長驅直入,但當感覺到那一層薄薄的膜之際,他微微一愕,而縱是身處慾望的漩渦,但敏感的羅林依然察覺到他的愕愣。害怕呵!害怕他的退卻,所以即使疼入骨子、痛徹心扉,她依然勉力地勾上他的頸項,拉下他的頭吻住他薄抿的唇,也避去他隱含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男人哪能忍受這樣的對待,再也抑制不了的,西門瑞開始緩緩地律動,終至再無思考能力的帶領著兩人馳騁在慾望的國度裡。
  羅林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在她裸露的背脊上游移著,所以身軀雖然極度疲憊,可她仍勉強的眼皮睜開一條縫。
  微微瞇視,她正好對上西門瑞瞪著她的眸光,裡頭有一抹清晰可辨的陰鷥。
  在他的瞪視下,雖然睡意已經全消,但她仍不願張眸,只是默默的在心裡祈求著。
  別說對不起呵別說是錯誤呵她希望在他的心裡,昨夜的雲雨是一場美麗的纏綿,是可以一輩子深刻在他腦海的回憶。
  「你醒了!」沒有忽略她那跳動的眼皮,西門瑞不讓她逃避的開了口。
  想要裝睡被人抓了包,她只好認命的張眸,對上他緊鎖著她的目光。
  「你……」方睡醒的她,聲音中有著一種特有的低沉和慵懶,微睜的眸子蕩漾著一絲的迷濛。
  此刻的她很美,讓人完全想像不出在幾個月前,她還像是個男孩似的,沒有半絲的女人味。
  但現下不是欣賞她的美的時候,他緊抿的薄唇微張,「對不起,我不知道昨兒個我是怎麼回事。」
  羅林的第一個願望破滅,他的對不起像是一把利劍筆直的插進她的心中。
  「昨天是一場錯誤,我希望……你能忘記。」
  這麼說很卑劣,也很自私,可是不想被束縛的西門瑞寧願卑劣和自私,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的他沒有心思去哄一個女人或是扶持一個家庭。
  喉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讓她幾乎感受不到空氣的甜美,她在他無情的話語和目光中幾乎窒息。「如果你要什麼補償,我願意盡我一切的力量……」
  像是再也不能忍受更多,羅林慌亂的開口打斷他,「別再說了!」
  「羅林,我……」他有沒有看錯,怎麼他竟在她的眸中看到一絲的傷痛,而那抹痛也教他的心一緊。
  「昨晚我們都暍醉了,是酒後亂了性,別太在乎了。」
  「可是,你……」對她那理智過了頭的話,西門瑞應該慶幸,可是他卻不能忘懷她眸中方才閃過的傷痛和依戀。
  他的腦子倏地閃過一抹警訊,說實話羅林還不算女人,在他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孩子,又剛剛喪親,莫非她是將對他的依戀視為愛情這樣的想法讓他當下決定兩人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雖然他可以說是喜歡她的陪伴,因為她的慧黠和不似一般女人需要那般的細心呵護。
  可是,終究不是對的時機啊!他正準備大展拳腳,不需要女人和家庭這樣沉重的包袱。 「我想,我們或許真的太親近了。」說完這句話,西門瑞倏地起身,往門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一種生離的痛徹底的攫住她的靈魂,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他若走出了那扇門,往後就不會再來。
  「我並不這麼以為,你是我唯一僅存的親人啊!」羅林對著他的背影脫口而出。
  但他並沒有回頭,只是道:「過一陣子,我會請人過來辦妥離婚手續,給你該有的自由,還有你在美國所需的生活費用,我會繼續負擔,昨夜的事忘了吧!」
  說完,他毫不留戀的走人,那急匆匆的腳步活像背後有個厲鬼追他似的。
  羅林知道自己的心受傷了,可是她還來不及修補,就已經執著的在心中立下了誓言我不會讓你逃開的,不管十年、八年,爺爺說過,人要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將是我這一輩子的想望。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3 AM

第四章

  西門瑞要計程車司機以著極快的速度飆到頂豐事業集團,在那棟堪稱豪華的大樓前下了車,他長驅直入,完全無視接待小姐和警衛的存在。
  而那些接待小姐和警衛也像是與他頗為熟識,見到他不但沒有攔阻,反而個個尊敬的朝他點頭,然後目送他進了電梯。
  隨著快速電梯的往上直飆,他的怒氣也跟著竄到了頂點,所以當電梯一到需要有卡才能到達的頂樓,他便鐵青著一張臉,踩著重重的步伐出了電梯門往前直邁。
  穿過秘書室,他完全不理會秘書小姐詫異的目光,大手將門把一轉,衝到一個正埋首於一疊又一疊公文夾的人面前,惡狠狠地瞪著。
  何文東突然感受到頭頂一陣寒涼,頭一抬,一記重重的鐵拳毫無預警的揮下。
  「該死的!」他低咒了一聲,隨即反射性的跳起,甚至沒有去揉疼得像是要掉下來的下顎,先擺好防禦的姿勢。
  哼,還敢反抗氣瞇了眼的西門瑞見他那模樣更是火冒三丈,開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揮拳如雨,何文東雖然苦苦防守,可是被揍痛的悶哼聲還是不斷的在偌大的辦公室內迴盪著。
  「喂……」無端端的被揍了好幾拳,何文東終於對他的怒氣沒轍的投降,他索性不再防守的門戶洞開。「再打,朋友就沒得做了,這個集團你自己回來管。」冷然的瞪視著像頭蠻牛的西門瑞,他警告著。
  該死的,這傢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個是數屆的武術冠軍,他那硬得像是石頭似的拳可是會打死人的。
  無緣無故的就用拳頭揍人,還揍得拳拳都力道十足,敢情他是嫌自己平日為他做牛做馬還不夠,在他老大爺心情不佳的時候,還得當他的沙包嗎?
  「你還敢威脅我?!」被他這麼一威脅,西門瑞看起來更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原本深炯的眸瞇成了一條縫,渾身更散發出駭人的怒氣。
  呼,看來這傢伙氣得不輕呵原本氣勢十足的何文東在他的利眼之下頓時成了受虐的小媳婦,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喊著冤。
  「我怎麼敢威脅你,只是你要讓我死,也得讓我知道我因何而死,這樣我才好去向閻王爺告狀啊!」他皮皮的說,將那小生怕怕的模樣演得十足十。
  「不用等你見著閻王爺,等一下我就會告訴你,你是因何而死的。」
  經過一陣「釋放怒氣」的運動,西門瑞這個直腸子的人已經發洩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看到何文東那紅紅腫腫的瞼上有點可惡的皮皮笑容,他的拳也揮不下去了。
  只見發洩完怒氣的他,將山一樣的身子往旁邊的沙發一癱,儘管如此,他也沒忘再次狠瞪何文東一眼。
  「說吧!」與西門瑞的牛脾氣相較,何文東算得上是好脾氣了,加上他剛剛不小心也揮中西門瑞的鼻樑一拳,心情更是大好。
  要知道這可不簡單呢!想要打中眼前這個武術高手沒有俐落的身手可是不行,想來這幾年他在瑞的磨練之下,雖然身手稱不上登峰造極,可也算得上是小有長進了。
  邊揉著自己疼痛的頰,何文東緩步踱至辦公室內附設的迷你酒吧,倒了兩杯澄黃的威士忌,好心的遞一杯給好友。
  「說吧!」他飲啜一口美酒,感受著那順著喉頭滑下的辛辣,咦?臉頰好像沒這麼痛了耶於是他又仰首再暍一口,但酒還沒竄入喉中,西門瑞已經老大不爽的開了口。
  「我不是來這兒找你喝酒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何文東沒好氣的翻著白眼。
  他這個頂豐事業集團的幕後大老闆,平時甚至懶得踏進集團一步,就連季末年終時要他看看資產報表,也是老大不爽的。
  反正他是吃定了自己不會賣了他,樂得逍遙去,沒有什麼天大的事,壓根不會想到他這個被壓搾得可憐兮兮的人。
  完全不理會他的哀怨,西門瑞仰首,一口飲盡杯中的辛辣,這才質問他,「我問你,七年前,我托你去美國辦的事你辦了嗎?」
  「七年前?!拜託,七年前的事誰記得,說清楚些。」一聽到他提起這個,何文東的心一凜,連忙打著哈哈。
  「你不記得?那我就打到你記得!」幾乎是立即的,西門瑞的鐵拳已經掄起,威脅的意味十足。
  「好好好,你先別動氣,讓我想一想。」他心中暗叫了一聲糟,連忙尋思著脫身之道,可是想了好半天,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認命地說:「你說的是你離婚的事?」
  「對。」
  「我辦了。」為求自保,他當然得撒點小謊。
  天知道西門瑞幹麼無端端提起這件早被他忘到九霄雲外的事,現在提起,只怕事情有變。
  「嗯?」西門瑞瞇起了眼,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要是有辦,今天還會發生羅林拿著結婚證書到他家證明身份的事情嗎何文東在他的利眼瞪視下,雙肩一垮,終於認命的承認,「我辦了,可沒辦成。」
  「為什麼?」
  「因為那個女人打死不肯離婚,說什麼她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他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那你為什麼不說?」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怕你的鐵拳啊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只能以一抹傻笑帶過。「我想那個女人短時間內不會答應,所以想要和她慢慢磨,誰知道一磨就忘了。」
  「你……」又是一記森冷的狠瞪,西門瑞著實懷疑「忘了」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讓自己好過。
  「我告訴你,這事你負責幫我擺平。」這已經是他對何文東最大的寬容了。「你知不知道她竟然拿著我和她的結婚證書上我家去依親,我媽想我結婚早就不知想了多久,當然沒有二話的就接納了她,我……」
  想到老媽喜孜孜的模樣,再想到羅林的固執,他的頭頓時變成兩個大。
  「我?」何文東反手指了指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西門瑞又將那個燙手山芋扔給了他。
  「不是你是誰?」他沒好氣的反啐。
  事情既然是他搞出來的,那麼由他來擺平,既合情又合理,可問題是西門瑞完全沒有想到,當初點頭答應和羅林結婚的人可是他耶「可是……」當初就是因為羅林的固執才會無功而返,如今他可沒把握能夠說服她。
  「沒有可是,反正你必須負責擺平她。」
  話一說完,西門瑞不讓何文東有任何申訴和哀嚎的機會,霍地起身就走,害得他只能瞪著那寬闊的背影,冀望他能將良心發揮在自己身上一絲一毫。
  可是沒有,所以為了不在短時間內再次品嚐西門瑞那令人難以下嚥的老拳,這件事他又得攬上身了。
  嗚,他真是交友不慎啊!
  這究竟算是什麼該死的甜蜜家庭啊西門瑞死瞪著眼前那一個個見他獨自回來,眼神便漾著不善的家人,心裡忍不住的咒念起來。
  他大老遠的從國外回來,別說沒有什麼熱烈的洗塵宴,竟然連一頓熱騰騰的晚餐都沒有。
  就連向來疼他的老媽在瞧見他的身後空無一人之後,原本熱切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林兒呢?」方瑞雪衝著他問。
  林兒?!西門瑞的炯炯雙眸微瞇,對於這麼熱切的稱呼感到刺耳。
  「喂,我問你,林兒不是去機場接你嗎?怎麼你沒同她一起回來?」
  「我……」林兒說的應該是羅林吧?他這般猜測,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媽咪是說羅林?」
  「不是說她說誰……快說,你到底把她扔哪兒去了?」方瑞雪氣呼呼的看著二兒子,那質問的態度活像是在審問什麼罪大惡極的犯人似的。
  「我見鬼的幹麼要知道她到哪兒去了,我又不是她的什麼人。」老媽那種貼標籤的說法讓他心裡老大不爽,人一不爽,說起話自然沒啥好氣。
  「什麼叫作你不是她什麼人?」方瑞雪一雙沾染著歲月痕跡的眸子倏地瞇起,惡狠狠的瞪視著他。「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她可是你合法的妻子。」
  「我……」
  西門瑞試著想要解釋這其中的曲折,可方瑞雪卻完全不給他這機會,火氣一揚,劈哩咱啦的說:「你別以為你是我的兒子,就能對人家始亂終棄,人家林兒是個好女孩,我可不會讓你這樣對待人家。」
  「我才沒有。」他反手指了指自己,顯然對於這樣的指控很不能接受,連忙喊冤。
  「沒有?!那你幹麼和人家結了婚又不承認,還把人家藏在美國這麼多年,也不帶回來讓爹地和媽咪見見,這不是擺明了金屋藏嬌,然後準備在吃干抹淨之後再一腳踢開嗎?」
  「那是因為我們壓根不算夫妻好嗎?我娶她只是為了完成對羅林爺爺的承諾罷了。」
  「我知道一開始是這樣,可是……」她突然噤聲,然後上下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眼中似乎多了那麼一點點的曖昧。
  「可是什麼?」被老媽瞧得頭皮一陣發麻,西門瑞有預感,她接下來要出口的話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可是你難道沒有吃了人家?」方瑞雪才不管什麼好不好意思說,反正羅林這個媳婦她是要定了,所以她決定無所不用其極。
  「我……有。可是……」這下被打到痛處了,他就算再怎麼不情願承認,可他到底還算得上是個君子,謊話他不屑說也不想說。
  這都什麼年代了,男歡女愛,純屬平常,更何況他與她還稱不上是男歡女愛,只能說是酒後亂性罷了。
  「沒有什麼可是,既然你已經和人家做不該做的事,你就要負起責任,知道嗎?」方瑞雪望著比自己高幾乎兩個頭的兒子,端起了母親的威嚴數落著。
  「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不講究負責到底這回事了。」西門瑞試圖力挽狂瀾,甚至將眼光投向父親,想同樣身為男人,老爸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誰知西門華宇望著他求救的神情,只是頭一撇,誰教羅林那丫頭惹人喜歡,再說老婆大人可是不能得罪的,所以他只好完全忽略兒子的求救。
  「我管你什麼時代了,反正我就認定林兒是我的媳婦,你給我好好待人家。」
  「媽,我不要啦!」望著母親堅定的神情,一股被壓迫的反感在西門瑞的心裡蔓延開來。
  「你不要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我看那林兒也有心,你幹麼不給人家一個機會?」
  瑞是固執,可是兒子是她生的,她自然有著比他更固執的睥氣。
  「我……負責的方式有很多,我不必一定要和她做夫妻啊!」他仍試圖說服母親,誰知回答他的卻不是方瑞雪。
  「我也不用你負責。」
  一道清脆的嗓音自門邊響起,西門家人同時往那方向一瞧,心頭肅然一驚,就怕方纔的那段對話已經傷到羅林的心。
  「呃,林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漾趄一抹勉強的微笑,方瑞雪熱情的招呼著她。
  「爸、媽,我剛到。」羅林的笑亦是燦爛,試圖掩去她眼底的受傷。
  「林兒,你回來了也好,我們正在和瑞說你的事,你們……」西門華宇不愧是一家之主,很快便鎮定了心神對著羅林說道。
  然後他朝她招了招手,要她走進客廳,接著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要她坐下。
  羅林不語的順著他的意思落坐,然後迎著西門瑞不善的目光,不等西門華宇開口就先一步說道:「爸媽,我和瑞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們兩位老人家不用為我們擔心。」
  「可是,我擔心瑞那牛脾氣想不通,會傷害你。」
  對於她的善解人意,方瑞雪露出滿意的笑容,可問題是自己早把她當成兒媳婦般疼惜,自然多了一份擔心。
  「媽咪,怎麼說,這都是我們夫妻間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了,瑞才剛回國,你們別給他太多的壓力,好嗎?」羅林帶著笑軟言請求,說的話既合情又合理,所以兩老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好吧!」方瑞雪猶豫了一下才點頭,在偕著西門華宇回房的同時,還不忘瞪了西門瑞一眼,「我可告訴你,林兒是我的媳婦,你可別欺負她,否則我不饒你。」
  「媽咪!」西門瑞現在可是滿肚子的火沒處發呢什麼時候,他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成了二等公民,連羅林都及不上了。
  要知道,真正算起來,他才算是家人,而羅林可是個外人耶不理會兒子抗議的神情,她逕自說道:「反正林兒是我的媳婦,我疼她和疼意泠一樣,你自己給我看著辦。」
  說完,方瑞雪便將手掌遞給丈夫,與他十指交握回房間去丁。
  望著兩老的背影,羅林的心忍不住地泛起一陣欽羨,她和他也可以這樣白頭偕老嗎清亮的眸光忍不住掃向一瞼鐵青的西門瑞,她的心這般祈求著。
  「你別以為只要收買了我爸媽,我就會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西門瑞挑著眉,以恫嚇的語氣說道。
  「我沒這麼以為。」羅林臉上的淡然未變,對於這樣的狀況,從他今天白日的態度中,她便有了心理準備.「那你幹麼沒事住到我家來,還對我爸媽曲意奉承的。」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他把話說得難聽,希望這樣便能嚇走她。
  可偏偏羅林也不是省油的燈,對於他的嘲諷她完全當作沒聽見,勾起一抹柔媚的笑,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瞧得他是頭皮發麻,心裡發慌,因為他竟發現她很……不!西門瑞堅定的搖搖頭,不願讓這個念頭在他的腦中成形。
  「我們是夫妻,所以你的爸媽就是我的爸媽、就算我的態度稱得上是曲意奉承,那也是應該的。」
  一聽到「夫妻」這個字眼,他心頭的怒火頓時揚起,幾乎是暴眺如雷的,他驀地低吼,「我們不是夫妻.」
  「我們是。」羅林說得很是肯定,那肯定教西門瑞忍不住氣結。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她,誰知平常教大男人都腿軟的凌厲瞪視對她幾乎完全無用。
  她氣定神閒得教人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渴望。
  「我們之間一定得要這麼劍拔弩張的嗎?」她語氣乎和的反問。
  「你以為我很喜歡這樣嗎?」他沒好氣的應道,隨之狠瞪她一眼。「要不是你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我幹麼這樣氣急敗壞。」
  他承認自己的脾氣不佳,可那也得要有人撩撥啊要不是她總是撩撥著他的怒氣,他會當個「壓力鍋」,讓自己隨時有產生氣爆的危險「你很想我滾出你的生活?」她挑著柳眉問道。
  「知道就快滾。」他再次不厭其煩的下達逐客令。
  不是故意對她那麼粗魯,畢竟他們也曾有過情分,可是她的咄咄逼「情」真是讓他承受不住,只好粗魯以對。
  「那……」羅林故意調回自己的視線,低頭沉吟了一會。
  「那怎麼?有話就快說,說完就走人.」西門瑞完全忘記耐性兩字怎麼寫,只是急急的想要回到以往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如果說他對婚姻曾有一絲的憧憬,那麼在看過西門老大和老三、老四的丈夫之後,再大的憧憬也沒了。
  只要一想到他們那種妻奴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背脊發涼。
  所以她要感情,只有兩個字--免談沒有理會他的催促,她兀自思索了好半晌,直到她確定火山即將爆發之際,她才徐緩的開口,「那咱們來個約定。」
  「什麼約定?」
  「你讓我追半年,半年追不到你,我認輸。」
  這是什麼見鬼的約定啊西門瑞沒好氣的翻著白眼,直覺想要拒絕,可是瞧著她那種不答應就繼續磨下去的堅持,他只好問道:「你若輸了怎麼辦?」
  「我雙手奉上離婚協議書,讓你如願回到從前那種無牽無掛的生活,並且從此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她說得很是篤定,但他可不是篤定自己會贏,而是她知道唯有這個方式,可以讓她暫時留在他的身邊。
  「那贏了又如何?」他又問。
  拋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容,羅林不語,這個答案何需再問。
  她若贏了,獎品當然就是他西門瑞嘍又是一陣氣湧上心頭,西門瑞滿腦子都是想要揍人的慾望,可惜殘存的理智讓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揍不得。
  剛才他老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是他敢動她一根寒毛,那他就等著被人鞭數十,驅之別院吧「我不要求你馬上給我答案,你可以考慮,但前提是這半年我們必須生活得像夫妻。」
  她話聲一落,西門瑞的臉頓時又黑了一片,但她沒理會那麼多,站起身怡然自得的走到他的房間。
  該死的,那個房間原本是他的,她鳩佔鵲巢得真徹底呵!
  這種荒謬的約定,他會答應才有鬼簡直是莫名其妙嘛已經睡了好幾天的客房,他想念他的床,想念他的被,只要一想到他的床現下正被一個女人侵佔,他就有一股想要揍人的慾望。
  家裡的女人動不得一根寒毛,那也沒關係,反正他有一拖拉庫繳了錢任他摔過來、扁過去的學生。
  淺淺的低吟聲滿足了他嗜血的渴望,可卻平息不了他睡眠不足造成的暴躁。
  「老大怎麼了?」角落裡,竊竊私語不斷的充斥著。
  所有的話題焦點幾乎都指向道場中央的那個男人,但他仍是毫無所覺,只是努力的摔摔摔,彷彿這樣便可以發洩他被搶了房間和床被的憤怒。
  終於所有的學員都被摔完了,就連道館裡的其他授課教練亦不能倖免於難。
  但西門瑞還是氣呼呼的想殺人。
  基本上這個時候就必須有一個勇士來拯救眾學員脫離苦海,終於一道含著戲譫的聲音在門邊響起,也換來了西門瑞一記殺人的目光。
  眼見救星到來,那些躺在地上生怕再次被點召的學員忙不迭的溜了,空蕩蕩的道館內,只剩下西門端和西門瑞兩兄弟「深情」凝視。
  「你來討打嗎?」望著大哥臉上慣有的皮笑肉不笑,西門瑞莫名的又是一肚子的火。
  現在的他可是看這個也火,看那個也火,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理智可言。
  「我是來通知你,老媽召你回家吃晚飯。」
  「你不知道現在有一種東西叫作電話嗎?」怒氣的流彈四射,就連平素頗讓人敬畏的西門端亦遭池魚之殃。
  「用電話能見得著你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氣急敗壞嗎?」
  完全是一種看好戲的姿態,西門端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麼同情心。
  「你……」怎麼,什麼時候他不但成了被鳩佔鵲巢的受災戶,還成了個供人開心的戲子?「你很想打一架嗎?」他瞇著眼問。
  「活絡活絡筋骨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袖口、衣領的扣子,西門端瞼上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很好!」西門瑞滿意的點點頭,終於又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人。
  二話不說,他毫不收斂的鐵拳就這麼重重的擊出,西門端輕巧的一個閃身,然後回身一個反踢。
  一場的龍爭虎鬥就此展開,而門窗邊此時正塞滿了大批的人潮,正在慶幸有個勇士來捋虎鬚,讓他們可以順利的保住小命。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3 AM

第五章

  一個頑長、一個壯碩,西門家兄弟倆成大字型橫躺在充滿汗水味的榻榻米地板上。
  「心情好點了嗎?」動了動似乎被捶歪了的下顎,西門端掃向臉上同樣佈滿大大小小青紫的弟弟,好心情的問。
  「嗯。」這一架打得暢快,也著實打出西門瑞心底的煩悶.說實在話,他甚至是感激大哥的挑釁的,畢竟在這塊小小的台灣土地上,要找到能和他打得平分秋色的人還真不多。
  長吁一口氣,吐盡了最近因為突然冒出來的羅林所積鬱在心頭的悶氣,西門瑞撐起酸軟的身子,凝視著西門端問道:「大哥,你為什麼會心甘情願踏入婚姻的墳墓?」
  就他記憶所及,大哥和他一樣,對女人向來沒興趣,只不過大哥是熱衷於商場遊戲,而他卻熱愛武術,可是他不懂,為什麼大哥會突然愛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結了婚婚姻該是讓他們這種胸懷壯志的人卻步的,不是嗎一個人一生總要愛上一種事、愛上一個人。勾唇淺笑,那笑裡帶著一絲甜蜜。
  很明顯的,西門端對他現在的婚姻生活很是滿意。
  一定要去愛嗎?不能只是愛上一種事嗎從小他就是武術天才,可是卻是情感上的白癡,甚至連要記住一個女人的臉孔都很困難。
  既然這樣,應該沒有非得愛一個人不可的理由吧「不是一定,只是若碰上了就別逃避,就算試試亦無妨,否則到最後後悔的人一定是自己。」西門端語重心長的勸道。
  他知道,最近瑞正為了他那突然冒出來的弟媳傷腦筋,但就他瞧來,那不過是庸人自擾。
  愛上與否,只要靜下心來問問自己的心,那麼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不需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可是……」他說得簡單,但西門瑞是聽得一臉的迷糊。「究竟要怎麼樣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是該捨棄,還是該把握?」
  他對羅林應該不是愛吧!畢竟他們之間存在的不過是一段荒謬的婚姻和一夜荒唐的情慾。
  如果說這是愛的話,那麼愛情來得也未免太過輕易。
  「愛不是用想的,是要用感受的,愛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你願意,又遇上對的人。」
  俐落的自地板上一躍而起,西門端含笑地居高臨下望著弟弟。
  「別急著否認你愛羅林,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不是挺好的?」
  唉!做人家的兒子真的很難,要不是他那囉唆的媽天天奪命追魂Call他也不 用放下和老婆纏綿以及賺錢的機會,專程來這兒做弟弟的沙包和替他心理輔導。
  誰知他都這麼努力了,西門瑞還是不領情的撇了撇唇,不屑說道:「不了,愛是很麻煩的,我可不想做一個失去理智的人。」
  反正對羅林,他就只有「敬謝不敏」這四個宇啦他決定抗拒到底,現在他要回家去,搶回自己的床和棉被,還有房間。
  「無所謂,反正你只要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就行了。」他說得很雲淡風輕,甚至還輕鬆地聳了聳肩。
  他的話引來西門瑞雞貓子鬼叫的抗議聲。「大哥,難不成你是站在我們那個天真媽咪那一邊的?」
  指控的眼神,指控的語氣,他活像是在審犯人的語氣讓西門端只差沒一拳揮過去,再掀一場龍爭虎鬥。
  他沒好氣地掃了西門瑞一眼,怎麼他這個突然變得「幼稚」的弟弟開始玩起「非友即敵」的遊戲了嗎?還分這一邊、那一邊的,他還東邊西邊呢「別那麼敏感,活像是要被人推上斷頭台似的,我哪一邊也不是,只是希望你別被一時的氣憤給阻礙了一輩子的幸福。」
  西門端說得沒好氣,西門瑞聽得也直翻白眼。
  一輩子的幸福在女人的身上?這可不像他那個實際過了頭的大哥會說的話。
  「大哥,我--的--幸--福--絕--對--不--是--她!」西門瑞皎著牙,一字重過一字的說道。
  他和羅林有個錯誤的開始,既然開始是錯誤,那麼必定也不會有未來。
  「別說得那麼篤定,知不知道咱們的老天爺最喜歡同人開玩笑了。」勾起一抹帥氣的淺笑,西門端奧義十足的道。
  想當初他不也信誓旦旦不愛女人,結果不但愛上了,還為了女人一頭栽進糕點咖啡之中,最後更成了一間咖啡屋的幕後大金主。
  唉,既失人,又失錢,像是他這個素有名氣的「印鈔機」會做的事嗎不管去問誰,答案肯定是不像。
  可偏偏他就是做出了這等蠢事。
  如果他是瑞絕對不會說得這麼肯定,因為只消最初的那一眼,他就有預感羅林這個女人絕對會在瑞的生命中掀起極大的波濤,而他也這麼期待著。
  「什麼意思?」西門瑞不解其意的挑起了眉,一副願聞高見的模樣。
  「以後你就知道了。」西門端賣起了關子,可沒興趣真的在回家之前和弟弟再打一架,否則……嘿嘿嘿,回家後有得瞧了「現在還是先回家吧!要不等會媽咪的奪命追魂Call就會重現江湖了。」他提醒道。
  「唉!」提到這個,兩兄弟默契極佳的對視一眼,有這麼一個寶媽,真的只有大歎三聲無奈呵!
  屋子內菜香瀰漫,一種舒人心脾的回家感覺稍稍舒緩西門瑞胸中的抑鬱。
  誰知一進門,卻沒見著原該齊聚在家的家人,他轉頭想向拖著他回來的大哥發出疑問。
  可他一回頭,卻不見大哥蹤影。
  這是什麼狀況他瞪著眼前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女人,一種被耍弄的感覺籠罩住他。
  這絕對是他那個寶媽弄出來的事情,說什麼全家人要聚餐,讓大哥把他給騙回來,結果的確是要聚餐,只不過只有他們兩個腳跟兒一旋,他準備走人,羅林卻已經發現了他的蹤影。
  「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淺淺的譏諷聲在他的耳際響超,「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讓你一見就逃?」
  連連幾個「逃」字,說得西門瑞心中更氣,他霍地回身,狠瞪住那個笑意燦燦的女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吃飯、聊天,就像我們以前做的一樣。」雙手一攤,羅林無辜至極的說道.嘖,這個男人是怎樣,已經被她激怒到神智不清了嗎?還有,他是和誰打架了?
  那一臉的青紫看起來還真的有些恐怖,但她聰明的選擇視而不見。
  她可不想因為他臉上的青紫,壞了她精心布下的局呢「過去的已經過去,回不來了。」西門瑞沒好氣的說。
  「是不是過去了,沒人知道,就如同沒人知道未來會發生啥事一樣,所以為什麼不以平常心面對呢?當然,前提是你不怕我的話。」
  雖然在美國待了八年,但羅林那軟軟嫩嫩的腔調並沒有改變多少,幾句話之間,她已經清楚地下了戰帖。
  「我不怕你,只是不想和你有所牽扯。」他用很重的語氣譏諷道。
  「一樣的意思。」她揚起一抹諷笑。
  「下一樣。」他氣呼呼地說。
  不知道是誰說過,男人其實等同於男孩,以前她沒有這樣的感覺,但現在有了。
  瞧瞧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臉上居然出現一抹賭氣似的神情,不活脫脫就是個男孩嘛「我認為是一樣的。」心裡瀰漫著濃濃的笑意,可羅林卻不敢任那抹笑在臉上流露分毫。
  「不一樣。」他皎著牙說。
  她挑起了柳眉,「那就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和我一起吃頓飯,單獨的,證明你不怕我,而我也不會咬人。」沒錯,迂迴了這麼大一圈,她的冀求不過是同他吃頓飯罷了。
  「吃就吃,誰怕誰?」他粗魯地低嘎道。
  哈,魚兒上鉤了「那就請你移駕吧!」羅林笑得像是只剛偷著了腥的貓。
  被暗算的西門瑞卻是暗自懊惱,幹啥像個傻子似的隨著她起舞呢但話已出口,什麼都來不及了,所以他也只能認命的步向飯廳。
  吃就吃吧!這女人總不會因為一頓飯就又逼著他負責吧不過這頓飯以後,他要徹底的和她畫清界限。西門瑞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自從第一道菜端上桌後,疑惑的目光就不斷的由西門瑞的眼中射向羅林。
  彷彿感受到他的疑惑,羅林揚起笑,舉筷夾了塊他最愛的糖醋排骨到他的碗中。
  「吃啊!你該不會懷疑這些東西只能看不能吃吧!盡量吃不用怕,我準備了許多腸胃藥。」兩人之間少了些許的劍拔弩張,她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打趣地說。
  「我……」被人捉到自己盯著人家瞧的視線,西門瑞難免有些赧意,略顯黝黑的臉龐上幾許紅潮可疑的浮現,但他隨即粗聲粗氣的說:「我才不是怕這些東西吃了會拉肚子,我只是好奇為啥你做的菜……」
  說到一半,他猶疑了,因為驚覺話裡有著欣賞外加感謝的意味,所以隨即住了口。
  這女人已經夠糾纏不清了,他可不要因為一時的動搖,而加深了她那種莫名其妙的執著。
  「為啥我做的菜樣樣都是你的最愛是嗎?」彷彿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她精準無誤約接了口。
  「呃!」她怎麼知道的?他確信自己的臉上沒寫字,為啥她可以看得出他的想法?
  西門瑞的心裡泛起了疑惑,還有一種被看穿的窘惱。
  「因為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有這樣疑惑,畢竟我在你的心裡算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你有這樣的疑惑很正常。」
  羅林說話時神情自若,可是天知道她得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夠在面對他時,表現出這種落落大方的模樣。
  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濡濕得幾乎握不住精緻的竹筷,但她卻不敢鬆懈半分,用盡最大的力氣緊握著筷子夾了些菜到他的碗裡。
  因為唯有這樣,才能不被看出她的深戀與渴求,她不想嚇跑他。
  「的確很疑惑,莫非你找人調查我?」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他卻清楚的見到她原本自若的臉色一僵。
  在數次深呼吸之後,羅林才能平復想要尖叫的衝動,以略帶苦澀的聲調反問:「難道我在你的心裡真的這般卑劣嗎?」
  「我……」一絲絲的愧疚在他心底深處蔓延,他的確這樣懷疑她,即使她正努力的侵入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要瞭解你並不難,只要有心,媽咪和小姑們都是最好的資訊來源。」一句話展露了她的用心,也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但媽咪和小姑的稱謂著實有些刺耳,西門瑞乍然的抬頭,眸中又見平息未久的怒火。
  「你一定要這麼稱呼她們嗎?」即使努力自制,但也難免有些憤然,他不悅的低問。
  她總是很努力地提醒他這樁荒謬婚姻的存在,她的執著惹得他心煩意亂,只要話題稍有觸及,他的心便沉甸甸地彷彿壓了顆大石似的。
  「咱們還沒離婚,這樣稱呼他們是禮數。」羅林淡淡地說,用禮數來搪塞,拒絕了他的「建議」。
  「你……」西門瑞氣悶的瞪了她一眼,卻被她眸中燦燦的光芒給閃了心神。
  他深吸了一口氣,捉回逐漸遠揚的思緒,只要一想起這樣的糾纏是無止無盡的,他就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頭一次,在睽違了七年之後,他仔細地審視著羅林,瞧著她依然然微微散發著英氣的臉龐,他在心裡尋思著。
  她……究竟要什麼愛情嗎如果說這樣便能輕易的愛上一人,那麼愛情未免太過廉價。
  又或者,她只是想報恩?
  以她的固執,為了報恩,她的確會糾纏他一輩子,那他究竟是不是該認真考慮她上次的提議呢用半年換一輩子的清靜,似乎也算值得,不是嗎「在想什麼?」忍不住打斷他那讓人心慌意亂的審視眼神,羅林頭一次猜測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該如你所願?」他慢條斯理的說。
  「結論呢?」她屏息以待,一隻手則悄悄的搗住心跳次數絕對超過一百的胸口。
  她要的只是一個他不再拒人千里之外的機會呵一個讓她努力爭取屬於自己愛情的機會。
  如果努力過後,結果仍是相同,至少她可以無憾,因為她努力過了,只不過是應了一句古話--世事豈能盡如人意罷了。
  「只要半年?」雙手交疊的抵在剛毅的下顎,西門瑞像是想要確定刑期般的問道。
  「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氣,再深深的吸納,讓新鮮的空氣重入她的身軀。「只要半年。」
  「這半年咱們要上床,做真正的夫妻?」他再問。
  無來由的,一片紅雲罩上羅林嬌俏的臉龐,她知道自己的頰正在發燙,可現在的狀況容不得她猶豫半分,於是她勇敢的點下了頭。
  如果……如果她注定真的不能擁有他,那麼她希望,至少可以在半年之後,擁有屬於他的孩子。
  「怎麼算都是你吃虧,告訴我為什麼要定下這種約定?」頭一次西門瑞認真的問著她的想法。
  「咱們是夫妻!」就這幾個字,只是羅林知道自己想要傳達的他不會懂,那不過就是個「愛」字罷了。
  「如果半年後我還是不想要這婚姻呢?」終於來到該決定的階段了,他卻仍忍不住的再次確定。
  「我分毫不取,啥都不要,雙手奉上離婚協議書。」這是她最後的賭注了。
  雖然若是賭輸,她就什麼都沒有了,但可能不賭嗎愛,不愛,總有個結論下是嗎沉吟了好半晌,直到羅林的心再次不住的往下沉去,以為他仍是想要拒絕之際,西門瑞卻突然鬆口說道:「好吧!就半年,半年的夫妻,如果這真的是你要的話。」
  從不輕易的認輸,但是這次他真的敗給了她的固執,所以他投降了。
  就半年吧!半年的拘束總比一輩子好多了,不是嗎?
  輕紗薄衣,紅的、黑的、紫的、藍的……望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各式性感內衣褲,縱是在美國長大的方岑心也忍不住咋舌。
  羅林怎會約她來逛這種地方?怎麼看她都不像會是需要這些東西的人啊懷疑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掃向她,可見她一臉的自若,方岑心滿腹的問題完全問不出口。
  倒是羅林發現她那明顯的疑惑,主動開口,「我和西門瑞的婚姻情況你是知道的,他不想被束縛,而我卻愛他。」
  她不解的揚起了眉,她不是不懂得愛人的滋味,就像她愛彼得,可是彼得的目光卻總是落在羅林的身上。
  可她自問,自個絕對做不來這樣積極的事情。
  「所以,我和他訂了半年之約,而性是婚姻之中最重要的一環,不是嗎?」
  方岑心忍不住地倒抽了口氣,難不成羅林是想要……這種事若是發生在她的身上,還比較有可能,畢竟她可是一根道道地地的香蕉,雖然說有著黃種人的膚色,可是自小薰染她的,卻是美國那種開放的文化,對男女關係她一向看得淡。
  可羅林很保守,在美國住了那麼久,她仍秉守著中國固有的道德觀念。
  她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更遑論要去勾引男人。
  「你想要去勾引他?」方岑心睜大了眼問道。
  「你如果要這麼解讀的話,我不反對。」羅林的臉兒臊紅,可是語氣卻是異常的鎮定。
  是的,她要去勾引他。
  愛慾,愛慾……既然他不肯從愛她開始,那就從慾念著手吧反正只要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機會,她都不會放棄。
  「那……」面對這種堪稱詭異的情況,就連向來心直口快的方岑心也為之語塞,可不過幾秒鐘,她像是想通什麼似的點點頭。
  羅林只怕是真的愛慘了那個西門瑞吧真想見見那個能讓羅林放下女人的矜持,進行所謂勾引計謀的男人呵不過那可不是現在的重點,現在的重點是,要如何幫助保守的羅林進行勾引男人的行動。
  「好吧,那挑衣服這事就交給我了,我保證給你找一件男人見了絕對會噴鼻血的性感睡衣.」方岑心拍著胸脯保證。
  雖然她所用的形容詞著實讓羅林哭笑不得,可腦內卻不自覺的浮現西門瑞噴鼻血的模樣,她忍不住的噗哧一笑。
  倒也挺值得期待的,不是嗎「好,那就交給你了,我們開始吧!」她朝方岑心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然後勇敢的將眸光直勾勾地定在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性感衣物上。
  要有勇氣呵以前爺爺總是這麼教她的,所以她要有勇氣,用滿滿的勇氣去獲得他的愛。
  一定要!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4 AM

第六章

  除了他們擦搶走火的那一次之外,在達成協議之後,今晚要算得上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為免被父母知曉了尷尬,西門瑞還特地在豪華的五星級大飯店租下一問總統套房。
  以為他們新婚嗎他斜睨了一眼飯店為他們準備的香檳和蛋糕,還有一大束象徵愛情的玫瑰花,嘴角忍不住地斜斜勾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真的值得慶祝嗎一點兒也不,慶祝什麼呢!慶祝自己被逼得要像個牛郎似的,成為一個名為「妻子」的女人翻雲覆雨的工具嗎望著桌上那滲著水珠的精緻玻璃杯,西門瑞煩躁得一手抄起,然後昂首飲盡。
  任那辛辣的津液在他的胃裡竄燒著,像是仍嫌不夠刺激似的,他索性拿起酒瓶直接往嘴裡倒。
  呵,那女人倒好,平常纏得像是什麼似的,現在終於如了她的願,她倒是姍姍來遲。
  怎麼,難不成她想逗得自己心癢難耐,然後等會兒再惡虎撲豐,好順遂她的心願嗎7.他沒好氣的在心裡兜轉著這些念頭,突然間房裡響起一陣悅耳的門鈴聲。
  他往房門的方向掃去一眼,這才老大不情願的踩著訕訕的步伐前去開門。
  緩緩的拉開厚實的木門,他那雙深邃的眸於微微一怔。
  黑髮如瀑的披散在羅林單薄的背脊,瓜子似的小臉彷彿盈著淺淺的不安,但她卻企圖用一抹淡然的笑容掩飾。
  不知怎地,在察覺到她的不安之後,西門瑞原本陰霾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淺淺的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直勾勾地凝著她。
  「你……不關門嗎?」她被那深邃的眸光盯得渾身都不對勁,一個下午的心理建設完全被瓦解,說起話來更是結結巴巴的,軟噥的聲調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和緊張。
  他輕輕的伸出食指,伴隨著一記邪肆輕佻的笑容,將房門闔起。
  驟然問,空間變得狹小起來,空氣也變得凝窒。
  「你……」突地覺得口乾舌燥,羅林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遲疑的想說些什麼。
  心裡怎麼計畫是一回事,當計畫要付諸實行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她早已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可她的第一次是個意外,所以她也還算是未解人事呵「我怎麼樣?」劍眉微挑,西門瑞嘴角含笑等待著。
  他很想知道她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勾引他,心底莫名的起了期待的情緒。
  「你要不要進屋坐下?」
  他很高壯,雖然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他還瀟灑地斜倚著門扉,但依然給她很大的威脅感。
  從善如流地,他不發一語的幾個跨步,將自己重重的拋上柔軟的沙發。
  雙手環著偉岸的胸膛,他好整以暇的定定凝視著她,眸光中很明顯的浮現一抹捉弄人的狡滑。
  「你……」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意識到這點,羅林笑顏再也難以維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含著心酸的氣悶。
  他想要瞧她怎麼讓他心甘情願的和自己上床是嗎他想讓她打退堂鼓是嗎可問題是,她期待了那麼許久,等待了那麼許久,又纏鬥了那麼許久,怎能輕易的退卻認輸呢已經不記得是誰說過,自己的幸福得靠自己爭取,不能看著別人,什麼也不做的期待著幸福的降臨。
  而現下,她就是要爭取自己的愛情和幸福,所以不容許一絲一毫的退縮。
  眸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她瞧見他擺放在桌上那瓶金黃澄澈的烈酒,羅林二話不說的步上前去倒了一杯,仰首一口飲盡。
  那酒中的辛辣刺激了她,也激起了她的勇氣,她要做她該做的、能做的。
  轉過身。面對著好整以暇等著看笑話的他,她深吸了口氣,纖纖雙手緩緩的攀上自己的胸前,輕輕的解開外套的衣扣。
  「我們是夫妻。」她肯定地說道。
  隨著她解開一顆又一顆的上衣鈕扣而露出的景象,西門瑞微瞇著眼,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竟然敢這樣誘惑他。像
  羅林脫下外套站在他的面前。
  雪白的身軀襯著艷紅的薄紗,透出那若隱若現的玲瓏身段,紅唇輕吟著慵懶誘人的歌聲,她自在地款擺著身軀,旋著圈子往西門瑞的方向而去。
  修長雪白的腿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玩弄起他的衣扣……
  引領著兩人的魂魄翻飛在那對他倆而言都同等陌生的情慾世界。
  如夢幻般的日子過去了。
  恍若消失的魔法一般,在飯店內的緊緊糾纏回到現實的世界後便不見了。
  「瑞,吃早飯了。」羅林很努力的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事。
  「不吃了,我趕時間。」頭也不回的,西門瑞彎腰套上鞋子,冷冷的回應著。
  那是一種武裝和抗拒,羅林知道,卻無計可施。
  因為西門瑞是遵守承諾的,他遵守承諾地成了她的丈夫,會回家、回房,甚至偶爾還會與她翻雲覆雨一番,再多便沒有了。
  這樁婚姻之中,沒有愛。
  所以他們不談心。既不談心,那麼所有的關係就建立在那張薄薄的紙和床上。
  「林兒,很抱歉,我這個兒子太固執了。」心疼的歎了口氣,方瑞雪愛憐的輕撫著她挺直的背脊。
  他的笨兒子呵,怎就不知道珍惜呢羅林對他的好,她這個做媽的都看在心裡,偏偏他卻選擇視而不見。
  「媽咪,我沒事的。」努力地揚起一抹甜笑,羅林將所有的苦澀緊緊的包藏在自己的心裡。「你別為我擔心。」
  「海說你沒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我那笨兒子除了平常的應對進退,連句話都不跟你說。」
  傷口被人這樣大刺刺的扯了開,說不難堪真的是騙人的。
  可她知道方瑞雪是一番好意,是真心的心疼她的孤寂與無措.「媽咪,別擔心好嗎」瑞他不過是正在氣頭上,他氣我打亂他的生活,也氣我連聲招呼都不打的就闖進他的世界。」羅林努力漾起一抹笑容,安慰著方瑞雪,也安撫著自己。
  「傻丫頭,何必這麼委曲求全的呢?雖然我很不願意這麼說,可是以你的美好,值得比我那笨兒子更好的男人。」
  方瑞雪著實不忍心看著像羅林這麼好的女人,一頭栽進痛苦的深淵中。
  偏偏兒子已經大了,不肯聽她的話了,所以她也不能命令他去愛羅林,想想也不能自私的要求她單方面的付出,所以幾經思量,她想勸勸執著的羅林。
  「媽咪,連你也要我放棄嗎?」柳眉微揚,乍聽她的話,羅林有絲受傷的感覺,可見著她眸中真誠的擔心時,她反而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我不會放棄的,愛他,是我這八年來唯一的執著,所以我不可能會放棄。」
  她愛了他那麼久,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傻孩子!」探手輕撫著羅林的長髮,方瑞雪就像一個憐惜女兒受苦的母親。「就希望瑞會懂得惜福。」
  「媽咪,答應我,不管將來我和瑞會是什麼結果,別怪他,好嗎?」
  「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多難得的一個女人呵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出她是用整顆心在愛自己的兒子,讓人忍不住想幫上一把,可一想到兒子的固執,她又覺得為難。
  「別想那麼多了,我相信他終究會愛我的。」羅林自信地頷首而笑,然後拿起自己的皮包,「媽咪,岑心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一趟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她閃身出了西門家,在大門闔上後,她回頭望著身後的門扉。
  她真的渴望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接受西門家父母的疼寵,可是不知為什麼,相較於原先的自信滿滿,現在這個渴望對她而言,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唉!不想了,還是先去找岑心吧!
  「怎麼,他又給你釘子碰了?」望著不再精神抖擻的好友,方岑心氣憤填膺的質問著。
  「沒,你別亂想。」不想讓人擔心,羅林勾起一抹笑,試圖閃避好友的逼問。
  「我才不是亂想的,你瞧瞧你,一雙眼黑得像是大熊貓似的,還有眸中的憂愁可是騙不了人的。」
  「岑心……」有一個這般瞭解自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面對著她的逼問,她只能漾起一抹苦笑,告饒的意味濃厚。
  「我說你別自欺欺人了好嗎?他對你好不好,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方岑心沒好氣的數落著,心疼啊想著羅林在美國時,雖說不上是眾星拱月,可好歹也算得上是人人都想追上手的美人,誰知她竟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兒讓人糟蹋。
  真的是讓人生氣還有那個該死的西門瑞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去,竟然忍心將一個大美人晾在一旁,說不動心就不動心,真是……圈圈你的叉叉咧面對好友氣呼呼的模樣,羅林只差沒有仰天長歎了,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每個人不約而同的關心起她和西門瑞來了,而且全都好像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氣憤似的.「說實在話,他對我算不錯了,至少他沒有違背諾言。」羅林試著為西門瑞說話,她真的不怪他的,她知道他盡力了。
  「是啊.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橫陳眼前,不上白不上好嗎?那又不是多偉大的情操。」岑心沒好氣的說道。
  「岑心……」面對她這種赤裸裸的說法,她幾乎無法招架。
  「我有錯嗎?我就不信他在做愛的時候都沒享受到,裝得一副受難者的模樣,簡直是一個卑劣、不敢負責任的小人。」
  「別再說了,」羅林驀地沉下臉打斷她的咒念.她捨不得旁人詆毀他一絲一毫。
  「你……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了。」方岑心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這才如她所願的收斂起自己的怒焰。「不罵了、不罵了,這總行了吧!」
  算了,終究是自己的好朋友,既然她愛上了,自己除了幫她又能如何呢怎不知道好友的心疼呢?羅林難受的望著方岑心,想到因為自己的關係,惹得那麼多人替她擔心,她忍不住愧疚地沉默了。
  「喂,你別這樣好嗎?愛就愛吧!死心塌地就死心塌地吧!要不這樣,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嗎?」
  「然後呢?」羅林不懂她的意思,疑惑的瞧著她。
  「乾脆咱就來個蝗蟲策略,全面大舉入侵。」既然勸不醒羅林,乾脆跟一起她撩下去。
  「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懂。
  「厚,就是無孔不入的侵入他的生活,而不是傻傻的守在家裡,等待著他的臨幸,懂了嗎?」
  好像懂了一些,可是……這樣好嗎「還有啊,把彼得從美國叫來。」方岑心拚命地出著餿點子,為了好友的幸福,她真的是什麼怪招都想到了。
  羅林還是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的瞧著她。這又關彼得什麼事了?現在究竟是在討論她的感情,還是在討論岑心的感情啊別以為她不知道,岑心對彼得很是傾心的,現在叫他來,那不是……忍不住地,她眸中含著一絲絲曖昧的直盯著方岑心瞧,瞧得她頭皮發麻,連忙搖著手,「喂,你可別想歪啊!叫他回來是要雙管齊下,不關我的事啊!」
  「雙管齊下?」聽起來像是一個規模盛大的進攻策略,羅林的心竟也跟著蠢蠢欲動了起來.「對啊,你一方面無孔不入的侵入他的生活,他去道館,你就跟著去道館,就算打雜也要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見到你,習慣你的存在,然後等到彼得回來,再勾起他的醋意,我就不相信他能躲過這樣的天羅地網。」
  反正羅林連色誘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了,再耍一些些小計謀,應該也沒什麼吧「這……好嗎?」不過是晚上見著他,他就會偶爾露出不耐了,現在還要大舉入侵他的生活,只怕他火起來,憤而把她大卸個七、八塊。
  「當然好,你說過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來的啊!」方岑心愈說愈興奮,卯足了勁說服她。
  「這……」羅林還是感到遲疑,可是一想到半年期限轉眼間已經過了兩個月,他與她卻還是絲毫不見進展,看起來也只能拚了。
  「好吧!就這麼做吧!」總得要試到無法可試,才算對得起自己吧!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4 AM

第七章

  「呼喝……呼喝……」
  精氣神十足的呼暍聲不斷,一抹思念的情緒湧上羅林心頭。
  如果八年前不曾發生那場禍事,現在的她或許也不會是個追著愛情跑的女人吧她應該還在大陸的深山裡,跟著爺爺一同修練著武術,然後找個殷實的男人嫁了,平淡的度過一生。
  但如果這樣的話,她還能遇上那個讓她傾心愛戀的男人嗎?或許她一輩子不會懂得愛。
  「你來幹什麼?」踏著急匆匆的步伐,西門瑞一身的功夫裝,一臉不耐的趨近櫃檯前,劈頭就問。
  「我只是來探探你,妻子來探班需要什麼理由嗎?」
  「你不是我的妻子。」今天的西門瑞不知怎地,特別的心浮氣躁,她的話聲剛落,他就用著極度不耐的語氣反駁。
  「我是……」
  「沒事的話,我要進去練功了。」甚至沒等到她把話說完,他就已經下起逐客令。
  「我……」羅林試圖不讓受傷的情緒影響到自己,努力的想在他冷然的注視下說句話。
  「你可不可以別那麼煩啊,活像是個花癡似的。」他不耐煩的一掃眼,殘忍的說道。
  道館是他的最後一片淨土,沒有她的癡纏,也沒有老媽的叨念,誰知道她連這裡也不放過。
  加上明天又是世界盃武術比賽頭一次在台灣舉行的日子,他更是心煩意亂,簡直是一丁點的耐性也沒有。
  花癡……他竟然這麼嚴重的指控她羅林不敢置信的甩了甩頭,瞠大了眼瞧他,想說服自己是她聽錯了。
  「難道不是嗎?人家常說好人會有好報,可瞧瞧我,一時的好心,卻為自己招惹來多大的麻煩。」
  西門瑞一煩起來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說話不經大腦,既毒且辣還傷人。
  「難道在你眼中,我所有的努力就只能換來「花癡麻煩」這四個字?」
  原本紅艷的唇血色盡失,還微微顫著,儘管心中淌血,她還是想問清楚。
  望著她不敢置信的傷痛模樣,他其實是後悔的,這陣子她的努力和用心,他不是沒瞧見。
  只是,煩呵一見她,心裡總是莫名的多了幾絲不該有的情緒。
  他向來無牽無掛慣了,驟然有事煩心,自然難有什麼好臉色和好話,加上眾目睽睽下,他要是反轉口道歉,豈不是臉上掛不住。
  「不然呢?」他粗魯的反問:「我有說錯嗎?你難道沒有自己巴上來,難道沒有硬是要成為我的妻子?難道沒有勾引我……」
  「夠了!」終於失控的大喊,向來堅強的羅林再也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這樣的污辱的確是足夠了,心很痛,痛得無法再多承受一句他的無情,她挺直著背脊轉身。
  「我想你已經將你的立場表達得夠清楚了。」
  心是痛的,眼是濕的,但是她卻不願讓淚落下,只是緩緩地步出道館,那孤寂的背影讓旁觀者感到一陣心酸。
  「總教,你真的要讓她這樣一個人離開嗎?」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人先開了口,其他看熱鬧的學員們紛紛像是被解了啞穴似的討論了起來。
  「她看起來好傷心的模樣耶,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啊?」其中一個人這麼說著。
  「應該不會吧!她看起來很堅強,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可是,女人再堅強也只是女人,她看起來好像很傷心耶!」
  「那……」
  眾人有志一同的將目光掃向西門瑞,眸光中隱隱的含著譴責。
  「你們都沒事幹了嗎?」冷冽的眸光一掃,原本七嘴八舌的人全都在轉瞬間噤了聲,可他們方纔的話已經一字不漏的入他耳中。
  剛硬的心也忍不住七上八下的,他承認自己是說得太過分了些,可是他只是煩嘛誰敦她要在他煩的時候,自動送上門來給他罵?西門瑞雖然努力地為自己找理由開脫,可罪惡感卻呈等比級數的不斷上升.那……究竟追是不追如果不追,要是她發生了啥事,那他……念頭一轉到此處,西門瑞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拔腿就往那個逐漸消逝的人影追去。
  望著他們的總教終於作出正確的決定,每個學員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只差沒有報以熱烈的掌聲。
  「喂,你等一等……」手長腳長的西門瑞很快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誰知他不喊還好,一喊羅林便跑得更快。
  該死的,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身處於車水馬龍中嗎?這麼橫衝直撞的跑著,不怕掉了一條小命他心中暗咒,可步履卻是絲毫不停,就在兩人差個半步距離時,他伸出手拉住了她,卻驚見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一個閃神,她用力推開他,繼續向前跑去。
  西門瑞的心莫名的揪痛起來,一股心疼硬生生的兜在心間,幾乎讓他窒息。
  「你別再跑了!」被那股心疼磨得難受,他索性放聲大吼,「你別再跑了,再跑我就……」
  他的威脅還沒完,就見一部車正快速的朝不要命的她奔馳而去,他的心又是一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動力,幾個大步追上狂奔的她,一把將她往旁邊甩去。
  她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四周便響起尖銳的煞車聲,和震耳欲聾的喇叭聲。
  心中頓時生出一抹不祥,那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幾乎被無邊的恐懼給吞沒。
  「西門瑞……」羅林喃喃念著他的名字,然後像箭矢般的衝到他的身邊。
  「你,還好吧!」手僵在空中,她甚至不敢觸碰到他,就怕弄痛他。
  灑淚狂飆,她正準備要人替她叫救護車時,西門瑞緊閉的眸倏地睜開,眸光裡頭怒火四射。
  「該死的,不是叫你停下來嗎?」他罵起人來精氣神十足,這狀況讓原本擔心不已的羅林不禁一怔。
  「我……」她張口欲言。
  他連珠炮似的又罵道:「你不知道這樣亂跑很危險嗎?台灣的駕駛人通常將馬路當成賽車跑道,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她想開口,但再次換來他的低暍,害得她只能狼狽的瞪大眼瞧著躺在地上的他。
  還這麼有精神,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大礙吧那她現在究竟該怎麼辦西門瑞看出她的猶豫,怒道:「你敢再跑給我試試看,到時讓我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你就別怨。」
  「那你也別躺在地上啊!」羅林哭笑不得的說。
  明明精氣神十足,還硬賴在地上,這個男人現在是怎樣啊「你以為我很喜歡躺在地上嗎?」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咕噥道:「剛剛為了扯住你,我的重心失去平衡,手肘重重的撞上地面……斷了。」
  「什麼……」她驚呼一聲,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那……怎麼辦?怎麼辦?」
  「叫救護車,送我去醫院。」還好他不是腦受傷,而是手受傷,否則碰上遇事就慌的她。還能指望就醫嗎「哦,對!」她一臉的恍然大悟,拿出手機迅速按下號碼,在告知對方時間地點之後,她卻傻怔怔地直盯著手機瞧。
  「你在想什麼?」她的行為真是怪異。
  她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事。」
  初時的驚訝過去,在她知道西門瑞不會有大礙之後,方纔的心殤又起,她很難自若的面對他。
  為了怕他煩,她只能勉強壓抑自己的心情。
  只要再撐一下,撐到醫院確定他沒事之後,就該結束這讓她傾盡所有,甚至連自尊都下剩的愛戀了。
  西門瑞看得出她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可卻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她那彷彿帶著疏離的眸光讓他的心漾起了一絲恐懼。
  怕什麼呢?他不知道。
  只是覺得經過方纔的事之後,一切可能改變。
  悄悄地,他不發一語地用未受傷的手豐牢的握住她白皙柔軟的手掌。
  手心驀地傳來一陣暖暖的熱流,羅林驚詫的抬頭。「你……」
  「我會受傷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得負責。」向來不習慣同人討恩惠,可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懼卻讓他破了例。
  她想離開了,要放棄了她整個人都散發出這樣強烈的訊息,所以他只能找借口留下她。
  「放心,我會負責的。」羅林二話不說的頷首,就算是注定要將對他的愛意埋藏心中一輩子,她也會在確定他安好無事後再離開。
  她許下承諾後,不一會兒遠處傳來救護車的嗚鳴聲,她的心安了,低頭卻發現西門瑞不知在什麼時候疼昏了過去。
  這個固執倔強的男人呵!明明疼極,卻沒發出半聲呻吟,她心疼的抬手輕撫著他冒著冷汗的額際。
  他們的緣分盡了吧她努力過,可得到的卻是嫌棄,她想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給她她要的愛與家庭,也該是放他自由的時候了……放手,有時也是一種成全呵!
  因為是最後一件能為他做的事了,羅林在西門瑞上好石膏,被推回病房安歇睡下後,仔仔細細的打點著病房內的一切。
  突然間擁進了一群人,大部分的人穿著道服,也有少數人是西裝筆挺的。
  沒有以女主人的姿態招呼他們,她只是兀自仔細妥貼的替西門瑞打點好該會用到的東西,耳裡卻竄進他們那小聲中帶著焦急的討論「怎麼辦?總教的手斷了,那明天的武術比賽誰去?」
  「除了總教之外誰有資格?還是棄權吧!」其中一人沒好氣的應道。
  「可就這麼棄權,你不怕總教醒來後會殺了我們?」穿著道服的阿里可不敢作這麼重大的決定。
  「但如果我們去了,卻丟人現眼,那總教不是更生氣嗎?」另一人持著相反的意見。
  事實上,他們這群人的功夫都還算不錯,可武術比賽中的高手那麼多,所以沒有一個人敢自告奮勇代替西門瑞去參加。
  唯一可以和西門瑞相抗衡的西門端卻偏偏不在國內,那……「我看還是棄權好了。」其中一人附議道。
  「可是總教他……」其他人還是有些遲疑。
  「我去吧!」
  咦,誰在說話?眾人面面相覷,一下子意會不過來,只見何文東開了口「嫂子,剛剛是你在說話嗎?」他朝著有過一面之緣的羅林問道,打量的眼眸帶著一點不敢置信。
  「是我說的沒錯,就讓我來代表西門道館吧!」
  套句西門瑞說的話,不論怎麼算她都是欠了他的,如果說他這麼在乎這次的國際比賽,她似乎唯有這樣做才能彌補他。
  「可問題是瑞要參加的是武術大賽,而你……」
  「相信我吧!」只撂下了這麼一句,她就離開了病房。
  她曾經立誓不再碰武術,因為就是武術讓她爺爺死於非命,也是因為武術讓她得要離鄉背井,可偏偏啊……現下就當償還給原該屬於他的一切吧至於以後的事,那就以後再說了。
  「媽咪,你剛剛說了什麼?」入口的雞湯險險的噴口而出,西門瑞瞪大眼瞧著方瑞雪,顯然很不能理解她剛才說的話。
  「我說你是個沒良心的男人,為什麼你就不能還傳你老爸的深情,居然對一個女人這樣的無情……」
  逮著機會,方瑞雪就拚了命的碎碎念,像是想要念夠本似的。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沒好氣的打斷她的叨念。「媽咪,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問的是什麼?」她裝傻的反問。 .「我問的是你方才說誰要代我出賽?」清楚而仔細的重複自己的問題,他不讓母親有絲毫模糊焦點的空間。
  「羅林啊!」
  「她,怎麼可能?她是想去讓人打好玩的嗎?」西門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那個女人真的想要代他出賽,難不成她以為自己參加的是繡花大賽嗎?代他出賽也得秤秤自己的斤兩吧「媽咪,你為什麼不阻止她?」他氣急敗壞的問。
  「幹麼要阻止,代夫出征,理所當然,有什麼好阻止的。」方瑞雪說著風涼話,很是滿意的見到兒子眸中的擔憂。
  說實在話,當羅林告訴自己她要代替瑞出賽時,她也曾極力阻止過,畢竟羅林是個嬌滴滴的女人家,又沒聽說過有什麼武術底子,怎麼代人出賽……誰知道羅林自信十足的要她安心,並且拜託她來醫院照顧她的頑石兒子。
  哼,要不是羅林這麼拜託她,她才不想待在這死氣沉沉的醫院呢!她還真想到國際武術大賽的比武現場,去瞧瞧羅林究竟有啥能耐可以代替西門道館出賽。
  都是她這個笨兒子害的,方瑞雪一口氣突地湧上,忍不住的就將熱燙燙的雞湯塞進西門瑞的嘴裡。
  誰知該有的抗議沒有出現,就見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掀開雪白的棉被,二話不說就要下床.「喂,你幹什麼?」
  「幹什麼……」炯炯的雙眸微微的瞇起,綻放出一抹危險的光芒,他毫不猶豫地說:「我現在要去比賽現場。」
  先別說他那天真過了頭的母親好了,就道館那些人,還有何文東都是死人嗎白白的放任那個白癡女人去送死,如果說她有一丁點的損傷,那些人就真的該死了。
  搞不清心頭驀地而起的憂心和牽掛是怎麼回事,西門瑞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確定羅林的安好。
  「兒子啊,你該不會是擔心羅林吧?」方瑞雪可是明眼人,她怎麼也不可能還漏兒子眸中那抹既濃且深的擔憂。
  「廢話!」一邊用獨臂和衣服奮戰,西門瑞一邊沒好氣的回答母親的問題。
  「幹啥擔心啊,反正林兒說了,等這比賽一結束,她就答應和你離婚,然後要認我做乾媽,再回美國去。」
  離婚……像是被一記悶雷打中似的,他倏地停下穿衣服的動作,不敢相信的望著母親。
  她要離婚?是誰決定的,她憑什麼莫名其妙的闖進他的生活,又莫名其妙的離開。
  「兒子,你幹麼一副要殺人的表情,你不是最討厭林兒纏著你嗎?現在她要離開了。你應該很高興才是啊!」嘴角浮現一絲竊喜的笑容,方瑞雪小心翼翼的問道。
  呵,就說她兒子還不是無可救藥的呆木頭吧沒動情動心,騙鬼去吧,要是真的無心無情,現在他幹啥一副氣得想殺人的模樣,這模樣應該和「不在乎三個字扯下上邊吧「我是很高興!」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進出來的,西門瑞其實也不懂,自己幹麼這麼矛盾,她纏著他的時候覺得煩,聽到她要走了,心裡卻又像被抽空似的,空蕩蕩得難受。
  該死的女人他氣急敗壞的在心裡低咒一聲,然後加快自己著衣的動作,那著慌的模樣更是讓方瑞雪笑瞇了眼。
  看來林兒這個媳婦應該是跑不掉嘍!心中的大石放下,她終於善心大發的趕上前替兒子將衣服穿好。
  她拍了拍他寬碩的肩頭,「要不想人家跑掉,就得加把勁,女人啊,最怕心死,心一旦死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
  隨著母親的話語,黝黑的臉龐浮上一抹可疑的紅,但西門瑞仍是死鴨子嘴硬的說道:「誰不想她跑啊!我只是擔心她砸了西門道館的招牌罷了。」
  「是嗎?」她心知肚明的反問,但得到的是他的一記狠瞪,外加又氣又急的步伐。
  望著兒子逐漸離去的背影,方瑞雪好心情的喃喃自語,「何必找那麼多借口呢?愛就愛了咩!」
  烏黑亮眼的長髮結成粗粗的髮辮,一身大紅的功夫裝,讓平日給人感覺柔弱的羅林變得俐落許多。
  「總教夫人,你真的行嗎?」阿里緊張得直搓著手,一雙眼還不停的瞟向周圍那些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們。
  「阿里,別喊我總教夫人,我說過叫我羅林就行了。」漾起一抹安撫的笑容,羅林也不急著答覆他的問題,反而先糾正他的稱呼。
  「喊什麼都可以,我拜託你,如果真不行就別勉強,要是你少了一根寒毛,我還真怕會被總教給擰下頭。」
  「阿里,他擰不下你的頭的。」雖然說她已經八年沒練功,或許有些生疏,可武術這功夫,可是她從剛學會走路就已經開始練的。
  就像學騎車一樣,一旦學會了,便是一輩子。
  「真這麼有把握?」他還是放不下心。
  「奪冠是沒把握,但至少不會打壞你們西門道館的名聲。」她自信的一笑。
  耳際傳來主持人的唱名,她俐落的躍至場地中央,然後閉上眼靜心凝氣。
  當讓人熟悉的熱血沸騰貫穿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羅林懷念的一笑,便朝著場中央的對手抱拳為禮,不一會便以先發制入之攻勢,凌厲地化掌為拳,又化掌為刀。
  招式銜接得如行雲流水一般,讓原本不將她這無名小卒放在眼裡的對手也開始屏氣凝神,專心應對。
  會場四周更是響起此起彼落的讚歎聲和驚異聲。
  就連陪同羅林前來的阿里也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瞧見的,怎麼原來總教的妻於也是一個高手嗎瞧瞧她那架式,想來他是白操心了。
  不過對打了一時半刻,勝負立見。
  接下來的幾場對戰,羅林更是過關斬將,那些世界級的武者就被她這樣的無名小卒擊得敗北而歸。
  就連上屆的第二名亦敗在她的手下,她真的替受傷的西門瑞抱回另一座冠軍獎盃。
  站在榮耀加身的頒獎台上,羅林的眸中散發著一股魅人的自信,宛若是集所有寵愛在一身的巨星,突然間,門口一陣騷動,她順著眾人的目光瞧去……是他,西門瑞炯炯的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的。
  羅林心中的欣喜尚未冒出頭,突然她感到一抹不懷好意的視線,剎那問她的背脊泛起一陣惡寒,她下意識的回頭,光是那麼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以為過去的惡夢又即將席捲而來。
  渾身泛著冷汗,她下意識的望向西門瑞,但很快的又別開了眼.頒獎典禮一結束,她便朝著與西門瑞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不能再連累他,他為她所做的夠多了……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走向自己。
  向來主動迎向他的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轉身。
  西門瑞簡直不敢相信,她膽敢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既然憎惡她無端端地闖入他的世界,輕率地毀去他的自由自在,那為什麼當她不再迎向他的時候,他的心又莫名的起了慌亂想也沒想的,他邁開腳步朝著羅林離去的方向走去,那步履既急且快,就連在與阿里錯身之際,都來不及向他打聲招呼。
  急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心中總隱隱的有著預感,她彷彿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生命當中。
  如果,預感成真,他是應該慶幸的,可他卻一點都不興奮,胸臆之中更是迴盪著一股想要殺人的躁鬱。
  她竟敢在他的眼前逃開,他現下真的是氣得想殺人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5 AM

第八章

  她該離開了,要走得遠遠的,絕對不能連累到西門瑞。
  這是羅林腦海中唯一的意念,可是世事往往不能盡如人意,尤其是對方是如此不懷好意之際。
  「小林兒,好久不見了。」
  會場的出口近在眼前,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成功的逃離之際,那魍魎般的聲音已然幽幽的打自她的身後響起。
  她想要狂奔而去,但在幾個深呼吸之後,卻還是回了頭選擇面對。
  「秦紹安,你想幹什麼?」昔日的小混混穿得西裝筆挺,倒也人模人樣,但那猥瑣的神情在羅林瞧來,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想幹啥?」斜挑眉,秦紹安勾起一抹諷笑。「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想要談咱們的事啊!」
  「我們之間沒有事好談。」
  沉聲說完,她跟著要轉過身去,誰知道他卻一個箭步衝上前,將手搭上她的肩頭。
  當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微顫,洩露幾許隱藏在心頭的恐懼。
  「你放手!」她低暍一聲,跟著倏地旋身,給了他一記小擒拿,試圖擺脫他的鉗制,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的化拳為掌,一個反手,就將她纖細的手給握在手中。
  「秦紹安,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一來一往之間,羅林已經知道這幾年秦紹安算是沒有虛度,諷刺的是她竟不知道該為這個發現高興還是難過。
  爺爺呢,他會高興還是難過呢八年前他的功夫就略勝自己一籌,八年後她落入他的手中,想要全身而退,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何必這麼氣呼呼的呢?咱們總也算是夫妻,實在不需要這麼劍拔弩張的不是嗎?更何況……」秦紹安話還沒說完,羅林已經氣不過的低吼「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被他的話給氣瞇了眼,她此刻心中迴盪的儘是想要殺人的慾望。
  這個男人原是她爺爺的得意門生,個性本也淳樸,是爺爺很欣賞的一個孩子,甚至還曾有意要將自己嫁給他,好讓他傳承羅家的武學。
  可是自從大陸開放後,他竟沾染上許多惡習,他棄武從商,汲汲名利,做了許多傷害鄰里的事情。
  爺爺忍無可忍將他逐出師門,他卻因此懷恨在心,不但強行想要娶她為妻,欲奪取他們羅家祖傳武學秘笈,還唆使家鄉的混混砸了她家的武館,甚至害爺爺死於非命。
  這樣的秦紹安讓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羅林,你也別這麼說嘛,我愛你,你一直是知道的,現在我成功了,咱們可以共享榮華。」
  「我不希罕。」
  「我知道你現在不希罕,畢竟你勾搭上別的男人了嘛,可我相信若是那個男人不巧發生什麼意外,你應該就會改變心意才對。」
  今日意外在武術大賽會場見著了她,他略一打聽,就知曉了她的近況。
  「你……你敢?」羅林水漾的眸中燃著熊熊的恨火與怒火。
  秦紹安究竟想要毀掉她的生活到什麼地步才肯罷手,他先害死了爺爺,讓她孤單的活在世上,現在還想傷害自己唯一深愛的男人。
  憤憤地趨近他一步,她原就稍沉的嗓音更是低下了幾分。「你敢動他一根寒毛的話,你就會知道一無所有的女人會有多恐怖。」
  「嘖,現在換成是你在威脅我了?」揚起一抹不在意的諷笑,秦紹安完全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底。
  他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在祖國,大半的省份都有他的分公司,就算不能說是跺跺腳整個中國經濟也跟著震動,但一定的影響力總是有的。
  至少他用錢就能砸死那個武術教練,所以他有何懼「我當然可以不動他,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秦紹安大方的開出條件.雙手環胸,羅林瞅著他,無言的散發著在她胸臆之中熊熊燃燒的憤怒。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那麼……」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已經拾起腿狠狠的掃向他,勁道十足凌厲,一點也不留情。
  要她跟了這個男人,她還不如去跟頭豬。
  怎麼,有錢就了不起嗎?瑞或許不若他這般有錢,可他卻是一個磊落的男人,比起猥瑣的秦紹安,白癡都知道怎麼選。
  沒料到她會突地凶性大發,他狼狽的堪堪閃過她凌厲的攻勢,但她卻接二連三的不斷出手,什麼都不顧的只想把他踹下地獄重新投胎。
  幾年在商場上的歷練,早已磨光秦紹安的良心,什麼憐香惜玉在他的字典裡早已不再存在。
  而羅林的反抗更是激怒了他,只見他擺開陣仗,硬實的雙拳亦跟著往她襲去,儘管他稍佔上風,可她絲毫不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的那種豁出去的態度,卻著實讓他心驚。
  即使重拳打在她的身上,卻不見她的神色有著絲毫的轉變,更不見她的攻勢有任何收斂的傾向。
  該死的,秦紹安在心裡低咒一聲,腦海中正尋思著是否該先暫時離開,等她恢復理智再來同她談。
  還是該一拳打昏她,直接將她扛回飯店,再來好好的「談談」。
  他的思考還沒有結果,兩人之間卻突然竄入了第三雙手,而且還招招直往他的弱點襲去。
  「想動她,還得經過我的同意。」西門瑞追著羅林的腳步而來,沒有想到卻瞧著她正狼狽的應付眼前這個男人。
  見這男人的拳重重的擊在羅林的身上,西門瑞的心忍不住竄趄一抹疼,讓他壓根顧不得自己的手還裹著石膏,便跳進風暴之中,準備英雄救美。
  「你……」
  秦紹安怒極的瞪了他一眼,只不過眼兒一掃,就心狠手辣的往他的傷處襲去,一旁的羅林見狀,心一急一雙巧手直襲秦紹安的頸項。
  此舉警告的意味明顯,頗有秦紹安敢動上他一根寒毛,她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取他性命。
  「該死!」見狀,秦縉安識時務的收住攻勢,料想今天是沒辦法再繼續和羅林談下去了,於是他狠瞪了西門瑞一眼,便踩著氣沖沖的步伐走人。
  他一走,羅林只是淡掃西門瑞一眼,沒有往昔的熱切,更沒有開口說句話,也跟著轉身走人.如果說,武術大賽是一種償還,或許她還曾保有一絲的奢望,能在償了恩情的公平境地下,再與西門瑞試上一次。
  但秦紹安的出現卻徹底的抹滅了這樣的奢望,秦紹安是個什麼樣的小人,她很清楚,她不希望西門瑞為她受累。
  「等一下!」見她再一次用背影面對自己,西門瑞更氣更急,想都沒想的便粗魯的暍道。
  羅林的肩膀微僵,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這次為西門道館奪下冠軍獎盃是償你的恩情,你和我終於兩不相欠了,我想你也會很高興擺脫我的糾纏。」
  話一說完,她便急匆匆的邁開步伐,連眷戀的回眸都不敢,就怕不捨呵!
  高興,他的確是高興得想殺人了西門瑞瞇起了眼,瞪著羅林絕然的背影,一股子的怒氣熊熊在他的心裡竄燒。
  想也沒想的,他幾個大踏步追上前,在她還沒有防備之際,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牢牢的握住,不容她掙脫絲毫。
  望著那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手掌完美的契合著,彷彿本來就該如此相貼的模樣,讓他緊抿的唇忍不住斜斜的向上勾起。
  「你……」不經意的撞上他那朗朗的笑容,羅林的質問倏地消了音。
  只能癡癡傻傻、眷戀地望著他那難得的淺笑,好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再和他有所牽扯,於是啞著嗓子說:「你快放開我,我們已經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誰決定的?」她憑什麼決定她什麼時候可以侵入他的生命,又什麼時候可以瀟灑的離開,她未免任性過了頭。
  「我決定的,可你不總也巴望著嗎?」堅定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澀然。
  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那緊緊糾纏的兩隻手,羅林的心冷不防一酸。
  如果在秦紹安出現以前,他這般緊緊握著她的手,她只怕要高興得飛上了天去,可是如今……她不想再為他招來禍患,畢竟秦紹安那個人卑鄙得緊。
  「呵,你憑什麼認定我巴望著?」勾起唇角,剛毅的臉上竟挑勾出一絲邪笑。
  邪笑……她應該沒有瞧錯吧?可怎麼會……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既剛毅又正直,為什麼現下會有這種不該存在的笑容「說啊!」久候不至答案,西門瑞不耐的催促。
  「說什麼?」腦海中還殘留著他邪魅的笑容,羅林的大腦當機了。
  「說你憑什麼決定自己什麼時候該來,什麼時候該走?」他沒好氣的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呃!」被這問題弄得一愣,她瞪大了眼瞧著他。
  奇怪了,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生氣,他不是應該對她的離去歡天喜地的嗎?怎麼這會兒卻又一臉的憤怒,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我說你……」固執的要得到答案,他正準備第三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羅林已經先一步的說:「這何必由我來決定,你的態度很明顯不是嗎?」
  「因為我的態度是嗎?」他的眉微微的往上挑起,玩味的態度明顯。
  「對啊!你對我總是板著一張臉,而且很不耐煩,甚至總是把我推開。」她愈說愈委屈,那對燦亮亮的眸都紅了.「會嗎?」他大剌剌的反問著,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在床上我可都是把你抱得緊緊的,不曾推開你啊!」
  轟地一聲!羅林的臉驀地染上一層快要燒起來的火紅,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他……他……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般奇怪「我想這點你應該不會否認吧!」西門瑞含笑審視著她臉上的紅潮,很是開心的問。
  「我……」能否認嗎?事實上,他們在床第之間,的確總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如果你不否認,那麼你的指控就一點也不正確,所以咱們回家吧!」
  「回家?」她的胸口一熱,什麼離開、放棄的念頭都消失得一乾二淨,直到理智回籠,秦紹安的臉龐不識相地竄入她的腦海。
  「我不能和你回去,我要和你離婚,我要回美國。」羅林慌亂的掙扎著。
  「你連說了三個你要,那我要的呢?」他一針見血的問.「我……」她又是一個怔愣,這次她還不及回過神,就已經被他的單臂用力的甩上了肩頭。
  西門瑞像是在扛一隻麻布袋似的似的扛著她,而且只要她一掙扎,他那可怕的大掌就會用力的拍上她的俏臀,害得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伯被他打,又怕被單臂的他給摔了個屁股開花。
  她,堂堂剛出爐的武術冠軍,也只能莫名其妙的任由他給扛回家去了。
  她有心事西門瑞瞇著眼打量著羅林僵硬的背影,幾乎不用思考就能做出這樣的定論。
  自從他將她扛回來後,她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活像是尊雕像似的。
  「呃……」
  他嘗試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卻只能可憐兮兮的得到她淡然的一瞥,然後隨即偏過頭去。
  角色很明顯的對換過來,以前總是她熱情而他冷淡,現下情況是完全的逆轉。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卻完全不知道如何打破這樣的僵局,甚至只能用「手足無措」這四個字來形容。
  「我要上去收東西了。」當羅林再一次做好心理建設,下定決心不去理會西門瑞那莫名其妙的怪態度時,她毫不猶豫的起身。
  收……收東西,收什麼東西啊他有沒有聽錯啊!在他大費周章,完全不顧手痛的將她扛回來之後,她竟然問也不問一聲他在想什麼,就要去收東西。
  收東西幹麼?難不成她……「收東西幹麼?」他咬著牙問。
  「回美國,我等會就打電話要岑心來接我,我想她應該會和你一樣高興我的放棄。」
  她頭也不回的解釋,就在她拾階而上之際,西門瑞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來的,你放心,我會將你的房間恢復原狀的。」
  她的外表很平靜,平靜到像是刻意壓抑的。
  這點他可以從她僵硬的背脊和微顫的聲調察覺出來。
  可她為什麼要壓抑呢他不是都已經用行動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她了嗎?要不然他幹啥將她給扛回來,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幹。
  「你該死的再給我走一步試試看!」愈想愈氣,西門瑞瞇著眼,朝她的背影暍道。「你信不信只要你敢離開,我一定立刻飛到大陸,然後將你爺爺從墳中挖出來,要他還我一個妻子。」
  轉身瞪大了眼,羅林哭笑不得的消化著他那幾乎是孩子才會說出口的「童言童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濃濃倔氣的男人是那個總是嚴肅著一張臉的西門瑞,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好笑兼無奈的睨了他一眼。
  「要你留下……」
  好像是個無解的問題似的,兩人的話兜著轉,卻怎麼也兜攏不起來。
  「給我一個理由。」
  心蠢蠢欲動,西門瑞二話不說的趨近她,傾身攫住她紅艷艷的唇,當四唇交接,相同的悸動開始在兩人的身軀內蔓延著。
  他一邊吻著,一邊將厚實的手掌貼近她的胸口,在感受到她快速躍動的心房時,他露出滿意的一笑。
  「別說你對我沒感覺了,你的心跳就是證據。」
  原有的悸動消失了,羅林無奈的望著他,如果一個男人連留下來她的理由都還是從她身上找著的,那她還能眷戀什麼一份永遠只能付出,無法獲得回報的愛戀嗎她不語的搖了搖頭,離開的決心不但沒有動搖,反而更加堅定了。
  只是面對眼前番子似說不通的西門瑞,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不想再繼續期望和失望,她主動傾身向前,貼近他薄抿的唇,小巧的丁香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舔拭著他的。
  「女人,你在玩火?」西門瑞啞著嗓警告著,他並不希望在這種曖昧不清的情況下再次佔有她。
  他需要一個承諾,一個讓他不再惶惶不安的承諾,不知怎地,她的主動並沒有讓他惶然的心安定下來。
  心頭沉甸甸地,像是在預告著什麼事,但她擺明了不想談,面對她的固執,他簡直無計可施。
  「嗯哼!」羅林輕哼一聲,顯然並沒有停止自己舉動的打算。
  她想要擁有一份足堪她回味許久的回憶。
  西門瑞不過只是凡人之軀,就算心頭的疑慮未消,但血脈中躍動的渴望和昂藏的堅挺還是戰勝了理智。
  巧勁一使,他將她給扯進懷裡,化被動為主動的大肆攻略,他的唇和手虔敬的膜拜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她嬌喘聲響起,他仍然不放過她。
  「答應我,留下!」耳畔輕喃,筆直的攻向羅林殘存的理智。
  「我……」身軀內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燃燒著,彷彿要吞噬她。
  「答應我,做我的妻,永遠留下來!」曾經嫌麻煩,可如今卻迫切的需要她的應允,西門瑞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態已然改變。
  愛她嗎?或許真的是吧她搖了搖頭,試圖清醒,可在他的惡意捉弄下,紅艷艷的唇只能吐出呻吟,理智也早就渙敦。
  「瑞……幫我……」羅林呻吟祈求,但回應她的卻是他更火熱的撫弄。
  「答應我,我就幫你。」強忍想要攻城略地的渴望,西門瑞固執地非要得到那個承諾。
  「我……」渙散的理智讓她終於點下了頭,簽下了既割地又賠款的不平等條約,可她卻渾然無覺,逕自沉浸在被他挑起的慾望洪流。
  「乖女孩!」西門瑞讚許的輕吟,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覆,他終於停止對她彷彿永無止境的折磨。
  他帶著她飛翔在那似熟悉卻陌生的情慾之中。
  躡手躡腳的,羅林收拾簡單的行李準備離去,因為怕驚醒沉睡中的西門瑞,她小心翼翼的翻出護照和機票,還有錢包等等物品,將它們全都掃到一個大袋子中。
  她不明白西門瑞為什麼轉變,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得出他的認真。
  所以她只能逃,就像他當初逃離她一樣,雖然理由不同,但卻都是在雲雨過浚就落荒而逃。
  她忍不住的掀唇而笑,在最後眷戀的看他一眼後,隨即躡手躡腳的離去。
  就在沉重的大門闔上的那一刻,原本黑暗的西門家大宅立時大放光明。
  西門華宇、方瑞雪馬不停蹄的步至西門瑞的房間,就連那些個嫁出去的女兒和女婿也全都齊聚一堂。
  原該沉睡中的西門瑞昂然的挺立在窗台邊,眺望著羅林離去的方向。
  「大哥和風流行跟上去了?」在門扉被轉開的一剎那,西門瑞頭也不回地問,平穩的聲調隱隱的流露出一絲緊張。
  方瑞雪好心的安慰道:「嗯,你放心,你大哥一定會緊緊的跟著林兒,不會讓她出一丁點事的。」
  「那就好。」
  那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敢演出這落跑的戲碼,幸好他在她睡了之後覺得不安心,就打了幾通的電話。
  現下不但全家人都來了,甚至就連他從事各行各業的徒弟也跟著總動員,準備查清楚困擾羅林心裡的困擾到底是什麼不知怎地,他就是有種預感,從今夜的一切他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不愛他了,她的堅持離去一定和他在武術大賽的會場瞧見的那個男人有關。
  他知道自己在去找人興師問罪之前,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他不想再做一次徒勞無功的事情,一如今夜。
  「我說兒子,你真的決定了嗎?」雖然方瑞雪是挺高興兒子終於開竅,但基於以往他對羅林總是不假辭色的態度,她還是忍不住的問。
  不語的斜睨了母親一眼,西門瑞那記眼神明白彰揚著對她的明知故問感到不耐.如果不是已經作出決定,他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全體總動員嗎?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媽咪,你瞧瞧二哥那擔心的模樣,他一定是認真的啦!」西門雨陽笑咪咪的倚著自己的老公。
  「可是……」她還是擔心啊!就怕到時人找回來了,兒子又不給人好臉色看,這要再趕跑了人,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媽咪,別可是了啦!以前二哥連女人的臉都懶得費事認清,可你瞧他今晚甚至還央求咱們還有他那些徒子徒孫們一起來幫忙,一定是很愛很愛二嫂啦!他只不過是開竅得晚,你就別再瞎操心了。」
  「我……」知道啊!只不過是隨便問問嘛方瑞雪又想講話,可這次打斷她的卻是她的親親老公。
  「我說老婆,你就別擔心了,瑞現在的症狀和我那時愛上你時一模一樣,我這做爸的可以打包票,他一定是愛上林兒了,兒子你說是不是?」
  西門瑞沒好氣的瞄了眼前的家人一眼,心裡忍不住泛起咕噥。
  這些人有完沒完啊!明明當事人是他,可他話都還沒說上一句,所有的話已經教他們講完了,真是……脾氣本就不好,再加上羅林的不告而別更是讓他心情不好到了極點,他正準備罵人,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二話不說的接起電話,只不過聽了幾秒,臉便重重的往下一沉。
  直到掛下電話,西門瑞幽深的眸中已經燃滿熊熊的怒火,看得在場的一堆人全都瞻戰心驚的,甚至沒人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人竟然敢瞞著他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真的該死了那個男人是害她祖父死於非命的兇手,甚至直到今日還奢想著他心愛的……耶……心愛的這字眼這麼輕易的就躍入腦海,而且他幾乎是毫無猶豫的便接受了這種感覺,他想,他是真的被那個笨女人給制伏了吧而除了認命接受,還能怎樣那個笨女人呵西門瑞輕哼了聲,隨即嚴肅的轉向兩個妹婿。「雲華、凱特,可以請你們幫個忙嗎?」
  「請說。」緊摟著嬌妻,兩人面對他的請求,哪裡敢說個不字,畢竟他們可都很清楚這個舅子的拳頭有多硬,後台也很多,像他們的親親老婆哪一個不是他的後台啊「我要在三天之內弄垮大陸的秦氏企業,辦得到嗎?當然你們可以自由挪用大哥和我名下的資金,頂豐事業集團也會傾盡所有的資源、人力。」
  呵,意思就是合著他們所有人的力量去打秦氏那蒼蠅,那可是一點兒也不難,而且還挺好玩的呢「小意思。」幾乎不用猶豫,凱特和房雲華就異口同聲的回道。
  「那好。」三天,他只給羅林那個笨女人三天流浪的時間,到時候他們就該好好算總帳了。
作者: redorange    時間: 2009-1-23 03:26 AM

第九章

  「羅林,你真的決定要走了嗎?」望著羅林一臉神傷,即使她們已經身處機場,方岑心還是忍不住的問。
  「嗯。」不敢看向好友,就怕見著她眸中的悲憫,羅林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抹勉強的笑容,將眸光調向更遠的天際。
  「你不喜歡我和你一起回美國嗎?」
  「當然不是!」方岑心著急的否認。
  羅林是她的好朋友,她當然希望她能和自己回美國,可是她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好友,而不是一個少了一顆心的女人啊「既然不是,那又何必問呢?彼得不是已經劃好位了嗎?這已經代表我的決心了。」
  深吸一口氣,說沒有任何一絲的不捨與還憾是騙人的,可感情是強求不來的,她已經很努力了,秦紹安的出現不過是讓她能夠保留尊嚴的一個借口,她不想沒了心,還沒了尊嚴。
  儘管她已經察覺到西門瑞的改變,但那還是不夠的,不夠給她足夠的勇氣再試一遍。
  「如果只是因為那個什麼鬼秦紹安的話,那我相信我們大家都可以幫點忙的。」本想教彼得上演一出叫西門瑞吃醋的戲碼,可如今人來了卻派不上用場,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他那個人向來卑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不希望你們為了我而受傷害。」
  羅林笑著婉拒方岑心的好意,已經夠了,真的足夠了。
  至少,她這輩子已經懂得愛,又有岑心和彼得這兩個奸朋友,而且或許……她的手不自覺的撫向自己的小腹,臉上帶著一絲嚮往的神情。
  或許那兒已經住著一個小生命了,她這樣期待著。
  「可是我總覺得不必為了那種人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你不也說西門瑞變了?」
  「他是變了,但卻還是不夠呵!」羅林的語氣夾雜著清晰可辨的歎息,雖然不過分離兩天,但每次只要一聽到西門瑞的名字,她的思念便會更濃上幾分。
  「羅林,你認真的回答我。」方岑心很認真的問她,「錯過了這一次,你……還會愛嗎?」
  「太難了。」她並不諱言,畢竟在經歷過傾心愛上之後,要再抽離投入的情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不以為自己做得到。
  「那……」方岑心還要再說什麼,但耳畔響起催促登機的聲音,只好和羅林一起提起行李,準備通關。
  可地才走了下過數步,就被幾個高壯的男人擋住去路。
  「你們……」羅林左閃右閃怎麼也閃不過這堵人牆,心知有異,正想開口,眼簾卻已閃進了一人。「秦紹安,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想和你談談罷了!」涎著一抹賊笑,他不懷好意的說。
  「我和你沒啥好談的。」她想也不想便冷言回道。
  但很顯然秦紹安是有備而來的,只見他揚了揚自己被西裝外套蓋住的手,一抹森冷的金屬光芒自她的眼前閃過。
  那是槍「你以為我會怕死嗎?」和他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與其這樣,她寧願選擇在這兒放手一搏。
  羅林暗暗的將氣凝聚丹田,可秦紹安怎會不曉得她的打算,而且他早已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因為她的固執和不屈眼一直是他迷戀她的主因,如果她太容易投降,只怕他還會很失望呢「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的朋友難道也下怕嗎?」他話聲一落,便一把抓住無招架之力的方岑心,將槍桿子抵著她。
  「你……卑鄙!」羅林氣怒得咬牙切齒,可秦紹安這次的確抓住了她的弱點,讓她除了咬牙咒罵,再無他法.「羅林,你不可以答應,我……」
  「你閉嘴!」兩句暴暍同時響起,一聲出自於剛打完電話的彼得,另一聲則是為好友擔憂不已的羅林。
  一聽到彼得的聲音,方岑心連忙轉過頭嚷嚷道:「彼得,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羅林嗎?你快勸勸她,要她別做傻事,要知道她若為了我束手就擒,那可是標準的豐入虎口啊!」
  她的一番話說得羅林一頭霧水,彼得則一臉羞紅。
  他忍不住朝她低吼道:「是誰告訴你我現在還喜歡羅林的,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你敢給我逞英雄試看看,信不信我打得你屁股開花!羅林自有愛她的男人會救。」
  「啊……」怎麼會這樣?可問題是羅林愛的男人現在並不知道她身陷危難,身為好友的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瞧著羅林去送死呢望著兩情相悅的彼得和方岑心,羅林的頰畔浮現一抹滿意的笑,但她隨即斂笑轉向秦紹安。
  「秦紹安,你快放了岑心,否則……」
  「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吃下這個……」
  要不到心,就要人,秦縉安拿出在黑市販賣的頂級春藥,一旦服下便會成為性慾的俘虜。
  只要羅林一吃下,那麼等會押她回飯店,就不怕她會反抗,到時……嘿嘿嘿!還怕不到手嗎「我吃!」為了讓岑心安然無恙,哪怕秦紹安此刻拿的是毒藥,她也會吃。
  俐落的接過他拋來的小藥丸,她毫不遲疑的吞了下去。「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放是可以放了,但還要勞煩這位小姐陪我們走一趟停車場,等你乖乖上了車,我一定放人。」
  「秦紹安,你該知道欺騙我會有什麼後果吧!」羅林咬著牙厲聲問道。
  「我知道。」她絕對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他,但他怕嗎?並不他可有偌大的財勢做後盾,諒羅林這個小女人縱有一身武藝也拿他沒轍。
  更何況,女人啊,只要試過他高超的床上功夫,只怕心魂都沒有了,巴著他都唯恐下及。
  「記住你的承諾。」羅林不想浪費時間,催促著秦紹安走人。「走吧!」
  現下她在乎的只有好友的安危、心中還忍不住漫起一絲慶幸,還好她先一步離開了西門瑞,否則只怕受累的除了岑心之外,還會有他。
  「彼得,怎麼辦?」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方岑心捉著彼得的手臂直問。
  「別擔心。」溫柔的漾起一抹安撫的笑容,彼得輕摟著她,不著痕跡的朝經過他們身邊的車子打了個招呼。
  只見那車的駕駛人似是意會的閃了幾次大燈,便加足馬力絕塵而去。
  「彼得,不如我們去報警吧!」她心慌意亂的建議著。
  「不用了。」他想也不想的便拒絕,引來她一記狐疑的眼光。
  咦,就算彼得不再癡戀羅林,但至少他們也算是好朋友,怎麼好友遇難了,他卻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事情不對勁,他……一定有什麼事瞞住自己。
  「彼得,我要報警。」方岑心故意拿出手機,作勢要報警,可她的手機卻被人從空中攔截而去。
  「彼得,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她雙手擦腰的瞪著他。
  「呃!」知道自己露了餡,彼得登時有些語塞,須臾才道:「我們不用急啦!其實這一切都在西門瑞的掌握之中。」
  西門瑞?!這又干他啥事啦難不成……方岑心很快的想通了一切。驚呼道:「西門瑞拿羅林當餌,準備釣出秦紹安?」
  「還準備送他去吃牢飯。」他補上一句。
  「可萬一傷了羅林呢?」
  「不會的,西門瑞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一等秦紹安為非作歹的罪名成立後,就會出面救人。」
  彼得對西門瑞很有信心,因為他們私下聯絡過,他知道西門瑞不但號召黑白兩道人士,就連警政署署長都被知會,事情一定會搞定的。
  「可是……」她還是遲疑,雖然僅是一面之緣,可秦紹安那猥瑣的眼神已經深刻印入她的腦海。
  再加上他方才不知給羅林吃了什麼,她的一顆心還是惶惶不安。
  「你別再操心了,現在該來說說我們倆的事了。」他見她這般擔心,索性轉移話題。
  他的話才出,方岑心的臉便通紅一片,方纔的憂心立時煙消雲散。
  「我們有啥好說的?」她尬尷的說,但話聲方落,彼得便已欺身上前,讓她下一句話連說的機會都沒有……
  呵呵,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一刻。秦紹安興奮得不停地搓著手,垂涎的往被安置在柔軟大床上輾轉呻吟的嬌美身軀靠近。
  一雙手迫不及待的想往那雪白的肌膚襲去,可只差一點,大門突地被打開,傳來一聲冷得宛若地獄來的聲音。
  「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再往前移動半步。」
  「誰……」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跳,秦縉安倏地轉身,一見來者是西門瑞,當下沉下了臉色,絲毫不懼怕的說:「你怎麼進來的,我要報警……」
  「請便。」西門瑞瞇著眼,眼中燃著兩簇熊熊的怒火的瞪向他。「不過我想你也不用費事了。」
  他一退開,便擁入一堆穿著制服的警察。
  「我已經替你省了報警的麻煩,有什麼要說的,這邊警察多得是,請盡量。」
  「我……」一抹不好的預感籠罩,秦紹安原本性慾橫流的猥瑣臉龐立時浮現一抹侷促不安。
  「你,他們……」
  「喔,忘了和你介紹,眼前這些二線、三線的警宮都是我的徒弟,另外將來你入獄,等在裡頭的幾個角頭老大也是我的兄弟,所以……」
  西門道館平時上門來武學的黑白兩道都有,他是來者不拒,所以建立了許多交情。
  再加上他為人豪爽,那些徒於徒孫們自然都願意為他兩肋插刀,像這次他不過是打幾通電話,大伙就總動員了起來。
  「你……要錢嗎?我給你錢,不管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眼見情況不對,秦紹安連忙抬出銀彈攻勢,誰知西門瑞卻是不為所動的睨了他一眼。
  「怎麼,你還以為自己是個大老闆嗎?」
  「怎地不是,我可是大陸內地最知名的秦氏企業的董事長。」
  「不再是的,你現在一無所有。」西門瑞殘忍的給他最後的一擊。
  「怎麼可能,你是在開玩笑?」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你的秦氏已經易主,難道你不知道嗎?」
  「騙人!」
  隨手拋了支手機給秦紹安,西門瑞要他死得清楚明白,要絕了他的希望,要讓他知道現下他連請個律師替他打官司的錢都沒有。
  「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問問看。」
  「你……」秦紹安不想相信,可是雙腿卻莫名的發軟,看著西門瑞篤定的神色,他顫巍巍的撥打著電話號碼,沒多久,他已經臉色發白,一雙手顫抖得連手機都握不住了.「相信了嗎?」西門瑞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
  「你……你……你……到底是誰?」臉上浮現一抹大勢已去的慘白,秦紹安抖著身問。
  「西門瑞,西門道館的館主,頂豐事業集團的幕後老闆,另外,台灣的鈔票製造機西門端則是我的大哥。」他朗聲說道。
  「我……」驀地眼前一陣黑,全身力氣被抽盡的秦紹安身子搖搖晃晃了幾下,終於頹然坐倒。
  原來眼前的男人壓根不只是小道館的館主,他身後的勢力這麼龐大,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知道嗎?」蹲低身子,西門瑞的臉上漾著一抹嗜血的笑容。「我會讓你很後悔很後悔招惹到羅林的。」
  說完,他的手一揮,幾個警察就將秦紹安給架了出去.輕輕鬆鬆、毫不費力的就解決了一個雜碎,西門瑞的眼光驀地看向躺在床上輾轉難安的羅林,她好像很不舒服呢會不會是秦紹安那小子對她做了什麼?他心慌的正要去找醫生,不過人才走了幾步便又踅了回來。
  呵呵,他真是急糊塗了,怎麼忘了彼得說的那顆藥呢一絲邪佞的笑容自他的臉龐漾起,既然羅林已經吃了,那他不如……嘿嘿嘿……
  當一絲清明竄入羅林的腦海,她立刻瞧著自己的身軀,那不著寸縷的涼意讓她的心涼了半截.想也沒想的,蘊藏著所有氣恨的雙手便重重的往身旁的男人砍去。
  「嘖,一醒來就謀殺親夫,你真是好意思!」西門瑞含笑的擋下她的手刀,並將之細細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一股打自心裡生起的滿足,讓他忍不住揚起一抹成功偷了腥的笑容,出聲調侃著。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羅林狐疑的定晴一瞧,水漾的雙眸倏地瞪得老大。
  「你……你怎麼……在這裡……」望著那張幾乎被她深深刻在腦海的臉龐,她忍不住驚呼。
  「所謂婦唱夫隨,我的老婆在哪裡,我就該在哪裡,不是嗎?」看著她的驚訝,她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他眸中頓時呈現閃閃的怒光。「應該是我請問我的老婆,怎麼會出現在這飯店裡,為什麼不但有行李,還有機票才是吧!」
  「我……」活像是只被咬去舌頭的貓,面對他的質問,她一時語塞。
  總不能大黥剌的告訴他,要不是秦紹安的出現,她早就已經搭上飛往美國的班機,並且打算從今而後,和他老死不再相見吧「你什麼你……」怒目一揚,西門瑞氣呼呼的一揚手,巨大的蒲掌已經襲向她豐潤的俏臀。
  他的手可是已經癢了好久,早在她企圖逃開他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她的不守承諾.她明明已經答應要乖乖待在他的身邊一輩子的,可她竟然打算逃離他,真是不可原諒。
  「我……」俏臀猛然被打了一記,羅林倏地眺起想要抗議,誰知她才一動,全身便起了一陣陣酸疼。
  為什麼她會這麼酸疼?敢情這個男人趁她昏迷不醒之際,偷偷揍了她一頓嗎她不解的目光才出,西門瑞就清楚的瞭解她的疑問,只見他勾勒出一抹笑,「怎麼,忘了自個昨晚是怎麼求我好好的愛你了嗎?」
  「你胡說!」她羞紅了一張臉,怎麼樣也不肯相信自己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望著她美麗的臉龐,只要一想到昨夜要不是他早有準備,那麼疼愛她的便會是秦紹安那個該死的小人,他的火氣就又忍不住的上揚。
  「我哪裡胡說,你知不知道昨夜要不是我趕到,你就要被秦紹安給拆吃入腹了。」
  西門瑞突然吼得驚天動地,羅林卻瞪大了眼,完全忘了該掩耳保護自己的耳膜,以免被他給震破。
  咦,對了,秦紹安呢記憶開始隨著西門瑞的話一點一滴的回籠,她忍不住的問:「秦紹安那個該死的人渣呢?」
  「去吃牢飯了,而且我保證他會吃得很久、很痛苦。」他沒好氣的說。
  「咦?」她驚疑的瞪大了眼,顯然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局。
  「說,你為啥要食言?」他才不理會她的疑問,忙下迭的開始審問起來。
  「我哪有?」她否認道。
  「還敢說沒有,你那晚明明答應我要乖乖留在我身邊一輩子的,為什麼還偷偷跑走?」羅林的否認讓西門瑞臉色益發鐵青。
  「我又沒……」她還想否認,可是眼見他的利眸又是一瞪,連忙噤聲。
  「你說,明明是你來招惹我的,為啥逗弄完了之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哪有一走了之,明明就是你嫌我煩,剛好又碰上秦紹安的威脅,我不想連累你,所以才……」她試圖解釋,可是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他的火氣更揚。
  「我什麼時候嫌你煩了?」怎麼,敢情照她的說法還是他的錯來著?!
  「就是你受傷之前啊!」
  「拜託,你們女人怎麼這麼愛計較啊!那時候我又還沒有發現自己愛上你,等我發現後,我不就硬是將你扛回家,不准你離開了嗎?」
  啊!話是能這麼解釋的嗎咦,不對,他剛剛說了什麼?羅林傻眼的瞪著他瞧。
  他是不是說了愛字?還是她聽錯了?猛地搖了搖頭,一定是她聽錯了,他怎麼可能說了「愛」這個字呢「怎麼,還嫌自己不夠白癡,想把自己搖傻嗎?」見她搖頭連自己頭都快暈了,不得已,西門瑞伸手定住她的頭。
  對上他那銳利的眼神,羅林嚥了嚥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後,小心翼翼的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媽的,我說了一百句話,你問的是哪一句?」
  「就是那個……那個……「愛」的那一句啊!」
  「我愛你那一句嗎?」他不耐煩的問。
  「那是真的嗎?」她睜大無辜的眼,小心的確認。
  「廢話,要是不愛你,我幹啥千方百計的留你,還大費周章的設了局,讓秦紹安失了戒心的往裡頭跳啊!」他的咕噥都還沒完,她便喜出望外的傻笑起來。
  哇!他真的說愛她耶,她深愛的男人真的回應了她的一片深情。
  爺爺,我真的獲得屬於我的幸福了。
  「別笑得像白癡一樣,我們還有很多的帳得算。」西門瑞餘怒未消的說。
  可所有的憤怒在羅林自動吻上他的唇畔許諾後,全都煙消雲散.「我不走了,一輩子都不走了,我愛你啊!」
  饒是鋼鐵般的男人聽到了這話,只怕也成了繞指柔,他當然也不例外,什麼憤怒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被動的讓她吻著,不過沒一會兒,他又化被動為主動的欺上前去。
  真是拿這個傻女人沒轍呵!西門瑞沒好氣的想道。
  不過是愛不愛的問題,幹麼這麼計較呢?就為了他沒說愛她而離開他,還真是有她的。
  所以決定了,以後他就天天說,日日說、時時說,說到她煩死、膩死算了,看她還有什麼借口可以離開他。
  哼,他早說女人是最麻煩的東西了嘛

        ——全書完——

        *想知道房雲華和西門雨睛的愛情火花,請看葉雙花園系列219我愛西門之一《髮網情纏》
  *想知道凱特.安德拉和西門雨陽的味覺情緣。請看葉雙花園系列232我愛西門之二《一番廚娘》
  *想知道駱意泠和西門端的咖啡戀曲,請看葉雙花園系列278我愛西門之三《愛情對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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