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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吃仙丹 -【撿寶生涯】《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4:54 PM     標題: 吃仙丹 -【撿寶生涯】《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xyz0116 於 2018-7-25 12:35 AM 編輯

【書名】:撿寶生涯

【作者】:吃仙丹

【內容簡介】:

    一塊家傳古玉,讓孟子濤開啟了別樣人生。
  
    寶玉、古瓷、名畫、文玩珍寶接踵而至,讓孟子濤一步步成為一位收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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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2 PM

第一章 禍不單行

?夏天的太陽火辣辣的照著大地,使得周圍的空氣非常悶熱,雖然才早上九點剛過,街道上除了來往的車輛,行人實在少的可憐。

此時的孟子濤騎著自行車急速往陵市的古玩街趕去,滿是汗水的臉上布滿了焦慮和愁苦之色。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孟舒良被查出患了胃癌。

“真是好人沒好報啊!”騎著車的孟子濤喟然長嘆。

說起來,54歲的孟舒良確實當得起好人的稱呼,性格好,基本不怎麼發脾氣,工作敬業,樂于助人,只要和他接觸過的人,沒有不對他的為人大加稱贊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前段時間,工廠經營不善,需要裁員,第一個就找到了孟舒良,孟舒良也二話不說,簽訂了補償協議。

好在因為孟舒良第一個簽協議,工廠給他交社保到退休,也還算說的過去。

孟舒良以前在工廠做的是鉗工,雖然沒有考證,不過技术還是有的,下崗了也不愁找工作。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家工廠向他發出了邀請。

孟舒良本來已經有了意向,但因為這几天老是犯惡心,腹部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去醫院檢查,沒想到結果卻是晴天霹靂,他居然得了胃癌。唯一慶幸的是,還處于早期,治愈率很高。

但就算是早期,手术費,再加上其它的治療費用,加起來也要十万。而孟子濤家只是工薪階層,前兩年剛買了房,借的錢年前才剛剛還清,現在哪來這麼多錢?

要說借錢吧,這兩天孟子濤的母親也打了不少電話,除了少部分親朋好友,其他人一聽說是借錢,就打起了哈哈,最后加起來只是借了三万多而已。再加上家里的積蓄連五万都不到。

見此情形,孟舒良都升起了不治療的念頭,不過被母子倆也勸了下來。要說得了絕症,那也沒辦法,現在可是万万不行的。最后還是孟子濤拍了板,如果實在沒辦法,就把房子賣了。

當然,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好不容易買了房子又要賣掉,心里哪會舍得?

于是,一家人只能打上了,祖上傳下來的几件物件的主意,想把它們變賣了換點錢。這個任務就落到了孟子濤的頭上。

“所以說,還是老話說的好,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再怎麼人好,一提到錢還不是變了臉。”

孟子濤心里冷笑一聲,就把自行車停到了一家古玩店的門口。摸了摸口袋,見東西還在,心里頓時松了口氣,隨即他擦了臉上的汗水,換了張笑臉,就走進了古玩店。

這家古玩店門面不大,不過擺放的很是整齊。兩個博古架上,擺放著瓷器、古玉、香爐、文玩等等,全都頗為精致。

只不過這些東西內行人可看不上眼,一來許多都是高仿品,二來就算是真品,品質也並不怎麼樣,也只有一些外行人以及一些囊中羞澀的古玩愛好者,才會貪圖便宜購買。

就比如孟子濤,04年開始關注古玩這一行,四年下來,雖然對各種文玩也算有所心得,但因為囊中羞澀,他就算想要購買古玩,也只敢光顧地攤,還有就是眼前這樣的小店。

稍大一點的古玩店他雖然也去,但最多只是看看,讓他購買是万万不敢的。

此時,店里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相貌雖然普通,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不時有精光閃現,好像在計算著什麼,一望即知是位精明人。

此人正是此店的掌櫃,名叫薛文光。

孟子濤認識薛文光已有兩年,總的來說,此人雖然有些奸滑,不過孟子濤可沒什麼錢,再加上他又細心,這兩年在這里並沒吃什麼虧。

薛文光這人能說會道,時不時會說一些古玩這行的八卦和經驗,很是吸引沒有名師指導的孟子濤,經常來這轉悠。當然,這也是看在孟子濤購買他東西的面上,不然他可不會說這些。

“薛哥,今天生意怎麼樣啊?”孟子濤强撐著笑臉,跟薛文光打了聲招呼。

薛文光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就那樣唄,我們這行不是有句老話嗎,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說到這,他關切地問道:“對了,聽說你父親身体有些不太好,怎麼樣,要不要緊?”

孟子濤心中一愣,暗自埋怨道:“肯定又是李先樂這家伙多嘴,沒事跟薛文光說這事干嘛,現在可好,今天這事有些麻煩了。”

李先樂是孟子濤的同事,比孟子濤大四歲,同樣也是一位古玩愛好者,說起來,孟子濤還是在他的影響下才會進入古玩這一行。

李先樂這人性格比較熱情,為人也不錯,就是話多,太喜歡八卦,而且心里藏不住事,公司里只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只要被他打聽到了,要不了多久,全公司上下都會知道。

再加上李先樂也認識薛文光,孟子濤不用猜也知道,薛文光知道他父親的事情,肯定就是李先樂告訴的。

只是這樣一來,給孟子濤增加了一個難題,就像平時做買賣一樣,著急出售和購買的那一方總會吃虧,對孟子濤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算了,既然到了這里,就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吧,如果價格不合適,就拿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于是,孟子濤稍微敷衍了几句之后,就把一塊玉佩從口袋里拿了出來:“薛哥,麻煩你幫忙看看吧,這是我家祖傳的老東西。”

薛文光看到這塊玉佩,眼中就閃過一絲異彩,笑著打過招呼后,就把玉佩拿到手中仔細觀察起來。

此塊玉佩以白玉雕刻四龍交結成方形,鏤空雕琢。四螭龍首向外,身体相互纏繞,穿插交結,含威震四方之寓意。

所雕四螭龍,纏繞卷曲,螭首雕刻細膩生動,眉眼之間神態畢現,柔順與威猛並現,可謂是剛柔相濟,螭龍之勇猛與白玉之溫潤相得益彰,令人贊嘆。除螭首處,螭龍身体几乎不飾一物,素面朝天。

總体而言,此塊玉佩整体雕刻簡潔生動,寥寥數筆,活靈活現,正如老子所言“大美無言,妙道自然”。從中可看出清代製玉者人技藝爐火純青,毫無匠氣。

薛文光把玉佩仔細看過之后,就放到了桌子上,不由贊嘆道:“這玉佩雕工流暢,拋光細膩,寓意廣游九州,結交四方,威震天下,為典型的清代玉飾件。確實是件不錯的東西,可惜啊……”

“來了!”孟子濤心中暗道一聲,問道:“薛哥,這塊玉佩有什麼問題嗎?”

薛文光呵呵一笑,說道:“這塊結交四方佩其它方面到是沒什麼問題,只是玉質稍稍差了一些,不然就完美了。”

“廢話,如果玉質好的話,我還能拿到你這來出售?”

孟子濤心里腹誹了一句,面帶微笑地問道:“那這塊玉佩能值多少錢?”

薛文光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小孟啊,咱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你也算是個內行人,這塊玉佩我就幫你帶賣一下,就算你六千吧,你覺得怎麼樣?”

“六千?”孟子濤心中一愣,他想過薛文光會開出低價,卻並沒有料到居然如此之低。要知道,這塊玉佩他的心理價位可有一万二,哪怕著急出手,一万也是有的,沒想到薛文光居然開出六千這個離譜的價格。

看到孟子濤的表情,薛文光就笑呵呵地說道:“小孟,就憑你這塊玉佩的成色,六千可……”

薛文光的話剛說到這,就見一位圓頭圓腦,頂著一個大肚腩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這位老板模樣的男子剛走到桌前,就把手中的一只盒子往桌子上一甩,怒喝一聲:“薛文光,看你做的好事!”

“玎玲當啷!”

事情就這麼湊巧,那只盒子正好碰到桌子上的玉佩,受此一擊,玉佩頓時從桌子的邊沿處滑落,掉到了地上。

“我的玉佩!”孟子濤驚呼一聲,卻因為此事太過意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佩掉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看著孟子濤撿著地上的玉佩碎片,一臉心痛的模樣,薛文光和那中年男子不禁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是好。

片刻后,孟子濤把玉佩的碎片撿了起來,放到桌子上,就一臉陰沉地對著那中年男子說道:“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中年男子看了看桌上的碎片,又抬頭看向了薛文光,問道:“這是什麼?”

薛文光回道:“這是一塊清中期的交結四方佩。”

聽薛文光這麼說,中年男子暗道一聲“倒霉”,不過他並沒有推脫自己的責任,就盯著薛文光問道:“那這塊玉佩值多少錢?”

薛文光干笑一聲:“剛才我開價六千!”

孟子濤深深地看了薛文光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怒氣,想自己和薛文光認識了兩年,就算買他的東西不多,但兩年下來多少也有些交情吧,難道就不能給個正常點的價格?

“就算你薛文光覺得眼前這人是你的大客戶,想維持好雙方的關系,但也不能拿我的錢來討好他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4 PM

第二章 孟子濤其人

孟子濤越想越怒火中燒,暗恨自己識人不明,會和這種小人交上朋友,居然還第一時間把東西拿到這里來出售。

于是,他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塊玉佩六千我肯定是不會賣的,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報警,咱們到警局解決。”

看到孟子濤動了真怒,薛文光不經意間向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面帶笑容地說道:“小孟,咱們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能讓你吃虧不成……”

接下來,薛文光接連指出了玉佩的好几處缺點,因為此時的玉佩已經破碎,聽起來還真的煞有介事。

最后他說道:“就憑這塊玉佩的成色,我給出這個價格已經不錯了,要不是見你父親身体不好,急用錢,說不得我還得壓下價錢,沒想到你……哎!”

薛文光長嘆一聲,意思是孟子濤實在有些不知好歹。

只不過,這是對外行人而言,薛文光根本不知道,孟子濤雖然對玉器並沒怎麼研究,但這塊玉佩畢竟是他家祖傳之物,曾經有段時間甚至一有空他就拿在手中把玩,而且在網上也查了不少資料,各種特征可謂是了如指掌。

要不是因為實在沒辦法,這塊玉佩孟子濤肯定不會舍得出售。

見薛文光這麼不要臉,居然顛倒黑白,孟子濤也不再客氣,把薛文光的觀點一一反駁,最后冷笑道:“薛掌櫃,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還是去警局談吧!”

聽了孟子濤的反駁,薛文光心中很是驚訝,腹誹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對玉器也這麼了解了?對了,剛才忘了這是他的祖傳東西,肯定研究了不少時間了。”

想到這,薛文光心中就有些懊惱,緊接著他又看到中年男子眼中的嘲笑之色,不禁讓他有些惱羞成怒,心道:“什麼玩意儿,我幫著你,你居然還笑話我!”

只不過惱歸惱,讓他對著中年男子發火可是不敢,于是就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孟子濤的頭上。

看了看薛文光的神色有些不對,未免節外生枝,中年男子就開口說道:“這位兄弟,那你覺得這塊玉佩能值多少錢?”

“一万二!”

看到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孟子濤接著說道:“這位老板,你可別覺得我信口開河,不信你可以去陵市的任何一家古玩店問,看看我給的價格貴不貴。而且我說的是收購價,至于售出價,我相信少于一万三四的店,基本沒有。”

說到這,孟子濤似笑非笑地看著薛文光說道:“薛掌櫃,你覺得呢?”

今天他也是被薛文光氣著了,不然以他平時對人以和為貴的准則,也不可能這麼咄咄逼人。

薛文光被這話咽了一下,他當然可以說“我這就能少于這個價出售”這種話,但他到底還要吃古玩這碗飯,像這種砸自己飯碗的話,他當然不能亂說。

中年男子看到薛文光有此支吾的模樣,心里頓時有了數,這種事情在古玩市場很也多見,他到不覺得怎麼奇怪。但從薛文光剛才對孟子濤的稱呼來看,他們以前肯定認識,而且關系說不定還不錯,這就有些不應該了。

對,他從始至終都想要壓價,但這是人之常情,能少當然少一點為好,況且他剛才並不知道薛文光和這年輕人是朋友,不然大家和氣地協商一下也就過去了,他是生意人,以和為貴嘛。

但既然兩人是朋友,薛文光居然還開出這麼底的價格,就讓他覺得薛文光此人人品有問題,換作是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這麼對待朋友的。再加上自己的遭遇,他琢磨著,以后還是盡量少跟此人接觸吧。

如果薛文光知道中年男子的想法,心里肯定大呼冤枉,自己明明幫著中年男子,卻換來了這個結果,未免也太冤了。只不過他也不想想,自己這趨炎附勢的性格,又有几個人會喜歡。

薛文光腦子一轉,就說道:“小孟,你說的一万二這個價確實有,但那是對有需求的人而言,就像我,如果真花一万二買下來,万一沒人買,那不就壓在手里了嗎?”

孟子濤說道:“現在玉器市場形勢這麼好,我還真不信,我這塊玉佩還會壓在手里。”

薛文光淡淡一笑道:“那也只是你這麼認為而已。”

眼見又快要陷入僵局,中年男子連忙開口說道:“這位兄弟,看你應該也是位古玩愛好者,應該知道,每件古玩在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價格,你說要一万二,我肯定也不會同意,就算去警局也是一樣。”

“你看這樣可好,咱們各退一步,我出八千怎麼樣?”

孟子濤搖了搖頭:“八千實在太少了……”

接下來,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后一錘定音,中年男子以一万的價格進行賠償。

中年男子到也爽快,立馬就給孟子濤轉了帳,至于那玉佩的碎片他也沒要,讓孟子濤帶了回去。

出了這種意外,孟子濤也沒心思出售別的東西了,騎著自行車往醫院趕去。

路上,他又想起了薛文光的所作所為,覺得心里很是膩歪。認識了兩年,今天才知道薛文光是這種小人,所以老話說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好在發生了今天這件意外,讓他認清了薛文光的真面目,不然以后指不定會吃什麼虧。

“只是孔老夫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今天和薛文光撕破了臉,也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找我的麻煩啊!”

孟子濤輕皺了眉頭,最后一笑道:“今后我肯定在別人那買東西,他還能怎麼找我的麻煩?這古玩市場又不是他薛文光說了算。”

十几分鐘后,孟子濤來到市第一醫院,停好了車就往住院部走去。

走進病房,孟子濤就看到父親在打點滴,而母親則在旁邊陪著,兩人都沉默不語,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見原本高大健壯的父親,才几天功夫就已經瘦了几圈,孟子濤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連忙走上前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小聲地跟父母說,玉佩已經以一万元的價格賣出去了。

由于先前孟子濤並沒有跟父母說過這塊玉佩的價格,夫婦倆聽說那塊都沒巴掌大的玉佩居然賣了一万塊,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只不過一想到還有將近一半的錢沒著落,夫婦倆又犯起了愁。

孟子濤連忙說道:“爸媽,別擔心,大不了,我去公司提前把下半年的工資都預支出來。”

“哼!”孟舒良冷哼一聲:“你才多少工資,能頂多少用!”

孟子濤干笑一聲,父親對他有意見也正常,誰叫他一直不思進取,在現在這個公司四年了,也還只是個小職員,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出頭一點。

說起來,孟子濤腦子還算聰明,小學的時候,語文和數學沒有考過一百分以下的,當時父母和親朋,都覺得他將來至少能考上一個好點的大學。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到了初中之后,孟子濤就迷上了游戲機,成績也一落千丈,最終只是考了一個職校,學習電腦技术。

從學校畢業之后,眼高手低的他接連換了几個工作,反正什麼事情都沒學成,最后還是在父親的幫助下,進入了現在這個公司,一直做到現在。

其實,孟子濤和普通人一樣,心中也有賺大錢的夢想。

剛開始的時候,他學過股票,結果買了跌,賣了漲,錢沒賺上,反而虧了好几千。

后來,他看到網上新聞說,黑客很賺錢,又買了電腦和相關書籍,學習黑客技术,結果搞的電腦里全是病毒,硬盤都壞了,最后又沒堅持下去。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好几件,最終結局都一樣,于是孟子濤也息了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干脆就抱著現在這個公司,餓不死人、也發不了財的飯碗得過且過得了。

至于古玩,可能是因為緣分的關系,四年前,他同樣也是抱著撿漏發財的念頭,跟著李先樂學習古玩,期間也打過眼,損失了几千塊錢,絕了靠此發財的念頭,卻一直沒有放棄,反而當成是一種興趣,越來越喜歡了。

言歸正傳,孟子濤撓了撓頭,說道:“爸,公司里的錢雖然不多,但也可以解了燃眉之急嘛。再加上咱們家不是還是有几個東西沒賣掉嗎?”

孟舒良一扭頭,說道:“就那几個破銅爛鐵,能值几個錢?”

孟子濤耐心地說道:“爸,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古玩這東西品相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底蘊,我先前看過了,那几件東西雖然有些破舊,但再怎麼樣,几千塊錢還是能賣的到的。”

“几千塊錢能頂什麼事啊!”孟舒良嗤笑一聲。

孟子濤的母親徐蘋開口道:“老孟,我知道你生了這毛病心里不舒服,不過你老是說些喪氣話又有什麼意思?你現在就只有一個任務,安心呆在醫院,配合醫生治療,錢的事情有我們來解決,你就別操心了。大不了就把房子賣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5 PM

第三章 異能?!

聽妻子這麼說,孟舒良搖頭道:“這事我不同意,沒了房子小濤還能找到對象啊!”

孟子濤勸解道:“爸,這年頭三十多歲結婚的比比皆是,我才二十四歲,找對象還早。再說了,難道為了找對象還要耽誤您的治療?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不結婚!”

孟舒良看著儿子臉上堅定的神色,過了良久,他長嘆一聲,就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見此情形,母子倆也很不好受,沉默了片刻,孟子濤就把母親叫出病房詢問父親的病情。

徐蘋說道:“醫生說了,你爸的病發現的早,只要按部就班的治下去,治愈率很高。這几天你就安心上班,你父親這有我在照應著,你就放心吧。”

“好的。”

孟子濤點了點頭,母親在上個月已經辦了退休手續,廠里到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本來以為母親退休之后能夠輕松一些,卻沒想到出了這趟子事,估計又得操勞几年了。

在醫院旁邊的小吃店隨便吃了碗面,孟子濤就騎著自行車往回趕,一路上他腦子里盡是怎麼賺錢的念頭,但思來想去,卻根本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要是我能夠撿個漏,賺上十來万,那就好嘍!”

孟子濤如是想道,隨即就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踏入古玩這行滿打滿算已經四年了,這期間一次漏都沒有撿過,哪是現在隨便想想就能遇到的?

二十分鐘之后,孟子濤騎著自行車來到自家的小區,小區已經有了近十年的歷史,不過由于管理到位,環境還算不錯。

孟子濤把自行車停在自己樓下,心事重重地往家中走去,走到自家門口就伸進口袋,拿鑰匙准備開門。

“嘶!”

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讓孟子濤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把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就見右手中指上冒出了鮮血,看起來傷口還挺深。

這時他才想起來,剛才因為沒什麼東西包,就把玉佩碎片直接放進口袋中了。但那些碎片看起來也不怎麼鋒利,怎麼會刺出這麼深的傷口?

“真是倒霉!”

孟子濤心中郁悶無比,連忙小心地拿出鑰匙開了門,來到衛生間清洗消下毒,免得感染了問題就大了。

“咦!難道見鬼了!”

孟子濤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原來,他把手指上血跡清淨之后,發現表面居然一點傷口都沒有。

仔細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一點傷口,這讓他有些傻眼了,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呆愣了片刻,孟子濤打了個寒顫,心道:“不會真遇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吧?先前聽樓下的張大爺說過,以前這戶人家出過几次事,正因為這樣,房子才便宜了不少,難道這戶人家里真有什麼髒東西?”

孟子濤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話說,他家買的這套房子是二手房,而且裝修什麼都有九成新,家具齊全,但成交價卻比市場上的價格低了一成多。

當初買的時候,他們一家都以為賺了大便宜,再加上全家都不相信鬼神之說,哪怕后來聽到鄰居說起這事,他們也都沒當一回事。

但今天的怪事,再加上父親突然間得了重病,就讓孟子濤下意識的想到了這些。

他越想越是害怕,喃喃地說道:“不行,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等會還是去醫院,勸爸媽把房子賣了吧!”

但想到賣房子,他心里又有些犯愁,像這樣的房子又有誰來買呢?難不成只能便宜賣掉?這顯然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吧!”

孟子濤愁眉不展地走進客廳,把口袋里的玉佩碎片拿出來,這玉佩畢竟是祖傳的,雖然碎了多少還算是個紀念。

當他看到一塊並不怎麼鋒利的玉佩碎片上的血跡時,又想起了剛才的怪事,讓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心里越發想要把房子給賣了。

既然要賣房子,那家里的那些祖傳的器物,肯定是不需要出售了。不過這樣正合孟子濤的心意,他還真不舍得把這些東西給賣了。

想到這,孟子濤左手伸進口袋,拿出另外兩件東西准備收起來,兩件東西分別為一面銅鏡,和一枚銀幣。

銅鏡是漢代的瑞獸紋銅鏡,不大,直徑十三厘米不到。銀幣是宣統三年大清銀幣壹圓,兩件東西的品相都還可以,市場價加起來應該有五六千。不過賣的話,估計也就只有四五千左右。

習慣性的把兩件東西都放在右手,只是他剛剛接觸到銅鏡時,臉色突然一變,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是在做夢嗎?”

呆愣了片刻,孟子濤才回過神來,此時,他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手指和銅鏡接觸的一剎那,銅鏡上就有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手指,流入了丹田之中。緊接著,腦海之中閃過一絲明悟,這面銅鏡確實是一件漢代的真品。

孟子濤傻傻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難道屋子里真有鬼物?

“不對!”

孟子濤猛然間閃過了一個念頭,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塊玉佩不是凡物,這才使得自己受了傷之后,有了這一連串的怪事?

想了想,他又拿出剛才那塊一端比較尖銳的玉佩碎片,咬著牙在左手上狠狠一刺,一陣疼痛之后,鮮血頓時涌出,他連忙去洗了下手,發現傷口還在,並沒有出現剛才的怪事。

接著,他又把銀幣拿到手中,那股暖流又出現了,而且准確的給出了銀幣的年代。

經過這番實驗,他猜測有可能玉佩只能起到一次作用,或者因為他已經有了這種能力,所以不會再出現剛才的怪事。

但無論怎麼樣,他肯定不會在別人身上做試驗,不提他有私心,万一對方也有了同樣的能力,后果就很難預料了,要是對方為了保密而殺人滅口呢?

不但如此,這件事情他只會永遠放在心里,連父母都會告訴。

這些年他雖然一事無成,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特別是他家又沒什麼背景,更應該慎之又慎,不然指不定哪天被人盯上了,那可就有家破人亡的后果。

至于這種能力是什麼,想來應該就是現在網絡小說里說的異能。

孟子濤以前也經常看小說,對異能並不陌生,心里當然也想過,要是自己像書中的主角那樣擁有異能那該多好。

不過,小說畢竟是小說,誰也不會把小說里的故事當真。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真有小說里主角的好運,得到了異能。

想到異能將給自己帶來的改變,孟子濤就不禁高興的歡呼雀躍,要不是考慮到左鄰右舍,他都想要長嘯一聲,來發泄心中的抑郁之氣。

過了好一會,孟子濤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一些。這時,他又想到這几天的遭遇,自己和母親求爺爺告奶奶的借錢,卻接連吃了閉門羹,每當想起這些,他就覺得異常憋屈。

說實在的,這年頭大家手里都不怎麼寬裕,特別是今年又是金融危機,再加上現在許多人都是談錢色變,因此這些人之中,也只有個別几個嘴臉特別丑惡的人,讓他覺得非常生氣。

不過孟子濤雖然理解他們的想法,但等他將來發達了,這些人也別想輕易從他身上沾上什麼便宜。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孟子濤就想要多了解一下異能的作用,于是又去把家里的古玩一一做了試驗。

結果,他發現只要價值上千元的古玩,都有明顯的暖流出現。價值越高,暖流越明顯,而且鑒定出來的年代也准確無比。至于價值在千元以下的東西,暖流就不那麼明顯了。

另外,五十年之內的東西,暖流可謂是微乎其微,而且也沒有了對時間的判斷。

這麼試驗下來,孟子濤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這種能力應該主要是為了吸收古玩里的暖流,至于鑒定時間應該只是額外的作用。

只是暖流到底能起什麼作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剛才吸收了那些暖流讓他身体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可以看出,這股暖流應該沒什麼副作用。

“為什麼暖流只有在古玩之中存在呢?”

孟子濤又想到了這個問題,沉思了片刻,他猜測暖流應該是人的精神和時間結合的產物,正因為如此,時間越長,東西越珍貴所以暖流才越明顯。

至于只在古玩之中存在,或許這是因為古玩被視做人類文明和歷史的縮影這個原因吧。

更深層次的原因,孟子濤就想不到了,反正他又沒有强迫症,從沒想要追根究底,只要這能力對他有利無害就行了。

意外獲得了這種能夠鑒定古玩的異能,讓孟子濤喜不自禁,原先他還在為錢而煩惱,現在有了這個能力,撿漏也就有可能。

至于為什麼只是有可能,那是因為孟子濤在剛才試驗的過程中發現,異能雖然能掃除身体的疲憊,但卻會消耗精神。他估算了一下得出了結論,現在異能最多只能使用一分鐘。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7 PM

第四章 前往古玩街

只是,如果異能使用了一分鐘,孟子濤猜想自己肯定會昏昏欲睡,不提這種狀態難受,他也擔心被有心人注意,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他可不敢馬虎。

這也就意味著,異能雖然能夠幫助他撿漏,但自己的眼力也不可或缺。還好他已經學了整整四年古玩,雖然比不上一些資深的古玩愛好者,但一般的贗品他還能看得出來,相應的就增加了他的撿漏機會。

好在,經過試驗,他可以控制異能的收放,現在操控起來雖然還有些生疏,但只要今后多練習一下,也就沒問題了。

總的來說,這種能力雖然有著限制,但孟子濤並不是貪得無厭之人,能夠意外獲得異能,他已經很滿足了。

接下來,他就給那股暖流取了個名字,叫做靈氣,至于異能就干脆叫做“撿寶”,一來這種能力確實能幫助他撿寶,另一方面他也是為了起個好兆頭。

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孟子濤六點半就起了床,第一時間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聽說父親情況良好,他放下心來。

只是,當他聽到母親話語之中的擔憂時,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把異能的消息說出來,好在他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母子又聊了几句,就結束了通話。

接下來,孟子濤隨便吃了一些東西填飽肚子,穿戴整齊就准備上班。他所在的公司雖然是八點半上班,但由于離他家有些遠,坐公交車還要轉車,一趟得四五十分鐘,再加上還有可能堵車,他必須要早點出門。

一開始,孟子濤多少有些不習慣,但由于有位心儀的美女一直坐的同一班車,讓他堅持了下來。

就這樣一年之后,孟子濤再也按捺不住,准備表白,卻沒想到那那位美女突然消失不見了。等到再次遇到的時候,美女已經挺著一個大肚子,讓他不禁內牛滿面。

孟子濤打開門走了出去,就看到對門的錢大媽拎著菜籃出門。

孟子濤連忙打了聲招呼,就聽錢大媽說道:“小濤,去醫院嗎?”

孟子濤搖了搖頭道:“那邊有我媽陪著,我去上班。”

錢大媽有些奇怪地問道:“今天不是星期天嗎?你們公司還要上班?”

孟子濤怔一怔,拍了拍頭,干笑一聲:“要不是您提醒,我還真沒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錢大媽微微一笑,並不覺得孟子濤的表現有什麼奇怪,無論誰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多少會有些忙亂。

和錢大媽告了聲別,孟子濤就站在門口想道:“去哪呢?”

稍稍想了片刻,他就做了決定,准備去古玩城。

陵市古玩市場並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也都有。

比如每逢星期天,古玩街也有集市,此時會有不少小販來古玩街擺攤,遇到好東西的機率當然會比平時多上不少。

孟子濤甚至聽說過,有位老前輩在集市上撿過一次千万級別的大漏。這讓他向往不已,也經常去集市淘寶,只不過寶沒有淘到,卻打了几次眼,從此以后,他就絕了這個念想。

但現在不同了,孟子濤有了可以識別古玩真假的異能。因此,他信心滿滿的就准備去古玩市場撿漏。

下了樓,孟子濤就騎著自行車興衝衝地離開小區,無意間發現小區的小廣場處有几個老人正在鍛煉身体,其中有個老大爺練的還是太極拳。

這讓孟子濤心中一動,他以前看過一則關于太極拳的介紹,上面說由于太極拳練拳時因要“心靜用意,心無雜念”,又要体松,精神只集中于“意”上。

加上太極拳本身要求剛柔並重,呼吸調協,各器官的獲氧量相對提高,故練后使人頓感輕快,壓力盡消,情緒穩定平伏。又因練拳后血氣循環暢旺,精神亦抖擻起來,工作效率自然提高。

這說明,練習太極拳對人的精神有好處。而異能的使用和精神有關,那練習太極拳是不是能夠延長異能的使用時間呢?

想到這,孟子濤就下決心要學一下太極拳,哪怕最后證實對異能無用,也可以鍛煉一下身体不是?

打定主意,孟子濤就加快了速度,十多分鐘之后,他就遠遠的看到了人聲鼎沸的古玩街。

孟子濤把自行車停在了看車的地方,雖說他這輛自行車已經有些破舊,但有了以前三輛自行車被偷的教訓,他還是不敢馬虎。反正停在看車的地方也不過一塊錢,他手頭再緊,這一塊錢他還是出的起的。

和看車的李大爺打了聲招呼,孟子濤就興衝衝地向古玩街的入口走去,快要到達古玩街的時候,他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把自己心中激動的情緒都按捺了下來。

古玩買賣,最忌諱的就是把情緒顯露在臉上,如果看上了一件東西,就喜形于色,那大部分時間,基本就是挨宰的結局。

就像孟子濤,以前就吃過几次這方面虧,甚至有一次,他看上一件東西沒有抑住喜色,結果被老板開出了一個“天價”,他無論如何討價還價,都達不到心中滿意的價格,最后也只能放棄。

結果沒過兩個月,他在網站上看到一件拍品和他當初看到的那件東西一模一樣,而成交價高達六万八,這讓他震驚之余,不由捶胸頓足。這事也成了他這兩年的憾事。

吃了大虧,當然要長點記性,于是,孟子濤去買了几本表演類的書籍,學了一下。還別說,也許他真有演員方面的天賦,練了几個月,一般情況下,他確實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孟子濤走進古玩街,就看到往常冷清的古玩市場,已經擺滿了打天南地北來的小販,有的是固定會在周日過來擺攤,但許多都是流動型的攤販,另外還有就是一些“鏟子”。

“鏟子”是“鏟地皮”的簡稱,這是古玩行里行話,通俗的說就是下鄉收貨。親自到農民手里購買古玩的那部分人,統稱地皮客。在魔都還有一個俗稱叫“跑堂子”,他們構成古玩生態圈的基層組織,屬于金字塔的底端。

鏟子們經常吆喝著穿梭于農村田間,收老百姓家遺留下來的老東西。拿到東西后再賣給各商家,因此行里人稱他們“游擊隊”,又叫“鏟地皮”。

說句實話,真正下到鄉里去收古玩,那真是一件苦差事。要不怕風餐露宿,不怕風吹日曬,霜打雨淋,整日里顛簸在坑坑窪窪的農村土路上,在老百姓中間游蕩。

而且很明顯,這些鏟子的不可能整天在一個村子里逛,而是要到好多村子里逛,所以鏟地皮是對他們非常形象的稱呼。

為了節約成本,他們也不可能吃什麼好東西,一般吃的就買點饅頭、餅干什麼的對付一下,住的地方更不用說了。

當然,辛苦雖然辛苦,但也不是沒有回報,運氣好的話,以極低的價格買到一件寶貝,那就發了。

但再怎麼樣,這種日子,孟子濤肯定是受不了的。

古玩這圈子說大還真不大,一般只要在這個圈子里呆上几年,基本上一個城市里的古玩愛好者,大多都能混個臉熟。

孟子濤同樣也是如此,一進古玩街就有熟人和他打著招呼。

托李先樂的“福”,許多都知道了他父親得了重病,不時有人詢問不斷,他也只能耐心回應,心里則咬咬牙地想道:“等明天上班之后,一定要跟這小子‘好好’算下帳!”

稍稍聊了几句,孟子濤就開始今天的“撿漏”之行,但老話說的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他從頭逛到尾,好東西確實看了几件,但價格實在强差人意。

就算他買下來,最終也不過能夠賺上几十上百塊,而且還不是一時能夠出的了手的。如果他開了古玩店,那買下來到沒什麼,現在嘛,還是算了吧。

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孟子濤走到了古玩街尾,看著空空的雙手,他不禁苦笑一聲,沒有異能之前撿漏不容易也說的過去,沒想現在有了異能還是不容易。

這和他眼力不高也有關系,沒辦法,他在古玩這一行可沒名師指導,以前他只能自學,由于古玩這行很多技巧需要實物觀察,他就只能去博物館觀看實物,再結合書上的描述仔細對比驗證。

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一般除了在網上查資料,也只能問一問李先樂,至于薛文光,簡單一些的東西還會說一下,高深一些的東西可不會告訴他。

如果孟子濤的眼力再高一些,剛才有些東西他就不用異能也能知道真偽,或者有些東西他就能夠放心的使用異能鑒定。畢竟異能使用時間有限,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眼看許多賣家已經開始收攤,孟子濤也就絕了再逛一次的念頭,想著是不是去古玩店里看一下,不過最后還是放棄了。

一方面是因為能夠開古玩店的人都有兩把刷子,撿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另一方面他現在囊中羞澀,就算遇到好東西,買不起也是枉然,万一被別人買去的話,自己又要心疼,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8 PM

第五章 送上門的漏 上

孟子濤嘆了口氣,既然沒什麼收獲,他就准備去醫院看望一下父親。由于想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前程,他並沒有從來路回去,而是准備從右邊的巷道轉一圈再回去拿自行車。

雖說今天並沒有撿到什麼漏,但孟子濤還是在異能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些能夠令他低買高賣的機會,只不過因為他現在本錢太少,才沒有買下來。

如果他手頭寬裕的話,完全可以把東西買下來,再轉賣給別人,做個二手販子,當然最好還是開家古玩店,這樣就可以使得利益最大化了。

“看來還是應該開一家古玩店啊,不過,想要開一家古玩店可不容易。”孟子濤皺著眉頭想道。

古玩市場是一個非常排外的市場,一般入行都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要受到大家認可才行。一旦被對方知道你不識貨,要麼把你當棒槌,要麼生意都沒得做。

所以,這古玩店也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開的,想要開好一家古玩店,同樣也要得到行里人的認可。只有圈子認可了,大家才會接受你,那麼下次有生意的話,才有可能想到你。

畢竟古玩這東西之所以貴,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稀缺性,哪怕那個古玩店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什麼東西都有。

這樣,朋友之間就會有相互推薦東西的可能。比如a掌櫃這有一位客人需要一件清代的粉彩九桃天球瓶,他這沒有,但b掌櫃那有,他們是朋友,那a掌櫃就會推薦這位客人去b掌櫃那看看。

另外,如果b掌櫃遇到了一件好貨,但b掌櫃沒有興趣,或者手上錢不夠,正好a掌櫃是收藏這一類的,b掌櫃就把這個消息通知a掌櫃。

從這兩個例子,大家就可以看出古玩這圈子,人脈是多麼重要了。

當然,你要說我就要開家古玩店又怎麼了,難不成現在這個社會還能不讓人開店?

那當然是沒問題的,但古玩這行齷齪可是不少,万一你和別的店家或者顧客有了衝突,而你又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就算對方理虧,又几個行里人會來幫你說話呢?

正是這個道理,孟子濤開店之前,必須要融入這一行,不然的話,小肚雞腸的薛文光來找他麻煩,他這個普通人又找誰來幫他評理?

想了片刻,孟子濤打定了主意,在這段時間,他要積累更多的人脈,為將來開古玩店做准備。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撿漏賺錢,先把父親的治療費解決了再說。況且,開一家古玩店,少說也得好几十万,如果店面再大一些,再加上裝修,貨源等等,起碼也得上百万。

這上百万對于一些富翁來說,肯定不算什麼,但孟子濤家中連十万都拿不出來,上百万的資金對他來說,完全是天文數字。

“算了,慢慢來吧,就算擁有異能也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個胖子。”

“兄弟,要點什麼嗎?”

孟子濤正想到這里,從旁邊的小巷子里就竄出來一個中年男子,擋在了他的面前。

孟子濤被他嚇了一跳,再加上古玩這一行龍蛇混雜,自己身上還有近兩千塊錢,他還真怕對方圖謀不軌,連忙后退了几步。

孟子濤定睛看去,發現此人模樣猥瑣,一口黃牙,穿著打扮也不怎麼樣,手里還拎著一只蛇皮袋子,眼光不停閃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人,不是鏟地皮,就是埋地雷的騙子。

對方趁著孟子濤還沒反應過來,就從蛇皮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只青花碗,向孟子濤遞了過去,笑盈盈地說:“兄弟,看看這件東西怎麼樣?”

孟子濤對瓷器研究不深,不過還是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只青花碗應該是件真品,不過真品是真品,但對應的年代應該在清未,而且還是民窯生產的,這種東西根本不值什麼錢。

“不需要!”孟子濤搖了搖頭,心中的警惕絲毫沒有放松,實在是這古玩市場的坑太多,一個不小心掉進去,可就只能破財消災了。

見孟子濤轉身要走,這中年男子連忙又攔了下來,說道:“兄弟,既然這青花碗你不喜歡,我再給你拿一件寶貝,這可是真正的寶貝。”

說著,他就把青花碗放進口袋,又從里面拿了一只筆筒遞了過去。

孟子濤接著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只見這筆筒呈圓柱形,平口,方沿,整器光素,上下起線,口沿起線圓潤而底部略有起伏,器表紋理別具一格,光素無工,以特有的自然紋理取勝,簡約雅致。

而且,如果孟子濤沒有看錯的話,這只筆筒所用的材質應該是黃花梨。

看到孟子濤對自己手里的東西感起了興趣,中年男子眼神之中透出了喜色,說道:“兄弟,覺得這東西怎麼樣,如果喜歡的話,咱們價錢好商量。”

接著,他又遞了遞:“要不要上下手?”

孟子濤心里確實想上手看一下,但又有些擔心對方耍什麼花樣,心里有些猶豫,這個時候他正好看到對面有一個固定攝像頭對准了這邊,這才稍稍放了心。

他淡淡地說道:“這位老板,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干笑一聲:“嘿嘿,兄弟,真是對不住,剛才一急就忘了規矩。”

說著,他就把筆筒放到旁邊的石階上,請孟子濤觀察。

古玩這行,內行的買賣雙方對容易損壞的瓷器、玉器、玻璃器、珠寶等古玩都不會手遞手傳看,而是要等對方將物品放置在固定物体上之后才拿取觀賞,万一物品損壞責任自明。

而且不同的器物有不同的拿法,如果發現對方上手方法不合規矩便被視為外行,嚴格一些的行家,就不會拿出其他古玩供其欣賞,也不會進行交流或交易了。

孟子濤走上前,把東西拿到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心中就有些失望,因為這只筆筒底部有些瑕疵,使得品相看起差了一些,價值肯定要打些折扣。最后,他又使用了異能,發現這確實是一件青早期的黃花梨筆筒。

孟子濤把筆筒放了回去,想了想,覺得如果便宜的話,這只筆筒拿下來也不錯,就問道:“老板,這只筆筒不知多少錢?”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看兄弟就是明眼人,這樣的好東西我平時可不舍得拿出來的,既然咱們有緣,我給你打個折,就算五千如何?”

孟子濤心中嗤笑一聲,表面淡淡地說道:“既然老板你這麼沒誠意,那就算了。”

這筆筒就算品相完美,市場價也不會超過兩千,更別說底部有瑕疵了。別說五千,賣五百他都嫌貴。

見孟子濤准備離開,中年男子連忙說道:“哎,兄弟,別急著走嘛,你想多少,如果合適也不是不能商量。”

孟子濤呵呵一笑:“我出兩百你也同意?”

中年男子干笑一聲:“兩百實在太少了一些,我進貨價都不止這些,你如果誠心要的話,一千八怎麼樣?”

“信你才怪!”孟子濤心中冷笑一聲,嘴上說道:“真是抱歉,這個價格我肯定無能為力!”

說完,他就准備離開,這東西他看過之后就沒了多少興趣,如果兩三百買下來到也不無不可,現在這個價格,他又不是棒槌。

不過,這中年男子纏勁十足,見孟子濤要走,他又湊了上來:“兄弟,既然你還覺得貴,那我再給個跳樓價,就一千!”

孟子濤當然沒有興趣,執意要走,卻見中年男子又從口袋里拿出了一件東西:

“八百,再加上這件東西怎麼樣?”

孟子濤隨口准備拒絕,但一看中年男子手中的東西就是一怔。

只見那物有些灰不溜秋,看起來比較髒,不過還是能看出通体罩以白釉,僅足部無釉露胎,口外撇呈喇叭形,更似一只碗仰置其上。頸內收,腹呈葫蘆形,平底,淺圈足。這分明就是一只白瓷渣斗。

渣斗說起來很可能有些朋友覺得陌生,但換個現代名字痰盂,想必應該家喻戶曉了。

這痰盂的說法俚俗,還有點儿野蠻,再加上其作用,所以聽到這兩字,有些人心里可能就會犯起了惡心感。

不過,古代叫法文明多了,即名渣斗,又名奓斗、唾壺,而作用也是用于盛裝食物殘渣等物,小型者亦用于盛載茶渣,故有的也列于茶具之中。元人筆記載“宋季大族設席,几案間必用筋瓶、渣斗”,即指此物。

渣斗在晉代開始使用,瓷質的較常見,其后一直沿用,明、清時期種類較多,青花、五彩、單色釉等多種色釉和彩繪裝飾。這些孟子濤也經常遇見,但像這樣的白瓷渣斗,對他來說就比較少見了。

那中年男子見孟子濤盯著自己手中的東西,就嘿嘿一笑道:“要不你看看?”

孟子濤點了點頭,隨即上手觀察,越看越覺得此物有些不凡,最后忍不住使用異能,結果卻讓他差點就叫出聲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09 PM

第六章 送上門的漏 下

好在以前的表演不是白學的,孟子濤急忙壓下心中的驚喜,這才沒讓那中年男子看出來。

平復了情緒,他就皺著眉頭說道:“這東西雖然也有些年頭,不過就一普通人家用的痰盂,實在沒多少收藏價值,兩件一起,我最多只能出七百塊錢,如果你覺得不行,那就算了吧!”

說完,他看到了中年男子眼中的糾結,就裝作想要離開的模樣。

中年男子連忙出聲道:“哎!兄弟,別走嘛,七百就七百!”

孟子濤心中歡呼一聲,就裝作淡定地付了錢,不過中年男子如果細心點的話,就能發現他的雙腿已經激動的有些發抖了。

等孟子濤離開后,中年男子就喜滋滋地把錢放進了口袋,心里笑道:“年輕人就是好騙,只不過加了一點甜頭就上了鉤,多找几個這樣的棒槌,一年的生活費就有著落了……”

不過中年男子並不知道,孟子濤此時也正在笑話他傻冒。見中年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連忙躲進旁邊的小巷里,拿出了一張紙巾,在渣斗的底足部位輕輕擦了擦,沒一會就露出了真正的釉色。

只見其釉質凝厚瑩潤,施釉均勻,釉色白中閃青,就算他對瓷器並不怎麼精通,也能看出這是件好東西。

看了片刻,孟子濤不禁喜上了眉梢,心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居然還有漏自己送上門,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傻笑了了一會,孟子濤連忙帶著東西,轉了個彎,又來到古玩街,走了几步,就來到一家名為正一軒的古玩店。

正一軒是古玩街上有名的几個老古玩店之一,已經有將近十年的店齡,老板王之軒也是陵市古玩界的實力派人物,同時兼任陵市古玩協會的副會長一職。

走進古玩店,一股雅致的氣息迎面而來,店內的裝修和布置都是華夏古典風格,卻又結合了現代因素,就算是喜歡現代文化的年輕人,想必也會喜歡此地。

而且這里的物品擺放,同樣也經過高人的指點,層次結構分明,在自然光線和燈光的照耀下,更加凸顯古玩店的文化品味。

說起來,正一軒以前孟子濤也經常來,不過這里的東西他可買不起,過來只是為了欣賞,打探一下行情而已。

孟子濤走進店里環顧四周,就發現有兩三位客人,正在欣賞著博古架上的古玩,旁邊還有一位店員在注意著。

這時,一位長相溫婉可人的美女,對著他笑吟吟地問道:“孟哥,好久沒見了,今天過來想要點什麼啊?”

這位美女正是王之軒的女儿王夢晗,今年剛滿二十歲,由于對學習不感興趣,初中畢業之后,就跟著王之軒學習古玩。沒想到在這方面天賦不錯,論起眼力來,比孟子濤還要强上一籌。

不過,孟子濤對此並不以為然,人家有父親作為名師,比他厲害那再正常不過了。

孟子濤笑道:“你這的東西我可買不起,喏!剛才淘到了件東西,想起王掌櫃看看,不知道他現在方便嗎?”

王夢晗看了看孟子濤手里的東西,就點頭道:“哦,我爸正好有客人,我去問一下啊。”

這也是因為她和孟子濤熟悉,不然的話,她肯定要把孟子濤的東西看一下再說。

過了片刻,王夢晗就從里屋走了出來,說道:“孟哥,我爸讓你進去。”

孟子濤連忙表示感謝,隨即就跟著王夢晗走進了里屋的會客室。

剛走進會客室,孟子濤就微微一怔,原來里面除了王之軒之外,還坐著兩個人,碰巧的是,這兩個他還都認識。

其中一位年輕人名叫程啟恒,長的英俊瀟灑,他家里開著一家金店,由于爺爺程修遠是陵市有名的古玩收藏家,從小耳濡目染,對古玩也非常感興趣,經常能在古玩街看到他的身影。而且他和孟子濤一樣,都喜歡文玩。

程啟恒比孟子濤大了一歲,大家都是年輕人,又都喜歡文玩,經常在古玩街碰到,再加上兩人看對方都比較順眼,一來二去就那麼認識了。

不過,對孟子濤來說,程啟恒到底是富家子弟,孟子濤和程啟恒相處就有那麼一些不自在,所以認識了兩年,兩人還只算是比較熟悉的普通朋友。這次家里缺錢,孟子濤也不好意思問程啟恒借。

但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孟子濤也只能硬著頭皮聯系了。

除了程啟恒之外,另外一個是長得圓頭圓腦,頂著一個大肚腩的中年男子。對!此人正是昨天不小心摔碎孟子濤玉佩的那位,姓張,至于名字孟子濤並沒有多問。

孟子濤一一和三人打了聲招呼,隨后就在程啟恒的招呼下,坐在了他的身邊。

等王夢晗給孟子濤上了茶,穿著一身中式服裝,渾身散發著儒雅氣質的王之軒就笑著問道:“張老板,你和小孟認識?”

張老板呵呵一笑,就大方的把昨天的事情解釋了一番,搖著頭自嘲自己倒霉。不過他並沒有說薛文光刻意壓價的事情,一來這事是他的緣故,他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他也不想背后說別人的壞話。

說起來,張老板昨天的表現合乎常理,況且他從始至終都沒推脫自己的責任,而且為人看起來也挺正直。因此,孟子濤對他並不反感。

相反,孟子濤心里還是挺感激張老板,要不是張老板,他哪有獲得異能的機會?于是,他就笑著說了几句好話。

張老板哈哈一笑道:“那就借你吉言啦。”

程啟恒看到孟子濤放到桌子上的筆筒和渣斗,就饒有興趣地問道:“聽夢晗說,這是你剛淘到的好東西?”

孟子濤點頭道:“是的,所以想請王掌櫃幫忙鑒定一下。”

王之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渣斗,眼睛就亮了起來,問道:“小孟,你認為這是哪個窯口的?”

孟子濤撓了撓頭,憨笑一聲:“我覺得是唐代邢窯的細瓷,也不知道對不對。”

聽了孟子濤這話,程啟恒看著渣斗,驚道:“真是唐代邢窯的細瓷?”

邢窯,是唐代著名的瓷窯,五代時仍燒造。在華夏的陶瓷史中占有重要地位。有邢窯白瓷“天下無貴賤而通之”的美譽。

雖然邢瓷“天下無貴賤通用之”,然而粗細有別,以粗者居多,細者占少數。細白瓷在加工工藝上,每個步驟都很講究,燒成后白度很高。一般都供給皇家貴族使用。市場上那些價格昂貴的邢瓷,說的都是細瓷。

正因為如此,程啟恒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孟子濤說道:“我是這麼認為的,到底是真是假,還要請王掌櫃定奪了。”

程啟恒笑著點了點頭,就拿出一副手套戴上,隨后拿過渣斗仔細鑒定起來。

趁這個時候,那張老板就笑著對孟子濤說,能否欣賞一下筆筒,孟子濤說沒問題。

隨后,程啟恒就有些好奇的詢問,孟子濤是怎麼得到這件渣斗的。

這渣斗雖然不錯,但也算不上稀世珍寶,孟子濤也就沒有藏著掖著,就把剛才事情說了一遍。

三人聽說是這麼回事,都有些愕然,居然還有人趕著把寶貝送到別人手里,實在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也感嘆孟子濤的好運。當然,運氣到底好不好,必須在東西是真品的前提下。

過了片刻,王之軒放下手中的渣斗,他也不說這件器物的真假,就問孟子濤道:“小孟,你是怎麼覺得此物是件真品的?”

孟子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你也知道,我主要玩的是文玩之類的器物,對邢窯實在不太擅長。”

王之軒說道:“這有什麼,咱們又是開研討會,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難道說錯了,大家還能笑話你啊?”

程啟恒他們也都點頭稱是。

“那我就說上几點,不對這處還請諸位斧正!”

孟子濤就大家拱了拱手,說道:“我之所以認為這是件真品,是因為此物胎質堅實細膩,胎色潔白如雪,釉質凝厚瑩潤,施釉均勻,釉色白中稍稍泛青,在積釉處閃有水綠色。而且此器敞口遠大于腹部,渾圓飽滿,是典型的盛唐氣象。”

“另外,我記得故宮有一件類似的唐代邢窯白釉渣斗,各方面的特征都相差不多,所以我才更加堅信它應該是件真品。”

王之軒聞言笑道:“不錯,小孟你說的這些都在點子上。”

孟子濤謙虛地說道:“這些東西在書上都有,我不過是照本宣科而已。”

程啟恒笑著說道:“子濤,謙虛過頭可就是驕傲嘍。”

孟子濤無語道:“哪有,我本來對瓷器就不精通啊,這也是因為這件渣斗的特征實在太明顯了,不然我哪能說的這麼肯定。”

“小孟你也別妄自菲薄,咱們這行許多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你能准確說出來,也很不錯了。”

王之軒笑著說道:“另外你說的也對,這件渣斗確實比較完美,確定是唐代邢窯精瓷之中的佳作……”

接下來,他就從胎釉,到器型、制作工藝等方面,對這件渣斗做了點評。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12 PM

第七章 考驗

聽了王之軒的講解,程啟恒不由笑著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恭喜道:“行啊,撿了個大漏!”

孟子濤眉開眼笑道:“運氣,真是運氣而已。”

“想要撿漏,除了眼力之外,運氣當然必不可少。”

王之軒呵呵一笑,接著問道:“小孟,這件渣斗你准備怎麼處理?”

孟子濤說道:“我家的情況,王掌櫃你們應該都知道,這件渣斗當然得轉讓出去,不知王掌櫃你有沒有興趣?”

王之軒點了點頭,就和孟子濤一起到旁邊小聲地談起了價格。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古玩這行有規定,買賣雙方進行交易時不應有第三者在場,不懂行規的勸其離開,懂行規的會主動回避。這是因為交易信息被泄露極易造成各種糾紛和誤解。

王之軒問孟子濤要價多少。孟子濤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三万的價格。

三万這個價格還算合理,但如果王之軒想要再壓低一些,孟子濤也會同意。

不過王之軒可不想像薛文光那樣趁火打劫,再加上他還有其它念頭,沉吟了片刻,說道:“行!咱們去外面轉帳吧。”

見王之軒同意,孟子濤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興奮地跟著王之軒走出了門。

這三万塊錢對孟子濤來說,就猶如雪中送碳,有了這些錢,他父母就可以安心了。至于剩下的治療費用,就無需那麼著急,他完全可以憑借異能低買高賣來賺取。

等王之軒帶著孟子濤出了門,鄭老板就好奇地問道:“小程,這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能怎麼回事,還不是他父親的治療費鬧的唄……”程啟恒把孟子濤家里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

“所以說,有什麼別有病啊!”

鄭老板聽了程啟恒的介紹不由感慨了一句,這時他腦子一轉,就問道:“這小孟和薛文光的關系怎麼樣?”

“以前聽他說,他們已經認識兩年了,關系還可以吧。”

說到這,程啟恒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鄭叔,你問這事干嘛?”

鄭老板笑道:“這事你親自問他比較好。”

程啟恒也知道鄭老板的性格,並沒有追問,正好這個時候孟子濤跟著王之軒走了進來,他連忙問道:“子濤,你和薛文光是怎麼回事?”

孟子濤愣了愣,他看向鄭老板,見對方表示無事,就把剛才鄭老板沒說的事情,講了出來。

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程啟恒就嗤笑一聲:“我早就告訴你,薛文光這人是見風使舵的陰險小人,讓你少跟他接觸,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孟子濤嘆道:“所以老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知道他的心這麼黑呢?”

王之軒說道:“咱們這行三教九流的都有,慢慢你就會明白了。對了,薛文光這人有些小肚雞腸,你今后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這事我知道。”孟子濤點頭表示感謝。

大家都不是喜歡嚼舌根的人,馬上就把這事放到了一邊。

程啟恒指著桌上的筆筒,問道:“子濤,這筆筒你想不想出手?”

孟子濤說道:“這筆筒底部可是有瑕疵的。”

程啟恒擺了擺手,說道:“嘿!我又沒有强迫症,這麼一點瑕疵有什麼關系?”

對喜歡文玩的孟子濤而言,他心里其實也想收藏這只筆筒,但想到自己開古玩店的大計,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見孟子濤答應,程啟恒很是高興,執意給了孟子濤五百塊錢。

等到兩人完成了交易,程啟恒又說道:“王叔,你看是不是可以把東西拿出來啦?”

“就你小子最心急。”

王之軒笑罵了一句,就站起身來,走出了門去拿東西。

孟子濤覺得自己呆在這里多少有些不便,而且今天撿了個大漏,他還想盡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就起身准備告辭離開。

程啟恒笑著說道:“王叔一會要拿過來的,可是一件銅質的仿生水洗,你現在就走可別后悔哦!”

前文說過,孟子濤對文玩最為精通,而且他收藏的主要器物也是文玩。

什麼是文玩呢?顧名思義,指的是文房四寶及其衍生出來的各種文房器玩。這些文具造型各異,雕琢精細,可用可賞,使之成為書房里、書案上陳設的工藝美术品。所以又被人們稱作文玩。

這水洗當然也是文玩里的一種,又是銅質的仿生器,這讓孟子濤大感興趣,再加上大家都是熟人,于是又坐了下來,准備看了再回去。

片刻之后,王之軒就帶著一只精致的錦盒走了進來。把盒子放到桌上,他就打了開來,只見一只核桃模樣的銅器就映入了大家的眼簾。

看到這件東西,程啟恒眼里就冒出了光:“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王叔,這水洗是您從哪里得來的?”

王之軒笑道:“你管我從哪里得來的,也就是我了,換作別人你這麼問,非得把你哄出門不可。”

一般來說,古玩行內的商家和藏家都不會向對方詢問古玩的來路和進貨價格,因為這些商業信息是對外保密的。

所以,程啟恒這麼問就有些壞了規矩,他嘿嘿一笑,連忙岔開話,說道:“王叔,這東西我能不能上手了?”

“嗯!”王之軒點了點頭,程啟恒就迫不及待地把東西拿到手中鑒賞起來。

過了好一會,程啟恒才戀戀不舍的把東西放入盒中。等到鄭老板上過手,孟子濤才把東西拿到手中仔細觀察。

不像現代有電視、網絡等等娛樂渠道,古代學子待在家中,除了讀書之外,也就沒什麼娛樂可言。

于是,為了打破臨窗苦讀讀書生活的枯燥與沉悶,古之學子常寄情于詩書辭畫當中,寄情于日常相伴的文房諸器,遂而在宋代以后,開啟了多樣的文房演變之舉。

到了明清時期,這種情況更是無以復加,不僅在硯台的造型、裝飾上出現了新變化,而且諸多文房之器也涌現出了的造型,其中就包括有一定數量的仿生形器,其目的不外乎要在實用的基礎上,還能夠適當滿足視覺上的審美要求。

而此件銅核桃洗就應該是其中這一,只見此物除芥蒂處設有合頁連接開啟外,其蓋、身上下同形,等深,均作核桃形,與常見的核桃無二。頗具鄉村生活之野趣。其通体含蓄,包漿熟舊自然,實在少見。

見孟子濤把水洗放回原位,王之軒就笑著問道:“小孟,談談你的看法,怎麼樣?”

孟子濤微微一怔,這是因為他聽出了王之軒這番話之中的考驗之意,這讓他多少有些奇怪,不知道王之軒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不過,孟子濤雖然覺得奇怪,但他本來就精通文玩,再加上異能直接給出了結果,因此並沒有怯場,就侃侃而談起來。

“一般來說,銅器的鑒定無非就几個方面,首先是銅質,銅器在清代作為一種重要的文玩,其銅質種類較為復雜。造型仿商周的銅器大多為青銅即純銅與錫的合金,呈色多泛青綠或黑色。”

“另一種是黃銅,是清代銅器中用料最具時代特色的品種。上至皇宮御用器具,下至民間案頭擺設都一一涉及。此物我認為就是黃銅質地。”

“另外,銅的質量也參差不齊。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根據其重量來判斷優劣。一般來講重量越重銅質就好。器壁的均勻和厚實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就說此物,銅体堅實,銅質細膩,品質極佳……”

孟子濤說道:“除了銅質之外,另外一個要點就是包漿,傳世品的包漿真偽也易識別,真品包漿沉著、光滑,而偽品則漂浮、發亮,看上去很輕薄,無層次感。像此物的包漿,可謂是‘寶色內涵,珠光外現’,可以肯定是自然的包漿……”

接下來,孟子濤把其它諸如器型、工藝等要點講解了一番,聽的大家連連點頭。

等到孟子濤話音落下,王之軒就笑著說道:“小孟,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水平可是長了不少啊!”

孟子濤連忙謙虛了几句,心里則有些奇怪地想道,自己今天的發揮怎麼這麼好,以前老是忘詞的毛病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生,真是奇了怪了。

但馬上他就想到了原因,不出意外,應該是受了異能的影響。

“沒想到這異能還能增加記憶力,嘿嘿,還真是不錯!”孟子濤心里喜滋滋地想道。

接下來,王之軒就准備和鄭老板談價格。因為要避嫌,再加孟子濤急著把喜訊告訴父母,就提出了告辭。

王之軒點頭道:“那我就不送了,以后記得常來啊!”

“一定……”

孟子濤走出正一軒沒多久,程啟恒就追了出來。

“子濤,你小子一點都不拿我當朋友,家里出了事,也不跟我說。”程啟恒不無埋怨地說道。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這不是還有辦法嘛,不然的話,我也只能腆著臉來找你了。”

“真拿你沒辦法。”

其實程啟恒也知道孟子濤的想法,不過這種事情他又不方便多說,只能看孟子濤自己的意思。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14 PM

第八章 王之軒的往事

孟子濤嘿嘿一笑,岔過話問道:“對了,你怎麼出來啦?”

“里面又沒我的事了,我還呆著干嘛。”

程啟恒有些可惜地說道:“不過那件水洗實在太可惜了,要不是先前答應了張叔,我還真想反悔來著。”

因為喜歡收藏文玩,他對剛才那件水洗一直念念不忘。

孟子濤其實也有收入囊中的念頭,但不提別的,那件水洗最起碼也值兩万塊錢,可不是他現在能夠消費的起的。

程啟恒接著說道:“對了,提醒你一句,剛才王叔那句話可是真心實意的,你可別辜負他一番好意。”

孟子濤有些訝然道:“什麼意思?”

程啟恒笑道:“還能什麼意思,王叔對你刮目相看唄,可惜他不會再收弟子了,不然你就能拜他為師。”

“啊!王掌櫃對我刮目相看?”

孟子濤聞言有些目瞪口呆,他雖然聽出了王之軒剛才那番話中,有考驗他的想法,心里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並沒有往這層意思想過。現在乍然聽到程啟恒這麼說,讓他不禁有些暈暈乎乎。

程啟恒笑道:“想不明白吧,說實在的,我也想不明白怎麼王叔會看上你。”

孟子濤聞言瞪了他一眼:“論家世我確實比不上你,不過在古玩方面,難不成我比你差多少?”

程啟恒笑道:“那還用說,要不咱們什麼時候比一比。”

如果沒有異能,孟子濤肯定不敢答應,現在嘛,他馬上就說道:“說吧,你想怎麼比?”

程啟恒微微一怔,對他來說,孟子濤這人性格不錯,待人禮貌,又是喜歡文玩的年輕人,挺對他脾氣。

只不過,孟子濤骨子里有些自卑,因為家境的原因,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有一些問題,做不成交心的朋友。這讓他多少有些遺憾。

如果以前的話,以孟子濤的性格,碰上這種打賭的話題,他肯定會婉拒,沒想到今天他居然答應了,這讓程啟恒不禁有些訝然。

但這種改變,卻正好合程啟恒的意,他馬上就展顏一笑道:“這樣吧,咱們下個星期天早上六點在王叔這里碰個頭,每人只准用一千塊錢在攤位上買東西,到早上十點,看誰買到的東西貴,誰就算贏,怎麼樣?”

孟子濤點頭道:“沒問題,到時咱們電話聯系!”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程啟恒哈哈一笑。

孟子濤想到一個問題,就問道:“對了程哥,你剛才說王掌櫃不會再招收弟子,這是怎麼回事?”

他認識王之軒也已經好几年了,期間還真沒聽說過這件事情,一時覺得很是好奇。

程啟恒鄭重地說道:“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可千万別跟別人說,知不知道?”

“放心,我肯定不會跟別人提起的。”

以孟子濤不想多事的性格,聽程啟恒這麼說,他都生出不想多問的念頭。但既然說到這了,他也不好回絕。況且,他心里對此事也非常好奇,于是連忙也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接下來,程啟恒就把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番。

原來,十二年前,王之軒收過一個徒弟,也是唯一一個徒弟,名叫姜思遠。

這姜思遠非常聰明,而且本人對古玩也有非常高的天賦,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就把王之軒一身的本領學了個七七八八。王之軒對此非常得意,心里也非常喜愛這個徒弟。

要說姜思遠有這樣的本事,又有王之軒的人脈,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一生吃穿不愁還是非常容易的。

只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姜思遠居然用這身本領,做起了歪門邪道,他糾集了几個人,做起了盜墓的行當,而且做的還有聲有色。

這事一開始王之軒並不知情,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姜思遠領導的這個盜墓團伙,已經被警察一舉破獲。

由于這件事情多少有些不太体面,而且王之軒的人脈廣,大家多少給他一些面子。到了現在,王之軒又成了陵市古玩協會的副會長,大家當然更不會多嘴,孟子濤當然也就無從得知了。

程啟恒說道:“得知這件事情后,王叔他痛心疾首,一方面他氣姜思遠太不爭氣;另一方面,他氣自己沒把姜思遠教育好,從那后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收徒弟。”

得知原來是這麼回事,孟子濤訝然之余,說道:“這其實和王掌櫃沒多大關系吧?”

“誰說不是呢,不過王叔這人認死理,怎麼勸他他都不聽。”

程啟恒攤了攤手,接著說道:“我覺得吧,可能王叔多少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顧慮。”

“這到也是!”孟子濤點了點頭,對于重感情的人來說,如果再遇到一次這種事情,肯定接受不了。

只不過這事多少讓孟子濤覺得有些遺憾,本來他還有拜王之軒為師的可能,這樣一來,就沒辦法了。

但馬上他心中一笑,覺得這也沒什麼,如果王之軒真能教導自己,他們只不過是缺了一個師徒的名分而已,這事其實也無傷大雅。

由于孟子濤急著去醫院,沒聊几句,他就和程啟恒告辭了。

撿了漏的孟子濤無疑是非常興奮的,他一邊哼著輕快的小曲,一邊不往醫院趕去。

途中,他又想到剛才程啟恒驚訝的表情,覺得從這事當中,自己應該吸取點教訓。

這並不是說他剛才答應錯了,既然他有能力,底氣變足,性格有些改變那是再正常不過。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改變應該更顯自然平和一些,不要太過突兀,不然的話,難保不讓有心人發現他的秘密。

“嗯!今后只要和異能有關的事情,都應該小心處理,像我這樣的家庭可是經不起折騰的……”

走進父親的病房,正好病房里只有父母在,孟子濤就把撿漏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多少?三万?!”孟舒良夫婦聽到這個數字,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的!”孟子濤臉上盡是笑容。

過了片刻,孟舒良回過神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小濤,你老實告訴我,這錢到底是哪來的?”

孟子濤聞言一怔,而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爸,您不會覺得我這錢來路不正吧?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啊!如果您覺得不信,您可以打電話問王掌櫃。”

“把電話給我!”孟舒良把手一伸,其實他心里還是相信儿子的,但關鍵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真擔心儿子為了自己誤入歧途,如果這樣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孟子濤有些無奈,為了讓父親安心,他撥通了王之軒的電話,就交給了父親。

過了片刻,孟舒良從王之軒那里得知了實情,頓時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等到丈夫把手機還給儿子,徐蘋忍不住問道:“老孟,儿子確實撿漏了?”

孟舒良笑著點頭稱是,緊接著就對儿子說道:“撿漏是好事,不過我可告誡你,別老是想著撿漏,不然說不定就會像你錢叔儿子那樣,這事你可要記在心里!”

徐蘋聞言沒好氣地說道:“說什麼晦氣話,小濤能撿漏,那是靠他的本事,就老錢那儿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撿了一次漏已經算燒了高香了,居然還想著天天撿,那不是做春秋大夢嗎?”

孟子濤聽了這話就笑了起來。父母說的那人名叫錢德祥,和他一樣,踏入古玩這行,也是衝著撿漏發財去的。不過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古玩市場沒去几次,居然就撿了個漏,三百塊賺了五万。

本來撿漏這種事情就是可遇不可求,想要撿大漏,靠的運氣,最重要還是靠眼力。

但撿了一次漏的錢德祥可不這麼認為,覺得撿漏實在太簡單了,什麼眼力完全不重要。

于是,從那以后,他隔三岔五就去古玩市場“淘寶”,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不過几個月,就收了滿滿一屋子他認為的寶貝。

几個月前,孟子濤去看了,那哪是什麼寶貝,根本就是一堆贗品,而且許多都是癔造品,就是憑作偽者想象出來的東西,又用化學手段做了偽,根本一文都不值。

于是,孟子濤好心就勸了几句,沒想到錢德祥居然說孟子濤一派胡言,還說孟子濤是嫉妒他。

有道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錢德祥這麼想,孟子濤也懶得再說。

時間到了一個月前,錢德祥手里的錢,包括撿漏的五万塊都花了個精光,此時他才想到要把手上的東西鑒定了出售。

于是,錢德祥花了几千塊,找了一位江南省的一位知名專家到他家鑒定。然而專家給出的結果卻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文不值的贗品。

聽到這個結果,錢德祥頓時驚呆了,一個盡的問專家是不是搞錯了。看在錢的面子上,專家給他一一做了解釋。

換作其他人,這個結果雖然難以接受,但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吞。到了錢德祥這里,沉默了片刻之后,卻把專家直接給轟出了家門……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17 PM

第九章 行規

錢德祥把專家轟出了門,轉天一早就拿著几件東西去做科學鑒定,結果和專家說的一致。

據說,得到鑒定報告的那天,錢德祥是黑著臉回去的。到了家門口,他就仰天長笑道:“什麼專家,什麼科學檢測,誰說我也不信,我就信我自己,你們都是睜眼瞎!”

就這樣,錢德祥得了失心瘋,一直到現在,他還生活在他的妄想之中,把那些贗品當作是寶貝。

而且,老錢夫婦想把錢德祥送去治療,錢德祥死活說自己沒病,要是逼的急了,他就鬧自殺。

眼見儿子除了對待那一屋子的贗品不正常之外,其他方面和常人無異,老錢夫婦一邊想著辦法,一邊也只能隨他去了,希望儿子能夠早點恢復正常。

雖說孟子濤覺得錢德祥的父母很可憐,不過就錢德祥那自以為是的性格,想要恢復正常,他覺得也只能聽天由命。

言歸正傳,雖然孟子濤認為自己不可能變成錢德祥那樣的人,但父親這麼說,還是讓他心生警惕,千万不能認為自己有了異能就可以為所欲為,狂妄自大的人,往往都沒什麼好結局。

于是,他笑著說道:“媽,爸這麼說也是為我好,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那麼傻,也不會拿錢來開玩笑的。”

孟舒良欣慰地點了點頭,儿子年輕時候雖然也荒唐過,但這几年已經好了不少,他相信儿子應該能夠說到做到。

有了三万塊錢,一家人頭上的烏云總算即將消散,接下來就是等著孟舒良開刀,只要結果良好,那這次就能化險為夷了。

…………

8月28日,晴。

今天又是星期天,離上次撿漏已經過了兩個星期。這段時間孟子濤的日子過的平淡而充實,每天除了上班和去醫院之外,就在家里閱讀古玩鑒定類的書籍。

得益于異能的影響,現在孟子濤記憶力大漲,雖然做不到過目不忘,但無論什麼書只要讀上兩三遍,就能記得七七八八了。這使得原先讓他覺得有些枯燥的學習,現在居然覺得有些享受。

早上五點半,孟子濤起床、洗漱,之后就把他從網上找的四十二式太極拳,練了一遍。

同樣得益于記憶力的提升,孟子濤已經把所有的招式動作都記在了腦中,但太極拳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更何況他原先沒有接觸過,兩個星期下來,練的也只是像那麼回事,至于想要融會貫通,那就不是一時之功了。

一套太極拳練下來,孟子濤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又比昨天好上一些,照現在這個進度,再過兩三個月,動作應該就能規范。

去洗了個澡,孟子濤就給母親打了電話,問了一下父親的恢復情況。

由于孟舒良的病情發現的早,開刀的結果比較好,再加上孟舒良体質好,恢復的情況也很不錯。這几天,孟舒良都已經起了出院的念頭。

不過孟子濤可不同意父親的想法,這畢竟不是小毛病,可万万馬虎不得,既然醫生說了最好住三個星期,那就按醫生說的辦。別最后又出了問題,那就后悔莫及了。

經過孟子濤的勸說,孟舒良絕了出院的念頭,而這最主要還是因為,孟子濤又“借”了一万五千塊錢,家里已經暫時不用再為他的治療費用擔心了。

簡單的吃了些早飯,孟子濤就騎著自行車前往古玩街。

上個星期的古玩集市,孟子濤撿了兩個小漏,那一万五千塊錢,就是這麼來的。只是就他這種情況,連續兩個星期都撿了漏,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驚異。

因此,他還專門請了假,到鄰市的古玩市場把那兩件東西賣了,雖然因為生人的關系,價格便宜了一些,但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也只能這樣了。

到了古玩街,孟子濤把自行車停好,就給程啟恒打了個電話。

過了半分鐘,電話才接通,傳來了程啟恒迷糊的聲音:“誰啊?”

“我,孟子濤,你不會還在床上沒起來吧?”

孟子濤有些無語,上個星期,程啟恒就因為出差,導致他們先前打的賭推遲到了這個星期,現在看來,又得推遲到下個星期了。

程啟恒拍了拍額頭,說:“子濤,真是抱歉啊,我家的供應商出了些事情,我今天早上三點多才回的家,咱們的約定只能下個星期再說了。”

聽說是這麼回事,孟子濤說道:“那到時再說吧,你可別再放我鴿子!”

程啟恒笑道:“哪能啊,如果我再放你鴿子,就送你一個雞心葫蘆,怎麼樣?”

“行,這事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反悔……”

兩人又聊了几句,聽程啟恒直打哈欠,孟子濤就結束了這次通話。

放好手機,孟子濤就走進了已經人聲鼎沸的古玩街。

古玩街上的攤位雖然每個人都能擺,但一般來說,那些常客都是擺在同一個地方。

畢竟古玩這行最重人脈,小販之間雖然有競爭,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少有些交情,因此大家也不會去搶別人的位置。

況且,就像前文說的那樣,如果有顧客想要某一件東西,小販恰巧知道誰手里面有,也會去討要過來出售,到時賺個中間費就成了,也算是一個收入。

至于那些流動的小販,也不會壞了規矩,不然被群起而攻之,也就別想在古玩街上立足了。

正因為有固定的攤位,自然就會有老顧客。就像孟子濤,除了上回他剛得異能的那次,他來古玩街,總要先去几個熟人那轉一圈。由于攤主對他比較熟悉,一有他承受范圍內的東西,也會拿出來,這樣無疑會省去不少時間。

一般孟子濤來古玩街必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薛文光的店鋪,當然,現在他肯定是不會去了。另一個就是小販老六那。

老六本名陸小六,三十多歲,老家在西部農村,家中兄弟姐妹一共有五個,他排行老末,父母就給他起名小六。

老六以前就在陵市的工廠打工,偶然的機會接觸了古玩,就當起了一名“鏟子”,雖然辛苦,到也賺了一些錢,在陵市郊區買了房。

后來因為辛苦不想再當“鏟子”,這些年又積累了一些人脈,于是就在古玩街擺起了地攤。

老六這人能說會道,對古玩街的事情基本了如指掌,而且對周邊城市的行情也是頗為了解。

因此,孟子濤只要有時間,就會在老六的攤位上翻翻東西,聽老六叨嘮一下古玩的行情,或者他當鏟子的一些經歷等等。

像往常一樣,進入古玩街之后,孟子濤就往老六的攤位走去。古玩街不大,還沒走几步,他就看到老六的攤位處,圍著几圈人,不用說就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見此情形,孟子濤連忙快步走了過去,還沒走几步,就聽到了有爭吵聲傳來。聽聲音對方應該是一位年輕人,而老六則在那不緊不慢的據理力爭著。

由于人多,孟子濤很難擠進去,再加上天熱,他就向旁邊的熟人打聽到底是什麼情況。

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剛入行的年輕人,眼力不行買到假了,于是就過來要求退貨,老六當然不會同意這種事情。

孟子濤聽說是這麼回事,不禁搖了搖頭。

這古玩買賣,其實並不單純是價格上的較量,更重要的是知識和眼力上的較量。因為古玩交易憑的就是眼力和實力,外行不懂也不敢買,敢買必須要懂。買家也許買假買貴,賣家也許賣漏賣低,買賣雙方都承擔著一定的風險。

因此,古玩這行有條行規,無論是買家買假了,還是賣家賣漏了,均不能退貨或找后賬。大家也都非常忌諱買方退貨與賣方找后賬。“退貨或找后賬”此風一長,勢必影響賣家在業內的聲譽。

也許有人要說了,我買到了假貨,難道還不能退啊?

在其他行業里面,責任在賣家,誰讓你賣假貨來著,按規定肯定得罰。但古玩這行就不一樣了,因為這行有個詞,叫做撿漏。

比如說你撿了漏,你把東西拿到拍賣會上一拍,以高價成交,你能把賺來的錢,主動給賣家送一半嗎?想必沒有人會願意這麼做吧。

既然如此,你能撿人家的漏,人家就不能撿你的漏了?

當然,你如果買了假貨,和賣家友好協商,到也不是不可能退貨,但那不能原款退還,起碼要把貨款中三分之一的部分,留給賣家,才能算了事,這叫交學費。

不過到底能不能退貨也要看人,有些賣家就是不同意退貨,那也沒辦法。

眼見那年輕人越吵越厲害,周圍的人也越圍越多,老六心中自嘆倒霉,隨后就和那年輕人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去警局說吧。

那年輕人馬上就答應了下來,等老六收拾一下東西,就昂首挺胸地向警局走去,那模樣分明認為自己肯定能如願。

見此情形,孟子濤心里一笑,這年輕人也不想想,既然老六敢這麼說,他會沒把握嗎?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17 PM

第十章 施援手

看到老六眼中根本沒有什麼憂色,孟子濤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老六肯定沒有跟年輕人有過什麼承諾。

雖說古玩這行有著這樣那樣的行規,但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行規不是法律,打官司當然還是以法律為准。

但老話說的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法律規定不能售假,但賣家不把東西當假貨賣不就行了。

什麼意思?

比方說,賣家有一件仿制的清代雍正年間的青花盤,賣家只說它是一只青花盤,從頭到尾都不提它到底是真是假。或者含糊的說個故事,什麼這只青花盤是從一位老大娘手里得來的啊,她自己說,她家祖上做過大官什麼的。

這樣,買家如果把東西買下來,發現是贗品,就算去打官司也沒用。

道理很簡單,因為賣家從頭到尾都只說它是青花盤,沒做過什麼承諾,你總不見得說它不是青花盤吧?

說東西貴?這是你自己同意的,又沒强迫你買。

至于故事,那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賣家完全可以說,因為時間久了,他已經不記得那老大娘是什麼樣子了。

況且,大家都是成年人,憑著一個連真假都不知道的故事買東西,你不吃虧誰吃虧啊?

所以說,眼前這位年輕人的自信,完全是建立在對古玩這行不了解的基礎上的,無論怎麼樣,他這次的眼是打定了。

既然老六這出了事,孟子濤也只能到別的地方去看看了,于是,他又逛了几個先前常去的攤位。

逛到將近九點的時候,孟子濤手里多了一方端硯,是他花了五百塊錢買的,而這塊端硯如果賣給古玩店,至少能賣到兩千塊錢,算是撿了一個小漏。

孟子濤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畢竟古玩這行雖然撿漏的故事一大堆,但真想遇到撿漏這種事情,就算沒有彩票的中獎几率那麼低,但也高不了多少。

如果古玩市場每天都有漏可撿,那每個從業者都能腰纏万貫了,而現實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些鑒定大師都不可能經常撿漏,更別說普通人了。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孟子濤就准備去正一軒看看。他邊走邊想道,好像自從自己獲得了異能之后,運氣是越來越好了。

不提前兩個星期撿的漏,就說剛剛買到的這方端硯。

明明擺放著這塊端硯的攤位,剛剛被陵市的一位資深古玩好愛者光顧過,而這方端硯擺放的位置也很顯眼。就憑那位資深古玩好愛者的眼力,應該能認得出來,沒想到最后卻便宜了自己,實在奇怪。

總不能說,此人想把輕松到手的錢,拱手讓給別人吧?

思來想去,孟子濤覺得除了自己運氣好之外,實在無從解釋了。

“難道這異能還能提升人的運氣?”

想到自己原本的運氣不說特別差吧,但最多只能說是一般,而改變就是從得了異能開始的,所以結論也就不難猜測了。

進而,孟子濤又想到,自己的運氣會不會隨著靈氣的積累,而越來越好呢?

沒一會,孟子濤就把這個念頭放下,多想無益,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時間會來證明的。

正在這個時候,孟子濤突然聽到了一陣珠子滾落的聲音,于是連忙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傳來聲音的方向是一個文玩攤位,上面放著文玩葫蘆、蟈蟈罐、核雕、手串等等可謂是琳琅滿目。

攤位之前,站著一位十五六歲,長相可愛的女生,她的手中拿著一條斷了線的手串,手串上珠子滾的滿地都是。

在女生旁邊,是一位和她同齡的男生,此時他正忙著把珠子從地上撿起來。

不過,現在雖然已經將近九點,古玩街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但相比之下,人還是不少。這一條手串上十几二十顆珠子突然掉落到地上,不注意之下,當然免不了被有些人踩到腳下。

這些珠子又都是木制的,有一些就被踩壞了,不是表面有了擦傷,就是缺了一塊少了一塊之類。

于是乎,原本還笑眯眯的攤主,馬上就換了一個凶神惡煞的表情,當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攤位后走了出來,把兩人攔了下來。那模樣,好像生怕他們兩個會不負責任的逃跑似的。

孟子濤撇了撇嘴,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這人又何必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呢?難道人家還能跑的了不成?

不過攤主顯然不這麼認為,語氣不善地說道:“我這條可是天然的沉香手串,是我花了八千塊錢從瓊省進過來的,現在成了這個模樣,你們說怎麼辦吧?”

孟子濤一聽這話,心里就嗤笑一聲,如果這條手串真值八千,此人會這麼大方的就放在攤位上任人上手觀看?這種話也就糊弄一下不了解古玩的人。

只不過,這兩個年輕人顯然就是這種不了解古玩的人,聽到八千這個價格,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過了片刻,女生回過神來,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如果換個環境的話,這模樣真是分外可愛。

要說,古玩街上的人,不少人都知道攤主話中的貓膩,但這其中還有不少好事之徒,雖然知道攤主這是在唬人,但還是忍不住說几句風言風語,比如說這麼點大的人來逛什麼古玩市場啦,不懂規矩、馬虎大意之類的言語。

兩個年輕人聽了這些話,更有些不知所措,那女生更是急的快哭出來了。

見此情形,攤主又開口道:“行了,看你們年紀小,我就自認倒霉,進價多少就算你們多少吧。看你們也不像隨著帶著這麼多錢的樣子,我可以等你們家長過來。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那咱們就去警局評理吧!”

聽到這,孟子濤有些看不下去了,到不是因為他喜歡多管閑事,一方面他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看到他們無助的模樣,有些心軟。

另一面,是覺得這攤主這麼做實在太不地道,就算想要“碰瓷”,也不用找這十几歲的孩子吧。

至于孟子濤怎麼知道這是碰瓷,不提他多年的經驗,道理也簡單,好端端的手串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斷線,更何況是新進的?這其中怎麼可能會沒有貓膩?

于是,孟子濤就走上前,也不顧那攤主眼中的驚詫之色,就問那少年要過一枚珠子,隨后打量了一番。憑他在文玩方面的經驗,不難發現這沉香珠到確實是沉香,但卻是人工的。

人工的沉香是不是假沉香,這也要看什麼情況,一種是其他木材加入沉香油后壓制而成。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假沉香。

另外一種是現代的一種種植沉香的技术,就是在沉香生長過程中,人為的讓樹感染可以結沉香的病菌,讓樹染病后形成沉香。此技术也稱為人工,但這麼“種”出來的沉香並不能說是假的。

眼前這條手串配的沉香珠就是第二種情況,不過這種沉香有一點不足,隨著時間的推移,沉香的味道會越來越淡,所以市場價格不貴,几百塊錢就能買一條品相好的。

所以說,攤主說的八千塊錢明顯就是訛詐!

說實在的,攤主如果不用這樣的手段,哪怕要的錢再多,孟子濤也不會去管,但現在嘛,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這對年輕人,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施回援手吧。

“這位老板,這條沉香手串要八千塊錢?你不會記錯東西了吧?”說到價錢的時候,孟子濤還加重了語氣。

那攤主聽了這話,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孟子濤,心中則有些驚疑不定。

要知道,在古玩這行,碰瓷是自古就有,行里人也都司空見慣了,一般沒什麼關系,大家都不會去管,更何況是現在這個年代。

所以,攤主看到孟子濤插足,心里暗罵孟子濤多事之余,也有些疑惑孟子濤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難道只是路見不平一聲吼?

另外,孟子濤雖然穿著打扮很普通,但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氣質可不像社會底層的人所具備的,一時讓他看不出孟子濤的身份背景。

其實,孟子濤身上的氣質,正是他學習表演時練就的,為的就是買東西時,賣家看不出他的底。

不過,本身孟子濤也不怕這攤主,對古玩街非常熟悉的他,哪會看不出眼前這攤主是新來的。此人真要鬧什麼么蛾子,他也有手段應對。

看到攤主還在遲疑,孟子濤接著說道:“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有些事情還是別做的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又何必搞的你死我活呢,老板你說是不是?”

“行!”

攤主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應了下來。有道是强龍不壓地頭蛇,況且,他雖然會搞些歪門邪道,但還是生意人,懂得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道理,就決定退一步。

于是,他就對著這對年輕人說道:“看在這位兄弟的面子上,你們給我六百塊錢,這次的事情就算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19 PM

第十一章 王之軒的教導

從八千到六百,足有十多倍的差距,這對年輕人就算再笨,也意識到了什麼。

那女生臉上頓時現出憤怒之色,正准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的男生連忙把她攔了下來,立馬掏出六百塊錢遞給了攤主,隨后對孟子濤感謝了一番。

見此情形,孟子濤心道,還好這男生不蠢,不然的話,他就算有心幫忙,也解決不了。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老前輩,也得遵守古玩這行的規矩,既然這對年輕人撞到槍口上了,總要付出點學費才行。

看到男生付了錢之后,圍觀的群眾見沒什麼熱鬧可看,就都陸續離開了。

孟子濤也向雙方點頭示意,接著繼續往正一軒的方向走去,那對年輕人也立馬跟了上來。

沒走几步,那男生又對孟子濤表示了感謝,說:“這位大哥,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不然我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過旁邊的女生卻冷哼一聲,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

孟子濤微微一笑,無論誰遇到這種事情總不會開心,但這是許多行里人都有可能遇到的事情,最終的結果也無非是吃一塹長一智而已。

當然,如果這對年輕人有什麼背景的話,那就另說了。

但無論將來怎麼發展,這件事情對孟子濤來說,已經到此結束。于是他和兩人告了辭,就走進了不遠處的正一軒。

見孟子濤走進古玩店,那男生就拍了拍額頭,說道:“對了,剛才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了,小欣,要不咱們過去問一下?”

那個名叫小欣的女生撇了撇嘴,說道:“問什麼問啊,人家對咱們根本不在意好不好。”

“他在不在意沒關系,咱們總要感謝一下他吧。”

“要去你去!”女生撅著嘴就快步離開了。

男生苦笑一聲,連忙跟了上去,心道:“看這人應該是古玩街的常客,等回去后,就讓呂爺爺幫忙問一下吧。”

另一邊,孟子濤走進正一軒,就看到王之軒對他笑著點頭道:“不錯!”

孟子濤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王之軒應該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什麼,只是有些看不慣,再說也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之軒揮了揮手,帶著孟子濤走進會客室,又親自泡了茶,這才說道:“咱們這行啊,就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搞歪門邪道千万要不得,不然壞了名聲,在咱們這行可就難混了。”

孟子濤連連點頭表示受教。就說薛文光進入古玩這行的年數和王之軒差不多,而且他的眼力也是公認的不錯,但為什麼這些年都沒賺多少錢?

在孟子濤沒有發現薛文光的真面目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現在想來,和薛文光的人品太差很可能大有關系。

王之軒又說道:“老話說的好,人品即藏品,很多人以為,古玩行里想要買到好東西的關鍵靠買賣雙方的眼力,我認為眼力確實是其中一條重要因素,但如果你能了解賣家的人品,那得寶的機率肯定會大為提高,也能減少打眼的機率。”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因為行里有好眼力的人不少,但這並不能保證他不會賣假貨或者掩蓋瘕疵,因為你不能保證,他的人品是否已經屈服于利益。”

孟子濤覺得這話挺在理,只是想要看出一個人的人品可不容易。好在,進入古玩界這几年,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比如說,一般玩假貨的人,都愛說假話,編故事;玩真貨的人,一般都比較實誠,很少有編故事的情況。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能絕對,反正多少是個參考。

王之軒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在咱們這行,除了人品之外,還有一條比較重要,那就是量力而為,想必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吧?”

孟子濤又笑著點了點頭,“量力而為”這個詞無論放在哪一行都是至理,但在古玩這行尤為重要,就像許多新手就是吃了這方面的虧,學的都不怎麼樣,就想到古玩市場上來撿漏,結果往往是以打眼收場。

接下來,王之軒又說了一些自己總結的經驗教訓。

孟子濤聽了大為受益,心里非常感慨,也幸虧有王之軒跟他說起這些,不然自己不知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正因為這樣,古玩這個經驗為主的行業,有個名師才會那麼重要。

得了王之軒的教導,孟子濤當然也得表示一下,只是不巧的是,王之軒中午有約,孟子濤也只能遺憾的下次再說了。

臨走之時,孟子濤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模樣,王之軒就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好了。”

孟子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王掌櫃,不知道您到底看上我哪一點啊?”

王之軒哈哈一笑:“答案先前我已經告訴你了,希望你繼續保持啊,不然我可會翻臉的。另外,以后不介意的話,叫我王叔就行了。”

孟子濤有些迷糊的點了點頭,等他走出正一軒,才明白過來,王之軒應該是看中了他的人品,以及量力而行的處事風格。

其實這一點,他應該在程啟恒告訴他姜思遠的事情后,就應該有所猜想,現在實在有些后知后覺了。

解了心中的疑惑,孟子濤心情大好,就去不遠處的私房菜館享用了一頓美食。

古玩街的東邊,是一條小街,這條街雖然不大,但在陵市也頗有名氣,叫做珠寶一條街,什麼黃金、白銀、鑽石、翡翠玉石等等飾品首飾,這里是應有盡有。

作為本地人,這條小街孟子濤當然也沒少光顧,但他其實並不太喜歡這里,實在是他囊中羞澀,沒錢購買。

現在孟子濤雖然已經撿了几次漏,但都用作父親的治療費用了,本來他也沒來這條珠寶街的打算。只不過,他剛才去的私房菜館,正好在這條街的隔壁,于是吃過午飯,閑來無事的他,就干脆在這里閑逛一圏再回去。

走了一會,孟子濤就看到不遠處的店門口圍著不少人,沒一會,就從人群中傳來“漲”、“大漲了”等等驚嘆聲。

見此情形,孟子濤快步走向前,透過縫隙,就看到人群里面,有兩個人用强光手電在檢查著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臉上盡是喜色。

過了片刻,其中一人就拍著另一人的肩膀,恭喜道:“行啊老趙,冰種蘋果綠,而且看樣子個頭還不小,實實在在的大漲啊!”

此時,另一人已經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不停地打量著手中的石頭。

這個時候,旁邊有人開價了,從一万開始,沒一會就到了八万。

見此情形,孟子濤陷入了沉思。

想必大家應該明白,眼前這個場景正是大名鼎鼎的賭石。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這句話,說的正是全憑經驗和運氣的賭石行業。由這句話中不難看中賭石所藏的巨大風險,也有無數人為此傾家蕩產。

只不過,賭石因為能夠讓人一夜暴富,坊間又有不少因為賭石暴富的故事,于是這個行業讓許多人趨之若鶩,有成功,但失敗的更多。

孟子濤以前也打過賭石的念頭,但他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運氣一直不怎麼樣,因此最多只是湊湊熱鬧,並沒有參與其中。就算剛才吃飯的時候,他也沒有動過賭石的念頭。

但現在,他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可是擁有了作弊利器,那麼異能可不可以運用在賭石上呢?

想到這里,孟子濤就興奮了起來,也不管那塊翡翠到底能賣多少,就擠過人群,入了店鋪之中。

孟子濤先是把目光放到店里牆角處的一堆蒙頭料上。

蒙頭料又叫全賭料,就是沒有開過窗的翡翠原石,沒開窗也就無從知道里面有沒有翡翠,由于其場口眾多,皮殼表現種類繁多,就算經驗再厲害的賭石師傅,賭漲的機率都非常之小。相應的,蒙頭料的價格當然也便宜。

一塊,兩塊,三十塊,一百塊……

很快,孟子濤就把店里的蒙頭料都檢查了一番,然而卻連一點靈氣都沒有感應到。這讓他當即就意識到,異能很可能不能用來賭石。

因為店家為了招攬生意,不可能會進這麼多質量極差的蒙頭料,既然如此,一塊蒙頭料里面都沒有翡翠的可能性肯定微乎其微。

孟子濤暗嘆一聲可惜,看來自己和賭石是無緣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本來對賭石的興趣就不大,之所以想到賭石,不過是為了增加一種積累財富的手段而已。

孟子濤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旁邊貨架上的一些半賭毛料。這半賭毛料就是開過窗口,能夠看到內部情況的一種翡翠原石,雖然其中也有風險,但比蒙頭料要小上不少,價格當然也貴。

看到半賭毛料,孟子濤心中又閃過一個念頭,于是他連忙走過去,拿起一塊半賭毛料。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手剛接觸到這塊半賭毛料,就遇到了意外情況,頓時臉色發白……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0 PM

第十二章 運氣好沒辦法 上

孟子濤看到那些半賭毛料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異能會不會是要接觸到翡翠之后,才能吸收到靈氣,從而判斷毛料內部翡翠的價值。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于是就走到貨架那邊,隨手就拿起了一塊半賭毛料。只是,他的手剛接觸到毛料,就有一股龐大的靈氣順著右手,進入了他的丹田之中,當即就讓他的經脈隱隱作痛,人也頭暈目眩。

而且,更讓孟子濤始料未及的是,這股靈氣冰冷刺骨,就好像讓他從炎熱的夏天到了寒冬,差點沒把他給凍死。

這個時候,一位店員向孟子濤走了過來。

本來,孟子濤剛才翻翻撿撿的舉動,就有些不太尋常,現在又拿著一塊半賭毛料,一動不動的站著。雖說孟子濤手中這塊半賭毛料不值什麼錢,但他怎麼也得去打探一下情況。

店員走過來的時候,孟子濤体內的情況總算有些恢復,但腦袋還是有些暈,丹田和經脈都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好像已經受了傷,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這種現象,讓孟子濤心里有些驚疑不定,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里面的翡翠價值太高,靈氣太過充裕,所以才導致了這種情況?但靈氣這麼冰冷刺骨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更讓他非常驚詫的是,明明他都沒有使用異能,怎麼靈氣就會自動涌入他的丹田呢?

正當孟子濤在那低頭沉思的時候,店員開口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啊?”

孟子濤看了看手中的半賭毛料,開出的窗口滿是淡綠色的翡翠,應該是芙蓉種翡翠。

芙蓉種一般為淡綠色,不含黃色調,綠得較為清澈、純正、有時其底子略帶粉紅色。其表面玻璃光澤,透明度介于老坑種與細豆種之間,為半透明狀;其色雖然不濃,但很清雅,雖不夠透,但也不干,很耐看。

正因為如此,芙蓉種在市場上也頗受歡迎,屬于中高檔翡翠,價格當然不便宜。

說起來,孟子濤先前只是看過几次賭石的熱鬧,而因為價格方面的原因,平時對翡翠制品也並沒有多大的研究,只知道翡翠的種水,以及一些比較簡單的內容。至于賭石,其實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于是,當他看到這塊毛料窗口的表現時,就以為這塊毛料價值不菲,覺得自己肯定買不起。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有些遺憾的放棄,就對著店員笑了笑,准備把毛料放回去。

但當他轉過頭,看到這塊毛料的價格標簽時,卻發現,這塊拳頭大的半賭毛料居然才八百塊。這讓他心中有些錯愕,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便宜。

“難道其中有什麼貓膩?”

想到這,孟子濤就下意識地把毛料又打量了一番,當他把毛料翻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下面有一條綹裂分散成几條綹裂,形狀有點類似雞的爪子。

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既然價格這麼低,想來應該是比較差的表現。

不過,既然這塊毛料這麼便宜,他身上又還有一千多塊錢,那麼他就可以把這塊毛料買下來,驗證一下,剛才那種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讓孟子濤覺得猶豫的是,這段時間他撿漏得來的錢都已經充當父親的治療費用了。現在他的身上除了那塊端硯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千多塊錢。万一這塊毛料解垮了,那他多少會有些心疼。

一時間,孟子濤就有些猶豫不決,到底買還是不買。

但這樣一來,就讓旁邊的店員就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正准備開口時,突然從旁邊的內門走出來兩個中年男子。他連忙對著其中一位長得有些干瘦的中年人打了聲招呼,此人正是這家店的店家。

注意到旁邊的孟子濤,另外一人明顯愣了愣,當他看到孟子濤手中拿著的毛料,眼中就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接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不是小孟嘛,怎麼也來賭石啊?只不過,我要勸你一句,人要有自知之名,想要賺錢還是找個踏實點的事情做吧,別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到說話這人,孟子濤同樣也有些訝然,心道一聲“晦氣”,居然會在這里遇到這家伙。

這人名叫朱俊達,其實是孟子濤公司剛來兩個多月的部門主管。

朱俊達雖然四十多歲,但整個人看起來白白淨淨,而且行為舉止都頗為斯文,賣相比較好。但事實上,他為人比較陰險,專門背地里搞一些小動作,為自己撈好處,如果有人看不慣,還會給那人鞋穿。

只是朱俊達最是擅長曲意逢迎,公司領導那邊馬屁拍的好,所以哪怕平時公司里有一些他的風言風語,基本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當然,這也主要是他做的不是太過,而且工作確實有能力的關系。

本來,朱俊達雖然是孟子濤的主管,但孟子濤保質保量的完成工作,兩人之間沒什麼利益衝突,孟子濤又不是喜歡惹事的性格,因此,兩人的關系到也尚可。

但一個月前,朱俊達突然跟孟子濤說,能不能把孟子濤調到銷售部去。孟子濤一開始並汪清楚其中的緣由,但還是婉拒了。

首先,銷售部的工資雖高,但那也要有業績才行,而孟子濤這人並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況且銷售部的工作那麼辛苦,哪比的上他現在這麼輕松自由的工作,他會同意才怪。

朱俊達見孟子濤沒同意,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孟子濤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惱怒。

只不過,孟子濤雖然沒權沒勢,但當初他能進公司,是因為父親和公司總經理認識,而且有著多年的交情。只是兩人的交情有些復雜,所以在父親的再三要求下,這件事情並沒有傳揚出去,並且這回父親生病也沒有去問總經理借錢。

但既然有總經理做后盾,他怎麼可能會害怕朱俊達?

于是,孟子濤就把事情的原委打聽了一下,原來銷售部有一個女孩子,覺得銷售工作太累,又正好和朱俊達勾搭上了,就請朱俊達幫忙調到他的部門。于是,以為孟子濤沒什麼背景的朱俊達,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這之后,朱俊達照例給孟子濤小鞋穿,而且還讓那女孩子到處說孟子濤的壞話。孟子濤當然也不會客氣,就去了總經理那一趟。

而結果就是朱俊達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那個女孩子更是直接被辭退了。

這個結果,讓公司上下都大跌眼鏡,全都沒想到孟子濤和總經理居然有關系。但這樣一來,大家都覺得挺奇怪,怎麼孟子濤居然不靠著這個關系在公司更進一步?

孟子濤當然也想更進一步,但他這人天生沒有管理員工的天賦,你要他管理三四個員工還行,但更多的話,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再加上,几年的遭遇,磨滅了孟子濤的上進心,他就覺得與其那樣不上不下,還不如當個小職員來得自在。其實說白了,就是他骨子里太懶散,做事沒什麼恒心。

好在自從得了異能之后,孟子濤覺得自己的前路有了曙光,現在在這方面也在積極地做著改變。

言歸正傳,發生了這種事情,朱俊達和孟子濤的關系,當然也就降到了冰點,但孟子濤背靠著總經理,朱俊達又不能怎麼樣,光是想想,他就覺得憋屈,現在有機會,當然就要說上几句風涼話了。

孟子濤似笑非笑地說道:“咦,朱經理,沒想到你也懂賭石啊,那能否請你講解一下這塊毛料?”

朱俊達當然不懂賭石,也聽懂了孟子濤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在說他不懂裝懂,多管閑事,這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那位中年男子突然開口了,說道:“這位兄弟,你是想要這塊毛料嗎?”

本來孟子濤還有些猶豫,但既然朱俊達在場,剛才他又那麼說了,再把毛料放回去,就覺得有些沒面子,于是他點頭道:“這位老板,不知道這塊毛料能不能便宜一點?”

店家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塊毛料雖然表現不好,但也有其優點,八百塊實在不能再便宜了。說實在的,本來我都打算自己把它給解了。”

話音剛落,朱俊達就嗤笑一聲:“八百塊錢都付不起,沒錢來賭什麼石啊!”

孟子濤到底是年輕人,聽了這話,就不再還價,直接拿出八百塊錢遞了過去。其實他也不是衝動之人,要不是為了要驗證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怕這塊毛料只要兩三百,他也不會這麼痛快。

由于還有一個人在解石,店家就讓孟子濤先等一會,自己則被朱俊達拉到了一邊。

朱俊達小聲問道:“老呂,那塊毛料到底怎麼樣啊?”

店家嗤笑一聲:“雞爪綹加靠皮綠,能漲才怪!”

朱俊達眼睛一亮,接著就好奇地問道:“老呂,這雞爪綹是什麼東西?”

店家解釋道:“顧名思義,這雞爪綹就是形狀如同雞爪的綹裂,它破壞性極强,有它的毛料,賭垮的可能性極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1 PM

第十三章 運氣好沒辦法 下

朱俊達接著問道:“那靠皮綠是什麼意思?”

店家解釋道:“賭石中所謂的‘靠皮綠’,也稱‘串皮綠’、‘膏藥綠’,是翡翠原石中綠色的一種表現形式,和其對應的叫做‘帶子綠’……”

實際上,“帶子綠”與“靠皮綠”都是統一種帶狀綠色,只不外觀表現為不同的兩種形式罷了。“帶子綠”是立性的帶狀綠色,在翡翠的外表看到的是“一條線”。“靠皮綠”是臥性的帶狀綠色,在翡翠的外表看到的是“一大片”。

只不過,“帶子綠”的綠色厚度是可知的,而面積未知;“靠皮綠”的綠色面積是可知的,而厚度未知。

但由于“靠皮綠”是把最大的“面積”展現在翡翠的外表,極其具有誘惑力,從而使人們產生“色多”或“色滿”的幻想,往往使人忍不住就下手購買。

但實際上,“靠皮綠”解出來,許多結果就只有薄薄的一層,正因為這樣,所以才形象的有了這個“靠皮”的稱呼。

因此,在翡翠珠寶業內對于這兩種表現,有一句格言,叫做:“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

把“靠皮綠”解釋了一番,店家就嗤笑一聲道:“雞爪綹加上靠皮綠,這兩種極差的表現都在同一塊毛料上,你說可能會賭漲嗎?說實在的,這塊毛料我本來就是放在那里讓顧客隨便看看,當個教材,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買。”

朱俊達聽了這話,也不由笑出聲來,他又問道:“那既然這樣,他買這塊毛料干嘛?”

“還能怎麼,不懂裝懂唄!”店家攤了攤手,看向孟子濤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一個棒槌。

店家說到這里的時候,走進來一位五十多歲,身穿中式服裝的老者,老者進來之后,就徑直朝擺放貨架那邊走去。

看到老者進來,店家連忙走上前,面帶笑容跟他打了聲招呼:“劉老,不知道今天您有什麼需要啊?”

那老者先看了看貨架,就問道:“小呂,那塊雞爪綹加靠皮綠的半賭毛料被人買了嗎?”

店家沒想到劉老詢問的是那塊毛料,眼神頓時一怔,而后連忙指著孟子濤說道:“剛剛被他給買走。”

接著,他就有些遲疑地問道:“劉老,您怎麼突然想到這塊毛料啦?”

這劉老本名劉泰和,在陵市賭石這一行,算是一號人物,曾經有過賭十塊蒙頭料,賭漲了五塊的戰績,堪比大型珠寶公司的賭石顧問。

不過,劉泰和雖然在賭石這行很厲害,但他其實主要收藏的是玉器,用他的話來說,我之所以學習賭石,無非是想要多收藏几塊美玉而已。

劉泰和沒有回答店家的問題,徑直就朝孟子濤走了過去,笑著說道:“小伙子,你手上的這塊毛料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沒問題,您請看。”

孟子濤同樣認識劉泰和,不過他是因為劉泰和在玉器上的造詣,而后才聽說了劉泰和在賭石方面的能耐。因此,見劉泰和這麼說,他想都沒想,就把毛料遞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心里頗為興奮地想道,既然劉泰和都看中了這塊毛料,說明這塊毛料確實有戲,再想到剛才異能的奇怪表現,他不禁猜測,這塊半賭毛料會不會解出一塊天價翡翠來。

劉泰和仔細把毛料打量了一番,抬起頭來問道:“小伙子,能否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塊毛料啊?”

孟子濤當然不能拿出異能這個理由,只能說是憑感覺選的。

劉泰和以為孟子濤不想多說,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接著就把毛料還給了孟子濤,嘆道:“這塊毛料賭性還是太大啊。”

孟子濤對賭石一竅不通,就笑道:“到底怎麼樣,把它解了不就知道了。”

劉泰和笑著點頭稱是,正好解石機空出來了,于是孟子濤就把毛料拿了過去。

本來這個地方就不大,劉泰和的動作和言語一目了然,因此,大家對這塊毛料都很好奇。只不過,大部分人心里都認為這塊毛料肯定會垮,只是由于劉秦和的鄭重其事,這才沒人說出來。

解石師傅把毛料放好,就問孟子濤怎麼解。

“我怎麼知道怎麼解?”孟子濤心里嘀咕了一句,念頭一轉,就對著旁邊的劉泰和問道:“劉老,您覺得應該怎麼解比較好?”

劉泰和就想早點看到結果,也不去管孟子濤到底是什麼想法,說道:“先從雞爪綹擦一下吧,只要雞爪綹沒有深入內部,我覺得這塊毛料賭漲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孟子濤點頭稱是,就示意解石師傅照做。

隨著吊磨機發出“嗞嗞”的聲音,雞爪綹慢慢的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咦,雞爪綹居然沒了。”

“哈,不愧是劉老,賭綹也這麼厲害!”

“那是,劉老可是咱們陵市賭石界的一面旗幟……”

見此情形,四周驚嘆、稱贊之聲不絕于耳,而劉泰和也謙虛地向大家拱手示意,連連表示不敢當。

只不過,到了店家這里,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他有些呆愣地說道:“怎麼回事,不是說雞爪綹破壞性極强嗎,怎麼……”

劉泰和聽力不錯,聽到這話,就說道:“小呂,我覺得你真應該多花點時間進修一下了。這雞爪綹的破壞性確實很大,但那也要分情況,比如說,有些雞爪綹就只會存在毛料的表面,這種雞爪綹的下面,往往會有不錯的翡翠。”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有些賭綹的高手,才最喜歡賭雞爪綹。只不過要判斷雞爪綹是不是只存在在表面,那可不是一般的功夫就能看得出來的。”

說到這,他就看向孟子濤,那意思不言而喻。

孟子濤一怔,別說賭綹了,他連賭石都一竅不通,就種事他當然不能承認下來,只是正當他准備開口之時,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呼。

“綠!出綠了!”

聽到喊聲,周圍人全都圍了上來,解石師傅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連忙用水清洗了一下擦開的窗面。果然,在下面有淡淡的綠色隱現,雖然暫時還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出綠了。

孟子濤看了看率先喊出來的那人,心道,這家伙眼睛可真厲害,這麼淡的綠色居然都能被他看出來。

接著,孟子濤就示意解石師傅繼續擦石,隨著時間的推移,窗面露出的綠色越來越深。

“這是芙蓉種啊,漲了,大漲!”

“是啊,這芙蓉種的顏色分明和先前解出來的窗面差不多,看來整塊毛料很可能都是芙蓉種,根本不是什麼靠皮綠啊!”

聽到四周驚呼連連,孟子濤也激動了起來,如果整塊毛料都是芙蓉種翡翠,那得多少錢?

想到這,孟子濤臉上的喜色反而淡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他的這塊毛料個頭實在太小,就算整塊都是芙蓉種,以現在的市場價值而言,也不過十几万而已。

雖說十几万這個價格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但和異能剛才的異變相比,就實在太少了一些。如果換作是古玩,想必這至少得有几百万的價值了吧,而且他還不用像剛才那麼遭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毛料里面另有乾坤,還是說,異能其實並不適合用來賭石?”

孟子濤想了想,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讓解石師傅開始正式切石。

隨著毛料的皮殼越來越少,結果基本已經確定,這確實是一整塊芙蓉種,由于形狀還有質地等方面的原因,他估計市場價值也只有十一二万。

這讓孟子濤激動、興奮之余,內心之中多少有些遺憾。

眼見解石已經要接近尾聲,四周人群中的珠寶商就開始報價,沒一會就突破了十万大關。

只不過,孟子濤卻並沒有同意,等翡翠大致解出來之后,他就和劉泰和客氣了几句,隨后就告了辭。

劉泰和笑眯眯地說道:“記得有空到我那去玩啊!”

孟子濤連忙應了下來,心里則苦笑著想,要是劉泰和知道自己根本不會賭石,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轟出門。

孟子濤拿起翡翠對著朱俊達他們揚了揚,就在朱俊達陰沉的表情中,向王之軒的古玩店走去。

他可還記得,一個月前,聽王之軒無意中說過,想要找一塊合適的翡翠明料來雕一尊觀音像。

他的這塊翡翠明料就形狀而言,還比較合適,正因為這樣,他才拒絕了剛才那些人的出價,就是不知道王之軒對質地滿不滿意。

路上,孟子濤對異能不適合賭石這個結果非常可惜,但他馬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他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人生在世,貴在知足,知足而常樂。他現在擁有了異能,已經比別人不知幸運多少了,而且只要給他時間,到時肯定有不少珍寶被他收入囊中。那個時候,金錢對他來說完全就是一個數字。

而如果異能可以賭石,也不過是把這個結果提前一些時間而已,完全無傷大雅。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3 PM

第十四章 故事

?孟子濤雖然不太在意異能是否能夠賭石,但靈氣不受控制就涌入丹田他就難以接受了,總不見得以后遇到半賭毛料就退避三舍吧。

而且,古玩這行,又不是只有翡翠才算是玉石,万一自己接觸了別的玉石原料,也發生這種情況怎麼辦?

所以,這件事情他必須要搞清楚才行。

看到孟子濤拿著一塊翡翠明料走了進來,王夢晗就奇怪地問道:“孟哥,你從哪去搞了一塊翡翠明料過來,我看好像還是芙蓉種吧,這麼一大塊,至少要十万左右吧,你難道去賭石了?”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還真給你猜對了,這確實是我剛才賭石得來的。”

“小孟,你去賭石了?”

孟子濤的話音剛落,就見王之軒渾身略帶酒氣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王之軒神色有些不豫,孟子濤就想起以前程啟恒好像提起過,王之軒並不喜歡賭性極大的行當,覺得這行銅臭味太重。特別是對賭石,好像有著極大的成見。

說實在的,孟子濤心里也覺得賭石這行確實有些瘋狂,不是有句老話這麼說的嘛,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

特別是最近這几年,翡翠行情大漲之后,這種現象尤為嚴重。有不少人打著一夜暴富的念頭進入這一行,導致賭石這一行的亂象更為嚴重。

雖說賭石這行水很深,但孟子濤對它並沒有什麼偏見,覺得無非是賺錢的一個工具而已。

不過,既然王之軒不喜歡賭石,而他現在也沒了踏入這一行的念頭,當然得把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釋一下,于是他就把剛才的事情稍作加工,復述了一遍。

最后,他撓著頭說道:“其實,如果當時沒有朱俊達在,我還真不會買下那塊毛料,好在我運氣還不錯,不然肯定得心疼我的那些錢。”

王之軒臉色恢復了正常,冷哼一聲:“你呀就是太年輕了,你就算不答應又怎麼樣,你還能少塊肉?”

王夢晗聞言就反駁道:“爸,您這話就不對了,別人都欺負到孟哥的頭上了,這個時候哪能退縮啊!”

王之軒說道:“所以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錢是自己的,損失了,他還能少根汗毛?況且,我也不是說什麼時候都要退縮,但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和別人斗氣,那就是不智!”

孟子濤接過話道:“王叔說的對,我剛才確實太衝動了,以后在這方面一定多注意。”

王之軒點了點頭,就看向了孟子濤手中的翡翠明料,孟子濤連忙把翡翠放到桌子上,請王之軒欣賞。

等王之軒仔細觀察過后,孟子濤就開口道:“您先前不是想要找一塊翡翠明料雕刻觀音像嗎,您看這塊翡翠合不合適?”

王之軒呵呵一笑道:“這塊翡翠確實很合適,就形狀而言根本就不需要有多大的改變。”

說到這,他沉吟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十三万。”

孟子濤連連擺手道:“王叔,您給的太多了……”

“你以為我錢太多嗎?”

王之軒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要知道,像雕像之類的東西,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材料可不容易,在制作的過程中,一般為了藝术形象多少會去掉一些部分。像你這塊翡翠明料,去除的部分比較少,這無疑就給我省錢了,真要算下來,其實我還賺了。”

見孟子濤還想再說,王之軒大手一揮,就把價格定了下來。隨即就結孟子濤的銀行卡轉了錢。孟子濤對此也只能抱以苦笑了。

王之軒中午喝的酒有些多,沒一會,臉上就有睡意,于是孟子濤就提出了告辭。

臨走之前,王之軒又提醒道:“小孟,賭石這一行,可千万要小心對待啊!”

王之軒沒有說禁止孟子濤去賭石,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他說禁止沒用,關鍵還是要看孟子濤自己的意思。再說万一遇到非賭不可的時候呢?

孟子濤連連點頭道:“王叔,您放心,我確實沒有研究賭石的打算。”

“別怪我啰嗦,我以前的一位朋友就是前車之鑒啊……”

王之軒有些傷感的說起了他朋友的故事。

王之軒的朋友名叫寧興學,在五年之前,就是一位千万級別的大老板,他喜歡古玩,是那種純粹的喜歡。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和王之軒認識了,由于有共同的愛好,之后慢慢就成了好友。

變化發生在三年之前,一次,寧興學去滇南藤充旅游,接觸到了賭石。本來,他根本沒有賭石的概念,但他的朋友卻跟他說,難得來一趟,不賭石那不就白來一趟了嗎?

寧興學一想也是,就在一個小攤上隨便找了塊三万塊錢的毛料玩玩,但沒想到卻開出一塊價值六百万的老坑玻璃種。

寧興學異常興奮,他跟自己那位朋友說,別看他有千万身家,但賺錢可真不容易,而且他做實体,最多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利潤,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有了兩百倍的利潤。

寧興學一看,翡翠賭石的錢居然這麼好賺,就想在翡翠賭石這一行干下去,之后通過他朋友的介紹,買了不少毛料。

賭石有句老話,叫做十賭九輸,更何況寧興學這個光憑運氣賭石的人,雖然有漲有垮,但垮的多,漲的少。沒陣子,他不但把先前賭漲的六百万給輸掉了,反而還賠了兩三百万左右。

寧興學的朋友一看這架勢有些不對,就勸他別賭了,回老家吧。但此時他已經深陷了進去,就是不聽。他朋友知道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把錢賠光的,覺得這事多少和自己有關,就搭上人情,讓先前那些人別賣毛料給他。

然而,寧興學就是鐵了心要賭石,他朋友介紹的人那買不到毛料,就去別的地方買。但別人一看他是生人,怎麼可能便宜把毛料賣給他,全當他是冤大頭,賣給他的毛料,都極為垃圾。像這樣的毛料,能解出什麼結果,大家不難猜測。

于是,沒過几個月時間,寧興學就把家里所有的錢都賠光了,又賣車,賣房子,借錢,之后是更是借高利貸來賭石。期間,家人勸也不聽,最終父母和他斷絕關系,老婆也和他離了婚,帶著孩子走了。

“最后他怎麼樣了?”孟子濤問道。

“據說,他因為身無分文,所以流落街頭了。哎……”

王之軒嘆了口氣,說道:“他這人就是好面子,要是給我打個電話,怎麼著,我也會幫忙啊!”

聽到這里,孟子濤算是明白,王之軒對賭石有成見,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這時,王夢晗開口說道:“算了吧!爸,不是我說,就他這個樣子,就算您幫忙,他也不一定改得掉賭石的毛病。”

王之軒張了張嘴,又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因為他確實聽說過,寧興學有几個朋友接濟了他几万塊錢,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變成了無用的毛料。

沉默了片刻,王之軒就語重心長地對孟子濤說道:“小孟,我並不是說,讓你一定不要接觸這一行,只是在這之前,你一定要想好,你到底有沒有足夠的控制力,能抵御金錢的誘惑。”

孟子濤一臉鄭重地表示明白。說起來,如果在他沒有得到異能之前,突然有了今天這樣的大漲,他還真有可能有王之軒朋友那樣的表現,畢竟他是心中有著發財夢想的普通人,面對這麼輕松的賺錢機會,還是很有可有會深陷其中的。

從王之軒那里出來之后,孟子濤就直奔醫院,准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

其實,他原本是准備拖延一些時間,等他從公司辭職,在古玩這行有所作為之后,再把實情向父母交待。

只是,他家現在還欠著外債,這麼做就有些不合時宜了,不然傳出去實在太不好聽。

到了醫院,孟子濤就偷偷地把事情跟父母說了一遍。

孟舒良夫婦聽了震驚的無以復加,好像天方夜譚一般,再三確認還有些不信,又趕到醫院外面的銀行查看了銀行卡上的余額,他們才算相信。

回醫院的路上,孟舒良就一臉嚴肅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于知道父親生平最不喜歡和賭有關的東西,孟子濤連忙把先前跟王之軒說的照搬了一遍。

聽說是這麼回事,孟舒良就說道:“小濤,你是大人了,我也不想多說,只是提醒你一句,和賭有關的事情,來錢確實快,但虧錢同樣也快,知不知道?”

孟子濤表示自己肯定會注意的,隨后說道:“爸,等你們出了院,就在家好好呆著吧,別為錢的事情煩心了。”

孟舒良搖頭失笑道:“你這才多少錢啊,還要還債,將來你還要結婚生子,你覺得你這點錢經花嗎?”

孟子濤說:“我不是會賺錢嗎?”

孟舒良嗤笑一聲:“你在公司一年能賺几個錢,你還以為你能經常撿漏啊!”

“我就是能經常撿漏!”

孟子濤心里嘀咕了一句,想道,這事還是等以后自己賺了大錢再提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4 PM

第十五章 辭職

?星期一,孟子濤照例去公司上班,一路上,他也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提出辭職,畢竟這樣上班實在是太耽誤自己的發財大計了。

只是,當初畢竟是父親舍了臉面去求他的朋友,而這几年父親的朋友對他還不錯,早些年的時候,還花了一些精力來培養他,只是因為他自己不爭氣,所以才沒有更進一步。

因此,現在讓孟子濤開口辭職,他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路想著怎麼樣開這個口比較好,孟子濤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看到朱俊達像沒事人那樣,和自己打了招呼,他也不由感慨朱俊達的面皮之厚的同時,他心中告誡自己要保持警惕之心。

老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如果朱俊達表現的很氣憤,那他並不怎麼擔心。但現在這樣,可就要小心朱俊達在暗中使什麼詭計了。

開過晨間會議,孟子濤花了兩個小時的時候,就駕輕就熟的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務,接下來沒什麼其它事情,剩下的時間就由他自己分配。

正因為工作如此輕松,孟子濤才會願意呆在現在這家公司,拿著兩千出頭的工資混著日子。

孟子濤剛剛做完手里的活,朱俊達就被通知要求去開會,等他出了門,坐在孟子濤對面的李先樂,就伸過頭來,一臉神秘地問道:“小孟,知道他們去開什麼會議嗎?”

孟子濤笑道:“知道你神通廣大,有什麼消息,快說!”

“唉!”李先樂突然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消息,就是公司要裁員了。”

孟子濤微微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旁邊正在倒水的老宋,就跳了起來:“什麼!好端端的,公司怎麼突然要裁員?”

老宋是公司的元老,年紀比孟子濤大了一圏,工作能力和公司的人緣都比較不錯,而且在社會上也有一些門道。只是他這人有個好酒的毛病,容易誤事,正因為這樣,這次部門主管才沒有輪到他。

據說,因為這事,老宋老婆還跟老宋大吵了一架,老宋也痛定思痛,決定戒酒。但有道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就算老宋真戒了酒,這個職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了。

李先樂小聲說道:“據說是咱們的大老板買古玩被人騙了,損失了好几百万,再加上公司從去年開始一直不太景氣,大老板就決定要裁人。而且我聽說,老板說咱們部門太清閑,不出意外,這回肯定也會有人被裁掉。”

說到最后,他的眼神之中不禁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他在公司多少有些腳力,如果是以前的話,他還真不太擔心自己會被裁,但沒想到孟子濤居然有總經理這個靠山,而老宋又是元老,如果要裁人,第一個肯定是他。

孟子濤所在有部門是公司的宣傳部,像什麼廣告制作,投放廣告,網站資料更新,還有公司接待等工作,都由他們負責。如果公司忙起來,他們四個人肯定不多,現在嘛,四個人的工作給兩個人也可以完成。

知道李先樂三個月前剛剛結婚,需要現在這份工作,孟子濤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正好我正准備辭職,這個名額就讓給我吧!”

聽了這話,李先樂和老宋都愣住了,半響,老宋開口道:“小孟,你家的情況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辭職干嘛啊!”

孟子濤笑道:“主要是這段時間運氣好,撿了漏,昨天賭石又賭漲了,所以心里有些想法。”

這時,李先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昨天晚上聽朋友說,珠寶街那邊有人八百塊錢賭漲了十几万,不會說的就是你吧?”

孟子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道:“正是在下。”

兩人沉默了片刻,老宋就笑罵道:“好小子,這樣的好消息,居然不知道早點告訴我們,今天晚上必須請客!”

李先樂也起哄道:“對,必須請客!”

孟子濤馬上就答應了下來:“行,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去聚鮮館吃海鮮。”

聚鮮館是陵市有名的海鮮餐館,那里的海鮮新鮮、量足、味道好,只要在那里吃過肯定忘不了。只不過,那里的價位可不便宜,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的起的。

因此,聽孟子濤這麼說,兩人都大聲叫好。

熱鬧過后,大家的話題又轉到這次公司裁員上來。

老宋表情有些奇怪地嘀咕道:“有些奇怪啊,上個星期一,我才遇到大老板,他明明拍著我的肩膀說,對咱們部門的工作比較滿意,還說希望繼續努力什麼的,怎麼几天功夫,就說起了這樣的話啊!”

李先樂嗤笑一聲:“還能怎麼回事,肯定是那家伙告的狀唄!”

孟子濤說道:“那家伙有這麼傻嗎,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老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李先樂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銷售部的李經理跳槽要走了,這家伙已經看上了那個位置。如果大老板對咱們部門的印象不好,完全可以把咱們部門給撤銷,並入銷售部,到那個時候……”

雖然李先樂沒有明說,但孟子濤也能想到,如果真這樣的話,朱俊達完全可以有更多的手段來整治他。

他想了想,說道:“咱們公司又不是什麼小公司,這麼做不就給人一種倒退的感覺嗎?”

老宋說道:“這有什麼,只要他干的好,大老板完全不會說什麼。而且他也可以提議,等公司做大做强之后,再把宣傳分開。如果公司真到了裁員這個地步,大老板也不會不同意。”

李先樂聽了老宋的分析,苦笑一聲:“難道咱們部門真的面臨撤銷的命運?”

說到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李先樂去接電話,孟子濤和老宋則回到各自的座位沉思了起來。

吃過飯,孟子濤找了個機會,和老宋單聊,他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宋,想必你應該不想去銷售部吧?”

老宋呵呵一笑:“你有什麼想法?”

孟子濤笑眯眯地說:“當然是把那家伙趕走了,不過這事我只能跑跑腿。”

老宋搖頭失笑道:“你小子還真是真人不可貌相,一會我就把東西拿給你。”

前文說過,朱俊達曾經給對他不服氣的人小鞋穿,而這個人就是老宋。

那個時候,朱俊達剛來沒几天,以為老宋雖然是元老,但這麼多年都沒有提個一官半職,肯定沒什麼背景,這才敢動手。完全沒想到老宋只是貪酒而已。

后來老宋請人小小的教訓了朱俊達一下,他在老宋面前也只能老老實實了,還請老宋吃飯賠罪,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但熟悉老宋為人的孟子濤可不會認為,這事就這麼過去。老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老宋也想做公司經理,而且以他的能耐,宣傳部最適合他。這麼一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朱俊達給弄走。

如果對一個比較正值的人,老宋的辦法不多,但朱俊達手腳可不干淨。因此,孟子濤可以肯定,老宋已經收集了一些東西,准備在合適的時候交出去。

現在這個時機,無疑是比較合適的,就是不知道,老宋收集的東西,能不能讓朱俊達滾蛋。

回到辦公室,老宋偷偷地把一個u盤交給孟子濤。

孟子濤用電腦打開一看,心里頓時很震驚,沒想到朱俊達的心居然這麼黑,短短兩個月時間,就貪了公司將近二十万,之所以沒有被公司里的人發現,因為這些錢中大部分是他用公司里的資料換來的。

而且朱俊達已經跟人談好了,准備到了銷售部就里應外合,倒騰公司的資產,等差不多了,就移民去國外。

把所有的東西看了一遍,孟子濤就看了老宋一眼,心道,老宋也是夠厲害的,居然能搞到這麼詳細的資料,如果有人和他結了仇怨,可真是倒了大霉了。可惜的是他以前太好酒了,不然在公司里肯定大有作為。

把u盤放進口袋,孟子濤就走出辦公室。

這個時候,朱俊達正好走進來,就打了聲招呼:“小孟,到哪去啊?”

孟子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回答他,就徑直離開了。

朱俊達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心道:“嘿,等過段時間,我一定要讓你卷鋪蓋出門,不……這樣太便宜他了……”

朱俊達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馬上就想到几個歹毒的主意,可惜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沒有實施的可能了。

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孟子濤禮貌的敲了敲門。

“請進!”

聽到這聲,孟子濤就打開門走了進去,只見辦公室里坐著兩個中年男子。

其中一個長相儒雅,很有書生氣質,這人正是孟舒良的朋友,康岩。另外則一位是身材高大魁梧的方臉男子,此人正是公司的大老板,名叫謝明旭。

康岩看到孟子濤,心里有些奇怪,問道:“小孟,你有什麼事?”

“我想辭職……”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5 PM

第十六章 雞缸杯

?孟子濤直截了當地說道:“康總,我想辭職。”

康岩眉頭輕輕一皺,問道:“怎麼突然想辭職了?難道朱俊達又為難你?”

還沒等孟子濤回答,謝明旭就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回事?”

康岩對孟子濤說道:“那事你跟謝總說吧。”

反正已經和朱俊達水火不容了,孟子濤就大方的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明旭訝然道:“不是吧,朱俊達居然是這種人?老康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康岩沒好氣地說道:“你也不想想這段時間,你都在干什麼,我連你的人都碰不到,我怎麼告訴你?”

謝明旭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隨后說道:“就算這樣,這種人你還留他干嘛,哪怕他能力再强,品德不行,也只會給公司帶來損失。”

康岩沒好氣地看了謝明旭一眼,說:“人是你謝大老板招進來的,我就算想要把他辭掉,也得當面問下你的意見吧?”

謝明旭說道:“那你也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吧!”

康岩看著謝明旭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白痴一樣,就算朱俊達只是普通職員,既然人是你大老板親自招進來的,如果事先不和你當面說一聲,你心里會不會有意見?

況且,朱俊達暫時看來也就只有一些小毛病,如果就這麼辭退了,鬼知道你大老板會怎麼想?

看到謝明旭干笑一聲,康岩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孟子濤。

孟子濤就搖了搖頭道:“這段時間,朱經理並沒有為難我,我只是想出去自己創業。”

康岩聽了孟子濤的話,眉頭皺的更深了:“年輕人創業也是好是,但你要清楚,你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孟子濤微笑著說道:“康總,您不用擔心,錢這方面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

孟子濤的家庭情況康岩也知道,因此聽了這話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方便多問,就問道:“那你准備做什麼?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孟子濤先是表示了感謝,接著說道:“我准備投身古玩這一行。”

謝明旭聽了這話,連忙問道:“你懂得古玩?”

孟子濤如實說道:“已經學了四年了。”

謝明旭說道:“那時間也不短啦,你懂斗彩嗎?”

孟子濤點頭道:“可以看看。”

他雖然對斗彩只有理論知識,但有異能相結合,也能看出點什麼了。當然,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他心里好奇,什麼樣的斗彩能讓謝明旭損失好几百万。

“那走!”說完,謝明旭就站起身來,准備帶著孟子濤去他的辦公室。

康岩瞪了孟子濤一眼,謝明旭都請專家鑒定過了,你難道還能起死回生?也不怕到時謝明旭受了打擊,把怒火撒到你的頭上!

正因為擔心這事,康岩也連忙跟了上去。

片刻后,孟子濤跟著謝明旭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辦公室面積近五十個平方,裝修豪華但又沒有爆發戶的感覺,讓人感覺很舒服。

謝明旭也不廢話,直接去把東西拿了出來,就請孟子濤鑒定。

東西裝在一只錦盒里,打開來,就有一對斗彩雞缸杯映入眼簾。

“斗彩”瓷器,創燒于明代成化時期,雞缸杯為成化瓷器之代表,為成化新創之造型,因其缸形杯身及外壁繪雞為主題而得名,為明清官窯瓷器之名品。

成化雞缸杯,無論胎質、塑形、繪飾、窯燒,皆一絲不茍。在成化以后二百多年的清代乾隆時期還能依稀見到,並被尊為成化制瓷中的最成功之作,乾隆皇帝不僅讓當時的瓷都御窯仿制,還題詩作志。

由此也可見其珍貴之處,可謂是所有藏家都想要收藏的亙古重寶。

這對斗彩雞缸杯是在直徑約八九厘米的撇口臥足碗外壁上,先用青花細線淡描出紋飾的輪廓線后,上釉入窯經1300度左右的高溫燒成胎体,再用紅、綠、黃等色填滿預留的青花紋飾中二次入窯低溫焙燒。

杯外壁繪出雌、雄雞各一,帶領數只雛雞悠然覓食,雛雞各有盼顧,情態可愛傳神。兩面間飾淺黃萱草、艷紅月桂,枝葉茂密,皆自青花壽石而出。這對雞缸杯,畫筆生動細膩,雙雞翎毛細如發絲,勾勒清晰可見。

另外,底足部有“大明成化年制”款。

看到居然是成化雞缸杯,而且還是一對,孟子濤不由一怔,隨口問道:“謝總,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這對雞缸杯您花了多少錢?”

謝明旭有些尷尬地說道:“花了六百八十万。”

孟子濤心中一陣無語,要知道,現在有文字記載,私人珍藏的成化雞缸杯真品僅有四只,哪只不是價值數千万?比如,1999年香江蘇富比就拍賣過一只成化雞缸杯,成效價就相近三千万。

你要說這對成化雞缸杯有什麼瑕疵,那六百万還說的過去,但這兩只成化雞缸杯品相很完美,這個價格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畢竟是公司大老板,孟子濤不想多說,隨后就仔細觀察起來。只不過,他越看眼中的疑惑就越甚,因為這只雞缸杯胎質細膩,白釉溫潤,色彩雅麗,紋飾、造型,無不精致,水平非常之高,實在不像是一般人制作的。

看到最后,孟子濤忍不住使用了異能,心中頓時訝然。

孟子濤抬起頭來問道:“謝總,您這有沒有放大鏡?”

“有……”謝明旭連連點頭,隨即就去拿了一個放大鏡過來:“這是60-100倍的,不知道夠不夠?”

“可以了。”

有一百倍的放大鏡正好,孟子濤可以結合書中所說,增加一些鑒定經驗。

過了几分鐘,見孟子濤看完了東西,謝明旭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是真是假?”

孟子濤解釋道:“成化斗彩真品胎質細膩純淨,胎体輕薄,迎光透亮,呈牙白或泛肉紅色,然仿品迎光顯純白,胎体較真品厚。

另外,成化斗彩所用青花用料為‘平等青’,青花發色淡雅,沉靜,色彩柔和,釉質肥厚光潤有玉質感。成化早期青花用料還有蘇料,故發色較濃,接近宣德晚期,但數量不多。”

“而您這對雞缸杯在胎釉、青花等方面和真品相比,都有些差距,因此可以肯定不是真品,不過……”

聽到“不過”兩字,謝明旭失望的眼神之中,頓時泛起了光彩,追問道:“不過什麼?”

孟子濤笑著說道:“不過它們雖然不是真品,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們應該是清代康熙年間仿制的成化雞缸杯。”

“康熙年間仿制的?”

聽到這個結果,謝明旭和康岩都很驚訝。

“確實如此。”

孟子濤解釋道:“為什麼我這麼說,因為康熙仿制的成化杯,尺寸有的比真品略大,底足露胎處比真品寬,底內青花方框款較大,占滿底足,青花線條較粗,色較成化深,紋飾稍顯呆板,尤其山石畫法,在山石內加重底色濃度以點綴層次。”

“康熙斗彩胎体輕薄,釉質也細白滋潤,做工精細,胎体堅致細密,釉面與胎体結合緊密,釉色白中泛青,釉料純淨,有細潤如玉的感覺,釉面有蛋殼青特點。”

“但是康熙彩料不如成化純淨,高倍放大鏡下能看到有些小顆粒狀,這一特征又恰好是康熙仿成化的鑒定要點,也是康熙斗彩瓷的特征……綜上所述,我才認為這對雞缸杯應該是康熙年間仿制的。”

謝明旭聽的連連點頭,眼神之中也有了一絲希冀,有些忐忑地問道:“那這對雞缸杯能值多少錢?”

孟子濤想了想,說道:“清代康熙時期,成化斗彩雞缸杯極受重視,許多名人著作中多有記載,在此社會風氣影響下,以瓷都御窯廠督窯官郎廷極督燒的郎窯雞缸杯名重一時,劉廷璣評論云,‘瓷器之在國朝洵足凌駕成、宣’。”

“而這對雞缸杯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像這種純仿成窯雞缸杯,為清代同類題材中的獨特品種,不為多見,市場上的價格也不錯。以品相、做工等方面判斷,我覺得市場價格應該在三百万左右。當然,這是我的一家之言,謝總您可以再找其他經驗豐富的師傅估價。”

聽到三百万這個價格,謝明旭還是覺得很失望,畢竟換誰一下子損失三百八十万,心里肯定不會好受。

至于孟子濤會不會估的太低,這或許有可能,但孟子濤講解的這麼詳細、專業,就算估價低了一些,他覺得也不可能達到百万這個級別。

謝明旭到底是大老板,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自嘲一笑道:“還好,這次沒有血本無歸,也算是万幸吧。”

這時,旁邊的康岩突然給了孟子濤一個眼色,接著問道:“小孟,你能肯定這確實是康熙年間仿制的嗎?”

他這麼說並不是不相信孟子濤,而是為了安全起見,別到時讓謝明旭白高興一場,那多少對孟子濤有些影響。正因為這樣,他才提前給了孟子濤使了個眼色。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6 PM

第十七章 幫忙

?孟子濤當然沒有誤會康岩,他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相當于給自己積攢名氣,而且還能加深謝明旭對他的印象,說不定以后遇到古玩方面的問題,謝明旭會來找他,那麼一來二去的,這個人脈就有了。

“謝總,如果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找其他人看看。或者,我聯系一下我一位長輩,看看他有沒有時間。”

被康岩這麼一說,謝明旭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不過,這事他當孟子濤的面,也不太方便說,見孟子濤這麼說,他就接過話道:“小孟,不知道你的長輩是哪位啊?”

孟子濤說道:“正一軒的掌櫃王之軒,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

謝明旭先是一怔,喜道:“小孟你這話說的,王會長我哪能不知道。”

“那我先聯系他一下……”

孟子濤拿出手機聯系了王之軒,正好他現在在店里。于是,孟子濤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王之軒對此大感興趣,馬上答應了下來。

孟子濤收起手機,說道:“他現在在店里。”

謝明旭迫不及待地說道:“那行,咱們現在就過去。”

“行……”

孟子濤點了點頭,臨走之前,他還把老宋給他的u盤交給了康岩,接下來的事情,他也就不關心了,反正朱俊達應該沒什麼好結局。

其實,孟子濤也明白,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的道理,反正他要辭職了,離開公司,朱俊達再怎麼樣,也和他無關了。

但是,當初朱俊達不但在辦公室里一直讓他難堪不說,還讓那個女孩子敗壞他的名聲,這事讓他覺得分外氣憤和惡心。有道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哪怕朱俊達記恨自己,他也要親手解決。……

謝明旭的車是一輛高檔越野車,和他的個人風格很配。

車子開動了沒一會,謝明旭就問道:“小孟,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您說。”

“像我這樣的康熙仿成化雞缸杯,是不是不太容易看出來?”謝明旭問道。

孟子濤明白他的意思,就說道:“這怎麼說呢,古玩這一行博大精深,專家們一般也都是术業有專攻,如果讓鑒定書畫的專家去鑒定瓷器,可能還沒有收藏瓷器的資深藏家來的好。”

謝明旭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認不認識席正真?”

孟子濤點了點頭,陵市的古玩街本來就不大,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和正一軒差不多同等年頭的尚古齋的老板?

只不過,這尚古齋雖然年數不短了,名氣也和正一軒差不多,但行里人其實並不太喜歡去尚古齋買東西,這是因為這里的東西價格實在太貴。

不過,東西雖然貴,但尚古齋保真,就算東西是贗品,只要證據充足,也可以無條件退款。

再加上席正真此人善于鑽營,尚古齋在陵市還是很受那些喜愛古玩的老板們的歡迎。

另外,和王之軒不同的是,席正真這人可能因為滿腦子都是鑽營的念頭,眼力和王之軒相比要差上許多,如果在他的一畝三分地還行,讓他鑒定別的,那結果就難說了。

既然謝明旭這麼說,孟子濤不用猜也知道,那對雞缸杯就是席正真幫忙鑒定的,于是說道:“席掌櫃主要研究的是竹木牙角器。”

言外之意,席正真對瓷器並不在行。

謝明旭點了點頭,隨后就沉默了下來。

看著謝明旭略微有些陰沉的臉色,孟子濤知道他心中肯定正在生著氣。

不過,以孟子濤對席正真的了解,想必席正真在給出結論之前,應該已經打過底了,就算謝明旭找席正真算帳,也無濟于事。

謝明旭把車停好,孟子濤就帶著他來到正一軒。

由于是星期一,店里很冷清,一個顧客也沒有。就見王夢晗爬在櫃台上玩著手機上的小游戲,王之軒則正拿著一只蒜頭瓶在那仔細打量著。

注意到孟子濤過帶著謝明旭進來,王之軒把蒜頭瓶放到博古架上,接著就迎了上來

通過孟子濤的介紹,雙方打過招呼后寒暄了几句,王之軒就就帶著兩人走進了會客室。

等王夢晗上了茶,謝明旭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對雞缸杯拿了出來,請王之軒鑒賞。

王之軒一看到實物,眼睛頓時一亮,戴好手套,就把杯子拿到手中仔細觀察起來,過了十几分鐘,他才抬起頭來,問道:“小孟,你先前是什麼意見?”

孟子濤就把先前所言復述了一遍。

“說的不錯!”

王之軒聽的連連點頭,在孟子濤說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几點,說道:“總的來說,就像小孟說的,這是一對比較難得的康熙仿制的成化雞缸杯。”

既然王之軒都這麼說,謝明旭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他又問道:“王會長,不知道您能否給它們估個價?”

見王之軒看向自己,孟子濤就說道:“我先前估價三百万。”

王之軒微微一笑,實話實說道:“這個價格稍稍保守了一些,我認為應該在三百二十万左右。當然,這也是因為雞缸杯成對,不然的話,價值就沒這麼高了。”

在古玩市場上,一般來說,成對的藝术品價值往往會超過單件的兩倍以上,許多藏家為了追求“另一半”,常常會付出比單件藝术品高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價錢。

孟子濤見自己少估了二十万,就對謝明旭抱了聲歉,心里則想到,自己在估價方面的經驗,還是欠缺了一些。像這對雞缸杯單價應該一百四五十万左右,由于都是難得的精品之作,所以價值在兩倍的基礎之上,還要再提升一些。

謝明旭連忙表示沒有關系,雖然孟子濤少估了二十万,但畢竟是年輕人,經驗不足也情有可原,況且,如果不是孟子濤的話,他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知道實情,如果一不小心把雞缸杯毀了,那他可就是欲哭無淚了。

謝明旭是生意人,這段時間因為這對雞缸杯的事情,已經積累了不少工作,于是客氣几句,留下兩個紅包,就告辭回去了。不過臨走之前,他還預祝孟子濤事業有成。

送走了謝明旭,王之軒就對著孟子濤說道:“怎麼,你辭職了?准備辭職之后干什麼?”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我想進入古玩這一行。”

王之軒說道:“哦,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孟子濤說道:“我心里也一直有著創業的念頭,想趁著年輕就出來打拼一下,就算失敗了也有挽回的余地。之所以選擇古玩這一行,主要基于對古玩的興趣,而且經過四年的學習,我覺得我的眼力可以應付買賣了。”

王之軒點頭道:“你這麼想到也不錯,不過我要提醒你,古玩這一行水很深,想要成功,可必須要付出不少努力和汗水。”

孟子濤表情鄭重地說道:“王叔,您放心,這事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准備先練攤,有機會的話,就開家店鋪。”

其實,孟子濤真心的想法是,靠著異能,先積累一些貨源,以及開店的資金,期間積累人脈,等時機差不多了,開家店鋪也就水到渠成了。

王之軒說道:“行,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那我就不多說了。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貨源方面的問題,你也可以找他去解決。”

其實,以王之軒的人脈他完全可以給孟子濤更多的支持,但老話說的好,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小樹要長大,肯定要經過風雨的澆灌。有時候,幫的太多,反而是害。

孟子濤連忙表示了感謝,說起來,在古玩的貨源方面,他還真是一個短板。

一般來說,古董商進貨的渠道有這麼几個。

一是上門收購,就像前文說過的鏟地皮們做的事情一樣。還有線人聯系的掏老宅子等等。

二是像前文說過的,古董商之間的串貨,也是古董商進貨的渠道。如果聽說有哪個“行里人”弄到一批俏貨,大家就會想辦法讓他勻過來一兩件。

另外,如果有人來買古玩,自己手里沒貨,在確保成功的前提下,也可以從同行手里拿過來,自己賺個差價,這也是古董商們發財的另一個門路。

還有當鋪也是古董商進貨的來源。當鋪因為要兼顧金錢的流動性,所以只要有錢可賺,東西就會出售,這樣那些到期無人贖回的抵押品,也就是所說的死當,就會有便宜可撿。

除此了上面說的三點之外,逛鬼市也是個門路。不要小看了“鬼市”,那里有無限商機。許多不能明白著處理的東西,很可能會拿到鬼市上出售。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些風險,只是大家都不怎麼在意,孟子濤也不會眾人皆醉我獨醒。

這四個辦法中,除了逛鬼市之外,都需要人脈,而對孟子濤來說,這方面他最為欠缺。他先前跟老六在玩笑中提起過貨源的問題,老六也說沒問題,但老六畢竟只是個小販,又能解決多少?

因此,王之軒的幫忙對孟子濤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他心中十分感激。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8:27 PM

第十八章 不適合賭石

?第二天,孟子濤就去辦理了辭職手續,而且因為謝明旭和康岩的關系,馬上就把工資給結清了。

辦理完了手續,孟子濤就去辦公室去拿自己的東西,跟老宋和李先樂告了別,他就一身輕松地走出了公司。

至于朱俊達,孟子濤昨天請老宋和老先樂吃飯時候,就已經從他們口中聽說了,他昨天沒走多久,就有警察來把朱俊達給押走了。

據說,當時朱俊達面若死灰,整個人都癱了,是被警察給架走的。想想那一幕,孟子濤心里就覺得暢快無比。

回到家中,已經到了中午,孟子濤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了珠寶街,想要把異能的異變給搞清楚。

讓孟子濤有些驚訝的是,自己再次接觸半賭毛料的時候,雖然毛料中的靈氣還是拼命想要進入体內,但自己集中精力時,卻已經能夠控制異能。

他想了想,是不是說,異能會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進化?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靈氣不會再像先前那樣冰冷刺骨了?

有了這樣的猜測,他就放開異能的控制,沒想到結果和第一次沒什麼兩樣,把他凍的夠嗆,而且他能感覺到的靈氣和第一次沒什麼變化。

“難道說,毛料里面,同樣也蘊含著價值十几万的翡翠?”

孟子濤看了看標價牌,這塊毛料需要三万,思來想去,覺得變數太大,最終還是沒有舍得下手。

“要是這里有明料的話,那就好了。”孟子濤如是想道,不過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店家如果得了明料,完全可以請人制作成飾品,那樣賺的錢可比光賣明料要多上不少。

說來也巧,正當孟子濤因為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去的時候,有人看上了他剛才試驗的毛料,談妥了價格之后,就開始解石。

結果讓孟子濤有些唏噓,解出來的翡翠才四万不到,雖然如果他買下來也是賺了,但身体受了這麼大的痛苦,怎麼想也不覺得合算。既然如此,這賭石肯定是不適合他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星期三,晴。

由于一股弱冷空氣的降臨,天氣涼爽了許多。孟子濤一早就出了門,騎著自行車,心情愉悅地前往古玩街。

由于今天沒有集市,古玩街就只擺著寥寥几個攤位,攤主都是熟人。

和往常一樣,孟子濤停好自行車,就直奔老六那。到了老六固定的攤位處,只見一副憨厚模樣的老六,還在擺著東西,估計是剛來沒一會。

“喲,小孟,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邊啊?”

老六抬起頭來就看到了孟子濤那張笑臉,就打了聲招呼,還沒等孟子濤回答,他就拍了拍額頭,說道:“看我,差點忘記你已經辭職了。”

孟子濤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辭職了?”

老六笑道:“昨天晚上和朋友去吃夜排檔,正好遇到小李了,是他告訴我的。對了,你小子實在太不夠意思了,賭了個大漲,居然不知道請我吃頓飯。”

孟子濤笑道:“這不是這兩天事情有些多嗎?今天中午,咱們去老張私房菜館,怎麼樣?”

老六哈哈一笑道:“難得你土豪一回,我哪能不答應啊。”

兩人說笑了几句,孟子濤就看起了老六攤位上的東西,發現不過是一些平常玩意,並沒他感興趣的。

“老六,你最近的貨不行啊。”

“沒辦法,這段時間家里小孩一直發燒,天天去醫院,手都扎的不成樣子了,你說我有心情去進貨啊?”

老六痛斥了醫院几句,接著說道:“不過,你要好東西到也不是沒有,只是價格有點貴。”

認識了几年,老六很清楚孟子濤的承受能力,要不是因為孟子濤賺了十几万,他都不會提起這事。

孟子濤當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問道:“多少錢?”

“都是朋友,我也不多說,最低價五千塊。”說著,老六就從身后的箱子里,小心地拿出了一件東西放到了孟子濤面前。

孟子濤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件精美的青銅錯金銀瑞獸紙鎮。他連忙拿到手中欣賞起來。

紙鎮,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壓紙或者是壓書的器物,形式多樣,常見的多為長方條形,因故也稱作鎮尺、壓尺。

這件紙鎮雖小,入手卻有分量。其以銅胎圓雕瑞獸,瑞獸呈負重之狀,龍首,獨角,角于頭頂中生,凝視前方。此瑞獸應該是明清時期的赑屃形象。

紙鎮通体以錯金銀技法勾出獸身紋飾,打磨光亮,色彩斑斕古朴,造型渾厚凝重,具雄渾氣勢。底部生銅綠,更彰顯古朴之質,與器表之光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孟子濤仔細打量了一番,憑經驗判斷此物應該是明代所作,而異能給出的結果也是這般,五千塊肯定是超值了。

只是讓他有些可惜的是,紙鎮上的錯金銀掉落了一些,影響了它的品相。當然,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品相完美的話,老六也不可能只賣五千。

孟子濤說道:“行,這東西我收了,不過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東西先放你這,我去取錢。”

老六笑道:“沒事,東西你先拿去,我還信不過你啊!”

“算了,我這人心里欠了別人的錢難受,反正也不過几步路的功夫,我去去就來。”

和許多人一樣,孟子濤只要欠了別人的錢,心里總覺得很不舒服,就說先前借的錢,要不是父母說等出了院一起去還,他都想立馬把錢給還了。

孟子濤站起身向銀行走去,不過最近一家銀行取款機壞了,他只能又走了几分鐘,到另外一家銀行取了錢。

回來的路上,孟子濤抄了近路,當他走到一條小巷的轉彎處時,猛然間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小攤。這把他嚇了一跳,好在他及時停住了,不然還真有可能一腳踩上去。

孟子濤有些無語,看到攤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他頭發花白,滿臉風霜,穿著一件洗的有些發黃的白襯衫,一看就知道家境並不好。

老人的攤位是一塊破舊的床單,上面擺著香爐、花瓶、盤子和一本古籍這寥寥四件東西,看起來有可能是因為家里缺錢用,所以才來賣東西換錢。

只不過,孟子濤進入古玩這一行四年,已經深知這行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天知道這老人家里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而且,香爐、花瓶和盤子的表面,都灰扑扑的,而那本古籍的封面更是快爛了,就這模樣,很難說里面是不是藏著什麼貓膩。

雖然孟子濤心里有些警惕,也不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寶貝,但老人擺在這里,万一遇到一個馬大哈,撞著或者碰著了,那多少會有些麻煩。

于是,他就提醒道:“大爺,您的東西最好還是挪過去了一些,万一有人撞著或者碰著了,多少是個麻煩不是?”

“是是是。”老人聞言連忙把床單拖過去了一些,接著問道:“小伙子,要不你看看我這些東西,這都是我家祖傳的,只是一直放在老宅子,所以有些不干淨。”

“祖傳的?”孟子濤心里嘀咕了一句,這種話他可聽多了,這古玩市場上,要說的話,哪個東西不是“祖傳”的?真要聽了話,就覺得是好東西,有多少錢都不夠虧的。

孟子濤說道:“大爺,那您怎麼不把東西擦一下?品相好也容易賣出去不是?”

老人聞言一怔,說道:“不是說,這些老東西上面的灰啊什麼的不能擦嗎?我拿它們的時候,還特意把布包起來拿,難道不是這麼回事?”

孟子濤聽了有些無語,說:“那是有的東西不能擦,一般的東西,小心清理一些污垢很正常,不然東西太髒,也沒多少人有購買的想法,您說是不是?”

老人一想也是,不禁罵道:“我說怎麼半天沒人來買我的東西,那小兔崽子,盡胡說八道!”

說著,他拿起那只香爐,就用地上的破床單准備清理。

看到老人不專業的動作,孟子濤連忙制止了他,別到時擦壞了東西,最后怨到他的頭上。

老人有些急了:“那我這些東西怎麼辦?要不你給看看,我可以便宜一些賣給你。”

看著老人希冀的目光,孟子濤還是心軟了,就答應了下來,心里嘆道:“還是經驗不足啊!”

孟子濤先是拿起那只香爐,就感覺手里一沉,頓時覺得有戲,這讓他心里一喜:“難道真是好人有好報?”

這是銅制的雙耳香爐,用手輕輕擦掉了一些灰塵,發現銅爐表面陰刻八仙圖,圖案清晰,生動,包漿古舊,一看就知道是件老物件。

“看來這老人可能不是說的是假話。”

孟子濤心里輕笑一聲,接著就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那只花瓶。只不過花瓶比較普通,沒什麼驚喜,接著他又拿起那只盤子。

輕輕擦了擦盤子上的灰塵,孟子濤頓時眼睛一亮。

只見此盤直口,盤外壁施胭脂紅釉,盤心以琺琅彩繪折枝芙蓉、菊花、雁來紅三種秋花,綻放正妍,蜜蜂縈繞枝頭,畫面生動傳神,寓意“富貴長春”。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15 PM

第十九章 堂名款

?孟子濤手里的這只外胭脂紅內琺琅彩三秋圖盤,可謂器型規整,做工精致,厚薄適度,胎質潔白細膩。施用的琺琅彩料釉面瑩亮,色彩凝膩,玻璃質感强烈,極具立体感,可以說相當名貴。

更為難得的是,此物品相完整,一點都沒有磕碰的地方,頗為不易。在古玩市場,這種品相極佳的東西,都有不錯的升值空間。

孟子濤越看越是喜歡,只是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只盤子的底款為礬紅書“彩秀堂制”四字二行楷書款,這個款識他以前還真沒見過。

孟子濤知道,在明清時期,瓷器出現了堂名款,這種款識是在定制的瓷器上刻划、模印書寫上自家的堂名、齋名或年號。

其內容涉及亭軒樓閣、殿齋堂室、底宅居舍等等,享用人上至皇帝、皇親,下至精工良匠。此外還包括一些達官顯貴、文人雅士等。

正因為這樣,堂名款種類繁多,再加上孟子濤才是剛剛開始學習瓷器的鑒定,對這類款識研究不深,他現在也只知道“大雅齋”這個堂名款,因為它是清慈禧太后制瓷的所用的款識,很出名。

當然,就憑這只盤子的做工,孟子濤也知道這肯定是名家所作,甚至很可能是官窯器。具体從胎釉等方面的表現來看,很像是乾隆時期的官窯作品。

但關鍵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堂名款,這就意味著他不能准確估價,這一點讓他覺得稍稍有些苦惱。

這個時候,老人看孟子濤拿著東西一直沉默不語,心里有些著急,就開口問道:“小伙子,這几件東西你要嗎?”

孟子濤回過神來,正准備開口時,卻察覺到旁邊有個人影。他回頭一看,發現對方是一位老者,此人大概六七十歲的模樣,不過因為看起來保養的好,真實年齡就不得而知了。老人穿著一身中式服裝,看模樣像是位行里人。

看到孟子濤回過頭來,老者就對著他笑著點頭示意,目光毫不避諱的盯著孟子濤手上的那只盤子,應該是對這件東西很感興趣,只是礙于行規,並沒有插話。

孟子濤也點頭示意,轉過頭,問道:“您這几件東西,要價多少啊?”

老人應該是早就想好了價錢,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這四樣東西一共一万塊。”

就憑剛才那只香爐以及孟子濤手中的盤子,一万塊錢到也不貴,不過,古玩市場上可很少有開價多少,就多少買的事情。

于是,孟子濤下意識的說道:“這個價格有些貴啊。”

老人搖了搖頭道:“這些東西我父親說,他小時候都已經在了,這麼長時間,一万塊錢已經不貴了,要不是湊我孫女大學的學費,我還真不會來賣它們。”

“既然這樣,你也不知道平時把它們保養一下。”

孟子濤心里嘀咕了一句,就使用了異能,發現手中的盤子內部的靈氣非常充裕,估計能有近十万的價值。

現在孟子濤已經能夠證實這老人所說的都是真話,他如果再爭利,他的良心也過不去。既然這樣,他還有什麼不答應的道理。

于是,他點頭道:“行,那就這個價格吧,不過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咱們一起去銀行,怎麼樣?”

“可以。”老人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的那位老者插話道:“小伙子,這是我的電話,一會方便的話,聯系一下怎麼樣?”

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了孟子濤。

知道老者看中了盤子,孟子濤就把紙收了下來,並客氣了几句。

等他帶著老人前往銀行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些疑惑地想道:“這老頭是哪里來的,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不對,好像有些面熟啊……到底是誰來著?”

一路上,孟子濤冥思苦想,就是沒想到那老人是誰,最后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有緣的話肯定還會遇到的。

由于已經過了八點半,銀行開始營業,十几分鐘后,孟子濤就取了錢,和老人完成了交易,隨后拿著東西匆匆往古玩街趕去。

孟子濤先去了老六那,把剛才那件紙鎮的錢交給老六,心里則感嘆道:“今天還真虧了老六,不然哪會遇到這種好事呢?”

事實也正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為陰差陽錯,孟子濤根本不可能去老人剛才擺攤的地方,那里實在是太偏僻了。而老人之所以擺在那里,一來是不懂,最主要的應該是想省上几塊錢攤位費吧。

看著孟子濤手里的袋子,老六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說小孟,這一會功夫,你難道去掏來了几件寶貝?”

孟子濤嘿嘿一笑,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並把東西拿了出來,讓老六欣賞一下,分享心中的喜悅。

看著灰不溜湫的几樣東西,老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說你小子,不會是著了別人的道了吧?”

孟子濤無語道:“我都混了几年了,這點還能分的出來,你看看這香爐……”

老六拿起香爐一看,嘖嘖稱贊道:“這東西還真不錯,能值三四千了……這花瓶實在不怎麼樣啊,也就百十來塊,咦!這東西……”

老六看著手里的盤子,不禁愣了愣,孟子濤笑眯眯地說道:“這是好東西吧,只不過這堂名款我實在沒印象。”

“不錯,不錯,給你小子撿到寶了。”

老六打量著手里的盤子,說道:“不過這種堂名款的器物,我以前也沒遇到過,印象里面,好像是乾隆還是嘉慶來著。”

孟子濤說道:“我正准備去請教王叔,不過以做工等方面來說,我覺得很可能是乾隆的吧。”

“王叔?”老六馬上意識到,孟子濤應該說的是王之軒,像他這樣的小販,基本都是野路子,哪個不希望能夠找個名師學習一下?只是這種機會實在不多,現在見孟子濤能和王之軒拉上關系,他心里多少有些羨慕。

既然孟子濤能和王之軒拉上關系,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疑上升了一些。

心中的念頭一閃即逝,老六笑著說道:“不管是不是,反正就這憑這器物,一万塊肯定是撿了漏了,你小子最近的運氣可真夠好的啊!”

孟子濤哈哈一笑:“也許我這是時來運轉了吧。”

老六笑了笑,就把盤子小心地放了回去,又拿起那本古籍。打開一看,他有些訝然道:“沒想到這居然還是一本太極拳譜。”

孟子濤聞言連忙湊了過去,發現還真是一本太極拳,不過這太極拳的招式和現在主流的有些不太一樣,看上去像是古法太極拳。由于他現在對太極拳很感興趣,就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下。

老六對太極拳就沒什麼想法了,他隨便翻了兩頁,就把書還了回去。

孟子濤把東西收拾一下,就迫不及待的來到正一軒,發現程啟恒也在,此時他正和王夢晗談笑著,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話,逗的王夢晗嬌笑不已。

知道程啟恒對王夢晗有想法,孟子濤對此也見怪不怪,看了看店里沒有王之軒的身影,他就問道:“王叔今天沒過來嗎?”

看到孟子濤手上拎著東西,王夢晗眨巴著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孟哥,你不會又淘到什麼寶貝了吧?”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剛才淘到了一只外胭脂紅內琺琅彩三秋圖盤,不過對堂名款不太了解,所以想請王叔幫忙看一下。”

程啟恒聞言大感興趣,連忙說道:“快把東西拿出來欣賞一下。”

孟子濤呵呵一笑,就走到店里的一張八仙桌前,把東西一一擺在桌上,並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和老六的表現一樣,看到這几件東西的模樣,程啟恒和王夢晗一開始都有了孟子濤看走了眼的念頭,不過東西好不好,一上手就知道,等他倆看過那只外胭脂紅內琺琅彩三秋圖盤時,全都大為稱贊。

王夢晗說道:“原來是‘彩秀堂制’款啊。”

孟子濤連忙問道:“夢晗,你知道這個款識嗎?”

王夢晗笑著說道:“當然知道啦,這個堂名款是乾隆時期的官窯款,我估計這只外胭脂紅內琺琅彩三秋圖盤,能值十万左右呢。如果上拍賣會的話,價格很可能更高。孟哥你這是又撿了一個大漏啦!”

見王夢晗給出的估價和異能相符,孟子濤心里不由感慨了一句:“不愧有名師親手教導出來的。”

程啟恒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前几天才賭漲了十几万吧,今天居然又撿了個這樣的大漏,你這運氣好的沒話說。”

“你們在聊什麼呢?”

程啟恒的話音剛落,就有王之軒的聲音傳來,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王之軒帶著一位老者走了進來。

讓孟子濤有些驚訝的是,這位老者正是剛才站在他身邊,還給了他電話號碼的那位。而且還有一點讓他感到有些震驚,因為從程啟恒的神態和行為來看,他十分尊敬這位老者,甚至還能從中感到一絲崇拜的味道。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16 PM

第二十章 鄭安志

?孟子濤心里覺得很奇怪,就憑王之軒在陵市古玩界的成就和地位,好像本市古玩這行,已經沒什麼人能夠讓他崇拜了吧?要不然就是其他地方的老前輩,至于其他行業,想來王之軒也不至于崇拜吧。

覺得王之軒的表現有些奇怪,再加上孟子濤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此人,一時間讓他陷入了沉思。

看到王之軒帶著老者走了進來,王夢晗和程啟恒臉上相繼都露出激動的神色。

這被回過神來的孟子濤發現了,心中更有些奇怪。正當他想著大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就見那老者就笑眯眯地對著他說道:“小伙子,咱們又見面了。”

王之軒有些奇怪地問道:“鄭老,您什麼時候見過小孟啊?”

“鄭老?”孟子濤腦中划過一道閃電,此時他總算想起來這位老者是誰,分明就是古玩收藏界的重量級人物鄭安志。

鄭安志,是國內外的著名的文物鑒定和收藏家,致力于瓷器的研究,曾在國內的多個重要文物部門任職,而且還享受國家的特殊津貼。

只不過,鄭安志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隱居幕后,基本上不怎麼出現在大眾的眼前,而且鄭安志已經八十多歲了,但眼前的鄭安志,看起來卻還只有六七十歲的模樣,也難怪孟子濤會想不起來。

既然眼前這位老人是鄭安志,大家的表現也就非常正常了。不過,讓孟子濤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鄭安志雖然祖籍是陵市人,但這些年一直生活在京城,怎麼又回陵市來了呢?

正在孟子濤胡思亂想之際,鄭安志笑著把事情的原委簡單敘述了一遍。

看到大家都笑著看向自己,孟子濤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說實在的,我還是現在才認出鄭老。”

程啟恒訝然道:“不是吧,你這都什麼眼神啊。”

孟子濤說道:“廢話,我以前還只是在雜志上見過鄭老的照片,誰會知道鄭老會突然出現啊,況且,鄭老還這麼年輕,看起來就好像只有五十來歲的模樣。”

面對孟子濤的小小馬屁,鄭安志笑道:“你這麼說,我感覺自己好像成了老妖怪了。”

這時,王夢晗甜甜地說道:“哪有,您是老壽星好不好。”

鄭安志又是哈哈一笑。

王之軒為大家做了下介紹,就把目光轉向了桌上的那只外胭脂紅內琺琅彩三秋圖盤。

等鄭安志和王之軒接連上手觀察過后,王之軒就問道:“聽夢晗說,你先前不認識這堂名款?那你怎麼想要把它買下來的?”

有鄭安志在,孟子濤連忙打起精神,把先前的判斷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后說道:“綜上所述,我判斷它應該是乾隆年間官窯的產品.而且,就算我判斷錯了,就憑這只盤子的表現,我也不會虧多少,況且,不還有那只香爐嗎?”

聽了孟子濤的分析,王之軒和鄭安志也都連連點頭。

鄭安志笑著說道:“小孟,你這麼判斷確實可以,不過,你要知道,這年月仿制技术日新月異,就憑現在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所以如果不了解款名,我認為一般還是不要入手為好。”

聽了鄭安志的話,王之軒顯得有些驚訝:“鄭老,難道現在真有技术,能把這樣的器物,仿制的以假亂真了?”

鄭安志嘆了口氣道:“確實如此,上次阿豪就帶給我一對粉彩小碗,是乾隆官款,做的惟妙惟肖,我也是通過放大鏡觀察氣泡才察覺。”

聽鄭安志這麼說,大家都顯得很震驚,連鄭安志這樣的大師都差點打眼,那換作其他人的話,會怎麼樣?

當然,孟子濤雖然震驚但心里還是很輕松的,誰叫他擁有異能這個鑒寶利器呢?

看到大家臉上的擔憂之色,鄭安志笑著說道:“你們放心,這樣的器物沒几件流落到市場上,而且阿豪也在繼續調查,不會對市場有多少影響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阿豪是何許人也,但既然鄭安志這麼說,大家也就不再擔心了。

鄭安志接著對孟子濤說道:“小孟,不知道這物件,你有沒有出手的想法啊?”

面對鄭安志這樣的大腕,孟子濤當然不會拒絕。

鄭安志很高興,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在商言商,我出十万,怎麼樣?”

孟子濤想要討好鄭安志,就准備便宜一些,但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王之軒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連忙會意,笑著說道:“行,就這個價。”

鄭安志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年輕人嘛,就應該痛快一些,你報一下你的銀行卡號,我叫人給你轉賬。”

孟子濤連忙把自己的銀行卡號寫下來,心里則慶幸地想,幸虧有王叔提醒,不然說不定會讓鄭老看輕一些。

說來也是,鄭安志這樣的大師,想要送他禮物的人不知多少,對方打的算盤,鄭安志還能不知道?與其如此,還不如他說怎樣就怎樣。

正在轉帳的時候,王之軒進里屋去拿了東西,隨后就和鄭安志一起准備出門。

臨走之前,鄭安志還笑著和孟子濤說,有空到他那去玩。孟子濤微微一怔,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見鄭安志和王之軒走遠了,程啟恒就轉過頭,惡狠狠地對孟子濤說道:“說,剛才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鄭老為什麼要讓你去他家!”

王夢晗點頭道:“就是!還不從實招來!”

孟子濤苦笑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真不知道鄭老為什麼會邀請我!”

“該說的?那就是還有不該說的嘍!”程啟恒嘿嘿笑道。

孟子濤無奈地攤了攤手:“得,你們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

知道孟子濤不像說假話的樣子,但鄭安志的邀請還是讓程啟恒覺得很嫉妒,說道:“也不知道你這運氣怎麼會這麼好,不行!今天中午你一定得請客。”

孟子濤舉起了手:“請,一定請,老張私房菜館怎麼樣?”

鄭安志一臉壞笑道:“行,今天一定要吃頓土豪餐……”

雖然鄭安志一直念叨著要吃土豪餐,不過中午點菜的時候,他還是只點了兩道菜。

孟子濤見此,干脆就讓每個人都點了兩道菜,一共八道菜,四個人(加上老六)也就夠了。

席間,老六聽說那只盤子賣了十万,而且還得了鄭安志的邀請,羨慕之余,也笑稱,孟子濤是否極泰來,福星高照。

提到鄭安志,孟子濤就有些好奇地問道:“鄭老不是一直住在京城嗎,怎麼回陵市來了?”

程啟恒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你孤陋寡聞,鄭老可是每年都會來陵市住上几天的。不過鄭老的老伴去年去世了,今年鄭老就在陵市住的長了一些,我聽說,鄭老以后好像准備就住在陵市,不想回京了。”

王夢晗說道:“我也聽說是這麼回事,好像說鄭老睹物思人,所以不想住在京城了。說起來,鄭老的夫人好几年前就已經中風癱瘓了,鄭老也正是為了照顧她,所以才辭掉了不少工作。還真是有情有義呢!”

老六接過話道:“說起來,像他們這樣公認的大師,品德方面基本沒話說。不像現在的一些所謂的專家,為了一點私利,盡做些缺德事。”

孟子濤點頭稱是,不說其它,光是這些年,鄭安志陸續捐出去文物,價值就已經有好几個億,更何況,有些文物捐的時間很早,真要以現在的市場價值來說的話,估計至少能值二三十億。

這麼一大筆財富,又有几個人能捐的出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六正說著一件古玩趣事,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他就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出了包間接起了電話。

過了片刻,老六又走了進來,對大家笑著說道:“你們明天有時間嗎?”

孟子濤問道:“什麼事?”

“掏老宅子。”老六笑著說道。

像老六這樣的小販,當然會做一些“拉纖”之類的活計。

“拉纖”是古玩行話,其實就是做中間人,依仗自己信息靈通,渠道廣泛,撮合生意。行業里還有個术語,叫做“搬磚頭”,至于為什麼把古玩比作磚頭,無非是想隱蔽一點。

另外,在古玩這行還有一個詞,叫做掮做,其工作和拉纖差不多,但掮做是拿別人的貨物去兜生意,賣不掉可以退還。所以其中還是有些區別的。

拉纖,做為中間人當然是有提成的,一般是賣方出3%,買方出2%,俗稱“成三破二”。當然,這個提成也可以商量。

聽說去掏老宅子,孟子濤異常興奮,他在古玩這行四年,“掏老宅子”這個詞他經常聽說,也經常聽說有人掏到了好寶貝。只不過,他一來沒有人脈,二來囊中羞澀,因此,一直都沒有機會參與其中。

現在,有了機會,孟子濤當然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程啟恒和王夢晗對此也很有興趣,他們兩個明天都沒什麼事情,同樣也都答應了下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31 PM

第二十一章 拳譜

?酒足飯飽,大家聊了一會天,因為各自都有事情要處理,就分開了,孟子濤也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到家之后,孟子濤就迫不及待的把再一次撿漏的消息,打電話告訴了父母。

本來孟舒良夫婦對孟子濤的辭職有些擔心,怕孟子濤不順利,但既然孟子濤打定了主意,他們表面上還是很支持。現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心中雖然還不是太放心,但已經沒多少顧慮了。

第一次是運氣,第二第三次,那就說明孟子濤還是有些水平的,既然如此他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回到家,孟子濤把香爐什麼的收好,見沒什麼事情,就拿起那本不知名的太極拳譜看了起來。

就像前文說的那樣,由于這本拳譜保存的不是很好,紙張上有許多蟲咬、水漬等痕跡,好在由于是拳譜,大部都是畫的人物動作,影響並不怎麼大。

孟子濤一頁一頁地看了下去,當他看到最后的時候,不由一怔。只見最后几頁上面寫著几段文字,而這些文字居然是拳法相配合的吐納方法,這讓他十分驚喜。

網上關于太極拳的理論,林林種種,有這麼說,也有那麼說,如果沒有名師教導想要搞明白,還真不太容易。

但真想要找一位名師又哪有那麼容易,孟子濤也打聽過,陵市到是有練習太極拳的高手,但人家教不教你另說,光是學費就不菲。

先前孟子濤連父親的治療費用還湊不齊,哪有錢去請名師教授?于是他干脆就在網上找了視頻學習一下得了,等到有了錢再去請教名師。

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得到了一本古法太極拳的拳譜,而且還帶有吐納之术。

孟子濤認為太極拳之所以被稱為內家拳,不就是因為有相配合的吐納之术嗎?但他想要得到真正的吐納之术又談何容易,就算拜了師,師傅不信任你,也不會教授。

至于網上那些吐納术,孟子濤可不敢練習,万一練岔了氣,誰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因此,這配套的吐納术,對孟子濤來說就非常重要了,于是他連忙看了下去,只是看到最后,他皺頭又皺了起來。

這一切,還是因為這本拳譜太過破舊的關系,三段吐納术,最后一段的關鍵之處已經看不清楚了。

“這叫幸運還是倒霉?”

孟子濤有些郁悶,但好在,三段吐納术分為初中高中三個階段,就算沒有最后一段,他還能練習。而且最后一段他覺得也有些扯,什麼練到大成,就可以飛檐走壁、摘葉飛花,出指可以碎金斷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武俠小說呢。

不過,孟子濤想了想,既然連異能都出現了,練至大成,說不定真能達到書中所描寫的情形。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如此又能怎樣,在當今社會,還不是被一顆子彈秒殺?

這麼想著,孟子濤也不再糾結看不清第三段了。

第二天一早,孟子濤准備好了之后,就前往集合地點古玩街。

到了古玩街,孟子濤停好自行車,就遠遠地看到老六已經在古玩街的入口處等著了,他連忙迎了上去,寒暄了起來。

沒一會,程啟恒和王夢晗也都過來了,程啟恒就開口問道:“老六,今天還有誰啊?”

老六說道:“我還通知了李橋生,這家伙也真是墨跡,咱們再等一會,如果再不來,咱們就出發。”

對于李橋生,孟子濤也有些印象,這人是老六的老主顧,只是買東西有些摳門,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六會叫上他。

過了兩三分鐘,大家就看到一位穿著白襯衫,帶著黑框眼鏡,長得有些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正是老六口中的李橋生。

“抱歉,我來晚了。”李橋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拿出紙巾擦著臉上的汗。

老六擺了擺手,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出發吧……”

說完,一行五人就來到了停車場,坐上了一輛黑色大眾。

這是程啟恒的車,駕駛員當然非他莫屬,王夢晗坐在副駕駛,而孟子濤他們三個男人就坐在后排座位。

跟程啟恒說了地址,老六就對著李橋生說道:“我說老李,你平時不是挺積極的嘛,怎麼今天居然這麼慢了?”

李橋生說到:“來的時候碰到薛文光了,他拉著我聊了一會。”

老六聞言眉頭輕皺:“你不會把咱們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吧?”

李橋生沒好氣地說道:“我老李是那樣的人嗎?”

老六說了句玩笑話:“我看你就是那種人!”

“開門,我要下車!”李橋生一臉悲憤地說道。

老六冷笑一聲:“程少,麻煩你靠邊停車,讓他下去。”

李橋生馬上表情一變,滿臉堆笑著說道:“技癢而已,忍不住表演了一下。”

老六展顏一笑:“我也忍不住表演了一下。”

大家輕笑了几聲,覺得有老六和李橋生在,這一路上應該不會怎麼寂寞了。

據老六介紹,這次他們去的地方,是鄰市郊區下面的一個村庄,開車大約三個多將近四個小時的樣子。

由于大家出發早,而且一路暢通無阻,車子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不過才九點剛過沒多久。

還沒到目的地,孟子濤就透過車窗,看到零星的几座江南風格的老民居。現在像這樣的老民居,大部分都已經拆掉了,就算沒有拆掉,因為年久失修,想要看到一座保存完好的建筑也不容易。

汽車在一座四水歸堂式的宅院前停了下來,大家陸續下了車,老六就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看起來有些消瘦,而且眼神不太好使的樣子。

老人眯了眯眼神,看到是老六,顯得很高興,寒暄了几句,就帶著大家走進了院子。

江南民居普遍的布局方式和北方的四合院大致相同,只是由于江南一般人口密度較高,又要求少占農田,所以一般宅院的布置緊湊,院落占地面積較小,以適應當地的特點。

江南民居的住宅的大門多開在中軸線上,迎面正房為大廳,后面院內常建二層樓房。由四合房圍成的小院子通稱天井,僅作采光和排水用。因為屋頂內側坡的雨水從四面流入天井,這也正是“四水歸堂”這個名稱的由來。

四水歸堂的結構很漂亮,讓第一次接觸的孟子濤心情很是愉悅。一路打量著房屋內的景致,大家就來到大廳。

老人請大家入座之后,就用早已准備好的茶杯為大家倒茶,不過考慮到老人的眼神不太好使,老六搶著倒了茶。

老人姓曹,他對著大家說道:“情況老六應該跟你們說過了吧?”

具体怎麼回事,昨天吃飯的時候,老六已經跟大家說過了。簡單來說,就是儿子敗家所致。

要說這位曹大爺也是能人,九十年代那會,硬是自學了股票,讓自己存的養老金翻了十几倍,這些錢對他來說一輩子都花不完。

到了兩千年那會,曹大爺的老伴去世了,覺得的孤獨的他,偶然間接觸到了古玩,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之后几年,收藏了不少東西,其中不乏一些精品。

如果不是因為他突發眼疾,說不定現在還活躍在古玩市場上。

除了眼疾之外,曹大爺還有一個煩惱,那就是他的小儿子。他這個小儿子是他四十多歲的時候生的,老來得子,所以非常寶貝,這樣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惡習,讓曹大爺夫妻倆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曹大爺的小儿子結了婚平靜了几年,最近居然又染上了賭博,把家底都輸光了,老婆孩子也都跑回了娘家。這還不算,他又打上了曹大爺那些古玩的主意。

老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曹大爺眼神又不好使,于是他馬上就做了決定,把古玩全都換成錢,分掉算了,反正他有退休金,也不怕餓死。

見大家點頭表示知道,曹大爺長喟然長嘆:“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孽,居然生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

孟子濤心道,還不是因為你寵出來的禍,所以說,對小孩子太寵愛,往往會生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自己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訓。

“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想這些干嘛!”

正當孟子濤心里犯著嘀咕的時候,曹大爺就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咱們去看看我那些東西,只要價錢合適,你們就拿走,省得被那兔崽子惦記。”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拎著一個菜籃子走了進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曹大爺請的佣人。

曹大爺有錢,眼神又不好,不請佣人才不正常,孟子濤剛才還覺得有些奇怪,原來是去買菜了。

一行人跟著曹大爺走到旁邊的房間,打開門,就見里面一塵不染,看模樣應該是經常打掃的,可見曹大爺確實是愛古玩之人。

孟子濤看到曹大爺臉上的一絲悵然之色,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儿子太過混賬,也許這些東西曹大爺到死也不會賣掉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33 PM

第二十二章 官帽椅

?就算再不舍,曹大爺也知道就憑家里的情況,最終這些自己精心收藏的古玩,肯定會落入別人的口袋,于是他一咬牙,說道:“我的東西都在這里了,你們先看看吧。”

說完,他就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大家點了點頭,隨即就朝各自感興趣的目標走了過去。

孟子濤朝一件木制雕像走了過去,沒辦法,曹大爺可能因為興趣等方面的原因,屋子里都沒有几件文玩,而位置又靠近程啟恒,孟子濤也只能先讓程啟恒看過之后再說了。

這是一尊木雕武士像,武士凝眉怒目,按劍而立,雕像頭戴兜盔,兩面加裝護耳;上身穿護肩披膊,肩和膊之間的連接處有獸面吞口;身甲有護心境,用以增强防御;下身膝裙較短。這種形式的武士裝束,應該是宋代的風格。

另外,在武士像的表面,可以看到有彩繪的痕跡,只是因為時間太久,大部分彩繪都已經脫落,另外武士手中的劍也只剩下了劍柄。

孟子濤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尊雕像,和腦海中的一些資料對照著,來判斷這件雕像的真偽和年代。

孟子濤現在看東西,一般都是先憑自己的眼力觀察,再使用異能。畢竟這異能雖然方便、准確,但好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來歷不明,他心里擔心万一哪天就沒了。

正因為有這著這樣的危機感,孟子濤才想要千方百計的鍛煉自己的眼力,提高自己的鑒定水平。等到自己有了王之軒那樣的水平,就算沒了異能,也能在古玩這行混個風生水起。

觀察了三五分鐘,孟子濤就使用了異能,他暗自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宋代的武士像,價值也和他判斷的不多,在三万左右。

想了想,孟子濤就把這尊武士像放在備選的位置,但卻沒有勢在必得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尊雕像大了一些,有將近一米左右的高度,拿回去實在不太方便。

武士像旁邊,擺放的都是家具,孟子濤目光一掃,發現這些都是軟木家具。

在家具市場上,大家應該都聽過軟木和硬木兩種家具,但什麼是軟木,什麼是硬木?怎麼區分軟木和硬木?相信許多人對此都相當的疑惑。就像孟子濤,沒有接觸古玩這行以前,他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區分這兩種家具

事實上“軟木”和“硬木”不是以木材質地的軟硬為唯一標准,軟木家具有相當部分家具也是非常硬的。

那為什麼又這麼分呢?

其實,“軟木”是科學上的名稱,比如,“軟木”包括楠木、櫸木、柏木、核桃木等,每一種都能找到相應的樹,比如楠木就是楠樹,櫸木就是櫸樹等等。

而“硬木”其實是文學上的名稱,比如硬木包括紫檀、黃花梨、紅木、雞翅木、鐵力木、烏木等,沒有一顆樹的學名叫做鐵力樹,也沒有什麼樹叫烏樹。再次說明一下,這里說的是學名,像黃花梨的學名就叫做降香黃檀木。

那為什麼會這樣呢?其實道理很簡單,在我國,軟木家具其實都是本土土生土長的樹木,所以大家都能知道木材的名字。而硬木,除了瓊省的黃花梨之外,其它基本都是進口的。

正因為這樣,古人在見到進口的木材之前,沒有見過它們的全貌,只見過樹干,因而它們就沒有一個固定的名稱,就起了一個文學名字。文學名字一般都會起得很好聽,比如紫檀,寓意紫氣東來。

后來民間就形成了把從外面運進來的木材稱為“硬木”,本土產的就叫“柴木”。再后來“柴木”又被稱為“軟木”。

想著“軟木”和“硬木”的解釋,孟子濤心里想道:“這硬木的價格之所以比軟木貴多了,其中是不是應了那句老話,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孟子濤就觀察起了眼前這些軟木家具,軟木家具便宜對他來說也不錯,至少他能買的起不是?

只是讓孟子濤有些失望的是,曹大爺這里的家具,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具不說,品相也不太好。

其實這也正常,因為軟木家具,經歷太多年份,一般品相都不怎麼好,要麼變了形,要麼缺胳膊少腿,模樣實在不咋滴,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印象。從這一點來說,硬木家具比軟木家具更受歡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些模樣不怎麼樣的軟木家具,孟子濤心里可沒什麼想法,不過既然看都看了,他就准備把這几件家具都看完。

很快,孟子濤就看到了最后一件家具,是一張官帽椅。

官帽椅以其造型酷似古代官員的官帽而得其名。分為南官帽椅和四出頭式官帽椅兩種。

南官帽椅的特點是在椅背立柱和搭腦相接處作出軟圓角,由立柱作榫頭,橫梁作榫窩的煙袋鍋式做法。椅背有使用一整版做成”s”形,也有采用邊框鑲板做法,雕有圖案,美觀大方。

而四出頭,實質就是靠背椅子的搭腦兩端、左右扶手的前端出頭,背板多為“s”型,而且多用一塊整版制成。

讓孟子濤覺得有些好奇的是,眼前這張官帽椅的造型有些獨特,靠背跟常見椅子不同,是兩根直形的棖子的中間,由兩道有間隔的小橫棖子連接,組成一個方框,這方框上仍有藤子的痕跡,應該是放藤子面的。

孟子濤對家具其實並不太精通,他也不清楚這種形式的含義,但他可以推算。

孟子濤知道這種藤子面的椅子,一般年代早,而且從這張椅子的式樣來看,很可能是明代的。

但他以前見過的明代的官帽椅又沒有這種形式的,那就還可以往前推,有可能是明初或者更早些時候的。

不過,這張椅子是用榆木制作的,實在很難想象比明代還早的,再說了,官帽椅是明代才有的,更早也不可能會有。

這麼說來,眼前這張很不起眼的官帽椅,就有可能是明代早期的官帽椅。

想到這,孟子濤心中不禁一喜,這可是明代早期的官帽椅,他還從沒在市場上見過,而且在博物館也非常罕見。這不就意味著這東西有很高的文物價值嗎?

況且,物以稀為貴,既然少見,那就意味著這東西有價值,說不定有他的機會呢?

片刻后,孟子濤的心就平靜了下來,現在這一切還只是他的猜測。而且,就算他猜對了,如果曹大爺也知道它的價值,那他也沒錢把它買下來。

半響,孟子濤站起身來,走到曹大爺面前,指著那張官帽椅問道:“大爺,不知道那張官帽椅多少錢?”

聽到孟子濤率先開口,大家都抬起頭來看去,發現孟子濤居然問的是這麼一張其貌不揚的椅子,心里就有些奇怪。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大家也不方便詢問,就沒有過去。

曹大爺順著孟子濤的手看了過去,可能是因為看不太清楚,皺了皺眉頭,就站起身走到椅子跟前,看到孟子濤居然問的是這張椅子,心里同樣也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他也知道古玩這行的規矩,並沒有多問,稍稍想了想,說道:“就兩千吧,怎麼樣?”

孟子濤心里一喜,搖了搖頭道:“大爺您也看到這張椅子的品相,而且又是榆木的,兩千這個價格實在太貴了。”

雖說,以異能給出的價值而言,兩千這個價格完全撿了個大漏,但在商言商,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比曹大爺可憐的人不知多少,難道這些出售古玩的時候,都以市場價給他們?那還做什麼生意?

孟子濤覺得,他做生意就只要童叟無欺,不搞什麼歪門邪道,問心無愧就行了。

曹大爺也搖了搖頭:“小伙子,想必你也是看中這張官帽椅是藤面的,那你應該知道這張椅子的年代久了。況且,實話跟你說,這張椅子是我几年前買的,當時就花了好几百,我藏了几年,賣兩千也很正常吧。”

這几年時間,古玩的行情確實大漲,許多東西的價格也成倍上升,以前賣几百,現在賣几千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那肯定要東西好才行。

為了不顯得突兀,孟子濤又還了几次價,但曹大爺好像吃定了他,不肯松口。既然如此,孟子濤也就答應了下來,並且,馬上把錢付給了曹大爺。

看到接過錢的曹大爺眼中閃過一絲疑色,孟子濤知道自己的表現實在太急了,引起了曹大爺的懷疑。但面對一個三四十万的漏,像他這樣的家庭出生,怎麼可能淡定的了,他覺得自己能有現在這樣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

現在東西到了手,孟子濤差點忍不住就大笑起來,好在他的控制力不錯,而且自己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他也不敢節外生枝。

曹大爺雖然有些疑惑,但他心里實在不覺得這張其貌不揚的椅子,有什麼珍貴的,于是又走回門口坐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曹大爺家的佣人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當大家看清對方是誰,頓時一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34 PM

第二十三章 巧遇

?孟子濤看到走進來的人,微微一愣,因為其中一人正是先前打碎他玉佩的那位張老板,張景强。

這不但讓孟子濤覺得有些巧,程啟恒他們也同樣如此。

接著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張景强最近在這里有個工程要處理,這個工程的施工方副經理是曹大爺的大儿子曹銳。曹銳聽說張景强喜歡古玩,正好父親要把多年的收藏出售,于是就和張景强說了一聲。

張景强怎麼可能沒興趣,二話不說,就坐車過來了。

張景强的到來雖然有些意外,好在大家都認識,而且關系不錯,就算有利益衝突,大家友好協商一下也就行了。接下來,大家又各顧各的看起了東西。

過了十几分鐘,那佣人又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而且讓大家產生了剛才同樣的表情,因為其中一人居然是薛文光。

見此情形,大家下意識的看了看李橋生,只見李橋生一臉錯愕,心中更是苦笑連連,怎麼可能遇到這麼巧的事情。

好在,事實並沒有讓李橋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看到三人進來,率先發難的是坐在門口的曹大爺,他對著其中一位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訓斥道:“你到這里來干嘛,給我滾!”

那青年腆著臉笑道:“爸,咱們有話好說嘛,這位是盧老板,他想看一看您的那尊黃花梨壽星擺件。”

曹大爺斷然拒絕道:“沒有!”

青年見此連忙湊到曹大爺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馬上,曹大爺的眉頭就舒展了一些。

“真的?”曹大爺語氣之中有些不信。

“真的,不然我天打五雷轟!”青年舉著手發誓道。

曹大爺沉吟了片刻,說道:“姑且信你一次,不過我最多只能讓你們價高者得,而且就只有那一件東西,不知你們同意嗎?”

薛文光看到孟子濤等人,心里暗道一聲晦氣,聽到曹大爺這麼說,他就看向了旁邊一位穿著考究,神態有些傲然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隨后就點頭表示同意。

接著,曹大爺就站起身來,向孟子濤等人拱了拱道了聲歉,並表示今天他們每人買的一件東西,最后結算時,都可以打一定的折扣。

曹大爺既然這麼做,大家也沒什麼異議,而且就算曹大爺不打折扣,他們又能怎麼樣?

另外,曹大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他先前跟老六說過,今天就他們几個。剛才大儿子帶來的張景强,大家都是朋友也就算了,現在小儿子又帶人來,而且還指名道姓要那尊壽星像,他既然答應了,就覺得得有所表示才行。

既然中年男子的目標是壽星雕像,大家就把目光轉移了過去,發現那尊雕像此時正好在張景强手中。

雕像是取一塊隨形木雕刻而成,木質看起來應該是上好海南黃花梨。

以表現來看,雕像的創作時間應該不遠,姓名是誰不得而知,但整体看起來刀法流暢、取料精致、雕刻獨特、技藝精湛,由此可以看出作者的水平應該不輸于大師。

大家想必對黃花梨(海黃)並不陌生,因其成材緩慢、木質堅實、花紋漂亮,始終位列五大名木之一。

黃花梨在明末清初就已接近絕跡。清宮曾經儲存了一些黃花梨木材,在乾隆退位時用去大半以置辦“乾隆花園”,在袁世凱登基時則徹底用盡。

有人可能會說,既然如此,那市場上的黃花梨又是哪來的?

其實,這里面有個誤區,黃花梨確實很珍貴,但珍貴的是那種大料,小苗還是有的。而大料需要什麼時候才有呢,據介紹,新種植的海南黃花梨成材需200多年,所以海黃原料的斷層持續時間可能會達到200年。

現在市場上的大料,一般都是以前的散舊家具和農具老料,以及一些從藥材商手上獲得的囤積料。正因為這樣,黃花梨的價格才在近几年瘋漲。

所以,別看曹大爺這尊壽星雕像是近些年雕刻的,但就憑它是用長近六十公分的上好大料制作的,價格也便宜不到哪去,更何況作者還是位大師級別的人物呢?

趁著大家一一鑒賞期間,孟子濤也從程啟恒嘴里得知了那中年男子的名諱。

此人名叫盧長代,同樣也是陵市人,做的是建筑方面的生意,身家有數千万。

盧長代在這里也有不小的生意,估計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認識曹大爺的小儿子。

由于盧長代的關系,薛文光是第二個上手的,鑒定過后,他就開始打量起屋里的東西來。沒一會,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快步朝著孟子濤先前買下的那張官帽椅走了過去察看起來。

對于薛文光的舉動,孟子濤一直注意著,見此情形,他也連忙跟了過去,淡淡地說道:“薛掌櫃,不知道你有何貴干啊?”

薛文光抬起頭來,冷笑道:“我看下這張官帽椅,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孟子濤說道:“這張官帽椅現在的主人是我,你覺得有沒有關系?”

薛文光被這話噎了一下:“你把這張椅子買下來了?”

“當然,錢都已經付過了!”孟子濤嘿嘿笑道。

薛文光沉默了片刻,突然展顏一笑:“孟老弟,不知這張椅子你花了多少錢啊?”

孟子濤想要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就說道:“兩千。”

薛文光突然開口道:“這張椅子我也很喜歡,五万塊錢讓給我怎麼樣?”

孟子濤死死地盯著薛文光,看得薛文光渾身發毛,這才說道:“薛老板如果真想要的話,再加一個零我讓給你。”

薛文光看著孟子濤,半響,他才呵呵一笑道:“這樣啊,那我再考慮一下,到時我打電話給你。”

孟子濤說道:“那薛老板得盡快哦,不然的話,我可等不及的。”

“一定!”薛文光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又向雕像那邊走了回去,只是從他剛剛放松的拳頭來看,他心里肯定不平靜。

由于剛才兩人說話聲音不大,關注著壽星雕像的大家都沒怎麼聽清。

于是,等薛文光走到自己身邊,盧長代就開口問道:“薛師傅,怎麼回事?”

“沒什麼,敘敘舊而已。”

薛文光當然不能把自己想占便宜沒占成的事情說出來,但心里則有一股把孟子濤撿漏的事情,告訴曹大爺的小儿子的衝動。不過,這股衝動還是被他壓了下來,如果他真這麼做的話,那他今后也就別想在古玩這行混了。

盧長代明顯不相信薛文光的說辭,不過既然薛文光不想多說,他當然也不會多問。

等孟子濤回去之后,沒一會就輪到了他,他小心的把雕像拿到手中,感覺就有些不對,接著,他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心中一動,就不動聲色的把雕像還了回去。

這時,張景强開口問道:“大爺,能否問一下,這尊雕像您是從哪里來的啊?”

曹大爺說道:“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件器物,一開始其實是我的一位朋友問我借錢抵押在我這里的,后來他得病死了,這東西就歸我了。據他說,這東西是他在瓊省請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師傅雕刻的。”

聽了曹大爺的話,盧長代就問道:“大爺,那你知道那位老師傅叫什麼名字嗎?”

曹大爺搖了搖頭:“名字我到不太清楚,當初他借的錢也不多,光是這段黃花梨都綽綽有余,所以我也沒多問,好像是姓梁吧,你們也可以親自去打聽一下。”

見大家點了點頭,過了片刻,他就接著說道:“既然你們沒什麼要問了,那你們就開始競價吧。”

大伙對視了一眼,卻都不想第一個開口。

說起來,對現場的每個人說,掏宅子這種事情,最好就只有自己人。因為如果有兩方或者是几方的話,大家同時看中一件物件,自然是價高者得。賣家也會因買的人多,多半會坐地起價,所以這種情況多數是買家吃虧。

關鍵這盧長代身家數千万,也就意味著實力雄厚,如果看上了同一件東西,更加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好在,曹大爺為人比較仗義,只讓盧長代競爭那一尊壽星雕像,不然大家肯定會吃更多的虧。

見大家都不說話,曹大爺就有些等不及了,說道:“我起個價吧,三十万,如果你們再不說話的話,那這東西我也不賣了。”

“五十万!”張景强馬上就高了二十万,別看二十万不少,但其實也就只一半都不到的價格而已。

盧長代也不想一次就把價格升到頂,就說道:“八十万。”

接下來,除了程啟恒報過兩次價之外,就只有張景强和盧長代兩個人競爭,沒一會,價格就升到了一百八十八万。

張景强沉默了片刻,說道:“200万!”

盧長代嘿然一笑:“201万!”

張景强皺了皺眉:“205万!”

“206万!”

“210万!”

“211万!”

見盧長代老是比自己多一万,張景强心里忍不住冒起火來,正當他准備加價的時候,卻看到孟子濤偷偷地給自己施了個眼色……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09:35 PM

第二十四章 紫檀柳

?發現孟子濤在偷偷地給他施了眼色,張景强心中一動,沉吟了片刻之后,就嘆了口氣,表示不跟了。

盧長代見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但正當曹大爺准備開口的時候,薛文光卻搶先開口道:“等等,大爺,能否讓我再看一下!”

曹大爺眉頭微微一皺,心里多少有些不滿,但他又不能不答應,于是語氣有些不客氣地說道:“這次看認真一點!”

薛文光干笑一聲,就拿起雕像看了起來,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先前注意到了孟子濤的動作,為了安全起見的關系。

仔細觀察了一番,薛文光雖然還是沒有看到不對的地方,但因為孟子濤的動作,讓他心里總覺得不太放心。

這個時候,他抬起頭來,又看到了孟子濤眼神之中的一絲嘲笑之色,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暗叫一聲“糟糕”,看來自己是上了孟子濤的當了。

說來也是,就孟子濤這種窮光蛋,怎麼可能會玩的起黃花梨?這根本就是想讓自己疑神疑鬼,從而放棄這一尊雕像,就算不放棄,也可以讓自己丟些臉面。

薛文光越想越是這麼回事,想到自己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不由火冒三丈,但此時此刻,卻根本拿孟子濤沒什麼辦法,真是万分憋屈。

“好小子,今天的事我記住了!”

薛文光暗恨不已,接著就向盧長代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盧長代皺了皺眉頭,心里對薛文光有些不滿,你剛才不仔細看,現在檢查了一遍又沒問題,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要不是看在薛文光這麼做是為他好的份上,回去之后,他非得扣薛文光的掌眼費不可。

既然先前曹大爺有那樣的要求,盧長代給曹大爺的銀行卡轉了帳,並且確認無誤之后,就拿著雕像走了。

走了盧長代他們,大家都覺得輕松了許多,于是又接著挑選自己中意的東西。

說起來,曹大爺的眼力還不錯,五六十件東西里面,居然只有兩成是贗品或者高仿。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曹大爺請人鑒定過的關系。

最后,錢帶的最少的孟子濤,都花了兩万多,買了五件東西,加上那把官帽椅一共六件,更別說其他人了。

最后算下來,大家林林總總一共買了三十多件,把這里真品拿下大半。由于東西太多,再加上有几件大件,大家還叫了一輛貨車。

把所有東西處理好,曹大爺就邀請大家在他這吃飯,由于盛情難卻,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也就答應了下來。

菜過五味,曹大爺就對著孟子濤說道:“小孟是吧,你能否說一下,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當然,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孟子濤心道,自己難道做的那麼明顯,居然他都看到了?但再一想,有句老話叫做人老成精,看到剛才自己做的小動作到也正常。

他想了想,覺得曹大爺既然這麼問了,而且買家又不在這里,他說出來也沒什麼,就說道:“大爺,我說的不好還請見諒啊!”

曹大爺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你盡管說好了。”

孟子濤說道:“那尊雕像我有些看不好。”

在古玩這行,由于要顧及店家的臉面,所以就算看出東西不對,也只會說“看不好”、“看不准”、“有妖氣”等話語。

雖然已經猜到孟子濤會這麼說,但大家還是覺得很奇怪。

張景强忍不住問道:“小孟,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孟子濤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根本不是黃花梨,其實是一種叫做紫檀柳的木材。”

“紫檀柳?”

“什麼是紫檀柳?”

“小孟,你不會說的是紫檀瘤吧?”

見大家都顯得很疑惑,孟子濤就說道:“不,我說的就是紫檀柳,這是一種新興木材,心材色深紅至紫紅,邊材為白色,木紋甚密,多扭曲,細看呈鱗片狀緞紋交錯,棕眼不明顯,看起來有些像黃花梨。”

“原木去掉白皮,紋路好的紫檀柳,和黃花梨非常相似,甚至比海黃的“眼睛”和“鬼臉”還多。有些極品紫檀柳,做成成品打磨之后,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程啟恒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居然還有這種木材,小孟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子濤撓了撓頭,說道:“兩個月前,我買到一串紫檀柳仿黃花梨的手串,以為撿了個漏,回去一看,卻發現有些不對。后來我就專門去網上查了知道,這才知道,現在又出現了紫檀柳這種木材,而且價格和松木差不多,不過几千塊錢一噸。”

張景强訝然道:“不是吧,如果這樣的話,那市場上要不了多久,就會大批量出現這種紫檀柳仿制的黃花梨了吧?”

孟子濤點了點頭:“這也有可能,不過大家也不必這麼擔心,我在網上查過,也問過朋友,真正像黃花梨的紫檀柳非常稀少,而且紫檀柳樹干不空的極其少見,一般只能做成手串之類的小件。況且,紫檀柳和真正的黃花梨也有不少區別。”

“孟哥,快說說。”王夢晗連忙說道。

孟子濤點頭道:“一看重量,紫檀柳的重量很重,一上手基本就能感覺出來。而且紫檀柳入水即沉……”

聽到這,老六就開口說道:“小孟,好像有些不對吧,剛才那尊雕像,我也沒見得有多沉啊。”

孟子濤微笑著說道:“你們剛才可能沒注意,其實那尊雕像是空心的,底部做過處理。可惜東西不在這里,不然就能更了然了。”

程啟恒想了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印象,好像底部確實有些不太自然,和周圍有些不太協調。”

曹大爺皺著眉頭說道:“那尊雕像我看過少說也有几十遍了,並沒覺得什麼不自然的啊,再說了,如果做過處理的話,又怎麼做到和黃花梨一致呢?”

老六說道:“這可不難,市場上有一種‘貼皮’的技巧,就是把很薄的黃花梨料貼在酸枝木或其它比重相當于黃花梨的木材上,正反兩面顏色、紋理完全對應一致。這種做偽的手段,一般人很難看出來。”

曹大爺有些呆愣,說道:“這麼做確實可以,不過這些人也實在太過無所不用其極了吧?”

老六說道:“嘿嘿,這有什麼,為了賺錢嘛!”

孟子濤心道,賺錢無可厚非,但現在有些人,為了賺錢可把良心都丟了。

在大家的示意下,孟子濤接著說道:“除了重量之外,兩者在棕眼上也有不少的差別。具体來說,紫檀柳的棕眼很小,甚至沒有棕眼。而黃花梨除了極品好料,還是有一些棕眼的。大家想一像,剛才是不是沒看出多少棕眼?”

大家回憶了一下,發現確實如孟子濤說的那樣,基本沒什麼棕眼,他們剛才還以為是極品好料,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另外,黃花梨油性很足,木性穩,所以一般表面不會出現那種風干的淺裂。但是紫檀柳因為油性不足,而且木性不穩,時間長了料子就會發干,所以原料表面很多風干的淺裂紋。”

“在顏色方面,紫檀柳的顏色深沉混濁並且偏冷色調,色澤分布散亂;而黃花梨的木材色底干淨,清澈明亮,十分穩定。不過這一點,由于打磨、拋光等技术的運用,有些不太明顯,但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還有,就是紋路上面的差別。紫檀柳紋理顯得僵硬,木纖維粗獷,但紋理多顯得雜亂。主要紋理密集由紫黑、紅褐、淡黃、線條狀或密點狀構成,紋理分布不均勻,且不清晰,缺乏動感和層次感,沒有黃花梨表現得那麼富有美感。”

“而黃花梨的紋理非常豐富,變化無窮,顏色漸變。紋理顏色有象牙色、黃色、紫黑、黃紅等多種顏色共存,無論線條如何變化總是清晰分明。除此之外……”

孟子濤一口氣講了好几個黃花梨和紫檀柳的不同之處,有了這些對比,哪怕實物不在這里,大家仔細回憶之后,多少能夠發現一兩點差別。

這麼一來,大家哪還不明白,就像孟子濤說的那樣,那尊雕像確實是使用紫檀柳制作的。

這讓張景强非常慶幸,要不是因為孟子濤的提醒,說不定那尊雕像就落入他的手里了,那可不是几百几千塊的損失,而是兩百多万啊!

想到這,張景强連忙向孟子濤敬酒表示了感謝。

“沒想到士別三日還真是刮目相看了。”程啟恒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笑道。

孟子濤笑道:“得了吧,也就因為這是新出來的木料,如果泛濫了,你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就像孟子濤說的這樣,正是因為這是一種新的木料,古玩這行聽說的人都沒几個,所以大家才忽略了一些不對勁的細節之處。

要是這種紫檀柳隨處可見,大家都對它有了認識,基本上都不會認錯,更別說讓薛文光這個眼光毒辣的行家打眼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04 PM

第二十五章 擔憂

?由于要回陵市,吃過午飯,大家把東西裝上車就告辭了。

在門口看著三輛車相繼離開,曹銳臉上露出了憂色,說道:“爸,我聽說那盧老板心眼比較小,而且性格比較陰險,您看咱們是不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曹大爺就擺了擺手,打斷了儿子的話:“沒必要,古玩這行可不興什麼退貨不退貨。而且,我又不知道這東西有問題,就算打官司,他也別想退貨。”

“再說了,他可以退貨,我能退貨嗎?難道東西只能壓在我手里?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錢了?”

曹銳聽父親這麼說,一想也對,沒道理一定要自己吃虧啊!況且,這可不是几千几万,而是兩百多万,他心里也不舍得放棄。

再說了,盧長代對普通人來說確實算是大老板,但在他們這些接觸面廣的人眼中,千万級別的也就那麼回事儿。就說張景强手頭的錢就比盧長代多,據他所知,張景强其實是位億万富翁,只不過張景强為人低調,外界知之甚少而已。

而且像盧長代這樣的有錢人,他也認識不少,有些關系還不錯,到時盧長代真要找麻煩,他也有辦法應付。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盧長代並不是本地人,如果是本地人的話,曹銳可就要掂量一下了。

話分兩頭,程啟恒開著車,嘴里問道:“子濤,你先前買的那張官帽椅應該有些門道吧?”

孟子濤笑道:“剛才搬到車上去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程啟恒搖頭失笑道:“你小子眼睛可夠毒的,而且手太快,不然我非得和你爭上一爭。”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哪敢讓你看到再出手啊!”

這時,王夢晗精通的是瓷器,對古家具並不在行,聽了兩人的對話,就十分好奇地問道:“我說,那張官帽椅到底是什麼來歷啊?難道還是件寶貝?”

程啟恒一臉可惜地說道:“確實是件寶貝,那張椅子造型比較獨特,應該是明代早期的樣式,我認為,很可能是永宣時期的遺留物,國內十分罕見。”

“我以前也只是在拜訪一位長輩時,在他家里見過類似的一把,而且他那把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已經不怎麼完整了。就算這樣,他買的時候,花費也要上万,那還是三年前的事情,我估計子濤的這把官帽椅,現在得值四五十万吧。”

孟子濤笑著搖頭道:“這可不一定,除非遇到特別喜歡的,不然五十万可能哆嗆。”

李橋生羨慕地說道:“你也不想想你才花了多少錢,才兩千塊錢,就算四十万那也是大漏啦!”

老六也不無羨慕地接過話道:“這一趟我們加起來,賺的錢都沒有你多。”

孟子濤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道:“運氣,完全是運氣!”

程啟恒說道:“得了吧,一次是運氣,兩次也可以說是運氣,但次次說運氣也說不過去吧。”

孟子濤攤了攤手道:“那不然怎麼說呢?說起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運氣很差,說不定那時運氣就在積累,現在厚積薄發呢?”

“你就扯吧!”程啟恒對此嗤之以鼻,接著說道:“對了,先前薛文光也去看了你這把官帽椅了吧,當時你們說什麼了?”

“還能怎麼,想占我便宜唄!”孟子濤冷笑一聲,就把先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了孟子濤的敘述,大家全都十分無語,一般人還真做不出這種事情。

王夢晗訝然道:“不會吧,這家伙臉皮怎麼這麼厚,居然干的出這種事情!”

程啟恒嗤笑一聲,說道:“他又有什麼做不出來,你難道沒有聽說,以前他為了賺錢,還忽悠過孤寡老人。當時梅叔正好看到,說了他兩句,他還埋怨梅叔多管閑事,氣得梅叔氣得差點就報警告他詐騙。”

自從明白了薛文光的為人,孟子濤就從一些熟人嘴里打聽到了薛文光的一些往事,程啟恒說的事情他也聽說過。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當時薛文光還是一位落魄的古玩小販,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程啟恒說的那位孤寡老人,聽說老人有上万存款,他就惦記上了。

從那以后,他一直對那位孤寡老人噓寒問暖,經常去老人家幫忙什麼的,以博取老人的信任。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薛文光就拿著一件古玩去老人家,說他家里出了事,急需一筆錢,希望老人能夠幫他,他願意用古玩抵押,並且到期還會還老人家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正當老人准備同意的時候,程啟恒口中的那位梅叔恰巧過去竄門。

梅叔真名叫梅志明,是一位資深的古玩收藏家,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這個騙局?

話說,梅志明的父親和這位孤寡老人是好友,因此,一般兩三個星期就會過來看望老人。這次因為有事,時間就隔的久了一些,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事情,梅志明火冒三丈之余,就發展罵了薛文光一頓。

后來就像程啟恒說的一樣,要不是薛文光苦苦哀求,再加上老人覺得薛文光可憐一時心軟,薛文光早就身陷囹圄了。

得了這次的教訓,薛文光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情,但老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過是由明轉暗了而已。

孟子濤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后,唏噓不已,覺得先前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其實,這就像一首詩中說的那樣,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回到古玩街,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大家把東西從貨車上搬了下來,直接放到了正一軒。

由于有事,老六和李橋生拿著東西先行告辭,這回掏宅子之行,雖然沒有撿上什麼大漏,但他們的收獲也不少。

就說老六,雖然沒買几樣東西,但每個人都要給他拉纖的費用,加起來也有兩万多,抵的上他擺上几個月地攤的收入了。

聽女儿簡單講了今天的遭遇,王之軒就連忙鑒賞起了那張官帽椅,過了片刻,他站起身來,對著孟子濤笑道:“你小子的運氣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這確實是永宣時期遺留的官帽椅,具有非常高的文物價值。怎麼樣,要不要幫你聯系人?”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那就麻煩王叔您了。”

“你先等等,我幫你打個電話聯系一下。”

說完,王之軒就去聯系了一位朋友,等他收起手機,就笑著說道:“你先在我這等一會,他一會就來。”

“沒問題!”孟子濤連連點頭。

接下來,王之軒又把其它的東西看了一遍,期間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孟子濤一邊聽,一邊把話牢牢地記在腦中,像這樣的經驗之談,可不是書本止能夠看得到的。

王之軒聯系的朋友叫做馬星緯,也是陵市的一位資深藏友,他主要收藏的就是各類古家具。據說,他手里光是各類家具的估價,都已經超過三個億,算是陵市古玩收藏界的大腕級人物。

馬星緯匆匆趕來之后,就馬上鑒定了那張官帽椅,結果非常滿意,就和孟子濤商量起了價錢。

一番坐地起價,就地還錢之后,最終以四十五万成交,雖然沒有到達五十万,但這個價格孟子濤已經非常滿意了。

馬星緯對這個價格也很滿意,就給了孟子濤一張自己的私人名片,說以后如果發現什麼好的家具,一定要聯系他,價錢好商量。

孟子濤當然應了下來,這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人脈啊!

由于路途的勞累,孟子濤等人只是在飯店里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飯,就分開了。

臨走之前,程啟恒叫孟子濤小心薛文光和盧長代,擔心他們知道東西不對之后,來找孟子濤的麻煩。

孟子濤表示自己會注意的,其實對他來說,薛文光還好說,因為不能拿他怎麼樣。但盧長代就不同了,有錢,人脈又廣,暗示一下,就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而孟子濤只是普通人家,實在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意識到這些,孟子濤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樣,先前就不應該為了出氣搞那樣的小動作。

“自己還是太年輕,不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啊!”

看到孟子濤眼中的擔憂之色,王之軒呵呵一笑道:“小孟,這事別太擔心,如果盧長代敢用什麼歪門邪道來對你,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來幫你處理。”

程啟恒接過話道:“子濤,剛才我那麼說,只是為了以防万一。盧長代畢竟是生意人,他就算想要把火撒到你的頭上,也不敢做的太過。當然,如果你發現情況不對,一定要馬上打電話給我,我們一定會幫你處理好的。”

見他們這麼說,孟子濤馬上表示了感謝,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氣,但老話說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盧長代突然發了瘋,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呢?就算王之軒他們能幫自己,那也是事后了。

所以說,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自己也實力雄厚,又怎麼可能會擔心盧長代的報復?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37 PM

第二十六章 還錢

?回去的路上,孟子濤心想,自己擁有異能,只要時間足夠,根本不用擔心盧長代的報復,但關鍵,盧長代會給他時間嗎?

“也不知道盧長代買那尊雕像是拿去干嘛的,希望能晚一些發現雕像有問題吧。”

孟子濤如是想道,不過,他也不能坐以待斃,既然短時間他達不到讓盧長代忌憚的高度,那他也只能先提升自己的武力,這樣遇到緊急情況多少也能應對一下。

他得到了那本古法太極拳不同與當代太極拳,健身的同時,也可以技擊,只不過,想要有所成就,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達成的。

關鍵還是時間啊!

孟子濤長嘆一聲,這次的事情除了讓他覺得自己弱小之外,還有就是意識到自己做事太幼稚,為了一時之快,給自己帶來自己難以解決的麻煩。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后悔也沒用,但今后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訓,做事之前最好多想想,千万不要再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了。

接下來几天,孟子濤每天都花不少時間在學習拳法上,成果到也斐然,他估計,照這樣的進度,他只要半個月的時候,就能把拳法全部學會。

但孟子濤還是覺得不滿意,因為這只是把拳法學會而已,等到能夠實戰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行。

只是這種事情,又不能一蹴而就,孟子濤哪怕心里再急迫,也沒有用。

況且,因為這段時間把重心放在拳法上,孟子濤都沒什麼心情和時間去古玩市場,這樣一來,又耽誤了他的賺錢大計,讓他有一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感覺。

思來想去,孟子濤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太極拳確實要練,但每天花上一個小時也差不多可以了,自己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古玩上面。

…………

9月2日,星期二,多云。

今天是父親出院的日子,把醫院的事情都處理好,孟子濤一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坐出租車回了家。

“呼!還是家里好啊!”

孟舒良回到家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笑意。

孟子濤接過話道:“嘿嘿,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嘛!”

說著,他就拿出一張存折交給父親,說道:“爸媽,這是我給你們的。”

“干嘛?”孟舒良有些好奇地接過存折,打開一看,臉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怎麼了?”徐蘋湊過去一看,接下來的表現也和丈夫差不多。

過了片刻,孟舒良回過神來,抬起頭來說道:“小濤,這是怎麼回事,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運氣好賺的。”孟子濤嘿嘿一笑,就把上個星期掏宅子的事情跟父母說了一番,接著說道:“爸,媽,這三十万你們拿著,今后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你們操勞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享福了。”

算上出售官帽椅的錢,他手里有五十多万,于是就給了父母三十万,剩下二十多万用來撿漏和低買高賣,有異能的幫助,他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湊齊開古玩店的錢。

聽儿子這麼說,孟舒良夫妻感到很欣慰,儿子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孟舒良就說道:“好吧,這錢我們就收下來……”

孟子濤聽到這里,連忙說道:“爸,這錢是我給你們用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但千万別用在我身上,將來我開店和結婚的錢,我自己會解決的。”

還真給孟子濤說對了,孟舒良的想法,除了一部分留下來作為后續治療的費用之外,剩下的錢他確實准備將來給孟子濤開店或者結婚時用的。

雖然被孟子濤說中了,不過孟舒良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他揮了揮手:“行了,這事我不用你教我,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吧。”

孟子濤無奈一笑,他可知道,別看父親平時很好說話,但只要決定下來的事情,可很難改變。不過,等到自己賺了成百上千万,想必應該能改變父親的想法。

孟舒良接著說道:“既然咱們家寬裕了,我想咱們回趟鄉下,去把問你大伯他們借的錢還掉。”

還錢是應該的,不過對于父親回鄉下,孟子濤持反對態度:“爸,還錢的事情我和媽就行了,您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孟舒良說道:“我一個人在家干嘛?而且,醫生不也說了,要多動動。”

孟子濤說道:“多動動那是應該的,但您開了刀,滿打滿算才三個星期,您覺得就您這樣的狀態能回鄉下?”

徐蘋接過話道:“老孟,你能不能別老是自說自話啊,你就算不愛惜自己的身体,也得替我們娘倆考慮一下吧?”

面對母子倆的聲討,孟舒良馬上就敗下陣來,說道:“得,我在家總行了吧。”

說著,他心里遺憾的嘆了口氣,本來,先前儿子說要去還錢,他之所以沒同意,就是想著自己出院之后親自去感謝,沒想到還是沒成。

孟子濤笑著說道:“爸,您想感謝大伯他們也不急于一時嘛,等過年的時候,咱們一起去拜訪,到時小姨也回來了,不也方便一些嘛。”

孟子濤的小姨名叫徐果,嫁到了北方,難得才回來一趟,上回徐蘋打電話去借錢,她二話不說,就借了一万。

這一万對一些人來說是不多,但孟子濤的小姨也是工薪家庭,除了還房貸,還要供儿子讀大學,家里其實也不怎麼寬裕,想要存一万塊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正因為這樣,孟子濤得了那十四万之后,隔天就把這一万塊錢給還了,當時徐果還埋怨為什麼這麼快還錢。

孟舒良說道:“這樣也好,算起來,你小姨也有三年回來了。”

徐蘋感慨道:“是呀,我媽一直盼著她能回來,今年總算能夠如願了。”

當天下午,孟子濤去買了一些禮物,第二天一早,就和母親一起,坐著出租車回鄉下去了。

孟子濤的老家離市里近兩個小時的路,八點多的時候,母子倆在孟子濤的大伯家門口下了車。

孟舒良只有一個哥哥,名叫孟舒健,夫妻倆靠種菜賣菜為生,這個點孟舒健剛從地里回來,孟子濤的伯母則還在街上賣菜沒回來。

看到孟子濤母子倆過來,孟舒健驚訝之余,就埋怨道:“弟妹,你們要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啊。我去給茗娣打個電話,叫她買點菜回來。”

徐蘋連忙攔了下來,說:“大哥,我們一會就走,你就別麻煩了。”

孟舒健連連擺手道:“這是什麼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哪能不吃飯就走?”

徐蘋說道:“大哥,真的不用麻煩了,一會我們還得去我媽那里,舒良的病還沒好,家里就他一個,我們得早點回去。”

聽徐蘋這麼說,孟舒健也不好强求,就問道:“那你們回來是?”

徐蘋示意孟舒健進屋,然后就把錢拿了出來,說:“大哥,這是上回問你借的錢,你數數。”

孟舒健有些驚訝地把信封接到手中,看了看,就有些疑惑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孟舒健多少知道弟弟家的情況,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快就過來還錢。

“這是小濤運氣好,撿了漏……”徐蘋笑著把孟子濤撿漏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關于孟子濤賺了多少錢她可沒說,只說夠孟舒良治病了,這也是財不露白嘛。

得益于現在資訊的發達,報紙和電視上,經常會出現某某人中了大獎,某某人撿漏一夜暴富的故事。孟舒健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就很快接受了,一個勁的說,好人有好報。

接下來,三人又聊了一會,母子倆就留下了禮物告辭了。

孟子濤的外婆家離的不遠,步行也只要十分鐘不到,而且外公和外婆都在世,都已經將近八十歲了。

走到外婆家的時候,二老正坐在門口和鄰居聊天,看到母子倆過來,他們也都很驚訝。

進了屋,老太太就說道:“小蘋,你們今天怎麼會回來啊?”

徐蘋回道:“今天回來主要是把錢還給你們。”

徐福中皺著眉頭說道:“錢的事急什麼,現在最重要是要把病給治根了,再說了,你家的情況我們難道不知道啊?”

“外公,我運氣好,前段時間撿漏賺了點錢。”孟子濤連忙笑著說道。

聽說是這麼回事,徐福中就問道:“是不是電視上說的,花了几百塊錢就賺了上百万的那個撿漏?”

孟子濤點頭道:“是的,不過我的運氣可沒那麼好,就賺了几十万,所以我爸的治療費用完全不用擔心了。”

二老聽了這話,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老太太還合掌拜了拜:“真是菩薩保佑!”

徐蘋呵呵一笑,就把錢拿了出來,遞給了父母,說道:“我去大哥那把錢還了。”

徐福中擺了擺手:“不用,我打電話叫他過來。”

看到提起自己的大哥,父親好像有些不太開心,徐蘋就問母親道:“媽,爸這是怎麼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39 PM

第二十七章 舅媽被騙

?老太太低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嫂子。”

徐蘋皺了皺眉:“她又怎麼了?”

“為了你那侄孫書包的事情唄……”老太太絮絮叨叨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徐蘋的哥哥名叫徐興國,嫂子名叫羅竹月,夫妻倆有兩個儿子,大儿子徐建樹已經結了婚,儿子都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小孩子上小學嘛,書包文具總是少不了的,徐福中也對這個重孫很寶貝,就去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了只書包。

要說一百多的書包已經很不錯了,但羅竹月還是覺得不滿意,就說了几句閑話,傳到徐福中的耳朵里,他怎麼可能會高興。

聽說是這麼回事,母子倆一陣無語。

徐福中雖然退休金每個月有三千多塊,但孟子濤的外婆可沒有退休金,而且因為身体不好,每個月還要花不少錢在藥費上,加上兩人的生活費,這些退休金堪堪夠用,有時甚至還不夠用。

就這樣,徐福中還買了一百多塊錢的書包,還有什麼不好?別說買了,就算不買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實在的,孟子濤對自己這個舅媽也很不喜歡,為人喜歡斤斤計較不說,而且對錢看的很重。

就說這次借錢,羅竹月就只答應借了五千,他們夫妻倆可都是有退休金的,兩個儿子工資都不錯,家庭條件也不錯,就這樣居然還只借了五千。要知道,連孟子濤堂哥結婚的外債還沒還清的大伯,還借了五千呢。

當然,舅舅家到底是借錢了,孟子濤心里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只是多少對舅媽的為人有些不喜。

過了片刻,孟子濤的舅舅徐興國趕了過來。

徐興國有些胖,長得慈眉善目,性格也很好,小時候,孟子濤很喜歡自己這位舅舅身邊玩耍,而徐興國也經常會拿一些糖果、蛋糕給他吃。

當然,那個時候的糖果和蛋糕可不像現在這麼好,但對于物資匱乏年代的小孩來說,無疑是美味了。

看到舅舅過來,孟子濤連忙打了聲招呼,心里想道,舅舅雖然是好人,不過就是性子太軟,在家里被舅媽克的死死的,基本沒什麼話語權,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麼想的,居然找了個這樣的老婆。

徐興國聽說妹妹和外甥過來還錢,很是驚訝,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老婆的關系,連聲說不用這麼快就還。

于是,孟子濤又把撿漏的事情解釋了一遍,不過他可沒說到底賺了多少錢,要不然給自己那位見錢眼開的舅媽知道,誰知道會不會搞出什麼玄蛾子來。

徐興國聽說是這麼回事,這才釋然。

聊了一會,老太太從口袋里掏出錢,遞給儿子道:“興國,你騎車去菜市場買些菜過來。”

徐興國連忙把錢推了回去:“媽,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啊!”

徐福中說道:“行了,錢給你,你就拿著,不然你家那口子又得嘮叨。”

徐興國被父親這句話說的面紅耳赤,直接轉過身,說道:“不就買几個菜嘛,我看她敢說我!”

看到徐興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徐蘋苦笑道:“媽,您干嘛讓大哥去買菜啊,被嫂子知道了,兩人又有的吵了。”

老倆口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徐福中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前世作的孽吧。”

看到氣氛變得沉悶起來,孟子濤連忙岔過話題,給二老講了一些古玩上的趣事,總算讓氣氛恢復了正常。

等到快要十點的時候,徐興國和一位身材和他相近的大媽一起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孟子濤的舅媽羅竹月。

看到羅竹月,徐福中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不過有女儿和外甥在,他總算沒有發作。

羅竹月笑嘻嘻地和孟子濤母子倆打了招呼,又說了一會閑話,說道:“小濤,聽說你撿了漏?”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羅竹月笑道:“這可不是一句運氣好就能做到的,沒有眼力肯定不行。不然運氣好的人那麼多,也不見得他們就撿漏了。”

孟子濤心里有些奇怪,往常自己這位舅媽對自己雖然不至于太冷漠,但也不會這麼誇自己,今天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接下來,孟子濤馬上知道了這是為什麼,只聽羅竹月說道:“小濤,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古玉的真假啊?”

孟子濤心中了然,說道:“這個可不好說,得看過才知道。”

羅竹月馬上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玉,遞給孟子濤說道:“小濤,那你幫我看看這塊玉吧。”

孟子濤接過一看,發現是一塊雞心佩。

雞心佩多作橢圓形,上端出尖,中有一圓孔,近似于盾牌或雞心的形狀故名,是漢代所特有的並常見的一種佩飾。魏晉南北朝后漸趨少見,宋以后隨著崇古仿古風尚的流行,逐漸開始出現有仿制之作。

這塊雞心佩由白玉雕成,蛋形,佩身正面浮雕螭龍游弋,背面刻一鳳鳥,羽翼后攏,身披祥云;刻畫線條流暢精細,生動傳神,有青銅器韻味。

另外,雞心佩上有血沁還有黃土鏽,牛毛紋明顯,乍看還真像是一塊漢代的高古玉。

孟子濤把雞心佩仔細看過之后,沉吟了片刻后,問道:“舅媽,這塊雞心佩您是哪來的啊?”

羅竹月說道:“這是我表弟的一位朋友,問我借錢抵押在我這里的。當時我表弟還請了一位專家過來,那個專家還說,這是血玉做的,很稀有,非常珍貴。后來我又到鎮上的一家古玩店問了,那老板也說是血玉做的,還想收購來著。”

聽見這話,徐興國怒道:“我說你這婆娘是怎麼回事,借錢給別人居然也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要不是小濤過來,你准備瞞我多久!”

“不過借了一万五而已,而且過兩天就會還了,你急什麼急!”羅竹月到底有些理虧,說話有些中氣不足。

孟子濤心里“嘖”了一聲,心道:“怎麼平時看著挺精明的舅媽也會犯渾,你難道借之前,不會先打聽一下血玉的價錢嗎?”

而且,他可以肯定,自己這位舅媽一定還瞞著一些事情,不然怎麼可能輕易把錢借出去。

徐興國氣道:“你要搞清楚,這不是一百五,而是一万五!”

看著爭吵有升級的架勢,徐蘋連忙勸道:“哥,你別急,先聽聽小濤怎麼說。”

“哼!”徐興國冷哼一聲,就看向了孟子濤。

看著眼中有些著急的羅竹月,孟子濤心里一嘆,說道:“舅媽,您知不知道,如果這雞心佩真是血玉制作的,以現在的市場價值計算,得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血玉一種是指在吐蕃雪域高原出產有一種紅色的玉石,叫貢覺瑪之歌,俗稱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紅而得名。這種石頭的記載極少,在史料中,只在吐蕃時代,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時的禮單中有過它的紀錄與介紹。可見其珍貴程度。

聽孟子濤這麼一說,羅竹月有些目瞪口呆地說道:“你是說,這其實不是什麼血玉?”

孟子濤點了點頭:“這確實不是什麼血玉,而是血沁,當然,如果真是血沁的話,也是很值錢的。只不過,這個血沁其實也是人為做出來的。”

孟子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了羅竹月的頭上,呆愣了片刻后,她就連連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就算我表弟帶來的那位專家看錯了,鎮上古玩店的老板總不會看錯吧?”

“誰知道鎮上古玩店的老板是什麼水平啊!”

孟子濤心里嘀咕了一句,說道:“舅媽,您先聽我分析一下再說,您看怎麼樣?”

羅竹月還沒失去理智,皺著眉頭說道:“你說。”

孟子濤接著就解釋道:“一般來說,古玉血沁是因玉質松軟,地下紅色礦質(有說是屍体的血液)沁入玉体形成的。真品蒼老溫潤,精光內含,土鏽、土斑較重,其濃淡深淺有色彩的自然變化。”

“血沁作假,一是玉石皮層假冒。紅色玉皮看上去很像血沁,但其光澤較暗,缺乏濃淡深淺的色澤變化。二是染色所為,但此種仿作顏色不是太深就是太淺。”

“制作這種‘血沁’,一般在大缸里用豬血拌黃土,再把玉器埋進去,時間一長,它不光有‘血沁’,還有‘黃土鏽’。還有一種‘染沁’方法,用血竭草、紫草、透骨草等與玉器同煮,也能煮出‘血沁’效果。”

孟子濤看了看面如死灰的羅竹月,接著說道:“另外還有牛毛紋,真品牛毛紋古玉,有一部分紋理是有凹陷的,而假的牛毛紋古玉沒有細小凹陷,卻是道道裂紋。”

“作假的‘牛毛紋’,一般是把玉石用濃灰水加烏梅水煮之數日,趁熱取出,放到風雪中一夜,讓玉紋凍裂。質堅者紋細如發,再加上提油上色,看上去非常像是‘牛毛紋’古玉。”

“好了,說到這里,咱們再來看看這塊雞心佩……”

說著,孟子濤就把雞心佩表現出來的特點一一指了出來,說道:“舅媽,您覺得這塊雞心佩怎麼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42 PM

第二十八章 貪心的后果

?雖然羅竹月很想說,孟子濤眼力不行肯定看錯了,但孟子濤說的那麼詳細,那麼通俗易懂,就算她沒什麼基礎知識的人,也能聽得懂。

在這種情況下,她心里再怎麼僥幸,也知道是什麼結果,一時間感覺天都要塌了。

看到老婆這個模樣,徐興國咬了咬牙,說道:“是你哪個表弟給你介紹的人?我去找他!”

“完了,完了!”羅竹月沒有回答,嘴里不停念叨著,滿臉都是絕望之色。

“問你話呢,你到是說啊!”徐興國怒吼一聲。

羅竹月欲哭無淚地說道:“是我小姨家的那個表弟!”

徐興國聞言大吃一驚,大聲說道:“什麼!你怎麼會借錢給他的朋友,你腦子里全是漿糊啊!”

舅媽小姨家的表弟名叫馬樂安,孟子濤也聽說過他,沒辦法,這家伙實在太混帳了,偷雞摸狗什麼的壞事做絕,就差殺人放火了,連他父母都被他活活氣死。

因此,聽說借給了他,孟子濤心里也很奇怪,為什麼舅媽平時挺精明的人,居然會想到把錢借給他。

看到羅竹月沉默不語,徐興國站起身來,咆哮道:“說啊!你為什麼把錢借給他!”

羅竹月被徐興國的模樣嚇壞了,戰戰兢兢地說道:“他……他那位朋友說,只要半年就還,還有三分利。”

徐興國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為了三千不到的錢,你居然就借錢給他,你真是暈了頭了!”

三分利指的是月利息百分之三,一万五半年有兩千七百塊錢的利息。這麼高的利息,其中風險當然不小。只不過這年頭貪婪的人不少,只要對方有些增信的手段,就敢把錢借出去,但許多人也因此血本無歸。

用當下的流行的一句話來說,你要他的利息,他要你的本錢。

羅竹月有些委屈地說:“這不是有這塊玉壓著嗎?而且他還把玉放到我這兩天,讓我驗貨了再說,我覺得沒問題,才借給他的。”

徐興國怒道:“那你難道不會把東西拿到市里去問問?”

羅竹月說道:“這不是剛好那几天,小鑫感冒發燒嗎?”

孟子濤聽了這話,心道,說不定馬樂安就是故意安排這個時間,讓羅竹月沒心思去市里。

孟子濤的猜測,徐興國也想到了,看到老婆這個模樣,他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是不是你那表弟現在已經聯系不到了?”

羅竹月用手抹著眼淚,說道:“是的,前兩天我們立下的日子快到了,我打電話給他,他的手機已經不通了,我又去我小姨家找他,說是已經好几天沒見到他了。”

徐興國馬上明白過來,難怪妻子這兩天心神不寧,原來是這麼回事,他指了指羅竹月,氣道:“你的口風還真緊啊!”

說到這,徐興國心里有些頹然,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太低了,不然,哪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只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后悔也沒用,只能亡羊補牢,至于錢,就算找到馬樂安,估計這錢也很難要回來了。只是,憑白沒了一万五,他想想都覺得憋屈。

“這個敗家娘們!”徐興國狠狠地暗罵了一聲。

這個時候,老太太勸道:“興國,竹月也不是故意的,既然事情過去了,那就算了。”

話音剛落,就聽羅竹月哀嚎道:“那可是五万塊錢啊,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愣住了,孟子濤心里無語地想道,自己這個舅媽還真是見錢眼開,自己家問她借錢,就只借了五千,風險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借就借出去五万,真是沒話可說。

當然,如果舅媽將來找自己幫忙,孟子濤還是會盡力幫忙,到底大家都是親戚,而且舅媽再怎麼樣也借了錢。但如果事情比較大,他可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畢竟他心里也有一杆稱。

“你個敗家娘們!”

剛剛坐下的徐興國回過神來,就豁的一聲站了起來,撩起袖子就想動手。

見此情形,孟子濤連忙站起來,把舅舅攔了下來:“舅舅,您先消消氣,您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徐興國火冒三丈地咆哮道:“消氣,你說我怎麼消氣!這五万塊錢可是給你表哥結婚用的,現在就這麼打了水漂,你表哥結婚怎麼辦!”

孟子濤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二表哥徐建方比他大兩歲,女朋友已經談了三年,本來就決定今年過年要結婚了,現在這五万沒了,結婚的事情多少會受些影響。

“我去找馬樂安,這五万塊錢我一定會要回來的!”羅竹月站起身來,就准備往門外走去。

徐蘋連忙伸手拉住了羅竹月的手:“嫂子,這人海茫茫的,你到哪去找,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報警。”

“對,報警!”羅竹月眼神一亮,都這個時候了,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親戚,她也要用法律的手段挽回自己的損失。

徐興國說道:“等等,先試著看能不能找到人。”

羅竹月咬牙切齒地說道:“找什麼找,能找的到嗎?”

徐興國怒道:“你報了警又怎麼樣?報了警他最多去坐牢,你五万塊錢,他又能坐几年牢?等他出來了,你認為就他的性子,不會來找咱們家的麻煩?”

羅竹月呆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就自己那個壞事做絕的表弟,真要記恨上了自己一家,不知道得要惹來多少麻煩。

“那怎麼辦啊!”羅竹月癱坐在了凳子上,沒一會就淚流滿面。

看了看老婆的模樣,徐興國氣憤又無奈,拿出手機,就給兩個儿子打了電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接著,就坐在凳子上生起了悶氣。

對此,孟子濤等人除了勸解几句之外,也沒什麼辦法好想。

半個小時后,徐建樹和徐建方兄弟倆,一起趕了回來。

問了問情況后,徐建方就說道:“爸,我已經讓我朋友幫我留意了,他的能耐比較大,只要馬樂安還在陵市,還是有機會找到的。。”

孟子濤心里一動,老宋既然能夠搞到朱俊達那麼詳細的資料,說不定在這事上也能幫上忙。

不過,正當孟子濤准備打電話聯系老宋的時候,徐建方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驚喜道:“什麼!人已經找到了?好,好!强哥,我馬上就過去。”

等徐建方打完電話,羅竹月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建方,馬樂安已經找到了?”

“是的。”徐建方笑著點了點頭:“他現在正在鎮北的一家魚坊吃飯,正好强哥的小弟也在那邊就碰到了。”

羅竹月聞言一喜,說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快走。”

“媽,您就在家里等著吧,這事我和哥一起去比較好談。”徐建方連忙擺了擺手,他可知道母親的脾氣,如果一起去可容易壞事。

徐興國也發話道:“你去又能怎麼樣,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

見大家都讓自己呆在家里,羅竹月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這事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她的底氣不足,也只好答應。

這時,孟子濤開口道:“要不,我也一起去吧。”

羅竹月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小濤對古玩很精通,到時也可以幫忙看看他那有沒有值錢的古玩,有就拿回來,多少也能挽回一下咱們家的損失。”

她的話,也正是孟子濤的想法。

徐建方覺得也行,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他心里其實覺得孟子濤去不去無所謂,就馬樂安那家伙,如果真有值錢的古玩,肯定已經換成錢揮霍掉了,哪還會留下來。

在大家的叮囑聲中,三人坐上了徐建方的汽車,隨后就出發了。

孟子濤上了車之后,心里就升起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買輛汽車,到時去遠地方買東西也方便一些。況且,現在車子也便宜,就說徐建方的車只要六七万,雖然算不上什麼好車,但至少也是四個轱轆的,能夠遮風擋雨。

出了村,三人就開始閑聊起來。

兄弟倆首先問的就是孟舒良的病情,聽孟子濤說恢復良好,已經出院了,兄弟倆高興之余就說,以后遇到困難就直接跟他們說,能幫的肯定會幫。

說起來,孟子濤和兩位表哥的關系都還不錯,先前如果借錢的話,他們多少會借一些。但關系問題是,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羅竹月,如果孟子濤問兄弟倆借錢,羅竹月肯定會不滿,所以孟子濤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如果實在山窮水盡了,哪怕要得罪舅媽,孟子濤也要開這個口的。

孟子濤笑著客氣了几句,在被問到今天怎麼會回來時,他就透露了一下自己撿漏賺了錢的事情。

聽說是這麼回事,兄弟倆既驚訝又高興,全都說孟子濤是吉人自有天相。

十几分鐘后,車子在一家魚坊門口停了下來,接著,三人就在强哥手下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包間。

推開包間的房門,只見里面正有三個人在那胡吃海喝,看到孟子濤等人,他們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之中充滿了警惕。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44 PM

第二十九章 交鋒

?沉默了片刻,徐建方率先開口,對著坐在朝門位置,長得有些賊眉鼠眼,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說道:“表舅,想找到你還真是不太容易啊!”

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馬樂安腦子稍稍有些迷糊,他先是愣了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呵呵一笑道:“是建樹和建方啊,你們怎麼會過來啊?”

徐建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表舅,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先前你借的錢什麼時候還?”

馬樂安一臉無辜道:“我什麼時候借你錢啦?”

徐建方冷笑道:“半年前,你難道沒帶著你的朋友問我媽借錢?”

“哦,是那事啊,我記起來了。”馬樂安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那你們應該去找他還錢啊,找我有什麼用?”

徐建樹嘿嘿一笑:“嘿嘿,如果能找到他,你覺得我們會來找你嗎?你別忘了,你可是擔保人!”

“哦,那我打個電話問問啊!”馬樂安拿出手機拔了起來,沒一會,他就放下手機,嘀咕道:“這家伙不接電話,這樣吧,我明天去找他,你們看行不行?”

徐建方嘻嘻一笑:“行啊,那我們就跟著你,等找到他為止。”

馬樂安聞言眯著眼說道:“看樣子,你們是吃定我嘍?”

徐建方笑道:“我的好表舅,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馬樂安頓了頓,說道:“當初不是還壓了一塊玉嗎,既然找不到他,你們去把玉賣了不就行了。”

“一塊假玉你讓我們賣給誰?”徐建樹冷笑道。

馬樂安精神一振:“哎,這不對吧,當初那塊玉可是我表姐認可的,怎麼現在又說是假的了。再說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從哪里搞了一塊假玉把真玉給換了啊!”

徐建方說道:“如果那塊玉能換來五万塊錢,誰吃飽了撐的,來找你。再說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狗頭那家伙是一丘之貉。”

馬樂安攤了攤手道:“現在這年月,誰知道誰啊,反正我是不承認當初那塊玉是假的。就說你去銀行取錢,回去之后說少了一張,你去問銀行會不會補給你?”

馬樂安的這名句,讓徐家兄弟倆沉默了下來,這事說起來也是這個理,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又沒其他人公正,馬樂安死不承認,他們根本沒辦法好想。

“難道這事最后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徐家兄弟心里不甘心地想道。

這時,孟子濤突然開口道:“現在不是可以提取指紋嗎?”

這句話讓大家一愣,徐建方給了孟子濤一個贊賞的眼神,笑著說道:“表舅,你總不想搞到這一步吧?”

馬樂安狠狠地瞪了孟子濤一眼,雖然那塊玉他只接觸過兩三次,半年時間過去了,他的指紋很可能不在了,但万一有呢?況且,如果徐家報警的話,肯定會給他帶來麻煩。這可不是現在的他希望看到的。

想了想,馬樂安又用起了施字訣:“你們去驗好了,如果真是當初的那塊玉,再來通知我。”

徐建方笑嘻嘻地說:“行啊,不過這段時間,我也只能跟著你了,希望表舅見諒啊!”

馬樂安表情一變,拉下臉來,說道:“警告你,可別給臉不要臉,而且你們別忘了,我可是孤家寡人!”

徐建方打了個哈哈:“你這麼說,就是不知道那個小麗怎麼想啊!”

徐建方這句話,讓馬樂安好像炸了毛的貓,盯著徐建方的眼中寒光閃現:“徐建方,你是不是覺得我馬樂安太好說話了?”

徐建方泰然自若,說道:“表舅,放松一點,我可沒別的意思,只是前几天和强哥喝酒的時候聽他說了一下,現在想起來,隨口這麼一提,難道你真和小麗認識?”

馬樂安聽了這番話,臉上陰晴不定,過了片刻,他突然就臉色一變,笑眯眯地說道:“建方啊,你說說看,你到底是什麼想法啊!不過有一點我事先說明,咱們別提錢,太俗!”

見此情形,孟子濤心里到也有些佩服馬樂安變臉之快,不過也是,如果沒一點能耐,馬樂安也不會安安穩穩的混到現在。

徐建方說道:“表舅,你這麼說讓我有些為難啊。這樣吧,我問個問題,那塊玉是從哪來的?”

“這我哪知道?”馬樂安攤了攤手,這時,他看了看坐在他斜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接著說道:“不過,我現在住的地方,到是有一些類似的東西,不過是真是假,那我可不能保證。”

徐建方說道:“咱們什麼時候去看?”

馬樂安呵呵一笑道:“老話不是說了嘛,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咱們吃了飯再去,怎麼樣?”

反正馬樂安在這里也跑不了,徐建方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憑雙方的關系,這一頓飯吃的怎麼樣,也可想而知。而且讓徐建方郁悶的是,這頓飯還是他請的客。

一行人走出飯店,馬樂安就說道:“我住的地方不遠,咱們走著去吧,正好消消食。”

徐建方對此也沒意見,接下來,他們就在馬樂安的帶領下,走了十多分鐘路,來到他現在住的地方,一幢普通的民居。

打開大門,馬樂安請大家進去之后,就把門給關上了。

“你們先在這里等一會,我去把東西拿過來。”

說到這里,馬樂安看著徐建方盯著自己,就搖了搖頭:“我說建方,你也太小心了,都到了這了,我還能跑?”

徐建方就是笑了笑,也不開口,馬樂安無奈地說:“好吧,好吧,老許,小年,麻煩你們去挑几件東西過來吧。”

馬樂安的兩個同伴點了點頭,就朝里屋走了進去,趁這期間,馬樂安請大家入了座,大家就耐心地等待起來。

過了片刻,兩人手里拿著用報紙包起來的几樣東西走了進來,隨后就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看吧!”馬樂安隨手打開報紙,指了指里面的東西。

孟子濤定睛一看,只見報紙里面包著的是几件彩陶以及銅器。

“生坑?”看到這几件東西的表現,孟子濤眉頭微微一皺,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馬樂安微微一笑道:“看來小兄弟也是行里人啊,覺得這几樣東西怎麼樣?”

“容我們商量一下。”

“可以。”

孟子濤向表哥們示了意,接著三人就走到旁邊商量了起來。

“小濤,那几件東西難道不對?”徐建樹小聲問道。

孟子濤回道:“暫時還不知道真假,但以那几件東西的表現來看,應該都是生坑的器物。”

“什麼意思?”徐建方問道。

孟子濤解釋道:“在我們這一行,‘生坑’指的是剛出土不久的文物;而‘熟坑’是指出土后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有的已經過他人盤玩,傳世的東西。”

聽孟子濤這麼一解釋,兩人都明白了什麼意思,徐建方比划了一下:“你是說,這几樣東西是沒多久前這麼出來的?”

“是的。”孟子濤加了一句:“如果是真品的話。”

“如果都是真的,那些東西值不值五万?”徐建樹問道。

“哪止,這個數都都值。”孟子濤比了個五十的數字。

徐建方想了想說道:“小濤,我以前好像聽過,國家雖然對這方面有嚴格的規定,不過買的人也很多吧?”

孟子濤實話實說道:“市場上買賣自由,大家對藏品的來路也都心照不宣,你不問我也不說,一般都是相安無事。只不過,如果被查到頭上,一般情況肯定是要被沒收的,他這人?”

說著,他隱秘的指了指馬樂安。

徐家兄弟也明白了孟子濤的意思,無非是覺得馬樂安不可靠。說實在的,他們也不太相信馬樂安,万一倒霉被抓了,那五万塊錢可就血本無歸了。

另外,他們以前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馬樂安搞過這東西,心里實在沒有底。思來想去,他們覺得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比較好。

做了決定,三人又走了回去,徐建方就開口道:“表舅,你這有沒有熟的東西?跟你說實在的,我們都是過安穩日子的人,實在不想改變這樣的日子。”

馬樂安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兄弟不是行里人嘛,你們把東西給他不就行了。”

孟子濤慢慢地說道:“呵呵,我不過是喜歡這行,可不做這方面的生意,況且,我也沒那麼多本錢把它們拿下來。”

說著,他心里嘀咕道:“我確實還沒開始做這方面的生意,可沒有騙你們。”

馬樂安看了看他們三個,說道:“這麼說,你們就是不想收嘍?”

“沒辦法,我們膽子都比較小。”說著,徐建方眼中寒光一閃:“不過看樣子,表舅你是一門心思想把我們拉下水嘍?”

馬樂安心里一寒,隨后就打了一個哈哈:“行,你們要熟貨就給你們,不過咱們得把話說在前面,熟貨的價格可是要貴上几成的。”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6-23 10:53 PM

第三十章 意外的發現

徐建方點頭道:“行,只要沒麻煩就行。”

馬樂安哈哈一笑道:“建方,你放心好了,這事我肯定不會坑你的。”

孟子濤聽了這話,心里冷笑一聲,就馬樂安這種人的話能信才見鬼了。況且,這種做“生坑”生意的人手里的貨,誰知道“熟坑”的東西是從哪來的?

以前孟子濤就聽過一個故事,說有個收藏家,經常和做這種偏門生意的人打交道。有一次,他在賣家那看到一只花瓶,正好家里也有一只,覺得可以湊成一對,硬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來了。

沒想到回家一看,家里的那只花瓶已經不翼而飛了,他剛買的花瓶根本就是他自己的。

當然,這種事情畢竟少見,但孟子濤天生怕麻煩,為了避免麻煩,他心里自然不喜歡和馬樂安這種人打交道。

不過,今天孟子濤不是主角,他也管不了那麼多。而且說實在的,想要在古玩界混出個名堂,也避免不了和這種人交道,孟子濤哪怕再不喜歡,有時也必須和這種人虛與委蛇。

見徐建方答應,馬樂安就給他的同伴施了個眼色,中年男子又轉回里屋,過了片刻,他手里抱著一只盒子走了回來,並把盒子放到了桌上。

別說,這只盒子一放到桌上,就讓人眼前一亮,孟子濤心里立馬就喜歡上了。

只見盒子不大呈長方形,取黃花梨木心材而作,通体顏色較深,呈紅褐色或深褐色,看上去有犀角的質感。木盒紋理清晰,如行云流水,異常美麗。

盒子上的木紋之中木癤豐富,可能有朋友對木癤不太了解,它其實是樹木在生長過程中,樹木生理上和生長發育過程中因為修剪、碰傷,天氣影響,造成對木質的影響,引起木材構造和材質的物理變化,和木質內部的化學機理變化,導致木材上留下圓形疤點。

比如說,樹木的側枝,我們把它修剪掉,那它的傷口在愈合的同時會留下明顯的癤子,叫做“木癤子”。因此,木癤通俗來講就是木料上的“結疤”,一般在海南黃花梨所結疤形成的黑心點,我們又稱之為“鬼眼“。

木癤會呈現出多種紋理,比如狐狸頭、老人頭及老人頭毛發等,而這只盒子上的木癤,就呈現出了多種多樣的紋理,看起來美麗可人。

整体來看,這只黃花梨蓋盒用料碩大,造型端庄質朴,不著修飾,盡顯木質天然之美,令人賞心悅目。

看到孟子濤眼神之中的驚嘆之色,馬樂安心里有些得意,隨后就示意同伴打開盒子,就見一座白玉雕刻的臥鹿擺件進入了大家的視線。

馬樂安呵呵一笑道:“你們看看喜歡哪一件。”

聽馬樂安這麼說,徐建方就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呆會只能拿一件?”

馬樂安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當然,你不會以為五万塊錢就能買下這兩件東西吧?”

徐建樹說道:“什麼五万,一共五万九!”

“嘿!”馬樂安嗤笑一聲:“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應下這件事情就已經虧了,如果你們還想得寸進尺,那這事咱們也別談了。”

徐建方說道:“這事等我們看了東西再說。”

馬樂安把盒蓋一蓋,說道:“別,這事咱們還是事先說清楚再說。實話告訴你們,那五万塊錢進的是別人的銀行卡,我可什麼都沒撈到。”

徐建方心里冷笑一聲,這話說出來誰信?如果你馬樂安真的什麼都沒撈到,會把事情攬在身上?

不過,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說道:“不算也可以,但你的東西得便宜點,這五万塊錢放到銀行半年還有一千的利息呢。”

馬樂安呵呵一笑:“想便宜是吧,那你們就把這兩件東西都買下來。”

徐建樹開口道:“先看了東西再說,誰知道這兩件東西到底多少錢?”

馬樂安點頭道:“行,那你們看吧。”

孟子濤先把玉器取出來,放到徐家兄弟面前,自己則把盒子打量了一番,發現以做工來看,盒子應該是清早期的作品,保存的比較好,市場價值應該在三万左右。

心里有的判斷,孟子濤就使用了異能,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他居然感受到了一大一小的兩股靈氣傳入了自己的丹田。

說到這,有朋友要說了,肯定是像電視或者小說里說的那樣,盒子有夾層,里面有稀世珍寶。

不過,事實要讓大家失望了,這一大一小兩股靈氣代表的價錢,不過是三万和兩千而已,盒子里面藏著的東西連盒子的價值都不如,根本沒什麼稀世珍寶。

和許多人遇到這種事情的反應一樣,孟子濤先是一驚一喜,接著腦子里就充滿了問號,心想,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既然鄭重其事的把東西放到盒子的夾層里面,就算不放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也別放個兩千塊的東西啊!

此刻的孟子濤心里十分郁悶,而在別人眼中,他皺著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對這只盒子不太滿意的樣子。

徐建樹輕輕碰了碰孟子濤,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孟子濤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明白自己走神了,他微微搖了搖頭,就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放了回去。

這個時候,徐建方就把手里的玉雕擺件交給了孟子濤,孟子濤點了點頭,就把東西拿到手中觀察起來。

擺件選用質地精良的和闐玉而制,玉質溫潤,工匠圓雕一鹿伏臥于地,昂首,前肢微曲,造型生動。

這座擺件整体雕琢細膩,鹿之眉以細密的陰刻線表示,雙目突出,鼻、口之處極富肌理之感,雙耳及角緊貼于頭部后側,兩側飾以排列疏密整齊的毛發,整体給人以鮮活之感,形象逼真。應該是一位技藝精湛的工匠所作。

孟子濤仔細觀察,發現和盒子一樣,這座擺件也是清早期雕刻而成,以現在的玉器市場而言,價值比那只盒子高一些,在四万左右。

等孟子濤把玉器也放了回去,馬樂安就笑著說道:“怎麼樣,這兩件東西都不錯吧?”

孟子濤看了看兩位表哥,隨后在他們的示意下,開口說道:“說實話,這兩件東西確實還算不錯,但它們,都有一些瑕疵,比如說,這只盒子原來應該是帶著底座的,現在底座沒了不成套,價格肯定會受影響,另外……”

接下來,孟子濤就把兩件東西的缺點一一列了出來,這也是古玩市場壓價的常用手段,不過孟子濤說的都煞有介事,讓馬樂安他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孟子濤一番表述下來,意思是這兩件東西根本不值五万,這讓馬樂安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過他雖然不太清楚孟子濤說的是真是假,但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還是知道的。

況且,就算孟子濤說的是真的,他也只會拿出這兩件東西出來,愛要不要!

說起來,馬樂安這人在談價這方面確實有一套,接著來雙方一番唇槍舌劍,最后兩件東西以六万五的價格成交。

可能有人要說了,兩件東西能賺五千也算可以了,而且盒子里面還藏著一件價格兩千的東西。

但不要忘了,首先市場價格只是一個參考,你如果有渠道,才有可能賣的出這個價格,如果賣給古董商,肯定會壓價,六万五能不能賣的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另外,誰知道這兩件東西是馬樂安從哪里得來的,在市場上馬樂安這種渠道的東西,肯定還要便宜几成。

所以說,六万五這個價格,已經算貴了。但馬樂安擺出了愛要不要的架勢,死咬著就是不肯松口,三人也只能答應下來。

既然兩件東西要六万五,那三人還需要付錢給馬樂安。

于是,馬樂安又開口要一万五,說東西已經便宜他們了。這把三人氣得夠嗆,徐建方更是直言,再這樣大家都別想好過。最后一番討價還價,還是付了一万塊錢了事。

不過,兄弟倆手上沒那麼多錢,好在孟子濤怕錯過好東西,有了錢之后,身上就一直帶著一万塊錢,正好結清。

付了錢,兄弟三人也不想和馬樂安多說,直接拿著東西就走了。

出了門,徐建樹就連忙問道:“小濤,這兩件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啊?”

孟子濤說道:“市場價應該在七万左右吧。”

聽孟子濤這麼說,徐建樹眉開眼笑地說道:“這不錯,還能賺五千。”

徐建方說道:“你以為七万能賣的出去啊?。”

徐建樹訝然道:“為什麼賣不出去?”

徐建方說道:“還為什麼,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又沒有認識的人,這兩件東西賣給誰去?賣給古董商,人家不要賺錢啊?小濤,是不是這個理?”

見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徐建樹說道:“那也太多了,這可是五千塊錢。”

徐建方說道:“不然你以為古玩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是哪來的?到時咱們能六万五賣出去已經算不錯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14 AM

第三十一章 見錢眼開

    “這……”

    徐建樹聽了弟弟的話,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一時間有些鬱悶,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孟子濤不是行裏人嗎?

    徐建樹嘿嘿一笑道:“小濤,這兩件東西你能賣出去嗎?我們也不要多,你隻要六萬五能賣的出去就行了。”

    孟子濤笑著說道:“建樹哥,你這樣不是給我送錢嗎?我怎麼好意思。”

    徐建方笑道:“什麼送錢不送錢的,這叫渠道費,是你應得的。”

    那隻盒子,孟子濤肯定是想買下來的,他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錢我就不賺了,這兩件東西我還出七萬。”

    徐建方聞言皺了皺眉頭:“小濤,你這麼做未免也太見外了吧?”

    孟子濤笑道:“建方哥,說實在的,這兩件東西拿到古玩市場上出售,確實很難賣的到七萬這個價格,不過誰叫我喜歡呢?與其這個錢讓古玩店的老板賺去,還不如便宜咱們自家人。”

    其實,他以原價購買,還是因為盒子裏藏的那件東西的關係。雖然那件東西隻值兩千,但東西上很可能留有什麼非常重要的線索,不然他實在很難想象,盒子的原主人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既然如此,孟子濤當然不想占親戚的便宜了,不然就算這事隻有他知道,他心裏也會過意不去。他就是這樣的人,親朋好友可以對他不好,但他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占他們的便宜,不然麵子上過不去。或許,這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吧。

    當然,如果猜錯了,那也沒什麼關係,那件東西就當作他的利潤了。

    徐建方搖了搖頭道:“不行,如果以原價賣給你了,那傳出去,我們麵子往哪擱啊?”

    孟子濤笑道:“建方哥,這事是我提出來的,和你們的麵子有什麼關係?”

    徐建方搖了搖頭,還是沒有同意。

    孟子濤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回去問問舅媽的意見,這東西算起來也是她的,總要她做主才行。”

    徐建方張了張嘴,本來他想說,這事不用問,他就能做主,但想到自己母親的脾氣,這事如果他自作主張,說不定還會反悔。

    車子在外婆家門口停了下來,三人剛剛下了車,羅竹月就上前追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錢有沒有拿回來?”

    徐建樹拍了拍手上的盒子:“媽,這事咱們進屋再說。”

    羅竹月臉上一喜,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咱們回家再說。”

    回了家,羅竹月還把門給關上了,接著,徐樹方喝了口茶,就把事情的經過,跟大家說了一遍。

    羅竹月聽了雙掌合十拜了拜:“還好,還好,老天保佑,總算沒有損失錢。”

    徐興國也很高興,不過想到這次的驚險,還是瞪了羅竹月一眼:“今後家裏的存折都放在我這裏!”

    羅竹月聞言就跳了起來:“憑什麼啊,這回我還賺了錢的!”

    徐興國怒斥道:“呸!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建方和小濤,這錢你能要回來!我看你根本就不長記性,我告訴你,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你試試看!”

    徐興國是老實人,但老實人發火更可怕,光是那氣勢,讓人看著就覺得害怕。

    羅竹月看著丈夫凶神惡煞的模樣,再也沒了往日的氣焰,哼了一聲,就轉過了頭,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於是,大家又是一陣好勸,徐建方立馬轉移了話題,把關於古玩價錢的因素說了一遍,說道:“媽,小濤說七萬買下來,我覺得這樣有些不合適,咱們再怎麼樣,不說讓小濤賺點,也不能讓他賠啊,您說是不是?”

    羅竹月馬上就接過話道:“咱們都是外行,小濤是內行,他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濤,你看這兩件東西能不能再貴一點啊?”

    羅竹月的話,頓時讓屋子裏鴉雀無聲。孟子濤更是鬱悶無比,自己這位舅媽這話分明就是不相信他給的價格。自己本來就是因為不想賺親戚便宜,所以一時好心原價買下來,卻沒想到卻換來了這個結果,想想就覺得很憋屈。

    所以說,有些人真不能對他太好,不然完全有可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

    就像先前說的,孟子濤不想占親戚便宜,那幹脆給七萬二得了,別說七萬二,就算再多個幾千,孟子濤也給的起,但那樣一來,會讓別人有什麼想法?

    別人肯定會想,孟子濤給的為什麼要比市場價還高,是不是這兩件東西不止七萬,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貓膩,想來這麼想的肯定不少數。這也正是過猶不及的道理。

    但再怎麼樣,孟子濤也沒想到,自己這位舅媽,居然見錢眼開到了這個地步,隻要和錢有關,她根本沒有信任可言。

    孟子濤心裏有些惱怒地想,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幹脆說這兩件東西隻值五萬得了。當然,這種事情他也隻是想想,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半響,徐興國嘴裏發出了咆哮:“你這人腦子裏都是什麼東西!小濤今天已經夠幫忙的了,還願意用原價把東西買下來,你居然還這麼說,你還要不要臉啊!”

    羅竹月看著全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幹笑一聲,說道:“我這不是不懂嗎?”

    孟子濤心裏歎了口氣:“舅媽,您看這樣怎麼樣,您拿著東西去市裏的古玩店問一問價格,到時您再打電話給我,怎麼樣?”

    羅竹月連忙擺了擺手道:“小濤,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嘿,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這一刻,大家心裏都冒出了這個想法。

    羅竹月隱約感受到了大家眼中的鄙夷,特別是丈夫和兒子的態度,讓她惱羞成怒,心道:“我這麼做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家裏寬裕一點嗎?再說了,誰知道孟子濤到底有沒有搞鬼!難道他的心有這麼好?”

    心裏抱怨了幾句,羅竹月腦子裏升起了一個念頭,就開口問道:“小濤,這兩件東西,每件能值多少錢啊?”

    孟子濤先後指了一下盒子和玉器:“這個值三萬,這個值四萬。”

    羅竹月想了想,說道:“小濤,不瞞你說,這個小鹿我也是挺喜歡的,覺得當傳家寶也不錯,要不你就單拿這隻盒子吧,你看怎麼樣?”

    羅竹月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用玉器探探價格,如果真像孟子濤說的那樣,她就再把玉器賣給孟子濤,如果不是,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孟子濤心裏雖然很無語,但這也正合他的意思,於是搶先說道:“行,那就這樣吧!一會我去取了錢給您。”

    羅竹月笑著擺了擺手:“哎,不用那麼急,到時你直接轉到銀行卡上就行了。”

    孟子濤點頭道:“那行,我回去之後就把錢打給您……”

    由於羅竹月的關係,家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徐蘋心裏更是一點都不舒服,沒坐一會,就以家裏就隻有孟舒良一個人要早點回去為由,提出了告辭。

    回家的路上,徐興國又怒罵道:“你這人簡直鑽錢眼裏去了,小濤從小看到大,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

    羅竹月辯解道:“又不是住在一起,一年才見幾次麵,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啦?”

    “你就強詞奪理吧,就你這性子,早晚會把親戚都得罪光。”徐興國拂袖而去。

    羅竹月冷哼一聲:“我明天到要去看看,你這個外甥到底有多好!”

    第二天,羅竹月和徐興國一大早就坐車去了市裏,結果幾個古玩店逛下來,價格最高的正一軒也不過才給了三萬二而已。

    這一方麵是欺生,另外能開古玩店的人,大部分眼光都很毒辣,哪能看不出羅竹月隻是為了詢價,於是價格當然就給的低了。

    讓孟子濤沒想到的是,這反而增加了羅竹月心裏的疑慮,覺得孟子濤肯定有什麼事瞞著她,不然為什麼要給這麼高的價格呢?

    那一刻,她甚至升起了去問孟子濤把那隻盒子要回來的念頭,不過卻被徐興國堅決製止了,還罵了個狗血淋頭。

    其實,那個時候孟子濤已經把盒子裏的東西取了出來,就算羅竹月去把盒子要回來也沒關係。

    話分兩頭,徐蘋和孟子濤回了家,徐蘋就把今天的事情給孟舒良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她就埋怨起孟子濤來:“就你錢多,好好的,幹嘛要原價把東西買下來?”

    孟子濤當然不能說出實情,他摸了摸鼻子,說:“這不是舅舅借錢幫了咱們嘛,我怎麼的也得投桃報李吧?況且,我也沒到舅媽現在變成這樣了。”

    孟舒良點頭道:“你這麼做也是應該的,至於你舅媽的事情就別說了,再怎麼樣也是你的長輩。”

    徐蘋嗤笑一聲:“她那兩隻眼睛都變成銅錢了,哪還有做長輩的樣子?”

    孟舒良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咱們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

    孟子濤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17 AM

第三十二章 藏寶圖

    和父親吃過晚飯,孟子濤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地把盒子拿出來,仔細察看起來。

    很快,孟子濤就發現了盒子的奧妙,原來盒子內部,明顯要比真正的盒底,高上不少,不出意外,那東西應該就是放在底部的夾層裏麵。

    接下來,就是要把東西拿出來了,隻是讓孟子濤覺得不解的是,無論盒子的表麵還是內部,居然都沒有看到什麼縫隙。

    見此情形,孟子濤嘀咕道:“這不會是讓我把盒子給拆了吧?”

    孟子濤想了想,就擯棄了這個想法,如果裏麵的東西有一兩萬,他或許會這麼做,但兩千,那還是算了吧。

    萬一裏麵的東西已經被人拿了呢?萬一隻不過是一個惡作劇呢?

    所以,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然孟子濤肯定不會采用暴力的手段。

    想了想,孟子濤還是覺得應該會有什麼蛛絲馬跡。接著,他又仔細觀察起來,這次他幹脆一點一點的從外到裏摸過去。結果,手指剛接觸到盒子的底部,他就察覺到了異樣之處。盒底的光滑程度,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發現這一點,孟子濤又觀察了一番,發現看起來和真實的黃花梨一模一樣,要不是手的感覺不會說謊,他都覺得自己是出了幻覺。

    於是,孟子濤連忙去拿了強光手電,這才發現,原來底部是塗了一層不知道是漆還是什麼東西,這讓他不禁嘖嘖稱奇,心道,古人的有些技術還真是厲害,可惜的是,許多都已經失傳了。

    發現了這一點,孟子濤還有些猶豫,生怕去了這層物質還是沒有發現。但片刻後,他就自嘲一笑,自己怎麼這麼瞻前顧後,照自己這樣子,無論怎麼樣,都能找到理由,那什麼時候才能把東西拿出來?

    這麼想著,孟子濤就去拿了工具去除這層物質,卻發現這麼做容易傷害木料,他想了想,家裏好像還有一些脫漆劑,就準備試一試。

    用了一點脫漆劑,發現真有作用,孟子濤就小心的一點點去除,這樣忙活了半個小時,那層東西總算都被去掉了。

    接著,他又開始仔細觀察起來,沒一會,就在盒子底部的中間位置,發現了一條,可能比頭發絲還要細的縫隙。

    孟子濤連忙拿出合適的工具,沿著縫隙打開,隻聽“啪嗒”一聲,一塊比巴掌小一點的木板,就跳了起來。

    孟子濤心裏一喜,連忙拿起木板,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以及半塊玉佩,還有一些好像是木頭粉末狀的東西,不出意外,這些粉末應該是起到防潮的作用。

    孟子濤見此,連忙戴上手套,把紙張拿了出來,讓他覺得有些驚奇的是,這張紙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製作的,比普通紙韌性足,又比牛皮紙要薄,他以前還真沒見過。

    稍稍研究了一下紙張,孟子濤就打了開來,當他看到紙張上的內容時,臉上立馬出現了愕然之色,

    隻見那紙上居然畫的是一幅非常潦草的草圖,山看起來不像山,水看起來不像水,這畫工實在不敢恭維,連一些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比作者畫的好。

    關鍵畫的不好還算了,連個文字信息都沒有,這讓孟子濤腹誹道,這不會真像先前自己想的那樣,有人搞的惡作劇吧?

    想了半天,孟子濤也沒有明白這張紙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幹脆就不想了,於是又拿出那半塊玉佩觀察。

    這塊玉佩是使用青白玉雕刻而成,材質不太好,由於隻有半塊,隻有看得出其是龍首的形狀,而且龍的形象很像是漢代的風格。

    不過這一點,沒什麼可奇怪的,因為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清中晚期所作,當時受了乾隆的影響,許多玉雕都有漢代的影子。

    隻是,讓孟子濤覺得奇怪的是,這玉佩的雕工非常精湛,應該不是一般的工匠雕刻出來的,而且這塊玉佩從斷口來看,應該是被人摔斷的,這又是為什麼?

    一張畫得不知道是什麼的圖,一塊雕工精湛,玉質差勁,卻又被人人為損壞的玉佩,讓孟子濤腦子裏升起了無數個問號。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藏寶圖嗎?但就麵前這個樣子,誰知道寶藏藏在哪裏了,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還是說,要集齊剩餘的玉佩,才會有線索出現?

    孟子濤想了一會,就把腦子裏麵的問題都放到了一邊,不再多想,因為就算是他想的那樣,世界這麼大,他又去哪裏把剩餘的玉佩碎片給找出來呢?況且,已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誰知道剩餘的玉佩是不是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

    所以說,想要集齊玉佩,非得有逆天的運氣不可。或許等自己的運氣提升到那麼高的時候,還有可能,現在嘛,還是算了吧。

    …………

    接下來幾天,孟子濤的日子過的很平淡,每天花一點時間在拳法練習,以及學習古玩鑒賞上麵,其它時間就去古玩街轉轉,和王之軒以及幾位朋友談天說地,到也愜意。

    期間,孟子濤還遇到幾次薛文光,薛文光除了見他神色有些不善之外,到也沒什麼其它表示。這讓孟子濤稍稍鬆了口氣,對他來說,對方越晚發現那雕像有問題,對他就越有利。

    轉眼又到了星期天,這天孟子濤起了個大早,淩晨十二點剛過就起了床,這是因為今天有陵市一年四度的鬼市。

    就像前文說的,陵市的古玩市場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連一般隻有大城市才有的鬼市也有。

    不過因為地方小,一年隻有四回,而時間則定在每年三、六、九、十二月份的第一個星期天。

    每到這個時候,對陵市的古玩愛好者來說,就好像節日一般,隻要沒事,能起的了床的,都是一大早就趕到古玩市場淘寶。

    孟子濤洗漱了一番,稍微吃了點東西填填肚子,做好了準備,就出了門,騎著自行車往古玩街出發。

    鬼市是什麼時候有的,以及具體是怎麼來的,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有這麼說的,也有那麼說的,不過大致是說,以前有大戶人家家道敗落了,家人們就把家裏的一些家當換錢花,如果去當鋪的話,怕別人笑話,於是,借著天黑偷偷摸摸出來賣。

    另外,還有一些則是窮苦人家,或者撿垃圾的,偷雞摸狗的那些人。這些人的東西一般都是擺不上台麵,或者來路不正的,白天不方便出售,於是也拿到鬼市上出售。

    再加上,以前賣這些東西的地方,都算是荒郊野外,每個攤位都點著一盞煤油燈、蠟燭、豆油燈什麼的。遠望去,燈影忽忽閃閃,還有買賣的人在活動,看起來影影綽綽,那陣勢,不知情的人準得嚇一跳。

    就這樣,天長日久一來二去,愛起外號的人就給這樣的市場起了個稱呼“鬼市”。

    到了現在,鬼市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成了古玩舊貨市場,白天也能擺攤,不過有些東西還是遺傳了下來,比如鬼市龍蛇混雜這一條就沒多少變化。

    由於來的早,孟子濤來到古玩街的時候,大部分攤販還剛剛開始擺販,隻不過,顧客已經來了不少,許多人都摩拳擦掌的準備淘換好東西。

    沒辦法,古玩淘寶嘛,就是講究一個先下手為強,你不早點來,輪到你的可隻能是一些殘羹冷飯了。

    孟子濤走進古玩街之後,也像其他人一樣,忙不迭的逛起了攤位,隻不過一連幾個攤位逛下來,都沒有遇到他滿意的東西。

    其實這也正常,雖說鬼市的好東西不少,但那也是相對而言,如果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好東西,出售的渠道多的是,又何必在鬼市上出售。

    而且和玩市場一樣,這裏麵的水很深,真要論起來,鬼市裏麵的水還要更深一些。

    原因嘛,相信大家知道了鬼市的來曆也不難猜測,這裏龍蛇混雜,有些人甚至是盜墓的土夫子,這些人之中可不乏狠人。所以在鬼市淘寶,懂行的人一般都謹言慎行,就算找到一件自己中意的東西,也得再三確認之後才會詢價。

    孟子濤看了幾位攤位上的東西,心裏就微微一歎。

    由於電視台鑒寶節目的盛行,網絡又發達,無數撿漏暴富的故事轉了出來,使得古玩市場空前繁榮,但這也導致古玩市場上的好東西也越來越少。

    就比如鬼市上的貨物,四年之前剛剛入行的孟子濤,還能經常看見讓他心動的東西,往後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到了今年,哪怕是剛剛入行的孟子濤,估計能令他上眼的東西,也看不到幾件。

    逛到第四個攤位,孟子濤總算見到一件像樣的東西,一把象牙雕花卉紋折扇。

    象牙這種東西,由於是違.禁.物,所以在市場買賣上會受到一些限製,但一般隻要在九十年代前的象牙製品就可以出售,不過正規場所還需要證明。另外,現在這類東西已經不能上拍了,價格當然也會受些影響。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20 AM

第三十三章 好事成雙

    孟子濤看上的這把象牙雕花卉紋折扇,應該是選用比較珍貴的牙材,精雕細琢而成。運用高浮雕、透雕等各種技法,工藝複雜而形象疏密有致,層次分明,比較難得。

    從工藝等方麵來看,這把象牙折扇應該是清晚期的作品,孟子濤覺得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到也可以買下來收藏一下。

    “老板,請個價。”孟子濤開口道。

    老板是個中年人,也不知道是覺得孟子濤年輕還是怎麼,笑眯眯地說道:“八萬。”

    孟子濤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價格跟他的心理價位相差的有些大,就以現在的市場行情而言,就這把扇子,別說八萬,連八千都夠嗆。

    剛才孟子濤想著,如果這把扇子隻要五千,那他買下來到也可以,但現在這個價格,他可不敢答應,直接起身就走了。

    要說,這鬼市上確實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但心理價位相差太大,那還是算了吧。如果他真還了價,那被攤主抓住不放,說你打探行情,到最後不買也得買,而且周圍的人也不會同情你。到時你就算有理也無處說,誰叫這是鬼市呢?

    接下來,孟子濤又逛了幾個攤位,總算開了張,花了一千塊錢,撿了一個八千塊錢的小漏。

    逛著逛著,孟子濤來到一個專門出售文玩的攤位前,攤主是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孟子濤也有些印象,因為皮膚黝黑的關係,大家都叫他黑子。

    黑子是個鏟子,好像因為眼力好像不太高的關係,以高價買過幾件比較普通的東西,而且還讓人撿過幾個大漏,讓人很是笑話了一陣子。

    有道是吃一塹漲一智,打那以後,此人的眼力就開始水漲船高,雖然還時不時有些小漏出現,但比起以前那是天差地別了。

    此時,黑子的攤位上蹲著一位中年人,孟子濤同樣也認識,此人名叫魯溫韋,是陵市古玩界的一位資深藏家,同樣也喜歡收藏文玩,聽說家裏收藏的文玩已經堆滿了一個房間,其中不乏珍品。

    說起來,孟子濤以前還拿過魯溫韋當自己的榜樣,有段時間,還想拜魯溫韋為師,結果有一次因為偶然的機會,和魯溫韋有了接觸,才知道他這人很傲氣,而且說的話有些刻薄。

    雖然這人本性不壞,但孟子濤可沒有受虐的嗜好,於是就滅了心裏的念頭。

    此時,魯溫韋一手拿著一隻筆筒,一手拿著手電在那仔細觀察著,一邊看,一邊嘴裏還嘀咕著,因為聲音低,孟子濤也聽不清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現在天還沒亮,再加上古玩的規矩,孟子濤雖然好奇魯溫韋手裏的東西,不過並沒有湊上前去觀看,向黑子點頭示了意,就看起攤位上的其它東西來。

    看了一圈,好東西到是有兩件,不過都放在醒目的位置,由此看來,黑子應該知道它們的價值,既然這樣,孟子濤並沒有多問。

    看了看魯溫韋居然還沒決定手中的那隻筆筒的去留,而且表情顯得很糾結,孟子濤也越發在意他手裏的東西,隻是礙於規矩和魯溫韋的脾氣,他也不想多問,就看起了其他東西。

    黑子攤位上的東西雖然以文玩為主,但他是鏟子,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當然也有,而且孟子濤還看到攤位上居然還有十幾枚玉方章,紅綠白黑黃,顏色到是不少,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玉。

    但就以黑子把他們放到攤位不起眼的地方來看,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玉。

    孟子濤隨手拿起一枚方章,一看是普通的岫玉,印麵沒有字,正確的說它是印胚。這種印胚,拿回去隨便玩玩到是不錯,但離收藏可還差不少距離。

    把印胚還了回去,發現魯溫韋還在糾結,孟子濤又隨手拿起了一方印胚,這回材質是碧玉,看起來也不咋滴。

    稍微用來消磨一些時間,見魯溫韋還是那樣,孟子濤又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就這樣,當他拿到最後一枚印胚時,魯溫韋總算停止了糾結,卻是把筆筒還了回去。搖頭一歎,就起身離開了。

    見此情形,孟子濤就準備把手裏的印胚還回去,想要看看令魯溫韋糾結的筆筒到底是什麼。

    隻是,當他回過頭來,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印胚時,心裏突然一怔,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隻見此玉色純淨,瑩潤如脂,色澤甘黃純美,再加上自己的手感,他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根本就是黃玉。

    可能提起黃玉,大家就會想到黃龍玉,不過,拿黃龍玉來和黃玉相提並論,還真有些汙辱它的意思。

    其實黃龍玉這種東西叫做黃蠟石,在幾年前,不過幾百塊錢一卡車,之所以到今天這樣的高價,完全是人為炒作的關係。

    而真正的黃玉,其實是和闐玉中的一種,黃玉的顏色是原生的,是一種特征端莊的黃色,一種微微帶有黃綠色調的嫩黃色。

    顏色淺了不能稱為黃玉,顏色偏綠叫“黃口料”(黃綠色的青玉),偏褐色又顯色氣不正。顏色純正的黃玉產量很少,價值不低於羊脂白玉。真正名貴的和田原料黃玉極為稀少,許多人一生也難得一見。

    孟子濤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這十幾枚印胚之中,居然會藏著一枚這樣的高檔貨,而且黑子居然還沒有發現。

    至於為什麼孟子濤會認為黑子沒有發現,原因也簡單,如果黑子認出了黃玉的價值,怎麼可能會把價值幾百萬的東西就這麼放在這裏?

    孟子濤雖然恨不得把手中的印胚收入囊中,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把印胚放了回去,拿起了剛才魯溫韋糾結的筆筒。

    這一看,孟子濤心裏又是一陣愕然,不由腹誹道:“今天自己是走了什麼運道了,發現一枚黃玉印胚不說,而且居然有人把錢送到自己手裏,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還是說,是我的眼力太差,把東西看錯了?”

    想到這,孟子濤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把筆筒看了一圈。

    隻見這隻筆筒取材於優質黃花梨,呈直筒形,表麵用螺鈿、染牙及其它寶石嵌出花果,樹石等圖案。

    筆筒構圖疏密有致,精巧完整。畫麵之中梅花盛開,蝴蝶飛舞,紅果鮮豔,懸掛枝頭。可謂是生機盎然,頗有情致。筆筒另一側嵌銀篆體詩句,尾鈐“眉公”篆文印。

    孟子濤既然是收藏文玩的,對各個時代比較有名的讀書人還是很清楚的,這“眉公”,代表的應該是明代文學家和書畫家,陳繼儒。

    陳繼儒工詩文、書畫,書風蕭散秀雅,擅墨梅、山水,畫梅多冊頁小幅,自然隨意,意態蕭疏。他的山水畫多水墨雲山,筆墨濕潤鬆秀,頗具情趣。

    陳繼儒倡導文人畫,所持南北宗論的觀點,重視畫家的修養,讚同書畫同源,著有《妮古錄》、《陳眉公全集》、《小窗幽記》。

    這一番介紹下來,可能還有朋友對陳繼儒的名氣不太清楚。換個說法,陳繼儒在當時與董其昌齊名,由這一點,想必大家就能知道他在當時的名氣了。

    仔細看下來,孟子濤無論怎麼樣,都覺得這應該是一件真品,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魯溫韋會把這隻筆筒放回去。

    難道是覺得這隻筆筒太新了?覺得這裏是鬼市,所以太過小心?或者幹脆認為黑子如果有這樣的好東西,肯定不會在黑市上出售?

    孟子濤腦子裏又升起了幾個問號,不過馬上他就放下了這些念頭,現在對他來說,最關鍵的是,把筆筒和印胚拿下來。

    黑子姓蔣,孟子濤就開口道:“蔣哥,麻煩請個價。”

    黑子看了看,就說道:“十萬!”

    孟子濤聽了這個價格,心裏頓時鬆了口氣,因為按照市場價格而言,這隻筆筒確實值十萬,但黑子如果知道這件東西是真品,他肯定會漫天要價,怎麼可能會給出十萬這個價格?

    孟子濤心中一定,笑著說道:“蔣哥,你這樣就有些不厚道了,如果它是真的,剛才魯老師怎麼可能會把筆筒留下來?”

    黑子呵呵一笑:“照你這麼說,你幹嘛又要買這隻筆筒呢?”

    孟子濤苦笑道:“那也沒辦法啊,誰叫我囊中羞澀,隻能撿點魯老師挑剩下的東西了。”

    黑子擺了擺手:“得了吧,你以為我沒聽說你賭石大漲?”

    孟子濤說道:“對,我確實大漲了,但那也隻是十來萬,隻夠我爸治療的費用,我哪還有錢來買好東西?你看是不是?”

    黑子說道:“那你想要多少?咱們也是熟人,合適的話,我就給你了。”

    孟子濤想了想,說道:“我看這筆筒也不錯,算三千吧,你看怎麼樣?”

    黑子連連搖頭道:“這個價格肯定不行,十萬你還成三千,也虧你說的出口的,你如果真打算要,就算你五萬!”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23 AM

第三十四章 又遇

    一番討價還價,黑子最低隻肯八千塊,孟子濤對此也已經心滿意足了,不過,他的目的可不在此。

    孟子濤皺著眉頭說道:“我說蔣哥,你這個價格讓我實在很為難啊!”

    說著,他還歎了口氣,一幅不太情願的樣子。

    黑子呵呵笑道:“這個價格我真沒有賺多少。”

    可能是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他眼珠一轉,說道:“要不這樣吧,再給你一方印胚,你看怎麼樣?”

    孟子濤心裏一喜,還真是瞌睡就來了枕頭,也不知道這黑子是怎麼想的,居然還巴不得把手裏的寶貝拱手讓人。

    不過,如果他心裏的想法被黑子知道了,很可能會吐血吧。要知道光是這隻筆筒,賣的好的話,也能賣二十萬,再加上價值上百萬的黃玉印胚,黑子如果知道了實情,估計能有幾天睡不好覺吧。

    為了避免黑子看出點什麼,孟子濤又沉吟片刻,這才說道:“一方太少,最少五方。”

    黑子心中一喜,苦笑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了,要哪個你自己挑吧。”

    孟子濤心裏狂笑一聲,就裝模作樣的又挑選了一下,把那方黃玉印胚收入了囊中,付了錢就匆匆離開了。

    黑子見孟子濤走的這麼急,以為是孟子濤覺得買貴了心裏不舒服,並沒在意。心裏還得意洋洋地想,年輕人就是好騙,稍微加點甜頭就上了勾,殊不知,是他看走了眼,漏了兩件寶貝。

    沒走幾步,孟子濤心裏又是一陣狂笑,剛才收獲的東西加起來,可得一百幾十萬啊,這麼多錢,他以前都隻在夢裏遇見過,現在卻已經被自己拿在手裏,他激動的都有些不能自己。

    看著自己已經有些微微顫抖的雙手,孟子濤心知這鬼市自己是不能再逛下去了,不說鬼市的混亂,萬一磕著碰著,那他的心可得滴血了。

    看了看來路買家不少,孟子濤就選了個人少的方向走去,走了幾分鍾,他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對少年男女在那在和一個模樣猥瑣的男子糾纏。

    雖然現在還是淩晨,但在周圍微弱的燈光的照耀下,以他的目光還是看出那對少年男女正是當初被人碰瓷的那兩人。

    孟子濤心裏有些無語地想:“老話說的好,吃一塹,漲一智,這兩人怎麼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居然敢來鬼市。”

    誠然,陵市的治安很不錯,但鬼市本來就是宵小之輩眾多,現在又是黑燈瞎火的,如果沒有大人陪伴,哪是他們這對十五六歲的人能夠來的地方。

    正當孟子濤在那感慨的時候,那男生有些焦急的自處張望,想看看有沒有誰哪個人來幫他們,卻發現周圍人好像沒事人一樣,根本理都不理他們,就徑直離開了。

    這讓男生心裏更是焦慮,這個時候,他看到孟子濤站的地方,定睛一看,發現好像是孟子濤,情急之下,他就開口喊道:“孟大哥,這裏!”

    孟子濤見男生喊自己,心裏有些奇怪,對方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上回明明自己沒說啊。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叫了他,他總要過去看看,況且,剛才他也沒有走的想法,畢竟雙方也算是熟人了,他有些做不到置之不理。

    孟子濤走了幾步,就認出了那猥瑣男子到底是誰。此人外號耗子,一方麵是長的確實有些像耗子的模樣,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歪門邪道,坑蒙拐騙的事情沒少做。

    “怎麼回事?”孟子濤走上前就問起了原因。

    馬上,那女生就像倒豆子一般,氣憤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他倆剛才在鬼市上逛遊,走到前麵不遠處的時候,耗子就過來向他們推銷手裏一隻懷表。

    “這是什麼?”男生看了看耗子手裏的東西就問道。

    “懷表,好東西,來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耗子也不等他倆的反應,就拉著男生的手一起走到了這邊。

    兩人一開始也隻是好奇,等走到這裏,看周圍都沒什麼人,而且黑燈瞎火的,心裏就打起了鼓來。

    這個時候,耗子開口道:“這隻懷表可已經一百多年了,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搞來的,咱們也算有緣,就算三萬怎麼樣?”

    兩人一聽說三萬,就嚇了一跳,先不說這東西值不值三萬,就算真值三萬,他們也沒那麼多錢買啊。

    這個時候,兩人要走,但耗子怎麼可能讓大魚就麼跑了,連忙攔了下來,不放他們離開,正是剛才孟子濤看到的那一幕。

    耗子開口道:“喂,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不講規矩啊!”

    那女生怒斥道:“我們怎麼就不講規矩了,從頭到尾,好像都是你攔著我們不讓走吧!”

    耗子說道:“這話說的,你們剛才同意了價格,怎麼可以反悔?沒這個道理的嘛!”

    “你們剛才答應他了?”

    孟子濤有些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就像前文說的那樣,鬼市上的東西可不能隨便還價,不然被賴上了,很難擺脫的掉,他還真怕兩人不懂規矩,那就麻煩了。

    “怎麼可能!”男生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們剛才都沒說什麼就準備走了,誰知道他怎麼回事,一直賴著我們。”

    孟子濤心裏一歎,還能為什麼,欺你們年輕,麵生唄。

    耗子冷笑一聲:“嘿,我兩隻耳朵可都聽到你答應了,別想耍賴!”

    孟子濤皺了皺眉:“耗子,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看怎麼樣?”

    耗子看了看孟子濤,覺得有些麵熟,不過並沒什麼太大的印象,這說明這年輕人應該沒什麼背景,就抬起頭來,說道:“你誰啊!告訴你,別多管閑事啊!”

    孟子濤見耗子不聽勸說,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就耗子這種人他還真不害怕,就算隻讓程啟恒出麵,都能製的他服服帖帖的。

    於是,他理都不理耗子,說道:“咱們走!”

    “不準走!”耗子有些凶神惡煞地說道:“我看你們今天誰敢走!”

    孟子濤冷笑一聲:“怎麼,想練練?”

    “嘿!咱們走著瞧!”

    耗子看著孟子濤眼中的寒光,心裏也開始打鼓,最後留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孟子濤帶著兩人來到人多的地方,說道:“你們別在意,鬼市就是這個模樣。”

    其實,像耗子這樣的人,別看他好像挺厲害,其實最多就是恐嚇、欺騙一下新人,如果真出了亂子,擔心的反而是他,因為以後這裏他就別想來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鬼市畢竟還是龍蛇混雜,萬一對方確實是個狠人,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出大事。正因為這樣,如果剛才不是耗子的話,孟子濤的解決辦法也就不會這麼簡單粗暴了。

    女生寒著臉說道:“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孟子濤心裏有些嘀咕,好像當初那個碰瓷的攤主,確實再也沒有出現過,難道真的因此倒了大黴?

    再想想,孟子濤覺得或許隻是湊巧而已,說不定那人到別的地方去做生意了。況且,如果真有那樣的能耐,他們大人怎麼放心他們就這樣到鬼市來?

    孟子濤問道:“對了,你們怎麼想到鬼市來的?難道你們大人就這麼放心?”

    男生幹笑一聲:“就是想來見識一下。”

    孟子濤也不管他們兩個是怎麼想的,就勸了一句:“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這裏可不是你們這個年紀該來的地方。”

    那女生撇了撇嘴:“要你管!”

    男生有些不滿地說道:“小欣,你說什麼呢!”

    孟子濤搖了搖頭,他心裏到沒有生氣,這個年紀的人,都有叛逆心,不過,自己又不是他們的什麼人,不過是出於好意提醒一下,既然聽不進去,那他也不會多嘴。老話說的好,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嘛!

    “你也是!沒用的家夥!”女生氣鼓鼓的瞪了男生和孟子濤一眼,就快步向古玩街的街道口走去。

    男生苦笑一聲,對著孟子濤抱歉道:“孟大哥,我表妹就是這樣的人,希望你別介意啊。”

    孟子濤笑著說道:“當然不會,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在你的知識還沒積累到一定程度前,這種地方還是少來吧。”

    男生連連點頭道:“謝謝孟大哥,我會記在心裏的。”

    孟子濤指著已經走遠了的女生,說道:“行了,再不追人就快沒影了。”

    “孟大哥,我叫宋逸明,再見。”

    宋逸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就向女生追了過去:“小欣,等等我……”

    孟子濤見此呵呵一笑,自語道:“我也要回去嘍!”

    說著,他也向古玩街的街道口走去,不過,剛走了幾分鍾,程啟怛就突然從旁邊跳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裏的東西,說道:“子濤,今天有沒有淘到什麼好東西啊?”

    孟子濤看著程啟恒手裏的一幅卷軸,說道:“一般一般。你手裏的這是?”

    程啟恒嘿嘿賊笑了幾聲,說道:“這可是寶貝,我告訴你,今天我肯定贏定你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26 AM

第三十五章 墨竹

    孟子濤聽了這話心裏覺得有些好笑。上個星期,他們倆完成了先前的那次在賭約,結果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程啟恒運氣太差,最終結果居然是他的東西稍稍勝出一籌。

    這個結果,把程啟恒鬱悶的夠嗆,如果說孟子濤的東西比他貴上上千塊,那就不說了,結果隻是略勝一籌,他怎麼會甘心?

    可能有朋友要說了,古玩這東西價格沒什麼定數,價值高低全看買家的心裏價位,怎麼孟子濤還能以微弱的優勢取勝呢?

    這一點,王之軒在評判的時候,當然也有說起。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程啟恒買到的那件東西比較冷門,買的人少,無論是市場價值還是收藏價值沒有孟子濤的高,正因為這樣,孟子濤的東西才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但這樣一來,程啟恒就很不服氣,於是就說這個星期天再比個高下。錢也從一千變成了五千。

    隻不過,孟子濤現在的心思都在手裏的這兩件寶貝上,賭約的事情早就忘到爪哇島去了,直到程啟恒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才想了這件事情。

    孟子濤看了看程啟恒手裏的東西,就說:“你別告訴我,一會你就想以手裏的這幅作品取勝啊。”

    “那是當然。”程啟恒一臉傲然:“這幅畫一定會亮瞎你們的眼睛!”

    孟子濤笑道:“得了吧,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你還精通書畫,可千萬別走了眼了。”

    孟子濤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因為古玩眾多類別之中,書畫的鑒定最為困難。就說曆代收藏家都買過贗品,這些收藏家包括皇帝、名臣、大藝術家、大商人、大文人、大學者,由此可見書畫鑒定之難。

    這是為什麼?

    比如說,判斷古書畫的真偽,依常理來說,當然應該以作品藝術水平的高低作為主要判斷依據。但實際中的古書畫偽作,並不僅是後人簡單的偽劣仿製,有時很難準確鑒別。

    這一點,從明代書法家董其昌的故事之中,就能說明這個問題。

    話說,有位一個商人想買件董其昌的書作,又怕買到假貨,於是賄賂董的家客。那人叫他備好重金,去見董其昌。董其昌當著商人的麵磨墨展紙,一揮而就。商人得字後懸於中堂,賓客見了無不稱絕。

    第二年,這個商人又因為有事路過董府,正好碰到一人下轎入府,聽路上的人說是這是“董宗伯”回府。

    結果這讓商人目瞪口呆,因為他發現這個人不是自己去年見到的那個“董其昌”,禁不住大聲叫屈。

    董其昌見此情形,就上前詢問,問明經過後,便重新給商人寫了幅字。商人大喜,回家後到處誇示於人,可是凡懂得些書法的人都認為之前的那件書作寫得更好。

    有人可能覺得這個故事應該是誇大其詞,但其實董其昌自己在題跋中也寫過“贗鼎多有勝餘漫筆者”,意思是說,那些仿作之中,確實有些人的書法好過他。由此可見,這些記載也是有些道理的。

    從這個故事之中不難看出,一些贗品在當時就已經很難判斷了,更何況是過了幾百上千年的現在?

    比如說,故宮在鑒定一些古書畫時,專家的看法時有相左,難有統一結論,隻能將其觀點整理錄音,留給後人作鑒定參考。

    正是因為書畫鑒定實在太難了,而且對自身的知識積累也有很高的要求,因此,當初孟子濤雖然對書畫也挺有興趣,但想到其中的困難,還是放棄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好的書畫作品太貴,他玩不起的原因在內。

    言歸正傳,聽了孟子濤這話,程啟恒嘿嘿笑道:“我確實對書畫作品不太精通,不過,真跡擺在我的麵前,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孟子濤聽了這話,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他也不想在現在打擊程啟恒的信心,就說道:“那就走吧,你說咱們去哪看?”

    “就王叔的店裏吧。”程啟恒說道。

    孟子濤說道:“王叔來了嗎?”

    程啟恒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說道:“我沒遇到王叔,不過我這個。”

    “正一軒的鑰匙?”

    見程啟恒點了點頭,孟子濤說道:“你哪來的鑰匙?”

    “邊走邊說。”

    程啟恒帶著孟子濤往正一軒走去,說道:“忘記跟你說了,前幾天,我爸媽和王叔、王姨見麵了。”

    孟子濤聞言愣了愣,轉過頭說道:“你的口風還真夠緊的啊,這樣的消息,居然都不知道事後跟我說一聲。”

    程啟恒嘿嘿一笑道:“現在你不就知道了嗎?”

    孟子濤笑道:“我不管,這事你可得請客。”

    程啟恒大手一揮:“沒問題,今天咱們去陵市大酒店撮一頓。”

    孟子濤笑道:“那我可得好好清空一下肚子。”

    說說笑笑間,兩人來到正一軒門口,打開大門後,兩人就走了進去。

    程啟恒把桌子擦幹淨,才把畫卷放了上去:“對了,你今天到底搞到什麼東西了?”

    孟子濤說道:“這事一會再說,先讓我欣賞一下你這幅畫。”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

    程啟恒戴上手套,小心地把畫圈展開,一幅墨竹圖,慢慢地出現在了孟子濤的眼前。

    粗看去,隻見圖中一共有五株竹子,高矮不一,細枝粗葉,清勁秀逸,恣意蒼勁,瀟灑中寓自然,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這還不算,當孟子濤看到題識和鈐印時,眼珠子不禁瞪了起來:“鄭板橋的墨竹圖!”

    鄭板橋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大師徐悲鴻曾評價過他:“板橋先生為中國近三百年來最卓絕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文奇,書畫尤奇。觀其詩文書畫,不但想見高致,而其寓仁慈於奇妙,尤為古今天才之難得者。”

    正因為如此,鄭板橋的畫作在藝術品市場上,價格也是水漲船高,如果眼前這幅是真跡的話,最起碼三百萬以上。

    程啟恒得意一笑,正準備開口時,卻聽門口傳來一聲訝然:“什麼鄭板橋?”

    兩人朝門口看去,就見王之軒手裏拿著一件青花瓶走了進來。

    打過招呼,王之軒就盯上了桌子上的那幅墨竹圖,拿出工具,仔細鑒賞了一番,他就讚歎道:“確實是一幅好畫。”

    程啟恒聽了這話,顯得有些激動:“怎麼樣,我就說我今天贏定了吧。”

    孟子濤暗自撇了撇嘴,心道:“這幅畫確實是好畫,但說是鄭板橋的,嘿嘿……”

    王之軒見孟子濤好像有些不以為然,就笑著問道:“小孟,你有什麼想法?”

    孟子濤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啊,我覺得這幅畫確實是好畫,但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一股孤傲之氣,不知道我的感覺對不對。”

    程啟恒聽了這話心裏一突,連忙看了看,有些遲疑地說道:“我覺得有孤傲之氣吧。”

    王之軒不動聲色地說道:“小程,你能完全背的出鄭板橋畫竹的風格嗎?”

    程啟恒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能。”

    “你呀,既然背不出來,你也敢下手。”

    王之軒用批評的目光看了程啟恒一眼,說道:“鄭板橋在家鄉住處和衙齋處種了許多竹子,利益於他的細心觀察,他對竹子非常了解,積累了大量的素材,因此,他畫竹時,才能夠‘我有胸中十萬竿,一時飛作淋漓墨’。”

    “我們從他存世的許多作品看,其竹子的章法、造型無一雷同。所創造的竹子也不與人同,自稱‘鄭竹’。說到這,我們再看一下眼前這幅畫中的竹子,你們覺得感覺怎麼樣?達不達的到鄭板橋的境界?”

    程啟恒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幅畫,在大體上能夠達到鄭板橋的水平,但在細節上,卻做的不那麼出色了,看到這裏,他哪還不明白自己買了一幅仿作,或者幹脆就是贗品。

    王之軒接著說道:“我們再看,鄭板橋隨手畫節,多不點節,添出主枝,省去大量小枝,雖筆斷而意連。葉少而突出竹子的勁節,葉肥以加強竹子的青翠感。打破竹家所忌,畫竹為桃、柳葉,但又不失竹意。”

    “鄭板橋畫竹,濃淡相宜,幹濕並兼,中側鋒兼用之。以書入畫,竹中瘦葉以黃庭堅‘飄灑而瘦’的書法筆法寫之;竹中肥葉以蘇軾‘短悍而肥’的書法寫之……”

    王之軒接連講了幾個鄭板橋畫竹的特點,聽得程啟恒苦笑連連,神情顯得十分頹然。

    見此情形,王之軒搖了搖頭道:“小程,就你這樣,我覺得你確實還不到碰書畫作品的時候,我說了那麼多,你難道就沒有看出這幅畫的特點?”

    “特點?”程啟恒看著眼前這幅畫,想了想,說道:“如果要說特點的話,模仿的很像吧。”

    五之軒轉過頭,問孟子濤道:“小孟,你覺得怎麼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29 AM

第三十六章 百萬

    孟子濤想了想,說道:“就像程哥說的,我也覺得這幅畫對鄭板橋模仿的很到位,除了缺少板橋蘭竹的那股清勁孤傲之氣之外,已經足以能夠以假亂真。”

    “而且,這幅畫畫的很認真,並不像是單純為了利益而模仿……另外,從紙張來看,也已經有些年頭了,沒有人為作假的痕跡。”

    “綜上所述,我認為,這幅畫很可能是出自晚清時期,某位專門學習臨摹鄭板橋的畫家之手,而且水平這麼高,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王之軒聽了這番話,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小孟,看來你對作者是誰已經有些眉目了,說說看呢。”

    孟子濤馬上就給出了已經想好的答案:“我覺得很可能是晚清時期‘揚州十小’之中的吳小道。”

    “哦,你為什麼這麼認為?”王之軒又問道。

    孟子濤解釋道:“吳小道是香祖道人吳唯之子(香祖是蘭花的別稱),他學父畫蘭,而力未逮,然而他的名氣大過其父。這是由於他擅摹仿老鄉鄭板橋的蘭竹,幾能亂真。吳小道還工書,也是模仿板橋的‘六分半書’。”

    “後人對吳小道學鄭板橋的評價褒貶不一,但總體批評居多,如:清人馬棪在《論畫蘭》中說:‘如吳小道之學鄭板橋……因人俯仰,無複發抒自家性靈外,千篇一律,畫外無物。’,等等,這都是因為吳小道的蘭竹缺少鄭板橋蘭竹的那股清勁孤傲之氣。”

    “具體到這幅畫上,所有的特征也正好符合吳小道模仿鄭板橋的風格,所以我才猜想,這幅畫作很可能是吳小道所畫。不過,我對書畫方麵並不在行,也不知道說的對還是不對。”

    王之軒笑著點頭道:“不錯,雖然你分析的比較粗淺,有些地方沒說到位,但就以你的水平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說到這,他又轉頭看程啟恒,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看:“看看你呢?不提你居然敢在這種黑燈瞎火的環境裏下手書畫作品,就說你都已經跟你爺爺學習書畫鑒定一段時間了,居然還沒有小孟總結的好,我都不知道你都學到哪去了!”

    程啟恒顯得很尷尬,不過這確實是他的問題,他也隻能低頭認錯。

    孟子濤見此情形,心裏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以他的水平而言,如果沒有異能的幫忙,他也不太可能想得到這幅畫是吳小道所作。而且,如果眼前的不是王之軒,那他也不會多說。

    但現在既然有在王之軒麵前刷好感的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也隻能委屈一下程啟恒了。

    “程哥,真是對不住了,大不了今天你請客的時候,我就少吃一點吧。”孟子濤在心裏默念道。

    王之軒訓了程啟恒幾句就不說了,都是成年人了,說太多也沒意思,到底怎麼樣還得靠自己。

    這時,他的目光馬上就轉移到了桌子上那隻筆筒上麵:“小孟,這是你剛才的收獲?”

    孟子濤點頭道:“是的,說起來,到現在我都覺得有些雲裏霧裏。”

    “怎麼回事?”

    王之軒和程啟恒臉上都露出了好奇之色。等他們聽了孟子濤的解釋後,更是覺得奇怪,照理說以魯溫韋的水平不應該犯這種錯啊!

    於是,王之軒就連忙拿起筆筒觀察了起來,馬上他的臉上就露出了讚賞之色。

    見此情形,程啟恒就低聲說道:“看來應該沒差了,不過魯溫韋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樣的好東西?以他的眼力而言,實在不應該啊!”

    孟子濤攤了攤手道:“誰說不是呢,我現在都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不會是哭著喊著給我送錢來吧。”

    程啟恒哈哈一笑:“你這話如果被他聽見了,非得氣暈過去不可。”

    王之軒笑道:“小孟又沒說錯,這和哭著喊著送錢來有什麼兩樣?”

    孟子濤雖然已經得知了結果,但還是表現的很驚喜:“王叔,這麼說這是真的嘍?”

    “這麼大開門的東西,還用說嗎?”王之軒點了點頭,說道:“小孟,我覺得你什麼都好,但就是不太自信,這一點今後要改一下。”

    孟子濤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我從進入古玩這行到現在,基本都是自己摸索的,所以一直擔心自己說錯了。”

    說到這,他就看向了王之軒。

    王之軒笑道:“小孟,你別看我,我是不會收徒弟的,不過,就像我先前說過的,你在這方麵無論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見王之軒這麼回答,孟子濤連忙表示了感謝,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程啟恒說道:“王叔,其實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您就看開一點吧,沒必要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王之軒笑著搖了搖頭,看起來態度還是很堅決。

    對於王之軒的固執,兩人都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就不再勸說了。

    話題又轉到筆筒上麵,程啟恒問道:“王叔,這隻筆筒現在市場價能上多少?”

    王之軒想了想,說道:“二十萬左右吧,遇到喜歡的人,價格還能稍微高一些,但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了。”

    “行啊,又撿了個大漏,你這運氣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程啟恒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想到孟子濤這段時間的撿漏經曆,他心裏都產生了一絲嫉妒。

    說來也是,加上這隻筆筒,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孟子濤撿漏和賭石賺來的錢,都有八十萬左右了,而孟子濤的付出才多少?嫉妒也算是正常的反應。

    當然,程啟恒也隻是有些嫉妒,更多的還是為朋友的運氣感到高興。

    孟子濤嘿嘿一笑,就把那方黃玉玉胚拿了出來:“其實,除了這筆筒,黑子還把這東西當作搭頭一起給了我。”

    看到孟子濤手中的印胚,兩人微微一怔,緊接著,王之軒眼中就放出了光,迫不及待地問孟子濤討要過印胚欣賞起來。

    這個時候,程啟恒有些傻傻地看著孟子濤:“你別告訴我,這印胚是用真正的黃玉製作的。”

    孟子濤嘻嘻一笑:“好像是的吧。”

    “呃……”程啟恒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來:“黑子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誰知道呢,不過我想他應該是沒想到這中間還能藏著這樣的寶貝吧。”孟子濤聳了聳肩膀,就把印胚的擺放描述了一下。

    “那肯定是黑子大意了。”王之軒舒了口氣,邊把玩著手裏的印胚,邊笑著說道。

    這時,程啟恒迫不及待地問道:“王叔,真是和闐黃玉?”

    “那是當然。”說著,王之軒就把印胚放到了程啟恒麵前。

    過了片刻,程啟恒搖了搖頭道:“還真是和闐黃玉啊,可惜印胚的中間部位地方有些瑕疵,而且顏色也達不到正宗的雞油黃。”

    孟子濤聽了這話,很是無語:“還正宗的雞油黃,先不提雞油黃要多少錢,如果真有那樣的品質,黑子還看不出來,那就是他眼瞎了。”

    程啟恒嘿嘿一笑:“說說而已嘛。”

    看到王之軒又問程啟恒討要過印胚,有些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孟子濤稍稍一想,就說道:“王叔,要不這方印胚就讓給您吧。”

    王之軒臉上一喜:“你舍得?”

    孟子濤誠懇地說道:“實話實說,我心裏確實有些不舍得,不過就現在而言,為了我開古玩店的願望,我肯定得把它轉讓,與其轉讓給其他人,還不如轉讓給您。”

    在這古玩這一行,愛古玩的人大部分都有些風骨,都寧可少賺些也不願意讓好貨紆尊降貴。所以一般買賣,東西通常都是愛賣給內行人,賣給識貨的人,自己心裏舒坦而且也不糟蹋東西,

    孟子濤雖然愛財,但內心之中,多少也有些這樣的風骨,特別是這印胚他心裏也確實很喜歡,既然這樣,還不如讓給王之軒。

    可能有朋友要問了,孟子濤幹脆別轉讓不就行了,這樣到也不是不可以,但關鍵問題是,想要撿這樣的大漏實在不容易,萬一這期間有合適的店鋪,他還是一樣要把印胚轉讓掉。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現在就把印胚轉讓給王之軒,還能刷一下王之軒的好感。

    當然,這其中也有孟子濤心中的危機感的緣故,對於無權無勢的他來說,能得到王之權的好感,當然得好好維持下去。

    況且,他覺得自己既然擁有異能,今後總有辦法能再次得到黃玉,彌補遺憾。

    王之軒點頭道:“那行,我就不客氣了,這方印胚我給你一百二十萬吧,你覺得怎麼樣?”

    這方印胚多少有些瑕疵,而且印胚也不算太大,能夠有一百二十萬已經很不錯了,孟子濤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王之軒是銀行的高級客戶,馬上就使用U盾,在網上給孟子濤轉了帳。

    由於是同一個銀行,銀行馬上就給孟子濤發來了確認短信。看著手機上那一大串的零,孟子濤激動的不能自己,一張臉漲得通紅,要是在家裏,他非得手舞足蹈不可。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32 AM

第三十七章 陰差陽錯

    孟子濤看著手機上的餘額,激動的臉漲的通紅,心裏就好像有一麵小鼓,一直在那“咚咚”地敲著,整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長嘯一聲。

    但馬上,他又想到一個月前自己家的變故,以及當時的遭遇,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久久不能言語。

    王之軒和程啟恒見此隻是笑了笑,他們都能理解孟子濤的表現,這個時候還能淡定的下來,不是視錢財乃身外之物,就是心理素質有些非人了。

    王之軒回憶到,自己當初得到人生第一個百萬的時候,表現的比孟子濤還不堪,當時還高興的大醉了一場。

    他心裏感慨道:“當初我賺到人生第一個百萬已經三十多歲了吧,而且我在小孟這個年紀的時候,哪有他懂的這麼多,想想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程啟恒的內心同樣也非常感慨,因為家庭的關係,他雖然不缺錢,但賺到人生第一個百萬,還是06年那會靠著股票賺來的,也是隨著07年大牛市財富才漲了無數倍。

    論到古玩撿漏,他到也撿過,但賺的比虧的多,想想自己還有爺爺教導,居然還比不過野路子的孟子濤,他心裏就覺得很慚愧。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走進了店鋪,大家抬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魯溫韋。

    雖然已經猜到魯溫韋過來的原因,王之軒還是笑著問了一句:“老魯,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裏來啊?”

    魯溫韋看著桌子上的筆筒,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王掌櫃,你就笑話我吧,我為什麼來這裏你還能不知道?”

    說著,他就快步走到桌前,向孟子濤示意過後就拿起了筆筒。看了片刻,他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半響,他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小孟是吧,這筆筒你轉不轉讓?”

    王之軒說道:“我說老魯,你要買東西,說話不會客氣一點?”

    魯溫韋聞言歎了口氣,對著孟子濤道歉道:“小孟,對不起啊,我隻是在生我的氣。”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

    這時,就聽王之軒好奇地問道:“老魯,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開門的物件,你怎麼就放棄了呢?”

    魯溫韋一臉憋屈地說道:“這事我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說了,硬要說的話,隻能以陰差陽錯來形容……”

    原來,這隻筆筒的前任主人是魯溫韋的一個朋友,魯溫韋以前為了這隻筆筒還求過朋友幾次,不過他那位朋友一直沒有答應。

    魯溫韋對此也很遺憾,不過朋友不答應也沒辦法,於是就讓朋友哪天想要轉讓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

    就這樣,一直到今天,他的朋友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魯溫韋接著說道:“所以,我今天看到這件東西的時候,還覺得挺奇怪,是誰製作了一隻一模一樣的筆筒,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還猜想,是不是使用翻模類似的工藝做出來的。”

    “我說老魯,你就沒往真品方麵想過?”王之軒問道。

    “當然想過啊,不過,我那朋友為人非常固執,我覺得他肯定不可能把筆筒賣掉,而且如果是真品,黑子應該也不至於就那麼放在攤位上吧。沒想到黑子那家夥也是個二百五,根本不知道‘眉公’是誰,還以為是清代的一個文人。”

    說到最後,魯溫韋即懊惱,又氣憤。

    大家都感覺很是好笑,不過魯溫韋既然來了這裏,想必黑子應該也知道這隻筆筒的真實價值了,估計鬱悶的要吐血,好在,黑子還不知道黃玉的事情,不然,來找孟子濤拚命的心都有。

    這時,孟子濤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魯老師,既然你那朋友不會把東西賣掉,那這隻筆筒是從哪來的,不會是件贓物吧?”

    “哎!”

    魯溫韋歎了口氣:“你放心,這並不是贓物。這隻筆筒之所以流落在外,是因為我那位朋友上個月前出車禍去世了,他有個孫子不學好,隻知道打遊戲,沒錢了,就拿些東西去賣。”

    “我朋友去世的時候,這隻筆筒就放在他的桌子上,他並不知道筆筒的真實價值,隨手拿了就去賣了換錢,正好被黑子看到了,就花了幾百塊錢買了下來。這事,也是我剛才冒昧打了個電話,才知道的。”

    聽說是這麼回事,孟子濤他們不禁麵麵相覷,這種事情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不過,他們都是古玩愛好者,想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最後有可能也成了這種結局,心裏都覺得有些悲哀。

    沉默了一會,魯溫韋就開口道:“小孟,你是什麼想法?”

    孟子濤喜歡文玩,現在他手上又不缺錢,這隻筆筒就想自己收購,想了想,他就搖頭道:“抱歉了魯老師,這隻筆筒我想自己收藏。”

    魯溫韋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直截了當地說道:“二十二萬,怎麼樣?”

    孟子濤苦笑一聲:“魯老師,您出的價錢確實很高,但您也知道我喜歡文玩,而且手裏一直沒有拿的出的藏品,還請您能體諒一下啊!”

    既然有錢了,孟子濤的內心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不提他的愛好,首先一點,他既然進入這一行,手上總要有幾件拿的出的藏品才行,不然你跟別人說自己是行裏人,手上卻一件看得上眼的藏品都拿不出來,別人心裏會怎麼想?

    正因為這樣,再加上內心之中的喜愛,孟子濤才不想放棄這隻筆筒。

    魯溫韋說道:“小孟,說實在的,如果是別的東西,我也就不求你了,但這是我朋友的珍藏,而且我也求了好長時間了,如果就這麼失之交臂,我一輩子都會後悔的,你就行行好,讓給我吧。”

    說完,魯溫韋還鄭重地向孟子濤作了個揖。

    魯溫韋都說成這樣了,讓孟子濤心裏倍感壓力,他看了看桌子的筆筒,心裏真的很為難,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時,王之軒開口道:“我出個主意怎麼樣?”

    “什麼?”兩人向王之軒看了過去。

    “很簡單,以物換物嘛。”王之軒笑著說道。

    孟子濤眼神一亮,他之所以覺得為難,說到底還是因為手裏缺一件拿的出手的東西,而且這隻筆筒是他撿漏得來的,頗有意義,說出去還能顯擺一下。如果花大價錢購買,也就沒有這層意思了。

    但現在如果換成以物換物的辦法,意義還在,而且還能多出一些談資。既然有這種好處,他想都沒怎麼想,就答應了下來。

    魯溫韋想了想,覺得這麼做到也不錯,他點頭道:“可以,不過有些話咱們可得說在前麵,我的那些藏品,可不是什麼都能拿來換的。”

    孟子濤笑眯眯地說道:“那是當然,到時咱們肯定得協商解決嘛。”

    魯溫韋說道:“行,那咱們現在就去我家。”

    王之軒笑著說道:“我說老魯,你急什麼急啊?東西又不會飛了,咱們先坐一會,聊聊天,等天亮了再到你那去。”

    魯溫韋一想也是,這會過去,家裏也有些不太方便,於是就安心坐了下來。

    接著,王之軒就去把茶壺,茶杯拿了出來,準備燒水泡茶。

    這個時候,魯溫韋就盯著桌子上的青花瓶看了起來,沒一會,他的臉上就升起了疑惑的表情。

    王之軒笑著說道:“老魯,是不是看出一些門道來了?”

    魯溫韋抬起頭來,皺著眉頭問道:“這瓶子有些像是去年那一批的工藝,但水平可要高上許多啊,你從哪裏搞來的?”

    王之軒笑道:“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今天什麼日子,你說我從哪搞來的。”

    魯溫韋幹笑一聲,說:“你有沒有問賣家,這是從哪來的?”

    王之軒有些哭笑不得:“我說老魯,你今天怎麼盡問些外行話啊,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問他東西從哪來的嗎?”

    魯溫韋拍了拍腦門:“我這不是因為緊張嗎?”

    看著兩人的對話,孟子濤和程啟恒都是一頭霧水,程啟恒忍不住問道:“王叔,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王之軒說道:“說給你們聽也行,不過這事可千萬別傳出去,聽沒白沒有?”

    見王之軒說的嚴肅,兩個年輕人都鄭重地點頭稱是。

    王之軒接著說道:“說這事之前,你們先看看這隻花瓶。”

    兩人照著王之軒所言,一一上手仔細觀察了一番。

    這是一隻梅瓶,肩部青花飾纏枝蓮一周,腹部繪葡萄紋,線條流暢,近足處繪“壬”字雲紋及波濤海水紋,底足內青花書“大明成化年製”楷書款。

    等兩人把梅瓶看過之後,王之軒就開口說道:“你們對這隻梅瓶有什麼印象,小程你先說。”

    程啟恒想了想,說道:“怎麼說呢,我剛開始看,覺得這隻梅瓶無論從器型、胎釉、青料還是做工方麵,都跟真品很像,但細看之下,還是和真品有些距離,特別是重量,和真品差距很大,一般有經驗的人,很難上當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35 AM

第三十八章 仿青料

    程啟恒的話音剛落,魯溫韋撇了撇嘴,說道:“嘿,你說的輕巧,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有個好爺爺,家裏藏著不少成化真品,時不時就能上手摸一摸?如果有你那樣的條件,別說你了,就算傻子也知道重量不對。”

    王之軒聽了無語道:“我說老魯,你說話能不能改一改,好好的話到了你嘴裏,就變了味,好像要跟別人吵架似的。”

    魯溫韋對此不以為意:“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知道的人自然知道。其他人隨便他怎麼想,我又不靠他吃飯!”

    三人暗自搖了搖頭,要說,魯溫韋這人水平什麼的都不錯,就是說起話來實在太衝,隻要他認為對的事情,一點都不顧著別人的麵子,讓人很是不喜。他因為這事,和別人起過無數次爭執,卻就是不改,脾氣倔得跟頭驢似的。

    孟子濤有時候也覺得魯溫韋這人運氣實在不錯,這樣的脾氣,居然沒有挨過別人的揍。

    不過,正因為魯溫韋誰都不買賬的性格,再加上他在文玩上的水平確實很高,還在古玩協會當了一名理事,在某些時候充當裁判的角色。

    知道魯溫韋的脾氣,程啟恒隻是有些尷尬,並不著惱。

    王之軒也不去管他,轉過頭,問孟子濤道:“小孟,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對瓷器並不在行,隻能看出這隻梅瓶的胎釉有一些不對勁,而且畫工方麵,好像達不到真品那種意境,至於其他就不行了。”

    雖說他使用異能確實能夠準確的判斷出東西的真偽,但對於一些不了解的東西,理由就說出不來了。這在自己淘寶的過程中沒關係,像現在這種場合,當然也隻能照著自己的水平直說,不然問什麼原因,總不能老是說靠直覺吧?

    不過,此刻他心裏也想著,既然自己現在記憶力上升不少,自己以後幹脆死記硬背一些鑒寶知識,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王之軒對孟子濤的話並不意外,術業有專攻嘛,他又問道:“小孟,你覺得這隻梅瓶最厲害的地方在哪?”

    孟子濤盯著梅瓶看了片刻,有些遲疑地說道:“最厲害的地方,應該是這個青花的發色吧,看起來和我在博物館見過的平等青發色,基本沒什麼差別,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平等青亦稱“陂塘青”,是明代成化到嘉靖中期瓷都青花瓷器使用的主要色料。平等青含鐵量較少,燒成後,色澤淡雅、清麗而明澈、暈散不嚴重,呈色淡雅青亮,與濃重青翠的蘇麻離青截然不同,成為這一時期青花瓷的特色。

    隻不過,因為嘉靖時期,一場民間影響浩大的仇殺,使得平等青的來源都斷絕了,從此成了絕響。

    說起來,因為一些原料的枯竭,以至於在今天,對古瓷的仿製就非常困難,無論怎麼樣,多少會有一些差別。

    比如說,釉色的仿製取決於釉料的產地和配方,不論是青花的鈷料,還是釉裏紅的銅料等,不同時期的產地和配方也有差別。

    以青花瓷的鈷料為例,從元代的蘇麻離青到明初的石子青,再到成化的平等青、嘉靖萬裏的回青、天啟崇禎的珠明料,最後到清中晚期的洋藍等等,都因產地的不同而呈色效果各異。

    隨著很多原料的消失,今天已經仿不出那一時代真品的效果。當然,釉水的稠稀比例和上釉方式也影響著最終的呈色效果。

    因此,到目前為止,孟子濤都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仿製的出來,和平等青相差無幾的效果。

    所以,眼前這隻梅瓶上青花的表現,就不得不讓孟子濤覺得驚奇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眼力的問題,或許對王之軒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看出來應該非常簡單。

    程啟恒接過話道:“是啊,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仿製的這麼出色的平等青,這是哪個人做出來的?”

    魯溫韋嗤笑一聲:“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我早上殺過去,啐他個狗RI的了。”

    王之軒說道:“這種青料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來自於一個神秘組織。”

    接下來,王之軒就把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去年春天的時候,古玩街有個古董商不知從哪裏進一批仿成化的青花瓷,而且同樣也是使用的這種仿平等青的青料,隻不過效果要差上一些。

    這個古董商也是運氣不好,準備出貨的時候,買家居然找了王之軒來掌眼,然後就看出了這批貨的問題。

    本來,市場上出售仿製瓷器也沒什麼,但像他這樣進了一批貨,而且還都準備當真貨賣,如果真給他做成了,那可是價值好幾千萬的事情。真要事發了,那陵市的古玩界可就出名了。

    這種事情,王之軒做為古玩協會的副會長當然得處理,於是就上報了古玩協會,大家一商量覺得這事要嚴肅處理,而且還得把製作這批瓷器的人找出來。

    實在是這種仿平等青料太逼真,如果流傳出去,很容易對古玩市場做成巨大的負麵影響。到時說不定會引起相關種類的瓷器價格大跌,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出手當然毫不含糊。

    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製作這批瓷器的人,雖然水平不錯,但他根本沒有研究出釉料配方的實力。至於這些釉料,其實是別人賣給他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聽到這,程啟恒就說道:“扯的吧,如果他不知道對方是誰,那他又是怎麼知道有這種釉料的?”

    王之軒搖了搖頭道:“不,最後調查的結果證實,他確實沒有說謊。至於他為什麼知道這種釉料,完全是別人送上門來的,一開始他也不信,等他試驗過後,他才相信對方說的是真的,然後才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什麼要求?”程啟恒好奇地問道。

    王之軒說道:“他花錢買釉料,等作品賣出之後再分成。”

    “研製青料的人還真夠小心的,而且這確實不失為一種好辦法!”程啟恒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這麼做的好處。

    自己燒製瓷器,目標比較大,這麼做可以把被找到的風險降低到最小,錢又沒少賺,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神秘就代表了未知,誰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使用一些非常手段?這樣,那些合作者害怕報複,當然也就不敢不付錢了。

    王之軒說道:“這對咱們這些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更何況,對方還在不斷改進青料的配方。就像去年,青花發色還沒這麼逼真,今年相似程度卻已經超過了九成,照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研製成功的。”

    “而且,這些人的心思還都放在歪門邪道上,很可能會給咱們古玩市場造成巨大的影響。”

    在坐的都是行裏人,這件事情跟他們息息相關。因此,聽了王之軒的話,大家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片刻後,孟子濤開口說道:“王叔,其實您也不用這麼擔心,畢竟仿製古瓷,青料隻是一個因素,另外,還有許多因素需要克服。而且研究這種東西,越到後麵越難,想要真正研製成功,我覺得短時間內應該很難成功。”

    程啟恒接過話道:“確實,仿製古瓷應該是一個比較大的係統工程,輕易不會那麼容易成功。你們想啊,就清三代那會,多少能工巧匠都沒有仿製出一件一模一樣的明代那幾個時期的瓷器,現在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實現?”

    王之軒呵呵一笑道:“你們說的對,對這件事情,我確實有些杞人憂天了。不過,老話說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也不能大意。”

    孟子濤和程啟恒都點了點頭。

    接下來,王之軒就給兩人講了幾個鑒定這種仿製青料的要點,最後他感慨了起來:“也不知道研究青料的人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突破口,把以前幾個有問題的地方給彌補了,以後你們如果遇到這類的仿製器,千萬要注意一下。”

    兩人表示明白,不過孟子濤覺得釉料的變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算有新品出現在市場上,估計最早也得明年了吧。

    這時,魯溫韋問道:“我說王掌櫃,這東西你到底在哪個人那裏買的?照理說,對方花了大價錢,也不可能會拿到這裏來賣吧?”

    王之軒說道:“我是在小強那裏找到的。”

    大家馬上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這小強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之所以叫他小強,隻不過是說的好聽一點,至於小強的真實含義,想必大家都應該明白。

    小強這人比較貪財,為了賺錢,什麼貨都收,其中不乏贓貨。

    因此,大家一聽說這隻梅瓶是從小強那買的,馬上就猜到,這隻梅瓶的來曆很可能不那麼光明。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38 AM

第三十九章 剔紅印盒

    在正一軒喝茶聊天一直到了天亮,大家就去找個地方吃了頓早飯。隨後,孟子濤就拿著東西跟著魯溫韋去了他家。

    魯溫韋住的地方是陵市的一處高檔小區,名叫季景雅苑。

    季景雅苑雖處鬧市,但鬧中取靜,周邊生活設施齊全,又離市中心很近,在陵市很有名,許多人都夢想在那裏擁有一套房子,房價當然不便宜,在陵市是最高的那一階梯,屬於富人們的小區。

    孟子濤跟著魯溫韋走向了別墅區,欣賞著小區裏優美的環境,心裏升起了也想在這裏擁有一處物業的想法。因為除了環境好,這裏可住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勢,符合他結交人脈的想法。

    馬上,孟子濤心裏就自嘲一笑:“我這樣是不是功利心太重了,怎麼什麼事情都會想到結交人脈上,不說這符合我的本心,這麼活著也太累了一些。”

    孟子濤也知道自己內心的這種偏執,和盧長代的威脅有關,擔心盧長代得知了實情後報複他。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下去了,太累不說,長此以往,自己的性格都有可能改變。

    “不就是盧長代嘛,如果真來報複我,大不了我搬到別的城市去臥薪嚐膽,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孟子濤緊了緊拳頭。

    “小孟,想什麼呢?”

    孟子濤聽到魯溫韋的話音馬上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座小型別墅前。

    孟子濤左右打量了一番,讚道:“魯老師,您這裏還真不錯,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魯溫韋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錯吧,說起來,我當初買下這裏的時候,手裏沒錢,還賣了幾件心愛之物,當初我家那位還埋怨我浪費錢,現在嘛……呵呵!”

    季景雅苑建成於五年前,雖然當時的房價就不便宜,但誰也不會想到,短短五年時間,房價會漲成現在這個樣子,高出了幾倍。對於這樣的高回報率,魯溫韋當然有理由得意。

    孟子濤笑著恭維了幾句,讓魯溫韋心情大好,兩人邊說邊笑地走進了屋內。

    進了屋,孟子濤也沒有客氣,就直奔主題,魯溫韋點頭表示同意,就讓孟子濤在客廳等一會,他則去拿幾件合適的東西過來。

    孟子濤喝著茶,打量著屋內的環境,心想,就算不提人脈,住在這裏也不錯,可惜,這裏的房子都是有主的,就算有人要賣,沒什麼渠道也輪不到他。再說了,他手上一百多萬看著挺多,但別說別墅了,連三居室都買不起。

    坐了一會,魯溫韋就拿著三隻錦盒走了回來,並放到孟子濤麵前的茶幾上。

    魯溫韋把盒子一一打開,說道:“你孟,這幾件東西都是我挑選的,價值和你那隻筆筒相差不多,你看看喜不喜歡。”

    孟子濤一一看去,發現盒子裏麵分別放著一隻剔紅印盒,一隻五彩瓷筆以及一方雞血石印章。

    三樣東西都是文玩之物,孟子濤也都非常喜歡,於是他連忙向魯溫韋請示過後,就拿出那方雞血石印章欣賞了起來。

    雞血石,如雞血般的色彩和晶亮如美玉般的光澤,被譽為“國寶”而馳名中外,作為我國四大名石之一它,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孟子濤手中這方昌化雞血石章石材碩大,形製規整,頗為難得,且血色鮮活,明豔動人,頗具流動之美感,十分悅目。可惜的是,這方雞血石印章,血量不多,當然,如果多的話,魯溫韋也就不會拿出來了。

    看過雞血石,孟子濤就把剔紅印盒拿到了手中。

    剔紅,又稱“雕紅漆”、“紅雕漆”,漆器品種之一,一般以錦紋為地,花紋隱起,華美富麗。明代曹昭在《格古要論·古漆器論·剔紅》中說:“剔紅器皿,無新舊,但看似厚色鮮紅潤堅重者為好,剔劍環香草者尤佳。”

    剔紅漆色有多種多樣,但正如它的名字一樣,以顏色純正、光澤明亮者為上品。

    曆史上,明成祖朱棣和清朝的雍正、乾隆這三帝都酷愛剔紅,剔紅工藝在這三朝也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永樂帝更是在京城果園廠敕建漆器作坊,將剔紅工藝中心從南方移到北方,使剔紅藝術達到曆史巔峰。

    而拍賣市場上的最高價格,也正是永樂時期製作的,在2001年的香江以1287萬元RMB成交,這也是目前為止的最高紀錄。

    當然,孟子濤手中的剔紅盒子,當然不可能是永樂時期所作,但以工藝來看,應該是明代的作品。

    印盒為圓形,在盒蓋中心雕嬰戲圖,嬰戲圖是我國非常盛行的題材,有連生貴子、五子登科、百子千孫的吉祥寓意。

    隻見畫麵之中,十數子在庭院間戲玩,各式各樣,整體組合成一幅帶有喜慶氣氛的嬰戲圖。圈足處,署有刀刻“大明嘉靖壬午年製”橫書楷書款。

    整體而言,印盒紋飾繁複精細,刻劃精細流暢,造型優美大方,無論其漆色、刀法或紋飾均代表了當時製漆工藝的水平,且保存至今品相完好,實屬不易。

    孟子濤有些愛不釋手的打量著手中的這隻剔紅印盒,他對剔紅作品是仰慕已久,但以前他也隻也在心裏想想而已。

    這是因為,剔紅的工藝實在太過複雜了。想要製作一件剔紅作品,先要在胎骨上以朱砂漆髹刷多層,少則八九十層,多則達到一二百層,形成非常厚的漆膜。

    等它風幹到一定程度,有些像是咱們現在的牛皮糖那種狀態時,工匠才可以在漆層上畫出圖案紋飾,然後趁著不沾刀的時候用刻刀通過刺、鏟、鉤等手法刻成浮雕,徹底幹燥後再行打磨,是為成器。

    製作剔紅的“火候”很難掌握,等它幹透了就剔不動了,就像我們在生活中,一旦家具上起漆皮以後,你拿指甲蓋一碰,漆就掉下來了,這種狀態下,剔紅當然不能製作。

    但如果在過黏的狀態下剔,因為漆是非常黏的物質又會沾刀。所以必須在既不沾刀又不脆的時候迅速製作而成,所以給工匠留出的時間並不充裕。

    正因為這樣,越精美、越複雜的剔紅作品,價格就越貴,而這對以前的孟子濤來說,肯定是消費不起的。

    現在,孟子濤總算有一個獲得一件精美剔紅作品的機會,他甚至都不想再看剩下的那支五彩瓷筆,他就已經做了決定,這回他就換這隻印盒了,哪怕還要再加個三五萬(這隻印盒的市場價在二十五萬左右)也沒關係。

    由於對這隻印盒的喜愛,孟子濤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正當他看到落款的時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頓時就好像被澆了一盆冰水,顯得有些呆滯。

    看到孟子濤眼中的喜愛之色,魯溫韋心中就閃過一絲喜色,看來那隻筆筒應該沒問題了。但馬上孟子濤表情就顯得有些呆愣,這讓他很奇怪,問道:“小孟,怎麼了?”

    孟子濤回過神來,幹笑一聲:“沒什麼,剛才想到一些問題。”

    “哦。”魯溫韋點了點頭,但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且還有一股不詳的預感,這讓他心裏嘀咕道:“難道這隻印盒有問題?”

    魯溫韋馬上就搖了搖頭,覺得這事肯定不可能,就憑自己的眼力怎麼可能出問題?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

    孟子濤不動聲色地把印盒又打量了片刻,就放了回去,又把剩下的那支五彩瓷筆拿到了手中,觀察了一番之後,又放了回去。

    最後,他拿起那方雞血石印胚,說道:“魯師傅,我就換這方印胚吧。”

    魯溫韋對孟子濤的選擇很奇怪,他沒有開口答應,說道:“小孟,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很喜歡那隻剔紅印盒吧,為什麼你最後反而選擇了這方印胚?”

    “這……”孟子濤幹笑了一聲,顯得有些遲疑。

    魯溫韋擺了擺手,正色道:“小孟,你放心大膽的說,就算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孟子濤開口道:“魯老師,那我直說啦,這隻印盒我有些看不準。”

    “果然!”魯溫韋心裏暗道一聲,不過他並沒有動怒,平靜地問道:“那你能不能說一說原因呢?”

    孟子濤說道:“魯老師,您先看一看這隻印盒的落款。”

    “落款?”魯溫韋拿起印盒看了起來,結果字跡一入眼,他也和剛才的孟子濤一樣,表情呆滯。

    孟子濤歎了口氣,看來魯溫韋應該是大意了。

    事實上,絕大部分剔紅都無款,包括清宮造辦處“油漆作”的真品。有款識的分兩類,明代宣德年以前是在剔紅器底部用針劃出款識,這叫“針劃款”;宣德之後采用刀刻楷書年號,然後填金,叫“填金款”。

    這隻印盒其他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就出現在這填金上,如果是真品,肯定填金,但這隻印盒,卻根本沒有填金,不用說,肯定是有問題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42 AM

第四十章 交流會

    “大意了!哎!真是大意了!”

    魯溫韋雙手緊緊地抓著印盒,有些頹然的往沙發上一靠,嘴裏發出一聲長歎,喃喃地說道:“當初我怎麼隻看了做工和包漿,連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有看出來呢!”

    孟子濤心道,這就叫做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吧。

    說起來,這隻剔紅印盒做的確實太逼真了,就說包漿,一般來說,真品即使保養再好,幾百、上千年的空氣氧化以及汗水之類的物質,依然會在表麵留下一層包漿。

    而現在作偽,一般是用草酸做出包漿,這種包漿觸手輕滑浮躁,沒有真品那種自然的感覺,甚至在放大鏡下觀察還能看到鮮豔的紅漆。

    所以,對一位經驗豐富的專家來說,一件剔紅器作舊的手法無論多麼高明,漆皮入手的感覺絕對不同。

    但魯溫韋的這隻印盒,卻並不是用的草酸做出來的包漿,而且草酸也做不出來這麼逼真的效果。

    孟子濤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作偽者應該是使用的包漿液、文玩油、把玩液之類的東西。使用這類東西雖然耗費時間,但做出來的包漿就顯得自然,更難令人察覺,別說普通人,就算是專家一不小心可能就走了眼。

    包漿逼真,再加上工藝上乘,而且就魯溫韋這樣的表現,孟子濤估計他很可能是在熟人那購買的,走眼了到也正常。

    當然,這是孟子濤的想法,對於魯溫韋來說,他很難接受自己犯這樣的錯誤,一時間頗有些無地自容的味道。

    呆愣了一會,魯溫韋突然驚呼一聲:“糟了!”

    話音剛落,他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隨後向裏屋跑了過去。孟子濤猜想,應該是還有一起買的東西吧,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過了片刻,魯溫韋黑著臉走了回來,結果不言而喻,他按下心中糟糕的情緒,對孟子濤說道:“小孟,這枚印胚的價格應該在十九萬左右,我再給你三萬,怎麼樣?”

    孟子濤本來想客氣一番,不過就魯溫韋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點頭答應了下來。

    魯溫韋付了錢,孟子濤就告辭了,本來,如果是別人的話,他還想勸解幾句,但魯溫韋這個性格,他都不知道怎麼說,最後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他就離開了。

    走出別墅,孟子濤有些感慨,古玩這行騙子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不乏放長線釣大魚的。就像魯溫韋這次,他覺得肯定是騙子博取了魯溫韋的信任,然後找個機會再把高仿的東西出手,坑了魯溫韋一把。

    這件事情,也讓孟子濤提起了警惕之心,魯溫韋這樣的高手都受了騙,自己更應該小心謹慎,哪怕自己擁有異能,萬一馬虎大意,也不是沒有上當的可能。

    孟子濤走出小區門口,就準備打的去古玩街,當他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不遠處,那個叫宋逸明的少年和他的表妹走進了小區。

    “咦,他們也住在這個小區?”

    孟子濤稍稍有些驚訝,不過從兩人的言行來看,住這裏也正常。反正這事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也就不再多想。

    …………

    9月12號星期六,小雨。

    早上,孟子濤和父母打了招呼,就坐出租來來到位於古玩街附近的清風茶樓。

    這段時間,孟子濤過的很愜意,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去古玩市場逛一圏,撿個小漏,喝喝茶,和朋友聯絡一下感情。

    用一句話來說,有錢又有閑,生活樂無邊。要不是為了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他真想一直待在家裏,練練拳,看看書。

    到了清風茶樓,孟子濤就看到了站在茶樓前的程啟恒和王夢晗。

    看著眼前柔情蜜意的一對,孟子濤就笑著說道:“我說程哥,你昨天打電話叫我過來,不會是準備讓我當電燈泡的吧?”

    程啟恒賊嘻嘻地笑道:“我到是想讓你當電燈泡,不過我家夢晗就是不答應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王夢晗在程啟恒腰間輕輕擰了一下。

    程啟恒轉頭輕吻了王夢晗一下:“和子濤開個玩笑嘛。”

    孟子濤無語道:“有事快說,別在我這孤家寡人麵前秀恩愛啊,不然我可就走了。”

    程啟恒嘿嘿一笑:“行啊,有本事你就回去,不過我告訴你回去了可別後悔啊!”

    孟子濤聽了這話,突然開口問道:“對了,程哥,去年夏天咱們喝灑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一件什麼事來著,我好像有點忘記啦。”

    程啟恒愣了愣,說道:“去年的事情誰還記得啊。”

    孟子濤又問道:“你不是說你印象挺深的嗎?”

    程啟恒揮了揮手:“喝灑說的話還能當真啊,行了,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快出發吧。”

    說著,他就拉著王夢晗的手,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王夢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喂,我怎麼感覺你們話中有話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程啟恒苦笑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跟你交代過了嗎,怎麼會還有事情瞞著你?”

    “真的?”

    “千真萬確,不信你問子濤。”

    “和夢晗你確實沒什麼關係”

    孟子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心裏賊笑一聲,小樣,跟我鬥。

    其實,當初程啟恒跟他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說他高中和大學追女朋友的事情。這種事情和別人說沒關係,跟王夢晗提起,那程啟恒少不了要吃些苦頭了。

    當然,大家就開個玩笑,孟子濤也不可能會把事情真說出來。

    車上,程啟恒把今天的事情跟孟子濤說了一下,事情也簡單,就是一起去參加一場古玩交流會。

    說是交流會,其實就是一場小型的拍賣會,上麵會拍賣一些來曆可能有些問題的拍品,但不像古玩黑市那樣,一般問題都不大。用程啟恒的話來說,自從他知道有這種交流會,就從來沒出過事。

    當然,如果孟子濤覺得有危險,不想參加也沒關係。

    孟子濤當然不可那麼傻,會拒絕程啟恒的邀請,況且這種交流會他以前也偶然聽說過,想要參加可必須有介紹人才行。

    說實在的,打從孟子濤知道有這種交流會時,就一直想要見識一下,但這對以前的他來說,根本不太可能,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機會,這令他非常興奮

    但高興過後,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我說程哥,我聽說交流會好像用的是現金吧,你不早點跟我說,我也好提前去取一些。”

    程啟恒說道:“沒事,我今天帶了二十萬,一會分你十萬。這交流會雖然看著挺安全,但最好還是買金額小點的東西。”

    孟子濤覺得這話說的不錯,這年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況且,像他們這種沒什麼背景的,帶的錢多了,也容易被人盯上。

    程啟恒開著車來到市郊的一座加油站,就上來一個模樣憨厚的青年,程啟恒叫他二愣子,和他的外貌到也挺般配。

    當然,外號歸外號,從二愣子眼中閃過的精明之色來看,他可不是真愣。

    二愣子上了車,程啟恒就問道:“二愣子,今天咱們去哪?”

    二愣子呵呵一笑,手一指:“程少,你順著這條路直開就行,到了地方,我會跟你說的。”

    這種交流會,程啟恒也參加過幾次了,隻要照著二愣子的吩咐做就行,汽車發動之後,他又問道:“二愣子,今天有沒有什麼好貨?”

    這回二愣子並沒有含糊其詞,說:“聽說有隻鼎。”

    “什麼,你們居然連鼎都拿出來了?”程啟恒聲音突然變高。

    二愣子呵呵一笑道:“程少,你放心,不是青銅鼎,我們還不至於幹那種掉腦袋的事情。況且,就算是青銅鼎也得看年代不是?”

    程啟恒頓時放了心,如果是青銅器,他心裏還真會打退堂鼓,這不是他膽小,實在是這東西現在抓的很嚴格,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那是什麼鼎?”

    二愣子說道:“好像是乾隆時期的掐絲琺琅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程啟恒眼睛一亮:“銅胎掐絲琺琅?那可是好東西。”

    銅胎掐絲琺琅就是大家常說的景泰藍,其以渾厚持重,古樸典雅姿態,很久以前就進入國內外藝術市場,頗受人們喜愛,價格當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以鼎這種形式製作的景泰藍,又是乾隆時期的,再加上很可能是壓軸拍品,不用說肯定是件寶貝。哪怕孟子濤他們很眼熱,估計也買不起,但見識一下也好。

    在二愣子的指引下,程啟恒在陵市的幾條主幹道上轉悠了幾圏,這才在一家賓館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下了車,孟子濤有些無語,因為這根本就是陵市很有名的一座星級賓館,而且離先前那座加油站也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現在,他們居然花了三四倍的時間才趕到,也真是挺無語的。

    二愣子帶著大家來到三樓的一間大型會議室,隻見四周監控眾多,基本沒有死角,而且在主要位置,還有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可謂是戒備森嚴。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45 AM

第四十一章 拍賣進行時

    此刻,會議室裏麵已經坐了二十幾個人,不過除非是坐在一起的熟人,大家一般都不交流。

    二愣子在門口就和大家告了辭,三人就一起走了進去,當即就不少人對他們行了“注目禮”。

    程啟恒和幾個認識的人點頭示了意,就帶著孟子濤他們,找了個視線還可以,但又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程啟恒先是給孟子濤普及了一下拍賣會的流程,由於這裏的東西事先大家都沒見過,所以就有一個上台鑒寶的環節。

    這上台鑒寶你得有相應的實力,不然東西就不會給你看,而且鑒寶的時間也隻有一分鍾。

    孟子濤訝然道:“一分鍾能看什麼啊?”

    程啟恒笑道:“嘿嘿,不說看久了太浪費時間,這裏的東西可比市場價便宜,如果每個人都有充裕的時間,那老板還賺什麼錢啊?”

    孟子濤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無非是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贗品。這也正常,商人嘛,做生意怎麼可能會想要虧本,而且還花了那麼多錢和精力,總要多賺一些。而且隻要不是太過分,想必大家都不會計較。

    鑒寶這個流程之後,就是拍賣了,這個過程,當然是價高者得。而且成交之後,就必須馬上就交錢。

    介紹了拍賣會的流程,程啟恒就把他認識的人給孟子濤介紹了一下,這也正和孟子濤的心意,畢竟他想要拓展人脈,總要先把人給認識了才行。

    程啟恒在給孟子濤介紹的時候,又陸續進來了五六個人,讓孟子濤有些不爽的是,薛文光居然也來了,這回他是陪著另外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人一起過來的。

    這中年人就像暴發戶一樣,居然大部分手指上都戴著戒指,脖子上那根金項鏈更有手指頭那麼粗,他也不怕難受。

    而且這中年人一手還抱著一位妖嬈女子,身後還跟著一位黑衣保鏢。那模樣,簡直和九十年代的香江電影裏的土豪形象一個模樣。孟子濤都覺得這人是不是這種電影看多了。

    “這家夥到底是誰啊?”王夢晗輕聲問道。

    “朱大昌。”程啟恒回道。

    王夢晗有些目瞪口呆地問道:“什麼!現實裏還有人起這個名字,他爹媽是不是和他有仇啊?”

    “好像是他爺爺給他起的吧。”程啟恒笑著說道:“你們別看他名字起的不怎麼樣,作派也太張揚,但這人可非常精明,做起生意來很有一套。”

    “或許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吧。”

    說著,孟子濤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薛文光也在看著他,還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見此情形,孟子濤想道,薛文光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雕像的事情事發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得做好防範的準備。

    不過,再想想,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大,如果盧長代得知了雕像的真偽,他會倒黴,薛文光作為掌眼師傅,更不會好到哪去,那薛文光肯定會把他恨之入骨,哪會以現在這種態度來對他。

    “算了,這事多想無益,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時間靠近早上十點,就見拍賣師從主席台旁邊的側門走了出來,在他的示意下,服務員準備把大門關上,這個時候,又有兩人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讓孟子濤他們有些驚訝的是,其中一位不是別人,正是張景強。

    張景強看到孟子濤等人也是一喜,連忙帶著他身邊像是保鏢一樣的男子,走到他們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小聲地打著招呼。

    程啟恒有些好奇地問道:“張叔,你不是對這樣的地方不太感興趣嘛,怎麼今天會過來?”

    張景強說道:“這不是聽說這次壓軸大戲是一件乾隆時期的景泰藍鼎嗎,我覺得挺感興趣的,就過來了。”

    說到這,他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當他看到朱大昌的時候,眉頭就是一皺,說道:“朱大昌這家夥怎麼也會過來?”

    “怎麼,張叔你跟朱大昌不對付?”程啟恒好奇地問道。

    張景強說道:“我和他是一個行業的,前段時間我們的公司還一起競過標,不過這家夥手段太髒,被他搶去了。”

    雖然張景強說的輕描淡寫,但三人還是聽出了張景強對朱大昌的憤怒,到底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嘛。

    大家說了幾句,台上的拍賣師就開口說了起來:“能來這裏的朋友,想必對拍賣會的流程應該不會陌生,那閑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直入主題,有請第一件拍品……”

    拍賣師說話期間,就有一位服務員,把拍品抱到了主席台上的一張桌子上,卻是一隻棒槌瓶。

    “清康熙青花人物故事圖棒槌瓶。”

    拍賣師開口介紹道:“棒槌瓶為康熙時新創器形,因形似舊時洗衣用的棒槌而得名。此瓶胎白質堅,漿白釉地,青花繪飾,頸部飾幾竿翠竹,器身通景青花繪《郭子儀祝壽圖》。”

    “此瓶形製高大,青花發色濃淡皆宜,繪畫細膩傳神,分水熟練,畫麵富有很強的立體感,人稱‘翠毛藍’,其青翠之美,顯出康熙“青花分五色”之魅力……”

    拍賣師講的很細致,把瓶子的特征都說了出來,不過台下許多人都不動聲色,擔心競爭者從自己的表情中看出來利用。

    “清康熙青花人物故事圖棒槌瓶,起拍價五萬,請諸位上台鑒定!”

    一般來說,拍賣會第一件東西的選擇,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如果拍品的價值高了,雖然能夠提高拍賣會的氣氛,但等到拍品成交了,肯定會影響後麵的拍品的成交價格。而如果拍品的價格低了,則起不到提升拍賣氣氛的作用,更有可能會流後,那就尷尬了。

    因此,一般拍賣會都會選擇一件價格不是太高的代表性作品。就像眼前這隻清康熙青花人物故事圖棒槌瓶,不但是現在的熱門,清三代的瓷器,而且品相完整,升值潛力巨大,肯定沒有流拍的可能。

    “走,第一件拍品誰都能去鑒寶,咱們也去湊下熱鬧。”

    程啟恒讓張景強的保鏢看著他的錢箱,接著就帶著大家走向了主席台。

    由於時間的限製,很快就輪到了孟子濤,他就把棒槌瓶拿到手中。

    棒槌瓶器身描繪的是唐代汾陽王郭子儀祝壽的情景。郭有七子、八婿在朝作官,其中一子是當朝駙馬。每逢其壽辰,七子八婿均攜子前來祝壽,可謂官高位顯,子孫滿堂,富貴長壽。此圖又被稱頌為“大富貴亦壽考”。

    光是看著這人物的畫工,孟子濤也知道這很可能是一件大開門的好東西,又用異能鑒定了一下,果然如此。

    走到座位上,張景強就輕聲問道:“東西怎麼樣?”

    “大開門。”程啟恒言簡意賅。

    孟子濤接過話道:“寓意不錯。”

    張景強聽了兩人的話,也有些意動,稍稍想了想,就做了決定。

    很快,主席台上就隻剩下了拍賣師,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清康熙青花人物故事圖棒槌瓶,起拍價五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

    一般大家都知道,像這樣的拍賣會第一件拍品,不太可能是贗品,再加上起拍價又不貴,使得許多人都參與其中。

    “八萬!”

    “十萬!”

    “十五萬!”

    “十六萬!”

    很快,價格就到了三十二萬。以古玩市場上的價格來說,三十二萬相當於撿了個小漏,但在這種拍賣會上,這個價格就不便宜了,出價的人也少了不少。

    這個時候,張景強開始出價了“三十五萬!”

    一看到張景強出了價,坐在另一邊的朱大昌就嘿嘿一笑:“三十八萬!”

    “四十萬!”張景強淡淡地看了朱大昌一眼。

    “四十一萬!”朱大昌給了張景強一個挑釁的眼神。

    張景強呵呵一笑,突然不跟了。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都不再加價,價格就定在這裏。

    朱大昌收起了笑容,回頭問了薛文光幾句,就冷哼一聲,讓保鏢去把瓶子拿回來。

    張景強嘿嘿一笑,四十一萬雖然算不上貴,但市場價也差不多這些,因此,在這裏就有些貴了。況且,一個人也隻能帶那麼多錢,朱大昌前麵花的越多,後麵重要的東西就越買不到。

    台上很快換上了一塊玉璧,拍賣師簡單介紹了一下,是塊漢代的玉璧。

    這回,孟子濤等人也都上台鑒寶。隻見,玉料為青玉,大部有土沁,整體以穀紋做為紋飾,刻功細膩精致,形製優雅,包漿自然古樸,內孔與外圈比例合宜。

    由於時間的關係,孟子濤並沒有細看,看了看幾個特征之後,就使用了異能,結果卻令他相當驚訝,這塊玉璧居然是件贗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48 AM

第四十二章 交手

    孟子濤不動聲色的回到座位上,想了想,覺得這方古玉的包漿之所以顯得自然,很可能同樣也使用了包漿液之類的東西。至於土沁,自古以來就有許多方法可以仿製,也能達到現在這樣的效果。

    猜測了幾個細節之處的製作方法,孟子濤就抬起頭來,看到周圍不少人眼中露出了興奮之色,暗自搖了搖頭,心道,這交流會的老板還真夠賊的,居然第二件拍品就拿出了贗品,而且還是一件高仿,一般人很難想象的到。

    這時,張景強又小聲問道:“這東西怎麼樣?”

    程啟恒剛想開口,孟子濤就給了個隱晦的眼色,這讓大家都微微一怔,眼中多少都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張景強馬上明白了其中的貓膩,輕輕搖頭道:“胡利這家夥,心還是這麼黑!”

    “狐狸?”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

    張景強說道:“古月胡,利益的利,不過這家夥腦子好,心又黑,道上也叫他狐狸。如果你以後和他接觸,一定要小心一點。”

    孟子濤表示明白,不過這樣的人物現在也不可能會來接觸他這樣的小人物。

    馬上,拍賣開始,結果就像孟子濤想的那樣,許多人都沒有看出這塊玉璧的真偽,爭先恐後的報著價,最後玉璧以三十一萬成交。

    孟子濤看到拍下玉璧那位買家興高采烈的模樣,心道,等會他的臉色就有可能不會這麼好看了吧。

    果然,等第三件拍品拿上來的時候,那位買家的臉色頓時變了,眼中充滿了怒火,要不是交流會的規矩就是這樣,他非得破口大罵不可。

    見此情形,周圍的人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些愕然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中招。

    因為玉璧的關係,接下來大家表現的更加謹慎,有些拍品甚至以起拍價成交。

    而之所以沒有流拍,那也是因為這裏沒有流拍一說,如果拍品沒有人開價,就不會拿出下一個拍品。好在,那些東西一般也隻有千把塊錢,對於大老板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讓主辦方賺去也沒什麼。

    當然,主辦方這邊也不會做的太過分,一眼假的東西也就兩三件而已。但高仿就有不少了,拍賣會過半,數十件拍品中,光是孟子濤經手的就有四件高仿,而這不過占了這些拍品中的五分之三而已。

    孟子濤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十二點,上半場拍賣會即將臨近尾聲,這個時候,服務員拿上一來一件辟邪擺件,拍賣師介紹說這是漢代所製。

    辟邪是傳說中的一種神獸,似獅子但帶翅膀。古人深信神獸有超自然力量,可以驅邪保身,所以將辟邪與天祿的石雕成對地立在墓前,也常用玉石立體圓雕辟邪傍身,以驅走邪靈厄運。

    孟子濤上台去看了一番,這件辟邪擺件不大,長八九厘米左右,使用上好和闐白玉雕刻而成。

    其造型有別於其他仰頭的辟邪,罕見地伸頭向左看,而且刀工細膩,形象逼真,神態威猛生動,矯健有力。體現了工匠高超的技藝,具有漢朝時期的風格。

    另外,擺件上許多地方有鐵鏽沁,而且有很明顯的橘皮紋,看起來應該是件真品。

    孟子濤走到座位上,張景強就低聲問道:“小孟,這東西怎麼樣?”

    這段時間下來,張景強發現,孟子濤的判斷頗為準確,一般他說是贗品的東西,大家基本不怎麼開口。

    這讓張景強多少有些驚訝,程啟恒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好的眼力,那是因為有爺爺教導。孟子濤居然也有這麼好的眼力,而且還是自學成才。

    更關鍵的是,除了擅長的文玩,孟子濤對其它類別的古玩也頗有見解,這在年輕人中間,就很少見了。

    因此,張景強就對孟子濤起了興趣,想著今後有機會多接觸一下。

    馬上,孟子濤又給了一個先前那塊玉璧一樣的神色,這又讓大家很是詫異。

    張景強忍不住就問道:“小孟,這到底是什麼問題?”

    孟子濤微微一笑:“張總,反正也快吃飯了,這事還是一會再說吧。”

    張景強心中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裏說話不太方便,於是就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現場開始報價,由於在座的許多都是老板,對辟邪感興趣的人很多,沒一會,價格就漲到了五十萬。

    這時,就聽朱大昌報價道:“六十萬!”

    看到朱大昌報起了價,張景強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色彩,他也開口道:“七十萬!”

    說完,他還淡淡地看了朱大昌一眼。

    孟子濤明白張景強的意思,但張景強一下子就加了十萬,讓他心裏不由為張景強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這座擺件就算是市場價也不過百萬左右,而且看模樣,這座擺件還是出土的東西,七十萬這個價格已經差不多到頂了。孟子濤真有些擔心朱大昌會不跟了。

    不過,孟子濤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隻見朱大昌低頭詢問了一下薛文光之後,他就出價道:“七十二萬!”

    “七十三萬!”

    “七十五萬!”

    張景強見好就收,他淡淡一笑,就不再開口了。

    朱大昌回過頭來看了張景強一眼,心裏有些奇怪,怎麼張景強這麼快就收手了?

    他想了想,回過頭問道:“薛師傅,這擺件沒問題吧?”

    薛文光搖了搖頭:“朱總,您放心,這座擺件我可以肯定不會有問題。”

    朱大昌呵呵一笑:“沒問題就好,不過,我這人喜歡醜話說在前麵,萬一有問題,我可不會客氣的。”

    薛文光馬上又信誓旦旦的表示肯定不會出錯,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辟邪擺件撤下去之後,馬上又有一件物品被擺了上來,原來是一件黃楊木學士遊春圖筆筒。

    既然是文玩,孟子濤當然要上去欣賞一下。

    黃楊木生長速度極其緩慢,有千年黃楊長一寸之說。古文對黃楊木早有描述,比如《閑情偶寄》載:“黃楊每歲一寸,不溢分毫,至閏年反縮一寸,是天限之命也。”

    蘇軾也曾作詩雲:“園中草木春無數,隻有黃楊厄閏年。”

    生長的緩慢造就了黃楊木木質的細膩,日久則類於象牙,所以黃楊木木料通常細小虯曲,少見大器。

    黃楊木雖然也是珍貴木材,但在市場上,比黃花梨和紫檀可就要差上一些,再加上拍賣師介紹的不詳細,又沒有名家的落款,在座的對它有興趣的並沒有幾位。

    上台觀看的,除了孟子濤和程啟恒之外,隻有三四個人而已。

    拍賣師開口道:“這件黃楊木學士遊春圖筆筒,起拍價一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拍賣現在開始!”

    “一萬三!”馬上,一位中年男子就報了價。

    “一萬五!”

    “一萬八!”

    “三萬!”

    “三萬一,我說年掌櫃,你這人怎麼這麼心急呢,難道不知道有名老話,叫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開價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語氣顯得有些不滿。

    “四萬!原來是夏掌櫃啊,你難道沒聽過一句成語,叫不自量力嗎?”那第一個報價的中年男子就是老者口中的年掌櫃,他不但直接加了九千,還刺了老者一句,不用說,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矛盾。

    這個時候,程啟恒輕笑著說道:“這兩位的店就開在隔壁,怎麼就不知道遠親不如近鄰的道理,一有機會總要鬥上一鬥。”

    孟子濤呵呵一笑,這兩人他也認識,其實他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大矛盾,就是相互看不對眼,一有機會就相互拆台,還鬧出過幾個笑話,有時候想想也挺好笑的。

    價格交替上升,沒一會,就到了六萬八,這個價格對一件有些不明的黃楊木筆筒來說,已經不便宜了,夏掌櫃也顯得有些猶豫,自己到底還要不要跟。

    見時間不早了,拍賣師就開口道:“六萬八,年老板出價六萬八,還有誰……”

    正說到這,孟子濤開口道:“六萬九!”

    這還是孟子濤報的第一個價格,在場許多人就都回頭看了看,發現他坐在程啟恒和張景強中間,以為是一位富二代,又回過頭不再理會。

    年掌櫃眉頭微皺,想了想,說道:“七萬!”

    “八萬!”

    “八萬一……”

    片刻後,隨著孟子濤喊出九萬的價格,那年掌櫃輕歎了口氣,沒想到半路居然殺出來了一個程咬金!

    “九萬一!”

    正當大家以為,這件筆筒要落入孟子濤的手中時,卻聽有人開口報了價,而報價的不是別人,正是薛文光,他還轉過頭輕蔑地看了孟子濤一眼。

    不過,薛文光加入進來,卻讓在座諸位有些疑惑,孟子濤參加競爭那到沒什麼,你一個掌眼師傅居然也參加拍賣,這是什麼道理?

    況且,剛才就那幾個人上台鑒寶,你薛文光都沒上來看一眼,居然也會報價,真是奇了怪了。

    當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薛文光很可能跟這個年輕人有仇,想要坑他一下。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52 AM

第四十三章 風頭

    既然有好戲看,大家也樂得作壁上觀,興致勃勃地看著兩人的交鋒。

    孟子濤知道這件東西的真實價格,所以根本不怕薛文光跟著報價,隻是平靜地說道:“九萬二!”

    “十萬!”但令孟子濤有些沒想到的是,薛文光加價居然這麼生猛,直接起跳到了十萬。

    孟子濤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發現薛文光還是老神在在的模樣,而且他旁邊的朱大昌居然還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

    這讓孟子濤心裏意識到有些不好,看來薛文光是得到了朱大昌的支持,所以加起價來有些不計成本了。之所以會這樣,他猜想自己肯定是受了張景強的影響,不然朱大昌和自己無怨無仇的,根本沒有理由幫著薛文光對付自己。

    “真是倒黴,如果是別的東西,放棄就放棄了,現在也隻能接著跟下去了,不過,我到要看看,你薛文光到底能得到多大的支持!”

    孟子濤心裏暗暗發狠,麵無表情地說道:“十萬五!”

    “十一萬!”

    “十二萬!”

    “十三萬!”

    剛開始,大家還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但隨著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就覺得他們鬥氣鬥的有些過了。

    這隻筆筒在他們眼裏,撐死了也就十萬左右,再高完全沒有必要。現在,兩人卻為了鬥氣,加到了十三萬不說,看情況,還會接著加下去,這根本就是拿錢在開玩笑,這讓有些人覺得頗為不喜。

    另一邊,薛文光的眼睛也越來越亮,心裏更是樂開了花,這小子到底年輕,以為撿了幾個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十三萬五千!”

    “十五萬!”孟子濤狠狠地瞪了薛文光一眼,那表情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理性,連程啟恒的提醒都不顧了。

    “十六萬!”薛文光也吹胡子瞪眼,一幅好像要把孟子濤生吃了的模樣。

    “十七萬!”

    “十八萬!”

    “二十萬!”孟子濤突然大喝了一聲,價格更是直接加了兩萬。這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這年輕人是要瘋啊!

    薛文光下意識的還想開口,卻被朱大昌踢了一腳,示意薛文光見好就收。

    薛文光也反應了過來,孟子濤的這聲大喝是不是故意為之,好讓自己反應不及跟上去,到時他反而不跟了,那這個坑可就得自己跳了。

    想到這,薛文光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小子可真夠狡猾的,要不是有朱大昌在旁邊,這回很可能他就吃了大虧了。不過,現在嘛……

    薛文光回過頭看了孟子濤一眼,眼神之中盡是戲謔之色。

    孟子濤不去理他,等到拍賣師宣布成交,他輕笑著才對程啟恒說道:“程哥,這事一會再說,麻煩這錢就先讓我用一下吧!”

    先前程啟恒雖然出過價,但並沒有成交,現在正好夠用。

    程啟恒看到孟子濤的表情,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你這家夥是怎麼想的,一會可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是當然!”孟子濤笑了笑,就拿著錢去把筆筒拿了回來。

    接下來,服務員又拿上來一件拍品,這是上半場的壓軸戲,一對漢代的彩繪陶豬,而且大部分彩繪都還沒脫落,市場上非常稀有。

    最後,在眾人一番爭奪之後,以一百二十九萬的價格成交。

    由於還有下半場拍賣會,主辦方給大家準備了盒飯,菜色不錯,味道也挺可口,孟子濤吃的是津津有味。

    程啟恒笑著說道:“我說你這家夥還有心情吃的這麼開心?”

    孟子濤笑道:“買到寶貝了,你說有什麼不開心的?”

    “這位小哥,能否讓我欣賞一下你的寶貝啊?”

    孟子濤的話音剛落,就從旁邊插進來一句話,大家抬頭一看,是一位五十多歲,穿著布衫的老者,從他身上散發的氣質,就知道是古玩這行的人。

    “於老您好!”

    孟子濤他們連忙站起身來,客氣地看老者打招呼。

    老者名叫於誌國,是陵市古玩界有名的收藏家,書畫鑒定專家,他在書畫鑒定領域有著很高的造詣,在全國都非常有名。

    於誌國擺了擺手,讓大家不要這麼客氣,隨後就看向了孟子濤。

    孟子濤連忙把筆筒從主辦方準備的禮盒拿出來,放到了麵前的桌子上,邀請於誌國觀看。

    於誌國鄭重其事地戴上了手套,拿起筆筒仔細觀察了一番,過了十多分鍾,他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啊!可惜!”

    程啟恒連忙問道:“於老,難道這件東西有問題嗎?”

    於誌國展顏一笑:“這樣的寶貝怎麼可能有問題,我是在可惜今天帶的錢不夠,隻能和寶貝失之交臂了。”

    剛才於誌國的言行就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現在聽他這麼說,現場頓時一片嘩然之聲。

    先前參加競爭的夏掌櫃呆滯了片刻,就快步走了過來,向於誌國行了一禮,說道:“於老,您能否講解一下這隻筆筒的奧妙之處?”

    於誌國呵呵一笑:“這種事情,當然還是讓寶貝的主人來講解吧。”

    說完,他就給了孟子濤一個鼓勵的眼神。

    孟子濤心裏對於誌國非常感激,雖然這麼做有些太出風頭了,但想要在古玩界混出個名堂來,出些風頭那是很有必要的,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半新手。而且這對他結交人脈也很有幫助。

    於是,孟子濤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我就說幾句,有什麼不對之處,還請諸位斧正。”

    “矯情!”薛文光暗罵了一句:“不過,這東西怎麼可能是件寶貝呢?一定是於老頭看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就聽孟子濤說道:“相信大家對學士遊春圖這類的題材應該不太陌生吧?”

    周圍有些人點了點頭,有些則不太清楚,詢問了知情人,這才知道,這類題材取自於自隋唐至北宋非常盛行的以遊春圖為題材的一些畫作。代表作品為大家耳熟能詳的隋代展子虔《遊春圖》、五代宋徽宗的《唐虢國夫人遊春圖》等等。

    接著,孟子濤稍稍把筆筒上的圖案跟大家描述了一下。

    筆筒通體高浮雕五學士遊春圖,遠、近、高、低,層次分明。五學士均身著唐裝,頭戴綸巾,騎馬遊春踏青。

    他們有的揚鞭疾弛,有的回首顧盼,還有的牽馬過橋,遊興正濃,好不自在。在他們後麵緊跟兩小童,一個肩扛傘蓋,一個背背一包袱手卷和一張裹好的琴。

    他們身後的背景是嶙峋的峭壁、突兀的巨岩、常青的鬆柏、倒掛的藤羅、早春的枯枝、流動的祥雲和飛濺的溪水。

    孟子濤介紹完了接著說道:“從刻法上講,此筆筒人物的開臉、馬匹的比例、鬆針的刻法、雲頭的造型等等,都是典型的明代雕刻工藝特點,完全可以做為這個時代的標準器之一,並有一些出土器物以資為證。”

    “比如,於1966年在滬市出土的一件朱纓製竹雕香筒,其下葬年代為萬曆九年,與此筒在雕刻細節上有諸多相似之處。”

    孟子濤說到這,就有人反駁道:“我們知道,在雕刻上,清代仿明代的現象並不少見,怎麼能認定它一定是明代的呢?”

    “當然不止這一點。”

    孟子濤指著筆筒說道:“大家請看,這筆筒造型呈‘V’字形,上寬下窄。其底座做工講究,上起台階,下係三足,與筒壁整挖而成,即所謂‘一木連座’做法之一種,而非像多數明代筆筒那樣,分別做好後再插入而成一體。”

    “其底亦為大底,以一塊整木嵌入底座。筒內係掏空法製成,不同於後來慣用的旋製法,雖經打磨,仍可見工具遺留的豎茬痕跡。壁薄,口平,有別於後來的壁厚及打挖,而這種方法在晚明時期已有。”

    “另外,筆筒口的外沿部位起平整的寬邊,不同於清初常見的細線。總之,這筆筒整體做法屬典型的明代做法。而且,我記得國外有本雜誌上,有一件明中期製造的鑄銅筆筒,上鑄龍和鳳紋樣,可以與這件筆筒在造型和年代上相互印證……”

    接下來,孟子濤侃侃而談,把筆筒的所有細節之處娓娓道來,又一一做了對比和舉例,最後總結道:“綜上所述,我認為這件筆筒應該是不折不扣的嘉靖時期作品。”

    現場沉默了一會,馬上就爆發了熱烈的掌聲,為孟子濤精彩的講解稱讚不已。

    丁誌國點了點頭,心道:“這麼大年紀,居然講解的如此出色,而且條理分明,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掌聲落下,年掌櫃就有些鬱悶的問道:“丁老,不知道這件筆筒到底能值多少錢啊?”

    丁誌國沉吟了片刻:“保守估計,應該在九十萬左右吧,畢竟它的材質差了一些,如果是黃花梨或者紫檀,那得有一百大幾十萬吧。”

    得知了價格,大家對孟子濤非常羨慕,隻不過,大家雖然羨慕,但嫉妒的沒幾個,就憑孟子濤先前的講解,大家就覺得這也是孟子濤應得的。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55 AM

第四十四章 壓軸拍品

    見孟子濤居然在拍賣會上還撿了一個這樣的漏,程啟恒他們驚訝之餘,也為孟子濤感到高興,再看向薛文光時,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而另一邊的薛文光,兩隻眼睛瞪的老大,實在不敢相信,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等他回過神來,注意到朱大昌的不滿,以及周圍人目光之中的嘲笑之色,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更是對孟子濤憤恨不已。

    他的目的大家都能猜到,但現在,雖然他確實讓孟子濤多花了一筆不菲的錢,但最終結果卻好像成就了孟子濤,而他的形象,卻變成了小醜一般,光是想想都覺得憋屈。

    不過,這事也是薛文光自己惹出來的,他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但心裏,對孟子濤更是恨之入骨了,看向孟子濤的目光之中,頗有些有你沒我的味道。

    下場拍賣會在一點半開始,吃過飯之後,還有一些休息的時間,孟子濤他們就坐在一起閑聊起來。

    程啟恒笑嘻嘻地說道:“子濤,錢都被你用光了,今天我注定是沒什麼收獲了,要不你把筆筒讓給我,可好?放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還沒等孟子濤開口,張景強也笑道:“小程,我可聽說你手上文玩珍品不少,要不這樣,小孟剛才用的錢算我的,這隻筆筒就讓給我吧?”

    程啟恒立馬說道:“哎,我說張叔,沒帶這樣的啊,哪有長輩來撬晚輩的台啊?”

    張景強嘿嘿一笑道:“你就發揚一下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嘛。”

    程啟恒說道:“那你不應該愛護一下我這個晚輩嗎?”

    孟子濤苦笑著插話道:“我說兩位,你們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這個主人的意見?”

    程啟恒急道:“子濤,你不會是想自己收藏吧?孔聖人可是說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都撿了這麼漏了,怎麼著,也得讓我們也高興一下吧?”

    張景強也連連點頭稱是。

    孟子濤攤了攤手:“話是這麼說,但這麼少見的筆筒,我真不舍得把它轉讓了。再說了,我可不像你們,在收藏方麵有那麼多成果,上回好不容易得到一隻陳繼儒款的筆筒,又被魯溫韋給買去了,這隻筆筒我暫時真沒轉讓的打算。”

    見孟子濤這以說,程啟恒他們也沒有強人所難,不過還是表示,等孟子濤有轉讓的想法時,一定要聯係他們。

    王夢晗說道:“說起來,這回要不是薛文光,孟哥你還能多賺最起碼十萬呢。這家夥實在太可惡了!”

    孟子濤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仇早晚有機會報。況且,等朱大昌知道那件擺件是件高仿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會多倒黴呢!”

    程啟恒聽了這話,說道:“說起來,那件擺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子濤看了看朱大昌,見他在和人交談,這才小聲說道:“那擺件用的玉是好玉,工也不錯,就是鐵鏽沁和橘皮紋作了假。”

    張景強回憶了一下,說道:“但我剛才看了覺得挺自然的啊。”

    程啟恒得了孟子濤的提醒,想了起來:“子濤,你是說,那件擺件用的是‘阿叩’法?”

    “不出意外,應該是的。”孟子濤點了點頭。

    張景強有些茫然地問道:“什麼是‘阿叩’法?”

    程啟恒解釋道:“古玉的橘皮紋,是因地溫、地濕等因素在玉器表麵發生反應形成,也叫氧化突起。側光觀察時最為明顯,用手摸上去又不明顯。現在橘皮紋作假,一般是把玉用酸腐蝕,這種方法製作出來的橘皮紋,用手摸感覺明顯。”

    “但相傳在清朝乾隆時期,錫城一位玉器造假高手‘阿叩’,發明了仿‘橘皮紋’的方法。他把玉器和細碎鐵屑攪拌,放在大水缸裏,然後將煮開鍋的老醋猛澆下去,實行‘淬醋’。”

    “封好口,埋在潮濕之地,十來天後取出。再於夜深人靜之時,偷偷埋在大街土路下,讓千人踩萬人踏。約莫兩三個月後出土,出土的‘古玉’,上邊布滿橘皮紋,紋路中滿是鐵鏽斑且呈暗紅色,最後再用開水煮。”

    “用這種方法製作出來的橘皮紋非常逼真,跟真的相差無幾,想要檢驗真偽,隻能靠時間,因為真品上麵的鐵鏽斑不會退去,而贗品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的消退。”

    說到這,程啟恒呵呵一笑道:“當然,這是書上的方法,至於現實中是不是還有什麼辦法鑒定,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用這種方法製作的古玉,以前我還沒見過。”

    說完,他就看向了孟子濤,既然孟子濤能一眼看出那是贗品,想必知道別的鑒定方法。

    看到大家都看向了自己,孟子濤笑著說道:“其實,說出來也不稀奇,因為真正受氧化鐵所沁的古玉,玉質有老熟的特征,要麼綹裂嚴重要麼侵蝕厲害,沁色往往是由表及裏,濃淡深淺變化,層次感極強。”

    “而且,真品上的鐵鏽與玉表麵粘連十分密,有甚者侵入玉質內不易清除。但是,用這種方法製作的出來的沁色,顏色看起來比較浮,而且散漫不合,一般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出來。”

    聽了孟子濤的講解,三人都回憶了片刻,發現確實有孟子濤說的這種現象。

    程啟恒回過神來,盯著孟子濤說道:“你小子我越來越看不懂了,現在居然懂得這麼多。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孟子濤嘿嘿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每天在家都要花上許多時間看書,還有上網查資料,有這種變化也正常吧?而且,不瞞你們說,我這人對死記硬背特別在行,在學校的時候,語文裏死記硬背的東西,我還真沒丟過大分。”

    這一點,孟子濤並沒有說謊,別說語文,所有死記硬背的學科,他的成績都還可以,要不是因為沉迷於遊戲機,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夠上大學。

    孟子濤的話很有可信度,再加上現在孟子濤又經常去向王之軒討教,大家覺得他現在有這麼大的變化,也很正常。

    隻是這樣一來,讓程啟恒心裏就有些危機感了,想當初,自己可是比孟子濤厲害多了,現在孟子濤不但有追了上來,而且還大有趕超的架勢,如果真被孟子濤超越了,那他可就有此沒麵子了。

    “看來自己也必須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程啟恒如是想道。

    大家聊了一會,拍賣師又上了主席台開始下半場的競拍。

    書畫作品、瓷器、玉器、佛像、文房物品等等,一件件看起來精美的拍品,落入了現場諸位的手中,算是所有所得。

    問張景強借了一些錢,程啟恒和王夢晗也各自買了一件東西,不過價格不高,一共才兩萬而已。

    在這期間,張景強和朱大昌又鬥了幾回,不過大家都點到為止,一方麵是不想讓主辦方坐收漁翁之利;另一方麵,他們也都想好鋼用在刀刃上,而這個刀刃,正是今天拍賣會的壓軸大戲,清乾隆掐絲琺琅獸麵紋文王鼎。

    看到兩位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把一隻四方鼎抬了起來,所有人的身體都慢慢前傾,想要一睹這件壓軸拍品的風采。

    這時,就聽拍賣師笑著開始介紹起來。

    說起來,今天的拍賣還是比較成功的,特別是期間有幾個人的相互抬杠,提高了拍品的拍賣價格,雖然也有孟子濤撿漏的遺憾,但那可和他沒關係。

    想到自己會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拍賣師就覺得興奮,介紹也更加的賣力。

    “此鼎高76.3厘米,方唇,雙衝耳,長方斂腹,平底,下承四飛龍腳,是清代文王鼎的常見樣式。據清文件記載,乾隆在三年、十五年、四十年和四十三年分別下旨製造掐絲琺琅文王鼎,並親自審閱圖樣。此外,地方官員進貢掐絲琺琅文王鼎在檔案中也很常見,可見乾隆皇帝非常喜歡這種款式。”

    “這隻文王鼎通體藍琺琅釉為地,上腹飾雙龍拱壽,下腹飾饕餮紋,八組出戟。簡化飛龍腳呈鎏金龍首,其餘掐絲琺琅花葉紋。鼎蓋完好,上飾鎏金大小獅戲球鈕,下承須彌座,蓋麵琺琅釉飾夔龍紋,帶著濃厚的乾隆宮廷特色……”

    聽著拍賣師的介紹,大家的興趣也越來越高。不過,正當拍賣師侃侃而談的時候,前排的一位買家忍不住開口道:“行了,別囉嗦了,你說的我們自己會看。”

    雖然被人打斷了,但拍賣師還是笑臉相迎,沒辦法,誰叫說話那位是一位有名的億萬富豪呢?

    於是,他笑著向大家拱了拱手:“由於這件拍品很貴重,因此,隻有帶了百萬以上現金的朋友們才能上台鑒寶,還請大家見諒!”

    拍賣師的話,讓場下一些錢不夠的客人顯得很不滿,不過這是主辦方定的規矩,就算心生不滿,也無法反對,一個個隻能伸長著脖子,希望看得清楚一些。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2:59 AM

第四十五章 壓軸拍品(續)

    這時,坐在前麵的丁誌國就開口說道:“既然東西這麼貴重,我覺得不應該隻鑒定一分鍾了吧?”

    隨著丁誌國的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附和之聲,這種對大家都有利的提議,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見現場鬧轟轟的一團,拍賣師也有些緊張起來,連忙大聲喊道:“靜一靜,大家靜一靜!”

    等到聲音小了一些,他才開口道:“諸位,你們的想法我能理解,不過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能夠答應的,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回來。”

    大家都知道拍賣師也隻是打工仔,並沒有為難他,不過還是催促他快一點。

    過了片刻,拍賣師就又走了回來:“剛才我們胡總說了,鑒定時間可以提高到三分鍾,但相應的門檻也必須提高,隻有一百五十萬以上現金的朋友,才有三分鍾的時間,其餘的朋友,還是隻有一分鍾。”

    這個結果,對帶了足夠錢的張景強來說比較滿意,但剩下那些就有些不滿了,紛紛朗朗這事不公平。

    馬上,剛才打斷拍賣師介紹的那位富豪就大聲諷刺道:“吵什麼吵,你們這些人,沒錢又買不起,為什麼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這話雖然有些難聽,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你買不起,還要占用別人時間幹嘛?一時間,現場安靜了下來,再加上說話那人勢大,就算心生不滿,也不能當麵說。

    “該!”拍賣師心裏嗤笑一聲,而後馬上開口道:“請諸位依次上台鑒寶!”

    看著符合條件的人都一一上台,張景強回過頭問道:“小程,你們對景泰藍熟悉嗎?”

    “我家沒什麼景泰藍的東西,我對景泰藍也不熟悉。”

    程啟恒搖了搖頭,就笑了起來:“我說張叔,既然你來參加拍賣會,怎麼就不知道請一位掌眼師傅呢?得虧今天有我和子濤在,不然你得虧多少?”

    張景強說道:“沒辦法,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哪還找的到靠譜的掌眼師傅?幸虧今天有你們幫忙,晚上我請大家吃大餐。”

    程啟恒說道:“這事一會再說,關鍵我們對景泰藍都沒有底,你準備怎麼辦?放棄?”

    張景強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難得碰上一件這樣的寶貝,怎麼的也得爭上一爭。我看這樣吧,一會咱們都上去。”

    程啟恒說道:“不可能,你看台上的,最多就隻帶了一位掌眼師傅,肯定不可能開這個口子的。”

    “行不行,咱們先問一下嘛。”

    張景強說完,他的保鏢連忙去問了一下,結果答複說不行。

    王夢晗嘟囔道:“真是的,通融一下就這麼難,不會是這件東西是贗品吧?”

    張景強說道:“應該不會吧,胡利這家夥雖然心黑了一點,但也不至於在壓軸拍品上弄虛作假吧,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程啟恒點了點頭:“照理說應該不至於,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年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大家點頭稱是,這裏畢竟不是什麼正規的場所,就算最後一件是贗品,影響了主辦方的聲譽,但下回隻要有好東西,許多人還是會來。

    說到底,還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便宜沒好貨的道理,既然你想要撿便宜,那就要做好了虧本的打算。

    大家商量了一下誰上台鑒定,程啟恒說道:“要不還是讓子濤去吧,他眼睛尖,容易看出問題。”

    “小孟,怎麼樣?”張景強問道。

    孟子濤說道:“行是行,不過景泰藍這東西我也不太在行,你可別太指望我。”

    既然大家都不在行,也隻能在矮個子裏麵選高個了,張景強說道:“沒關係,一會如果有一點疑問,咱們就不拍。”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帶著孟子濤上台鑒寶。

    雖然有部分人鑒寶時間長了,但這部分人本身就沒有多少,兩人沒等一會,就輪到了他們。

    說起來,景泰藍在春秋時已有此技術,到明代景泰年間製作最為精美而著名,故稱“景泰藍”。

    明清景泰藍是景泰藍發展的真正的黃金時期,到了清朝乾隆時期,由於他對於景泰藍有著全麵的愛好,所以乾隆帝上位之後,大量生產各類景泰藍,不僅宮廷琺琅作承造禦用品,京城、羊城和揚城等地均生產用於進貢的景泰藍。

    而且,宮廷造辦處專門從羊城招來琺琅藝人梁紹文,又邀請揚城藝人王世雄進宮製作景泰藍,對製作工藝加以改進。這才使得景泰藍工藝全麵興盛,並正式達到巔峰。

    乾隆朝除了繼續仿製前朝的各種器皿外,還從事仿古銅器和宗教儀典方麵所用的佛像、佛龕、佛塔、滿達、七珍八寶等供具之製作,更另辟蹊徑,燒製各種動物造型的實用兼陳設的器皿。

    一般日常生活用具,例如飲食用器、文房用具、日用的花瓶、指甲套、發簪等裝飾品等,不勝枚舉。其裝飾繁縟,紋樣采用傳統的螭龍、獸麵、吉祥紋飾、蓮塘、山水等和各種西洋式花朵。

    而且乾隆常把古代書畫名跡巧妙地運用到景泰藍的紋飾中,以追求繪畫藝術與琺琅工藝的完美結合。

    就像眼前的這座文王鼎,看起來就是此中的典範,屬於乾隆時期景泰藍之中的精品。

    像這些景泰藍精品都是出自宮廷造辦處,而且專為乾隆皇帝使用,所以這類景泰藍製品造型都端莊華美,掐絲工整嚴緊,琺琅失透,溫潤似玉,色調典雅,光澤渾厚,形成了清代宮廷景泰藍的典型風格。

    放眼看去,孟子濤心中就嘖嘖稱讚,這樣的景泰藍精品之作,也隻有在一些大型的博物館裏麵,才能看到了。而且,一般的文王鼎高度隻有五十多厘米,但這座居然高達七十多厘米,十分罕見。

    這讓孟子濤驚歎之餘,心裏也有些感慨胡利的神通廣大,居然能搞到一件這樣的景泰藍精品。

    感慨歸感慨,孟子濤還是非常認真的鑒賞著,隻不過,越看他心裏越覺得怪異,這隻文王鼎怎麼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呢?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這才發現,眼前這隻文王鼎和他先前在網上某論壇看到一幅圖片上的文王鼎簡直一個模樣。隻不過,圖中的文王鼎高度在五十多公分,而眼前這個是那座文王鼎的放大版。

    有沒有紋飾一模一樣的文王鼎?孟子濤馬上就搖了搖頭,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為就像先前拍賣師介紹的那樣,乾隆每次都親自審閱圖樣,他怎麼可能會做一對一模一樣,又是一大一小的文王鼎?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既然如此,那兩者之間,肯定有一個是真,一個是假。既然如此,那有沒有可能網絡上的是假的呢?

    這又不太可能,因為網絡上的那座文王鼎,是米國的一位收藏家收藏的,到不是孟子濤崇洋媚外,先不說外國對這方麵的鑒定比較嚴謹,那位藏家的文王鼎,其實也是從拍賣會上拍得的,而且還是國際大拍。

    像這種大拍上有沒有出錯的可能?有,但非常少,更何況,對方是幾十年前就拍下的藏品,已經有眾多專家鑒定過了。

    所以,孟子濤基本可以肯定,這座文王鼎是贗品。於是,他就偷偷摸摸的碰了一下,異能發動,也證實了他的判斷,這確實是一件贗品。

    既然是贗品,那總要找出一些特征來才行,不然空口無憑,總不能用感覺來說事吧,那樣的話,很可能給張景強一種不負責任的感覺,讓其對自己的印象大減,這可不是孟子濤希望看到的。

    於是,孟子濤又仔細看了一遍,總算在鑒定時間結束之前,看出了一些明堂。

    剛才說過,清乾隆時期的景泰藍達到了頂峰,當時的掐絲的技術更為嫻熟,粗細均勻而流暢,色釉種類多樣,釉色豔麗、潔淨,但大多數缺透明溫潤的質感。同時結合鏨胎和畫琺琅之製作技巧於一體,使景泰藍工藝的發展臻於極境。

    而到了眼前這座文王鼎上麵,雖然工藝也十分出色,很有乾隆時期的風采,但在細節方麵,由於有某些技術的缺失,所以做不到當初那種感覺,比如質感,就達不到乾隆時期的要求。

    回到座位,張景強馬上就給了孟子濤一個詢問的眼神,卻收到了一個令他大感意外的回複,這東西居然是贗品。

    “嘶!”

    張景強馬上就倒吸了一品涼氣,雖然他先前確實認為,胡利有可能在壓軸拍品上做手腳,但其實他心裏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低的,但結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胡利居然還真拿了一件贗品出來,而且還是讓人看不透的高仿。

    “這家夥是瘋了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02 AM

第四十六章 高價成交

    程啟恒等人對壓軸拍品居然是贗品這事,感到十分震驚,一開始心裏甚至覺得是不是孟子濤看錯了。不過,就憑孟子濤在大家麵前一貫謹慎的表現,既然他這麼說,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想到這,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問一下孟子濤,這隻文王鼎到底哪裏出了問題。隻是考慮到現在環境不合適,這才按捺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拍賣師看著再沒有人上台鑒定,就開口道:“想必大家都看過這件拍品的表現,下麵進行無底價拍賣,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現在開始拍賣!”

    “100萬!”現場沉默了一會,馬上就有人報了價,而且一開口就是百萬。

    “101萬,我說老曹,你開價能不能別這麼狠啊,一上來就一百萬,想把人給嚇死啊!”

    “110萬!老周你沒錢就別出來丟人了,這樣的寶貝,100萬貴嗎?”

    這人說的到也沒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的拍賣紀錄來看,乾隆時期使用景泰藍工藝製作的各種鼎屢見不鮮,價格也有低有高,但隻要高度在五十厘米以上的鼎,最後的成交價都不便宜。

    就說06年,香江蘇富比曾經拍賣過一件清乾隆銅胎掐絲琺琅(景泰藍)回紋三足蓋鼎,成交價就高達700多萬,而那鼎的高度才65.5厘米。

    由此而見,就算在現在這個拍賣會上,拍品的價格要比古玩市場的低,那這件景泰藍文王鼎的成交價保守估計也得要700多萬了,不說別的,兩年的時間,總要算一些漲幅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全新百元鈔票是1.15克每張,700萬就要80多公斤,許多人事先又不知道這裏居然會出現這樣的重器,想必也沒誰帶著這麼多現金過來。既然如此,又有誰能買的下這件拍品呢?

    當然,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一個人的錢不夠,那就借,或者兩個人或者幾個人合夥買,在座的許多人相互之間都認識,這一點還是很容易辦的到的。而且,剛才在拍賣之前,就有幾個人已經商量好了。

    價格節節攀升,很快,就過了300萬,這個時候,喊價的聲音就少了許多,隻有寥寥三四個而已。

    不過,孟子濤也發現,一些重量級的人物還沒有開價,比如先前那位億萬富豪還有丁誌國。也不知道,他們是覺得還沒到時間,還是同樣也看出這件拍品有問題。

    “310萬!”

    “318萬!”

    “322萬!”

    “325萬!”

    價格交替上升,喊價的那兩個,居然還是一開始的那兩位,不過這他們加價的幅度都已經不高了,估計這個價格也快要到達他們心裏的底線了。

    “400萬!”突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直接把價格提升到了400萬。

    見此情形,孟子濤和程啟恒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這個看起來是位大老板的人,實際是主辦方請的托。

    這一點,別說孟子濤他們,拍賣會到了現在,在座的基本都已經看出來了。

    說起來,托這種現象確實有些可惡,而且做的多了,也影響拍賣會的信譽。

    不過,商人都是逐利的,就像名言說的,有如果有百分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會違反各種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甚至會冒被絞死的危險。

    因此,請托這種事情,別說是在這裏,就算是正規的拍賣場所也並不少見。因此隻要不過分,大家都眼不見為淨。

    看到拍賣會請的托一下子把價格抬到了四百萬,喊價的那兩位,紛紛回頭怒視,隻不過,他們心裏其實也知道,這件東西別說四百萬,五百萬也不高。

    可能有人說了,既然如此,他們倆個又何必這麼爭呢?一來,人都有個僥幸的心理,另外嘛,主要是兩人之間有些仇怨,這會正相互鬥氣呢。結果爭了半天,卻誰也沒贏誰,你說他倆能不生氣嗎?

    兩人的表現,讓大家覺得很好笑,但馬上,所有人都開始認真起來。現場能夠籌到400萬的人寥寥無幾,可以說,400萬就是個分水嶺。

    一時間,大家沉默了下來,所有人都不開口報價,這讓拍賣會請的托額頭上都開始冒起了冷汗,心想,不會最後東西就砸在他的手裏吧。

    拍賣師說道:“張總出價400萬!這可是乾隆宮庭造辦處製作的景泰藍文王鼎,製作工藝精湛,堪稱乾隆時期景泰藍的代表之作,而且器形如此碩大,更是少見!錯過了這一次,再次再想遇到可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說到這,他環顧四周,又接著說道:“400萬一次……400萬兩次……4”

    “500萬!”先前那個富豪總算開口了,而且一加就是一百萬,氣魄驚人。

    看到總算有人報價,拍賣師和托雖然舒了口氣,剛才實在太刺激了,他們的心髒此刻還嘭嘭亂跳,情緒一時半會都平靜不下來。

    隨著富豪的報價,拍賣又步入了正軌,喊價聲此起彼伏,但喊價的人每一次開口都非常慎重,而且還不時觀察著競爭對手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

    到了這,對那些坐在前麵的人來說,就有利的多,因為他們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得到後麵人的表情。隻不過,前麵的座位都是大客戶才能坐的,孟子濤他們就算想坐也坐不到,至於張景強雖然也有那個資格,但他來的實在太晚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價格突破了六百萬,這個時候,朱大昌開始第一次報價:

    “628萬!”

    “一會能不能刷卡?”這時,就前排有人開口道。

    拍賣師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可以。

    王夢晗說道:“真是死腦筋,有錢都不會賺。”

    程啟恒笑道:“行有行規嘛,既然這裏製定的就是這樣的規矩,當然不能輕易破壞,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二有三,規矩也就這樣被打破了。況且,他們做這種生意,多少有些危險,錢賺多了,但沒命花那還不是枉然。小心一些也正常。”

    就在程啟恒說話期間,朱大昌和那位富豪接連喊價,很快就到了650萬。

    “680萬!”

    朱大昌又一次開口,他看了看富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來,這個價格應該快要到富豪手中現金的極限了。

    這讓他心裏十分得意,想道,幸虧自己有個靠譜的內線,提前告訴了自己今天會有一件這樣的重器,不然自己哪可能帶這麼多錢過來?

    “700萬!”

    朱大昌正以為這件寶貝即將收入自己的囊中時,突如其來的報價,讓他噎了一下,順著聲音一看,果然出聲的是張景強這個家夥,這讓他心中很是憤怒。

    他對這東西勢在必得,而且準備的也充分,剛才還和幾個熟人談好了借錢的事情,他相信,現場沒有誰手上的現金能有他多。既然這樣,張景強的加入,就是相當於割他身上的肉,這使得他心裏對張景強憤恨不已。

    “710萬!”

    “780萬!”

    張景強的心思孟子濤猜的到,但加價的這麼狠,就讓他手裏不由捏著一把汗了,萬一要是朱大昌錢不夠,或者不跟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785萬!”朱大昌陰沉著臉,眼裏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800萬!”張景強麵色如舊,好像說裏說的都不是錢一樣。

    看到片刻的功夫,價格居然翻了一番,拍賣師心裏那叫一個高興,他看到朱大昌沉吟了起來,就又開始報起次數來。

    這個時候,張景強還是泰然自若,但孟子濤就有些鎮定不下來了,看著張景強的神色,他心裏苦笑道,這或許就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吧,自己在這方麵還是太嫩了。

    正當拍賣師喊到“兩次”的時候,朱大昌就回過頭,看著張景強道:“850萬,如果張總高出這個價格,那這件東西就讓給你了!”

    張景強展顏一笑道:“既然朱總這麼勢在必得,那我就發揚一下風格吧。”

    朱大昌冷哼一聲,就把頭轉了回去,心裏咆哮了一聲:“去你瑪得,你剛才怎麼就不知道發揚一下風格!”

    拍賣師沒想到臨了還能再漲五十萬,心裏樂開了花,這可都是他的業績啊!接著,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再沒有人加價了,就按照規定報了次數,宣布成交。

    看到朱大昌居然以850萬的價格把文王鼎拍了下來,孟子濤心裏同樣也樂開了花,雖然他和朱大昌無怨無仇,但隻要能夠讓薛文光倒黴的事情,他都非常樂意看到。況且,剛才朱大昌還支持了薛文光抬價,現在這個結局他更是高興。

    隨著壓軸拍品的成交,拍賣會也結束了,孟子濤等人站起身來,帶著各自剛才拍下的東西,說笑著朝著門口走去,期間還和熟人打著招呼。

    由於孟子濤先前因為筆筒出了一些風頭,因此也收獲了不少名片,這也是因為他比較年輕,現在都能有這樣的水平,那再過幾年,很可能成為專家。因此,大家都樂意現在就結個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05 AM

第四十七章 偶遇

    等電梯的時候,大家正好遇到了朱大昌一行人路過。

    朱大昌譏笑一聲:“張總,今天的收獲和你的身份有些不符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張總出了什麼問題了呢。”

    張景強打了個哈哈:“朱總能夠花這麼大的價錢買到一件‘寶貝’,我當然自歎不如了!”

    說到“寶貝”兩字的時候,他還加重了語氣,隻要是聰明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含義。

    朱大昌聽了這話心裏一突,再聯想起剛才張景強有些奇怪的表現,心裏不由想到,自己剛剛買下來的文王鼎不會真有問題吧?

    想到這,朱大昌連忙給了身旁的薛文光一個詢問的眼神。

    薛文光心中也是一亂,連忙仔細回憶了一番,心裏漸漸定了下來,隨後給了朱大昌一個肯定的神色。

    由於那隻文王鼎還等著自己接收,朱大昌得了答案之後,就冷嘲熱諷了幾句,接著就帶著其他人匆匆離開了。

    這次短暫的交鋒正好被不遠處的丁誌國看在了眼中,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就笑著走到了孟子濤等人身邊。

    寒暄了幾句,丁誌國就問道:“張總,冒昧的問一句,不知你對剛才那隻文王鼎有何見解啊?”

    這個時候,正好電梯到了,等上了電梯,張景強才笑著說道:“我可沒有那麼好的眼力。”

    丁誌國馬上就明白過來,當他的目光轉到孟子濤臉上時,心裏頓時有了數。

    孟子濤呵呵一笑:“丁老,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喝茶?”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孟子濤這麼說,無非是覺得這裏不太方便,找個托詞而已。

    丁誌國馬上就笑著答應了下來。

    考慮到時間不早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幹脆找了個地方吃頓晚飯,這樣的機會不多,大家也正好乘機聯絡一下感情。

    在附近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飯店,大家要了一個包間,點了菜就交談起來。

    正準備說起那隻文王鼎的問題,就響起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居然是王之軒,另外旁邊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位大家也不陌生,正是專門收藏家具的馬星緯。

    大家連忙站起身來打了招呼。

    等兩人入了座,程啟恒就問道:“王叔,您和馬老師怎麼會來這裏啊?”

    王之軒有些無奈地說說道:“喏,幫老馬去人家看了家具,結果就遇到了埋地雷的,差點陷進去。”

    埋地雷是古玩行的術語,它可不是真的埋了地雷,而是指古玩生意人設圈套,預先將假、贗品喬裝打扮掩蓋起來,造成種種假象以迷惑人,最後讓人受騙上當的欺詐行為。

    這種行為就像埋地雷一樣,等著敵人來踩,隻要你踩上,就炸你個人仰馬翻。於是,有好事者就給這種行為起了“埋地雷”這個形象的稱呼,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這麼叫了。

    要說,那些埋地雷的人,手法都很高明,他們把那些似是而非的“古董”,不是放在被鬥過的地主家裏,就是放在那些個受過好處的貧下中農手裏,也有放在世家子弟家中的。

    這個時候,埋雷的人會和他們約好,如果有人來問,應該怎麼怎麼說故事,價錢多少多少,如何分成,那些個地雷戶當然是樂得坐享其成。

    地雷埋好後,還得有人去踩,那些埋雷的人才有效益。於是那些人就想盡辦法,去給收藏家或者真正的古董商引路。

    這個時候,這些人有意無意之中,會透露出信息,比如說,某地某家有好東西,可惜價錢講不下來,對方出價太高。他們講的這個高價,則往往是收藏家可以接受的範圍。

    於是收藏家興奮起來,請埋雷的人帶路。埋雷的人往往會找幾個理由推脫一番,然後聽了收藏家請求,似乎決心為朋友兩肋插刀,“看在朋友的份上,我陪你一趟吧。”

    於是埋雷的人給你帶路,幫你鑒定,而且幫你壓價,在這個過程中,有些埋雷的人也許還會接到電話,電話還得讓你聽出個大概,內容無非是錯過了買賣的機會,或者別的買家也看上了這裏的東西,因為你捷足先登,得罪了對方雲雲。

    收藏家見了,心裏還大讚其真是朋友,在感謝埋雷的人帶路之餘,內心還有歉意,耽誤了他的時間不說,還耽誤了他的生意,真不好意思,那就多給點辛苦費,或者下次在他那多買幾件東西吧。

    殊不知,對方不但因為你踩了地雷得了一大筆好處,還可以得到帶路費。而收藏家呢,挨了炸,心裏還感覺挺舒服。真是把你賣了還替賣家數錢的節奏。

    而王之軒和馬星緯今天就遇到了這件事情,之所以他們會差點上當,一來那“地雷”確實夠逼真,二來也是拉纖的實在太熟,兩人根本沒想到對方會合夥埋地雷騙他們。而且,對方居然還打算使用強硬的手段,大家聽著都覺得驚險。

    王之軒把先前的遭遇講了一遍,歎道:“哎,要不是當時我看到房間裏那個家夥眼神有些不對勁,而且身上煞氣太重,長了個心眼,讓小趙在門口站在,要不然今天我倆還真不定能全身而退。”

    小趙就是此時站在馬星緯旁邊的那位青年,他是馬星緯的保鏢加司機,因為王之軒讓小趙在門口站在,對方覺得很可能攔不住小趙,這才放棄了強來的打算,讓兩人逃過了一劫。

    聽了王之軒的講述,大家都唏噓不已,看來下回去掏宅子,或者去別人家淘寶,還得多長個心眼,不然指不定哪天不小心就倒了大黴。

    要知道,這些年可有不少藏家的錢包被炸得沒了影兒,收藏的信心更是被炸得魂飛魄散,甚至從此以後就退出了古玩這行。

    感慨了一番,王之軒就問道:“對了,你們不是參加狐狸的拍賣會去了嗎,怎麼會來這裏?不會是……”

    王夢晗笑著說道:“爸,您還真猜對了,那個拍賣會就是在不遠處的XX酒店辦的。”

    王之軒搖了搖頭:“這個狐狸,現在還真是神通廣大。”

    這時,馬星緯感歎道:“我先前也得了邀請,早知道這樣,我就老老實實的參加拍賣會得了。對了,這回拍賣會上有什麼寶貝沒有?”

    丁誌國說道:“寶貝還算不少,不過能讓你感興趣的基本沒幾件。”

    王之軒問道:“壓軸拍品是什麼?”

    丁誌國說道:“清代乾隆時期的景泰藍文王鼎,而且高度有七十幾厘米。”

    “不是吧,狐狸居然能拿得出這樣的重器?”丁誌國的回答,讓王之軒和馬星緯都非常驚訝。

    張景強笑著說道:“那東西如果是真的,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重器。”

    “照你意思說,那東西有問題嘍?狐狸這家夥未免越活越回去了吧,壓軸的拍品居然都敢用假,傳出去名聲還不臭了?”聽了話,兩人更覺得驚訝。

    “誰知道呢?”張景強聳了聳肩膀:“不過,那東西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也沒看出來。”

    見張景強笑著看向了孟子濤,王之軒有些驚訝地問道:“小孟,是你看出來的?”

    孟子濤憨笑一聲:“我隻是運氣好,正好看到了幾個有疑點的地方。”

    “我說子濤,你謙虛的未免過分了吧,眼力還能靠運氣的嗎?”程啟恒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而後說道:“你們不知道,子濤這回還撿了一個大漏呢……”

    聽著程啟恒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番,王之軒他們都有些訝然,連忙問孟子濤討要過筆筒鑒賞了起來。

    “行呀,能在這種拍賣會上撿到大漏可不容易,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看過筆筒後,王之軒哈哈一笑,看到自己欣賞的年輕人能夠有這樣的進步,他心裏非常暢快,連剛才遭遇的不快都衝淡了許多。

    另一邊,馬星緯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筆筒,就詢問孟子濤有沒有轉讓的打算,孟子濤當然婉言拒絕。

    接著,大家又開始討論文王鼎的事情。

    聽了王夢晗對文王鼎外貌的描述,王之軒說道:“可惜啊,我們沒有看到實物,要是有實物的對照,那就好了。”

    丁誌國說道:“實物沒有,但我這有錄像。”

    丁誌國的話,讓大家都愣了愣,心裏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丁誌國會想到對這次拍賣會進行錄像。況且,拍賣會的檢查其實是很嚴格的,隻是大家沒注意而已,如果被發現有人錄像,以胡利的性格,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

    看到大家眼中的疑惑這色,丁誌國淡淡地說道:“胡利這人剛開始還是比較謹慎的,而且先前也是打擦邊球,到也沒什麼。隻不過這兩年,這家夥的野心就有些大了,做的事情有些出格。”

    聽了丁誌國的話,大家馬上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胡利現在做的事情出格,引起了有些人注意,所以才讓丁誌國出馬,尋找證據。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09 AM

第四十八章 有些犯愁

    聽了丁誌國的話,孟子濤他們想了想,發現這次拍賣會上的拍品,出土器物確實多了一些,而且有些明顯能看出來是新坑,雖然價錢不貴,但也是一種現象。

    由此看來,確實像丁誌國說的那樣,胡利已經越玩越大,越玩越出格了。

    不過,這種事情畢竟和他們無關,而且他們都不想牽扯這種事情,也就不再談論。

    這時,大家紛紛朝跟著丁誌國的那位青年看去,隻見他從戴在手上的手表上,拿出一塊存儲卡。這種設備大家基本隻在電影裏看過,現實中還是頭一次,這讓眾人都覺得很新奇。

    程啟恒說道:“這東西要用讀卡設備吧,而且又沒有筆記本,怎麼看?”

    馬星緯笑著說道:“我和這裏的老板比較熟,問他借一台筆記本肯定沒問題。”

    說完,他就走出了包間,沒一會,就拿了一台筆記本回來。

    連接好讀卡器,那青年就開始操作起來,過了一會,大家就看到了比較清晰的視頻。

    由於青年就複製了最後一段,看起來比較方便,王之軒和馬星緯一起看過後,就沉思了起來。

    過了片刻,王夢晗問道:“爸,您有沒有看出點什麼來啊?”

    王之軒回過神來,笑著說道:“到是看出來一些,不過還是先聽聽小孟的意見吧。”

    這個時候,孟子濤也沒有含糊,說道:“說實在的,我對景泰藍還隻算的上是紙上談兵,沒什麼實際經驗,有什麼說錯的地方,還請大家見諒。”

    對著大家拱了拱手,孟子濤接著說道:“其實,我認為這件器物最大的問題,還是包漿不對。”

    這個時候,張景強開口道:“小孟,插句話,我覺得包漿看起來挺自然的啊。”

    “對,這一點,我確實比較佩服製作者,居然能夠把包漿做的這麼惟妙惟肖,但假的就是假的,總會有蛛絲馬跡存在。”

    孟子濤說道:“我們先說景泰藍的包漿形成的原因,景泰藍在製作完成後,釉麵有強烈的釉光感,鍍金處呈黃亮色。但是琺琅器經過了百年的歲月,受到空氣的氧化、輻射、灰塵等汙染以及人為擦洗。”

    “加之終日愛不釋手地把玩,琺琅器釉麵光澤會逐漸變舊失亮,日積月累形成的皮殼,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包漿。因為包漿是逐漸自然形成的,所以,區別新老之別,一是看光澤是否自然;二看包漿是否一體;三看手感有無生澀之感。”

    聽到這裏,王夢晗突然開口道:“哦,我明白了,難怪鑒定之前,拍賣師一再說,這件東西貴重,讓大家不要用手觸摸,這樣一來的話,大家也就感覺不到包漿的手感了。”

    張景強聞言也露出了恍然之色:“難怪呢,原來這麼回事。”

    孟子濤呵呵一笑:“其實,這一點也是我的手背恰巧碰到文王鼎的時候感覺到的。”

    “恰巧這個詞用的好。”程啟恒賊笑一聲,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孟子濤瞪了程啟恒一眼,說道:“另外,我還注意到,鼎上同一部位的包漿有明顯的深淺不一這種現象,不出意外,這應該是藥物刷塗不均所致。發現了這個現象,所以我才認定那隻文王鼎有問題。”

    王之軒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嗎?”

    “還有幾個……”孟子濤又說了幾個自己觀察到的現象,最後說道:“除了包漿之外,其它幾點我都不太肯定,也不知道到底說的對不對。”

    “大部分都對,隻有一些小出入……”

    丁誌國把孟子濤說的更正了一番,就笑著說道:“小孟,你以前既然沒怎麼接觸過景泰藍,能夠看出這麼多問題,已經非常不錯了,你看剛才那些人,又有幾個能有你這樣的眼力?”

    程啟恒說道:“丁老說的對,你看薛文光那家夥,簡直是跟小醜一樣,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王夢晗說道:“薛文光那人平時不就靠坑蒙拐騙嗎,也不知道他的店怎麼能夠在古玩街開了這麼長時間的。”

    王之軒說道:“別這麼說,薛文光雖然品行不堪,不過在文玩方麵的眼力還是不錯的,如果他先前上台看過小孟的那隻筆筒,不定也能看出點什麼。”

    程啟恒幸災樂禍地說道:“反正這次這家夥肯定會倒黴了。”

    王之軒說道:“他是會倒黴,不過,我記得朱大昌這人好像挺記仇的吧,小心他來找你的麻煩。”

    “切!我才不怕他!”程啟恒嗤笑一聲,說到這,他馬上反應過來,就看向了孟子濤。

    孟子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一聲,這真叫做無妄之災啊,自己這次明明已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要牽扯到自己身上,想想還真夠鬱悶的。

    “瑪得,都是薛文光那家夥,要不是你,我哪來這麼多麻煩!”孟子濤暗罵連連,心裏恨不得薛文光從陵市滾蛋才好。

    “小孟,別擔心,如果朱大昌敢來找你的麻煩,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幫你解決好!”張景強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說起來,上次的事情,也是他受了益,這麼想想,孟子濤有點像是他的貴人。再加上孟子濤有不錯的眼力,他心裏更加覺得,以後要和孟子濤打好關係。

    吃過晚飯,大家又喝茶聊了一會,孟子濤就坐著程啟恒的車回了家。……

    洗過澡,孟子濤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天的遭遇。

    說起來,今天對他來說,收獲還是不少的。不但撿了一個漏,而且還出了一下風頭,讓那些人記住了自己,今後有機會,再接觸一下,一來二去的,那就是他的人脈了。

    隻不過,想要和這些人接觸,手上得有幹貨,這也正是他現在欠缺的,所以得加倍努力淘寶才行。

    但陵市的古玩市場比較小,這就意味著撿漏的機率也要小的多。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應該經常去金陵看看,那裏的夫子廟可是全國有名的古玩市場,周末通常都有很多商販在此設攤,那裏的撿漏機會,可比陵市大多了。

    想了想,孟子濤就做了決定,今後每個周末有時間的話,就去金陵淘寶。但這麼做得有一個前提,自己還要有輛代步車,不然可不方便。

    想到車,孟子濤就有些犯愁,自己到底買種車比較好?國產的還是進口的,是普通代步車,還是買稍微好一點的?

    如果想要便宜,當然買一輛幾萬塊錢的國產車代步就行了,但男人嘛,又有哪個不喜歡好車。況且,他現在手上還有一些積蓄,買輛好車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如果買輛好車,孟子濤心裏又有些舍不得,幾十萬就換一台鐵疙瘩,是不是有些奢侈啊?

    孟子濤皺了皺眉:“算了,先盤算一下,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錢吧。”

    接下來,孟子濤開始盤算起了自己的資產。在今天之前,自己手裏的現金加起來,大概有一百四十多萬,去掉今天用去二十萬,還有一百二十多萬,這些錢看起來多,但盤下一間店鋪,再加上進一些貨,就用的差不多了。

    除了錢之外,他手上還有一些古玩,其中價值最高的,當數今天得到的筆筒,還有就是那方雞血石印胚值十九萬,其它就沒多少了,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差不多一百二十來萬。

    然而,其中那隻筆筒,是孟子濤打算自己收藏的,那方印胚他雖然沒有永久收藏的打算,但現在同樣也沒有出手的打算。而剩下那些東西,他是準備等自己開了店,拿去充門麵的。

    這樣一算,如果盤店鋪的錢要存著,他手上根本沒幾個錢能夠揮霍。

    這個結果讓孟子濤有些無語,他不禁想道:“要不,那方印胚找個機會賣了?可是現在雞血石漲勢很好,現在就出手,實在不合算啊。”

    說起來,收藏一直被人稱為花錢的無底洞,有多少錢都能投進去。但是,一味投入,隻進不出,對於大多數藏家來說,不僅財力不允許,而且,也很難提高自己的收藏水平。

    就像玩股票講究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的道理一樣,收藏也同樣是這個道理,必要時需要低買高賣。就這是常人一直說的以藏養藏。

    不過,這裏麵大有學問,比方說,你要買進什麼?賣出什麼?什麼時機賣出?什麼時機買進?哪件藏品應及時拋售?哪件藏品要待價而沽?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所以,古玩愛好者必須熟悉市場,熟悉行情,熟悉古玩市場上愛好的變化和藏品價位走向,並且能夠預測它的未來發展,才能用以藏養藏來壯大自己的藏品。

    就像孟子濤,他先前之所以能夠用少量的錢玩古玩,也正是用了以藏養藏這個方法。現在,他雖然擁有異能可以撿漏,但不說異能還有限製,古玩市場的大漏,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正因為這樣,以藏養藏這個方法,很可能要伴隨孟子濤今後一段時光。因此,他以生意的眼光考慮,才覺得現在出手雞血石印胚很不合算。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13 AM

第四十九章 有人送錢

    孟子濤翻來覆去了好久,都沒有定下決心,到底要不要把雞血石出手。同樣,他也沒有想好到底買兩輛車。

    最後他幹脆就不想了,心道:“車的事情等過幾天再說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又撿了個大漏呢?”

    這麼想著,孟子濤就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

    “真是倒黴!”

    孟子濤邊走邊吐槽,這都是因為剛才的遭遇差點沒把他嚇個半死。

    今天離拍賣會已經過了幾天,由於不是星期天,孟子濤等到將近八點的時候,才出發去古玩街,而且今天他心血來潮,沒有騎自行車,而是打了的。

    沒想到,還有幾分鍾就到古玩街的時候,有個人突然從路口衝出來橫穿馬路,司機急剎車,又是狂打方向,電光火石間就撞到了路中間的護欄上。

    好在,孟子濤眼疾手快,一發現不對,連忙爬下護住了自己,這才沒有受傷。正當他以為沒事了的時候,突然從車後麵又有一個巨大的力量撞了上來,直接把出租車頂出去好幾米遠,這才停下。

    孟子濤也因為始料未及,差點沒把脖子給扭斷了,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

    等他下了車,才知道,剛才撞出租車的是一輛水泥車,幸虧水泥車的司機反應快,做了及時的處理,不然,他這一回不死也得脫層皮。

    因為車禍的耽擱,孟子濤前往古玩街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其實,遭遇了這種事情,他本來打算回家,但程啟恒卻打電話給他,說昨天收了一件寶貝,讓他去鑒賞。他好奇到底是什麼寶貝,這才答應下來。

    “兄弟,小兄弟!”

    當孟子濤快要走到古玩街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巷子口好像在喊他。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叫他的那人是一位打扮的像是剛從鄉下過來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此時正站在巷子口,向他招手呢。

    孟子濤畢竟已經在古玩街混了四年多,說起來也是老江湖了,那中年男子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還是個“埋地雷”的。

    本來孟子濤根本不想搭理這人,不過想到自己撿的第一個漏,就是從這種人手裏得來的,而且,老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定自己還真又同樣撿了個漏呢?

    於是,孟子濤就走了過去,假裝有些疑惑的問他道:“這位老哥,您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中年男子有些張口結舌的低聲問他:“這位兄弟……俺……俺這有件好東西,你要不要?”

    孟子濤聽了這話,裝作嫌棄地打量了中年男子一遍,有些不客氣的問他道:“就你這樣,還會有什麼好東西?不是來騙我的吧?”

    說完他就擺出一副要走的模樣。

    中年男子當然不肯輕易放孟子濤就這麼走了,連把攔住他,哀求道:“兄弟,別走啊,是不是好東西,你先看看,反正你也吃不了虧,是不?”

    說完,中年男子從懷裏拿出一件圓罐模樣的東西,準備遞給孟子濤。

    見此情形,孟子濤心裏也有些好奇,要知道現在可是九月份,天氣還熱著,這麼一隻直徑十多厘米的罐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不顯眼的放在衣服裏麵的,難不成這家夥還會變戲法?

    孟子濤按下心中的疑惑,就定睛看了過去,發現中年男子手裏的東西,原來是一隻青花蟋蟀罐。

    原本,孟子濤心裏已經升起了馬上就走的打算,這是因為他過來的時候,從中年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狡黠的目光。見此,他心裏就覺得,這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個“埋地雷”的騙子,既然如此,對方也不可能拿件真品出來。

    但現在,孟子濤卻又不打算走了,因為這隻罐子上的青花發色幽沉濃豔,深入胎骨,表麵好像還有鐵斑,而這種青料正是典型的蘇麻離青發色。既然如此,他怎麼著也得看個清楚才行。

    “還是要小心一些啊!”

    孟子濤的心裏不停地叮囑自己,因為由眼前這一幕來判斷,遇到了“地雷”的可能性非常大,這東西雖然有可能是古玩,但也有可能是老仿,所以還必須小心一些才是。

    “對,很可能就是老仿,如果是真的,這麼一件青花蟋蟀罐還不得百萬以上啊,這家夥也不可能這麼蠢,拿件真品來當‘地雷’吧?”

    話說這麼說,但孟子濤還是覺得要把東西看一下,不然心裏總會有些不放心。

    於是,他裝模作樣地說道:“這位老哥,我看你一點都不了解古玩這行的規矩啊!我呢,雖然也學了沒多久,不過還可以指點你一下,像瓷器這種易損的東西,是不能從賣家手裏直接交給買家手中的。”

    “不然,萬一一不小心打碎了,責任算誰的?所以呢,這個時候,你要把東西先放到一邊才行。”

    那位中年男子表麵上聽的一愣一愣的,心裏則冷笑一聲,接著,他就有些傻傻的說道:“哦,兄弟你的意思是,俺要把這個罐子放到一邊你才好拿,可是這一邊是哪邊啊?”

    小樣,裝的還挺是那回事的,孟子濤見此情形,心中就有些腹誹,如果是位新手,看到他這副憨傻的模樣,或許還真以為他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村人。

    於是孟子濤就表現出一副無語的模樣,語氣有些不好的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一邊又不是真的一邊,你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不就行了。”

    中年男子聽他這麼一說,就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把青花蟋蟀罐放到地上,嘴裏還嘀咕道:“城裏人就是麻煩,直接說放地上不就得了。”

    孟子濤撿起了青花罐看了起來,心道:“嘿,這家夥不會是也學過表演吧,裝得還真夠像的,就這演技完全有可能得奧斯卡了。還有這件青花蟋蟀罐,也不知道是哪裏得來的,居然做的如此逼真,完全是一件老仿中的精品啊。”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孟子濤心裏卻越來越震驚,因為這件東西,怎麼看都像是一件真品。

    在我國曆朝的蟋蟀罐中,以明宣德時期瓷都禦窯廠燒造的青花蟋蟀罐最負盛名。宣德皇帝喜歡鬥蟋蟀,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故朝野之間玩蟲之風日盛。

    為滿足宮廷養鬥蟋蟀的需要,宣德皇帝下令禦窯廠燒造了大量蟋蟀罐。宣德時期,瓷都製瓷業空前發展,加之禦窯廠燒造的蟋蟀罐工藝精良,紋飾新穎多樣,遂成為一代名品。

    蟋蟀罐作繡墩狀,露胎,胎釉結合處可見火石紅線。器物胎體厚重,釉層肥厚,白中發青,完全是宣德器物特色。

    罐蓋及近底處均飾一周鼓釘紋,間以梅花紋點綴。頂及外壁繪鬆竹梅歲寒三友紋,繪飾細膩生動,疏密有致,盡顯工匠畫工之卓越。

    底雙線圈內書“大明宣德年製”六字楷體款,筆劃粗細適中,顏色多不均,筆法遒勁有力。

    而且框圈與字看起來有朦朧感,雙圈首尾筆鋒搭界,青花筆觸有色重線疊痕跡。圈中六字雙行若以中心線上下左右分割,大明德年四字相比宣製兩字擠在上半部,字跡下留圈內空白比上半部多,顯得上緊湊下舒展。

    這種情況,跟書上說的宣德青花款識完全一致,孟子濤覺得再怎麼仿的厲害,應該也仿不出這樣的效果吧?

    此時的孟子濤,再也淡定不下來了,連忙用起了異能,而異能給出的結果,更是讓他心驚肉跳,差點就喊出聲來,這件宣德青花蟋蟀罐居然是件真品!

    他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怎麼可能?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難道自己並不是遇到了“地雷”,這人真是送寶來的?

    因為太驚訝,孟子濤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色,好在中年男子以為是孟子濤動了心,對此並沒有懷疑,心裏則是一陣狂喜,看來這家夥是上了鉤了。

    正在這個時候,孟子濤抬起頭來,卻發現中年男子眼中的狂喜之色一閃即逝,這又讓他心裏疑惑起來,難道自己遇到的確實是“埋地雷”的騙子,隻是這家夥把真的當假的賣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你要說別的東西或者有可能,但這隻青花蟋蟀罐實在太精彩了,完全是宣德青花蟋蟀罐之中的精品之作,怎麼可能會當成是贗品?

    難不成,這因為這家夥覺得東西表現太好,不可能是真品?還是說,眼前這人根本不懂得古玩?或者,其中有什麼貓膩!

    “不行,這種情況一定要謹慎,先探探這人再說。”

    想到這裏,孟子濤裝作有些欣喜的說道:“這位老哥,不知這件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能和我說說嗎?”

    “成了!”

    中年男子心裏哈哈一笑,接著,他就涕淚交加的跟孟子濤說起了他家的故事。

    中年男子說,他家以前還是官宦世家,不過在晚清那會就衰敗了下來,到現在更成了破落戶,家徒四壁,隻剩下孟子濤手中的這件東西了。

    原先他還準備把東西當成是傳家寶傳下去,可是前段時間老父親去世了,老母親傷心之下得了重病,家裏兩個孩子還要學費,他沒辦法,隻能把東西給賣了換些錢。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16 AM

第五十章 能不能專業一點

    聽了中年男子的述說,孟子濤心裏冷笑一聲,暗道,你既然想要“埋地雷”,也得想個好一點的故事吧,像你這樣的故事都爛大街了,也就騙騙剛入行的新人了。

    不,也許新人都騙不到。很顯然啊,聽中年男子口音,說明他是三秦地區的人。既然他父親剛去世,母親又得了重病,他怎麼不在家照顧,還會到江南的陵市來?

    就算母親那邊有媳婦照顧,他在這邊有工作要做,但陵市和西京相比,古玩市場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他又何必把東西拿到陵市來出售?

    所以說,這人說的故事破綻太大,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很容易就能識破。當然,如果被心中的貪婪控製了,那就沒辦法了。

    既然如此,那這人可以肯定就是“埋地雷”的騙子了。

    這麼說來的話,孟子濤覺得應該和他先前猜測的一樣,這家夥把真寶貝當成了贗品出售。當然,考慮到麵前是個“地雷”,其中也有可能有什麼貓膩,所以還是應該小心一些。

    想到這裏,他精神一振,接著就假裝有些憐憫地說道:“老哥,別難過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咱們就應該向前看,我也沒什麼能力幫你,這件東西我就把它買下來吧,你準備要多少錢?”

    “這位兄弟,能不能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我過過手?”中年男子心中一喜,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孟子濤就聽到身後就突然傳過來一個聲音。

    孟子濤回頭一看,見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此人穿戴整齊,長相周正,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一副斯文人的模樣。

    看到這個青年,孟子濤心裏就冷笑一聲,這是因為自從他有了異能之後,視力和以前相比有了天壤之別,先前他走過來的時候,因為視力好,就看到這個青年鬼鬼祟祟的躲在遠處的一個角落。

    現在突然過來插足,孟子濤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個青年肯定是充當托這個角色,他心裏冷笑一聲:“我說你們就不能專業一點?”

    古玩這行在買賣的時候,當前一個買家在看一樣東西時,沒有放下,旁邊的人就隻能等著,等價錢談不攏或是買家離開了才能再談,中年人這麼做完全是壞了規矩。

    雖然知道青年的打算,不過孟子濤還是要表演一下,不然搞不好,就露餡了,於是就皺了皺眉頭斥責了一句:“你這人懂不懂規矩啊?”

    中年男子也有些不悅地說道:“就是,你這人咋回事啊,俺們農民都知道有先來後到的規矩,你這人怎麼比俺們農民還沒禮貌!”

    青年並不以為意,對著孟子濤說道:“朋友,先來後到固然不錯,但你又沒有把東西買下來,我也有權利出價。嘿嘿,還是說,你想占這位大哥的便宜?”

    看到中年男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孟子濤冷哼一聲,就把東西放到了地上。

    青年連忙把東西拿到手中看了起來,一邊看嘴裏一邊還發出讚歎的嘖嘖聲,等看完之後,他立馬就露出一副欣喜地表情說道:“這真是好東西啊,這位老哥,我出十萬,讓我給怎麼樣?”

    孟子濤心裏冷笑了一聲,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這位朋友認為是件好東西,那就讓給你吧。”

    說完他也沒什麼表示,轉身就離開了。

    孟子濤的反應,打了兩人一個措手不及,都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瑪得,這是怎麼回事,之前這家夥不是覺得東西不錯嘛,怎麼突然又不要了?是演的太過了,還是說十萬這個價格太高了?”

    中年男子心中十分納悶,不過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他放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中年男子迅速做了反應,對那青年怒喝道:“俺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俺和小兄弟談的好好的,你就來插一腳,你說十萬,你出的起嗎!你是不是想搗亂啊,你把人擠兌走了,我東西賣誰啊!”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中年男子就邊朝孟子濤追去,邊怒斥道:“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能馬上拿出十萬,俺馬上就賣給你。”

    青年當然拿不出,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於是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地離開了。

    “兄弟!兄弟!等等!”

    中年男子一路小跑著,把孟子濤從不遠處攔了下來,又把孟子濤勸回了原先那個地方。可能是因為太過著急,他居然忘記了關鍵的地方,蟋蟀罐居然還放在地上。

    見此情形,孟子濤暗笑不已。其實,說他剛才心裏不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的境界還沒到視金錢如糞土的地步,更何況,那不是一百塊,而是一百多萬。

    隻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把主動權放到對方手裏,既然如此,他也隻能反其道行之,冒險一搏。好在對方沒有讓他失望,把他攔了下來,不然想要把東西拿到手,估計就有些麻煩了。

    這個時候,孟子濤就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哥,我也知道這是你的好意,不過,我可出不起十萬這個價碼,你還是找剛才那人去吧。”

    “你會連十萬都沒有?”

    中年男子心中腹誹不已,不過隻要孟子濤還有購買的想法就行,於是他忿忿不平的說道:“那人肯定是個騙子,就他那樣怎麼可能拿的出十萬塊錢?別到時俺錢沒拿到,東西還被他騙去了,相比之下,俺還是覺得小兄弟你可靠一點。”

    孟子濤淡淡一笑:“這個罐子我認為還是一件好東西,不過別說十萬,就是五萬我也不會出,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件東西叫什麼?”

    “這個啊,俺也不知道,俺隻聽別人說是什麼古時候一個叫明朝的朝代的東西,離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至於其它,俺就不知道了。”中年男子有些憨憨地撓了撓頭。

    “就是啊,你像你說的,那會到現在已經幾百年了,東西怎麼可能會這麼新?而且,東西還是個瓷的,平時磕磕碰碰是常見的事了,幾百年下來,會一點都沒有磕著碰著,這麼完整?況且,這幾百年裏還打過不少仗,你說這東西可能是明代的麼?”孟子濤反問了他一句。

    中年男子聽著有些愣了愣,心道:“這到也是哈,要不是看著像新的,也不可能給我啊?看來這家夥確實不怎麼好騙!不過隻要他能認為是古玩,那我就能夠多要一點是一點。”

    於是他表現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小兄弟,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是新出來的?這肯定不可能啊,俺家的東西俺還能不知道,最起碼上百年的時間也有了。”

    他見孟子濤隻是淡淡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就急著問道:“兄弟,那你能出多少錢?”

    孟子濤微笑的說道:“老哥,價呢還是你來開,免的我出的少了,到時大家都不高興。”

    “那……五萬?”中年男子考慮了一會,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照理說,能夠五萬買下來,就已經賺了不少了,但孟子濤可不敢用這個價格就買下來,如果這就痛快的答應下來,肯定會被中年男子懷疑。

    於是他直接搖頭說道:“大哥,你有些不厚道啊,我剛才還說五萬都不要,你還開五萬,你覺得我會買嗎?我最多隻能出五千。”

    “瑪得,心可夠黑的啊!”

    中年男子一聽隻有五千,心裏頓時暗罵一句。

    有道是漫天起價,坐地還錢,他想了想就央求道:“小兄弟,你看俺家裏都成這樣了,五千實在有些太少啦,求你多加一點吧,而且你也說過,這玩意確實是件好東西不是?”

    “哎,老哥你確實有些不容易啊,要不這樣吧,我再加三千?”說著,孟子濤臉上還露出些許惻隱之情,好像真的對中年男子家的情況很是同情。

    “你看能不能再多加點,家裏還欠著幾千塊錢的債,還掉就沒剩多少了,俺也不要多,就四萬,你看怎麼樣?”中年男子接著央求,還做出一副就要下跪的模樣。

    見此情形,孟子濤就表現出一副著惱的模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家裏欠的債和我有什麼關係,總不能讓我出冤枉錢吧?這件東西最多我出兩萬,你愛賣不賣!”

    說完,他就做出轉身欲走的模樣。

    “哎……好吧,小兄弟,你能馬上付錢吧?”中年男子稍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末了,還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好像生怕孟子濤不給錢似的。

    “那是當然,我還能不把錢給你?”

    考慮到現在用錢的地方多了,而且一些鑒寶時使用的工具肯定是要準備的,孟子濤就買了一個手提小包,他從包裏拿出了兩萬塊錢,遞了過去:“數數,對不對。”

    “我還不相信你嗎?”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慢,蘸了口水“嘩嘩”的把錢數了一遍:“正好。”

    “行,那我走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19 AM

第五十一章 代筆

    看到孟子濤已經沒了身影,中年男子立刻撒腿就跑,當他跑到一處僻靜的地點時,剛才那位戴眼鏡的青年已經在那等他。

    中年男子也不去理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2萬……咱們先前可講好的,無論我賣多少,都算我的辛苦費……那就謝謝老板了!”

    見看到中年男子喜滋滋地收起了手機,青年立馬就上前問道:“哥,怎麼樣?成功了沒有?”

    中年男子得意洋洋的說道:“盡說些廢話,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這種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

    青年兩眼放光:“哈哈,哥,那這次咱們賺了多少?”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胸口就騰地升起一股熊熊怒火,揚起手就給了青年幾個腦袋瓜子,怒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剛才不成熟的表現,這回才隻賺了兩萬,我說你當時開價的時候能不能少開點,一上來就十萬,別人能不跑嗎?”

    青年摸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委屈地說道:“哥,咱這不是第一次嗎,沒經驗啊。再說了,不是說這人撿了幾個漏,身上最起碼有百多萬嗎?怎麼十萬就被嚇跑了?”

    “那也要看什麼東西,就像你拿一百塊錢去買一隻鉛筆,你會樂意?哼,要不是第一次,我不打斷你的腿。”

    中年男子罵過之後,就從口袋裏拿出錢,臉帶喜色的說道:“說起來,這活計還真的挺賺錢,那東西不說是白送的,就算買應該也要不了幾個錢,轉手就換了兩萬,實在是太爽了,咱們還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爭取把這行給發揚光大。”

    看著中年男子手裏紅彤彤的鈔票,青年眼裏也發出了光來,聽了這話更是連連點頭。不但,要是他們知道一件價值一百多萬的東西從他們的手邊溜走,不知會是一種什麼表情。

    孟子濤拿著東西快步走向了正一軒,途經薛文光的店鋪時,卻正好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心道:“這家夥不會又搞什麼么蛾子吧?”

    想了想,他就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臉帶喜色接著朝正一軒小跑了過去。

    走進正一軒,隻見裏麵隻有店員小趙還在堅守崗位。

    孟子濤上前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王之軒因為有事,要一會才會過來,而程啟恒和王夢晗則在會客室裏。

    走進會客室,孟子濤發現裏麵除了程啟恒和王夢晗兩人之外,還有一位五十多歲,長得挺精神的老者。

    老人孟子濤也認識,是正一軒的常客,名叫董文柏,人稱老董,最是喜歡收藏書畫作品,而且也寫得一手好字。

    此時,老董在拿著放大鏡觀看著桌麵上的一幅畫,那模樣好像恨不得爬到畫上一般。

    孟子濤也不打擾老董,和程啟恒他們微笑示意,隨後就走了上去,往桌上的畫卷的鈐印部位看去。

    “宗伯之章、董玄宰?這不是董其昌嗎?”

    董其昌,字玄宰,號思白、香光居士,明代書畫家。萬曆十七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官至南京禮部尚書,卒後諡“文敏”。

    董其昌的繪畫以山水為主,學董巨、二米和元四家,以筆墨清秀、意境深遠為追求。他作畫逸筆草草又情趣盎然。他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視野極闊,且飽看古人名跡。他的山水開辟了新的典範,成為文人畫之大成。

    正因為如此,他對當時的畫壇以及清四王一派,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為鬆江畫派的泰鬥。而他的作品在藝術品市場上也有驚人的表現,比如2007年他的八對開書畫小冊就被拍出了4800多萬的高價。

    發現居然是董其昌的畫,孟子濤頓時一驚,難怪程啟恒先在在電話裏說的頗為神秘,原來是董其昌的畫,如果是真跡也確實夠他得意的。

    接著,孟子濤連忙朝著畫卷的內容看去。隻見此畫為一幅山水圖,近處為坡石雜樹,中段為溪流蜿蜒而下,遠處為層巒疊峰,雨霧縹緲。山石以多種皴法寫就,濃墨點苔,草木華滋。

    “好畫!”

    把畫卷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孟子濤心裏就不由稱讚了一句,山川樹石、煙雲流潤,柔中有骨力,轉折靈變,墨色層次分明,拙中帶秀,清雋雅逸,,確實有沈周的風範。

    正當孟子濤以為這幅作品很可能是真跡的時候,他心裏突然生出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最近這段時間,由於考慮到自己在估價方麵有所欠缺,孟子濤就去網上查了不少拍賣會的資料,還問王之軒借閱過一些。得益於他現在驚人的記憶力,那些資料雖多,他也記得七七八八。

    因此,他仔細回憶了片刻,就發現畫卷之中的內容,除了少部分之外,其它都和06年拍賣會上的一幅董其昌山水作品的內容一致。

    要知道,畫家又不是電腦,能夠把先前畫的東西都複製的分毫不差,因此,現實生活中,畫家每一次作畫多少有些不一樣,就算畫個圓,多少也會有些差別,像人或者動物,更是不可能。

    這樣說來,兩幅畫中肯定有一幅有問題,而有問題的是哪一幅,想必就不難猜測了。

    看著得意洋洋的程啟恒,孟子濤心裏多少有些憐憫,就算老董看不出問題,一會王之軒過來也會指出來,到時也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

    程啟恒正高興著,抬頭一看,卻正好看到孟子濤有些古怪的眼神,正好這個時候老董也看完了,他就笑著說道:“子濤,我這幅畫不錯吧?”

    孟子濤嘿嘿一笑:“看著是挺好,不過我還沒仔細看,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孟子濤的笑容讓程啟恒心裏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就笑著說道:“那你先看看再說。”

    “行。”

    孟子濤也想看看這幅畫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把蟋蟀罐放到桌上,拿出手套戴上後,就開始仔細鑒賞起來,不過在此期間,他還是偷偷摸摸碰了碰畫卷。

    “咦!居然是這麼回事。”

    得知了異能給出的結果,孟子濤心裏輕咦了一聲,原來,這幅畫確實是董其昌活著的時候繪製的,而且鈴印也是他的,隻是內容卻是別人畫的。

    這種現象孟子濤也不覺得奇怪,無非是書畫界最為常見的代筆。

    說起來,在古代代筆在書畫界是屢見不鮮,有的大畫家在給買家作畫時,常常會邀請同樣繪畫技藝高深但名氣不大的朋友為之代筆。

    出現代筆的原因多種多樣,歸納起來,不外乎三種,一是,別人請自己所作書畫的內容是自己不熟悉的內容,自己發揮不了專長。

    另外,有些書畫名家,除了會創作書畫以外,還是朝廷命官,有些還官居高位,平時公務繁忙,應酬多,沒有時間為他人創作書畫。

    還有的書畫家因為名氣太大,求畫者實在太多,自己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請人幫忙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不要說古代,今天的書畫界依然存在代筆現象,而且比較普遍,但今天更多的是受利益驅使。

    像董其昌因為名氣的關係,請他創作的人可以說絡繹不絕,憑他個人的能力肯定不能完成,於是請人代筆這種現象就很常見。

    董其昌活著的時候,就讓他的好幾個學生為他代筆作畫、寫字,董其昌死後,那些自行代筆冒充董其昌作畫、寫字的更是不在少數。可以說,後世流傳下來的董其昌的書畫作品是魚龍混雜,真真假假。

    不過,真的未必就好,假的也不見得都不好,關鍵在於是鑒別還是欣賞。其實,收藏的時候,鑒別和欣賞是不一樣的。

    可能有人說,假的就是假的,哪會比真的好?

    這在董其昌身上還真不一定,除了前文說的故事之外,還有一個故事可以證明這一點。

    話說,董其昌曾經給一個朋友寫了不少的字,有一次,這個朋友拿著這些字去請董其昌自己品評哪一幅字最好。董其昌認真看了一遍,選出一幅結構綿密的作品,說這張是他的平生得意之作。

    不料,這個朋友聽了董其昌的話,又仔細看了看那幅字,笑著說這張字其實是別人臨摹的,不是董其昌的真跡。說完,兩人相視而歎。董其昌自己尚且看不出自己書法的真假,別人就更難鑒別出來了。

    言歸正傳,再說代筆,書畫代筆也分幾個類別,主要也分三個。

    一是書畫作品全部由代筆人創作,隻有印章是書畫家本人的;二是書畫作品完全由他人代筆,但書畫家本人除了印章用自己的,還會簽名或者落款;三是請別人創作書畫的主要部分,書畫家再作一些補充,然後書畫家簽名蓋章。

    孟子濤經過仔細觀察,認為,眼前的這幅畫就應該是第三種情況,說起來還不算完全的仿作,如果程啟恒買的不貴的話,應該不會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22 AM

第五十二章 代筆(續)

    正當孟子濤觀察桌子上的畫作的時候,程啟恒就有些好奇地拿起孟子濤的蟋蟀罐看了起來。

    剛開始,程啟恒的表情還有些疑惑,越看越震驚,到最後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我是不是眼花了,這居然是件真品?”

    程啟恒的話,讓王夢晗和旁邊的老董也非常驚訝,他們當然知道宣德青花瓷的行情,如果這是真品,那不得一百多萬?

    孟子濤抬起頭來,沒好氣地說道:“難道我就不能買到真品?”

    程啟恒嘿嘿一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關鍵問題是,你從哪得來的這件東西。”

    孟子濤笑嘻嘻地說道:“這是別人送的。”

    “你就扯吧,那人是散財童子啊,居然送你這樣的寶貝?”程啟恒撇了撇嘴,明顯對這話並不相信。

    王夢晗和老董同樣也不相信,王夢晗說道:“孟哥,你就別賣關子啦,這隻宣德蟋蟀罐到底哪來的啊?”

    孟子濤攤了攤手道:“我兩萬塊錢買的,和送的也差不多吧。”

    “什麼!你不會開玩笑吧?”程啟恒他們聽了這話,全都愕然不已。

    “什麼開玩笑?”

    這個時候,王之軒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家打了聲招呼,王夢晗就說道:“孟哥花了兩萬塊錢買了件宣德青花蟋蟀罐,而且還是件真品。”

    聽說是這麼回事,王之軒好奇之下,朝著程啟恒手上看了過去。程啟恒也是識趣,連忙把東西放到桌上,讓準丈人觀看。

    王之軒走上前,把東西仔細鑒賞了一番,趁這個時候,孟子濤則把畫卷認真地看了一遍。

    過了片刻,王之軒笑道:“還真是開門到代的寶貝,小孟,能不能說說這件東西的來曆?”

    “沒問題……”孟子濤就笑著把剛才的經曆跟大家說了一遍。

    聽說是這麼回事,大家都目瞪口呆,踩地雷居然還能踩到寶貝,這得是多好的運氣啊。

    程啟恒一臉羨慕、嫉妒地說道:“你這是福星高照啊,居然連這種好事都能被你遇上。”

    王之軒也感慨道:“你這運氣還沒話說,不過,這種事情的機率實在太低了,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

    孟子濤笑道:“一開始我也隻是抱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想法去看看,沒想到他居然會拿出這樣寶貝來,我也就將計就計了。”

    程啟恒說道:“這樣的將計就計我也想要啊!”

    老董呵呵一笑,指著桌子上的畫卷,說道:“你的運氣也不差啊,還得到了這件寶貝。”

    “這到也是。”程啟恒得意一笑。

    王之軒朝畫卷看了過去,當他看到畫卷左下方的鈐印,馬上一驚:“董其昌的山水畫?”

    程啟恒得意地點了點頭:“我花十五萬買下來的,不錯吧。”

    “十五萬嗎?應該還是賺了一些吧。”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

    這時,就見王之軒眉頭微微一皺:“到底怎麼樣,我先看了再說。”

    王之軒的態度,讓程啟恒愣了愣,目光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孟子濤和老董。

    老董本來也覺得這幅國不錯,應該是真品,但王之軒的表現,讓他有此不敢發表意見了。

    而孟子濤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過了將近二十分鍾,王之軒才若有所思地抬起了頭,程啟恒就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王叔,我的這幅畫到底怎麼樣?”

    王之軒回過頭來問道:“小孟,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啊?”

    “很不錯啊,反正程哥是賺了。”孟子濤實話實說。

    孟子濤最近的表現,讓孟子濤刮目相看,對孟子濤的判斷也非常信服,現在見孟子濤這麼說,讓他心裏一喜,不過,如果他知道孟子濤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估計就有些小鬱悶了吧。

    “小滑頭。”

    王之軒笑罵一句:“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談談這幅畫的特點吧。”

    孟子濤撓了撓頭:“可是王叔,我對書畫作品並不精通啊,隻會講一些書本上的知識。”

    王之軒笑道:“廢話少說,難道我們說的就不是書本上的知識?”

    “那我就說啦!”

    孟子濤正了正神色,說道:“董其昌作為書畫家,懂得書畫的筆法相通,除了從唐代書法悟出畫家用筆也須留得住,不得流滑,還主張‘士人作畫,當以草隸奇寧之法為之,樹如屈鐵,山如畫沙,絕去甜俗蹊徑,乃為士氣’。”

    “和他的關點一致,他的畫畫近樹多用雙鉤,極少一筆點畫。如他繪的《集古樹石畫稿》,其中所畫之樹,幾乎全部用有頓挫、一波三折的線條雙鉤,書法趣味十分明顯。他勾的山石的輪廓線條也是如此,有一種生拙之趣。”

    “說到這,咱們再看這幅畫,大家看這裏,能夠和董其昌的風格和水平一致,但其餘大部分地方,雖然能夠以假亂真,但兩相一對比,不難看出水平還是差了一些。”

    聽到這裏,程啟恒連忙看了過去,緊接著,就呆若木雞,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咚咚”

    王之軒敲了敲桌子,說道:“小程,有什麼事情,聽小孟講完再說。”

    程啟恒回過神來,苦笑一了聲,就示意孟子濤接著講下去。

    孟子濤接著說道:“其次,董其昌結合凹凸之形,提出了‘明、暗’的問題。他說‘畫欲暗、不欲明。明者如機棱鉤角是也暗者如雲橫霧塞是也’。”

    “董其昌所謂‘明’、‘暗’,和學無關,‘雲橫霧塞’也不一定說的就是畫雲霧,而是避免著意、著力,須得象雲霧一般空靈,所畫景物似堵塞,實則暢通,意欲斷而猶連,其中自有一番蘊蓄,耐人懸想尋味。”

    “董其昌覺得,如果寫景狀物,求其全備,筆墨不免繁瑣奎塞。因此,去‘明’求‘暗’,這反映了董其昌以士人氣代替作家氣的要求。但到了這幅畫上,和剛才一樣,隻有少部分達到董其昌的水平。”

    “另外,他的畫,在畫意上,不追求‘成教化,助人倫’的功利主義,而是主張以畫為樂,寄樂於畫,故人們稱之為‘文人墨戲畫’。而作偽者、代筆者所作之畫沒有這種內蘊和趣味。”

    接下來,孟子濤就著重對這幅畫上幾個部分的內容進行對比,最後說道:“因此,我認為這是一幅董其昌的代筆之作,主要部分是他請人代筆的,並由他進行了潤色,所以這幅畫其實你也沒買虧。”

    程啟恒苦笑一聲:“買是沒買虧,但想想總覺得憋屈啊。”

    旁邊的老董則安慰道:“小程,你也別灰心,董其昌請人代筆的情況十分常見,據有人統計,他足有十三位代筆作家,載在他代筆畫作的手中的同行也不計其數,更何況這幅畫還是他潤色過的。”

    通常來講,請人代筆的作品,書畫家本人是認可的。正是因為代筆現象的存在,後人在鑒別古人的書畫時,往往會發現有的作品隻有印章是書畫家本人的,其他全不像,有的則是同一個畫家在同一時期出現風格差別很大的書畫作品。

    一般像這樣的畫作還比較好認,怕就怕像程啟恒這幅畫這樣,足以以假亂真,而作者本人還潤了色的作品,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

    王之軒說道:“如果隻是這樣,我也不說你了,但如果這幅畫被你家老爺子看到了,信不信打斷你的腿?”

    程啟恒剛剛心裏還好受了一些,聽了這話,有些愕然道:“為什麼,我家沒有藏同樣的畫啊?”

    “小孟,你告訴他。”王之軒沒好氣地說道。

    孟子濤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這幅畫的原作去年就出現過。”

    說到這,他把那次拍賣會的公司和時間報了一下:“所以,你們別看我說的頭頭是道,那是因為知道了結果才推斷出來的,如果真讓我遇到董其昌的畫,那我也就兩眼一摸黑了。”

    程啟恒他們剛才還奇怪呢,怎麼孟子濤在書畫鑒定方麵也這麼厲害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但這個結果,讓程啟恒就鬱悶不已,心裏更是十分憋屈,早知道這樣,他就把家裏的拍賣會資料多翻幾遍了,不然哪會遇到這麼丟人的事情?

    好在這幅畫他多少是賺了,不然的話,傳到爺爺耳朵裏,非得揍他不可。

    王之軒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在書畫方麵還需要多努力才行,更關鍵的是不要仗著自己學了一點鑒賞書畫的本事,就盲目下手,不然今後有你受的。”

    古玩市場上,賣家最喜歡的不是新人,而是那種學的不怎麼樣的半吊子,因為新人知道自己不懂,不敢盲目下手。而那種半吊子,卻因為覺得自己有些眼力,隻要東西能夠令他滿意,他就能下手,這種人正是賣家的最愛。

    程啟恒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說起來,他在這事上已經吃了兩次虧,一次是上回鬼市買的那幅鄭板橋的畫,另一次就是這回。雖然兩次算起來他都沒吃什麼虧,反道是賺了,但下次還會有這種好運氣嗎?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27 AM

第五十三章 賠了夫人

    想到運氣,程啟恒就忍不住看向了孟子濤,腹誹道:“難道運氣這種東西,也有厚積薄發一說?”

    看到程啟恒定定地看著自己,孟子濤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啊?”

    “嗯,長了一朵喇叭花。”程啟恒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去!”

    孟子濤笑罵了一句,就對王之軒說道:“王叔,麻煩您能不能幫我的這件東西找個下家?”

    話音剛落,旁邊的老董就說道:“小孟,你既然想出手,那就讓給我可好?”

    王之軒問道:“老董,你一個收藏書畫的,要這東西幹嘛,送人?”

    老董說道:“我吃飽了撐的,這種寶貝還會送人,當然是自己收藏了。”

    王之軒說道:“那我還是找其他人吧。”

    老董說道:“憑什麼呀,我難道就不能收藏嗎?”

    王之軒淡淡地說道:“我可沒不讓你收藏,但我問你,上次你從我這買的一件雍正的豇豆紅水盂到哪去了?”

    老董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不是正好缺一筆買畫的錢嗎?”

    王之軒怒道:“那你賣給誰不好,賣給豬頭張?現在可好,這世界上又少了一件寶貝。”

    豬頭張其實是陵市的一位大老板,他平時也買古玩,不過他買古玩隻是為了顯擺,而且也不知道他前世是和古玩有仇還是怎麼,時不時的會因為各種原因,把東西給弄壞了,而且追根究底還都是因為不小心所致。

    既然這樣,他就小心一點唄,結果還是我行我素,於是像王之軒他們就給他起了個豬頭張的外號。而且,平時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會賣給他。

    隻不過,這年頭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豬頭張有錢,根本不怕買不到好貨,每當聽到豬頭張又弄壞了什麼什麼寶貝,王之軒等人覺得心痛之餘,又覺得很憋屈。

    所以,王之軒就對老董把東西賣給豬頭張這事,一直有些耿耿於懷。

    老董覺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也就不爭了。

    大家聊了一會,見時間已經不早,老董就告了辭,等他快要走到薛文光店門口的時候,就見薛文光在向他招手。

    老董心裏其實也有些不喜薛文光的為人,但薛文光手裏還是有些好東西的,因此不想平白無故地得罪他,於是就走了過去。

    兩人寒暄了幾句,老董就問道:“薛掌櫃,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啊,總不會想請我吃飯吧?”

    薛文光打了個哈哈,就問道:“我剛才看到小孟拿著一隻蟋蟀罐,看上去好像挺不錯的,你剛才有沒有見到?”

    “確實挺不錯的,你問這幹嘛?”老董有些好奇地問道。

    薛文光馬上就扯了一個謊:“嘿,這不是我有個客戶,問我哪有好的蟋蟀罐嗎,而且還指名道姓要宣德的,這樣的好東西,我一時半會怎麼找的到,隻能碰碰運氣啦。”

    老董聽了這話,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老孟手裏的宣德的啊?”

    這年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孟子濤和薛文光的矛盾已經在古玩街傳遍了。正因為這樣,老董覺得孟子濤應該不會把東西給薛文光看,既然如此,薛文光怎麼就知道東西是宣德的?難道他未卜先知不成?

    薛文光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馬上補救道:“我先前正好從小孟身邊經過,看到青料的表現很像是蘇麻離青。”

    老董心裏念頭一轉,隨後笑道:“嗯,你還真猜對了,確實是蘇麻離青料。”

    “什麼!真是蘇麻離青?老董,你沒搞錯?”

    薛文光心裏揣揣不安,生怕被老董察覺出什麼,但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震驚之色,上前一把抓著老董的手,急問了一句。

    老董皺著眉頭說道:“我說薛掌櫃,這事我還能搞錯了?再說了,連王掌櫃都看到了,還能假的了?說起來,你幹嘛這麼激動?”

    薛文光此時還沒失去理智,連忙放開自己的手,幹笑一聲:“這不是因為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才激動嗎?”

    “信你才怪!”

    老董暗自冷笑一聲,隨後,假裝好意地說道:“薛掌櫃,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去問一下,王掌櫃已經在聯係買家了,再不去可就晚了。”

    “哦哦,我馬上去。”薛文光有些魂不守舍的走進了自家的店鋪。

    “還真是有趣!”

    老董低笑一聲,沒走幾步,就聽到薛文光店裏傳來了一聲哀嚎,這讓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

    第二天,孟子濤神輕氣爽的起了床,也不怪他這麼高興,昨天撿了個大漏不說,而且還賣了個好價錢,一百五十八萬。

    這麼一來,他買車的錢就有著落了,昨天他研究了半天汽車,心裏也有了決定,準備今天就去看車。

    吃早飯的時候,孟舒良就問道:“小濤,今天有沒有空啊?”

    看著父親的臉色已經很自然了,孟子濤心裏也很高興,就問道:“怎麼了?”

    孟舒良說道:“錢德祥的事情你知道吧?他好了。”

    孟子濤有些驚訝:“啊,怎麼好的?”

    徐蘋說道:“聽說是生了一場大病,醒過來之後就好了。”

    “這家夥運氣到挺好。”

    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說道:“哦,好了就行,錢叔他們總算能鬆口氣了。”

    “誰說不是呢。”孟舒良夫婦倆也都感歎了一句。

    “等等。”孟子濤突然明白父親有什麼事了,表情古怪地問道:“爸,您不是想讓我去收錢德祥的那些東西吧?”

    孟舒良說道:“我又不傻,這種事情哪能答應?不過,你能不能去看看?”

    到底是父親的老朋友,這點麵子當然要給,孟子濤就說道:“去是沒問題,但東西收不收,那就要看過再說了。”

    孟舒良高興地說道:“那還用說,咱們家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會咱們一快去。”

    孟子濤連忙勸道:“爸,您就別去了吧。”

    孟舒良揮了揮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況且,昨天醫院給的結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醫生也說要多活動,老呆在家裏有什麼意思?”

    想到目的地離自己家小區,走路都才十分鍾,孟子濤還是答應了下來。

    吃過早飯,一家三口就來到錢德祥家,受到了他們一家的熱情招待。

    看到錢德祥父母和自己父母年紀相當,卻已經滿頭銀絲,孟子濤心裏一陣唏噓,接著,他就轉頭看向了對麵的一位精神還算不錯的瘦高個,此人正是錢德祥。

    大家聊了一會,就轉到了正題。

    孟子濤馬上就表態道:“錢叔,你們放心,如果是好東西,我一定按市場價收購。”

    聽孟子濤這麼說,對麵的一家三口連連表示感謝。不過,孟子濤的話外之音他們也都明白,心裏有些犯愁,也不知道一屋子的東西,能賣幾個錢。

    接下來,孟舒良夫婦和錢德祥的父母就在客廳聊天,而錢德祥則帶著孟子濤走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一進屋內,一股刺鼻的氣味就直衝孟子濤的腦門,孟子濤連忙皺著眉頭掩上了鼻子,等過了好一會,才稍稍有點適應下來。

    這股味道並不是別的,就是錢德祥買的那些贗品,因為作偽使用的是化學手段,散發出來的那股味道。

    咱們知道,現在市場上的許多古玩,比如說玉器,為了模仿自然的侵蝕,往往就把贗品浸泡在化學藥劑裏麵,這樣一來,玉的上麵多少總會帶有一點化學藥劑的味道。

    一兩個味道不濃,或許聞不出來,不過這間小屋裏,這一屋子數千件的贗品積累起來的化學味道,能不刺鼻嗎?

    孟子濤皺著眉頭說道:“我就錢哥,上次就讓你平時把窗戶開一下通通風,怎麼你還是沒開啊,這味道也虧你受的了的。”

    錢德祥嘿嘿一笑道:“這不是聞慣了嗎?來,我先帶你看一下我的這件寶貝,肯定是件好東西。”

    說著,他就帶著孟子濤房子中間的位置,指著一隻青瓷器說道:“這是東晉的青瓷,怎麼樣,不錯吧?”

    孟子濤順著錢德祥的手看了過去,隻見那是一隻青瓷罐,頂部飾樓閣飛鳥,人物走獸。器腹則貼飾大量的動物造型和鋪首、騎馬紋等。

    看到是這麼一件東西,孟子濤心裏有些無語,不過還是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接著問道:“錢哥,你這東西到確實是晉朝的,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錢德祥先是一喜,但看到孟子濤嚴肅的表情,心裏就有些緊張起來。

    “穀倉罐。”

    孟子濤說道:“這東西又名魂瓶魂亭、堆塑罐等,是從東漢時的五聯罐演化而來,形狀如壇。一般在罐上用堆貼與捏塑相結合的手法,堆塑著人物、鳥雀、走獸、亭闕和佛像等形象。作用是所堆之物,取子孫繁衍,六畜繁息之意。以安死者之魂,而慰生者之望。”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錢備祥立馬就放了心:“哦,原來是陪葬用的,那這東西能值多少錢?”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30 AM

第五十四章 響缸

    孟子濤想了想,說道:“這東西現在值三萬左右吧。”

    錢德祥聽了這個價格,頓時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可是晉朝流傳下來的東西,怎麼才值這麼點錢?”

    孟子濤說道:“因為這是明器,就相當於現在的紙人紙馬,一般人買回去幹嘛,不覺得晦氣嗎?而且實話跟你說,我說的這個價格,你還得賣到博物館去才能賣的到,市場上收的人基本沒幾個。”

    錢德祥反駁道:“可唐三彩也是明器啊,為什麼這麼值錢?”

    孟子濤說道:“對,但你要知道,以前農民刨地要是刨出來唐三彩認為晦氣,一般也都是砸了的。隻不過,唐三彩有個好處就是這個東西相當於唐朝時候的曆史照片,擁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錢德祥不服氣地說:“我這東西也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啊。”

    孟子濤說道:“那你這東西能引起老外的關注嗎?有行家炒作嗎?一個都沒有,你覺得會值錢嗎?這東西或許等將來有人研究時會升值,現在嘛,你要麼賣到博物館去,要麼自己留著等將來升值。”

    看到錢德祥半信半疑地模樣,孟子濤暗自撇了撇嘴,既然他不信也就算了,他也懶得再說,反正這東西他也不準備收。

    “錢哥,再看看別的吧,你還有什麼好東西?”

    “難道說這東西真不值什麼錢?”

    錢德祥見孟子濤真沒什麼收購的想法,心裏不由嘀咕了一句,不過他還是沒死心,想著要去古玩街看一看再說。

    接著,他就有些興奮地指著放在旁邊的響缸說道:“這可是件好東西,嘉慶青花,而且還是一隻響缸,裝了水,用手搓會響,要不要我給你試一下?”

    孟子濤看到旁邊的那隻青花罐,心裏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響缸實際上就是一個玩具,過去有錢人家的小姐不能出門,又不像現在有電腦玩有電視看,寂寞了就用玉手摩擦“響缸”,聽聽響聲排解寂寞。

    讓“響缸”響起來的秘訣是,先把手用肥皂洗幹淨(手上不留一點兒油才好),然後缸裏接上半缸水,用手蘸上缸中之水,然後摩擦缸沿,看似平常的水缸就能發出很響亮的嗡嗡之聲,如果坐在缸邊會感覺聲音響亮震耳,估計能傳幾十米之遠。

    你要說如果真是嘉慶的響缸到也值錢,但這明明就是件一眼假的東西,也不知道錢德祥怎麼想到拿它當成了寶貝。

    孟子濤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這東西你還是放在家裏自己解悶吧。”

    一聽這話,錢德祥就有些傻眼:“你是說這東西是假的?這怎麼可能,店家明明跟我說是一眼貨啊。”

    孟子濤呵呵一笑,就問道:“你說說看,當時賣家是怎麼跟你說的。”

    “行……”錢德祥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跟說了一遍,讓孟子濤有些無語的是,這隻響缸居然是從薛文光那裏買的。

    一個月前,錢德祥和朋友去古玩街玩,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到了薛文光的店裏。

    薛文光很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兩個,聊了一會,錢德祥就問這裏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薛文光就神神秘秘地帶著兩人去了裏屋,指著房間裏一隻青花缸介紹了一番,還說是一眼貨。

    錢德祥聽說這東西是響缸,心裏一陣驚喜,他可是聽說了,有人兩千塊錢買的響缸,最後賣了三十萬,當初他還想著,自己要是也撿了這樣的漏就好了,這回真的撂眼前了,到蒙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鑒別啊。

    錢德祥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覺得這東西既然叫響缸,那就一定得響,如果不響那肯定就是假的。

    於是,他跟薛文光說:“老板,既然是響缸,怎麼也得試一試,麻煩你給盛上水,要是沒有聲音,就拉倒。真響起來了,那咱們再商量。”

    薛文光說道行,就盛了半缸水,然後洗了手蘸上水,在缸邊上輕輕摩擦,沒過一會,這屋子裏,回蕩的音響,一陣比一陣大。

    錢德祥當時就有些傻了,沒想到居然還真有這樣的寶貝,不過,他怕薛文光做假,就說:“掌櫃的,讓我試一下,行不?”

    薛文光哈哈一笑道:“怎麼不行,你不試我還得讓你試呢。”

    說完,他又把步驟跟錢德祥仔細說了一遍。

    錢德祥聽完,就興奮地伸出雙手,模仿著剛才薛文光的樣子,輕輕的用雙手手心在缸沿上麵搓了幾下,和剛才一樣,從缸裏麵發出的聲音,一陣比一陣大,而且隨著他雙手速度的加快,聲音越來越大。

    聽著響缸發出的聲音,錢德祥心裏開心的不得了,以前聽人家說,好多人碰上的響缸都不響,全是啞缸,這回讓他遇上了真的,無論怎麼樣,一定要把它買下來。

    於是,他就問薛文光這東西多少錢,薛文光跟他說十五萬,最後兩人砍了半天價,一直壓到了八萬。

    買了之後,跟著去的朋友說八萬太值啦,簡直就是撿了一個大漏,這讓他喜喜不自禁,以為自己撿了一個大便宜。

    沒想到,現在孟子濤居然說這東西是件贗品,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不信,覺得孟子濤肯定是騙他的。

    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孟子濤心裏有些可樂,不過,有件事情他覺得很奇怪,問道:“我說錢哥,這隻響缸的錢,不會是錢叔他們給你的吧?”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撿漏賺錢了?”錢德祥沒好氣地說道:“再說了,你覺得我爸媽可能給我這麼多錢嗎?”

    孟子濤聽說是這個結果,心裏很是無語,沒想到錢德祥渾渾噩噩的時候,居然還會撿漏,這是什麼運氣?

    不過再一想,他就有些明白過來了,很可能錢德祥是因為這次撿漏賺的錢,又買了一堆贗品,再像上次那麼來了一圏,受了刺激,才讓他好起來的。

    雖然心裏不太相信孟子濤的判斷,錢德祥還是想聽聽孟子濤到底怎麼說:“我說小濤,既然你說這是贗品,那也得有理由吧?”

    “這東西還要理由嗎?明明就是一眼假啊。”

    孟子濤腹誹了一句,但還是跟錢德祥解釋了一下。

    錢德祥越聽臉色越黑,最後怒道:“這個奸商,我一定要把東西給退了!”

    孟子濤勸道:“就算你過去興師問罪,他也不會把錢退給你的。”

    錢德祥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什麼,他先前明明跟我說過,這東西是一眼貨,我付了錢了,他難道還能不認帳?”

    孟子濤說道:“是啊,就是因為他這麼說的,所以你根本拿他沒辦法。”

    “為什麼?”錢德祥愣了一愣。

    孟子濤說道:“一眼貨,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可以是一眼真,也可以是一眼假,解釋權在他手裏,隨便他怎麼說都沒問題。”

    錢德祥傻了眼:“那他怎麼沒告訴我?”

    “你這不是廢話嗎?他告訴了你還能賺錢?”

    孟子濤心裏吐槽,接著說道:“他完全可以說,一眼就看出的東西,根本不用告訴你?”

    錢德祥沉默了片刻,怒道:“我不管,這東西既然是假的,那他就得賠我錢!”

    孟子濤心裏有些無奈,如果是別人,肯定是隨他去了,但錢德祥父親畢竟是父親的老朋友,他怎麼著也得管一下,不然錢德祥指不定會怎麼吃虧呢。

    於是,他就指著響缸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錢德祥雖然有些不明白孟子濤為什麼這麼問,還是老實說道:“響缸。”

    孟子濤說道:“沒錯,如果缸不響,你可以去找他,他賠你錢。”

    錢德祥說:“響是響,可它是假的啊。”

    孟子濤說:“這缸可不是假的。”

    錢德祥說道:“可這不是嘉慶的啊!”

    孟子濤問:“他有沒有肯定的跟你說,這是嘉慶時候做的?”

    錢德祥努力回憶了一會:“好像說的吧。”

    孟子濤嗤笑一聲:“嘿,我都和薛文光打了兩年多的交道了,他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既然這是贗品,他怎麼可能肯定的跟你說確切的年代?”

    錢德祥沉默了一會:“那我怎麼辦?”

    “涼拌,就當交學費吧。”

    看著錢德祥頹然的神色,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其實他剛才還有一件事沒有講,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事很可能是針對他設的局,他那朋友八成就是薛文光請的托,不然就憑薛文光的頭腦,他肯定不可能進這麼一隻一眼假的東西。

    不過,這種事情孟子濤就不打算說出來了,不然的話,錢德祥肯定要去算帳,但對方八成是個混子,到時錢德祥哪有不吃虧的道理?

    說到底,錢德祥家裏也是普通人家,而且因為錢德祥的關係,家裏的錢財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可再不能受了刺激,不然的話,他真不知道錢德祥的父母會怎麼樣。

    好在,錢德祥現在精神正常了,聽進了孟子濤的話,不過因為這事的影響,顯得有些頹然,就讓孟子濤自己看藏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34 AM

第五十五章 不伺候了

    就錢德祥不靠譜的樣子,孟子濤覺得還是自己動手靠譜一些。現在錢德祥這麼說,也正合他的心意。於是,就自顧自的找了起來。

    說起來,錢德祥的這個屋子可真夠亂的,東西東一個西一個,除了中間一條小道,其它地方都擺滿了東西,孟子濤都不知道怎麼下腳,生怕踩壞了東西。

    環顧四周,孟子濤頗為無奈,說道:“我說錢哥,你能不能把房間裏的東西理一理,不然我都不怎麼好走啊。

    錢德祥左右打量了一下,也覺得屋子裏太亂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點頭就整理起來。

    就這樣,孟子濤挑選有用的東西,而錢德祥則在旁邊整理,很快就到了中午。

    這個時候,孟子濤身邊已經有了五件東西,這五件都是真品,不過都是清代的玩意,加起來的價值,也不過一萬而已。這還是市場價,如果賣給店家,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看到自己從上千件東西裏麵,居然隻挑出了這麼幾件東西,孟子濤心裏也覺得挺無語的,看了看旁邊還在整理有錢德祥,輕聲說道:“還真是敗家啊!”

    “你說什麼?”錢德祥有些疑惑地回頭問道。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我說咱們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了?”

    錢德祥反應過來:“哦對,這都到飯點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回到客廳,孟舒良連忙問有什麼收獲,孟子濤就如實說了一下。

    錢德祥是什麼德性,他的父母哪會不知道。因此,聽孟子濤說找出了幾件真品,老倆口非常開心,飯都多吃了一些。

    吃過飯,考慮到父親的身體,孟子濤就讓父母先回家,隨後他和錢德祥又接著上午的工作。

    就這樣,一直到下午三點,這一屋子的東西孟子濤都看了一遍。他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精骨,身體頓時舒服了一些,這事要換在以前,估計看完這些東西,他都得累趴下。

    “看來,這太極拳也不是白練的。”孟子濤對身體的狀態很滿意,不過他也知道,這最主要的還是異能的功勞。

    緊接著,孟子濤就看了看身邊自己挑選出來的九件東西,想著這一屋子的東西,居然就挑選出了這麼幾件真品,他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錢德祥看到孟子濤一天的成果,也有些欲哭無淚,不過,他馬上就振作了精神,笑嘻嘻地問道:“小濤,這幾件東西能值多少錢啊?”

    孟子濤一一簡單介紹了一下,說道:“錢哥,這些東西我就幫你帶一下吧,一起算兩萬,你看怎麼樣?”

    “才兩萬啊,會不會少了一點?”錢德祥咂了咂嘴。

    “得,如果你覺得兩萬太少,那你還是去賣給別人吧。”孟子濤呵呵一笑。

    說實在的,孟子濤要不是看在錢德祥父母的麵子上,他根本不會出這個價錢,沒想到錢德祥居然還不滿足,那他也就隨他去了,最多就算一次義務勞動得了。

    隻不過,老話說的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既然你錢德祥這次不答應,那如果之後還要再來把這些東西賣給他,他肯定不會以這個價錢收了。

    見孟子濤這樣的態度,錢德祥想了想,覺得還是賣給孟子濤得了,兩家交往的時間不短了,如果今後打聽到自己吃了虧,那孟子濤也別怪他不客氣。

    於是,他連忙笑著說道:“小濤,我也是說順口了,就這個價格給你吧。”

    孟子濤心裏有此不爽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錢哥,你先前不是說,你的櫃子裏還藏著幾件寶貝嗎?能不能讓我欣賞一下?”

    原先,錢德祥並不想拿那幾件壓箱底的寶貝出來,但現在這麼多東西,孟子濤就選了九件,而且還隻賣了兩萬塊錢,這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到這些錢根本不足以讓自己開店,錢德祥也隻能不情不願地把東西拿出來,就說道:“好,那咱們出去吧。”

    錢德祥的父母都出了門,孟子濤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沒一會,就見錢德祥抱著一隻珠寶盒,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這是我買的一對冰種飄花翡翠手鐲,你看看能值多少錢?”說著,錢德祥就打開了盒子,放到了孟子濤的麵前。

    孟子濤定睛一看,就覺得十分無語,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麼翡翠,而是水沫子。

    水沫子是翡翠礦脈伴生的玉石,顏色總體為白色或灰白色,具有較少的白斑和色帶,分布不均勻,帶有色調偏藍的色帶者稱為“水地飄藍花”。

    由於水沫子水頭很好,呈透明或半透明的,似冰種翡翠,常被加工成手鐲、吊墜和雕件在市場上出售,很多人難以分辨。

    孟子濤為什麼一眼就認出這是水沫子,就因為他先前吃過水沫子的虧,足足虧了他三千多。後來,他就痛定思痛,把水沫子好好研究了一番。因此,一眼看到錢德祥的這副手鐲,他就知道錢德祥又被別人騙了。

    “錢哥,你買這副手鐲應該不貴吧?”孟子濤問道。

    “嘿嘿,確實不錯,才七萬塊。”錢德祥得意一笑,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它不貴,不會又有問題吧?”

    孟子濤說道:“錢哥,說了你別急啊,這東西確實不是翡翠,是水沫子。”

    “水……沫子,這是什麼東西?”錢德祥有些張口結舌地問道。

    等孟子濤解釋過後,他呆愣了好一會,這才說道:“既然它是翡翠的伴生物,應該也不會便宜吧?”

    孟子濤搖了搖頭:“水沫子是鈉長石的一種,而翡翠則為硬玉、綠輝石和鈉鉻輝石組成的達到玉級的多晶集合體。二者的礦產儲存量上有很大的區別。”

    “鈉長石在全世界都有較為廣泛的分布,而翡翠這種多晶集合體則隻有緬甸等幾個產地,且其他產地的翡翠質量遠不如緬甸,加之市場對翡翠的熱捧,翡翠的價格自然水漲船高,但鈉長石可就不值什麼錢了,像你這副手鐲也就十幾塊錢吧。”

    錢德祥驚叫道:“不可能!怎麼可能相差這麼多!”

    孟子濤說道:“這價格可不是我嘴上說說的,你可以去市場問一下,是不是這樣。”

    錢德祥此時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呆愣了片刻之後,他就大吼了一聲。

    孟子濤看著錢德祥悔恨的模樣,心裏卻一點都不可憐他,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便宜可撿,就算要撿,那你也得有點本事才行。而錢德祥到好,以為一直有便宜送上門,結果還是坑了自己。

    用一句老話來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過了好一會,錢德祥的情緒才平複了一些,他抬起頭來問道:“小濤,你怎麼知道這是水沫子呢?”

    “疑心病又犯了,難道這種事情我還能騙你?”

    孟子濤看到錢德祥眼中的一絲不信,心裏有些不爽,但不看僧麵看佛麵,他還是解釋了一番,不過,從今往後,他肯定不會再想和錢德祥這種人打交道了。

    “想要區分翡翠和水沫子,其實非常簡單,因為水沫子比重比翡翠的比重小得多。你如果有翡翠的話,一手拿著水沫子,另一手拿著一款天然翡翠多比較比較,水沫子有輕飄飄的感覺,而翡翠有打手的感覺。”

    “翠性是鑒別翡翠與其它相似玉石的一大重要特征,翡翠翠性的表現形式有‘雪片’、‘蚊子翅’、‘沙星’等;而水沫子的解理麵可以出現類似翡翠的‘沙星’,但是不明顯,隻是零零星星的出現,你也可以對比一下就能明白”

    “還有,你看這飄花……”

    孟子濤拿起一隻手鐲,說道:“翡翠的飄花像優美的水墨一樣融入進它的底子中,看起來有些飄渺。而水沫子的花則極有立體感,與其說‘飄’,不如說‘嵌’你看,像不像是一塊彩色泥巴塊兒扔進了水裏……”

    聽了孟子濤詳細的講解,錢德祥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就抬起頭來問道:“小濤,這對手鐲你收嗎?”

    孟子濤一怔,馬上就明白了錢德祥的意思,胸口頓時升起一團怒火,站起身來,冷笑道:“既然咱們之間連信任都沒有,這生意不做也罷,你還是去賣你的高價吧!”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就像前文說的,如果不是因為錢德祥的父親是自己父親的老朋友,兩家關係非常不錯,當初自己家買房,錢德祥的父母也借了錢,孟子濤根本不會應下今天這事。

    沒想到,今天的事情吃力不討好不說,錢德祥居然還這麼疑神疑鬼,居然還懷疑他故意把真品說成贗品。這已經關乎他的職業道德了,孟子濤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哪怕錢德祥還有什麼好東西,他也不想伺候了。

    見孟子濤動了真怒,錢德祥連忙站起身來,打拱作揖道:“小濤,我這人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37 AM

第五十六章 天大的笑話

    這種不知好歹的混球,孟子濤根本不想搭理,但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到有開門聲傳來,接著就看到錢德祥的父母麵帶喜色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孟子濤暗自歎了口氣,如果現在他馬上離開的話,對這老倆口肯定是一個打擊,他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他也隻能有些不情願的再待一會。

    “算了,再看看吧,就當給錢叔他們個麵子。”孟子濤安慰了一下自己。

    感到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對,老倆口的腳步頓了頓:“你們這是幹嘛呢?”

    孟子濤笑道:“我們剛出來,錢哥正準備拿他的收藏的那幾樣東西給我看呢。”

    錢德祥也連連點頭稱是。

    “真是這樣?”

    老倆口明顯有些不太相信,孟子濤又隻能偽心地說真的沒有事情。

    雖然孟子濤這麼說,但考慮到自己兒子的性格,老人還是指著錢德祥斥道:“你小子敢欺負小濤,我一定揍你!”

    接著,他又對著孟子濤笑道:“小濤,如果他說什麼胡話,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爸,你說的是什麼話,我能欺負小濤嗎?”錢德祥心道:“他欺我還差不多!”

    如果孟子濤聽到這句話,很可能連老倆口的麵子都不給了,直接轉身就走。

    接下來,錢德祥又回房間去拿東西,這次一共帶了四隻盒子回來,其中居然還有一個書畫錦盒。

    這讓孟子濤無言以對,想他踏入這行四年,如果沒有異能在,他都不敢買書畫作品。就錢德祥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居然敢下手,也真是膽大到沒邊了。

    錢德祥指了指手上書畫錦盒,麵帶笑容地說道:“小濤,你先幫我看下這幅字吧。”

    說實在的,就錢德祥的眼力,孟子濤都想直接拒絕,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說道:“這裏不方便,咱們去桌子上看。”

    “好的,好的。”錢德祥連連點頭,就把東西拿到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這字是誰寫的?”孟子濤邊打開卷軸,邊問了一句。

    “是張伯英寫的草書。”錢德祥有此興奮地說道。

    “哦。”孟子濤點了點頭,心裏到有些靠譜的感覺。

    這張伯英字勺圃、一字少溥,光緒年間舉人。他擅長六法,為近代著名書法家,其所作山水渾古神逸。

    張伯英位列民初京城“四大書法家”之一,與傅增湘、華世奎、鄭孝胥齊名。他以取魏碑精華,得唐楷要義的“伯英書體”行世於時,與海內名家康有為、梁啟超、張大千、齊白石、容庚等有著深度交往,且以精於品鑒金石書畫聞名。

    在拍賣會上,他與張大千和齊白石合作的作品,都有較高的成交價,書法作品同樣也出現過幾十萬的價格,但這一般都是行書和楷書作品,草書的話,他就名不見經傳了。

    既然價格不高,那一般也不太會有人作假。因此,孟子濤覺得這幅作品是真品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打開一看,讓孟子濤有些無語的是,這根本不是草書,而是行草。行草,是介於行書、草書之間的一種書體和書法風格,可以說是行書的草化或草書的行化。它和草書根本是兩回事。

    錢德祥居然能把行草和草書給認錯,孟子濤覺得也有些醉了。不過,想到錢德祥的不學無術,他心裏也有些釋然。

    由於孟子濤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書法,對清代的幾位比較有名的書法家還是有些了解的,於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張伯英的書法風格,就接著看了下去。

    張伯英的書法,以北碑為宗,植根漢魂而化以蘇、黃,筆力凝重。楷書結構緊斂而不拘謹,字體規整端正而有灑脫之致,用筆方圓兼備,寬博雄放,緊湊嚴密。行書樸質秀逸,古拙自然,有奪人之效應。行草書亦能見其剛勁風骨。

    像眼前的這幅書法作品,就能夠體現張伯英行草書的特點,孟子濤覺得應該是幅真品。隻是,讓他覺得有些疑惑的是,在落款日期的位置,有挖補的痕跡,這可會影響這幅作品的價值,他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做。

    有了這個奇怪的發現,孟子濤連忙使用了異能,結果卻讓他心裏一怔。

    過了片刻,見孟子濤抬起頭來,錢德祥連忙問道:“小濤,這幅畫是真品嗎?”

    孟子濤點頭道:“確實是張伯英的真跡。”

    錢德祥聞言,那叫激動,哈哈一笑道:“發財了,這下要發財了!”

    說著,他就一把擠開了孟子濤,小心翼翼地準備把卷軸收起來。

    錢德祥的表現,讓孟子濤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如果是平時,他都懶得管,但這幅書法作品是他鑒定的,他可不想因為錢德祥的誤會影響自己的聲譽,更何況他剛才還有一些發現。

    於是,他開口道:“我說錢哥,你不會搞錯了吧,這東西最多也就值個三萬左右,難道你當初是幾百塊錢買的?”

    “什麼!”

    孟子濤的話讓錢德祥手上的動作立馬就停了下來,他慢慢地回過頭,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說你懂不懂啊,這可是張伯英的書法作品,三萬你能買的到嗎?”

    這時,錢德祥的父親正好從房間裏出來,看到這一幕,就訓斥道:“好好說話!”

    錢德祥也火了,大聲說道:“他把我價值連城的寶貝說成了隻值三萬塊錢,我沒有罵他已經夠客氣了!”

    孟子濤聽了這話,也不再客氣,嗤笑一聲:“你給我三萬塊錢,我立馬去給你買一幅,而且保真,怎麼樣?”

    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訝然道:“你不會以為,這個張伯英是張芝吧?”

    錢德祥聽了這話,心裏也意識到有些問題了:“難道不是嗎?”

    孟子濤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張芝是誰,那可是東漢時期的草聖,迄今為止,連一幅墨跡都沒有傳世,如果現在有一幅他傳世作品,那可是國寶級別的文物,能賣個十幾億都沒人說貴。”

    錢德祥不服氣地說道:“我就不能撿漏啦!”

    “當然能撿漏,但你這東西靠譜嗎?”

    孟子濤嗤笑一聲:“這幅作品是寫在宣紙上麵的,你知道當時書法作品是寫在什麼上的嗎?那時宣紙都還沒發明呢,難不成你能送去啊?再說了,你知道這上麵的寫的是什麼?讀《後漢書》的感言。”

    “這《後漢書》是南朝時期寫的,和東漢都相差幾百年,張芝居然還能寫讀後感,他是穿越了,還是活了好幾百歲?真是天大的笑話!我說你買東西,難怪就不能查一下資料,這種事情說出去,真要被人笑死的!”

    說到這,孟子濤就看到對麵的錢德祥目光呆滯,整個人好像有些傻了,這讓他心裏到是有些擔心起來了,心道,這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精神又出問題了吧?

    錢德祥的父親也有此擔心,他連忙上前給了兒子一巴掌,斥道:“傻站著幹嘛呢!你都買虧了多少東西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好在這次錢德祥並沒有再發病,他哭喪著臉,說道:“可是,他們實在太混蛋了,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老人怒罵道:““呸!那些騙你的人確實可惡,不過要不是你犯傻,他們就算想騙也騙不到,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開店,那些東西,值錢的都給我賣了,剩下的那些全給我丟了。我告訴你,今後你再碰這一行,我一定打斷你的腿!”

    錢德祥見父親動了真怒,根本不敢多說,連忙岔開話,對著孟子濤問道:“小濤,那這幅畫的張伯英到底是誰啊?”

    聽了孟子濤的介紹,他就接著說道:“既然是名家,那他的字應該也不止三萬塊錢吧?”

    “要不是剛才有了發現,我都懶得理你!”

    孟子濤心裏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如果你這幅書法是完好無損的,那再貴點也沒關係,現在修補過了,那肯定不能按原價來。”

    見兒子還想再說,老人就怒道:“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小濤還能讓你吃虧啊!小濤,你別管他,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別虧待了你自己。”

    這種話,孟子濤當然不能接口,笑了笑就這麼過去了。

    接下來,孟子濤就把剩下的東西看了一下,但接連兩個卻都是一眼假,這讓錢德祥是欲哭無淚,整個人顯得非常沮喪。

    正當孟子濤以為最後一個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卻沒想到盒子裏的東西,讓他眼前一亮。

    這是一件小器大樣的作品。

    “小器大樣”是古玩行裏評價一件器物的通俗說法。所謂“小器”,往往是指適合手頭把玩的小玩意,而“大樣”則指物件雖小但氣度不凡。這樣的器物,其器型往往是從大器化身而來,雖小巧精致,卻不失莊嚴大氣。

    “小器大樣”的作品通常是專為手頭把玩而製,因此更加注重工藝和質地,追求各方麵的完美,再加上天長日久的摩挲把玩,使器物形成特有的“包漿”,韻味十足,所以很受藏家青睞。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40 AM

第五十七章 忍不了

    在拍賣市場上,小器大樣的東西,買家往往並不以其小而覺得價值低,相反,成交價格常常出人意料,甚至高於大型器物。

    像孟子濤手中的就是一件典型的小器大樣的器物,高度隻有十厘米左右的一件魚藻紋花口小缸。

    這件小缸通體五彩裝飾,肩部裝飾一周五彩如意垂雲,與近底處仰蓮紋相對,腹部主題紋飾池塘魚藻紋。

    畫中五**魚浮遊其中,魚鱗鰭清晰,鮮活跳躍於浮萍和水草之間,悠然自在,形態各異,水草妖嬈浮動,雖無畫水,而水自然而現。看起來賞心悅目,也顯示出工匠高超的畫技。另外,缸底書“大明萬曆年製”雙圈楷款。

    這件五彩小缸,其青花發色濃重豔麗,藍中泛紫;施彩風格豪邁,繁縟華麗,色澤濃妍,變化豐富,紅彩蒼雅深沉,一如棗皮之色,為典型的嘉萬彩瓷之特征,讓孟子濤一眼看去,就喜歡上了。

    看到孟子濤有些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自己的東西,錢德祥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連忙詢問起價格來。

    等孟子濤報了價,不出意外,錢德祥又閑孟子濤給的太少,孟子濤隻得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然而錢德祥卻不為所動,而且還暗示孟子濤,如果他不同意的話,這些東西他就賣給其他人。

    孟子濤呵呵一笑:“你想要賣給誰跟我無關,不過我要提醒你,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了!”

    說著,他也不理錢德祥,就走到廚房門口,對著正在忙活的老倆口說道:“錢叔,我有點事情要回去了。”

    “啊!不吃了晚飯回去?”

    “那邊事情比較急,我馬上要走。”

    “哦,那路上小心一些啊。對了,那些東西呢?”

    孟子濤笑道:“我錢沒帶夠,隻能下次再說了。”

    說著,他也不等老人反應過來,就快步走出了門。

    看到孟子濤急匆匆的離開了,老人馬上就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對著兒子喝斥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錢德祥有些無所謂地說道:“還能怎麼回事,他不同意我說的價格唄。”

    老人聽了這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濤這孩子,還能在這方麵騙你!”

    “這種事情誰又知道!”錢德祥攤了攤手。

    “你……好好好!既然你這麼想,那東西你就賣給別人去吧!今後這種事情,你也別想讓我幫你打招呼,我丟不起那個人!”

    …………

    話分兩頭,出了門,孟子濤一口氣走出了小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想他好心好意以市場價收購,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這讓他心裏覺得非常憋屈。

    “說到底,還是我太傻了,明知道錢德祥是這種人,為什麼還這麼老實的報原價呢?也許報個低價,再抬一點,也就沒有剛才的事情了吧。”

    孟子濤長歎一聲,話雖這麼說,但兩家交往了這麼長時間,而且以前遇到困難,有能力的時候也會互相幫助。

    就說先前他家借錢買房,問錢德祥父母借了五萬塊錢,最後還錢的時候,錢德祥的父母任是沒要一分錢利息。

    有道是以德報德,因此,他才願意以市場價,收下那些東西,同樣也不會像做生意那樣處理。

    “說到底,還是錢德祥這家夥太混蛋了。”

    隻是,其它東西也就算了,但那幅畫,孟子濤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收入囊中,因為那幅畫和當初感應到那幅藏寶圖一樣,因此,裏麵有可能正是藏寶圖剩餘的部分。

    不過,此時孟子濤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他知道,過不了多久,錢德祥這家夥肯定會來找他。因為就他的那些個東西,除了那個小器大樣的五彩小缸之外,其它在古玩市場上根本賣不出這麼高的價格。

    就以錢德祥的性格,哪有不來找他的道理?

    回到家,孟子濤把情況跟父母一說,兩人也說錢德祥這人實在太混了,讓孟子濤看著辦,隻要不讓錢德祥父母難堪就行了。

    第二天,本來孟子濤準備去4S店買車,但因為程啟恒臨時有事,隻能把這件推到明天再說。沒辦法,誰讓現在的4S店貓膩太多,如果不是有懂行或者認識人的帶著,說不定就踩坑裏去了。

    吃了早飯,孟子濤閑著沒事,就準備去古玩街轉轉。到了那,他就直奔老六那,兩人侃起了大山。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老六,最近有沒有掏宅子的業務?”

    “得了吧,這年頭哪還有什麼好宅子讓你掏?”

    老六笑道:“當然,你要是不怕踩到地雷,那我也能給你介紹幾個。”

    說到這,旁邊的一位攤主就伸過頭來:“小孟,答應他。”

    老六笑道:“我說老牛,你這是準備把小孟往火坑裏推啊。”

    老牛不姓牛,隻是因為他在家太過“勤勞”,所以才有了這樣的稱呼,他哈哈一笑道:“你沒聽說嗎,小孟昨天踩地雷還踩到寶貝了。”

    孟子濤笑了笑,古玩市場就這麼大,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就會傳個遍,因此,老牛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他一點都不奇怪。

    昨天老六有事沒來擺攤,聽了這話頓時一怔:“啊!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那是當然……”老牛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朝著薛文光的店努了努嘴:“喏,據說,昨天那家夥差點沒哭暈過去。”

    老六又是一愣,接著就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不會吧,這坑是他挖的?”

    “我可沒這麼說,沒證沒據的,也不能冤枉別人是吧。”說到最後,老牛就對著孟子濤擠眉弄眼。

    孟子濤呵呵一笑,說實話,昨天那件事情,他心裏多少也有些覺得奇怪,因為很少有人會在古玩街埋地雷,而且,他總覺得對方好像有衝他去的,隻是他看到了那件蟋蟀罐,也就沒有多想。

    後來得知了很可能是薛文光搞的鬼時,他覺得氣憤的同時,心裏也十分痛快。

    老六搖了搖頭:“這薛文光的手段未免也太髒了,居然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不過,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小孟,我提醒你以後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孟子濤點頭稱是。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老板模樣的中年人就走了過來,當他看到老六地攤上的一尊佛像時,眼前一亮,張口就問:“老板,這東西是什麼時候的?”

    就憑這一句話,孟子濤和老六他們就知道,這家夥一肚子裏除了油水和垃圾,啥都沒有。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如果是懂行的人,他要問一件東西是什麼時候的,一般都問“是什麼年份”,那麼對於年份正確的古玩,行話叫“夠年份”或“到代”。而對於新仿製的古玩,叫“看新”。對於爭議較大的,一般說“看不準”。

    就因為這麼一句外行話,就露出了中年人菜鳥的身份。

    老六看了中年人一眼,就說道:“這佛像是北齊的。”

    孟子濤心裏暗笑一聲,這佛像確實是北齊的,但前麵應該加一個“新仿”兩字。

    中年人問:“北齊是什麼時候?比明代要晚吧。”

    這時,旁邊的老牛剛喝了一口茶,聽了這話,差點把剛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

    孟子濤心裏也十分無語,這整個一個棒槌。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人,閑著也是閑著,老六就從老牛的攤位上取出一本字典,翻到曆史年代表,指給中年人看:“你看北齊是什麼時候。”

    中年人一看頓時明白啦,比明代要早,他也不以為意,就問道:“這東西真的是北齊的。”

    老六嘿嘿一笑道:“那你說是什麼時候的。”

    中年人圍著佛像左看右看,最後說道:“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時候的。”

    孟子濤心裏哈哈一笑,心說,連北齊都不知道,還能看出什麼年份來?

    “這佛像,北齊的值錢,還是明代的值錢。”中年人看著老六,認認真真地問道。

    老六說道:“你要是好東西,那都值錢,如果不好,那就都不值錢。”

    中年人說:“我剛才在別處買了一件明代的佛像,店主告訴我假不了,能不能請你幫忙看看啊?”

    說著,他從手上捧著的盒子裏,拿出了一尊佛像。

    孟子濤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件現代的工藝品,腹誹道:“這家夥的腦子還真像他的身材一樣,夠像豬的。”

    古玩這行有條規矩,你開你的店,他賣他的貨,彼此隻說好話,絕不允許拆同行的台。

    比如張某從多寶閣買進一隻香爐,拿去暫得樓請王老板過目,王老板會高興道賀:“好東西!恭喜您老得寶了!”,或者說“東西不錯”之類。

    因為對方已經買下了東西,何必給對方心裏添堵?東西既然是真的就算貴點又何妨?就算是贗品,既然退不掉,又何必多說,壞人家心情和生意?

    中年男這個德行,行裏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棒槌暴發戶,錢多了燒的難受。就這種人,哪會知道這個規矩,老六當然也不可能跟他說實話。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44 AM

第五十八章 買車

    中年人聽了老六說的話,就指著老六攤位上的那尊佛像問道:“那你這尊東西怎麼賣啊?”

    大家聽了這話又有些無語,就算你不懂古玩,難道連佛像用“請”字都不知道?這到不是說“買賣”不能用,隻是這麼說總有些不敬,一般誠心的人也不會用這樣的詞。

    當然,大家心裏就算吐槽,也不會把行話告訴中年人,因為對這樣的人說了也是白說。

    老六的回答讓孟子濤覺得有些奇怪,他沉吟了一會,說道:“這尊東西,是仿品中的精品。您如果誠心要,我就給您一個合適的價。”

    聽老六這麼說,中年人就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就走了。

    等那中年人走了沒一會,孟子濤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說老六,這種人的錢,不賺白不賺,你居然還說實話,不會是轉性了吧?”

    老六笑道:“教你一個乖,這種棒槌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要是蒙了他,明個他敢找人來把你的東西砸了,你信不信。”

    孟子濤一想,覺得這事還真有可能,如果買家是內行人,就算打了眼,也隻會把吃的虧往肚子裏咽,如果遇到講理的外行人也好說,畢竟規矩擺在那裏,大家講講理,最不濟給點甜頭,這事也能擺平。

    最怕的那就那種有些混的棒槌,一言不合,就可能把人家生意給壞了。像這中年人,就有可能這麼做,也有能力這麼做的。所以說,開古玩店必須把眼睛擦亮了,不然指不定就因此吃了虧。

    這時,旁邊的老牛插話道:“英雄所見略同啊,你們信不信,賣他那尊佛像的那位,肯定得倒黴。”

    “什麼意思?”孟子濤和老六全都很好奇。

    老牛呵呵一笑道:“還能怎麼,人家扮豬吃虎唄。我看啊,他應該是心裏覺得買到手的佛像不太靠譜,所以才演了一出戲,讓你看一下。”

    孟子濤說道:“那不對啊,他如果想要鑒定,那不是找個師傅比較靠譜一點?”

    “等不及了唄。”老牛攤了攤手:“反正,我就覺得吧,那人再混,也不至於連明代後麵是清代會不知道吧?”

    孟子濤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如果中年人不知道北齊是什麼時候,那還好說,但說比明代晚這種話,想來應該不至於吧。

    這時,孟子濤又想到,剛才老六點評了東西後,中年人眼中好像還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先前他沒多想,現在想來,還真有可能是老牛說的這樣。

    老六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得,又是麻煩事,我去打聽下,到底誰賣了那尊佛像。”

    孟子濤點了點頭,這事確實應該。

    畢竟大家都是一條街上做生意的,古玩這行又特殊,如果不是有仇怨,大家誰和誰之間沒點關係和門路?

    所以,遇到這種事情,老六怎麼著也得提醒一下,不然就有些不仗義了。

    孟子濤原本想在老六這等一會,不過這個時候,程啟恒卻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辦好事了,問他要不要現在就去買車,孟子濤馬上答應了下來。

    去正一軒叫了王夢晗,兩人一起來到古玩街口,上了程啟恒的車。

    車子啟動,王夢晗就問道:“不是說要一天嗎,怎麼現在就好了?”

    程啟恒開著車說道:“嗨,別說了,被人放了鴿子,我們到了那,才知道那家夥去了羊城。”

    王夢晗說道:“那難道就不知道提前跟你們說一聲啊。”

    程啟恒說道:“那家夥平時做事就是這麼隨性,想哪做哪,要不是和他合作了那麼多年,彼此之間比較熟,我還真不想和他做生意。”

    程啟恒又抱怨了幾句,就對孟子濤說道:“子濤,你真打算買沃爾沃XC90?其實就它這個價格,你其實完全可以買奔馳、寶馬什麼的。”

    孟子濤呵呵一笑:“低調,空間大,皮實,安全,而且也有世界頂尖的技術支持,我覺得比較適合我。”

    “隨你。”

    程啟恒聳了聳肩膀,反正這車也算是好車,他就沒有多勸,說道:“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了,4S店正好有兩台現車,隻是顏色不一樣,到時你挑一台就行了。”

    孟子濤呵呵一笑:“那就謝謝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程啟恒朋友的4S店門口,三人下了車,就走進了店裏。

    馬上,就有一位導購員走了進來:“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

    程啟恒說道:“你們雷總呢,我先前跟他聯係過了。”

    導購員馬上恍然道:“哦,您是程少吧,雷總讓您等一會,他馬上過來。”

    程啟恒點頭道:“行,那我們先去看車吧。”

    “好的。”導購員連忙帶著三人來到展車區。

    由於大家時間足夠,一開始並沒有直奔目標,而是先隨便看了一下。

    看了幾輛展車,王夢晗就說道:“這些車樣子真醜,我可不喜歡這種風格的車子。”

    導購員以為買車的是程啟恒,一聽這話,就腹誹道:“得,看來今天的生意是泡湯了。”

    這時,就聽孟子濤笑著說道:“審美觀不同而已,我到是喜歡這種簡約自然的風格,這好像是叫做斯堪的納維亞風格吧。”

    導購員接過話道:“對,沃爾沃是典型的斯堪的納維亞設計風格,其特點是,輕便、簡潔、放鬆、功能性以及純淨。所以,他們的設計以實用性為根本,無論在造型、材料還是色彩上都追求簡潔和自然。”

    “而且,北歐的設計師們對於豪華有著獨特的理解和表達,比起使用亮閃閃的鍍鉻和大量的金屬材料,他們更擅長用‘簡樸’來打造‘奢華’。所以,這個風格也成了這個品牌的代名詞。”

    程啟恒笑道:“我也覺得這車風格比較成熟,不過買車的是你,隻要你喜歡就好。”

    說到這,他看到導購員眼中的訝然,就笑道:“怎麼,你以為買車的是我?”

    導購員笑了笑,算是承認,隨後她連忙說道:“程少,您放心,我們這可沒有以貌取人的事情。”

    程啟恒嘿嘿一笑道:“那是因為以前你們在這方麵吃過虧的關係吧。”

    “呃……”這個導購員雖然來這邊沒多長時間,但也聽說過這件事情,聽說要不是老板認識的人幫忙,說不定這家店關門大吉了。不過,這種事情她當然不好多嘴,就笑了笑。

    看著兩人好奇的模樣,程啟怛就把當初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接著說道:“子濤,我雖然知道你不會做那種扮豬吃虎的勾當。不過,你確實應該換身行當了,不然和你的身家有些不配啊。”

    “我這麼穿不是挺好的,再說了,咱們這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換了一身行當,出門在外,還不得被人當棒槌啊。”

    孟子濤呵呵一笑,本來他的年紀就不大,再換身好衣服,還不得被看成是有錢沒地方花的二代,到時看上了東西,開價都得高上幾倍,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這到也是。”程啟恒笑了笑,此時,他也多少有些明白,孟子濤為什麼選這個品牌的原因了。

    大家邊走邊說,沒一會就到了孟子濤看上的型號的展車。

    聽了導購員的介紹,大家一一上車試了一番,孟子濤對車的表現也非常滿意,決定就它了。

    程啟恒左顧右盼:“哎,你們老總怎麼還不來啊?”

    導購員也有些奇怪:“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完,她就走到前台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她就走了回來:“程少,雷總讓你們先去他的辦公室休息一會,他馬上就回來。”

    “行……”

    導購員帶著三人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又給他們上了茶,隨後就出了門去拿資料。

    三人還沒聊幾句,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就見三個人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一位將近四十歲的方臉男子,在他身後是一位滿身傲氣的中年人,以及一位手上提著一隻小箱子的年輕人。

    看到辦公室裏已經有人了,那中年人就皺著眉頭說道:“雷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臉男子就是程啟恒的朋友,名叫雷勇,他滿麵笑容地說道:“李總,這位是程修遠程老的孫子,精通古玩鑒定……”

    聽到這裏,那位李總就揮了揮手:“程老我知道,不過這事和鑒不鑒定沒什麼關係,我就問你,你答不答應?”

    雷勇笑容有些尷尬:“李總,這事我答應,但您也得讓我看看東西到底對不對吧?”

    李總有此不耐煩地說道:“東西你先前不是看過了嗎?我保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是……”

    李總冷笑一聲:“沒什麼可是的,你就說行不行吧!告訴你,我的時間可有限!”

    雷勇苦笑道:“李總,你這樣有些強人所難啊。”

    李總嗤笑一聲:“我侄子先前來退款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對他的?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

    看到雷勇還在遲疑,他就冷笑一聲:“行,你的答案我知道,希望你今後別後悔!”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48 AM

第五十九章 倒流壺

    看到李總帶著那個年輕人轉身就準備離開,雷勇咬了咬牙,而後追上前去說道:“李總,這事我答應了,咱們馬上可以簽合同。”

    “哼!”李總冷哼一聲,顯得有些不滿:“那就走吧!”

    雷勇對著程啟恒苦笑一聲,隨後就帶著兩人出了門。

    看著眼前這一幅,孟子濤他們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心裏也十分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李總是誰啊,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王夢晗問道。

    程啟程笑道:“李榮發李大老板,你說眼不眼熟。”

    孟子濤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是這位人物,難怪這麼傲氣。

    李榮發是陵市數一數二的大老板,旗下有房地產、冶金等多個公司,在陵市的能量很大。不過,李榮發為人比較低調,一般很少出現在媒體麵前,所以認識他的人不多。

    “不是吧,堂堂大老板,沒個保鏢跟著,也確實夠低調的。”

    王夢晗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接著說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扮豬吃虎啊?”

    孟子濤搖了搖頭:“剛才李榮發不是說什麼退款什麼的,我覺得應該不是扮豬吃虎這回事。”

    這時,就看到那個導購員拿著資料走了進來,程啟恒笑道:“咱們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

    導購員愣了愣,連忙說道:“具體情況我還真不太清楚,隻聽說是一位已經離職的導購員惹的事。”

    “不清楚才怪。”

    三人心裏都是這樣的念頭,不過人家充其量隻是個打工的,說多了說不定還會丟掉工作,大家也就沒有追根究底。

    看了一會資料,孟子濤向導購員詢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就看到雷勇拿著剛才年輕人提的箱子,有些疲憊的走了進來。

    雷勇讓導購員先出去,就苦笑道:“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

    程啟恒表示沒關係,接著就為雙方做了個介紹,隨後問道:“雷哥,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哎,還是先前一個導購員惹出來的事情……”雷勇有些鬱悶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前段時間,李榮發的侄子在店裏看上了一款汽車,並在當天付了三萬的意向訂金。

    由於當時新車還沒到,李榮發的侄子也沒有最終確認是否購買這款汽車,在支付訂金的時候,還向導購員確認了,訂金隻作為意向所用,如果他最終不購買此車,門店需要無條件把訂金全額退還。

    前段時間,新車到了,但李榮發的侄子已經看上了另一個品牌的汽車,就過來問門店協商退還訂金。然而,門店告知那個導購員已經離職,當初他確認的事情,門店不承認,拒不退還訂金。

    聽到這裏,程啟恒嘿嘿一笑道:“你們是把‘訂金’寫成‘定金’了吧?”

    定金和訂金在平時使用的時候,一般人並不會太注意,也多大的區別,但在法律上在法律上他們的區別就很大了。

    如果是寫的是“定金”,那麼支付定金的一方違約,定金可以作為違約金;而接受定金一方違約,則需要支付雙倍定金作為違約金。但“訂金”是可以退的,但是不能賠償。

    在現實生活中,關於“定金”和“訂金”產生的糾紛,實在太多了,而且在汽車這一行也比較普遍。

    因此,知道其中貓膩的程啟恒根本不相信,這是什麼離職的導購員惹出的事情,隻不過是因為遇到了能耐比較大的李榮發,而且又是自己這方理虧,所以隻能找個理由推掉。

    聽到這裏,程啟恒就問道:“那李榮發過來是什麼意思?好像不止要回訂金這麼簡單吧?”

    雷勇歎了口氣:“要是錢的話我到不為難了,哪怕賠他一些也沒關係。隻是李榮發不同意,一定要用他的古董換一台車。”

    “什麼車?”

    雷勇有些愁眉苦臉地說道:“S80,2007版3.0的,報價60多萬,加上稅什麼的,要將近70萬。如果這件古董是假的,那我可得虧死了。”

    程啟恒暗自撇了撇嘴,報價60多萬,真實的成本哪要這麼多?

    “據我所知,李榮發這人還是說話算話的,就算東西錯了,你也可以去找他吧。”

    “算了吧,就算是假的,我哪敢找他去?”

    雷勇長歎一聲,就反應了過來:“對了,快幫我看看這東西到底對不對。”

    說著,他連忙把箱子擺在地上,打開之後,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一眼望去,程啟恒臉上就露出了驚訝之色:“咦,這好像是倒裝壺啊!”

    雷勇有些茫然地問道:“什麼是倒裝壺?”

    程啟恒訝然道:“不是吧,你連什麼是倒裝壺都不知道,居然也敢答應下來?”

    雷勇大倒苦水道:“就憑李榮發那個體量,我哪敢不答應啊!”

    “好吧,那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程啟恒說道:“倒裝壺,又有倒灌壺、倒流壺、內管壺之稱,這一名稱的得來,與其獨特的使用方式有關。”

    說到這,他擦了擦手心裏的汗,這才把壺拿了出來,接著說道:“你看這壺,雖然具有壺的形貌,但壺蓋卻與器身連為一體,無法像普通壺那樣從口部注水。在這種壺的底部有一個小孔,使用時把壺倒轉過來,才能注水入壺,所以有倒裝之稱。”

    雷勇上前聽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臉上不由露出了驚奇之色:“還真是這樣,那它注水的時候,難道不會從壺嘴流出來?”

    程啟恒哈哈一笑道:“你覺得古人都是傻子吧,如果流出來,怎麼可能還會有這種壺型?我告訴你,不但注水時,水不會從口部流出來。注滿水後,將壺放正,也不用擔心下邊的小孔漏水。”

    雷勇又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你上學時,肯定物理沒學好。”

    程啟恒嘿嘿一笑:“其實道理很簡單,這種壺是使用了物理學的連通器的原理。壺底和壺嘴分別是兩根隔水管,液麵的高度取決於與流口相連的隔水管的高度,所以才會有這樣神奇的效果。”

    “哦,原來如此。”雷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得,還是畫給你看吧。”

    看到雷勇的表情,程啟恒就拿了紙和筆,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這下明白了吧?”

    雷勇恍然道:“嗨,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古人的腦子還真是不可小視。對了,你給看看這東西到底對不對吧。”

    程啟恒點了點頭,就仔細觀察了起來,隻是看了沒一會,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見此情形,雷勇心裏“咯噔”了一下,急問道:“啟恒,這東西不會是假的吧?”

    程啟恒邊看著手裏的倒流壺,邊說道:“應該是真品。”

    雷勇先是一喜,接著就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這是怎麼了?”

    程啟恒抬起頭來,說道:“因為如果這是一件真品的話,市場價值很可能要九十萬左右,你說李榮發有這麼好心嗎?”

    雷勇搖了搖頭,就今天這種情況,李榮發不給一件破爛,已經夠客氣的了,怎麼可能還送他錢,別說李榮發了,無論換成是誰,也不可能這麼做。

    王夢晗開口道:“會不會這件東西是李榮發前幾年買的,還以為是前幾年的價格?”

    程啟恒說道:“這肯定不可能,李榮發是什麼人,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犯這樣錯誤啊。肯定這件東西有什麼貓膩,子濤,你看看呢。”

    “行。”

    孟子濤拿起倒流壺,先看了一遍。

    隻見此壺高有二十七八厘米,整器的形狀像顆壽桃,壺嘴微曲,耳柄碩大,底平無釉,中有小孔。

    壺身外壁五彩繪雲龍紋,二龍相對,一紅一綠,龍體彎曲,龍目圓睜,龍爪鋒利,姿態威儀,龍身周圍配以五彩祥雲,壺嘴和壺柄之上有五彩點繪,壺底部繪纏枝花卉紋。龍頭上方寫有“大明萬曆年製”青花楷書款。

    從胎釉、彩料、工匠的繪畫等方麵,此壺確實應該是開門到代的真品,而且器型完整,以市場價來說,確實要九十萬左右。

    這讓孟子濤覺得很奇怪,於是連忙使用了異能,然而,異能使用之後,他嚇得差點沒把手裏的壺給掉到地上,更是因為異能的影響,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看到孟子濤拿著東西一動不動,程啟恒他們覺得很奇怪,程啟恒伸出手在孟子濤麵前晃了晃,問道:“子濤,怎麼了,想什麼心事呢?”

    孟子濤連忙回過神來,想了個理由,說道:“沒什麼,隻是剛才有了一些發現,覺得有些驚訝。”

    “哦,什麼發現?”程啟恒連忙問道。

    孟子濤說道:“等一會再說,我再確認一下。”

    說完,他就從口袋裏拿出一麵高倍放大鏡,又仔細觀察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孟子濤才長舒一口氣,感慨道:“還真是神乎其技啊,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程啟恒聽了這話,迫不及待地說道:“快說說,你到底有了什麼發現!”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52 AM

第六十章 倒流壺(續)

    “你們看壺底部、壺柄部位,以及這裏……”

    說著,孟子濤把壺放在桌子上,指著幾個部位,讓大家觀看。

    程啟恒他們連忙湊上去看,過了片刻,雷勇就一臉疑惑地說道:“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來啊。”

    “不對!”程啟恒顯得有些若有所思,接著就拿出高倍放大鏡仔細看了起來。

    足足看了五六分鍾,程啟恒才抬起頭來,說道:“子濤,你的眼睛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居然能夠發現這麼細微的差別。”

    “如果自己不是提前知道了結果,還真不一定看得出來。”

    孟子濤暗自嘿嘿一笑,說道:“運氣好,正好看到那處花紋有些不對勁,不然的話,我還真不一定看得出來。”

    “你就謙虛吧。”

    程啟恒撇了撇嘴,就把這件倒流壺的問題一一指了出來,最後感慨道:“真是沒想到,居然有人修補的水平這麼高超,看上去跟完好無缺似的,實在厲害!”

    得了程啟恒的提醒,雷勇又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也就是說,這隻倒流壺是破碎之後,讓高手修複的?”

    “是的。”程啟恒點了點頭。

    “那對價值有多大的影響?”雷勇連忙問道。

    程啟恒說道:“我們行裏有行話是這麼說的,‘瓷器起毛,不值分毫’,‘瓷器毛了邊,不值半分錢’,你說有多大的影響?”

    “啊!難道這壺就不值錢了?那別人花那麼大的功夫修補幹嘛?”雷勇對這個說法很難接受。

    程啟恒說道:“如果是以前,這句話到也差不多,現在嘛,到也不至於不值錢,但價值相差還很大的,能夠有個三分之一就已經不錯了。”

    雷勇愕然道:“不會吧,怎麼隻有這麼一點?”

    “能有這麼多已經不錯了。首先,你這東西做工方麵都不錯,但多少有些瑕疵。”

    程啟恒指出了幾個小毛病,接著說道:“這些都是因為萬曆朝瓷器產量巨大,導致該時期的畫工相對粗糙、紋飾繁瑣淩亂,藝術審美不如前代所致。當然,這話也不能絕對,但你這件東西的畫工,肯定是比不上永宣時期。”

    “用現在的話來說,你品牌號召力不行,那麼有了問題之後,價值肯定比一些名牌打的折扣要大。另外,倒流壺的特點就是新奇,比如你吧,買回去會不會想要試一下?”

    雷勇想了想:“會有這個想法。”

    程啟恒接過話道:“但你的這件倒流壺是經過修補的,誰敢試?而且正因為修補過的,連把玩欣賞都得小心翼翼才行,還要擔心放的時間長了,修補的地方出問題。換成是你,你會不會買這樣的東西?”

    雷勇搖了搖頭,如果是他要買,那肯定買完整器。

    程啟恒攤了攤手:“所以說,這東西高不成,低不就,三十萬都不一定賣得出去。當然,如果便宜一點,也能賣的出去,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不是吧,難道這東西就隻能爛在我的手裏了?”雷勇連三十萬這個價格都有些不舍得,怎麼可能會想要便宜出售。

    其實,雷勇心裏到不是沒有想過,找個喜歡收藏的人,把它高價賣了,但關鍵問題是,幾十萬又不是小數目,一般人肯定會請專家鑒定,到時要是發現的問題,那他的臉就丟大發了。

    當然,有些老板也可能給他麵子,不鑒定就買下來,但紙包不住火,等到發現了問題,對他的聲譽可是不小的影響,為了區區幾十萬,他還真做不出這種事情。

    程啟恒說道:“老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遇到喜歡的人,就算是價錢再高一些,還是賣得出手的。但這種機會,就要等了,也許明天就能遇到,也許很長時間都遇不到。”

    雷勇有些鬱悶,他想了想,說道:“這事還是得麻煩你,稍微便宜一點也沒關係,能夠盡快出手就好。”

    古玩這東西,雖然升值潛力也很大,但那是對完整器而言,像這種有問題的器物,那還不如早換成錢來的合算。

    這時,就聽孟子濤開口道:“雷總,這東西能不能讓給我?”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他笑著說道:“你們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我主要是想做官窯標本,買整器我可沒錢買,隻能退而求其次。而這件倒流壺在我眼裏,和完整器沒什麼差別,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知道雷總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給的理由到也不奇怪,畢竟古玩市場上,連專門研究瓷片樣本的初學者都有很多。但是,程啟恒和王夢晗心裏多少有些怪異,而這份怪異,正是源於孟子濤最近經常撿漏的緣故。

    當然,這種事情,他們肯定不會說出來。

    雷勇隻是遲疑了一下,就笑著說道:“那還用說,我把不得這東西早點脫手呢。”

    他和程啟恒認識的時間可不短了,相信在這件事上程啟恒應該不會騙他。況且,以他的人脈,價格隨便就能打聽的到,因此,更不擔心程啟恒會騙他。

    接下來,孟子濤和雷勇商量了一下價格,最後包括汽車的所有費用加在一起一共一百萬。這個價格,對雙方來說都比較滿意。

    隨後,孟子濤去挑選了一輛黑色款式的車子,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雷勇又請大家吃了頓午飯,之後,才回到古玩街。

    停好車,三人就往正一軒走去。

    “我說子濤,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麼說道在裏麵啊?”程啟恒笑眯眯地問道。

    孟子濤裝作無語道:“你不會以為我又撿漏了吧,我真的隻是買下來做樣本而已,況且這東西是什麼樣子,你們又不是沒看到,哪有什麼說道?”

    “真的?”程啟恒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得,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孟子濤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程啟恒嘿嘿一笑,其實他心裏也不認為這東西還能撿漏,隻是孟子濤最近一陣子的運氣太好了,所以下意識的往這方麵想。

    三人來到正一軒,孟子濤又把東西給王之軒品鑒了一下。王之軒看過之後,也覺得修補這壺的師傅,手藝很高超,至於價格他並沒有多說,反正孟子濤沒買貴就是了。

    大家聊了一會天,孟子濤以家裏還有一些事情為由,和大家告了辭,走出正一軒的大門,他就快步跑向了停車場。

    上了車,他連忙打開箱子看了一下,好像深怕東西突然不見了。看到倒流壺的那一剎那,他的臉上露出了無比激動的表情,要不是在車上,他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大叫幾聲才好。

    這一切都是因為,先前他使用異能的時候,意外發現倒流壺裏麵居然還有一件寶貝。而且這件寶貝的價值連城,他都估算不出,這件寶貝到底多少錢,隻知道,當時那股靈氣把他都衝懵了,甚至丹田部位都有些發脹的感覺。

    好不容易平複了情緒,孟子濤連忙開車回家。

    到了小區門口,保安看到孟子濤居然買車了,多少有些驚訝和好奇,一位尖臉保安就上前問了幾句。

    此時,孟子濤心裏惦記那件寶貝,哪有什麼心思來搭理他,就隨便敷衍了幾句。

    等孟子濤開車進入小區,尖臉保安有些不滿地說道:“牛什麼牛,不就買輛車嘛。”

    他的同事嗤笑一聲:“你如果能買的起七十萬的車,也能像他這樣。”

    “什麼,這車要七十萬?”尖臉保安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我還能騙你,你不信上網查一下報價。”同事說道:“對了,這個價格其它的費用還沒算上。估計整車價格,應該要八十萬不到吧。”

    尖臉保安連忙去查了一下報價,倒吸一口涼氣:“嘶!還真有這麼貴,我記得先前他父親生病,還要借錢吧,這才多久,就能買上一輛這麼貴的車?這車不會是借的吧,還是中了彩票了?”

    “你沒看到這車是全新的嗎?誰會把新車借給別人?”

    同事說道:“至於彩票嘛,陵市已經好長時間沒中過特等獎了,肯定不是中了獎。”

    尖臉保安稍稍一想:“那是怎麼回事,這家夥不會搞什麼歪門邪道了吧?”

    同事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家夥別老是盡把別人想成了壞人行不行?你難道沒聽說,孟子濤改行做古玩生意了,難道就不興他撿漏啊?”

    “呃,這到也是。”尖臉保安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性很大:“這事和彩票中獎也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那是人家有本事,我記得孟子濤好像搞古玩已經有幾年了吧,撿個大漏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他看到尖臉保安羨慕、嫉妒又向往的神色,就拍了拍尖臉保安的肩膀,說道:“老話說的好,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你呀,還是別想著靠這種事情發財,好好的站好你的崗吧。”

    尖臉保安呵呵一笑,心裏則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哼!電視裏不都說了,許多人撿漏都是靠的運氣,我到不相信,我這輩子就撿不到一個漏!”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3:56 AM

第六十一章 上清珠

    把車子停在自己家的車位上,孟子濤就拿著東西往家裏走去。

    這時,孟子濤家對門的錢大媽正好走了過來,她看到孟子濤的汽車,眼前一亮:“小濤,買了車啊?”

    孟子濤微笑著點了點頭:“今天剛買的。”

    “不錯不錯!”錢大媽打量著孟子濤的車,嘖嘖稱讚不已:“這車看著真大氣,進口的還是國產的?”

    “進口的。”

    “那挺貴的吧?”

    孟子濤呵呵一笑:“還好,正好有朋友幫忙,優惠了一些。”

    見孟子濤左顧言右,錢大媽也沒有多問,笑眯眯地問道:“小濤,你談沒談女朋友呢?”

    孟子濤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沒有,我現在想以事業為重,女朋友的事情,等事業穩定了再說。”

    說起來,孟子濤在相貌方麵也還算拿的出手,一米七六的個頭不高也不矮,模樣雖然不算有多帥吧,但也屬於耐看型。

    隻不過,他這人比較悶,不善和女孩子交流,以前介紹的對象,都以這一點推掉了,再加上他現在才二十四歲,心裏也沒這方麵的想法。

    錢大媽說道:“哎,你這話可不對,老話說的好,先成家後立業。況且,你都二十四歲了,這個歲數在農村,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覺得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再談兩年結婚,不是挺好的嘛。”

    孟子濤撓了撓頭:“這事我真不急啊。”

    “好女孩,下手就應該要盡快,等你急了,就隻能挑別人剩下的了。我有個朋友的女兒比你小兩歲,剛大學畢業,模樣周正,性格又好,是個賢妻良母的料子。趕明兒,我去幫你問問,如果女孩那邊同意的話,你可別拒絕啊,就這麼說定了!”

    錢大媽說話語速驚人,還沒等孟子濤反應過來,就對著他揮了揮手走了,讓孟子濤無言以對。

    “這叫什麼事啊,回去一定讓媽去推了。”孟子濤苦笑一聲,就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中,父母正在看電視,徐蘋見兒子回來,連忙去洗了個蘋果。

    孟子濤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恩,這蘋果不錯,酸甜適口,您從哪買來的?”

    徐蘋說道:“咱們小區旁邊,新開了一家水果店,今天開業大酬賓,我就多買了一些。”

    “哦。”孟子濤點了點頭,看到父母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就問道:“怎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夫婦倆對視了一眼,徐蘋就說道:“兒子,我們商量了一下,想等你爸身體完全康複之後開一家水果店,你覺得合不合適?”

    孟子濤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想到開水果店啦?哦,你們不會是因為小區門口的水果店生意好,所以就想開水果店吧?”

    看到父母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都才剛開業,生意好又不能代表什麼。再說了,開家水果店可不輕鬆,賺的也算是辛苦錢,咱家又不缺錢,你們就安心在家呆著吧,我養得起你們。”

    “這和養不養得起沒關係!”孟舒良揮了揮手:“我在家這麼閑著難受,再說了,我才五十四,這年月,你看有多少這個年紀的,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

    孟舒良結婚晚,再加上結婚幾年才有的孟子濤,正因為這樣,對孟子濤就有些溺愛,可以說,孟子濤從小到大基本要什麼就有什麼。後來孟子濤沉迷於遊戲廳,和這一點也不無關係。

    孟子濤也知道父親脾氣倔,打定的主意很難扭轉回來,他想了想,說道:“爸,您想要開店的話,我建議您開個便利店吧。”

    孟舒良說道:“便利店?這種店應該沒幾個人去光顧吧?你看咱們小區門口的便利店,一天到晚有幾個人會去啊?”

    孟子濤呵呵一笑:“這您就大錯特錯了,如果咱們小區門口的便利店真沒什麼利潤,那老板怎麼可能開那麼多年?賠本賺吆喝,應該不至於吧?”

    夫婦倆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

    孟舒良說道:“可是開家水果店也不錯吧。”

    孟子濤說道:“不錯是不錯,但水果店的存放問題,還有水果這東西保質期都不會很久,如果沒有經驗的話報廢損也是個問題,便利店就相對比較安全一點,您說是吧?”

    孟舒良說道:“可是便利店要找個位置比較好的地方吧?”

    孟子濤笑道:“水果店也同樣是這樣啊,您不會想到就開在門口吧?您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再幫您注意一下店鋪,反正這事也不急。”

    孟舒良點了點頭:“呃,好吧。”

    孟子濤三兩下吃完了蘋果,就說道:“對了,我今天買車了。”

    “啊!汽車嗎?”夫婦倆聽了這話,都怔了怔。

    “是啊,總不會買摩托車吧。”孟子濤嘿嘿一笑。

    徐蘋不無埋怨道:“你這孩子,買車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孟子濤嘿嘿一笑:“正好朋友今天有時間,我們就一起去了。”

    孟舒良關注的方向不一樣,問道:“花了多少錢?”

    “差不多七十萬吧。”孟子濤說道。

    “什麼!”徐蘋先是一驚,接著肉痛地說道:“你是不是有錢燒的難受啊,怎麼買這麼貴的車!”

    孟子濤嘿嘿直笑,心道:“就是知道您不會同意,所以也隻能先斬後奏了。”

    孟舒良站起身來:“走,去看看。”

    “哼!”徐蘋站起身來,對著孟子濤哼了一聲,雖然對兒子大手大腳很不滿,但既然車已經買了,那也隻能這樣了。

    一家三口下了樓,就直奔自家車位。

    把汽車仔細打量了一遍,又坐進去體驗了一把,孟舒良有些興奮地說道:“這車真不錯,寬敞舒服,我看以前我們廠長上百萬的車,還沒這車舒服呢。”

    徐蘋打量著車裏的裝飾,心裏還很肉痛:“這車可是七十萬呢,換成錢的話,得多少啊。”

    孟舒良皺著眉頭說道:“車都已經買了,還說什麼掃興話。況且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些花幾百萬買車的,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他們錢多,當然沒什麼。”徐蘋說到這,突然想到了個問題,連忙問道:“小濤,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一百八十萬吧。”孟子濤想了想,回道。

    “還有這麼多?”夫婦倆很是傻眼。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前天又撿了個漏,賺了一百五十八萬。”

    “呃……”聽了這話,夫婦倆震驚之餘,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好吧,你的錢我們也不管了。”孟舒良表情嚴肅地說道:“隻是有一條,千萬不能為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孟子濤笑道:“爸,您放心,就算您不說,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會做的。”

    “嗯,你記住就好……”

    看了車,一家三口就往回走去,孟子濤又把錢大媽的事情說了一下:“媽,這事您幫我推一下吧,我真不想這麼早結婚。”

    徐蘋呵呵笑道:“我看這事挺好,你都二十四了,也是時候找對象了。我告訴你,如果對方同意的話,你不許敷衍了事,知不知道?”

    “就不能推一下?”孟子濤苦著臉說道。

    徐蘋怒目圓睜:“不行!一定要去!”

    “哎,那去就去吧……”孟子濤馬上敗下陣來,心道:“說不定人家看不上我呢。”

    吃了晚飯,孟子濤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後就把那倒流壺放到了桌子上,想著怎麼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這件倒流壺還能值點錢,敲碎那肯定不行,既然不能這麼做,想要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就隻能從修補這方麵入手了。

    想了想,孟子濤就準備用水浸泡,爭取能夠把修補的地方泡開。

    說做就做,他連忙打了盆水回來,由於不知道裏麵什麼東西,他又把壺流和注水孔都用東西堵上,這才把壺泡進了水裏用東西輕輕壓著。

    令孟子濤沒想到的是,修補所用的東西溶於水,沒一會,壺體破碎的地方就有了變化。他連忙把壺從水中拿了出來,而後就用工具,一點一點的底部取了下來。

    馬上,他就激動地往壺裏看去,就有一顆閃著亮光的珠子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夜明珠?”

    見此情形,孟子濤興奮之餘,馬上就注意到這顆珠子看起來潔白如雪,好像不像是夜明珠。

    既然可能不是夜明珠,那是什麼?

    孟子濤又皺著眉頭想了起來,但腦海中的資料實在不多,又上網查找,沒一會,就找到了可能的答案,上清珠。

    這上清珠,記錄在《酉陽雜俎》中,說是唐肅宗李亨小時候被李隆基所寵愛,李隆基曾對武惠妃說:“我這孩子有異相,日後定是我李氏家族中有福的天子。”

    這一天,李隆基叫人到皇家府庫中取來所珍藏的寶物上清珠,親自用絳色輕紗包裹,將其係於李亨的脖頸,以增吉祥。

    上清珠是開元年間西域罽賓國所進獻的異物,該國在卡菲裏斯坦至喀布爾河中下遊之間的河穀平原,其國多產寶,該珠即是一例。

    此珠色潔白,於黑夜滅燭,可照亮一室。如果長時間凝視,會慢慢感到裏麵有飛仙、玉女、白鶴現身,搖動身形,甚為神異。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00 AM

第六十二章 神奇的上清珠

    在上清珠的故事中,唐玄宗李隆基望著兒子李亨,認為其有異相,他日可為一有福的太平天子。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唐玄宗的話一點都不靠譜。李亨雖然不是末代皇帝,但他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

    李隆基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李亨這太子也做了幾十年,好不容易做皇帝了,一共才做了六年,而這六年正是安史之亂中的六年,甚至他死時變亂還沒有結束。六年中他一天也沒消停過,和太平天子根本是截然相反的兩個結果。

    “還真是一個悲催的皇帝!”孟子濤看著手中的珠子,搖了搖頭。

    言歸正傳,既然這顆珠子有可能是上清珠,那麼想要鑒定它的真偽也簡單,隻要試驗一下,和傳說中的一不一樣就行了。

    孟子濤先把窗簾檢查一下,見已經嚴絲合縫了,這才使用工具準備把珠子從壺內壁取下來,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不會吧,怎麼會這麼牢固?這樣我怎麼取下來。”

    孟子濤有些傻眼,不過,他馬上就想到原因,連忙把壺放進水裏。果然,沒一會,那顆珠子就從內壁上落了下來。

    孟子濤一喜,連忙把手伸入水中,把珠子拿了出來。

    隻見珠子剛出了水麵,散發的光芒就慢慢亮了起來,才過了一會功夫,居然比房間裏的燈還要明亮。

    不過,珠子的光芒就像月光一樣,雖然明亮,但卻柔和不刺眼,讓孟子濤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孟子濤之所以會擔心,是因為他以前在網上看過夜明珠的介紹,說有一種夜明珠雖然會發光,但其實是因為內含有放射物質的關係,這種東西不用說也知道對人體是有害的。

    不過,眼前這顆珠子,應該不是自發光,必須靠外界的日光、紫外線等光源激發後才能發光的。不然的話,就不會這麼慢慢發亮了。

    孟子濤驚歎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珠子,直到感到手有些發酸,才回過神來想起了正事,鑒定這顆珠子到底是不是上清珠。

    這事也簡單,如果真是上清珠,一直盯著珠子就會有結果。

    於是,孟子濤把燈關了,房間裏就隻剩下了珠子的光輝。而後,他就滿懷期待地開始試驗起來,很快一分鍾過去了,沒有一點反應;兩分鍾過去了,還是如此;三分鍾過去了,珠子還是珠子,根本沒有什麼傳說中的異像。

    “呃,看來這應該不是上清珠了。”

    孟子濤看著手中的珠子,心裏稍微有些失望,不過,就算不是上清珠,這顆珠子應該也是另有乾坤,不然如果光是夜明珠,那價值最多也不過上億而已,不可能讓異能有那麼大的反應。

    “既然不是上清珠,那到底是什麼呢?”

    孟子濤皺著眉頭抬起頭來,馬上,他就呆住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這是因為,在他的視線之中,離自己不遠處的白牆上,居然真的出現了傳說中的飛仙、玉女、白鶴的身影,而且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它們真的會動。

    隻見,那飛仙和玉女,正在翩翩起舞,那優美的舞姿讓人陶醉。而白鶴則在旁邊看著她們,時而優雅地踱步,時而上下翻飛,好像正在讚美她們的舞姿。

    片刻之後,牆壁上的影子慢慢淡去,孟子濤回過神來,就使勁掐了自己一下。

    “嘶!”孟子濤一咧嘴,喃喃自語道:“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剛才看到的居然都是真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孟子濤盯著手中的珠子,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麼隻是看了一下手中的珠子,居然就會出現這麼神奇的景象。

    呆愣了片刻,孟子濤有些不信邪的又盯著珠子看了一會,這回,同樣還是出現了飛仙、玉女和白鶴,但讓他震驚的是,飛仙和玉女的舞姿居然有了變化,而白鶴的動作同樣也和先前不太一樣了。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孟子濤被這種現象驚呆了,有那麼一會,他都以為自己會不會是撞鬼了,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等等,腦子有些亂,先攄一攄……對了,這種現象,我以前好像遇到過來著……是在哪裏呢?”

    孟子濤陷入了深思,沒一會,他就恍然大悟,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過那種“神奇的圖片”(如果有朋友感興趣的話,可以上網搜一下),盯著某個部位三十秒,再抬頭看牆壁之類,就能有另外一幅圖片顯示出來,這珠子會不會也是這種原理?

    這麼一想,他覺得還真有可能是這麼回事,但網上的圖片顯示出來的影像可不會動,為什麼到了這裏就會動呢?而且,第二次再看,這些影像的動作,居然還會發生改變,真是奇了怪了!

    孟子濤百思不得其解,過了片刻,他自嘲一笑,奧秘肯定在珠子上,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動手研究。

    接著,他就把珠子放到了眼前,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這一看,頓時有了發現。

    原來,這珠子外表好像裹了一層玻璃,內部則填充了無數晶體,這些晶體應該就是珠子會發光的源頭。晶體的排列看似很混亂,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它們也是有著一定的排列順序的。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排列順序,影響了人的眼睛,使得眼睛產生了幻覺。至於第二次看過之後會不一樣,那應該是珠子動了,看的不是珠子同一個位置。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馬上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顆珠子到底是人造的還是自然形成的。

    你要說是人造的,就一千多年前的唐代,應該不可能有這樣的技術吧?你要說是自然形成的,就算大自然再怎麼鬼斧神工,孟子濤也覺得不太可能會形成這麼神奇的珠子。

    難道是外星人?

    孟子濤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緊接著,他就失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又沒有鑽牛角尖的習慣,又何必把這顆珠子的來曆搞的明明白白呢?再說了,這都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又有誰能夠知道真正的答案?

    對他來說,就是得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就這麼簡單。

    至於這顆上清珠的價值,孟子濤也沒有多想,因為這種東西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不同的價值,對他來說更是無價之寶。

    反正他又不缺錢,除非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然肯定不會把它賣給別人,不然他又去哪找一件這樣的寶貝?

    而且別說賣掉了,孟子濤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暫時除了家人之外,這件寶貝肯定不會給別人欣賞。沒辦法,財帛動人心啊,這樣的寶貝要是被別人惦記上,那現在的他,可就沒有寧日了。

    把上清珠仔細研究了一番,孟子濤又開始欣賞起來。每看一次,他就輕微地動了一下上清珠,結果一樣,每次影像的動作都不一樣,看了兩個小時,居然都滑重樣的,讓他驚歎不已。

    “寶貝!真是好寶貝啊!”孟子濤興奮地哈哈笑了起來……

    第二天,孟子濤去買了一隻帶鎖的小盒子,把上清珠裏三層外三層的打了包,放進了盒子裏。接著,他就跟父母打了招呼,準備去銀行辦理保險箱業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孟子濤家裏又沒有保險庫,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家裏根本不放心,思來想去,他也隻能先把東西放在銀行了。

    開辦保管箱業務的手續比較簡便,隻需要保管箱開辦人本人攜帶身份證和私章就可以辦理。一年的租金也不貴,從數百元到萬元不等。

    到了銀行之後,孟子濤就填寫了保管箱印鑒卡,留存簽字或指紋、密碼等,交付租金和保證金之後,當麵拆封驗收了兩把箱匙,就由銀行工作人員陪同入庫開箱。

    在銀行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孟子濤有些緊張的把裝有上清珠的盒子放入電子查危儀中。好在儀器顯示一切正常,東西可以存放,隨後,他們就通過安檢通道進入保管箱庫區。

    從銀行裏出來,孟子濤心裏輕鬆了許多,隻不過,到底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哪怕放在銀行,他心裏都不怎麼放心,總害怕有什麼大盜把東西給偷了。

    “呵呵,我這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誰吃飽了撐的,敢打四大銀行的主意?”

    不過,放在銀行也不是個事兒,別的不說,存放和取出多少有些麻煩。況且,將來自己手裏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寶貝,總不能每一件都存在銀行裏麵吧?

    看來,最好是自己買幢帶地下室的別墅,把地下室改造成保險庫,就方便了。

    隻不過,那樣的別墅,可不是自己手上的錢就夠的,而且自己還得先把店鋪的事情解決好,買別墅的事情隻能慢慢來了。

    孟子濤開車回了家,等到了下午,他準備了一下行李,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獨自一人開車前往金陵。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05 AM

第六十三章 金陵之行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作為六朝古都,金陵擁有厚重的文化底蘊和豐富的曆史遺存,因此,也造就了其古玩市場的繁榮。

    傍晚時分,孟子濤的車停在了位於夫子廟附近的一家酒店,到房間整理了一下行李,他就去吃了晚飯。之後,閑來無事的他,就去夫子廟遊覽了夜景。

    夫子廟位於秦淮河北岸的貢院街旁,是一組規模宏大的古建築群,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也是我四大文廟之一。

    行走在秦淮河畔,欣賞著周圍古色古香的你建築群,還有那河中的畫舫淩波,槳聲燈影,如果不是因為周圍現代化的燈火,孟子濤都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古代,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在秦淮河畔走了一圏,孟子濤心裏多了一分平和,把這段時間,因為種種因素引起的焦慮和急躁,衝刷的一幹二淨,人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明天還要去鬼市,還是早點回去吧……”孟子濤伸了個懶腰,就往酒店走去。

    提起金陵的鬼市,就不得不說離夫子廟五裏路的朝天宮。這裏外地商販比較多,東西以舊書籍、舊雜誌為主,是全國聞名的舊書市場,好東西不少。

    說起來,其實這裏就是個“露水市場”,一到八點鍾就必須收市,而且經營時間僅限於每周的周六、周日兩天,孟子濤就準備去這個地方淘寶。

    第二天,天氣不錯,孟子濤起了個早,三點剛過,就到了朝天宮。

    朝天宮從上世紀80年代後期開始,周邊就逐漸形成了一個全國聞名的舊書市場,每逢周六、周日,各地的舊書商和古玩商都彙聚到此地,一些國內著名的藏書家都曾來這裏淘書。

    直到2001年市容整頓,白天不讓擺攤,書市才重新變為淩晨經營。

    不過,孟子濤聽說,有風聲傳出來,明年開年之後,這裏就不準擺攤了,到那時,也不知道這些商人會搬到哪去,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再有現在這樣的盛況了。

    孟子濤到了那裏,就看到除了個別攤位,大部分一個個早已“各就各位”。

    隻見,各種各樣的舊書籍、舊雜誌或攤放成一堆,或碼放成一排,靜候著買主。而攤主們看著自己攤位上的東西的同時,還不時打量著路過的客人,心裏或許在想著今天能不能生意興隆呢。

    得益於朝天宮舊書市場的聞名,孟子濤才逛到了幾個攤位,市場裏就已經來了不少人。也許現在時間還早,大家都在埋頭找著自己中意的東西,或者小聲的和攤主商量著價格,到沒有人聲鼎沸的情行。

    逛了兩個多小時,孟子濤收獲並不多,隻有幾本清晚期的古籍。這些古籍雖然都是刻本,但印刷質量都不錯,而且發行量也不大,這些都關係著將來的升值空間,再加上價錢又不貴,他就買了下來。

    又逛了幾個攤位,孟子濤就來到一個專門出售各種拓片的攤位前。

    拓片,是指將碑文石刻、青銅器等文物的形狀及其上麵的文字、圖案拓下來的紙片。

    別看拓片這門技藝好像隻是簡單的複印,其實裏麵可有不少的講究。

    比方說,像青銅器、錢幣等等出土器,總會有土鏽,這就需用削尖的竹筷或牙簽慢慢剔除幹淨。期間還不能損傷器物本身,這就需要有一定的耐心和技巧。

    另外,拓的時候,對紙張幹濕度的把握也及其重要。宣紙偏濕,墨汁氳散;宣紙太幹,宣紙不能緊貼印麵,不利拓印。

    還有其他步驟,都需要技巧,沒有一定的經驗可做不來。正因為要求高,拓片技藝還分南、北兩大派係,派下又分支係。

    因為拓片是門手藝活,再加上一些被拓的實物,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損壞、丟失了,一些珍貴或者質量好的拓片,在拍賣市場的成交價可不低。

    孟子濤記得今年春夏之際的一場拍賣會上,《王羲之蘭亭序宋拓本》就拍出了四百多萬的高價。

    當然,這樣珍貴的拓片,在這種小攤上當然不可能存在,能夠找到一本明清時期,質量比較好的拓片,孟子濤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個攤位比較大,挑選的買家也比較多,隻見攤主一會和買家討價還價,一會又和熟人打著招呼,忙的不亦樂乎。

    正當孟子濤蹲下身,挑選攤位上的拓片時,離他不遠的處,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就開口問道:“小劉,今天怎麼拿了這麼多東西過來?”

    攤主連忙說道:“金老,我這不是聽說明年市裏又要整頓了嘛,就打算把東西都清理一下。”

    “哦,難道你不打算幹這行了?”老者問道。

    攤主呵呵一笑:“我都在這行七八年了,哪會改行。隻不過,這些年一直忙忙碌碌,都沒好好休息過,打算把手頭一些東西處理之後,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這到是應該的,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老者呵呵一笑,就隨手拿出右手邊一隻紙箱中的拓片看了起來,沒一會,他眉頭微微一皺,又換了一本翻看了一下。就這樣,他接連從紙箱中拿出了七八本拓片,就微微搖了搖頭,轉而打量攤位上別的東西來。

    過了十幾分鍾,老者手裏就選了好幾本拓片,付了錢又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孟子濤手裏也多了幾本拓片,而且有一本還是清代的精品,不出意外,自己應該能撿個小漏。

    來到剛才老者站的位置,孟子濤有些好奇從紙箱裏抽出一本拓片,隨便看了一下,他就明白剛才那位老者為什麼要皺眉,因為這本拓片“動過手”。

    動過手,是本玩這行一個標準行話。古玩由於流傳過程中出現損壞,嚴重了會影響賣點,於是人們會修複一下,讓其看上去更完整一些。遇上這樣的古玩,外行話說東西修理過,行裏人就說“動過手”。

    這本拓片就是這樣,可能因為當初保存的不太好,拓片上有水印、蟲咬之類的痕跡,所以原主人就修補了一下,隻不過,修補的技術不太高,看起上很不自然,品相就有些差了。

    孟子濤像剛才那位老者那樣,接連拿出了幾本,結果都一樣,每一本都“動過手”,而且技術都差不多。這也難怪剛才那位老者會是那樣的反應了。

    不過,雖然這些拓片都動過手,但孟子濤翻看的那些拓片都是清代的,又裝在一個紙箱子裏,比較方便。於是,孟子濤就迅速發動了異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但令孟子濤心裏感到震驚的是,有幾本拓片傳來的靈氣,卻和紙箱裏其它拓片的表現截然相反,他估算了一下,加起來的價值能有四五百萬左右。

    “不會吧,難道這幾本居然還是漏掉的寶貝?”

    孟子濤心裏有些愕然,隨後,他連忙回過神來,又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馬上,他就知道這幾本拓片為什麼這麼珍貴了。

    心裏有了數,孟子濤就問道:“老板,這箱子裏的拓片什麼價?”

    攤主轉過頭來,微微一怔,隨後說道:“這位小哥,那箱子裏的拓片不單賣。”

    孟子濤有些訝異:“啊,為什麼?”

    攤主笑著說道:“東西的品相想必您也知道,如果單賣的話,最後剩下的我賣給誰?不過您放心,如果您誠心想要,肯定不會貴了您的。”

    孟子濤有些想不明白攤主的想法,既然這些東西品相不好,那不是能賣一本是一本嗎?難道還想合在一起賣的貴些?但這樣的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被人看上。或許這是因為這個攤主不在意吧。

    不過,這對孟子濤來說也不是問題,而且還能省得他露出了馬腳,裝作沉吟了片刻之後,就問道:“那這箱子拓片需要多少錢?”

    攤主心裏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能把東西賣出去,他心裏也非常高興,就笑呵呵地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這個數。”

    孟子濤搖了搖頭:“不行,太貴了,我最多出這些……”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這一箱四十多本拓片,以五千三百塊錢成交。

    付了錢,孟子濤把先前挑選的古籍放了回去,就離開了。

    可能有朋友要問,既然剛才選的拓片很可能撿了漏,孟子濤又為什麼把它們還回去?他這麼做,其實也是心血來潮,覺得自己吃了肉,那就讓別人喝口湯。

    當然,最主要也是因為他剛才選到的拓片,最多也隻值萬把塊錢,如果價值再高一些,估計他就舍不得了。

    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在手裏,這市場是逛不下去了,孟子濤就拿著東西返回酒店。

    “小孟!”

    剛剛走進酒店的大門,孟子濤就聽到有人在喊他,等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原來是張景強……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08 AM

第六十四章 《熹平石經》拓本

    由於這家酒店比較有名,對於張景強和自己住在同一家酒店,孟子濤心裏到沒覺得太奇怪。但看到站在張景強身邊的那位老者時,他心裏不由嘀咕了一聲“好巧”。

    因為,此人正是剛才在拓片攤位上的那個姓金的老者。

    “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麼想著,孟子濤就迎了上去,打了聲招呼後,就客氣地問道:“張總,這位是?”

    張景強笑著給雙方做了介紹,得知了對方的名字,孟子濤馬上明白過來,剛才那攤主為什麼會對老者這麼客氣了。

    老者名叫金棋福,是金陵的古籍收藏大家,也是全國有名的古籍善本鑒定專家。

    寒暄了幾句,金棋福就問道:“小孟,咱們剛才是不是見過?”

    孟子濤笑道:“對啊,剛才我就在您老的旁邊。”

    “我就說有些眼熟呢。”金棋福笑著看了一眼孟子濤手上抱著的箱子,心裏有些奇怪,孟子濤為什麼把這箱子東西買下來,不過他嘴上並沒有多問。

    張景強可不知道其中的緣故,看著孟子濤抱著一隻箱子,以為有了不少收獲,就笑著問道:“小孟,今天收獲不少吧。”

    “還可以。”孟子濤說的含糊其詞,這是因為他現在說出來,總有些金棋福打臉的嫌疑。

    張景強知道孟子濤這段時間的成績,聽了這話,認為孟子濤肯定又撿漏了,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說道:“小孟,東西能不能給我欣賞一下啊?”

    孟子濤有些無言以對,心道,你這話不是讓我得罪人嗎?當然,這事張景強並不知情,所以也怨不得他。

    有道是人老成精,一看孟子濤猶猶豫豫的模樣,金棋福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本來他就對孟子濤買這這箱子拓片很好奇,現在得知自己很可能走眼了,心裏就更好奇了。

    於是,他笑著說道:“小孟,咱們這行嘛,走眼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用顧及我。”

    張景強聞言,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差點讓孟子濤得罪了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孟子濤笑了笑,而後,他馬上領著大家來到餐廳,要了一個包間。

    讓服務員把桌子又擦了一遍,孟子濤這才把那幾本拓片拿了出來,請兩人鑒賞。

    見孟子濤這麼小心,金棋福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副手套戴上,這才拿過一本拓片,翻開一看,他頓時表情愕然,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另一邊,張景強也戴著手套拿過了一本看了起來,但顯然,他對拓片沒多少研究,又看到旁邊金棋福的表情,就有些心癢難撓,連忙開口問道:“小孟,這是什麼拓片啊?”

    “熹平石經。”孟子濤笑著回道。

    張景強有些疑惑地問道:“熹平石經?這是什麼?”

    孟子濤笑著解釋道:“《熹平石經》又叫《東漢太學石經》,是東漢時期漢靈帝為了維護統治地位,下令校正儒家經典著作,派蔡邕等人把儒家七經《魯詩》《尚書》《周易》《春秋》《公羊傳》《儀禮》《論語》抄刻成石書,一共刻了8年,刻成46塊石碑。每塊石碑高3米多,寬1米多。”

    “《熹平石經》是我國刻於石碑上最早的官定儒家經本,因其字體俱為隸書,故又稱一體石經。因為它是我國曆史上最早的儒家經典石刻本,有著非常高的學術研究價值,同時,也是研究漢代書法的珍貴資料。”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張景強詫異地問道:“既然這東西這麼重要,怎麼以前都沒聽過在哪裏有啊?”

    孟子濤說道:“沒辦法,當時是東漢末年啊,《熹平石經》立後不久,董卓燒毀雒陽宮廟,石經已經遭到破壞了。到了北齊的時候,將石碑從雒陽遷往鄴都,石碑卻在半路上掉到水裏,運到鄴都的都還不到一半。”

    “隋朝開皇年間,又從鄴都運往西京,但營造司竟然用石碑做柱子的基石。至唐貞觀年間,魏征去收集殘存石經時,幾乎已經毀壞殆盡。”

    “直到宋代,才偶爾有石經殘石出土,後又陸續在雒陽和西京兩地發現一些零碎殘石,至民國時期在太學舊址時有殘石出土,達數百餘塊之多,據統計共8275字。到現在,又發掘和收集了600餘字,總計共有8800多字。”

    這時,金棋福抬起頭來,接過話道:“這些殘石現在都收藏在國家幾個博物館裏,還有流散在國外,再加上現在國學不興,知情的普通人當然不多。”

    張景強眼前一亮:“也就是說,這幾本拓片很珍貴嘍?”

    金棋福說道:“珍不珍貴,要看哪個時期的版本,如果版本好,再加上拓片是現在沒有發現的,那就珍貴了。”

    張景強問道:“那這幾是什麼時候的拓片?”

    孟子濤回道:“我先前翻看了一下,應該是宋代的拓片,到底是不是,還要需要仔細鑒別。至於是不是以前沒發現過的拓片,我對這方麵就不太了解了,需要查過相關的資料才知道。”

    說到這,他暗道,不出意外,這幾本拓片應該是現在沒有發現過的內容,不然的話,也不會值四五百萬了。

    金棋福把剩下的幾本拓本簡單看了一下,說道:“這上麵的鑒藏印應該不假,不出意外,應該是宋本。而且,這幾本拓片的內容,我以前也並沒有看到過,很可能是孤本。如果能夠確認無誤的話,那這幾本拓本,可都是瑰寶啊”

    此時,他心裏多少有些懊惱,明明自己也發現了這些拓片,卻因為沒有都看一遍,結果和這些寶貝失之交臂,想想都覺得鬱悶。

    看到金棋福鬱悶的神色,張景強連忙說道:“老話說的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咱們畢竟不是機器,總會有馬虎大意的時候。”

    孟子濤接過話道:“張總這話說的對,平時我看到這些動過手的東西,也不會細看,我今天也隻是覺得好奇而已,再加上運氣好正好抽到。不然這些寶貝,還趟在那位老板手裏呢。”

    金棋福在古玩這行經驗豐富,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因此馬上就調整好了心態,笑著說道:“沒關係,誰叫我運氣差了一些。小孟,我能否提個冒昧的請求,這幾本拓片讓給我可好?你放心,無論是錢還是物,我一定讓你滿意。”

    孟子濤都沒怎麼多想,就笑著答應了下來:“金老,我這人主要喜歡收藏文玩,這些拓片當然可以轉讓給您。”

    見孟子濤同意轉讓,金棋福分外高興,但旁邊的張景強卻有些急了:“我說金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您看是不是見者有份啊?”

    “什麼見者有份”金棋福吹胡子瞪眼道:“你對拓片都不怎麼了解,跟我爭什麼爭?”

    張景強嘿嘿一笑道:“我對拓片確實不太了解,不過嘛,我買古玩更多的是為了投資,這些升值潛力巨大的珍寶,當然不能錯過啦”

    金棋福怒斥道:“你這家夥,滿腦子都是錢,現在這行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太多了,搞的烏煙瘴氣,全是銅臭味,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張景強笑道:“您說的這些都隻是副作用,正因為有了我們這些冤大頭的參與,古玩的價格才水漲船高,說起來,其實還是利大於弊。”

    “要我說的話,還是以前那種氛圍好。”金棋福嘀咕了一句。

    孟子濤偷笑了一聲,他相信,金棋福這麼說也隻是發句牢騷而已,就像現在網絡上許多人懷念七八十年代的單純,但如果真讓他們回到那會,麵對著一窮二白的生活,也不知道他們之中還有幾個樂意的。

    接下來,張景強一陣軟磨硬泡,金棋福沒辦法,說道:“你這家夥怎麼就這麼涎皮賴臉呢。這些拓片我肯定不能讓給你,這樣吧,我家還有一些銅器,一會你去挑件自己喜歡的吧。”

    張景強涎著臉說道:“不能多挑幾件?”

    金棋福怒目而視:“你小子別得寸進尺啊,能給你挑一件就不錯了,再嘰歪,一件都不給你。”

    孟子濤聞言就給張景強使了個眼色,得了提醒,張景強稍稍一想就明白過來,金棋福主要收藏的可都是古籍善本,能被他留下來的銅器,肯定是不凡之物,說不定,還比這幾本古籍善本還珍貴呢。

    想明白了這些,張景強連忙笑眯眯地說道:“那就多謝金老了。”

    “哼”金棋福哼了一聲,接著對孟子濤說道:“小孟,不知道你是打算要物還是要錢?”

    孟子濤稍稍想了想,就對著金棋福拱了拱手:“金老,不知小子能否有幸參觀一下您的藏品?”

    金棋福笑著說道:“這當然沒有問題了,等一會小劉來了,咱們就去我家。”

    張景強說道:“難道不吃早飯了?”

    金棋福說:“廢話不吃早飯,我到這邊來幹嘛,或者說,你是不打算請我們嘍?”

    張景強嘿嘿一笑:“這哪能啊,服務員,點單……”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12 AM

第六十五章 真巧

    點了單,孟子濤就開口問道:“金老,您說的小劉,是不是剛才那位攤主啊?”

    金棋福笑道:“說來也巧,還真就是他。”

    他的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就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對著手機說了包間的名稱,不過片刻功夫,那小劉就跟著服務員走了進來。

    看到房間裏的孟子濤,小劉也是一怔,不明白孟子濤也會在這裏。

    接下來,金棋福就給雙方做了下介紹,雙方寒暄了幾句,就坐了下來。

    小劉本名劉利金,他有些苦笑著問道:“孟老弟,我是不是走眼了?”

    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劉利金說道:“你也是行裏人,我覺得一般行裏人都不太會買那些動過手的拓片。”

    孟子濤搖了搖頭:“那也不一定吧。”

    “當然還不止這樣。”劉利金看著金棋福說道:“你看金老臉上的喜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得了什麼寶貝了。”

    說到這,他又回過頭:“孟老弟,你放心,如果走了眼,我心裏雖然也覺得挺後悔,不過可沒有怨天尤人的意思。行裏規矩,哪怕走眼的東西再貴重,咱也是出手無悔。況且,那一箱子東西,我多少也賺了。”

    孟子濤聽了這番話,不禁暗讚劉利金的心態好,如果換作是自己的話,不知道要懊惱多長時間呢。

    既然劉利金這麼說,孟子濤也就不再遮掩,把事情說了一遍。

    劉利金討要過那幾本拓片看了一番,長歎一聲:“哎,還是我不仔細啊,以為這些東西裏麵應該沒什麼寶貝,沒想到還是錯過了。不過說到底,我還是沒那個財運,類似的寶貝,算上這件,我已經錯過三次了。”

    金棋福說道:“小劉,不是我說你,你這人眼力什麼都還不錯,但有時做事確實有些馬虎,隻要你能改掉這個毛病,事業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嗯,我這個缺點確實要改一下了。”劉利金重重地點了點頭,老話說的好,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但如果自己再這麼馬虎下去,肯定還會有自己後悔的時候。

    這時,孟子濤開口說道:“劉老板,你那不是有本《蘇文忠公詩集》嗎?不知道剛才你有沒有賣出去?”

    “《蘇文忠公詩集》?有嗎?”劉利金顯得有些疑惑。

    孟子濤說道:“肯定有啊,不然我就不會說出來了。”

    劉利金苦笑道:“呃,那肯定是我家那小子把我沒整理的東西,丟到我的車裏了。對了,既然孟老弟你這麼說,這本書是不是有什麼不同?”

    孟子濤笑道:“我先前注意到,上麵有紀曉嵐的注解。”

    “紀曉嵐的注解?”劉利金怔了怔,緊接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自己剛才可是隨便把東西就那麼放在朋友那,萬一有什麼閃失,可就虧大了。

    金棋福笑著說道:“得,看來你這頓早餐是吃不下去了,你把張總要的東西拿出來吧。”

    劉利金抱了聲歉,連忙把手裏提著的一隻盒子放到桌上,打開之後,就見裏麵放著一疊古代的手劄。

    所謂手劄,是指親手寫的書信,就是現代人講的“親筆信”。

    劉利金小心地拿出來請大家過目,孟子濤看過之後發現,這些手劄都是大名鼎鼎的劉墉,劉羅鍋所寫。而且都是開門到代的真跡。

    見孟子濤和金棋福都示意沒有問題,張景強就帶著劉利金到旁邊商量好了價格,等張景強開了張支票,劉利金就告了辭匆匆離開了。

    臨走之前,劉利金還給了孟子濤一張他的名片,說孟子濤今後如果有什麼古籍善本方麵的需要,盡可給他打電話,他肯定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等劉利金走了之後,孟子濤見兩人看著自己,馬上反應過來為什麼,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我覺得自己吃了肉,那就讓別人也喝口湯。”

    其實,最主要還是他心血來潮,不過這種話,他肯定不可能說出來。

    金棋福笑著說道:“小孟,你的思想境界不錯,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最好還是不要吃獨食,多少給別人留點殘渣,不然把那些人都餓死了,咱們又去哪搞到又好又便宜的東西?”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當時我也沒多想,況且,如果那東西的價值再高一些,我肯定也不會舍得。”

    金棋楠哈哈一笑:“那是當然,如果是幾萬塊錢的東西,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舍不得啊”

    吃了早飯,幾個人就出發前往金棋楠那裏。

    到了停車場,張景強看到孟子濤居然買車了,而且還是大幾十萬的好車,這讓他稍稍有些驚訝。要知道,一兩個月前,孟子濤還在為他父親的醫藥費犯愁呢,才這麼長時間,居然都買上這樣的好車了,變化不可謂不大。

    再想到孟子濤這段時間的運氣,以及帶給自己的好運,張景強更加覺得要交好孟子濤。

    將近二十分鍾後,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接著,金棋福就帶著大家走了進去。

    別墅占地大概有五六百平米,帶有一個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花園,看著賞心悅目。

    室內的裝修風格則是華夏古典風格,一走進去,就給人一種寧靜典雅之感,令人難忘。

    金棋福帶著孟子濤他們來到客廳,就讓大家入座,並讓傭人給大家泡了茶。

    金棋福往沙發上一靠,說道:“先休息一會,我再帶大家去看我的藏品。”

    張景強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

    孟子濤當然更不會反對了。

    三人聊了一會古玩這行的趣事,正當他們準備去看金棋福的藏品時,就見一位氣質儒雅,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跟著傭人走了進來。

    見中年男子的模樣和金棋福有些想像,孟子濤就猜測這位是不是金棋福的兒子。果然,通過金棋福的介紹得知,此人正是他的小兒子,金宏朗,本人還開著一家外貿公司。

    為雙方做了下介紹,金棋福就問兒子道:“你今天怎麼想到過來?”

    金宏朗指著手裏的盒子,說道:“昨天有個朋友沒辦法付貨款,抵押給我一座回流的宣德爐,所以過來讓您幫忙看看。”

    金棋福聽了這話,眉頭輕輕一皺:“你那位朋友欠了你多少錢?”

    “四十多萬。”金宏朗回道。

    金棋福嗤笑一聲:“你知道真正的宣德爐多少錢嗎?四十多萬他會抵押給你?”

    金宏朗苦笑道:“爸,我再怎麼笨,也知道上網查一下資料吧。這座宣德爐如果是真品,我還要給他錢的。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他沒辦法,他才不會把這東西抵壓給我呢”

    聽他這麼說,大家到覺得這事有些靠譜。

    接著,金宏朗就把東西從盒子裏拿了出來。

    東西一入眼,張景強就說道:“嗯?這宣德爐的色澤怎麼這麼新?”

    孟子濤回道:“如果真是海外回流的,這事也正常,因為老外喜歡把銅器都清洗一遍。”

    不同時國內對待銅器喜歡保持原樣,在西方對這類器物則都要清洗。

    老外這麼做到也有他們的道理,一來,是他們要恢複原樣,二來,銅鏽在銅器上時間長了本身對銅器也是一種腐蝕。

    但這樣的道理在國內並不被認同,國內藏家大多喜歡欣賞青銅器上麵的鏽色,把它作為青銅器審美的一個標準,而且國內的行家鑒定青銅器的真偽全憑上麵的鏽。

    盡管現在給青銅器上鏽的方法多種多樣,有的甚至可以以假亂真,但是對於行家來說,再像的鏽也會有不一樣的地方,五年的十年的一百年的一千年的鏽色都是不相同的。

    所以,像眼前這樣的宣德爐,哪怕是真品,因為清洗過的關係,在國內價值也會打一定的折扣。

    等孟子濤解釋過後,金棋福點頭道:“小孟說的對,老外和咱們的審美觀念不同,一味的追求東西保持原樣,殊不知,就算他們處理的再好,其實對器物也是有損傷的,相反,還破壞了東西的自然美。這種理念我是不讚同的。”

    金宏朗說道:“爸,先別管這些了,您先看看這東西到底對不對吧。”

    “急什麼”

    金棋福瞪了兒子一眼,就把東西拿到了手中,不過東西一入手,他的眉頭就輕輕一皺,隨後麵無表情地看了一遍。

    “小孟,你來看一看呢。”

    “好的。”

    孟子濤應聲拿起了宣德爐,此爐折沿,弧腹,雙耳,沒有任何多餘裝飾,爐身形製規整,為宣德爐的典型樣式。

    接下來,孟子濤就按以前看到的鑒定方法,仔細鑒定了一番。

    首先,東西給孟子濤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有分量,這讓他覺得有些靠譜,因為真正的宣德爐采用進口的紅銅,經過4-12次的煉製,後又加入金銀等數十種貴重金屬加以鑄造,分量重那是再正常不過。

    重量應該符合了,再看包漿和色澤,由於清洗過的關係,包漿不用看,色澤方麵也和真品差不多……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16 AM

第六十六章 古玩城偶遇

    過了片刻,孟子濤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放了回去。

    金棋福就開口問道:“小孟,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說道:“其它地方到是不錯,就是有一點疑問。”

    “什麼?”金宏朗連忙問道。

    孟子濤拿起宣德爐,指著底部的款識,說道:“我覺得款式識方麵有些問題。”

    張景強把頭伸過去看了一下,說道:“‘大明宣德年製’,宣字的點不過橫,德字則比我們日常書寫的少一橫,應該是對的吧。”

    孟子濤呵呵一笑:“款識的書寫應該沒有問題,但你覺得款識的磨損程度顯得自然嗎?”

    張景強仔細看了一下:“就憑我的眼力,這個還真看不太出來。”

    旁邊的金宏朗也搖了搖頭,說看不出差別。

    這時,金棋福開口說道:“你們對古玩鑒定不太了解,再加上這座宣德爐在做舊方麵,確實比較出色,你們看不出來也正常。”

    聽父親這麼說,金宏朗馬上就明白了,點頭道:“好的,我馬上把東西還給他。”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和大家告了辭。

    隻不過,正當金棋福帶著孟子濤他們走向他的藏寶室時,就見金宏朗手上接聽著電話,又走了過來。

    “怎麼了?”金棋福有些好奇地問道。

    金宏朗苦笑一聲:“我那朋友不相信我,硬說我是騙他的。”

    金棋福皺著眉頭說道:“他不信就不信,你管那麼多幹嘛?”

    金宏朗說道:“如果是別人,我也就不管了,不過,這位是我多年的合作夥伴,還是麻煩您親自跟他說了一下吧。”

    金棋福聽了這話,就接過手機:“喂,你好,我是金棋福,你的那座宣德爐,我不太看好。至於原因,我給你說幾點吧……”

    等到金棋福把幾個有問題的地方指出來,對方就沉默了一會,接著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可是,這東西是我從香江買回來的啊,那邊的店家不太會騙人吧?況且,我這上麵還有火漆印呢!”

    金棋福解釋道:“其實火漆印隻是容許出境的許可標誌而已,文物管理部門的專家所鑒定的,也隻是該物品是否屬於禁止出境的文物,如果不是,就可以蓋相應的火漆印。所以火漆印其實並不能就保證東西是對的。”

    “至於你說商人的問題,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有奸商,不能說到了國外,就不會碰到壞人了吧?”

    孟子濤聽了這話暗笑一聲,現在許多人都迷信火漆印,針對這種心理,有些人將贗品“出口轉內銷”,重新進關時還故意作為古董藝術品報關,並送到文物管理部門蓋火漆印。

    如今,市麵上的海外回流文物中贗品真是屢見不鮮。這其中有幾種情況,一為假古董,真回流、二為假古董,假回流、三為假古董,假出水。

    這些人慣用招數一般是,先生產一批高仿品,然後做足海外尋寶、重大發現之類的文章,再將這些東西通過海關回國。藏品身上由此而被加蓋的海關火漆印,就成真正的回流文物了。

    這幾年,許多喜歡回流文物的藏家因此中了招,造成了不少的損失。

    那人有些急了,說道:“我先前已經給幾位專家看過了,都說真的。”

    金棋福說道:“他們怎麼說,那我就管不著了。不過,我這人喜歡實話實說,不怕得罪人。另外,實話告訴你吧,這東西不出意外,應該是我一位朋友製作的,我認得它。”

    說到這,他也不管那人怎麼想,就把手機還給了兒子:“如果他還不相信,那就算了。”

    “好吧。”金宏朗點了點頭,接著就拿著手機又出了門。

    等金宏朗離開後,張景強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金老,那宣德爐真是您朋友製作的?”

    “這事我還能信口開河啊?”金棋福笑了笑,說道:“我那朋友是製作青銅器的高手,他有個大伯在寶島,八十年代那會,他大伯的兒子過來探親,得知我那朋友有這樣的手藝,便慫恿我朋友製作贗品,他來負責銷售渠道。”

    “因為我朋友手藝高超,完全足以以假亂真,東西非常受歡迎,不過這門生意一共做七八年,他就不做了。”

    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被別人發現了嗎?”

    鑫棋福說道:“是啊,聽說是一位大人物,買了一批他的製作的東西,得知真相之後,勃然大怒,導致我那朋友身陷囹圄。前年吧,聽說他在裏麵突發急病去世了,他比我還小七八歲呢。”

    說到最後,他長歎了一口氣,顯得十分感慨。

    大家沉默了一會,張景強說道:“我覺得吧,這事要說還是他自己的問題,既然自己有那樣的手藝,就算做工藝品,養家糊口還是不成問題的。”

    金棋福說道:“誰說不是呢,當初我也勸過他好自為之,他卻不聽,最後造成了這個結果。算了,這事不說了,咱們還是去看我的那些藏品吧。”

    金棋福的藏書不少,數量更是讓孟子濤和張景強歎為觀止,一時都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最後,還是金棋福挑選出一些精品才作罷。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欣賞完。

    金棋福的藏品之中,除了古籍之外,還有許多文房用品,孟子濤在其中選了一方端硯,另外還選了一件獸形紙鎮,兩件東西價值一百五十萬,剩餘的部分用錢結算。

    金棋福在這方麵比較厚道,給了孟子濤三百五十萬。孟子濤推辭不過,就收了下來。

    而張景強則看中了一座清代乾隆年間的銅鎏金嵌百寶瑞獸香熏,價值近八百萬,對此,他也很心滿意足。

    挑選好了各自的東西,兩人又在金棋福那吃了晚飯,才告辭回去。

    回到酒店,張景強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問孟子濤道:“小孟,你明天有事嗎,能不能幫我去看樣東西?”

    孟子濤說道:“急事沒有,不過明天我本來打算去夫子廟的古玩市場,不知道你那是什麼時間?”

    張景強笑著說道:“下午吧,時間上應該不衝突。”

    “那行,到時你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沒問題……”

    每二天,由於夫子廟沒有鬼市,孟子濤就沒有早起,吃過早飯,等到八點多的時候,才前往古玩市場。

    說起來,早在六朝時期,夫子廟古玩市場就漸成氣候。清民時期,夫子廟東市、西市,是玩家淘寶最愛逛的地方,瞻園路也是當時著名的古玩一條街,還有當時的奇芳閣、魁光閣,是當時稍有身份的玩家曬寶、交流寶貝的地方。

    現在的夫子廟古玩市場,雖然沒有了那時的繁華,但也是華東地區首屈一指的古玩市場。

    走到位於瞻園路的古玩城,就見入口處已經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孟子濤跟著人流走了進去,隻見古玩城一樓主要經營翡翠玉器,許多遊客和收藏愛好者,都在仔細打量著各家的物品,遇到中意的,就詢問一下價錢。

    孟子濤也隨波逐流,挑挑撿撿,這樣逛了近半個小時,就收獲了幾件玉器,不過隻是稍稍賺了一點,並沒有撿漏。

    “小孟!”

    走著走著,孟子濤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李先樂。

    李先樂快步迎了過來,就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你怎麼到金陵來了啊?”

    孟子濤嘿嘿一笑:“來看看有沒有發財的機會唄。”

    李先樂說道:“得了吧,我都聽說你已經發財了,還用的上找發財的機會?”

    孟子濤笑道:“什麼發財,不就賺了些小錢而已,跟有錢人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你小子就謙虛吧,我聽說,你連車子都買了,再過幾年,估計我就隻能仰望了。”李先樂撇了撇嘴。

    孟子濤說道:“我說李哥,你的消息不要這麼靈通好不好,我都覺得害怕。對了,你怎麼也來金陵了?”

    李先樂呵呵一笑,就拍了拍手上的盒子:“喏,這不是家裏老宅翻新,弄了件老東西,我準備叫專家幫忙鑒定一下。”

    “什麼東西?”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

    李先樂打開盒子給孟子濤看了一眼,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康熙五彩花鳥盤,不過有些作不得準,所以就來請專家看一下。”

    孟子濤有些無語:“不是吧,就這樣的東西,王叔他們也能看吧,你又何必大老遠跑到金陵來?”

    李先樂說道:“這不是還想要一張證書嗎?”

    孟子濤愣了愣:“呃……想要開證書,咱們市裏不也有人開嗎?”

    李先樂嘿嘿一笑道:“金陵的那些專家不是名氣大一點嘛,再說了,如果東西有問題,咱們那邊哪能開得出真證書?”

    孟子濤低聲說道:“不是吧,你小子居然想要忽悠人,小心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先樂嘿嘿一笑:“你放心,這事我心裏有數。”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20 AM

第六十七章 “鑒寶活動”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孟子濤又勸道:“說真的,這事我勸你還是別做,老話說的好,紙包不住火,到時事發了,很可能惹來**煩的。》”

    李先樂微微一笑道:“小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這事我真沒什麼風險。”

    “什麼意思?”孟子濤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你看到門口處的那幅‘鑒寶’活動的廣告牌了沒有?”李先樂問道。

    “看到了,難道你就是準備去那裏?他們會給你開證書嗎?”

    孟子濤點了點頭,那‘鑒寶’活動就是請幾個有名的但早已過氣的專家,幫古玩愛好者和收藏者鑒定手中的藏品,不過都是免費的,孟子濤覺得這是件是在為古玩愛好者或藏家們做好事。

    李先樂笑著說道:“你這話說的,其實,廣告牌上有一點沒說,前去鑒定東西確實不要錢,但東西如果‘對了’,他們就會給一張有專家簽名的鑒定證書,但證書是收費的,不過幾百塊錢而已,一般人你說會不會花這個錢?”

    聽到李先樂說到“對了”時加重了語氣,孟子濤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無非是把假的說成是真的,這讓他就有些無言以對。

    “他們就不怕察覺到了問題,給他們惹來麻煩嗎?”

    李先樂嘿嘿笑道:“這有什麼,無非是說自己走了眼嘛,他們本來就是過氣的專家,還管什麼聲譽啊。你看,證書是專家給我的,找麻煩也是找這位專家嘛,我能有什麼麻煩?”

    孟子濤聽了這話,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這事你知道的這麼清楚,看來你以前這種事肯定沒少做吧?”

    李先樂說道:“哪有,這事我也是聽我表姐的公公說的,他在二樓開了一家古玩店,我就準備先去他那,讓他看看我的東西,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就謝天謝地,我也不想去那邊折騰。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反正一樓逛的也差不多了,孟子濤就答應了下來。

    二樓不像一樓,這裏的店鋪均為包間式格局,不裝修風格同樣是亦古亦今。

    跟著李先樂來到一家麵積不大的店鋪,就見裏麵一位長得胖乎乎的老者,正在對著兩位顧客介紹著自己的東西,看到李先樂和孟子濤進來,他就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自己找地方坐,又接著為兩人介紹起來。

    這兩人東問西問,左瞧右看,就是沒有購買的意思,不過老者也不著惱,笑容滿麵地看著他們。過了片刻,那兩人還是空手離開了。

    這個時候,老者才走了過來,李先樂馬上起身給雙方做了下介紹。

    老者姓宋,名修平,聽說孟子濤也是行裏人,就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啊。”

    孟子濤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嘴裏客氣了幾句。

    宋修平請大家入了座,李先樂說道:“宋伯,剛才那兩個明顯就不是誠心的買家,你跟他們廢話幹嘛?”

    說起來,一般古玩店的老板,對於剛才那種顧客,確實會像李先樂說的這樣,如果對方衣冠楚楚,他可能幹涼著你,但如果是那那種對不太識相的,噴你一臉唾沫星子都有可能。

    宋修平笑著說道:“來者都是客,我又閑著沒事,給他們講解一下也沒什麼,況且他們這次不買,說不定下次就買了呢?呵呵,這事就不說了,你把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好的。”李先樂連忙把東西拿出來,給宋修平鑒定。

    東西一入眼,宋修平眼睛一亮,連忙小心地拿到手中觀察起來,但片刻功夫,他眼中的喜色就淡了許多,最後就一臉可惜地把東西放了回去。

    李先樂連忙問道:“宋伯,這件東西是不是有問題?”

    宋修平反問一句:“你心裏應該也有點數吧?”

    李先樂說道:“我就是覺得這五彩有些不正,比如說這上麵的藍色,顯得有些碧綠,如果是康熙時期的藍色,應該是偏深暗色。”

    “你說的對,五彩確實不正。”

    宋修平點了點頭:“除了顏色有些不正之外,這件器物用筆規距,十分嚴謹工致。仔細觀察繡球花花瓣的組合等處,也沒有以上不搭靠、不吻合的不經意之處。”

    “而如果是康熙時期的真品,用筆線條古拙、細勁,上麵說的那些地方,會偶有不搭靠之自然隨意性。紅花的花瓣輪廓線與花瓣直線交接也會有不吻合之處。”

    “另外,康熙五彩圖畫借鑒明末清初木刻版畫的構圖與造型而創作粉本,上墨線於瓷胎上,再依照底稿墨線而彩繪。而這件器物,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先將康熙原品圖畫描摹墨線翻印到瓷胎上,再著意臨摹、依樣彩繪。”

    “所以,綜合判斷,這應該是一件民國時期的仿品。不過,雖然是民國的仿品,但繪製技藝已經達到了極高水平,算是一件不錯的東西,現在市場價,沒有大幾千肯定買不到。”

    雖然東西得了宋修平的肯定,但李先樂還是顯得不太滿意。

    見此情形,宋修平就說道:“小樂,你的想法也知道,但那樣的證書其實根本沒多大用處,一般內行人哪會看這樣的東西?但如果你要把東西賣給外行人,到時他們發現了問題,可不一定會客氣的。”

    李先樂苦笑道:“宋伯,你說的事情我也知道,不過這年月,生活壓力實在太大了,我現在都覺得工資都不夠用,等有了孩子,這點工資哪夠用啊。我可不想到時又要問我父母拿錢。”

    李先樂的想法,孟子濤到也能理解,為人父母,當然要為孩子著想,但如果就因為這樣,就去搞一些歪門邪道,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總不能因為窮就去偷、搶吧?

    就聽李先樂接著說道:“你們放心,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有點僥幸心理,我上有老,下有即將出生的小,再怎麼樣,也不會做那種豬油蒙了心的事情。”

    見李先樂打定主意,孟子濤和宋修平也都不再勸說,不過心裏都暗歎一聲,希望李先樂不要因此吃虧才好。

    有了決定,李先樂就準備去那個鑒寶活動的會場。孟子濤本來還想在這裏淘寶,但因為心裏有些擔心李先樂,就跟了過去。

    李先樂說道:“小孟,你忙你的,不用跟著我過去。”

    孟子濤呵呵一笑:“沒事,我對這樣的活動也挺好奇的,過去看一下,如果沒意思的話,再回來。”

    隨後,兩人就前往離古玩城不遠的一座茶樓,那鑒寶活動就在這裏進行。

    還沒走到茶樓,就看到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許多人手裏都拿著東西,有瓷器、玉器、佛像、書畫等等,五茶八門什麼都有。

    孟子濤見此情形,心裏稍稍有些訝異,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這年月,一聽“免費”兩字許多人眼裏就放光。而且,現在大部分人雖然把專家說成“磚家”,但心裏其實還是很相信他們,哪怕對方就算是過氣的專家,那也是專家不是?

    兩人走到茶樓門口,發現門口有兩個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旁邊還有一張桌子,上麵分門別類的放著古玩類別的牌子,每個牌子旁邊還有用a4紙打印的號碼。聽了工作人員的介紹,倆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排隊用的。

    看著茶樓裏麵還有空位,李先樂就問工作人員:“裏麵不是空著嗎,他們怎麼還站在門外?”

    工作人員微笑著說道:“這裏喝茶是要錢的。”

    聽了這話,孟子濤和李先樂都有些無言以對,這喝杯茶能要幾個錢,又何必站在門外呢?但馬上,他們心裏就釋然了,這些人可都是衝著免費兩個字來的,而且今天又沒有刮風下雨,這些人也就不會花那個冤枉錢了。

    孟子濤和李先樂可不想要站在門外等待,拿了號碼就向茶樓裏走去。

    走進室內,孟子濤就看到不遠處設置的主席台上,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專家,正在煞有介事地點評著麵前的東西,看到大件器物,還幾個人一起走下台鑒賞點評,像極了某台的鑒寶節目。

    不過,當孟子濤看到鑒定雜項的專家時,眼中就閃過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因為這個所謂的專家他認識,而且這人根本不是什麼專家,隻是個鏟子而已。

    到不是孟子濤看不起鏟子,鏟子裏麵也有眼力高的,但這人的眼力就實在是差到沒邊了。孟子濤光是聽說他“鏟地皮”時踩到的地雷,都不下三次,最後一次更是搞了個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從那以後,這家夥就再也沒出現在陵市的古玩市場上,孟子濤本以為他已經不在這行幹了,沒到他的身份確實發生了改變,但居然從一個眼力差到沒邊的鏟子,變成了一位侃侃而談的專家,這變化還真夠大的。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22 AM

第六十八章 弄虛作假

    孟子濤碰了碰李先樂,對那人努了努嘴,低聲說道:“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李先樂也認識那人,愕然道:“這是崔祝?這家夥怎麼在這裏,居然還當起了專家?”

    孟子濤搖了搖頭:“誰知道啊,不過這種鑒定會,我覺得還是不要參與了,開的證書肯定不會有人承認的。”

    李先樂說道:“沒事,崔祝鑒定的是雜項,鑒定瓷器的可是屈英衛,他在咱們江南瓷器鑒定方麵,還是有些名氣的。”

    孟子濤笑道:“那你不怕他不如你的意?”

    “嘿嘿,他都和崔祝同流合汙了,你覺得他會不讓我如意嗎?”

    李先樂顯得信心很足,既然這樣,孟子濤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由於前麵鑒定的人還不少,兩人就先找了個座位,要了壺茶連喝邊聊。

    現場鑒寶的速度不慢,但經不住鑒寶的人太多,輪到李先樂估計還得好一會。

    在這個過程中,孟子濤發現,就算是弄虛作假,那些專家其實也把人分成幾等,遇到一些不太樂意出錢的,直接就說東西是贗品,而一些有出錢想法的人,而會跟他說,東西是真品,可以為他開鑒定證書等等。

    當然,鑒於古玩市場上,假多真少的局麵,這些人也隻敢把少量贗品說成是真品,不然,前來鑒定的藏友就算再傻,也會發現其中有問題。

    另外,讓孟子濤有些意外的是,崔祝居然在這裏頗受歡迎(鑒定雜項的專家一共有兩個),這一點,就讓孟子濤有些想不通了。

    於是,孟子濤就請站在他們旁邊的一位,前來鑒定的藏友入了坐,詢問了一下,聽了這人的介紹,他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崔祝能說會道,而且說的煞有介事,再加上頭上還有一個專家的頭銜,不明真像的人,當然更喜歡找他鑒定。

    “大哥,你的這尊佛像能不能給我欣賞一下?”

    聽了對方的解釋,孟子濤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這位藏友手上的東西,其實,他之所以選上這人,正是因為這人的這件藏品的緣故。

    “這當然沒問題。”這位藏友馬上就笑著答應了下來。

    一般來說,像鑒寶活動這樣的場合,遇到喜歡同樣的器物的同行,大多都表現的非常熱情。除了可以相互之間交流之外,也有一些顯擺的意思,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孟子濤把佛像拿到手中,就仔細打量了一下,暗自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件好東西。

    這是一座釋迦牟尼像,整體使用紅料製作而成。

    紅料是料器的一種,而所謂料器,其實就是加顏料的玻璃原料製成的器皿或手工藝品。

    料器最早由西域地區傳入我國,明代萬曆年間,魯省博山地區的料器製作已經十分興盛,後流傳到了京城。

    到了清康熙三十五年,京城開始生產皇宮禦用的料器,出現了首家大規模的琉璃廠,受到皇室成員的喜愛。

    生產的品種包括日用品、裝飾品和首飾等,造型豐富,形式多樣,特別是實用性與裝飾性相結合的料器雕刻,製作極為精美,作品涉及到宮廷生活的方方麵麵。

    像孟子濤手中的這尊紅料佛像,就是其中之一,形體雖小,但上手沉重,色澤紅亮,質地透明。

    佛像麵目慈祥,身披法衣,兩手自然垂落,雙腿盤起,整體造型端莊大氣,雕工精湛,極富皇家氣息,不是等閑之輩可以使用的。

    另外,器身上還施有鎏金,隻是因為保存方麵的問題,已經脫落了不少,這一點,多少會影響此物的價值。

    當然,哪怕如此,這尊佛像也價值不菲,孟子濤實在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人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拿到這裏來鑒定。

    等孟子濤鑒賞完畢,那位藏友就問道:“小兄弟,我這尊佛像不錯吧?”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是件難得的精品之作。”

    聽孟子濤這麼說,藏友也咧開了嘴,頗為興奮地把這尊佛像的來曆,傾述了一番。

    聽了他的講述,孟子濤明白,這位藏友雖然喜歡收藏佛像,但自己的水平不行,差不多就是二把刀,這尊佛像也是他撿漏得來的,正因為不知道佛像的價值,此人才會拿到這裏來鑒定。

    孟子濤很想跟他說,你這東西還是拿回去好好保管吧,不過,人家相不相信他的話另說,對方又沒有問這個問題,兩人非親非故的,他又何必多嘴。

    正在這個時候,孟子濤突然發現主席台那邊有藏友和崔祝起了爭執,那藏友聲音很大,孟子濤他們這邊都能聽得見。

    隨便聽了幾句,孟子濤他們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那人的東西被鑒定出來是贗品,卻吵著要鑒定證書,為此,他還拍出一疊紅通通的鈔票。

    崔祝當然不會同意,站起身來,怒斥對方侮辱他的人格,並正氣凜然地說道:

    “我崔某人雖然也愛財,但那是愛我正大光明賺來的財,你再這樣無理取鬧,小心我報警了!”

    這時,就聽旁邊有人大聲說道:“張大頭,你就歇歇吧,這裏的專家都是有底線的,怎麼可能容忍你這種行為,我看你還是早點走,免得自取其辱!大家說是不是!”

    “是……”

    一時間周圍起噓聲不絕於耳,張大頭有些掛不住臉麵,丟下幾句狠話,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該!”坐在孟子濤旁邊的那位藏友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大哥,這人是誰啊?”李先樂好奇地問道。

    藏友笑道:“混子,坑蒙拐騙無所不住,不過他做事總會留一手,大家也拿他沒辦法。今天總算看他吃癟了,真是大快人心。”

    孟子濤和李先樂對視了一眼,他們心裏都有同樣的念頭,這人很可能是托,至於為什麼,也不難猜測,這麼一來,這裏專家的形象可是提高了不少。

    正在這個時候,那位藏友站起了身來,說道:“我兒子已經排到了,我先過去了。”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吉利話,其實吉利話不說也罷,他到不相信這麼開門的東西,專家還能給出另外的結論。

    然而,結果卻和他預料的恰恰相反,隻見那位藏友興高采烈地拿著自己的東西,來到崔祝麵前,等崔祝看過東西給出自己的結論後,那位藏友臉上就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聽到最後,更是顯得失魂落魄。

    “咦,那麼開門的東西,難怪崔祝還說不對,這是什麼道理?”剛才那尊佛像李先樂也上手看過了,見到這一幕,他和孟子濤一樣,覺得很奇怪。

    正當兩人詫異的時候,孟子濤就看到那位藏友和他的兒子直接拿著東西出了門,他連忙說道:“李哥,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好的。”李先樂雖然也想跟著去,但他還有正事要辦,隻能留了下來。

    孟子濤匆匆走出茶館,馬上就追上了那位藏友。

    “大哥,等一下。”

    那位藏友回過頭來,看到是孟子濤,就有些奇怪地問道:“老弟,你有什麼事啊?”

    孟子濤說道:“沒什麼事,就是有些好奇這件東西的結果。”

    “嗨!別提了,這東西其實就是一件仿品。”藏友長歎了一口氣,顯得很沮喪。

    這時,站在他旁邊的兒子就說道:“爸,我早就說了,地攤上哪有什麼好東西,您看,又上當了不是?所以說啊,不聽我的言,吃虧在眼前。”

    “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藏友揚起手,作勢欲打。

    少年往旁邊一跳:“我說您講不講理啊!難道我還說錯啦?”

    “哼!”藏友冷哼一聲,回過頭說道:“讓老弟見笑了。”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接著就好奇地問道:“老哥,能不能問一下,那位專家是怎麼說的?”

    藏友講了幾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最後說道:“其實,最大的破綻就是這鎏金,你聞聞,是不是有一股子怪味,如果是真東西,哪會有這樣的味道?”

    孟子濤湊上前去聞了聞,確實聞到了一股怪味,不過,這恰恰證明這是一件真品,因為這股味道,其實是淡淡地香火味和黴味混合的味道。

    之所以有香火味,那是因為這尊佛像,曾經長時間受到過供奉。而黴味則應該是埋於地下的味道,至於為什麼好好的佛像會埋到地下,這原因就多了,遠的不說,大家回憶一下幾十年前的曆史就能明白。

    “是不是這樣?”藏友搖了搖頭,顯得很可惜。

    孟子濤想了想,就問道:“這位大哥,這尊佛像你準備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就放著唄。”說到這,他回過神來:“怎麼著,你對這尊佛像感興趣?”

    “是的,我還是先前的想法。”孟子濤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並且說了實話,他可不想被人認為是趁火打劫。

    “等等……”孟子濤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會不會是崔祝故意這麼說的,好讓他以低價買下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28 AM

第六十九章 打得好算盤

    孟子濤越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就越大,就算崔祝的水平再不怎麼樣,也不可能把這樣大開門的寶貝給認錯吧?

    “老弟,你是認真的?”藏友顯得很訝異。△↗

    孟子濤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很認真,麻煩大哥你開個價吧。”

    藏友苦笑道:“老弟,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專家都說這東西是贗品,你讓我怎麼開價?”

    孟子濤笑著說道:“在商言商嘛,你照著你的心理價位說就行了。”

    “這……”藏友顯得猶豫了起來,等了半天都沒有想好怎麼回答。

    這個時候,他的兒子有些急了,直接開口道:“五十萬,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藏友怒斥一聲,連忙說道:“老弟,真是對不起,我這孩子不懂事,還請你見諒。”

    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就是不知道大哥你對這個價格滿意嗎?”

    “呃……啊!”藏友有些傻眼:“你不會是說,你同意這個價格吧?”

    見孟子濤笑著確認,他都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有些發抖,張口結舌地說道:“老弟,你……真沒開玩笑?”

    孟子濤說道:“這事我怎麼會開玩笑,我馬上可以給你轉帳。”

    少年插話道:“今天是星期天,怎麼轉帳啊?”

    孟子濤掏出口袋裏的u盾,笑道:“不還有網銀嗎?”

    到了這個地步,藏友知道孟子濤確實沒有開玩笑,他都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三人找了個地方轉了帳,為了讓父子倆放心,孟子濤還主動提出立下協議。

    見孟子濤抱著佛像離開了,那少年就嘀咕道:“早知道他答應的這麼痛快,我當初就應該多說一點。”

    “啪!”藏友給了兒子一個腦瓜子。

    少年捂著腦袋叫屈道:“好痛!爸,您幹嘛打我!”

    藏友怒斥道:“還說,你知不知道作為男人,應該一口唾沫一顆釘,出爾反爾的人,是沒有人會喜歡的。所以你以後做決定時要想清楚,別最後又後悔。”

    “我不過說說而已嘛。”少年嘀咕道:“再說了,要不是我,您哪來這五十萬。”

    “嘿嘿,這一點確實值得嘉獎。”藏友嘿嘿一笑,盯著手機上短信,眼睛都放出光來了:“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撿到這麼大的漏呢!”

    少年撇了撇嘴:“說不定他比你賺的更多呢。”

    藏友笑道:“他賺的多那是他的事情,我反正對這個價錢已經很滿意了,人貴知足嘛!走,說說看,你要什麼禮物……”

    話分兩頭,孟子濤同樣也興高采烈地拿著佛像回了茶樓。

    這個時候,李先樂已經鑒定完了,並且如願地拿到了鑒定證書。

    看到孟子濤手中的佛像,李先樂就低聲問道:“用了多少錢的?”

    “五十萬。”孟子濤如實說道。

    “啊,怎麼還花了這麼多錢?”李先樂訝然道。

    “我可不想最後被人說成是趁人之危。”孟子濤聳了聳肩膀:“況且,這就算五十萬我都已經撿了個大漏了。”

    “這到也是。”李先樂顯得很是羨慕,因為這尊佛像的市場價格應該在四五百萬左右,五十萬眨眼之間就能番上十倍,這種賺錢速度,世上又幾個人能比的上?

    隻不過,他手上可沒有五十萬,這種事情也隻能羨慕一下而已。

    “我說小孟,撿了一個大漏,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啊?”李先樂笑眯眯地說道。

    孟子濤笑著說道:“當然沒問題,今天中午我請客吃大餐。”

    “那就走吧……”

    說著,兩人就走出了茶樓,卻都沒有看到坐在主席台上的崔祝,眼中盡是陰冷之色。

    兩人找了一家附近比較有名的飯店,要了個包間,就準備點菜。

    這個時候,張景強打電話過來,問孟子濤在哪裏,孟子濤報了飯店的名稱,張景強就表示馬上過來。

    和張景強吃過幾次飯,孟子濤也知道張景強的口味,馬上就點好了菜。

    隨後,他就對李先樂說道:“對了,李哥,你把宋掌櫃也叫過來吧。”

    “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都是朋友嘛,而且我朋友還喜歡古董,說不定還能照顧一下宋掌櫃的生意。”

    “行,我打個電話問問。”

    李先樂拿出手機給宋修平打了電話,宋修平一開始有些猶豫,當孟子濤透露了那尊佛像的事情時,他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正當李先樂收起電話,就見包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同時走進了三個年輕人。

    為首的那位長得五大三粗,剃了一個刺蝟頭,後麵兩位則吊兒郎當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孟子濤眉頭一皺:“你們有什麼事情?”

    刺蝟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剛才你們是不是買了一尊佛像,說個價吧,讓給我怎麼樣?”

    孟子濤馬上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想,崔祝這家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問題,不會是腦袋被門夾了吧?

    不過,他又想到一句老話,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或許對方真有什麼依仗呢,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別說他根本不是強龍,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想了想,他就笑眯眯地說道:“行啊,五百萬,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刺蝟頭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臉上則露出一個殘忍地笑容。

    孟子濤笑道:“看來你聽力有點問題啊,我建議還是去醫院治好了再來吧。”

    話音剛落,刺蝟頭後麵的黃毛,就跳了出來:“作死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孟子濤嗤笑一聲:“哦?敬酒怎麼樣,罰酒又怎麼樣,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呢?”

    “你真想聽我介紹?”刺蝟頭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隻聽關節一陣響聲,那意思不言而喻。

    孟子濤嘿嘿一知,也不多說,單手拿起一雙筷子,拇指一壓,就聽“啪”地一聲脆響,那筷子就斷成了兩截,接著,他又把筷子合在一起,重複了剛才的動作,結果還是一樣。

    “哎,這家飯店裏的筷子是怎麼回事,質量是不是有問題啊。”說著,孟子濤就把斷成八截的筷子甩到了地上,頓時一陣亂響。

    孟子濤這一手,當即就把房間裏的人給鎮住了。要知道,桌子上的可是平常家裏用的筷子,許多人雙手都做不到這一步,孟子濤居然隻用了一根拇指,說手上沒功夫,也沒人會信。

    看了看地上的筷子,刺蝟頭心裏也有些發怵,知道用強很可能要不了好,他就冷笑一聲:“小子,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說完,他就帶著同伴離開了。

    孟子濤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其實,他剛才之所以能這麼輕鬆地折斷筷子,靠的就是體內的靈氣,至於調用靈氣的方法,正是那門太極拳的心法。

    這件事情,還是他上個星期在練習太極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當時他還非常驚喜,以為體內的靈氣就像小說裏的武者的內力,或者修士的真氣,說不定以後自己也有武者或者修士的能力。

    但後來他卻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這麼做最多隻能使他的力氣變大一點,其它根本就沒什麼作用,而且在使用的過程中,靈氣還會有所損耗。

    就像他剛才那麼做,就消耗了剛才從佛像之中獲得的靈氣之中的三十分之一,算下來已經不少了。

    好在,靈氣現在無時無刻地在增強著他的體質,也許有一天,他不使用靈氣就能做到剛才那一步。

    這個時候,李先樂有些膽顫心驚地說道:“小孟,這是怎麼回事啊?”

    孟子濤冷笑一聲:“你覺得還能是怎麼回事,崔祝這家夥現在還真不得不刮目相看,居然連這種人都能指揮的動了。”

    李先樂聞言,馬上也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我說崔祝是怎麼回事,原來打得這樣的算盤。”

    說到這,他就有些擔心地說道:“不過,那幾個人明顯不會善罷甘休,要不咱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吃飯吧?”

    “對,安全最重要。”孟子濤點了點頭,他可不會以為,對方會被他嚇跑,就算李先樂不說,他也準備換個地方。

    不過,正當兩人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張景強卻帶著他的保鏢,以及一位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張景強笑著跟孟子濤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做起了介紹:“舒少,這位就是我先前說的那位老弟,你別看他年紀不大,但在古玩這行也已經好幾年了,對文玩特別精通。”

    接著,他又對孟子濤說道:“小孟,這位是舒澤,舒少,一會還要麻煩你幫他鑒定幾件文玩。”

    說話間,他還給孟子濤使了眼色。

    既然張景強都對這位年輕人這麼恭敬,孟子濤哪會不明白此人肯定背景深厚,他連忙跟年輕人打了聲招呼,又主動伸出了手。

    “你好,一會就麻煩你了。”舒澤微笑著伸出手跟孟子濤握了一下。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31 AM

第七十章 所謂後手

    孟子濤客氣了幾句,又把李先樂介紹了一下。

    大家寒暄了幾句,張景強就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剛才看你們的樣子,好像要走?”

    “沒辦法,遇到不講理的了……”李先樂嘴快,馬上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舒澤笑道:“呵呵,你這是劫了別人的財,人家哪會善罷甘休?”

    張景強說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我覺得對方做事也太不地道了,這種事情都幹的出來,一點底線都沒有。”

    “張總,你這話說的真有些好笑,對他們來說,底線能當飯吃啊?”

    舒澤邊說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行了,這事我擔著,我到要看看他們有什麼後手。”

    孟子濤連忙拱手表示感謝,心裏則多少有些感慨,這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什麼陰謀詭計直接碾壓過去就行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舒澤笑著說道:“謝就不必了,一會你敬業一點就行了,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差池。”

    孟子濤微微一怔,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不成一會鑒定的事情還有什麼隱情在裏麵?

    看到孟子濤有些不明所以,張景強呵呵一笑道:“這事一會再說,咱們先吃飯。”

    孟子濤馬上明白了話中的意思,說道:“先前不知道舒少會來,我去叫服務員過來,再點幾個菜……”

    說到這裏,他反應過來,怎麼剛才那幾個混混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服務員進來,看來雙方很可能認識啊。

    想到這,他心裏就很是不爽,要不是舒澤在場,他肯定馬上就走人。

    這個問題其他人也想到了,張景強笑道:“嘿,奇了怪了,客人都到了,居然連服務員都沒有一個,看來這家飯店是不想開了。”

    舒澤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地方地理位置確實不錯,換個老板肯定能夠做大。”

    舒澤的這句話,讓剛走進來的服務員手上輕輕一抖,強笑著記下了菜名,出了包間,就跑到飯店經理那,把舒澤的話重複了一遍。

    “嘿,也不看看咱們老板是誰,他有那個能耐嗎?”

    經理嗤笑一聲,其實,按照他的本意是想讓孟子濤他們離開,畢竟這事多少會影響飯店的形象。隻不過,剛才那頭又有了交代,孟子濤留在這裏,正合他們的心意。

    “可是,後來進去那幾個人的派頭看起來挺大的。”服務員又勸了一句。

    “這有什麼,上次那位餘公子派頭不小吧,老板來了,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就走了。”

    說到這,經理揮了揮手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安心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好的,那我回去了……”

    另一邊,宋修平也趕了過來,當他看到房間裏的舒澤時,心裏一震,連忙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舒澤到也認識宋修平,大家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把目光放到了孟子濤剛剛得到的那尊佛像上。

    孟子濤把佛像放到桌上,讓大家一一欣賞,看過之後,大家都表示這確實是一件好東西。

    舒澤轉過頭問道:“孟老弟,這尊佛像我也比較喜歡,不知道你能不能割愛?”

    孟子濤笑著說道:“沒問題,畢竟我主要收藏的是文玩嘛。”

    舒澤見他答應,顯得很高興:“行,我也不讓你吃虧,就算你五百萬吧,怎麼樣?”

    聽出了舒澤語氣中的堅定,孟子濤就算心裏有心想便宜一些,也不敢多說,就笑著答應了下來,心裏暗歎一聲,這位舒少看著挺和氣,其實心防也挺大,不太好接觸。

    不過,從這一點來看,舒澤做事還是挺講究的,說明值得他結交。隻是舒澤又不給他機會,他也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舒澤馬上就準備給孟子濤開支票,然而,這個時候,就聽門“呯”地一聲被人打開了,而後,就有幾個穿著製服的衝了進來。

    “不許……”

    為首之人的話剛說出口,就嘎然而止,呆愣了片刻之後,就開口道歉道:“抱歉,走錯地方了。”

    說完,他就轉身準備離開,這讓他身邊的幾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站住!”

    一聲大喝響起,那人就停住不動,又轉回身,苦笑著說道:“舒少,我真不知道您在這裏啊!”

    舒澤冷笑一聲:“我不在這裏,你又準備怎麼做?”

    那人聽了這話也不回答,就站在原地嘿嘿笑著。

    就他這模樣,舒澤又冷笑道:“幾天不見,能耐了啊!”

    “舒少,咱們前一次見麵還是大半年之前了。”那人有些委屈地說道。

    舒澤淡淡地說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說說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連忙說道:“有人舉報說,這裏有人購買出土文物,所以我們過來看一下。”

    說到最後,他又加了一句:“這事真和我沒什麼關係,就我現在這模樣,也隻能聽命行事了。”

    孟子濤聽了這話,心裏憤怒不已,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做出這種事情,完全沒有一點底線。

    不過這也說明,對方勢力很大,這讓他非常慶幸,幸虧有舒澤在,能夠把這事情解決,不然的話,他一天在金陵,一天就不得安生。

    舒澤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記得把這事跟我蔣叔彙報一下。”

    “是……”

    那人連忙表示明白,臉帶著喜色,就帶著其他人出了門。當他走出了飯店,看到不遠處的刺蝟頭時,就怒哼了一聲,都沒有搭理的意思就離開了。

    包間裏,孟子濤連忙起身表示感謝:“舒少,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了!”

    舒澤對這樣的小事不以為意:“一點小事,就算張總也能輕鬆解決。”

    張景強笑道:“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我能解決這事,但也有可能要進去一段時間,就算沒事,也挺晦氣的。”

    舒澤呵呵一笑,就岔開了話題,至於剛才那人到底是什麼人,他也沒有多說,當然,大家更不會多問。

    在座的對古玩都有興趣,到也不愁找不到共同的話題,沒一會,氣氛就熱鬧了起來。

    不過沒一會,又有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走了進來,他看到坐在顯眼位置的舒澤,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暗道,怎麼這位爺居然也在啊,這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啊!

    “舒少,您好!”心裏倒著苦水,胖子連忙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舒澤眉頭一皺:“你誰啊,趁我心情好,有多遠滾多遠!”

    “是是是!我馬上就走!”胖子根本不敢多說,躬著身退了出去,緊接著,就見他臉上就全是陰霾之色,低聲罵道:“都是一群坑貨!要是老子討不了好,你們也別想安生!”

    飯後,孟子濤就叫服務員過來結帳,沒想到服務員說,因為今天的事情打擾到了大家,飯店免單了。

    舒澤站起身,邊走邊笑著說道:“別,我們吃的挺開心的,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孟子濤馬上就明白了話裏的意思,掏出一疊現金,直接往桌上一放,說道:“行了,不用找了。”

    說完,也不等服務員開口,就招呼大家出了門。

    “哎,你們等等啊……”那服務員回過神來,明白今天的事情大了,連忙追了上去,但卻被張景強的保鏢攔了下來。

    在飯店門口和孟子濤等人告了別,宋修平和李先樂就往古玩城走去。

    “宋伯,這位舒澤到底是什麼人啊?”李先樂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問了出來。

    “你想想咱們江南省,有誰姓舒?”宋修平反問一句。

    李先樂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好像沒有姓舒的大官啊。”

    宋修平笑道:“笨,你難道不會想想有錢人嗎?”

    李先樂馬上回過神來,驚道:“你是說,咱們江南的首富舒成濟?舒澤是舒成濟的兒子?”

    “那是當然。”

    “原來他是舒成濟的兒子啊,難怪了。”

    得了宋修平的肯定,李先樂恍然大悟,要知道,舒成濟不但有錢,而且他的身份很神秘,說什麼的都有,不過知道真相的就知之甚少了。但不管怎麼樣,舒家的能量很大,那是肯定的,至少在金陵,基本上沒有舒家擺不平的事情。

    “啪!”

    正當李先樂得知舒澤身份的時候,崔祝卻迎來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得他眼前盡是金星。

    就見一個長著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怒吼道:“qnmd,不是說那兩小子沒什麼背景,隻不過是普通人嗎?普通人能和舒澤打上交道!”

    崔祝“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大哥,我說的都是實情啊,而且,我跟他們也很長時間沒見了,真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是怎麼和舒澤打上交道的。啊……”

    中年男子狠狠地踢了一腳:“那你當初怎麼不說,還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保證個屁啊!我告訴你崔祝,你就等著去坐牢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隻剩下了一臉驚恐之色的崔祝,沒一會,崔祝就嚎啕大哭起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35 AM

第七十一章 一眼假

    不提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的崔祝,另一邊,孟子濤也從張景強的小聲提醒下,得知了舒澤的身份,這讓他心裏對張景強很感激,如果不是張景強的推薦,他怎麼可能和舒澤這樣的人物認識?

    一行人上了車,舒澤就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要說,孟子濤這回的任務還真的挺簡單的,隻需要扮演一位鑒定大師的關門弟子就行了,之後的行動隻需要見機行事就行。

    隻是,讓孟子濤心裏有些異樣的是,他居然要扮演的是鄭安誌的弟子。而且,這件事情又為什麼要找他來做,這一點,讓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不會是因為巧合吧?

    其實,這一點他還真猜對了,之所以叫他,也的確是巧合。

    這時,張景強插話道:“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主要的問題是,小孟應該沒有見過鄭老,萬一對方問起鄭老的情況,那就有些難辦了。”

    舒澤說道:“沒事,我這裏有鄭老的照片,另外他的習慣,我也整理了一下,一會你好好背一下。”

    說到這,他淡淡地看著孟子濤,說道:“至於這份資料的內容你應該怎麼做,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孟子濤連連點頭表示明白,心裏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其實,我前段時間也見過鄭老。”

    這番話讓兩人一怔,半響,舒澤說道:“也對,你是陵市人,見到鄭老也不奇怪。”

    張景強笑著接過話道:“舒少,其實有一點我剛才忘記說了,小孟現在跟著王之軒,算是他的半個弟子。”

    舒澤聞言馬上就露出了笑容:“原來如此,麻煩回去之後,代我向王叔問聲好。”

    孟子濤連忙答應了下來,這個時候,卻看到舒澤的眉頭輕輕一皺,他沉吟了一會,問道:“你叫孟子濤?”

    “是啊。”孟子濤下意思地回了一句,對於舒澤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謝謝!”舒澤突然展顏一笑,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道了聲謝。

    孟子濤十分茫然,實在搞不清楚舒澤是怎麼回事,他有些遲疑地問道:“舒少,你是不是認錯人啦?”

    “這事你以後會知道的。”舒澤神秘一笑,接著說道:“對了,我叫你子濤沒關係吧?”

    “舒少,當然沒問題。”孟子濤有些迷迷糊糊地回道。

    “你這小子怎麼還這麼生分!”舒澤顯得有些不滿:“你今年多大?”

    “84年6月生的。”

    舒澤呵呵一笑:“咱們是同一年的,我還比你晚幾個月,平時你叫我阿澤就行了。”

    “這……”

    見孟子濤還有些遲疑,舒澤就說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還是說,你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舒澤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孟子濤哪還會再推辭,隻不過,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實在想不明白,舒澤怎麼會突然對他變了態度,難道就因為他現在跟著王之軒學習的關係?這個答案會不會太扯了一點?

    旁邊的張景強也同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不管怎麼樣,他心裏對孟子濤真的非常羨慕,能夠結交舒澤這個能量很大的二代,孟子濤今後那真是前途無量了。

    這個道理,孟子濤心裏也明白,但這事他的心裏實在沒有底,甚至一瞬間,他都覺得這會不會是在做夢,或者舒澤在開玩笑。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暗自一笑,自己雖然不算一窮二白,但除了那顆上清珠和異能之外,剩下的家底,舒澤怎麼可能會看得上?

    但上清珠和異能,連他的父母都不知情,舒澤又怎麼可能知道?

    既然舒澤不可能會窺視自己手上的錢財,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順其自然的和舒澤打交道就行了。

    而且,既然舒澤也喜歡古玩,憑自己的能耐,慢慢接觸下去,早晚有一天,就算沒有那個不知名的原因,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和舒澤交好。

    接下來的事情不方便張景強在場,孟子濤和舒澤就在酒店門口和張景強告了別,轉而坐著孟子濤的車,往舒澤說的目的地駛去。

    車子一路開到金陵交區,可能是因為對孟子濤的印象很好,舒澤也熱情了許多,再加上兩人都有同樣的愛好,很容易就找到了感興趣的話題,這麼一路閑聊,兩人之間的交情還加深了一些。

    由於道路狹窄,車子在一處城中村的入口處停了下來,兩人下了車,孟子濤就跟著舒澤來到一幢門口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的民居前。

    “嘭嘭!”

    舒澤用力敲了敲門,沒一會,就聽到屋裏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誰啊!”

    “我!”舒澤低喝一聲。

    馬上,就有人打開了門,隻見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帶著諂媚的笑容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舒少,您裏麵請!”

    男子一開口,差點讓孟子濤一個趔趄,他沒想到那個粗獷的聲音,就從這人嘴裏說出來的,這和這人的形象相比,還真是巨大的反差。

    對孟子濤的表現,中年男子也見怪不怪,他聳了聳肩膀道:“父母就給了這個嗓子,我也沒辦法。”

    孟子濤笑了笑,就跟著舒澤走了進去。

    走進廳堂,舒澤就直截了地說道:“二狗,我可沒時間跟你嘮叨,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二狗點頭哈腰地說道:“舒少,那您在這裏坐一會,我去去就來。對了,凳子我已經裏裏外外都擦幹淨了。”

    說完,他就走進了裏屋。

    舒澤偷偷地給孟子濤使了個眼色,就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孟子濤也坐了下來,順著舒澤的眼色,他馬上就察覺到了另一邊牆壁上一根黑線。想到舒澤的暗示,他馬上就明白過來,黑線的另一端,很可能連接著監控。

    孟子濤皺著眉頭說道:“我說阿澤,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嗎,別是一些明器啊!”

    “你放心,這裏的東西雖然不太光明,但明器還是不多的。”

    舒澤呵呵一笑:“另外,出門在外,你也就不要老是想著鄭老的喜好了,再說了,他那麼說,隻是讓你不要參與進這種事情裏麵,沒有讓你一點明器也沒買。我打個比方,如果你看到一件國寶級別的明器,又有能力買下來,但你卻沒有買,你覺得鄭老會不會生氣。”

    “呃……可是這樣多少有些不好吧。”孟子濤弱弱地說道。

    舒澤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好啦,出了問題我擔著,你就好好幫我鑒定就行了。”

    “好吧,不過你可別讓我難做……”

    沒一會,二狗就抱著兩件東西走了進來,放到了桌上。

    舒澤顯得有些不滿:“我說二狗,不是讓你多拿幾件嘛,怎麼就拿了兩件?”

    “舒少,我可沒有三頭六臂,想多拿幾件也拿不了啊!”

    二狗有些委屈,接著說道:“不過您放心,我拿過來的都是精挑細選的精品。就說這件瓷板畫,底座采用上好紫檀製作,瓷板畫青花發色以淡雅,藍中泛灰青,清澈而明晰,一看就知道是成化平等青料。再者,在其繪法上,其先以青花重色勾勒線條,再用淡色渲染衣飾、紋飾等處,層次對比分明,神態生動傳神……”

    二狗侃侃而談,如果不是他的這幅相貌,看起來真像是位經驗豐富的專家。

    隻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孟子濤就不客氣地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就別賣弄了,這東西該放哪就放哪去吧!”

    一聽這話,二狗和舒澤都愣了愣。二狗不用說,而舒澤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情,那是因為孟子濤都沒有仔細打量這件東西,居然就知道這是一件贗品,難道這是件一眼假?看起來不像啊。

    二狗回過神來,就開口道:“舒少,這位是?”

    “我朋友孟子濤,鄭老的關門弟子。”舒澤淡淡地說道。

    “哦,原來是鄭老的弟子,真是失敬!”二狗連忙抱了抱拳,接著就客氣地說道:“孟老師,像您這樣的高人,肯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東西的問題,隻是小弟我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其中的問題啊,能不能麻煩您講解幾句?”

    孟子濤也不客氣,指著瓷板畫上的圖案,說道:“我問你,這上麵畫的是什麼?”

    “紙上談兵啊,應該沒問題吧。”二狗有些疑惑地說道。

    “嘿!”孟子濤嗤笑一聲:“我承認,這塊瓷板畫確實可圈可點,但製作人能不能花點時間多看看書?趙括是戰國時候的人,紙是什麼時候發明的?西漢年間剛有紙的雛形,到了東漢蔡倫,真正意義上的紙才出現。”

    “實際上,‘紙上談兵’這個成語最早出現,要到晚清那會兒。和趙括聯係到一起,差不多是民國時期。你到是說說,這瓷板畫是什麼時候的?”

    “呃……”二狗立馬就愣住了,他也沒從來沒想到過,“紙上談兵”這個家喻戶曉的成語,居然會出現的這麼晚,現在被當成了成化青花的圖案,那不是自擺烏龍嗎?難怪孟子濤會一眼看出這東西有問題。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40 AM

第七十二章 象尊

    看到兩人顯得有些呆愣的模樣,孟子濤心裏嘿嘿一笑,其實,這種情況在古玩這行很常見,許多人就是因為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而吃了虧。

    除了“紙上談兵”之外,還有李白的那首家喻戶曉的《靜夜思》,想必這詩大家小時候都背過也都熟悉,但實際上,這首詩的原文不是我們熟知的那個版本。

    在宋代洪邁的《萬首唐人絕句》裏,原詩是“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到了明代,《萬首唐人絕句》被修訂了一下,“舉頭望山月”改成了“舉頭望明月”。到了清代沈德潛的《唐詩別裁》,第一句“床前看月光”改成了“床前明月光”。

    到了孫洙編撰的《唐詩三百首》之中,又把這兩句修改綜合到了一起,就變成了現在家喻戶曉的版本。

    所以,如果有人要賣給你一幅明代名家的書畫,上麵寫著《靜夜思》全詩。你過去一看,發現它起頭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那你也就不用看了,必是假貨無疑。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舒澤也有些慚愧和無語,想他對古玩感興趣,也已經將近七八年了,期間也看過無數資料,卻對孟子濤說的這個知識點一無所知,想想還真是羞赧的。

    不過,再想了想,舒澤也有些釋然,畢竟他大部分時間,對待古玩隻是玩票的性質,而且語文是他最討厭的學科,有些知識點不清楚也正常,老話說的好,術業有專攻,自己也沒必要糾結。

    隻不過,二狗居然敢用這樣的東西來糊弄他,這就讓舒澤有些惱火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狗,現在能耐大了啊,居然敢拿這種東西出來了?看來你是不想混了!”

    二狗心頭一顫,連忙打拱作揖,滿臉堆笑地說道:“舒少,這事真跟我沒關係啊,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拿這種東西過來。”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舒澤臉色一寒。

    二狗看到舒澤的表情,隻覺得自己背後開始冒起汗來,連忙解釋道:“舒少,我真沒騙您啊,實話跟您說,這些東西其實也並不是專門為您準備的。當初他們說,這是件好東西,所以我才把它拿給您過目,天知道它居然是這麼一件假貨。”

    這時,孟子濤嗤笑一聲:“你這話糊弄鬼呢,如果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剛才能說的那麼溜?”

    二狗幹笑一聲:“孟老師,您是第一次來,不清楚也正常,其實,這裏東西的資料,都是別人提供給我,我背熟了再說給你們聽,至於是真是假,就得由你們判斷了。”

    孟子濤見舒澤點了點頭,頓時明白過來,說到底,這裏其實就是一家古玩店,這二狗不過是賣東西的店小二而已。

    這時,就聽舒澤說道:“二狗,我可不會去管你們裏麵那些貓膩,我就說事怎麼辦吧。”

    “舒少,這事不是我能夠決定的,您稍等片刻。”二狗連忙向舒澤告了辭,又回到了裏屋,去聯係什麼人去了。

    等二狗離開後,舒澤就說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跟他說過,隻要我喜歡的東西,價格好商量,但別拿假貨來糊弄我。”

    孟子濤恍然大悟,難怪舒澤說的這麼理直氣狀,原來是有過這樣的約定。想到這,他心裏又高興起來,舒澤能夠這麼解釋,說明認他這個人,不然的話,舒澤又何必解釋。

    過了片刻,二狗又笑容滿麵的走了回來,指著桌子上另外一件東西,說道:“舒少,剛才我們老板說了,為表歉意,這件東西就送給您了。”

    舒澤嗤笑一聲:“這樣就完了?”

    二狗笑容可掬地說道:“您有什麼要求可以盡管提,隻要我們能夠提供的,一定讓您滿意。”

    “我要你這最好的東西。”舒澤淡淡地說道。

    二狗笑道:“那肯定啊,您舒少前來,我肯定是拿最好的東西來招待您的!”

    舒澤冷笑道:“嘿嘿,別給我打馬虎眼,不然我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二狗呵呵一笑:“舒少,您放心,今天肯定讓您賓至如歸。您先看看這玩意兒,我去把剩下的東西拿出來。”

    舒澤點了點頭,就打量起桌子上的另外一件東西,一隻筆筒。

    “嵌螺鈿筆筒,還真不多見。”孟子濤笑著說道。

    嵌螺鈿是用在髹漆工藝上的一種裝飾手段,主要是采用螺蚌之貝殼,將其珠光層加以磨薄磨光加工成薄片後,製成人物花草鳥獸等形象嵌入預先雕成的凹形圖案內,再髹上一層光漆,於後磨平拋光使其露出鈿片,就完成了。

    像眼前這隻筆筒,通體采用上好黃花梨製作而成,筒身以嵌螺鈿技法浮起詩文一篇,結尾一角處篆有朱小鬆印記。

    這朱小鬆是明晚期竹刻名手,和父子三人一起,被稱為“竹三鬆”,不但擅小篆及行草,於繪事造詣更深,他們的作品,往往在拍賣市場上有非常好的表現,因此,這件器物如果是真品的話,市場價值也要三四十萬左右。

    孟子濤仔細打量了一番,木紋直順清晰,包漿古樸厚重,應該是一件大開門的器物。其實這也明擺著,就算二狗有意拿出贗品來,也不敢兩件都有問題,不然的話,孟子濤相信舒澤肯定會給二狗一個深刻的教訓。

    接下來,二狗又陸續拿了幾樣東西過來,孟子濤一一仔細看過,發現同樣也都是開門到代的真品,特別是一件清康熙灑藍開光青花人物故事圖尊,更是價值上千萬寶貝,讓孟子濤那真是大開眼界。

    舒澤滿意地點了點頭,見二狗站著不動,就說道:“二狗,你這就隻有這麼幾件東西?”

    二狗呵呵一笑:“東西肯定還有,不過就幾萬塊錢的普通貨色了,想必舒少您應該不會在意的。”

    舒澤淡淡地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二狗遲疑了片刻,最後一咬牙,說道:“舒少,不瞞您說,我這確實還有一件寶貝,隻不過,那是人家預定了的。您看,我們做生意總要講究一個誠信,既然已經答應那位主顧了,總不好再變動了,你說是不是?”

    舒澤說道:“那行,我也不難為你,把那人的電話告訴我,我跟他商量。”

    二狗苦笑一聲:“舒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不能告訴主顧的信息,您就別‘照顧’我這個小人物了吧?”

    “真不能告訴我?”舒澤臉色一變。

    “真不行!”二狗愁苦著臉說道。

    舒澤冷冷一笑,那笑容看得二狗毛骨悚然,緊接著,就見舒澤表情一變,說道:“既然這樣,我也就不難為你了,你把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總行吧?”

    說完,他就死死地盯著二狗,看得二狗混身冷汗直冒,張口結舌地說:“舒少,您先等一會,我先去問問我家老板。”

    舒澤揮了揮手:“快去!”

    過了大概五六分鍾,二狗小心翼翼地拿著一隻錦盒走了回來,他把錦盒小心地放到桌子上。

    不過,舒澤和孟子濤看到盒子的個頭,心裏卻產生了不少疑惑,因為這跟舒澤得到的情報根本不同。

    這個時候,二狗又鄭重其事地戴上了手套,這才打開盒子,把東西拿了出來。

    “青銅尊?”舒澤臉上愕然,接著似笑非笑地說道:“二狗,現在你們能耐了啊,居然連青銅尊都敢這麼拿出來交易了。”

    二狗一臉冤枉道:“舒少,這青銅器也有出土和傳世之分,出土的青銅器,這樣的買賣我們也不敢做,但您看看這包漿,也不像是剛剛出土的吧?”

    得了二狗的提醒,舒澤這才仔細看去,發現這座青銅尊包漿厚重,確實不是剛剛出土的模樣。

    看到舒澤眼中的驚訝,二狗笑著說道:“舒少,怎麼樣,青銅尊應該是‘傳世器’吧?”

    舒澤和孟子濤對視了一眼,輕哼一聲:“嗯,我們先看看再說。”

    說到這,他心裏多少有些鬱悶,本來,他得到的情報是這裏出現了一方清代乾隆玉璽,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青銅尊,這就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因為他很擔心,孟子濤的眼力。

    要知道,青銅器的鑒定十分複雜,偽品有古董商搞出來的,也有私人因為利益,或者保護自己藏品的安全,照著真品定製的,這樣的贗品往往以假亂真,鑒定起來就非常困難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和孟子濤一起看下去,希望別出了什麼差錯。

    尊,今作樽,是商周時代的一種大中型盛酒器。一般尊的形製圈足,圓腹或方腹,長頸,敞口,口徑較大。

    但這座青銅尊的造型就有有些特別,整器就是一頭大象,高三十厘米左右,軀體肥碩,四肢粗壯有力,長鼻高翹,鼻孔向前平伸,用作流口,酒可從鼻孔流出。象背平直,有橢圓形口,有蓋。

    象尊通體布滿紋飾,象額有渦狀蟠虺紋一對;耳正麵為雲雷紋,背飾鳳紋;器表飾龍紋、獸麵紋。從紋飾來看,孟子濤認為,這應該是商周時期的作品。

    總體來看,這座象尊形象生動,紋飾繁縟,充分體現了商周時期匠師巧奪天工的創造才能。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珍寶。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44 AM

第七十三章 象尊(續)

    孟子濤仔細觀察著這件象尊的器型、紋飾等特征,一開始他並沒有看出這件青銅器有問題。但就像舒澤擔憂的那樣,他心裏對自己在青銅器方麵的眼力也沒底,於是馬上就動用了異能。

    見孟子濤拿著象尊觀察了足足有二三十分鍾,還沒有放下的打算,二狗就有些等不及了,嘀咕一聲:“這等看到什麼時候啊,天都快黑了。”

    舒澤瞪了他一眼:“你當這東西是幾十上百萬的東西啊,不看仔細一點,如果出了問題,你負責?”

    二狗嘿嘿一笑:“舒少,這東西可是開門到代的老物件,而且傳承有序,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都可以帶你去見物主。我可以這麼說,這件東西假一賠十。”

    聽了二狗這話,舒澤心裏頓時信了幾分。二狗這種人在錢方麵都非常精明,哪怕有百分之一的不確定,他們也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但這樣的話,可和他原先的打算不符了,難道今天要無功而返?

    這個時候,孟子濤抬起了頭,戲謔地說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一會假一賠十可別反悔。”

    “嗯?”舒澤和二狗全都一怔,朝著孟子濤看了過去。

    “子濤,這件東西真有問題?”舒澤開口問道,目光之中則閃過一絲喜色,既然孟子濤這麼說,肯定是有了把握,看來今天這事應該能成。

    還沒等孟子濤開口,旁邊的二狗就有些急了,大聲囔囔道:“你說哪裏不對了!看看這包漿這麼自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做出來的,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問題!”

    好在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還有舒澤在場,如果就孟子濤一個人在,肯定會說孟子濤眼力有問題,把孟子濤轟出去都有可能。

    孟子濤冷笑道:“有人是不是被戳到痛處,急眼了?”

    看到舒澤眯著眼看著自己,二狗說話的分貝也降了下來:“誰急眼了,你說它有問題,那你怎麼解釋這包漿這麼自然?難道現在已經有人能夠連自然的包漿都仿出來了?”

    孟子濤哈哈一笑:“你不會以為就現在的人會製作贗品吧?這是一件老仿,有這樣的包漿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舒澤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對了,差點忘記這青銅器在宋代的時候就製作過一大批仿品。”

    “是的。”

    孟子濤點了點頭:“在兩宋時期,出土了大量的商周青銅器,北宋宣和年間,因為宋徽宗酷愛青銅器,於是以三代真器為準,仿製了一大批青銅器。”

    “另外,宋代是‘鬱鬱乎文哉’的時代,學術研究空氣濃鬱。土大夫們通過對出土物的研究,深感《三禮圖》所繪圖錄的錯誤,欲洗刷漢唐諸儒關於古代製禮作樂的臆說,於是依照出土銅器仿製,以致當時廟堂充滿了仿製的禮器。”

    “這些仿製的青銅器雖然大部分神氣不足,缺乏創造,但鑄造精細,傳到現在也很難得。而這件象尊,我認為很可能就是那個時期的。”

    二狗說道:“這話我也會說,但你又怎麼能夠證明你說的呢?”

    孟子濤說道:“很簡單,宋代宮廷仿的青銅器顯得厚重,但銅質粗糙發暗,無亮底子,有硬鏽也僅一層,顯得浮薄。”

    說到這,他就把象尊翻了過來,指著底部,說道:“你們看一下,是不是這樣?況且,如果是商周的真品,又為什麼基本看不到出土痕跡,難不成是從商周那會就傳世到了現在,那不是笑話嗎?”

    看著有些傻眼的二狗,孟子濤又指著象尊上的紋飾,說道:“另外,說到紋飾神韻的問題,你們再看這雲雷紋,看著有點真器的味道,但仔細看來,卻過於死板,沒有真器的生氣。”

    二狗聽到這裏,馬上反駁道:“怎麼死板了,我看就很活。”

    孟子濤冷哼一聲:“雲雷紋是青銅器上的典型紋飾,基本特征是以連續的‘回’字形線條所購成,它作為青銅器紋飾中的地紋,主要起到烘托主題紋飾的作用。”

    “真正的青銅器上的雲雷紋,雲紋是圓的,雷紋是方的,交待的很清楚,而且不刻板。但到了這件器物上,雲雷紋卻規規矩矩,排列的很整齊,就像咱們現在學生做作業時打方格一樣,這在真品上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說明,製作者隻是理解了古代的青銅器的一部分,並沒有理解它的全部,沒有很好的鑽研青銅器紋飾的特征。像這樣的東西,皇帝應該不會喜歡,如果是宮廷製作的,說不定,當初就被當成次品處理掉,流傳到了民間。”

    舒澤笑著說道:“對,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件東西才能這麼完好的保存下來。”

    孟子濤見二狗還有些不甘心,說道:“如果你想要證實也簡單,網上就有雲雷紋的圖片,你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用這麼麻煩。”說著,舒澤就拿出手機,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看看,這才是真正的雲雷紋,也不知道你們請的掌眼師傅,到底是怎麼看的。”

    二狗傻傻地看著手機上顯示出來的圖片,沒一會,額頭就全是細密的汗珠。

    “好了,二狗,你來說說看,咱們這個帳應該怎麼算吧?”舒澤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著二狗。

    二狗“咕嘟”一聲,咽下一口口水,強顏歡笑道:“舒少,您這不是還沒買嗎?”

    “哦,你的意思是打算糊弄我嘍?”舒澤淡淡地說道。

    二狗沉默了片刻,有些光棍地說道:“舒少,實話跟您說,您就算殺了我,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舒澤冷然一笑:“那你剛才說話那麼痛快,難不成說過就當放屁了?”

    二狗苦笑道:“誰知道那些家夥這麼不靠譜啊。”

    舒澤說道:“嘿,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可不管。”

    “這……”二狗遲疑了片刻:“舒少,您能不能說一下您的想法,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舒澤嘿嘿一笑:“我的條件也簡單,你帶我們去放東西的地方看一下,挑幾件東西,這事就算完了。”

    “行,沒問題!”二狗忙不迭就答應了下來。

    這話讓舒澤一怔,怎麼二狗答應地這麼爽快,這根本和他原先的想法不一樣啊!這其中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看到舒澤臉上詫異的神色,二狗暗笑一聲,就指了指門口,說道:“舒少,您難道沒有看到門口的‘拆’字嗎?”

    舒澤恍然大悟,既然這裏都要拆掉了,二狗他們肯定要換一個地方,一些重要的東西很可能已經搬離了,既然如此,讓他進去就不會有這問題了?隻不過,這麼一來,他要的東西會不會也已經搬走了?

    想到這,舒澤心裏頓時有些急了,揮了揮手道:“這時間也不早了,快帶路!”

    “好的,好的!”

    二狗連連點頭,先去把門關上,接著就帶著兩人走進了裏屋。而後,就見他走到一個高大的木製衣櫃前,打開之後就把裏麵衣服拔到一邊,也不知道他按了哪裏,就聽“嘩嘩”聲響起,露出了一個大概比一個成年人大一點入口。

    “舒少,我先進去,你們跟著進來就行。”

    說著,二狗按下電燈的開關,一盞有些昏暗的燈就亮了起來,接著就走進了入口。

    “我先進去吧。”孟子濤笑了笑,也不等舒澤開口,就率先走了進去。

    舒澤笑著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入口另一邊,是一條有些狹窄的樓梯,順著樓梯往下,沒走一會,就到了底部,這是一個有四十多平米的地下室。

    孟子濤嗅了嗅味道,隻有一股淡淡的異味,說明這裏經常有人整理,也經常通風。接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雖然這裏燈光比較昏暗,不過以他現在的視力,還是看的比較清楚的。

    隻見四周放著多個貨架,但大部分貨架上已經空空蕩蕩,隻有零星地放著一些古玩,估計不足原先十分之一,應該就是因為這裏即將拆遷的關係,許多東西已經被搬走了。

    二狗笑著說道:“舒少,您先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叫我就行。”

    “嗯!”舒澤點了點頭,就對著孟子濤說道:“子濤,你也看看吧。”

    “好的……”

    說完,孟子濤就向右邊走去,準備從那裏開始看起。

    接連看了幾件,孟子濤發現剩下的東西確實價值都比較低,他看過的這幾件裏麵,價值最高的也才十萬不到,這還是市場價,如果賣給舒澤,能有三分之一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也難怪二狗不拿出來。

    不過,這個價位東西,對他來說吸引力就比較大了,可惜他現在扮演的是掌眼師傅的角色,再加上他實際和舒澤又不太熟,開起口來可不太容易。

    “今天撿了個漏就已經不錯了,又認識了舒澤,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孟子濤自嘲一笑,接著拿起一隻青花梅瓶看了起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48 AM

第七十四章 敲打

    孟子濤和舒澤看得都很快,一個是有了目標,其它東西都不放在心上,另一個,則是擁有異能,知道了結果,所以隻挑選自己感興趣的。○

    沒一會,兩人基本把一屋子的東西都看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孟子濤拿起一件青花罐,直接就動用了異能,然而異能給出的結果,卻讓他微微一怔,回過神來之後,連忙朝手裏的東西看了過去。

    隻見這件青花罐,造型壯碩,雄健穩重。通體繪製青花圖案,圖案為攜琴訪友。老者騎馬,前有侍從肩扛一樹花枝引路,身後侍從打傘,一小童肩挑箱卷、葫蘆、寶琴殿後。另一側一官人騎馬,前有一童抱琴,後有一童挑書箱、酒壇。

    像這樣的圖案,明顯是民窯製作,但異能卻給出了高價,實在有些出乎孟子濤的意料,但一想到異能給出的時間,他心裏頓時有了數。

    把青花罐放起來,孟子濤就看到舒澤朝自己走了過來:“子濤,幫我看看這幾件東西。”

    說著,他就帶著孟子濤來到他看中的幾件古玩麵前,讓孟子濤鑒定。

    有了先前舒澤的交待,孟子濤知道自己現在隻要做做樣子就行了,於是,他就裝模作樣地把幾件東西看了一遍,結果除了一方印章有些問題之外,其它都是真品。

    舒澤向二狗招了招手,讓他過來,指了一下那幾件東西,就說道:“就這幾樣東西,你把它們搬出去吧。”

    “好咧!”二狗的目光把幾件東西掃了一下,連忙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正當孟子濤有些遲疑著要不要開口把那件青花罐要下來時,就聽舒澤笑著說道:“子濤,你有沒有什麼看上的東西?”

    二狗連忙接過話道:“是啊,孟老師,我這裏的東西你隨便選,價格絕對公道。”

    舒澤似笑非笑地說道:“二狗,聽你的意思,你還準備來二個價嘍?”

    “這怎麼可能?”二狗連連擺手表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心裏則對孟子濤非常厭惡,誰叫孟子濤壞了他的生意呢?

    “那好,就那件和這件吧。”孟子濤也不客氣,就指了指一件沉香佛手把玩件,還有就是剛才那隻青花罐。

    二狗看了看,那佛手把玩件到是不錯,這明窯青花罐是什麼意思,不會裏麵有什麼貓膩吧?一會可得試探一下。

    二狗笑容滿麵地說道:“好咧,您二位先上去等一下,我馬上把它們都搬出去。”

    兩個人走到廳堂裏等了一會,二狗就把東西都搬了出來。

    接著,雙方就算起了價格,舒澤那裏比較爽快,二狗就給了一個底價,舒澤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二狗笑著說道:“孟老師,這兩件東西算您三十萬吧,您看怎麼樣?”

    孟子濤看著二狗笑眯眯的樣子,心裏有些惱火,冷笑一聲:“一件沉香佛手把玩件,再加一件民窯青花,你要我三十萬?”

    二狗有些委屈地說道:“孟老師,您頭一次來這裏,可能不知道,這裏的有些東西,是主人放在我們這裏寄售的,價格也是他們開的,我也沒辦法啊?這件青花,就是寄售的。”

    孟子濤見舒澤聳了聳肩膀,就問道:“那這件民窯青花多少錢?”

    “那賣家說,至少得二十萬。”二狗說道:“其實吧,這件我也覺得挺為難的,所以隻能在另外一件東西上,給您打點折扣啦。”

    孟子濤展顏一笑:“那我也不讓你為難了,我就要這件把玩件吧。”

    “呃,您真不要了。”二狗眼中有些詫異。

    孟子濤呵呵一笑:“我選這件青花罐,本來就是因為最近有個民窯課題要研究,拿來參考一下,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

    舒澤接過話道:“行了,二狗,快把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起來,給個痛快話!”

    “舒少,不是我不給您麵子啊,賣家確實是這麼要求的啊。”二狗一臉無辜地說道。

    舒澤哈哈一笑:“二狗,你是不是覺得馬上要走人了,自信心也爆棚了?行!別人我不管,你這個癟三要是能走得出金陵,我舒某人跟你姓!”

    還別說,二狗心裏的想法,確實和舒澤說的差不多,覺得反正自己要走了,舒澤難道還能追殺他到天涯海角?況且,這裏還有監控設備,他還真不相信舒澤現在能拿他怎麼樣。

    於是,平日裏淨裝孫子的他,有些想要爆發了,就把氣撒到了“破壞”他生意的孟子濤頭上。

    然而,等舒澤說出這番話來,二狗才想起來,舒家對他來說,完全是個龐然大物,想要他的命,歪歪嘴就行了。什麼監控設備,那根本不是事兒,難道還想憑監控裏的一句話,就定舒澤的罪?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想到這,二狗頓時就急了:“舒少,您消消氣,我真不那個意思。要不這樣吧,這兩件東西送給孟老師,怎麼樣?”

    “別,該多少就是多少,我還不差這幾個錢。”孟子濤直接表示了拒絕。

    “孟老師,我知道您不差這幾件錢,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二狗打拱作揖,那模樣,就差點跪下了。

    孟子濤還是不同意:“不用,無功不受祿。”

    二狗連忙說道:“要不這樣,您隨便給點就行了。”

    孟子濤看了看舒澤,見他表示可以,就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了五萬塊錢現金,拍到了桌上。

    其實,他完全可以少給一些,但前文說過,古玩這行渠道最重要,說不定今後和二狗還有接觸的時候,再說他又沒有舒澤這樣的背景,下次遇到說不定還會給他小鞋穿。因此,沒必要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和二狗交惡。

    至於再多給一些,那就沒有必要了,不然就有些掃舒澤的麵子了。

    二狗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多了,太多了。”

    舒澤揮了揮手:“行了,幫我們把東西拿到車上去!”

    “馬上……”

    二狗用推車把東西都拿到了車上,孟子濤和舒澤就上了車,絕塵而去。

    車上,舒澤開口道:“這些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不是今後還有用,我剛才都想把他們連根都拔了。”

    有道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舒家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每個方麵都麵麵俱到,有些時候,也隻能借助二狗這樣的人。

    這也是先前,舒澤沒有強闖地下室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則是,那地下室有自毀裝置,強闖他也討不了好。

    念叨了幾句,舒澤就笑著說道:“小孟,剛才那件瓷器真的隻是民窯?”

    孟子濤點了點頭:“確實是民窯啊。”

    舒澤訝然道:“啊,你不會是說,剛才你跟二狗說的都是真的吧。”

    “那當然不可能。”孟子濤笑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空白期’這個詞?”

    宣德以後,明經曆了一係列政治變革,這一時期社會動蕩不安,外患與內訌相繼,經濟蕭條。所謂空白期即正統、景泰、天順三朝,曆時近30年。

    在這一情況下,瓷都製瓷業受到了很大影響,官窯瓷器基本停燒。到目前為止在傳世的以及出土器中,能明確確定年代,寫有紀年款的傳世瓷器都沒有發現過。

    正因為傳世品中至今未見一件署年款的官窯瓷器,所見瓷器均為民窯所產,再加上這一時期的生產麵貌始終撲朔迷離,故學術界有“空白期”和“黑三代”之稱。

    舒澤馬上反應過來:“也就是說,那件青花罐是一件空白期的民窯作品?”

    孟子濤點頭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景泰時期的民窯作品。”

    舒澤聞言大感興趣:“你把車停一下呢,我看一下。”

    “行……”

    孟子濤把車停下,舒澤就把那件青花罐拿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他邊看邊問道:“子濤,你是怎麼判斷它是景泰時期的?”

    孟子濤說道:“具體的我也沒來得及多看,我隻談一下青料和畫筆方麵。景泰時期,色料以國產料為主,含鈷量低,所以發色清晰,十分適合描繪人物活動場麵,而這件青花罐正是這樣的表現。”

    “對的。”舒澤點了點頭。

    孟子濤接著說道:“再看繪畫方麵,構圖層次分明,疏朗有致,繪製精細,人物神態靈動,衣飾一絲不亂,極為精致;運筆流暢,沿襲明早期一筆勾勒繪法,中鋒運筆所繪流雲與人物又有獨到之處,顯示出高超的繪畫水平,飄逸感強烈。”

    “還有,在花草樹木的畫筆等等,時代特征明顯,正是空白期的典型特點。再加上包漿自然,我認為八成就是景泰時期的民窯作品無疑。”

    舒澤邊看邊說:“你說的不錯,這青花罐胎質有些粗糙,器物底部為白砂底。釉層較厚,有細小氣泡。釉色白中泛青,呈玉質感。鈷料厚處發深藍色,偏灰黑,有褐色斑點,鈷料薄處發色清淡,灰綠色,不鮮豔。這些也都是景泰時期的特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53 AM

第七十五章 出事

    聽了孟子濤的講解,再加上自己的觀察,舒澤確認,這確實是一件景泰時期的青花罐。雖然隻是民窯燒製的,但各方麵都比較出色,再加上又是空白期的瓷器,有道是物以稀為貴,市場價值應該在四五十萬元左右。

    把東西放了回去,舒澤就笑著說道:“子濤,沒想到你除了文玩之外,對其它幾個類別也很精通啊。”

    孟子濤笑道:“我以前是土路子嘛,為了撿漏,什麼資料都看,再加上我這人記憶力比較好,所以看到問題馬上就能想起一些資料來。隻不過,我記得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經驗上就差了許多,你要說熟悉到還說的上,但精通那就過了。”

    舒澤笑道:“你這麼說就謙虛了,古玩這行,死記硬背的東西可非常重要,你記憶力好,就已經是先人一步了,比起別人來,可是事半功倍。所以說,古玩這行想要精通,天賦真的很重要啊。”

    孟子濤小小地恭維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專長嘛,就說在管理方麵,我肯定比你差的多了。”

    “這到也是。”

    舒澤自信一笑,二代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特別是他這樣大家族的子弟,如果隻知道吃喝玩樂,那別人怎麼會服你?哪怕他還有一個大哥,平時學習也得加倍努力才行,不然就憑他父親那脾氣,根本別想混吃等死,早就被趕出家門了。

    和來時一樣,孟子濤把車停在了下榻的酒店的停車場,馬上就有人幫忙,把舒澤的那些東西都搬到了一輛豪華轎車上。

    舒澤說道:“子濤,今天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等下次去我去陵市的時候再來找你。”

    孟子濤說:“行,沒問題。”

    舒澤揮了揮手,就上了車,對著司機說道:“走吧。”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看到孟子濤拿著東西轉身離開,舒澤暗笑一聲:“真是有趣的家夥。”

    說起來,孟子濤今天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年紀輕輕,眼力已經不輸於專家不說,性格也不錯,不驕不躁,也沒有刻意奉承自己,並且能夠在關鍵時候,還能保持本心。這幾點都讓他覺得很滿意,有了繼續結交的想法。

    當然,有道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孟子濤的為人到底怎麼樣,還得今後接觸了才知道,但現在還來看,還是不錯的。

    想到這,舒澤就拿起手機拔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拿著東西到了自己的房間,孟子濤又給張景強打了個電話,張景強說他因為有事,已經回陵市去了,隨後兩人聊了幾句,約好在陵市碰頭,就掛了電話。

    在陵市已經沒什麼事了,孟子濤想了想,就覺得回家,隨便吃了點東西,他就收拾好行李退了房,驅車回家……

    第二天,吃了早飯,孟子濤又看了會書,等到將近九點的時候,他才出發去古玩街。

    由於是星期一,古玩街非常冷清,和往常一樣,他先去了老六那,不過老六不在,他就準備去正一軒坐坐。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老牛向他招了招手,等孟子濤走到跟前,他開口道:“小孟,昨天咱們這裏出事了。”

    “啊!出了什麼事?”孟子濤連忙問道。

    老牛說道:“說起來你應該也有印象,上回那胖子你還記不記得?”

    孟子濤馬上就反應過來,老牛說的是那個看起來像棒槌,實際有些小聰明的中年人(第五十八章),他訝然道:“那胖子不會真來砸場子了吧?”

    老牛歎了口氣:“可不就是嘛,那胖子說東西是送人的,一定要討個說法。”

    “送人的?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孟子濤搖了搖頭,既然那胖子有點小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眼力不行,如果東西真是送人的,他又怎麼可能不請個掌眼師傅?

    畢竟這可是送人的東西,如果送了一件打眼貨,被人看出來了,那可就好心辦了壞事,說不定還會因此倒了大黴。

    老牛說道:“我也覺得那家夥其實就是來搞事的,不過誰叫人家有點勢力呢。而且他又是外行人,不講理又有什麼辦法?”

    孟子濤搖了搖頭:“大不了就打官司唄,對了,到底是誰的店啊?”

    “趙鐵朋,你應該有印象吧?”老牛回道。

    聽到名字,孟子濤腦子裏立馬出現了一個瘦小老頭的形象:“他不是挺精明的嘛,怎麼這回招子就沒有放亮一點?”

    老牛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趙這家夥最好那一口,那天他也是喝多了,覺得那胖子像是棒槌,就狠宰了一刀,後來老六去提醒他,他迷迷糊糊的也沒當回事,結果最後卻引來了豺狼。”

    “這還真是……”孟子濤有些無言以對,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對了,後來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那胖子進局子裏去了。”老牛給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孟子濤對此很是驚詫:“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哎,還不是因為差點出了人命嘛。”

    老牛長歎一聲:“昨天,見胖子一夥人準備動手,旁邊的秦掌櫃,就出來勸架,結果一個不小心,被胖子身邊的一個小年輕,用棍子打了一下後腦,當時就躺到地下不動了,早上我來的時候聽說,剛剛才脫離危險。你看這事鬧的。”

    “呃……”孟子濤聽說是這麼回事,也挺無語的:“現在老趙怎麼說?”

    老牛說道:“老趙能怎麼辦,說是準備把店盤出去,他那個店吧,本來生意就不太好,出了這趟子事,就更沒心思做下去了。”

    聽了這話,孟子濤就沉吟了起來,既然趙鐵朋準備把店盤出去,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接手?不過,想了想那家店的大小和地理位置,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在老牛這閑聊了幾句,孟子濤就去了正一軒,不出意料,處在熱戀中的程啟恒也在這裏,此時正和王夢晗在那嬉笑打鬧呢。

    孟子濤笑道:“我說你們兩個,也不怕王叔突然進來。”

    “怎麼,是不是你眼紅了。”程啟恒嘿嘿一笑。

    王夢晗接過話道:“孟哥,你看你也二十四了,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啊,你喜歡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我都可以給你介紹呢。”

    一提起這個話題,孟子濤表情就有些囧意,連連擺手道:“這個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再輕鬆兩年。”

    程啟恒表情有些古怪地說:“你小子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滾,我是直的好不好!”孟子濤笑罵一聲。

    程啟恒笑著說道:“那你怎麼每回提到這個話題,就拒絕呢?不會心裏有什麼喜歡的人了吧?還是說有什麼暗戀的對象?”

    孟子濤聞言,腦子裏立馬就浮現出,一個擁有精致臉龐,長發飄飄的少女形象,這是暗戀嗎?說是吧,自己明明隻見過她幾次;說不是吧,為什麼印象會這麼深刻呢?

    程啟恒哈哈一笑:“我就說吧,小子,快從實招來!”

    對於這個話題,孟子濤當然極力否認,正在這個時候,王之軒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熱鬧。”王之軒笑著問道。

    “在說子濤的暗戀對象呢。”程啟恒賊笑一聲。

    孟子濤連忙否認道:“沒有,王叔,您可別聽他胡說八道。”

    程啟恒嘿嘿笑道:“急了吧,這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你才心虛呢……”

    笑鬧了一會,王之軒就說道:“好了,小孟年紀還小,先立業也不無不可,當然,如果遇到好女孩,可要抓緊嘍,不然被別人爭去了,那就可惜了。”

    “是是是!”

    孟子濤連連稱是,心裏長舒一口氣,總算結束了這個話題,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呢?

    “小孟,昨天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王之軒問道。

    “聽說了。”孟子濤點了點頭,歎道:“秦掌櫃也算是無妄之災吧。”

    王夢晗說道:“是啊,秦掌櫃那人真的很好,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啊。”

    王之軒也歎息了一聲:“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隻能這樣了。小孟,你是什麼想法?”

    孟子濤愣了愣:“您是想讓我接手那家店鋪?可是那裏位置不太好,而且店麵也不大吧?”

    “那裏位置不算好,但也一太差,而且店鋪麵積可不小了吧?”

    王之軒一開始覺得孟子濤口氣有些大,但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笑道:“小孟,你搞錯了,我說的是老秦的店鋪。”

    孟子濤訝然道:“秦掌櫃的店鋪,他不打算再開下去了?”

    王之軒有些哭笑不得地說:“老秦都這個樣子了,你覺得他的店還開得下去嗎?而且,我早上去醫院看他了,他老伴和兒子都說,哪怕他恢複的不錯,店鋪也準備轉讓了。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那是當然啊!”孟子濤連聲答應。

    古玩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哪怕店鋪的市口不好,隻要人脈廣,生意還是不愁的,他原先之所以不想要趙鐵朋的店鋪,隻是因為太小,換了秦掌櫃的店鋪,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4:57 AM

第七十六章 店麵

    “行!”

    王之軒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給小秦打電話。”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王叔,店鋪的事情不急,再說現在就把店鋪買下來,秦掌櫃心裏肯定不會好受,這對他身體的恢複可不利。”

    王之軒說道:“這事你不用擔心,裏麵其實還有別的事情,一會我再跟你們說……”

    等王之軒打完了電話,就領著孟子濤他們進入會客室,喝茶聊天。

    王之軒喝了口茶道:“其實吧,發生這件事情之前,老秦也虧了不少錢,雖然他給我述苦的時候,沒說到底虧了多少,但想必也有些傷筋動骨了。”

    “啊,怎麼會,這件東西我都沒有聽說啊!”王夢晗有些愕然,想她一天到晚都在古玩街,怎麼連個風吹草動都沒有聽說過?

    王之軒說道:“老秦那人愛麵子,這種打眼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說出來?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們漲點見識,我也不會說出來,不過這種事情你們千萬不要傳出去,知不知道?”

    “知道。”三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王之軒接著說道:“其實,事情也簡單,前年,老秦在一次某地的交流會上,認識了一位同行,兩人聊的很投機,再加上那人有那方麵的路子,老秦就決定接觸一下。”

    “後來,那人每隔一段時間,就給老秦帶一些東西,東西都是真品,而且價格也不貴,老秦十分滿意。就這樣,一來二去,那人賣給了老秦大概二十多件東西,一件都沒出過差錯,具體讓老秦賺了多少錢,老秦也沒說,但我估摸著應該不是小數目。”

    “上個月,那人又拿著兩件東西過來了。當時,老秦就覺得那兩件東西不錯,再加上兩人的交情,也沒有細看,就都拿了下來。等回家仔細一看,才發現了問題,這個時候,那個人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聽了王之軒的講述,屋子裏一陣沉默,過了片刻,程啟恒才開口道:“照我說吧,那騙子雖然挺可恨的,但老秦也有問題,一來貪心,二來不仔細……”

    聽到這,王夢晗就反駁道:“我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吧,誰又會懷疑和自己相處了兩三年的朋友呢?”

    王之軒搖了搖頭道:“小晗,你這的話太感性了,放在古玩這行可不合適,你要知道,就算是鄭老那樣的人物,也有可能打眼,如果因為信任而馬虎,最終的結果,往往是害人又害己,所以你這種念頭真得要不得。”

    程啟恒笑道:“對,遇到這種騙子的糖衣炮彈,咱們就應該把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

    大家呵呵一笑,這個時候,王之軒看到孟子濤有些沉默,就問道:“小孟,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孟子濤搖了搖頭:“這到沒有,隻是我前段時間遇到的一件事情,好像和秦掌櫃遇到的有些相似。”

    “小孟你也遇到騙子了?”程啟恒問道。

    “我哪會遇到騙子啊,是別人。”孟子濤笑道。

    “是誰?”程啟恒又問道。

    “這個……”孟子濤有些遲疑,不知道說出來到底好不好。

    “怎麼,那人讓你保密了?”程啟恒問道。

    “到也沒有。”孟子濤搖了搖頭:“隻是這件事情我也沒在古玩街聽說過,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程啟恒說道:“嗨,你覺得我們會把事情傳出去啊?”

    王夢晗打了程啟恒一下,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孟哥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啊!”

    程啟恒嘻嘻一笑道:“開個玩笑而已。”

    孟子濤說道:“其實,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情隻是我心裏的猜測,到底是什麼原委,那位也沒有跟我細說。”

    王之軒說道:“小孟,既然這樣,你把事情說一下吧,那人的名字就別說了。”

    “好的……”孟子濤就把那天在魯溫韋那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

    “哦,我知道是誰了。”程啟恒賊笑了起來。

    “是誰?”王夢晗好奇地問道。

    “是這位吧。”程啟恒用手指在桌子上寫了個“魚”字。

    孟子濤有些傻眼:“不是吧,我剛才說的那麼簡單,你都能猜到?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程啟恒哈哈一笑:“當然是猜的。”

    孟子濤說道:“怎麼猜到的?別跟我說你能掐會算啊。”

    程啟恒笑道:“其實吧,主要是鬼市那天下午,我看到他帶著東西去我爺爺那裏,然後一臉失望的走了,我就覺得他應該有事。今天聽你這麼說,我就猜一下了。”

    孟子濤苦笑著搖了搖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時,就見王之軒開口說道:“小孟,從你的描述來看,他很可能也遇到老秦相同的事情了,看來,這事應該給協會通報一下,別還有人上當受騙而不知情。”

    大家都對此表示同意,不然被騙的人多了,傳出去,陵市的古玩圈子還不得被別人笑死。

    大家又聊了幾句,秦掌櫃的兒子就打電話過來,說是人已經到了,王之軒表示馬上就過去。

    隨後,四個人一起前往秦掌櫃的店鋪,店鋪位於古玩街的街尾處,周圍都是比較老舊的民居和小巷,客流雖然也有,但平時過來閑逛的人並不多。

    不過,老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孟子濤相信,憑自己的手段,應該能打出一些名氣來。而且地方偏僻也有偏僻的好處,租金便宜嘛。

    秦掌櫃的這家店,孟子濤也來過,門麵比較寬敞,門匾上書三字行書“博古軒”,書法蒼勁有力,看來是書寫者有一定的書**底。

    走進古玩店,隻見這裏的裝修和擺設,無不透露著古色古香之氣,比起正一軒也不遑多讓,孟子濤對這樣的風格非常喜歡。

    古玩街上的店,除了古玩店之外,還有金店、玉器店等等,如果盤下的是這種店,或者裝修不滿意的店,孟子濤還要重新裝修,這會讓他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像“博古軒”這樣的店,他就隻要換塊門匾,選個黃道吉日就能開業了,無疑省去了他不少麻煩。

    走進店裏,就見一位看起來有些虎背熊腰的青年走了過來,他伸出手跟王之軒握了握,客氣地說道:“王叔,您來啦。”

    王之軒客氣了一番,問道:“老秦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青年苦笑道:“醫生說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今後能夠恢複到什麼程度。”

    “別急,慢慢來吧。”

    王之軒安慰了幾句,就指了指身邊的孟子濤說道:“這位就是我說的買家,孟子濤。”

    青年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孟子濤,隨即也和孟子濤握了握手,說道:“我叫秦海生,孟老弟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年輕就出來幫家裏打理生意了。”

    “秦先生,這其實是我自己要開店。”孟子濤呵呵一笑。

    “啊!”

    秦海生相當吃驚,其實他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不說別的,電視上的那些古玩鑒定專家,哪個不是年紀一大把?能夠開古玩店的,又有幾個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別的不說,顧客都會懷疑掌櫃眼力到底行不行,別買到了假貨。

    王之軒笑著說道:“小秦,你別看小孟年輕,不過他眼力可好著呢,除了年紀之外,其他方麵都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專家了。”

    孟子濤連忙謙虛道:“王叔過獎了,我還有不少需要學習的地方。”

    “難怪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秦海生哈哈一笑,心道:“我管你到底厲不厲害,隻要店鋪能盤出去就行。”

    客氣了幾句,秦海生就主動說道:“大家來看看店麵吧。”

    說完,他就領著大家轉了起來。

    和正一軒一樣,店鋪分為兩層,不過和正一軒不同的是,會客室被放上了樓上,樓下而擺放著各種待售古玩,另外,樓上除了會客室之外,還有一間儲物室,儲物室中放著一個比較大的保險箱。已經足夠日常使用了。

    孟子濤走了一圏,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但他覺得最好會客室放在樓下,這樣迎來送往比較方便一些。當然,上麵有會室客也不錯,可以讓客人觀看一些比較貴重的古玩。

    “要是能夠有兩間會客室就好了。”孟子濤這麼想道:“等等,趙鐵朋的店鋪不也要轉讓嗎,他的店麵可隻有這裏的三分之一,用來做會客室雖然大了一些,但也不錯吧。況且,趙鐵朋的店麵可是他自己的,我完全可以把它買下來。”

    正想著,秦海生就開口問道:“孟老弟,覺得這裏怎麼樣?”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確實不錯,我很滿意。”

    “那咱們商量一下價格?”秦海生說道。

    “沒問題。”孟子濤說道。

    秦海生沉默了片刻,說道:“這裏還有兩年到期,再加上這些貨,一事不煩二主,就一百二十萬怎麼樣?”

    孟子濤打量了一下四周貨架上古玩,說道:“秦先生,你這個價格有點貴啊。”

    秦海生拍了拍腦門,笑道:“我忘記說了,保險箱裏的那兩件東西也歸你,要不,咱們現在再去看一下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02 AM

第七十七章 店麵(續)

    孟子濤暗自撇了撇嘴,暗道:“這種事情都能忘記,是你的心大,還是當大家都是傻子?”

    接著,一行人就在秦海生的帶領下,又回到儲物間,秦海生打開保險箱,把東西拿了出來。

    兩件東西分別是一幅畫和一方端硯,東西到都是真的,加起來的價值也有三十多萬,但總體算下來,孟子濤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合算。

    想了想,孟子濤就說道:“我能不能把樓下的那些東西也看一下,放心,不要多少時間。”

    “沒問題……”

    下樓把東西看了一遍,孟子濤沉吟了片刻,就說道:“秦先生,就算九十萬吧,怎麼樣?”

    秦海生想了想:“100萬,這個價格大家都不吃虧。”

    “行。”孟子濤看著他堅定的神色,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雖說,一百萬這個價格確實貴了一點,但還要考慮到時間因素,比如裝修他就不用費錢費時費力了,而且這裏的貨也讓他省了不少時間。

    況且,古玩街合適他的店鋪也就那麼幾個,有道是一個蘿卜一下坑,他如果想要找一間滿意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這麼算下來,一百萬還是比較合適的。

    接下來,雙方就起草了合同,等雙方加上見證人王之軒都簽下自己的大名,孟子濤就給秦海生轉了帳,這間古玩就是孟子濤的了。

    秦海生說了幾句好話,就匆匆告了辭。

    程啟恒哈哈一笑:“哈哈,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子濤你就成了老板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正式開業?”

    孟子濤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再說了,牌匾都還沒有弄好呢,你讓我怎麼開業?”

    程啟恒嘿嘿一笑:“這到也是,最好請一位書法家來寫。”

    王之軒接過話道:“小孟,要不我帶你去見青老吧?”

    “那就麻煩王叔了!”

    王之軒說的青老名叫青文華,在國內的書法界擁有很高的聲譽,一手行書,寫得龍飛鳳舞,頗具特色。因此,孟子濤當然不會反對,連忙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我幫你聯係一下。”

    王之軒馬上就給青文華家打了個電話,隻是不太巧的是,青文華到外地參加交流會去了,可能明天才能回來。老人家年紀大了,回來之後,肯定要休息一下,因此,最早也得後天才能去拜訪。

    孟子濤笑著說道:“沒關係,這事我又不急。”

    王之軒笑道:“那你這兩天好好想想店名吧。”

    孟子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王叔,我想把隔壁趙鐵朋的店也盤下來,您看合不合適?”

    聽了這話,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王之軒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孟子濤把心裏的想法說了說:“如果會客室在樓上,每次有客人過來就要上樓,實在有些麻煩。”

    王之軒說道:“這到也是,不過,我可聽說了,趙鐵朋準備把店鋪直接賣了,要價可不會低的。”

    “那正合我意。”孟子濤呵呵一笑道:“說實在的,我還真想把這裏也買下來,就是不知道主人願不願意。”

    “不是吧,小孟你哪來這麼多錢?”程啟恒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傻眼,要知道,陵市雖然房價不高,這地方也有些偏,但將近兩百平米的麵積,又是上下樓,買下來也得要四五百萬,孟子濤剛剛買了車,又花了一百萬,哪來那麼多錢?

    王之軒父女也都好奇地看著孟子濤,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子濤嘿嘿一笑:“隻是這次去金陵運氣好,撿漏賺了點小錢。”

    說著,他就把金陵撿漏的事情,說了一下。

    程啟恒笑罵道:“呸,幾百萬也說撿了點小錢,你還要不要臉啊?”

    王之軒笑道:“小孟你既然想把這裏買下來,我到可以跟你聯係一下。”

    “那就謝謝王叔了……”

    等王之軒連打了兩個電話,就孟子濤說道:“房主和趙鐵朋那,我都幫人聯係了,他們一會就過來。”

    “好的。”

    等待期間,孟子濤先請大家入了座,程啟恒就說道:“對了,說起來昨天的事,和趙鐵朋有關係,他有沒有去秦掌櫃那看望一下?”

    王之軒說道:“看到是看了,但隻是出了幾百塊錢的紅包。”

    “不會吧,居然有這麼摳門?”

    聽了這話,大家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說到底,這事也是你趙鐵朋惹出來的,別的不說,出於道義,你也得多出點力吧,況且,你趙鐵朋又不窮,出幾百塊錢也虧得好意思。

    “這人……真是沒話說了。”程啟恒一臉鄙夷之色,接著說道:“子濤,我看你一會得小心一點,這種人可是會獅子大開口的。”

    孟子濤也覺得有這個可能,笑道:“這事能怎麼小心,他獅子大開口我也阻止不了,不過想要賺我的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大不了就不買唄。”

    “對,就不能慣著這種人……”

    趙鐵朋來的很快,十多分鍾後,大家就看到了他了身影。

    大家寒暄了幾句,當得知孟子濤已經盤下這裏時,趙鐵朋還笑著說了幾句吉利話。不過,孟子濤總覺得他心裏已經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走,我帶你們去看看……”

    趙鐵朋領著大家來到他的店鋪,由於設計和曆史原因,這裏隻有一層,總共四十個平米左右,正是因為麵積太小,所以孟子濤一開始才放棄了,但現在用來作為會客室那就正好了。

    趙鐵朋說道:“你們先看看店裏的東西吧,小孟你要盤下我的店,這些也必須一起買下來的。”

    孟子濤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裏就有些不滿,放眼望去,居然大部分都是現代工藝品,品質還不怎麼樣,而且就店裏淩亂的模樣,這些東西肯定是趙鐵朋挑選下來的,這算什麼?當他是收垃圾的嗎?

    見此情形,王之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老趙,你這些東西,連地攤貨都不如,也打算盤給小孟?”

    趙鐵朋呵呵一笑道:“王掌櫃,東西呢確實差了一點,但也是有價值的,況且,我這人眼力不太好,說不定裏麵還藏著什麼大漏呢?況且,我賣了店麵,就準備南下養老了,這些東西就算想帶也帶不走,小孟你就幫幫忙嘛。”

    孟子濤聽了這話,真想噴他一臉口水,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也太不要臉了呢。

    王之軒他們也有些無言以對,遇上這麼厚臉皮的人,還能說什麼?

    等了片刻,趙鐵朋就開口道:“怎麼,小孟你是不打算看了嗎?要不咱們直接談價格吧。”

    “別,還是看看再說。”程啟恒有些忍不了了,這些東西如果不看,那不是準備給趙鐵朋硬宰一刀嗎?

    孟子濤也點了點頭:“看看吧……”

    接下來,孟子濤就開始鑒定屋子裏的東西,這些東西真沒什麼好看的,大部分都是贗品,隻有小部分是真品,但就算是真品,一般也隻是幾百上千的玩意,價值上萬的,總共才兩件。

    孟子濤失望的走到博物架盡頭,就聽趙鐵朋開口道:“小孟,你腳邊不有幾件陶器,可都是漢代的好東西。”

    “嗯。”孟子濤隨口應了一聲,就朝架子旁邊的角落看去,頓時就有一萬匹馬在心中奔騰而過!

    這些都是什麼啊?灰陶、彩陶,總共有十幾二十件,年代應該也是漢代的,但都是市場上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一件也就兩三百塊,如果是品相好那也就算了,但關鍵問題是,這裏麵大部分都有嗑碰,而且有的缺損還不小。

    這東西本來就不值錢,再加上又有缺損,價值可想而知。就這樣的東西,趙鐵朋居然還說是好東西,孟子濤真恨不得直接拎起一隻罐子,砸到他的頭上。

    不過,正當孟子濤準備轉身就走時,最裏麵角落裏的一隻長頸瓶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隻長頸瓶雖然布滿了灰塵,但優美的器形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像是粗製濫造的東西,而且渾身還散發著曆史古韻。

    當然,這曆史古韻是孟子濤感覺出來的,到底對不對,他心裏也沒有底。

    “不會真是一個漏吧?”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但以趙鐵朋的精明程度,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嗎?不過當他看到長頸瓶前麵這些破爛時,心裏也有了猜測。

    於是,孟子濤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趙鐵朋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王之軒聊著天,於是,他就裝作自然地蹲下身,用指尖碰了一下東西,心裏頓時一喜。

    等他把手縮回來,看到手指碰觸到的位置,馬上就有了數。

    見孟子濤走了回來,趙鐵朋笑著問道:“小孟,覺得怎麼樣啊?”

    孟子濤根本就不想搭理他,隻是淡淡一笑,就問道:“趙掌櫃,店麵我還是比較滿意的,你開個價吧。”

    趙鐵朋笑眯眯地說道:“小孟,不是我說,一看你我就知道,將來一定會大展宏圖,這樣吧,我給個吉利價,118萬。”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05 AM

第七十八章 白賺了個店麵

    “118萬?”

    孟子濤心時冷笑一聲,虧趙鐵朋說的出口的,你這是單層,又隻有四十平米左右,而且位置又不好,就陵市的房價,也想賣將近三萬塊錢一平米,你是做白日夢的吧?

    你要說店裏的那些東西,那最多也不過加上三四萬塊錢而已,至於那件長頸瓶,趙鐵朋肯定沒有注意,不然他開的價格就不是118萬了,而是218萬。

    不過孟子濤心裏雖然有些不滿,但做生意嘛,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他想了想,就笑說道:“趙掌櫃,你這個價格我可負擔不起,如果你誠心想賣,一口價,50萬。”

    趙鐵朋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孟,你是不是在尋我開心呢?就我這店麵,居然隻值一萬多一平?”

    程啟恒嗤笑一聲:“趙掌櫃,你這是單層,再看看你這裏位置,能有一萬多就不錯了。”

    趙鐵朋聞言就皺著眉頭說道:“是小孟是買主還是你是買主啊?”

    趙鐵朋的語氣,把程啟恒也有些惹毛了,但考慮到不想破壞孟子濤的事,他還是忍了下來,冷哼一聲就走出了店麵,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見此,王之軒看了女兒一眼,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孟子濤心裏對趙鐵朋的態度也有些不喜,他說道:“我和程哥的意思一樣,你要是覺得這個價格便宜,那就算了。”

    趙鐵朋這時顯得有些不滿,說道:“小孟,你這態度可不行,難道你們把我叫來,就這麼敷衍我的,再說了,我這裏可還有這麼多貨呢。”

    孟子濤麵無表情地說道:“關鍵你得拿出你的誠意來吧?”

    趙鐵朋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你覺得我的誠意還不夠?”

    孟子濤冷笑一聲,指了指旁邊貨架上的東西:“那這些破爛又怎麼說?”

    趙鐵朋說道:“你這話說的,這些能算是破爛嗎?”

    孟子濤可不想跟他廢話,有些不客氣地說道:“行了,這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我也沒時間跟你耗著,52萬愛賣不賣。”

    “不行,最少90萬!”

    “55萬,我覺得這個價格已經很對得起你這個店麵了……”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孟子濤最後拍板道:“店麵算60萬,我再出3萬買下你這些東西,一共63萬,如果你覺得還是不行,那咱們也沒談的必要了。”

    趙鐵朋還是有些不滿意:“3萬太少了吧。”

    孟子濤就淡淡地看著他,根本不想多廢口舌。

    “好吧,63萬就63萬。”趙鐵朋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孟子濤問趙鐵朋討要了相關證件看了一番,隨後簽訂協議。

    等雙方簽了字,孟子濤說道:“你這些東西的錢,是現在給,還是一會去交易中心的時候給?”

    “現在就給吧。”趙鐵朋迫不及待地說道。

    孟子濤從皮包裏拿出三萬塊錢遞了過去:“你數數,對了給我打張收條。”

    趙鐵朋蘸著口水把錢數了一遍,露出一口大黃牙:“正好,對了,這房錢是不是先付下定金啊?”

    “咱們下午都去交易中心了,你還擔心我不付錢?”

    孟子濤有些好笑:“再說了,我都花了三萬塊錢冤枉錢了,你還擔心我不買啊!”

    “呵呵,那行,鑰匙給你,你想怎麼收拾就收拾,咱們下午見……”

    寫了收條,交了鑰匙,趙鐵朋就美滋滋地走出門外,和王之軒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馬上,三人就走了進來,程啟恒說道:“我說子濤,你錢太多是吧,居然花了63萬,換作是我,50萬都嫌貴。”

    不光是他,王之軒父女也覺得這個價錢有些貴了。

    孟子濤也不說話,走到門外看了看,見趙鐵朋確實走遠了,又回到屋裏,笑道:“白送一個店麵呢,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三人一開始都有些迷糊,王夢晗反應最快:“孟哥,你不會是說堆東西裏麵有漏吧?”

    孟子濤嘿嘿一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程啟恒有些呆愣,不可思議地說道:“我說小孟,你不會搞錯了吧,就趙鐵朋那鬼樣,會留個漏下來?”

    孟子濤聳了聳肩膀:“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到底是不是漏,我也不能保證,反正我覺得希望還是挺大的。”

    程啟恒搖了搖頭:“你小子膽子到是挺大的,東西還沒確認,居然就敢下手。”

    “就趙鐵朋的精明模樣,我也不敢看得仔細啊。”孟子濤笑道。

    王之軒顯得有些等不及了:“行了,小孟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就去把那件長頸瓶拿了出來,看到長頸瓶所在的位置,大家總也明白,剛才孟子濤那麼說的意思了。

    “走,咱們到隔壁去看吧……”

    大家來到隔壁,孟子濤就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又用布小心的把上麵的灰塵打掃了一下。

    “絞胎瓷?”雖然剛才已經有所猜測,但等到東西露出了原貌,還是讓程啟恒有些咋舌。

    孟子濤嘻嘻一笑:“對,我認為這應該是一件唐代的絞胎瓷。”

    絞胎是唐代陶瓷業中的一個新工藝,唐代以前尚未出現。

    所謂絞胎,就是利用不同色調的胎土料,分別製成坯泥,並把不同色調的坯泥擀成板塊,相互疊合,再進行特定的絞揉、切片、拚接、貼合、擠壓,製作成型,器胎上便呈現出不同色調相間,盤旋蹙結的紋理。

    由於泥坯絞揉方式不同,紋理變化亦無窮。能絞出木紋、鳥羽紋、雲紋、流水紋,有的如老樹纏繞盤根錯節,有的如層山疊嶂起伏不定,構思奇巧,變化萬千。

    它以獨特的紋理結構和色彩變化在陶瓷產品中獨樹一幟,成為諸瓷之中的佼佼者,堪稱瓷器之中的精品。

    趁著王之軒仔細打量期間,程啟恒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孟,我剛才注意到你並沒有仔細觀察這件器物吧,怎麼就知道它是唐代的呢?”

    孟子濤笑道:“因為器型啊,你看這件長頸瓶的造型,可是唐代獨有的,而且在唐代都相當罕見,所以我一認就認出來了。”

    “唐代獨有的?你怎麼知道?”程啟恒又疑惑地問道。

    孟子濤說道:“當然是博物館裏看到的,下次你去看一下,有件長勁瓶,器形就跟這件差不多,旁邊還有相關介紹。”

    “哦……”

    過了十多分鍾後,王之軒把東西放到了桌上,王夢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爸,東西怎麼樣啊?”

    王之軒笑著說道:“既然是小孟發現的,那還是讓小孟看過之後再說吧,沒問題吧?”

    孟子濤撓了撓頭:“當初我看到絞胎瓷的時候,也學習過一段時間,我一會試著說說吧。”

    “行,那你先看看……”

    孟子濤也像王之軒那樣,把東西仔細看了一遍,隨後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講述道:“我們知道,每個時期的陶瓷造型都會受當時的社會環境及人們審美情趣的影響,所以在器物的形製方麵往往有所不同。”

    “以前的作偽者,由於條件的限製,往往會憑著自己的想象‘臆造’,所以這樣的贗品很容易被辨別。但到了現在,那些作偽者已經知道在網上查找資料,以及去博物館觀察真品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絞胎瓷在器形方麵的仿造已經比較過關了。也就是說,從器形上看,仿品現在與真品已經較難區分了,因而我們鑒別時更應當注重胎和釉的方麵。咱們先說胎。”

    說到這裏,孟子濤就把長頸瓶橫了過來:“唐代絞胎陶瓷的胎土一般多為藕粉胎與白胎兩種,老的絞胎器胎土的燒造溫度不是很高,因此質地比較粗鬆,如藕粉胎的胎土用指甲即能劃出痕跡。”

    “宋金時期的絞胎陶瓷一般做工比較細致,胎與坯都較薄,底足修胎非常精細,而且胎土較鬆脆,所以真品的手感會較輕。新仿絞胎胎土由於使用現在的球磨機而更細膩,黏合度更強,器物一般手感較重。另外,仿品的修足一般也不太講究,粗製濫造的較多。”

    “咱們來看這件長頸瓶,就完全符合唐代絞胎瓷的特征。”

    等到程啟恒和王夢晗看得差不多了,孟子濤又開口道:“接著咱們來說釉,唐代的絞胎陶瓷與唐代的三彩陶瓷工藝性能幾乎一樣,所以釉麵的判別也大同小異。”

    “絞胎的釉麵與三彩一樣,釉麵開片細小,且開片邊緣多微微上翹,施釉邊緣一般無積釉現象。由於絞胎器很多是實用器,釉麵邊棱處多見磨損現象。釉麵溫潤度、油潤度強,釉麵亮麗而不昏暗。”

    “新仿的一般釉麵較幹燥,開片大而稀薄,在開片處還多見泛白線的情形;同時,往往釉麵昏暗,施釉邊緣還多見積釉與垂釉現象。”

    說到這,孟子濤又頓了頓,過了片刻,才說道:“所以,我認為這應該是一件唐代的真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09 AM

第七十九章 交易完成

    看著孟子濤侃侃而談的模樣,王之軒心裏多少有些感慨,沒想到,孟子濤居然成長的這麼快,看起來已經有些專家的樣子了。◇↓關鍵,古玩界雖然也有天才,但像孟子濤這麼年輕的可就不多見了。

    “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一點,或許當初自己欣賞小孟的時候,就應該向他伸出橄欖枝,這樣小孟的成就肯定比現在要高。”

    想到這,王之軒暗笑一聲,既然已經過去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再說了年輕人意誌堅定的可不多,他實在害怕又出現一個薑思遠,那真是害人害己了。

    等程啟恒拿把瓶子拿到手中看了一圏,王之軒笑問道:“怎麼樣,你們有什麼問題?”

    程啟恒他們全都搖了搖頭,程啟恒開口說道:“不過,這樣的絞胎瓷不多見吧?估價怎麼算?”

    孟子濤說道:“我覺得應該能夠抵得了房價的吧,至於到底能值多少,就得請教王叔了。”

    王之軒沉吟了片刻:“這種器型相當少見,我也隻能給個保守點的價格,90萬左右,至於到底能值多少,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大家全都表示同意,王夢晗嬌笑一聲:“如果趙鐵朋知道這事,估計得氣個半死。”

    程啟恒笑著說道:“那種家夥,被氣死才好。”

    孟子濤呵呵一笑,他雖然也不喜歡趙鐵朋的為人,但既然占了別人的便宜,那也就不用多說了。

    王之軒莞爾一笑道:“這話在這說說就行了,千萬別傳出去,不然少不得又要給小孟惹來麻煩。”

    “那是肯定的。”程啟恒賊笑一聲:“不過,子濤,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啊?”

    孟子濤馬上就站了起來:“這有什麼問題,反正這都飯點了,咱們去老張私房菜,怎麼樣?”

    “還等什麼,走吧。”程啟恒也站了起來。

    王夢晗說道:“喂,我說這裏是不是先換把鎖再說?”

    孟子濤笑道:“沒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反正這裏裝了監控,隻要打開就行了……”

    下午,孟子濤和房東一番討價還價,以四百五十萬的價格,把店麵買了下來。他們簽訂了協議之後,就直接去交易中心,和趙鐵朋一起辦理了手續,並轉了帳,當然,尾款還是要留的。

    從交易中心出來,孟子濤不禁感慨,錢來的快,去的也快,原本將近千萬的資金,才一天的功夫,居然隻剩下三百多萬了。

    不過想想兩家店鋪,再加上那個漏,孟子濤的情緒又亢奮起來,回到家裏,就興奮地把事情跟父母說了一聲。

    饒是孟舒良夫婦的心髒,已經被孟子濤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鍛煉的強大的許多,也被孟子濤的大手筆嚇了一大跳。

    徐蘋更是跳了起來:“什麼!你花六百多萬,在古玩街買了兩間店麵?”

    孟子濤傻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徐蘋惱怒道:“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商量一聲。”

    孟子濤嘿嘿一笑:“這不是機會難得嗎?”

    “什麼機會難得……”

    “行了,行了!”孟舒良擺了擺手,說道:“小濤都這麼大了,自己的事情會處理的,再說了,前幾天,你不是還答應說,不管小濤的錢的用途了嗎?”

    “可這是六百多萬,那得是多少錢?”徐蘋想象了一下六百多萬的錢到底有多少,沒一會,又開始心疼起來。

    孟子濤笑著說道:“其實吧,真要算起來,我也沒花這麼多錢。”

    “什麼意思?”

    看著父母不解地看著自己,孟子濤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聽說是這麼回事,夫婦倆都有些無言以對。

    過了片刻,孟舒良就笑著說道:“你看,這不是一個店麵錢出來了,所以啊,你就別管小濤了。”

    “這是他運氣好。”徐蘋嘀咕一聲,就對兒子說道:“反正是你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媽,我又不是棒槌,哪會胡亂花錢嘛。”

    孟子濤說了幾句好話,總算把母親的氣給消了。

    消了氣的徐蘋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小濤,既然你的店不小,要不要找個人給你看店?”

    孟子濤搖了搖頭:“暫時不要吧,我們這行,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平時沒幾個客人的,我一個人並不忙,先前也都是掌櫃一個人。況且,就算我生意好了,也得找個品行好的。”

    還沒等徐蘋開口,孟舒良就說道:“你呀,又想給什麼人家的孩子介紹工作了吧?我告訴你,這事別添亂了,小濤有他自己的主意。再說了,對方懂古玩嗎?”

    “呃……”徐蘋愣了愣,就斥了一句:“就你話多!”

    孟舒良聳了聳肩膀,說道:“小濤,明天帶我們去你的店鋪看看吧。”

    “行,沒問題……”

    第二天,一家三口吃了早飯,就來到古玩街。

    孟子濤帶著父母在店裏轉了一圏,徐蘋就顯得有些擔心地說道:“這兩家店麵的位置可不好啊,會有生意嗎?”

    孟舒良說道:“看你,難道不會說句好話啊!”

    徐蘋回瞪了一眼:“我說幾句好話,難道生意就好了?就這個位置,連人都沒幾個,我到不相信,開店生意會好到哪去。”

    見父母有爭吵的架勢,孟子濤連忙說道:“媽,我昨天不是跟您說過了嗎,我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隻要有好東西,肯定會有人過來光顧的。”

    “真的?”徐蘋顯得有些不信。

    孟子濤說道:“這事我還能騙您啊?再說了,您兒子又不傻,也能看得出這個位置不太好,如果不是有把握,怎麼可能會買店鋪買下來,您說是不是?”

    “好吧,你是專業人士你說了算。”

    徐蘋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小濤,要不要我幫你打掃一下衛生?”

    孟子濤有些哭笑不得說道:“您看這裏髒嗎?再說了,這種事情我自己會做的,您就帶著爸到周圍去轉一轉,然後,我再送你們回家。”

    “你呢?”

    “我要清點這裏的東西,還要歸類。”

    看了看周圍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夫婦倆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就同意了兒子的建議。

    等父母出了門,孟子濤也拿出準備好的本子和筆,開始分門別類的記了起來。

    這裏原先做的也是雜項生意,隻要秦掌櫃覺得東西不錯,基本來者不拒,這一點,孟子濤其實也不想做什麼改變。

    但暫時,他還是要去準備一些文玩方麵的貨,這樣說出去,也不容易惹人懷疑,不然,他就算說自己全知全能,也得有人信。

    整理了一會,孟子濤就看到李先樂拿著一隻盒子,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孟子濤有些疑惑地問道:“我說,你今天難道不用上班嗎?”

    李先樂語速飛快地說道:“快,幫我看看這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什麼東西?”孟子濤朝盒子看了過去,一看上麵居然有一張故宮的封條和民國的旗幟,他就有些無言以對。

    這種封條其實是現在很常見的騙術,而且也很容易就能識別,首先這個民國的旗幟一般不能隨便用在一般文物上。再加上封條用西元紀年,日期的寫法不符合民國時代習慣用法,由這兩點就能判斷出,這封條有問題。

    另外,在故宮曆史上確有“故宮保管委員會”,但隻成立兩個月就無疾而終,並沒有接管過故宮。而且,故宮博物院其實成立於一九四八年,這封條上寫得日期是一九四五年,這怎麼可能?難道大家生活在不同的時空?

    既然封條都有問題,那裏麵的東西是真是假,就不用多說了。

    孟子濤開口問道:“李哥,這東西你是從哪來的?”

    “就是用我那件康熙五彩花鳥盤,和一位老板換的。”李先樂有些得意地說道。

    孟子濤聞言十分驚訝:“難道真有人相信你那本證書?”

    李先樂搖了搖頭,嘿嘿一笑:“沒有,我隻是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了看,他就提出了交換的想法。我一想,居然還有這樣好事,就趕緊和他換了。”

    孟子濤指著盒子問道:“那這隻盒子是怎麼回事?”

    “嗨!”李先樂馬上回過神來:“別誤會,這隻盒子是那位老板後來給我的。”

    孟子濤說道:“不會是和裏麵的東西一起的吧?不然他為什麼要拿這麼一隻盒子出來?”

    李先樂愣了愣:“孟大掌櫃,你別嚇我!”

    “我就是這麼一說,你急什麼。”

    孟子濤嘿嘿一笑:“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李先樂哈哈一笑:“古玩街屁大點地方,你買店麵的大事,早就傳遍了。不過你小子可不厚道啊,買了店麵,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孟子濤攤了攤手:“店裏還沒整裏好,而且門匾還要重做,我說那麼多幹嘛?等到開業,你以為我會忘了你啊?”

    說到最後,他笑眯眯地拈了拈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李先樂裝作無語道:“你都是大老板了,還要我這小人物的紅包?你也太摳門了吧?”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12 AM

第八十章 鬥氣

    孟子濤笑眯眯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做積少成多嗎?再說了,你想想看,咱們全國這麼多人,隻要每人給我一塊錢,我也能成為億萬富翁,這話不錯吧?”

    “奸商,一看就知道你是奸商!”

    李先樂笑罵了一句:“好了,你快來幫我看看東西到底對不對,如果東西沒問題,到時你開業我就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孟子濤把手擦了一下:“那你得把東西拿出來啊,不拿我怎麼看?”

    李先樂連忙把東西從盒子裏拿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樣,東西不錯吧?”

    “葫蘆瓶?”孟子濤訝然道。

    葫蘆瓶因形似葫蘆而得名,自唐代以來因諧音“福祿”而為民間所喜愛,至明嘉靖時尤為盛行。除傳統器形外,還有上圓下方的器形。

    清康熙時成為外銷瓷品種之一,器形比明代高大,並出現三節或四節式瓶。雍正以後創製一孔葫蘆瓶,變化多端,其中口內斂、臥足、飾對稱如意綬帶耳者演化為“如意尊”。

    而眼前這隻葫蘆瓶,就是上圓下方的款式,葫蘆上方繪纏枝蓮紋,下方每麵為一幅人物圖案。

    李先樂一臉得意地說道:“對,明嘉靖年製青花花卉紋人物葫蘆瓶,我認為是開門到代的老東西。”

    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都認為是開門到道的老東西,那你還拿過來給我看幹嘛?”

    李先樂呵呵笑道:“我這不是已經聯係好了下家,來給你看一下,保個險嘛。”

    孟子濤說道:“你這速度可夠快的,不過,你要知道,我對瓷器的眼力可有限,你幹嘛不拿到王叔那,還保險一點,或者說,你不怕我給看錯了?”

    李先樂笑道:“我覺得你的眼力不錯了,再說,咱現在不是囊中羞澀嗎?”

    “你直說想把我當免費勞力不就行了。”

    孟子濤笑著搖了搖頭,就把葫蘆瓶拿到手中仔細看了起來,過了十幾分鍾,他麵無表情地把瓶子放了回去。

    見孟子濤不說話,李先樂就急了:“我的孟大掌櫃,這東西怎麼樣,你到是趕快吱一聲啊。”

    “吱。”

    李先樂哭笑不得地說:“我說,你就別玩我了,我都快急死了。”

    “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孟子濤說道。

    “你這叫回答,明明是敷……”說到這,李先樂反應過來:“你是說,我這隻葫蘆瓶有問題?這不可能吧,你看這器形、胎釉、青料、畫工、款識,哪個有問題啊?”

    孟子濤無奈地說道:“李哥,平時我見你也挺精明的,怎麼這會就犯混呢?”

    “犯混?”李先樂怔了怔,說道:“我說你說清楚一點啊,我就算要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吧?”

    孟子濤問道:“我問你,你這葫蘆瓶上的人物畫是什麼?”

    “應該是八仙……吧”李先樂漸漸有些反應過來。

    “那還有四仙呢?”孟子濤追問道。

    “或……或許當時疏忽了吧?”李先樂說的結結巴巴,沒一會功夫,便起了一身白毛汗。

    孟子濤冷笑一聲:“嘿!疏忽,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李先樂還是不舍得放棄:“可為什麼這東西看起來什麼都對呢?”

    孟子濤說道:“你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還來問我?這不明擺著,就一個拚接貨嗎?你自己用放大鏡看一下葫蘆瓶中間的連接部位。”

    說著,他就把放大鏡往桌子上一放,李先樂連忙拿到手中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白。

    孟子濤搖了搖頭,是,這件東西拚接的確實很好,但這事歸根結底還是李先樂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他心裏起了貪念,怎麼可能連這種破綻都看不出來。

    過了良久,李先樂才回過神來,長歎一聲:“哎,老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我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孟子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你那件東西也是民國時期的仿品,也不值什麼錢。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說不定,你過幾天就運氣來了,撿了個大漏呢?”

    “得了吧,我就這個窮命,撿漏是不想了。”李先樂長歎了一口氣:“還是回去老實上班吧。”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東西,打了聲招呼,就一臉惆悵地離開了。

    孟子濤搖了搖頭,就拿起筆和本子,接著之前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孟子濤接了王之軒,就來到陵市一處風景優美的別墅小區。

    在王之軒的指引下,孟子濤把車停在了一幢別墅門口,隻見門口還停著一輛車,王之軒就說道,很可能還有其他客人在。

    下了車,王之軒就上前按響了門鈴。過了一會,一位傭人就出來開了門,打了聲招呼後,就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由於經常過來的緣故,王之軒和傭人比較熟悉,就問了一下,這人有什麼客人,傭人回答說,是邱誌見過來了。

    邱誌見也是陵市比較有名的書法家,不過比起青文華就要差了一些了,他和青文華也是老朋友,過來竄門很正常。

    不過,傭人卻告訴他們,邱誌見得了一幅張大千的作品,其實是過來炫耀的。

    聽說有張大千的作品,王之軒的腳步都快了一些,片刻後,他和孟子濤就來到青文華的書房。

    青文華是一位七十多歲,身材有些矮胖,笑起來有些像是彌勒的老人,他看到王之軒進來,眼睛一亮,向王之軒招了招手道:“小王,快點過來,幫我看看這幅畫到底對不對。”

    這時,旁邊一位禿頂老人就開口道:“喂,我說老青,你知道王會長會過來,居然還跟我打賭,你實在太不要臉了!這賭我不打了。”

    “老邱,你是怕了吧?”邱誌見笑眯眯地說道。

    邱誌見冷笑一聲:“什麼叫我怕了,我老邱長這麼大,從來不認識‘怕’這個字”

    青文華不依不饒地說:“既然這樣,那你怎麼不敢答應?”

    邱誌見說道:“明明是我們兩個的賭,你幹嘛牽扯到別人身上。是你先賴皮的。”

    青文華狡黠地說道:“但剛才咱們打賭的時候,也沒說不可以請外援吧?”

    邱誌見冷哼一聲:“你賴皮!”

    “你才賴皮!”

    “你賴皮!”

    “你才賴皮!”

    “你賴皮!”

    “賴皮……”

    看著兩個年紀加起來將近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在自己麵前你一言我一句,像是小孩那樣鬥嘴,孟子濤有些忍俊不禁,所謂老小孩,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時,邱誌見看到孟子濤嘴角的笑意,冷冷地說道:“小子,你笑什麼笑?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老頭很好笑啊?”

    “呃……”孟子濤無言以對,心道,我也沒笑出來吧,隻是露出點笑意都不行?

    青文華沒好氣地說道:“喂,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和年輕人置氣,難怪現在社會上經常提起‘為老不尊’這個詞呢,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你這老家夥說什麼呢!”

    邱誌見狠狠一瞪,青文華也不甘示弱。

    見兩人都有些動了真火,王之軒連忙做起了和事佬,好一陣勸,才讓兩人的情緒穩定下來。

    青文華冷笑一聲:“老邱,你就護著你的東西吧,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真的了!”

    邱誌見怒道:“你說假的就是假的啊。”

    “你有種讓小王看啊!”青文華冷冷一笑:“我看你不敢了吧?”

    “有什麼不敢的!”邱誌見指著孟子濤說道:“你,你來說我這話到底對不對!”

    青文華連忙說道:“哎!老邱,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邱誌見說道:“嘿,人家都還沒說答不答應呢,你怎麼知道是強人所難?”

    見大家看著自己,孟子濤有些靦腆地說道:“我對書畫鑒定並不在行,不過,這幅畫我到是能看出個點問題來。”

    看到邱誌見臉色都變了,青文華連忙笑著問道:“什麼問題?”

    “紙張不對。”孟子濤說道:“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那應該用的是‘大風堂造’夾江紙。”

    說到這,他就把“大風堂造”夾江紙的來曆給大家說了一遍。

    1939年夏秋,寓居蜀都的張大幹急於籌措去敦.煌的經費,並備辦紙張、顏料。殊不知,偌大一座成都城,竟然買不到繪畫用的宣紙。

    原來,當時使用的宣紙,因侵華戰爭的原因,已經斷絕了來源。當時,這位正值壯年的著名畫家不禁感歎:“古時候雒陽紙貴尚可買到,如今拿錢也買不到畫紙;沒有紙,未必叫我去敦.煌喝西北風嗎!”

    某日,他忽然看到一則報刊啟事,啟事上聲稱:由於戰時紙張缺乏,報刊要用當地的土紙印刷。

    所謂“土紙”,就是夾江生產的一種手工紙。張大千購買了一些土紙回家試用,發墨和運筆效果均不理想。

    他就想:能否對夾江宣紙加以改良,生產出一種宜書宜畫的宣紙呢?隨後,他找來自己的摯友晏濟元商量。兩人討論後,認為可行,遂決定到夾江實地考察。

    後來,經過多次試驗,張大千總算製出了自己想要紙張,也就是現在的夾江國畫紙。為了防止別人仿自己的畫,張大千還別出心裁地讓工匠們在紙簾的中央編上“蜀箋”、在兩端編上“大風堂造”字樣。

    用這種竹簾抄製出的宣紙,隻要對著光亮,“蜀箋”、“大風堂造”印記便會顯現出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17 AM

第八十一章 小心眼

    孟子濤講述了一下夾江紙的來曆,指著畫卷上的落款日期,說道:“這幅畫是一九四一年創作的,照理來說,這個時候,張大千還是用的夾江紙,怎麼可能會使用普通的宣紙創作呢?”

    據文獻記載,直到1946年,張大千還是使用的夾江紙,更別說一九四一年,他還在敦.煌了。

    青文華笑眯眯地說道:“老邱,你能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啊?”

    邱誌見冷哼一聲:“這有什麼,說不定他是幫別人畫的,那人提供了宣紙呢?”

    青文華笑著說道:“得,既然你這麼說,那今天這個賭就不打了,反正無論怎麼說,你都能找出歪理來。”

    邱誌見也知道自己耍賴,而且還在小輩們前丟了臉,心裏就萌生了退意:“嘿,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說完,他就迅速地把畫卷一收,就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邱誌見又回過頭來,對著孟子濤說道:“小夥子,下次記得要尊老愛幼,也就是遇上我,如果是別人,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說完,也不等孟子濤反應過來,他就出了門。

    “這老家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青文華見他還這麼不依不饒,心裏不由升起了一陣怒火。本來就是你邱誌見沒事找事,現在居然還怨到別人頭上,想要得到別人尊重,也得先尊重別人吧!

    “沒事,剛才是我衝動了一點。”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也許是因為天生的不對路,剛才邱誌見把火撒到他的頭上的時候,心裏就有些惱火,這才不客氣地說了出來。

    不過,畢竟他是晚輩,剛才那樣,多少讓人感覺有些年輕氣盛,因此才這麼說,免得讓青文華對自己印象不好。至於心裏,他覺得邱誌見這種倚老賣老的人,最好還是死遠一點。

    青文華說道:“這有什麼,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扭扭捏捏的,我最不喜歡。”

    說到這,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至於老邱那,你不用擔心,如果他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

    孟子濤連忙表示了感謝,不過,他卻並不覺得邱誌見能拿他怎麼樣,再說了,為了這點小事,邱誌見就記恨他,未免也太小心眼了。何況,自己又不靠邱誌見吃飯,邱誌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王之軒在旁邊笑了笑,他心裏同樣同樣也不太喜歡邱誌見這人,這才讓孟子濤隨意發揮,不然多少會提醒一下。

    青文華說道:“對了,小王,我還不知道小夥子叫什麼呢。”

    王之軒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晚輩,孟子濤,剛剛盤了一家古玩店。”

    “青老好!”孟子濤連忙恭敬地問候了一句。

    “不用客氣。”

    青文華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小孟能夠盤下古玩店,看來在古玩方麵的造詣很高吧?”

    孟子濤連忙說道:“哪裏,我跟王叔比還差遠了,今後還得跟著他努力學習才行。”

    王之軒接過話道:“小孟還年輕,還需要打磨一下。”

    說了一會客套話,青文華就問道:“小孟,你的古玩店叫什麼名字?寫在紙上。”

    說著,他就把紙和筆遞給了孟子濤。

    “聚賞閣。”孟子濤連忙把想好的名字報了一遍,就拿起毛筆寫了下來。

    “咦,小孟,你的楷書不錯嘛,練了多久了?”

    看到孟子濤寫的楷書,青文華不禁眼前一亮。

    旁邊的王之軒也有些訝然,他還真不知道,孟子濤居然寫了一手不錯的毛筆字。

    說起來,孟子濤的楷書確實不錯,看起來渾厚莊重,已經有些大家風範了。不過,這個變化是獲得異能之後才有的,一開始,他也有些驚訝,不過想到異能的神奇之處,也就釋然了。

    孟子濤說道:“小時候就開始練的,期間一直斷斷續續,到底多長時間也沒算過。”

    青文華有些欣喜地說道:“那你可要每天抽點時間練習一下,免得浪費你的天賦。”

    說到這,他連忙回過身,打開櫃門,找了片刻,拿出一本老舊的筆記本,就交給了孟子濤:“這是我早年練習書法的一些心得,你看一下,有什麼問題,盡管過來找我。”

    孟子濤連忙接過筆記,鄭重地表示感謝。

    其實,他內心對書法很感興趣,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研究文玩,至於先前好好的書法為什麼沒有練下去,也是因為對父母的逆反心理,既然你們要我練,我就是不練。

    現在想想,孟子濤心裏覺得自己當時太幼稚,多少也有些後悔。

    “好好練,我們老了,今後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把傳統文化發揚光大了。”

    青文華笑著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就開始為孟子濤書寫門匾。稍稍準備之後,“聚賞閣”三個字,就在他的筆下一蹴而就。

    隻見這三個字,筆法圓轉純熟,筆力勁健,氣勢磅礡,讓孟子濤和王之軒都不禁大聲叫好。

    王之軒恭維道:“青老,一些時間不見,您的字又更上一層樓了。”

    “還行。”青文華微微一笑:“小孟這店名取的也不錯,聚賞,居上,是不是有後來居上之意?”

    孟子濤靦腆一笑,青文華確實猜對了,但王之軒在這裏,就算有這層意思,他也不方便說出口。

    王之軒笑道:“有道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我還巴不得你的成就比我高,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青文華附和道:“老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年輕人嘛,就應該有這樣的誌向。”

    孟子濤連忙向兩位抱了抱拳:“謹聽二位的教導!”

    接下來,三人閑聊了一會,青文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出了門,過了片刻,他拿了一隻錦盒走了進來。

    “這裏麵是我兒子買給我的一件水沉香木雕觀音隨意形山子,我聞著香味比較淡,看起來也沒有以前一位朋友送給我的沉香好,麻煩你們專業人士幫忙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聽了青文華的話,王之軒就笑著說道:“青老,僅憑香味是不能辨別你沉香的真假的。”

    青文華有些奇怪地說道:“為什麼,我聽他們說,好的沉香不是味道應該很香的嗎?”

    “這話可不對!”

    王之軒說道:“其實沉香在靜置擺放的時候有淡淡的香味,但香味的濃烈程度是與很多因素有關的,並不是說品質越好的沉香味道越濃,也不是油脂含量越大的沉香味道越濃。即使是低等的瓊海白木,都有味道濃厚的出現。”

    “有的料子比較容易揮發香味,有些香味則隱藏較深不易聞出。如果是熏香的話,隻要品種差不多,香味也差不多,與具體含油量關係不大。而且熏燒沉香散發的香味更加濃鬱這一點是肯定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青文華露出恍然的神色:“那這麼說來,我兒子買的這件沉香,應該是真的嘍。”

    王之軒笑著說道:“我們還沒看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還別說,就我家老三那個睜眼瞎,可什麼都有可能。”青文華搖了搖頭,就打開盒子把東西拿了出來。

    王之軒把東西拿到手中鑒賞了一番,點頭道:“嗯,這確實是水沉香。”

    青文華展顏一笑,問道:“現在能值多少錢?”

    王之軒遲疑了一下,說道:“千把塊錢吧。”

    “哦,千……你說這隻值千把塊錢?”青文華有些傻眼。

    王之軒點頭道:“是的,這是普通的水沉香,所以隻值這些錢。”

    青文華張大了嘴巴,過了半響,他怒罵道:“這個兔崽子,居然敢騙我,跟我說這東西值十幾萬。我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的三隻眼!”

    這時,孟子濤開口道:“青老,或許是他也被騙了,把水沉香當成是沉水香了。”

    王之軒點了點頭:“還真有這個可能。”

    青文華連忙問道:“怎麼,這水沉香和沉水香有什麼區別嗎?”

    孟子濤解釋道:“所謂沉水香,指的是沉香因為油脂相當多,密度大,比重大於水,放到水裏後能夠沉底。一般認為含油80%以上的沉香即沉水,與之對應,放到水裏半沉半浮的叫‘棧香’,漂浮在水麵的叫‘黃熟香’,它們的含油量都更小。”

    “水沉香又叫水格沉香,是一種專門為沉香的形狀來分的一個類別,跟‘蟲漏’是含義是並列的。‘水格’是指枯死的白木香樹經過雨水的侵蝕和浸泡,油脂經過沉澱而形成的沉香。”

    “水格沉香的形成特點是麵積大、結香厚深、成香稍快。其他非水格沉香品種,一般受感染麵積較小,結香較慢,香的厚度也薄。舉例來說,水格沉香5年的結香厚度,往往相當於一般非水沉香50年甚至更久的結香厚度。還有其味也會更苦更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22 AM

第八十二章 李先樂的麻煩事

    孟子濤接著說道:“從解釋上來看,不難發現,兩種沉香的差別還是比較大,所以,我們一般說水沉香就叫水格,不叫它沉香,價格也比咱們平常所說的沉香差上不少。☆→當然,市場上一些商家,還是會叫它水沉香,遇到不懂的人,很容易發生混淆。”

    “嗨!看來我家老三肯定又被奸商騙了!”

    做為父親,青文華還是更相信兒子,於是他走到話機旁邊,拿起來打了個電話,對著兒子詢問了一番。

    過了片刻,他掛了電話,搖了搖頭道:“這兔崽子果然被別人騙了。對了,這水格沉香到底怎麼識別啊?”

    孟子濤說道:“其實很好識別,一般水格的顏色呈均勻的淡黃色和土黃色,或者是黃褐色,而且重要的一點就是,水格的油線不分明,還有的沒有油線,但是其氣味比其他的沉香藥濃烈,木質也堅硬許多……”

    聽到這,青文華有些奇怪地問道:“這不對吧,為什麼我的這件水格山子,味道是淡的?”

    孟子濤說道:“因為水格的香味不會很持久,放了一段時間,就會淡不少,您這件山水的用料,應該就是放了一段時間了。”

    “哦,你接著說……”

    接下來,孟子濤又把沉香的鑒定方法說了一遍,兩相一對比,不難發現青文華的山子確實隻是水格製作的。

    青文華把山子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道:“我家那兔崽子就是棒槌,明明自己眼力不好,還非要喜歡古玩,真是拿他沒辦法。關鍵是,這小子不知道聽了誰的話,一天到晚就想著撿漏,這些年花的冤枉錢那真是海了去了。”

    王之軒笑著說道:“既然這樣,您讓他來我們這邊嘛,肯定不會貴他的。”

    青文華笑著說道:“我才不跟他說呢,別到時把你們也給禍害了。”

    聊了一會,王之軒和孟子濤就準備告辭,不過,青文華一定要他們留下來吃午飯,盛情難卻之下,兩人也隻能答應了下來,直到下午才離開。

    臨走之前,孟子濤想要給青文華一些潤筆費,不過青文華死活沒答應,孟子濤想了想,也沒有強求,準備等逢年過節,或者青文華過生日的時候,再買件禮物送給他。

    由於旁邊的店麵要裝修,孟子濤幹脆就等一切就緒之後再開業,反正對他來說,開業一點都不著急。

    和程啟恒介紹的裝修公司商討了一下裝修風格,對方也很快就給出了設計圖紙,由於地方小,而且又都是用的正規廠家出的環保材料,裝修公司估計一個月就能使用。

    孟子濤看了一下黃曆,幹脆就把時間定在十一月二號,星期天。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孟子濤經常前往金陵,尋找合適的古玩,隨便也撿點漏。不過期間遇到的都是小漏,像第一次前往金陵撿到的大漏,他可再沒遇到。

    轉眼間,就到了十月下旬,店麵的裝修已經順利完工了,隻等著到了吉日就開業。

    這天一早,孟子濤駕駛著汽車前往古玩街,剛走到半路上,他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喂,請問……”

    “小孟,快來救我!”

    還沒等孟子濤說完,李先樂的聲音就冒了出來,嚇得孟子濤一個急剎車,後麵的車差點撞到。

    “小子,會不會開車啊!”後麵的車趕到前麵,猛按了幾聲喇叭,司機又對著孟子濤怒罵了幾句,才氣呼呼的走了。

    這個時候,孟子濤也沒功夫管這些,靠邊停車之後,就連忙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先樂在電話裏焦急地說道:“我被耗子騙了,現在石老大一定要我買一件東西才肯放我離開,不過這裏的東西動輒上百萬,根本不是我能夠買的起的,小孟,你就幫幫忙吧!”

    孟子濤聽了這番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李先樂就算想發財,也不能找耗子那種人吧!現在被騙了那不是活該嗎?

    至於石老大,孟子濤也有些耳聞,聽說是搞偏門生意的,能耐很大,就算去報警,也拿他也沒什麼辦法,而且還會把他給得罪了,到時,那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

    想了想,自己和李先樂認識了好幾年,期間,李先樂也幫過自己不少忙,這事還是要幫,要不然,石老大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孟子濤問道:“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等李先樂報了地址,孟子濤又和石老大通了幾句話,這才掛了電話。

    沉吟了片刻,孟子濤就給程啟恒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程啟恒就約他在古玩街的停車場碰麵。

    見了麵,程啟恒就沒好氣地說道:“李先樂也真是暈了頭了,居然敢和耗子這種人打交道,而且還去石老大那買東西,不用說,肯定是被耗子設了局。”

    孟子濤苦笑道:“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這事多說無益,先把人給救出來了再說。”

    程啟恒說道:“別擔心,石老大這人隻要遵守他的規矩,那就沒什麼事了。不過,你就不怕李先樂給你下套?”

    孟子濤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和他認識四年了,這種事情他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程啟恒呵呵一笑:“剛才我和石老大通過電話了,看起來應該是李先樂被騙了,不過,類似的事情,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孟子濤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你這家夥是不是烏鴉嘴,還想再讓我遇到一次這種事情?”

    “不過是提醒你一下而已。”程啟恒哈哈一笑:“走吧,上車。”

    “坐你的車去?”

    “廢話,做你的車去,小心石老大獅子大開口,當然,你是大款也不介意。”

    “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棒槌……”

    汽車經過將近四十分鍾的行駛,就在一處已經快要廢棄的倉庫前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就向倉庫門口走去,沒走幾步,就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閃了出來:“你們是李先樂的朋友?”

    “是的,我剛和石老大通了電話。”程啟恒點了點頭。

    漢子把兩人打量了一下,甩了甩頭:“那就進去吧……”

    兩人跟著漢子走進倉庫,就看到李先樂一臉擔憂地站在一旁,離他幾步遠,站著一位長著大眾臉的中年男子,不過從他如鷹般犀利的眼神來看,應該不是好相與的貨色。不出意外,此人應該就是石老大。

    在石老大身後,還站著兩個同樣是虎背熊腰的漢子,想來應該是石老大的保鏢。

    看到孟子濤和程啟恒進來,李先樂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喜色,正準備開口,就看到石老大瞪了一眼,頓時噤若寒蟬。

    走到石老大麵前,程啟恒就抱了抱拳道:“石老大,幸會!我這位朋友年輕,不太懂規矩,言語間有衝撞的地方還請石老大多多包涵!”

    石老大雖然傲氣,但程啟恒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就客氣了幾句,接著,他笑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兄弟是?”

    “在下孟子濤,剛在古玩街盤了一間店鋪,還沒有開張,今後還要請石老大多多支持!”

    為了解決今天這事,孟子的語氣也隻能客氣一點。當然,他這話也不是客套話,像石老大這樣的人,對他的生意肯定是有幫助的。

    聽說孟子濤年紀輕輕地已經準備開古玩店了,石老大也是大感興趣,笑著說道:“還真是年少有為啊,想我在你這點年紀,還在家裏養豬呢!”

    大家相互說了幾句客套話,表麵上看起來其樂融融,好像根本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等談起了正事,石老大就淡淡地說道:“程少和我接觸過幾次,想來知道,我這人平時最守規矩,所以別人不守規矩,我石某人肯定不會答應!”

    李先樂現在也有了些底氣,爭辯道:“可是我真是不知道規矩,耗子聯係我的時候,也沒跟我說過有這個規矩,這事真不怨我……”

    李先樂的語速很快,說到這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孟子濤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讓他不要多說。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程啟恒也跟孟子濤說過石老大的規矩,石老大平時會根據客人的需要找到一些東西,然後約定了時間和地點,讓客人來看貨,最後無論怎麼樣,也要買下一件東西,作為他的渠道費。

    要說,石老大拿來的東西,雖然有真有假,但都物美價廉,如果眼力好還是能夠賺不少錢的。因此,他的要求雖然有些霸道,但既然是你求上門的,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從李先樂的描述來看,應該是耗子跟石老大提的要求,那為什麼耗子沒來?難道說,石老大和耗子勾結?

    孟子濤馬上就覺得這事應該不太可能,石老大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正是因為他守規矩,不搞其它小動作。況且,石老大帶來的東西之中,必然有真,而且價格公道,不然就是他石老大不守規矩,那也就別怪自己等人也不守規矩了。

    因此,從這一點來看,石老大不太可能和耗子勾結。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26 AM

第八十三章 因禍得福

    既然如此,那耗子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要知道,李先樂憑他的性格,在古玩街也很有名,基本沒人不知道他手上沒多少錢,那為什麼耗子會把主意打到李先樂的頭上呢?是因為李先樂什麼時候得罪過耗子嗎?

    孟子濤還是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耗子的名聲在外,李先樂再傻,也不太可能會在得罪過耗子之後,還這麼相信他。當然,如果李先樂已經想發財想到腦子壞掉了,那也有可能,隻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但如果李先樂一切正常,那就有可能是先前孟子濤在車上想到的原因,對方是衝著他來的。

    “這事現在多想無益,等事情解決了,再問吧。”

    正當孟子濤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時,程啟恒開口說道:“我這位朋友確實不太清楚你的規矩,當然,石老大你的規矩肯定是要遵守的,就是不知道,耗子既然打了你的電話,怎麼他卻沒來?”

    石老大呵呵一笑:“具體是因為什麼,那就隻能問你這位朋友了,不過,耗子這癟三既然敢用我的名頭搞事,那就別怪我把他變成隻真耗子。”

    聽著石老大殺氣騰騰的話,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這耗子也真是腦子有問題,居然敢用石老大的名頭來搞事,這麼一來,估計他在陵市那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接下來,石老大帶著大家來到一張桌子前,上麵放著四件東西,分別是,紫地孔雀綠透雕翼龍獅耳繡墩、孔雀綠釉纏枝牡丹鵝頸瓶、孔雀綠釉青花折枝花繪紋大盤以及孔雀綠釉暗刻三多紋荸薺瓶。

    孔雀綠釉亦稱“法翠釉”、“翡翠釉”、“吉翠釉”。是一種以銅為著色劑的低溫色釉,起源於宋、元民窯,最早見於宋磁州窯。明成化時,瓷都窯始燒製成熟。

    眼前這四件孔雀綠釉作品,每一件,看起來都做工精湛,不是凡品,也難怪李先樂會買不起了。

    雖然覺得這四件東西不錯,不過,先前程啟恒提醒過孟子濤,石老大拿來的東西之中,必然有一件是贗品,而且大多數時候,真品甚至隻有一件,所以鑒定的時候,務必要當心。

    不過嘛,孟子濤可不會擔心,他擁有異能,肯定不可能在這裏失手。

    孟子濤先拿起孔雀綠釉暗刻三多紋荸薺瓶,隻見其底書“大清乾隆年製”青花篆書款,筆畫平直,橫豎粗細一致,轉角熟練,不留停落痕跡,看起來和真呂沒有差別。

    然而,孟子濤馬上就確定,這應該是件贗品,因為如果是真品,青花字呈色早期有暈散現象,中期為純正藍色,晚期則藍中含灰。但這三個現象,一個皆無,結果不言而喻。而異能的結果也確實如此。

    接下來,孟子濤把剩下的三樣東西仔細看了一遍,等到程啟恒看完之後,他才笑著說道:“石老大確實名不虛傳,能夠一下子拿到四件孔雀綠釉的作品,而且都是精品,就是不知這幾件東西要價幾何?”

    石老大有些得意一笑:“沒什麼,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至於這幾件東西的價格嘛,兩件兩百八十萬,三件三百六十萬,四件四百三十萬。”

    孟子濤有些奇怪地問道:“我如果買一件呢?”

    話音剛落,剛才帶著他們進來的那個漢子,就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小子耽誤我們多少功夫,本來大哥還有一樁生意要談,就是被他給耽擱了,損失的錢說出來嚇死你們,沒讓你們把東西都買下來,已經夠客氣的了。”

    “多嘴!”

    石老大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笑著說道:“我這兄弟不懂事,還請兩位見諒!”

    程啟恒和孟子濤對視了一眼,程啟恒就笑著說道:“石老大的苦衷,我們也能理解,不過你這個價格,我們實在有些承受不了啊,哪怕拍賣會上的價格,也不過如此吧?”

    既然程啟恒還了價,就證明有生意可做,石老大笑呵呵地說道:“我和孟兄弟也是頭一次打交道,那就打個折吧,如果你們要兩件,可以打八折,三件七折,四件六五折。不過咱們事先可說好了,這可是最低價。”

    程啟恒看了孟子濤一眼,笑著說道:“石老大,容我們商量一下,可好?”

    石老大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盡快吧,我真的有事。”

    孟子濤他們三人來到牆角處,小聲說話石老大他們應該是聽不見了。

    李先樂有些尷尬地說道:“兩位,真是對不起啊。”

    “都這個時候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程啟恒有些不滿地說道,雖說他和李先樂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因為李先樂藏不住事的性格,所以並不喜歡李先樂,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讓他對李先樂的印象更差了。

    李先樂訕訕一笑道:“要不咱們跑吧?”

    程啟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什麼跑,你能跑的過石老大那三個五大三粗的手下?還是說打得過他們?”

    李先樂表情一僵,看了看石老大那三個手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行了,東西肯定是要買的。”孟子濤連忙打了個圓場,說道:“程哥,這幾件東西裏麵,你有沒有中意的?”

    程啟恒說道:“那件孔雀綠釉青花折枝花繪紋大盤我覺得不錯,你要不要?”

    孟子濤搖了搖頭:“我不要,我勸你最好也不要。”

    程啟恒連忙問道:“為什麼?”

    “這事一會再說,除了大盤之外,你還看上什麼了?”孟子濤又回道。

    程啟恒搖了搖頭:“其它我都不太看好,或者說不值那個價。”

    孟子濤呵呵一笑:“吶,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反悔。”

    程啟恒擺了擺手:“嗨,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還有什麼好反悔的?不過,你真的看好石老大的東西?不是我潑你冷水,這事真得應該小心一些為好。”

    “咱們跑又跑不出去,也隻能把東西買下來了。”說著,孟子濤又看向了李先樂:“李哥,你是什麼想法?”

    “我出十萬吧。”李先樂咬了咬牙道:“今天這事都是我惹出來的,我怎麼著也得出點力才行,不然心裏真過意不去。況且,我還是挺看好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李先樂心裏在滴血,就他的身家,能夠拿出十萬塊錢已經是極限了,萬一孟子濤判斷出錯,他還不知道怎麼跟父母和妻子交代呢。隻不過,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不這麼做,良心上肯定過不去。

    “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三人回到原位,孟子濤就說道:“石老大,我們就選兩件,不過,這224萬有些不好聽啊,能不能抹掉零頭呢?”

    就聽後麵一位大漢,甕聲甕氣地說道:“嫌不好聽,那你為什麼不加四萬呢?”

    石老大冷哼一聲,讓手下閉嘴,就笑著說道:“我這小本生意,真賺不了幾個錢,如果沒問題的話,咱們還是盡快成交吧。”

    看到價格確實已經沒了商量的餘地,孟子濤也隻能如此了,他指了指孔雀綠透雕翼龍獅耳繡墩和孔雀綠釉纏枝牡丹鵝頸瓶,說道:“就這兩件了。”

    石老大心裏一怔,深深地看了孟子濤一眼,笑道:“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佩服!”

    “哪裏,哪裏!”

    孟子濤抱了抱拳,旁邊的程啟恒就拿出支票本,給石老大開了張支票。

    接下來,大家說了幾句客套話,孟子濤他們就抱著東西出了門,上了車之後,程啟恒就駕著車,疾馳而去。

    “李哥,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孟子濤問道。

    “哎!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上了耗子的當。”李先樂長歎了一聲,就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半個月前,李先樂偶遇耗子,當時耗子正拿著一件孔雀綠釉的盤子在兜售。東西是清代嘉慶年間的,不貴隻要三千,一轉手就能輕鬆賣六千,淨賺三千。

    麵對這樣的好事,李先樂當然不會放過,他仔細看過覺得沒問題,就買了下來。

    東西買下來之後,李先樂心裏有些奇怪,耗子雖然有些不學無術,但市場價格應該知道吧,怎麼會以便宜一半的價格,把東西賣給他?

    好奇之下,李先樂就跟耗子聊上了,耗子也沒瞞他,說是這東西的來曆有些問題,不過問題不大,讓李先樂盡管放心,如果還需要這類的東西,可以聯係他,他有渠道。

    李先樂本來不怎麼相信,但一打聽,附近根本沒有人丟了類似的東西,於是就放了心。

    李先樂慚愧地說道:“後來因為這錢實在太好賺了,我就又一次聯係了耗子。”

    孟子濤皺著眉頭問道:“他讓你來這裏,你就來了?”

    李先樂搖了搖頭:“當然不可能,我是十天前聯係的耗子,當時他也確實帶了兩件物美價廉的東西來給我。我買了東西之後,他跟我說,還有好東西,問我要不要,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給我挖了個坑讓我跳!”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30 AM

第八十四章 猜測真成

    聽了李先樂的講述,孟子濤心裏長歎了一聲,這事說到底,其實還是李先樂太過貪心,要不然的話,稍微想一想耗子的為人,就不難察覺其中的貓膩。±

    孟子濤問道:“李哥,你以前和耗子結過仇嗎?”

    “那怎麼可能!”李先樂連連搖頭:“再說了,如果我和耗子結過仇,我怎麼可能相信他,很可能就沒有今天這事了。”

    孟子濤聽了這番話,心裏也有了數,耗子的目標,還真有可能就是自己,至於為什麼,不用說,就是因為上回他插手的那事。

    不過,他又有些想不明白了,那事其實耗子也沒吃虧,為什麼要搞到這個地步呢?難不成……

    孟子濤腦中靈光一閃,想到那個少年宋逸明就住在季景雅苑,說不定背景深厚,讓耗子吃了虧,又不敢去找他們的麻煩,那就隻能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了。

    “哎!看來這好人還真是難做啊。”孟子濤暗自搖頭苦笑。

    這時,就聽李先樂嘀咕道:“不過這事還真是奇怪,我和耗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又為什麼給我下套呢?”

    “這事說不定因為我的緣故。”孟子濤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什麼?”

    孟子濤的話,讓程啟恒和李先樂兩人都十分驚訝,於是孟子濤就把當初的那件事情說了一遍。

    “呃……”李先樂說道:“可是,耗子怎麼會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啊?”

    孟子濤說道:“你的情況古玩街誰不知道,你想想,遇到這種事情除了我之外,你還會給誰打電話?”

    “呃,這到也是。”李先樂想了想,和他關係密切,又能夠解決此事的,還真就隻有孟子濤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第一時間就跟孟子濤聯係。

    “李哥,真是對不住你了。”孟子濤拍了拍李先樂的肩膀,道了聲歉。

    李先樂擺了擺手:“哪有的事,其實說到底,這事還是因為我自己貪心的關係。而且,這事也不一定是針對你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得罪了耗子沒注意吧。說起來,在今天之前,因為這事,我已經賺了八千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你就不怕你十萬塊錢血本無歸?”孟子濤笑眯眯地說道。

    “小孟你別嚇我!”李先樂嚇了一跳。

    孟子濤嘿嘿一笑,也不多說,這讓李先樂的內心越來越忐忑,要是真得損失了十萬,他可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這時,程啟恒就有些好奇地問道:“子濤,你怎麼想到選這兩件東西的?”

    “你現在開車呢,說這事也不方便,還是一會再說吧。”孟子濤說道。

    “也好。”程啟恒點了點頭:“對了,那件嘉靖孔雀綠釉青花折枝花繪紋大盤,又有什麼問題?”

    孟子濤說道:“我說幾點吧,如果是嘉靖真品,一般瓷器釉麵起伏不平,實際是手工拉胎造成。釉麵常見縮釉,並有開片。而剛才那件大盤,釉麵平整,實際是現代製胎工藝造成,而且釉麵少見縮釉點,不見開片。”

    “另外,在紋飾方麵,真品紋飾舒展自然,多處青花溢出勾描線。我在博物館看一件真品,上麵一朵纏枝蓮多達12處溢出蓮瓣勾描線。然而那件大盤,雖然畫工也很出色,但少見溢出的勾描線,這和真品的特征不符……”

    等到孟子濤把原因說完,程啟恒無語道:“你小子的腦袋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不過才過了一個月,居然在瓷器方麵也這麼厲害了。”

    “哪裏,我以前也看過不少書好不好。”

    孟子濤笑著說道:“而且,我發現自從有了王叔的指點,我的腦袋好像突然又開竅了,學東西特別快。”

    突然開竅這種事,在現實生活中也很常見,比如某人腦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通透,感覺超級爽。這個時候,理解能力也瞬間被激活,什麼東西看一眼就理解。

    這種事情,程啟恒也聽說過幾次,因此,他心裏並沒有懷疑和不信,一臉羨慕地說道:“要是我也能開竅,那就好嘍!”

    到達古玩街的時候,正好到了飯點,三人下了車之後,就徑直來到老張私房菜,走進了一個包間,隻見王之軒父女倆,已經坐在裏麵了。

    看到王之軒也在,孟子濤連忙問候一聲,笑著問道:“王叔,您從蜀都回來啦?”

    王之軒笑道:“恩,上午剛回來。”

    程啟恒說道:“那您怎麼不回去休息啊?”

    王之軒笑呵呵地說:“又不怎麼累,在家歇著多無趣,對了,你們手上的東西是從哪來的?”

    “從石老大那得來的。”孟子濤說道。

    王之軒愣了愣,隨即惱怒道:“什麼!你們怎麼從他那拿東西,知道他是什麼人嗎?還一拿就是拿了兩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

    石老大的路子雖然廣,但手上真品的概率並不高,孟子濤他們一拿就拿了兩件,要是錯了,那可就虧大了。

    “王老,您別誤會,這事其實是我惹出來的……”李先樂連忙把事情的原委,簡單的說了一遍。

    孟子濤接過話道:“其實,我覺得這事和我也有關吧……”

    聽了孟子濤的講述,王之軒也知道這事並不能怪他們,心裏了氣也全消了,他想了想,說道:“小孟你很可能猜對了,不出意外,你應該是被遷怒了。”

    “怎麼說?”孟子濤連忙問道。

    王之軒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其實那兩小家夥是鄭老的孫女和外孫。他們是因為鄭老打算定居陵市,所以轉學來這邊,陪他老人家的。”

    “啊!”孟子濤聽說是這麼回事,心裏也太為驚訝,沒想到他們有這樣的背景,也難怪耗子不敢找他們麻煩了。

    其他人也非常驚訝,程啟恒笑著說道:“難怪他們會對古玩這麼感興趣,原來是家學淵源啊!不過他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敢來參加鬼市。”

    王之軒呵呵一笑,隨後就把注意力轉到那兩件東西上,說道:“快把東西拿給我看看。”

    這個時候,服務員過來敲門,說可以上菜了,孟子濤建議還是吃了飯再說,大家都表示同意。

    迅速地吃了午飯,孟子濤就叫服務員過來把桌子清理幹淨,這才把兩件東西拿到了桌上。

    王之軒足足看了二三十分鍾,才把兩件器物看了一遍,接著,就不動聲色地問道:“小孟,既然東西是你選的,那我就考考你,如果說錯了,那你要聽我的話,今後少碰這些貴重瓷器。”

    “好的。”孟子濤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從繡墩開始吧。”王之軒說道。

    繡墩又稱坐墩,是我國傳統家具凳具家族中最富有個性的坐具,一般為圓形,腹部大,上下小,其造型尤似古代的鼓,故又叫鼓墩。

    繡墩的曆史非常悠久,據沈從文先生在著作中介紹:“腰鼓形坐墩,是戰國以來婦女為熏香取暖專用的坐具。”

    唐代以前人們一般席地而坐,家具多為低型,唐以後起居方式改為垂足而坐,家具也隨之變為高型,繡墩作為垂足而坐的一種家具形式也由此而產生了。到了唐代,受佛教蓮台影響,唐代婦女坐具多作腰鼓式,稱為“基台”或“荃蹄”。

    這些坐具在宮廷中使用,上覆蓋繡帕一塊,故又稱“繡墩”。經宋代的沿襲,至明清,繡墩已成為一種坐具。為凳子中的佼佼者,不僅靈秀,而且富麗。

    桌子上的這件繡墩,形似鼓,內空,平環足,胎白堅致,腹透雕,淺刻壽山福海翼龍雲紋,兩側塑雕卷毛獅首耳,周體施茄皮紫釉地,肥凝光亮,紋飾以孔雀綠釉繪填綬帶球紋,鼓釘,龍紋頂麵繪雙獅戲珠紋。綠釉鮮豔勻淨。

    孟子濤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咱們先從胎釉說起,這件器物,器胎質較白、細密、幹澀;釉表光亮瑩澈,孔雀綠釉施釉較薄,顏色鮮豔,猶如翡翠一般。氣泡均小而密集,底部成魚子狀,但通透。”

    “在紋飾方麵,明《珠山誌》載:‘正德時的有鏤空花紋,並多見繪有龍紋的三彩器’。《博物要覽》載:‘漏空花紋、填以五彩,體若雲錦……子有藍地,填畫五彩如石青剔花’……”

    接著,孟子濤詳細地說了幾個特點,說道:“此器,從形及釉,多種工藝獨到,具有典型的時代特征。因此,我認為,這應該是一件正德年間的真品,而且保存完好,非常難得。”

    聽了孟子濤的講解,王之軒還是像剛才那樣不動聲色,這讓李先樂開始緊張起來。

    隻見,王之軒指了指另一件器物,說道:“小孟,你說說這件是怎麼回事,我看著怎麼像新的一樣。”

    孟子濤笑著說道:“一般來說,一件瓷器經過很長的曆史時期以後,它的表麵會被空氣氧化,通過觀察它的氧化程度,可以判斷其新老。”

    “但出土和出水器物,尤其是窖藏的器物,由於密封的原因,其氧化特征和傳世器物是不一樣的,這個時候,就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了。我認為,這件鵝頸瓶,很可能就是窖藏的器物。”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33 AM

第八十五章 開業

    見孟子濤這麼說,王之軒又問道:“那你怎麼認為這是窖藏的器物?”

    “毛刺。”

    孟子濤解釋道:“在鑒定瓷器的時候,大家都習慣地用手摸摸器麵是否光滑,這是因為,由於氧化的原因,古瓷表麵上應該光滑,如果手摸上去有毛刺則斷定為新品。一般如此沒錯,但也有例外的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分析。”

    “早在4o年代,陶瓷專家孫會元先生就買過一件乾隆綠地粉彩描金瓶,上手一摸,彩有點刺人手,地子雪白,跟剛出窯的差不多。當時連古陶瓷鑒定專家孫贏洲都不敢看好,但事後證明孫會元先生是對的。”

    “後來大家才知道,那件乾隆綠地粉彩描金瓶是乾隆年代從瓷都燒製運往京城內務府的瓷器,入庫後一直沒打開。由於剛拿出來不久,所以上手一摸有點刺手。如今也有窖藏器,若剛出土或出土後仍保存不用當然也刺手。”

    “當然,我之所以認為它是窖藏器,除了這一點,以及沒有出土或者出水的痕跡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它是件真品。”

    這個時候,王之軒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既然你認為它是真品,那就談談吧。”

    “沒問題。”

    孟子濤侃侃而談:“我認為這是一件宋代的磁州窯孔雀綠作品,為什麼這麼說?咱們先從胎釉說起。┞要看書╬┟w/w=w.”

    孟子濤小心地把鵝頸瓶放倒,接著說道:“宋金時期磁州窯瓷器的瓷胎練泥還不夠精細,較為粗糙,加之當地土質不像高嶺土那樣純白,因此,比較講究的作品一般要在瓷胎外加上一層稍加提純細練的化妝土,然後在化妝土上進行作畫或書法。”

    “由於加了一層化妝土,其在燒製過程中因膨脹係數不同會導致化妝土外的釉層的表麵產生裂隙。經過近千年的潮濕、幹燥的變化或者運輸使用過程中的碰撞,很多瓷器會出現脫釉的現象。咱們來看這件鵝頸瓶……”

    看著孟子濤侃侃而談的模樣,王之軒心中既高興又感慨,高興的是,自己欣賞的人,這麼年輕就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讓他感到非常欣慰。但也正是因為年輕,讓他生出了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感慨。

    把自己能夠想到的東西都說了一遍,孟子濤喝了一口茶後,說道:“王叔,如果我有什麼說錯的地方,還請您斧正。”

    王之軒哈哈一笑道:“你都說的這麼詳細了,哪還用的著我斧正?”

    一聽這話,孟子濤還沒怎麼樣,旁邊的李先樂的臉上就樂開了花,心裏更是激動的無以複加。

    程啟恒見此,就忍不住打擊他道:“我說你可別高興的太早,還不知道這兩件東西能值多少錢呢。┢╞要看╬╬書╬w/w^w/.·1-k=a^n·s`h-u`.、c=c”

    李先樂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想賺多少,隻要沒虧就行了。想來這兩件東西,應該不會虧吧。”

    王之軒笑著說道:“這兩件東西加起來,保守估計應該能值36o萬,你說虧沒虧?”

    孟子濤心裏盤算了一下,笑道:“李哥,一會我給你六萬,應該沒問題吧?”

    李先樂連忙擺了擺手:“其實,我也不要這麼多的,今天要不是你們能來救我,我還不定能囫圇出來。”

    孟子濤說道:“不是說了嘛,今天這事很可能是我惹出來的。”

    李先樂說道:“哪裏,你又沒問耗子,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通過分析,自己很可能是受到了孟子濤的牽連,但本質上,還是因為自己太過貪心的緣故,況且,孟子濤能夠幫忙,自己已經很感激了,又有什麼可不滿的。

    孟子濤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也不用多說了,這錢一會我就給你。”

    李先樂又推辭了幾句,就高興地答應了下來,想到自己卻能有六萬的收入,先前的擔驚受怕,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要┟看書┞w-w`w·.=1=k`a·n=s`h^u-./cc

    程啟恒不無羨慕地說道:“哎,早知道這樣,我先前應該也入股的。”

    孟子濤嘿嘿一笑:“我先前不是說過了嘛,過了那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你不聽能怨誰啊?”

    說笑了幾句,王之軒就問道:“小孟,這兩件東西你準備怎麼處理啊?”

    孟子濤說道:“本來我打算當作鎮店之寶的,既然王叔您想要的話,那我現在就讓給您。”

    王之軒想了想,說道:“東西呢我確實挺喜歡,但我也不能老是占你便宜,這樣吧,我隻要這件繡墩就行了,到你的店開業的那天,我再來付錢,也算博得個開門紅。”

    “沒問題,那東西您先拿回去吧。至於占我便宜,您老就說的太過了,應該說是我的占您的便宜才是。”

    孟子濤笑著答應了下來,說起來,他的幾件東西,雖然在第一時間被王之軒買去了,但價格卻非常厚道,在市場上一時半會還真不定能找的到給那麼多錢的買家,所以才有孟子濤這麼一說。

    王之軒擺了擺手:“既然是開門紅,東西哪有放我這的道理。對了,另外這件磁州窯的鵝頸瓶,我建議你還是先放放在說,現在不是出手的好時機。要看書┞╠╠┞w^w=w^.`1=k/”

    “好的。”

    孟子濤馬上就明白了王之軒的意思,這磁州窯雖然比較有名,但因為其民窯的身份,前幾年在市場上的價格還波瀾不驚,但隨著收藏市場的成熟,磁州窯瓷器越來越受重視,價格的升幅也越來越大,現在還遠遠沒達到價格的頂峰。

    從這一點來看,現在就把東西轉讓,顯然還沒到合適的時機。再加上他現在手上的錢,加上出售繡墩的錢,還有三百萬,根本無需為錢擔心,因此,放一放還是不錯的選擇。

    閑聊了一會,孟子濤就和李先樂一起,抱著東西回到了他的店鋪收了起來。

    把錢給了李先樂,孟子濤就說道:“李哥,今後可不能再像今天這麼魯莽了。”

    李先樂笑著說道:“吃一塹,漲一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如果再像今天這樣,那我就是那個該死的鬼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李先樂就告辭回去了。

    看著李先樂喜不自禁的模樣,孟子濤笑了笑,反正自己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自己又不是李先樂的保姆,如果再有今天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那到底幫不幫,自己也要掂量一下了。

    …………

    轉眼就到了11月2號,黃曆上寫著,今日宜嫁娶、訂盟、納采、出行、開市等等,再加上又是星期天,是個開業的好日子。

    一大早,孟子濤就和父母一起來到自己的店裏。本來,孟子濤不想讓父母過來幫忙,但拗不過父母,隻能答應了下來。

    對於開業,孟子濤其實並沒有過多的準備,畢竟古玩這個行業比較特殊,不可能像經營吃穿住行的店鋪那樣,每天都顧客盈門,有時候甚至一天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也很正常。

    當然,事關自己的事業,雖然準備的不多,但也不能馬虎,該有的還是要有。

    一家人把店裏打掃的一塵不染,又準備好了茶水和茶具,就等著吉時一到,點燃鞭炮,迎接八方賓朋的到來。

    眼見著朝陽冉冉升起,孟子濤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父母一起到了門外,點燃了鞭炮。

    孟子濤笑容滿麵地看著鞭炮放完,心裏既激動,又興奮。短短幾個月,自己居然就從一個公司小職員,成為了一家古玩店的掌櫃,想想都覺得不思議。

    鞭炮聲剛剛落下,就見王之軒父女和程啟恒一起,笑著走了過來。

    “小孟,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王之軒他們三人都奉上了自己的賀禮。

    孟子濤為父母做了介紹,就帶著大家進入店中。

    走進店裏,先看到的是正前方一排文玩器物,店左邊放的是瓷器,右邊則放著木雕、玉器等一些雜項古玩。這些東西都錯落有致地放在精心設計的博古架上,再加上暖色燈光一照,看上去古色古韻。

    程啟恒環顧了一下四周:“呦,前幾天不是還是原來的樣子嘛,怎麼幾天不來,你就把東西重新擺放了?”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聽了你介紹的那家裝修公司的意見,重新布置了一下,隻是訂購的博古架前天才到的。”

    “不錯不錯,這麼一擺,連我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了。”

    程啟恒笑著走到右邊的博古架旁,隨手拿起一件山子看了起來,但看著看著,他就驚訝起來。

    隻見此器取竹根為材雕刻而成,通身雕山水人物,鬆竹茂盛,山巒迭嶂,亭台隱於其中。細觀局部,共有老者小童,彼此顧盼呼應,神態各異,相得益彰。

    不難現,此器包漿瑩然,工藝卓絕,甚可賞玩,為一件清晚期竹雕山子精品之作。

    程啟恒估算了一下,市場價格保守估計應該在三萬塊錢左右,這也正是他驚訝的地方。要知道,他剛才可是隨手拿的,居然就拿了一件精品之作,難不成這裏放著的,都是真品?

    想到這,程啟恒連忙接連看去,紫檀高浮雕五倫圖筆筒,真品!竹雕鬆下高士香筒,真品!奇楠刻花卉紋香盒,真品……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37 AM

第八十六章 錢德祥上門

    程啟恒的現,王之軒同樣也注意到了,他的眼力可比程啟恒好多了,很快就把東西看了一遍。

    “小孟,你這裏的東西,都是真品?”王之軒驚訝地說道。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確實都是真品,不過大部分都是民國年間的,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你就炫耀吧!”

    程啟恒揚了揚手裏的一件白玉雕牛擺件,說道:“就說這件玉牛擺件,看起來生動形象,雕工精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雖然是民國的,玉質也差了一點,但大幾千肯定要的。這已經算的上是精品之作了吧?”

    王之軒也點頭道:“小程說的對,你這裏雖然大部分是民國的器物,但不得不說都是精品之作,能夠有個七件八件到是不奇怪,但這麼多,你又是從哪得來的?”

    雖說這麼問,壞了古玩界不能打聽別人貨源的規矩,但孟子濤的手裏一下子多了這麼多民國的器物,還是讓王之軒有些擔心,怕孟子濤誤入歧途,因此,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其實說來也簡單,前段時間,我去金陵的時候,幫一位長輩看了一樣東西,讓他避免了損失。上個星期,他為了感謝我,就帶我去一位朋友的家裏。╞要┟┞看┟書┡╠╣┢┡w/ww.”

    “他的這位朋友手裏的藏品都是民國的東西,因為有事急需錢,想要把東西全部轉讓,於是我們兩個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把東西都拿了下來。”

    孟子濤並沒有說謊,他說的人正是宋修平,當時宋修平讓他鑒定的是一件青銅器,市場價值將近三百萬,而且宋修平並沒有看出有什麼問題,如果不是孟子濤的話,三百萬就打水漂了。

    聽說是這麼回事,王之軒頓時鬆了口氣。

    程啟恒有些羨慕地說道:“你的運氣還真好,連這種事都遇的到,不過,你怎麼想到全都放上真品?”

    這年月,一般店裏能夠放上三四層的真品,就已經不得了了,更別說,有的店裏明麵上擺放的,基本都是贗品或者現代的工藝品。

    比如薛文光店裏,十件東西至少九件是假的,還有一件是不是真品,還得看他那段時間心情好不好。

    像孟子濤這樣,店裏全是真品的情況,簡直是聞所未聞,在古玩街上,他完全是第一個這麼做的人。

    孟子濤笑著說道:“這不是擔心,因為我年紀的關係,客人會輕視嘛。另外,我也是為了展示一下我的實力,算是做個宣傳吧。╟╠┢╞╟要看┟╟╞書w-w^w=.`1=k=a/n、s=h^u/.=c·c=”

    王之軒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小孟,你的想法到是不錯,但這麼做,你難道不覺得鋒芒太盛?別的不說,你讓別的掌櫃怎麼想?”

    孟子濤微微一怔,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年月,可不乏那種,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人。

    如果他背景強大,現在這麼做,同行也不會說什麼。但現在嘛,如果別的掌櫃進來看到這種情況,那還不得心中生怨,覺得自己太狂了,說不定就會搞些小動作。

    要知道,薛文光還在旁邊虎視眈眈,生怕自己不犯錯呢!

    “王叔,受教了!”

    孟子濤向王之軒行了一禮,接著在大家的幫助下,換下了一些物件,最後隻留下五成的真品,雖然這在古玩街的比例已經很高了,但既然是開業,而且又不會賤賣,那也不會顯得有多突兀了。

    接下來,像老六、老牛、張景強、劉泰和、魯溫韋、李先樂等人,全都一一前來道賀。舒澤也讓人專程送來了開業禮物。

    最後,甚至連鄭安誌也帶著孫女和外孫前來,這讓大家都很震驚,要知道,當初王之軒店鋪開業,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瑪得,這小子到底是何德何能,連鄭老頭居然都過來了!”

    遠遠注視著這一切的薛文光看到鄭安誌走進孟子濤的店裏,震驚之餘,更是咬牙切齒、怒罵連連。╟要看書┞w^w`w=.再想到這段時間,因為給孟子濤下套不成,所受到的嘲笑和鄙夷,他真恨不得把孟子濤生吞活剝了一解心頭之恨。

    過了片刻,薛文光情緒總算平複了一些,他眼中閃著寒光,冷冷地想道:“有到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種你孟子濤別讓我抓到把柄,不然的話……嘿嘿!”

    孟子濤並不知道薛文光正絞盡腦汁來找他的麻煩,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是,不同於當初,現在他的人脈可已經積累了不少,內心裏,他已經不太擔心薛文光了。

    經過了開業幾天的熱鬧,偌大的古玩店,又冷清了起來。

    這一點,並不出乎孟子濤的意料。況且,這幾天,除了王之軒買下的那件繡墩之外,還賣出了十幾件東西,為他賺取了上百萬的利潤。說出去,估計得把古玩街的掌櫃們嚇壞了。

    這天,孟子濤開門營業後,就有幾個年輕人走進店裏,左瞧瞧,右看看,看中了什麼東西,就向孟子濤問了一通。

    現在孟子濤眼力漸漲,知道這些年輕人,應該隻是來遊玩的,這種人買東西的機率不高,雖然如此,但他還是像宋修平對待客人一樣,並不敷衍。╠┞╠╣要看╬┢╠╣書w、w`w-.、1=>

    這幾個年輕人對孟子濤的態度顯得很滿意,露出一幅受教的表情的同時,紛紛表示,下回再來。

    孟子濤客氣地給他們了自己的名片,表示有什麼需要,可以提前給他打電話。

    等那幾個年輕人出了門,孟子濤就坐在躺椅上,拿著一本鑒定瓷器的書籍看了起來。

    十點多鍾的時候,孟子濤聽到有腳叔走進了店裏,他抬頭一看,現原來是麵帶笑容的錢德祥,以及另外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兩人手裏都拎著幾樣東西。

    看到錢德祥到來,孟子濤心裏冷笑一聲的同時,頓時鬆了口氣,他原本以為錢德祥會馬上就把先前沒賣給他的東西拿過來,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月。

    前段時間,孟子濤甚至都想再去錢德祥家中,把那幅張伯英的畫買下來,但但想想錢德祥貪得無厭的性格,最終還是放棄了。

    至於錢德祥之所以現在才把東西拿過來,除了因為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之外,也是想要賣個高價。結果,不但其他人出的價比孟子濤低不少,甚至等了段時間,再去打聽,東西的價格居然還低了。

    其實之所以會低,道理也簡單,他先前就在古玩街問了個遍,等了一段時間再來,大家現他的東西還沒賣出去,擔心東西有問題,價格自然會低。

    沒辦法之下,他也隻能把東西拿到孟子濤這裏來。

    “錢哥啊,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孟子濤笑呵呵地問道。

    錢德祥笑容可掬地說道:“這不是聽說你開了古玩店,就帶著朋友認識一下嘛,不知道歡不歡迎我們啊?”

    “來者是客,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孟子濤小小地刺了他一句,意思是說,如果在別的地方,他可不會歡迎。

    錢德祥不以為意,而且還覺得,孟子濤如果沒有現在的態度還不正常了,他把朋友介紹了一下,就把東西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說道:“小濤,這幾件東西你還收不收啊?”

    孟子濤看了一番,東西還是那幾件,點頭道:“既然錢哥都把東西拿過來了,我當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不知道能有多少錢啊?”

    等孟子濤報了一個價,錢德祥皺著眉頭說道:“小濤,怎麼東西比之前還便宜了?”

    孟子濤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以前不是說過嘛,過了那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再說了,我給的價格已經夠高了,不信你去別的地方問問,他們會給你這樣的價格嗎?”

    “瑪得,要不是你給的多,我會把東西拿來給你?”

    錢德祥暗罵了幾句,苦著臉說道:“小濤,當初是我不懂事,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人一般見識了吧。況且,這古玩的價格一天一個樣,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難道價格就不能再高一點了?”

    孟子濤搖了搖頭道:“我現在給的價格,已經考慮到時間的因素了,如果你一個月前拿來給我,哪有現在這麼多?”

    他現在已經看清錢德祥的為人了,要不是看在錢德祥父母的麵子上,他給的價格肯定更低。而且他相信,錢德祥既然把東西拿過來,肯定不會再輕易拿回去的。

    接下來,錢德祥好話說盡,但孟子濤就是不為所動。

    見錢德祥腆著張老臉還準備再說,孟子濤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錢哥,做生意總要有的賺吧,如果我以當初的價格買下來,我賺誰的錢去啊?你如果還是覺得不滿意的話,可以先去別的地方問問。”

    聽孟子濤這麼說,錢德祥真想轉身就走,可是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他真得不敢這麼做。

    “要不去金陵問問?”

    錢德祥有些意動,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照著這段時間問過的價格來看,哪怕金陵那邊給的價格會高,最多也就和孟子濤給的差不多。如果算上來回的路費和風險,還不如賣給孟子濤來的實在。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41 AM

第八十七章 後加彩

    沉思了片刻,錢德祥隻能按下心中的不爽,答應了孟子濤的價格。

    孟子濤懶得跟錢德祥廢話,直接付了錢,接著就擺出了一幅愛理不理的模樣。這也實在是錢德祥這人太討厭了,要不是因為那幅畫中的秘密,他都不會把東西收下來。

    反正錢已經到手了,錢德祥也不想在這裏自討沒趣,他和同伴對視了一眼,隨後就離開了。

    見東西總算到手,孟子濤想著或許能夠解開那幅藏寶圖的秘密了,心裏不禁激動起來。於是,他就把東西收拾一下,就準備關了店,回家把畫裏的東西拿出來。

    不過,他剛剛收拾好了東西,先前跟著錢德祥一起過來的那人,就走了進來。

    看著他手上拎著一隻不小的錦盒,孟子濤心裏就有了數,他笑著問道:“米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需要?”

    錢德祥的同伴名叫米陽文,他笑著說道:“孟掌櫃,我這有件東西想請你估個價,如果價錢合適的話,我想賣了。”

    “請!”孟子濤並不想了解,米陽文為什麼剛才不把東西拿出來,就對著他做了個請勢。

    不過,米陽文卻主動說出了原因:“我和錢德祥也認識幾年了,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不想剛才就拿出來。”

    看著米陽文自信的神色,孟子濤猜到了他的想法,無非是米陽文覺得自己的東西珍貴,錢德祥見了會嫉妒之類。

    孟子濤可不想管這種事情,就示意米陽文把東西拿出來。

    東西確實不錯,是一件青代雍正年間的鬥彩福壽三多紋梅瓶,其胎體精細,潔白堅致,釉麵光亮瑩潤,白中微閃青,玻璃質感強。瓶肩部裝飾變形蓮瓣紋,瓶身主體紋飾為“福壽三多”紋,瓶底裝飾雙層蕉葉紋。

    另外,瓶底足內書青花“大清雍正年製”六字楷書款,瓶口處有輕微的磕碰。

    不過,東西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孟子濤心裏總覺得有些怪異,接著,他把東西拿到手中,仔細看了一遍,又用各種工具察看,心裏頓時有了數。

    見孟子濤抬起頭來,米陽文就笑著問道:“孟掌櫃,不知道我這件梅瓶如何?”

    孟子濤說道:“這東西,我看不好。”

    聽了這話,米陽文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凝固了,過了片刻,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孟掌櫃,你不會搞錯了吧,這東西我都做過科學鑒定了,怎麼可能有問題?”

    說著,他就把盒子裏的一張紙拿了出來,拍到了孟子濤麵前。

    孟子濤把紙拿到手裏一看,確實是權威部門出具的鑒定證書。

    “怎麼樣,證書沒有問題吧?”米陽文冷笑著問道。

    “確實沒問題。”孟子濤淡定地說道。

    “那你到是說說看,我的東西有什麼問題!”米陽文表現出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勢,那模樣好像在說,孟子濤如果不說個一二三來,他不介意鬧上一鬧。

    孟子濤笑著說道:“我並沒有說,這件梅瓶的胎有問題啊,另外,青料也沒有問題,你這檢測報告當然是真的了。”

    米陽文皺了皺眉頭,語氣生硬地說道:“你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後加彩,或者說補彩,你知不知道?”孟子濤反問了一句。

    “後加彩?”

    “對……”

    後加彩瓷器是指在原來屬於白釉等單色釉瓷器或青花瓷器上用低溫彩料加繪紋飾,使其變為低溫彩瓷的一種贗品。補彩則是對宋金紅綠彩瓷、明清五彩瓷、鬥彩瓷及粉彩瓷即一切低溫釉上彩瓷的彩色紋飾進行修複的方法。

    後加彩瓷器和補彩瓷器出現的原因並不是為了重新美化瓷器以恢複它的觀賞價值,而完全是為了銷售這些瓷器時獲取比未修複前更高的經濟價值。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米陽文心神也開始動搖起來,他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件梅瓶的彩是後加上去的?”

    孟子濤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更準確的說法是,青料應該是真的,至於其它彩料,則是後加上去的。”

    米陽文皺著眉頭說道:“這不對吧,現在清三代的瓷器都是熱門,加彩的話,又要過窯火,多少會對瓷器有所影響,從而影響它的價格,那作偽者又何必這麼做呢?”

    孟子濤說道:“如果你這件梅瓶是完整無缺的,那肯定是不合算的,但你的梅瓶是完整無缺的嗎?”

    米陽文沉吟了片刻,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我這梅瓶確實有磕碰,但也不大是吧。”

    孟子濤見他不相信,就指著瓶子上的一些痕跡,說道:“釉上彩料質地軟,長期使用中極易被擦拭磨損而使表麵光澤暗淡。但你的這件梅瓶,釉麵有軟道而彩料無磨損,在鑒定中,我們一般都認為它是後加彩或補彩無疑。”

    “另外,你看瓶子上的這幾道劃痕,劃痕僅傷及了釉麵而通過彩料部分卻沒有傷痕,這一點在實際情況中,是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釉麵產生劃痕,皆為外物硬度超過釉質硬度所為。能劃傷釉麵,則彩料不能幸免。因此,釉麵的劃痕走向,必定釉、彩齊傷。所以說,這件器物上的表現,是有違常理的。從這一點來看,也許正是因為這幾道劃痕,才讓原主人打起了後加彩的主意。”

    “還有,加彩前胎子必須得過一遍高溫。沒問題的才能加彩。過了一遍高溫的胎子會比過之前釉麵要亮一點。不過加彩前也有過一遍低溫的,過低溫的釉麵不會變亮。但是無論高溫低溫,隻要過了一遍窯的瓷器在稍微大一點的縮釉點處會留下痕跡。你看這……”

    孟子濤把瓶子上有問題的幾處地方指了出來,這讓米陽文更加顯得沉默起來。

    見米陽文內心之中還在掙紮,想到自己的店鋪畢竟新開,孟子濤就覺得還是多說幾句比較好,於是,他又問道:“米先生,人知道什麼是福壽三多嗎?”

    福壽三多是瓷器裝飾中的吉祥圖案,典故源於《莊子·外篇·天地》:堯觀於華封,華封人祝曰:“使聖人壽,使聖人福,使聖人多男子。”

    民間後以佛手柑與福字諧音而寓意“福”,以桃子多壽而諧意“壽”,以石榴多子而諧意“多男子”,稱為“福壽三多”、“華封三祝”或“多福多壽多男子”,表現多福多壽多子的頌禱。

    見米陽文搖了搖頭,孟子濤就把福壽三多的含義解釋了一遍,又接著說道:

    “一般來說,青花器紋飾需繪完所有要表現的內容,而鬥彩紋飾則隻用青花繪製部分內容,其餘部分內容則留給低溫彩料在青花燒成後填充完成。但你的這件梅瓶呢,青花部分已畫完全部應有內容,又何必用其它彩料畫蛇添足呢?這也根本不合常理。”

    孟子濤這番話,好像壓在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讓米陽文徹底放棄了辯駁的想法,一臉沮喪地問道:“孟掌櫃,照你這麼說的話,我這件東西就不值什麼錢了嗎?”

    孟子濤搖了搖頭,說道:“到也不能這麼說,你這件東西的底子還是真的,隻是可惜的是,這後加彩做的時間應該不長,如果是民國那會的,那就值錢了。”

    “到底能值多少?”米陽文又問道。

    孟子濤想了想,給了一個米陽文難以接受的價格,當然,這是他的收購價,在商言商,米陽文又沒有給他一文錢,他當然不可能把市場價報出來。

    米陽文長歎一聲:“哎,那還是算了吧,隻值這幾個錢,那我還不如放在家裏看著。”

    反正這件東西,孟子濤也沒有必得的想法,米陽文想要出手最好,不想出手也沒關係。

    見孟子濤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米陽文隻得把東西收了起來,向孟子濤伸出手握了握:“孟掌櫃,謝謝。”

    孟子濤笑了笑,表示不用客氣。

    說了幾句客套話,米陽文就告了辭,沒走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問道:“孟掌櫃,冒昧的問一句,你和錢德祥是什麼關係?”

    “我們兩家有些往來吧。”孟子濤簡單地說了一下。

    “哦。”米陽文想了想,說道:“我聽錢德祥的意思,他可能會宣揚你的壞話。”

    “嘿嘿,還真是白眼狼。”

    孟子濤心裏冷笑一聲,他以前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過,有種人,哪怕你幫他再多的忙,他心裏也隻會記得你占了他多少便宜。

    以前,孟子濤對此不太相信,現在自己親身經曆了,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米先生,謝謝!”孟子濤拱了拱手。

    “哪裏,我隻是對這種人看不慣。”米陽文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孟掌櫃,以後我有什麼古玩方麵的需求,還請你多多幫忙。”

    既然連錢德祥這種人,孟子濤都不怎麼虧待他,說明孟子濤的性格還是不錯的,和這種人做生意,哪怕會吃虧,也虧不到哪去。

    孟子濤沒想到會歪打正著,他笑著說道:“米先生無需客氣,不過是分內的事而已。”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45 AM

第八十八章 倒黴

    送走了米陽文,孟子濤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自己雖然不怕錢德祥在背地裏說他壞話,但他的古玩店新開張,正處在積累名氣的時候,錢德祥這麼做,顯然對他的名氣會有些影響,往大了說,就是在破壞他的財路。…≦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孟子濤覺得自己對錢德祥已經夠仁義了,如果錢德祥真得打算選擇做白眼狼,那他也不會客氣,一定會想辦法給錢德祥一個深刻的教訓。

    至於家人或者錢德祥的父母那邊,孟子濤根本不準去說,因為說了也沒用,不然,錢德祥也不會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於是,孟子濤就給程啟恒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講述了一遍,讓他幫忙注意一下。

    “我說子濤,你這人未免也太好心了吧,這樣的人,居然還高價買下他的東西,要是我的話,早就讓他滾一邊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幅畫的關係,我哪會買他的東西?”

    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歎了口氣道:“我也是看在他父母的麵子上,誰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啊!”

    程啟恒開玩笑道:“嘿嘿,子濤,我看你就是‘心太軟’唱多了,再這麼下去,早晚還得吃虧,我建議你還是改改你的脾氣吧。”

    “好啦,我知道了,這事你幫忙注意一下吧。”

    “沒問題……”

    掛了電話,孟子濤就拿著東西驅車回家。

    吃了午飯,孟子濤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那幅畫好好看了一遍,最後發現,還是畫卷的軸頭處最為可疑。

    於是,孟子濤拿出工具,試了一下,沒一會,他就發現,上軸的軸帽有些鬆動。這讓他心中一喜,連忙加了把勁,片刻後,就把上軸的軸帽取了下來,從中取出了一個紙筒。

    把紙筒打開,裏麵有一些木屑一樣的東西,估計是起到防潮的作用,除此之外,還有一幅圖,以及一把玉製鑰匙。

    把玉鑰匙打量了一下,發現玉質挺不錯的,應該就是它,讓異能有了感應。

    把鑰匙放到一邊,孟子濤就打開圖紙看了起來,結果還是很無語,因為和第一幅一樣,他根本不知道畫的是什麼,而且還沒有文字介紹,隻知道,應該是和第一幅圖一起的。

    把第一次得到的那幅圖拿了出來,照著畫的內容拚接了一下,左瞧瞧,右看看,十幾分鍾過去了,孟子濤還是一頭霧水。沒辦法,他隻得把圖紙收了起來,等到今後有了線索再說。

    不過,這種事情完全靠運氣,孟子濤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獲得完整的地圖,並且查明圖中的地點。

    …………

    轉眼就到了星期六,孟子濤把車停在古玩街的停車場,就向自己的古玩店走去。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孟子濤心裏突然感到好像有事要發生,連忙把腳步一頓,就看到轉角出現了一對母子,兩人頓時都愣了愣。

    接著,孟子濤就聽到“哐郎”一聲,對麵女子手裏的一隻瓶子掉到了地上,頓時碎的四分五裂,馬上,那小孩子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碰瓷!”

    孟子濤腦海中馬上就閃過了這個念頭,他連忙環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心裏哀歎一聲:“這下估計得破財消災了!”

    “我的瓶子!”

    那女子呆愣了片刻,就驚慌失措的蹲下聲,撿起地上已經破碎的瓷片,手足無措地拚對起來。

    見此情形,知道這是碰瓷的孟子濤,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走。然而,正當他準備拔腿離開時,卻發現,麵前的那小男孩雖然在哭,但卻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他相信,如果他走的話,這小男孩肯定會撲上來,抱著他不讓他走。

    “還真是一對黃金組合啊!”孟子濤長歎一聲。

    半響,那女子就站了起來,眼中噙著淚水,對著孟子濤大聲喊道:“你賠我的寶貝!”

    雖然孟子濤知道今天得要破財消災了,但憑白無故的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讓他火冒三丈,怒斥道:“我碰都沒有碰你,你憑什麼讓我賠?”

    被孟子濤吼了一句,女子臉色頓時煞白一片,不過,馬上她的表情又堅定起來,大聲說道:“如果不是你碰的我,我的寶貝能掉到地上嗎?你們城裏人欺負人!”

    說完,她就抽泣了起來,而旁邊的小男孩哭聲更大了,這讓周圍一些不明所以的群眾紛紛圍了上來。

    “哎,怎麼回事,看上去好像是碰瓷啊!這小夥子估計要倒黴了。”

    “可不一定,你看那母子倆個,老實巴交的,不像是騙子吧?”

    這對母子都是一副鄉下人的打扮,母親看上去並不大,但頭發已經有些花白,臉上也都充滿了風霜之色。旁邊的小男孩邊哭,邊抓著母親的衣角,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很容易激發人們的同情心。

    “騙子又不會把字寫在臉上,而且這年頭,看上去越老實的人,越是騙子。”

    “你這話說的,好像這世上都沒好人一樣。”

    “我可沒這個意思,隻不過,你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而且,就他們這個樣子,地上的瓷器又是從哪來的呢?”

    “說不定是祖傳的呢?”

    “行了,你管他到底是哪來的,反正吧,我覺得那個年輕人這虧,肯定是吃定了。”

    “對了,這個年輕人好像挺眼熟啊。”

    “他就是新開的聚賞閣的掌櫃,你說能不眼熟嗎?”

    “原來是孟掌櫃啊,嘿嘿,這事還真有趣……”

    要不是知道對方是碰瓷的,孟子濤說不定還真被母子倆的表演給騙了,他想了想,覺得或許隻有報警才可能解決這件事情,於是,就準備拿出手機。

    “小孟,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孟子濤聽到背後傳來了老六的聲音,就回過頭,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等孟子濤說完,那女子就大叫道:“什麼騙子!你才是騙子!我走路走的好好的,你突然就不聲不響地撞了上來,把我的寶貝給撞到了地上,現在碎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把它賣給誰?嗚嗚,我男人本來就等著這筆錢救命呢,現在可怎麼辦啊!”

    老牛聞言小聲地說道:“小孟,這裏可沒有攝像頭,這事有些難辦啊!”

    孟子濤歎道:“是啊,我打算報警試試。”

    老牛說道:“這種事報警又有什麼用,除非你有證人。”

    孟子濤苦笑道:“如果有證人,我哪還用這麼麻煩?”

    “沒辦法,隻能破財消災了。”

    “也隻能如此了……”

    見兩人一直說著悄悄話,那女子有些等不及了:“你們說好了沒有,醫院裏說再不給錢,就給我男人停藥了。”

    “那你要多少錢?”孟子濤有些無奈地問道。

    “五十萬。”女子堅毅地說道。

    孟子濤愣了愣,嗤笑一聲:“你怎麼不說五百萬啊!”

    女子大聲說道:“我就要五十萬,少了就是不行!”

    本來碰瓷就已經讓孟子濤火大了,聽了這話他就覺得自己肚子裏的火,在蹭蹭地往外冒,整個人就好像快要爆發的火山一般。

    看到孟子濤的情緒不對,老牛連忙把他往旁邊一拉,笑著說道:“大妹子,你這樣的話,我們也很難辦啊,再說了,今天的事情,你難道就沒有責任?”

    女子振振有詞地說道:“我有什麼責任,我好好地走著路,是他撞上來的。”

    老牛笑眯眯地說道:“你這麼說就有問題了吧,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可是轉彎的地方,如果我兄弟撞上你,你還會站在這裏?”

    其實這也多虧了孟子濤剛才腳步停了停,要不然的話,兩個人肯定撞上了。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馬上就哭上了:“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是他撞上來的,今天你們如果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活了!”

    老牛淡淡地說道:“大妹子,既然你不講理,那咱們就到警局去說吧,到時我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女子有些色厲內荏地說道:“去就去,大不了我就死在裏麵。”

    老牛呵呵一笑道:“大妹了,看你年輕也不大,又何必老是談死呢?今天這事呢,你知我知,這樣吧,我兄弟給你五千,就算了了,怎麼樣?”

    女子想了想,說道:“最少四十萬!”

    “八千……”

    看著兩人在那討價還價,孟子濤心裏十分憋屈,他看著腳邊的瓷器碎片,真想把它們都給踩成粉末,以解心頭之恨。

    “五萬!最多五萬,不行咱們就去警局!”

    看到老牛砍了半天價,女子還隻是一點一點往下降,孟子濤就有些抑製不住心中火氣,直接開口報了價。

    “沒有二十萬,我不會賣的!”女子也一臉堅毅地說道。

    “愛要不要!”孟子濤冷笑一聲,就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見孟子濤動真格了,女子心裏也有些慌亂,畢竟就像老牛說的那樣,她的有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腳,最多靠耍賴搞一些錢,能不能上萬都不好說。但她剛才都那樣說了,實在也在不好開這個口。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48 AM

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反應

    “喂,我要報警……”

    看到孟子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手機報了警,老六不禁有些愕然,他原本以為孟子濤隻是做做樣子,沒想到居然真得報了警。

    不過,報警就報警吧,反正以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到了警局,孟子濤就算會吃虧,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見孟子濤真的報了警,那女子心裏十分懊惱,早知道,剛才自己答應不就行了,又何必搞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不過,這裏又沒有攝像頭,就算報警自己也不怕!

    想到這,女子就冷哼了一聲,隨著她的哼聲,那小男孩頓時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這時,女子好像想起了什麼,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馬上,她的口袋裏就響起了手機的鈴聲,她連忙拿出手機接了電話,沒說幾句,臉色就一片蒼白。

    等她掛了電話,就對著孟子濤說道:“你剛才說五萬是吧,我答應你了!”

    孟子濤冷笑一聲:“我都已經報警了,咱們還是去警局談吧。”

    女子聽了這話,厲吼道:“我男人都已經快被停藥了,如果他出了問題,你來賠他的命啊!”

    孟子濤還是不為所動,既然知道這女人是碰瓷的,自己怎麼會如她的意?

    見孟子濤如此模樣,女子立馬就撿起地上的瓷片,放到自己手腕上,歇斯底裏地吼道:“你不給錢,我就死給你看!”

    老六怔了怔,連忙說道:“大妹子,千萬別衝動!”

    說著,他頻頻向孟子濤使眼色,讓孟子濤別把事情搞得無法收拾。

    孟子濤對此也很無奈,雖然他覺得女子應該不會做出極端的舉動,但他可不敢賭,隻得從包裏拿出現金,準備破財消災。

    “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來,我馬上給你錢。”孟子濤提了個要求。

    女子看到孟子濤手裏五遝紅通通的鈔票,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貪婪,嘴裏則說到:“你可別騙我,不然我一頭撞死。”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騙你幹嘛,你把東西丟了,我就把錢給你,不然,我還真怕你手裏的東西,把我給弄傷了。”說話的時候,孟子濤總覺得剛才自己好像忽略了一點什麼。

    女子聽了這話,就把手上的瓷片丟到腳邊,接著就走了過來。

    這時,老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小孟,我先接個電話。”

    “恩。”孟子濤點了點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盯著女子說道:“我剛才怎麼沒有聽到你電話裏有人說話?”

    女子一愣,接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了一遝孟子濤手中的鈔票,還沒等孟子濤反應過來,就抱著小男孩撒腿就跑,眨眼之間,就沒了身影,那速度簡直快的令人無法想象。

    孟子濤反應過來,連忙朝女子跑的方向看去,發現已經快沒有身影了,知道自己就算追也追不上,不由苦笑著和老六對視了一眼。

    “不是吧,好端端的,那女人怎麼搶了錢跑了?”

    “剛才孟掌櫃不是說了嗎,沒有從她電話裏聽到人聲。”

    “哦!”周圍的人恍然大悟。

    接著又有人說道:“可她不就碰瓷嗎?這種事情,就算去警局也不一定能解決吧?她又何必搞一個搶劫的罪名?”

    “這事還真有些奇怪啊,不會是她以前犯過什麼事吧?”

    “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看到事情以這樣令人驚訝的結局解決了,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的同時,也都散開了。

    老六問道:“小孟,接下來你怎麼辦?”

    孟子濤搖頭一歎:“能怎麼辦,在這等著警察過來吧。”

    老六說道:“那我也在這裏等一會。”

    孟子濤呵呵一笑:“謝了。”

    老六笑道:“咱們兩個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猜測了一下那女子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孟子濤看到地上的碎片,就從包裏拿出一隻塑料袋,蹲下身準備把瓷片都放到塑料袋裏。

    “小孟,你這是?”老六有些奇怪地問道。

    孟子濤笑著解釋道:“呵呵,畢竟是因我而起,總要把這些碎片清理一下,不然有人不小心磕碰了,總是麻煩事。”

    “那我來幫你。”

    “不用了,這碎片也不多。”

    看到地上的碎片,大部分都比較大,老六也沒有客氣。

    沒一會,孟子濤就把碎片全都收到了塑料袋中,而後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過了片刻,就有兩個警員走了過來,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

    聽孟子濤說了事情的經過,兩人第一個反應,也是那女子可能以前犯過事,或者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所以才不願意去警局。

    意識到其中可能有隱情,再加上女子的行為已經涉嫌搶劫,兩位警員就帶著孟子濤去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調取了先前的監控錄像,並讓孟子濤指認出了那女子。

    孟子濤和老六就跟著去警局錄了口供,接下來,孟子濤隻要等著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老六見孟子濤還拎著那一袋子瓷片,說道:“小孟,你還拎著這袋子幹嘛?”

    孟子濤嘿嘿一笑,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片瓷片,遞了過去:“這樣的東西,你舍得扔嗎?”

    老六有些茫然地接過瓷片,東西一到手,他就愣了愣:“老的?”

    見孟子濤點頭確認,老六嘴角抽搐了一下,停下身,仔細看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有些疑惑地說道:“這紋飾怎麼看起來既像是元代的風格,又像是明代的風格?有款嗎?”

    “沒款。”孟子濤搖了搖頭。

    老六有些遲疑地說道:“不會是有人臆造出來的吧?”

    “你看這包漿像是臆造的嗎?”孟子濤笑著問道。

    “不像。”老六說道:“但這又是怎麼回事?難怪是民窯的產品?可這是釉裏紅,民窯的話,應該沒有這樣的手藝吧。”

    釉裏紅瓷器是高溫釉下彩繪瓷器的一種,是將含有金屬銅元素為呈色劑的彩料按所需圖案紋樣描繪在瓷器胎坯的表麵,再罩以一層無色透明釉,然後入窯在1350度以上的高溫還原焰氣氛中一次燒成的釉下彩繪瓷器。

    簡單的說,釉裏紅是悶著火燒成的。溫度稍高點,或者稍低一點,它立刻就會失敗,溫度如果一低,顏色就會變黑,非常不好看。溫度如果一高,顏色就飛了,沒了。溫度高低之間允許的差額大概在十度。

    在古代,這一點溫差是非常難控製的,隻有豐富工作經驗的窯工,才能看出來。而一般也隻有宮窯才有這樣的窯工。因此,老六才覺得為不是民窯的產品,再說,就以畫工來看,也不是民窯能夠企及的。

    孟子濤說道:“我剛才也沒細看,咱們先去王叔那再說吧。”

    “快走……”

    沒一會,兩人就步入了正一軒,看到孟子濤他們進來,王夢晗笑著說道:“孟哥,聽說你剛才遇到碰瓷了,還被女人搶了錢?”

    孟子濤苦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老六說道:“說起來,這事也挺奇怪的,那女的好像專門盯著小孟你去的。”

    孟子濤沉默了片刻,發現還真有這個可能,因為如果沒人指使的話,那女人怎麼可能恰巧在那裏等著自己?

    “不會又是那位吧?”王夢晗朝著薛文光的店努了努嘴。

    孟子濤也覺得薛文光很可疑,不過現在又沒什麼證據,說道:“這事還是讓專業人士解決吧,咱們等著結果就行了。對了,王叔在嗎?”

    王夢晗說道:“你進去吧,他在裏麵和馬叔喝茶呢。”

    孟子濤笑道:“那我去請教個問題,你有興趣的話,也一起來吧。”

    王夢晗聞言也興趣大增,跟著孟子濤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大家打了聲招呼,王之軒就關切地問道:“小孟,沒事吧?”

    “沒事,損失應該能挽回。”孟子濤笑著把袋子放到桌上。

    “這是什麼?”馬星緯問道。

    “剛才碰瓷被摔碎的瓷器。”孟子濤有些心痛地說道。

    王之軒有些訝然道:“聽你的意思,這是真器?”

    孟子濤說道:“從包漿來看,應該是真器,從紋飾來看,既有元代風格,又有明代氣息。不過沒有款識,所以想請您看一下。”

    “什麼!”王之軒腦子裏馬上就閃過一個念頭,迫不及待地從袋子裏拿出一片瓷片看了起來。

    由於瓷片較多,大家都拿到手中仔細觀察。

    這樣過了十幾多分鍾,王之軒就一臉氣憤地說道:“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好好的一件寶貝,居然就這麼摔碎了,我都想罵人了!”

    馬星緯說道:“老王,這種事情你就算氣也白氣,那女的如果知道這是一件寶貝,也就不會做這種事情了。”

    王之軒長歎一聲:“哎,話是這麼說,但好好的一件寶貝,就這麼沒了,我想想都覺得心痛!”

    馬星緯說道:“不是還能修複嗎,憑張老的手藝,修複好了至少看起來應該能和原樣差不多吧?”

    “哎,也隻能這麼辦了。”王之軒有些鬱悶地說道。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50 AM

第九十章 洪武釉裏紅

    王夢晗好奇地問道:“爸,這到底是什麼時期的東西啊?”

    王之軒說道:“元朝之後,永宣之前,你們難道還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個時期的?”

    “洪武!”馬星緯他們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孟子濤雖然知道了結果,但也裝作如此表現。

    洪武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年號,一朝共31年。自洪武二年始,朱元璋下令在瓷都設禦窯廠專門燒造宮廷用瓷。

    但是目前尚未發現一件帶真正洪武官窯紀年款的器物,洪武朝瓷器一直未被人們所認識,並有“洪武無瓷”的說法。

    直到1964年金陵明故宮遺址和1994年瓷都出土了洪武官窯標本,經過對考古資料結合館藏文物對比研究後,大家才已大致了解了洪武官窯的風格,初步揭開了洪武官窯器神秘的麵紗。

    從國內外傳世品中分辨出的洪武瓷可以了解,洪武時期官窯瓷器以釉裏紅為多。由於釉裏紅的燒造技術很難掌握,有“千窯難得一紅”之稱,元代隻少量的製作,而洪武朝大量燒造,有些學者認為這與朱元璋的審美是分不開的。

    朱元璋的審美觀不去多說,但從資料來看,洪武時期的釉裏紅瓷器也確實獨樹一幟,出現了許多精美之作,而且在古玩市場上也有非常高的表現。

    就說,在2006年,香江佳士得拍賣會上,一件明洪武釉裏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就拍出了八千多萬的高價,可見其在市場上的受追捧程度。

    王之軒說道:“對,這是一件洪武時期的釉裏紅精品之作。”

    馬星緯饒有興趣地問道:“老王,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解一下?”

    “你不問我也會說。”

    王之軒拿起一片瓷片給大家講解道:“咱們先說胎釉,你們看,這胎質較白、幹澀、間有空隙;釉質肥厚凝膩如堆脂;釉麵有開片現象,胎釉結合緊密;釉色呈乳白色,微微閃青灰。而且有縮釉現象,露胎處可見窯紅,這些都是洪武官窯的典型特征。”

    “接下來,咱們再說紋飾,我拿一片大一點的,看起來清楚一點……”

    王之軒換了一塊瓷片,接著說道:“洪武瓷器的紋飾,依然保留著元代簡練流暢,豪放生動的風格,隻是略顯秀氣。紋飾較單調,以植物花卉為主,有纏枝菊、纏枝牡丹、纏枝蓮、折枝花卉等等。”

    “具體來說,咱們看上麵扁菊紋,這是洪武瓷最具代表性的紋飾,呈橢圓形,花蕊作斜網格紋,花蕊外以雙線描花廓花瓣兩層,裏層不填色,外層每個花瓣的頂端和一側留有白邊,用以表現花瓣之間的間隔,使花葉每一層花廓表現得很清楚。”

    “這種扁菊花形式有別於元代青花瓷上的菊花紋,為區分元代與明初瓷器提供了重要依據。外壁的變形蓮瓣與元代比較,洪武瓷器上的變形仰覆蓮瓣邊緣隻勾線而不填色,除個別分開畫外,蓮瓣相互借用邊線,元代蓮瓣則各自獨立。”

    王之軒又換了一塊瓷片,繼續說道:“另外,頸部的蕉葉紋由元代的中莖填色改為中莖拔白,紋飾用軟筆勾勒,線條流暢,用的是沒骨畫法,即不用勾線填色,一筆點畫而成,有些紋飾填色使用小筆填繪,形成深淡的筆觸……”

    接下來,王之軒從色料到工藝,對洪武瓷器進行了詳細闡述,最後問道:“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機會難得,孟子濤連忙問了幾個問題,王之軒也一一仔細回答。

    “大家還有問題嗎?”王之軒問道。

    見大家表示沒有問題了,王之軒就說道:“小孟,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就去瓷都,把東西交給張老讓他修複,你看怎麼樣?”

    馬星緯笑著說道:“我說老王,我知道你心急,但也不用急成這樣吧,東西又跑不了。再說了,你就算把東西交給張老,想要修複完成,也不是一日之功吧?而且,你還不知道張老在不在瓷都呢,就不擔心白跑一趟?”

    “這就叫關心則亂吧。”王之軒笑了一聲:“行了,我先去打個電話。”

    趁著王之軒打電話的空當,老六就問道:“小孟,這東西等修複好了,能值多少錢?”

    “都不知道能修複成什麼模樣,我哪知道到底能值多少錢?”孟子濤說道。

    馬星緯笑著說道:“張老的修補手藝可以說出神入化,隻要碎片完整,運氣好,看起來能像完整器一樣,如果那樣的話,賣得好能值幾百萬吧。”

    老六不無羨慕地說道:“嘖嘖嘖,小孟,你怎麼盡遇到這種好事?”

    “得了吧,這種事情我還真不想遇到。”

    這是孟子濤內心的真實想法,至於原因也簡單,他這人最討厭勾心鬥角。賺這樣的錢,還不如平平安安來得自在。

    “我也認同小孟的想法。”王之軒收起手機走了回來。

    “張老那邊怎麼說?”馬星緯問道。

    王之軒回道:“張老現在正在參加一個研討會,還要會友,至少要下個星期四才能回去。看來,你還真個烏鴉嘴。”

    馬星緯聞言無語道:“我也隻是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張老會真不在啊!”

    王之軒呵呵一笑:“這樣也好,正好可以讓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一下。”

    由於王之軒有事,大家又聊了一會,就告辭了。

    中午,為了感謝老六,孟子濤就請他吃了飯。

    喝了兩口酒,老六就說道:“小孟,剛才我打聽過了,薛文光昨天就去了外地。”

    孟子濤說道:“也就是說,今天這事有可能不是他惹出來的?”

    老六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也有可能,他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故意這麼做。”

    孟子濤皺了皺眉頭,話雖這麼說,但薛文光的嫌疑確實降低了不少,那這樣一來,碰瓷就有可能是其他人指使的,但到底是誰呢?

    自己最近也沒跟其他人結過什麼深仇大怨啊,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招式來對付自己?

    盧長代?對他來說,這種手段有些低級吧?

    錢德祥?他應該不會舍得這點錢吧?

    思來想去,孟子濤還是覺得薛文光的可能性最大。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就算自己猜對了,沒有人證,也沒拿這人沒辦法。”

    雖然想不到到底是誰,孟子濤也提起了警惕之心,免得自己又著了道。不過,老話說的好,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自己還是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才行。

    第二天是星期天,孟子濤起了個早,在古玩街逛了一圏,略有收獲,隨後,他就去買了一些早點回到自家的店鋪。

    開了門走進店裏,剛準備吃早點,就見宋逸明和鄭雅欣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看到兩人手上都拿著東西,孟子濤笑著說道:“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錢多燒的慌,如果不想要,就拿來送我唄,又何必糟蹋?”

    鄭雅欣撅著嘴說道:“孟哥,你怎麼盡打擊我們啊,難道就不興我們買對了,撿個漏什麼的?”

    “這當然沒問題了。”孟子濤一本正經地問道:“對了,問你們個事,今天太陽從哪升起來的?”

    鄭雅欣下意識地回道:“當然是東邊啊,你以為……好哇,你又笑話我們,不理你了!”

    孟子濤嘿嘿一笑:“不開玩笑了,你們吃早飯沒有?”

    “哼!要你管?”鄭雅欣不爽地說道。

    “行,那我就當你們吃過了。”孟子濤說著,就拿出一個燒麥放到了嘴裏。

    見孟子濤吃得眉飛色舞,鄭雅欣覺得肚子裏的饞蟲開始鬧騰了,就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拿出一個燒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孟子濤對宋逸明說道:“逸明,你也過來一起吃吧。我再去買一些,你們吃什麼?”

    “我要吃香菇菜包。”鄭雅欣鼓著嘴說道。

    “你剛才不是不要我管嗎?”孟子濤嘻嘻笑道。

    鄭雅欣振振有詞地說道:“喂,你這人是周扒皮啊,我都幫你看店了,難道提供一餐早飯都不行?”

    聽了這話,孟子濤和宋逸明都一陣無語,暗道,難怪老話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顛倒黑白的話,都能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孟子濤搖頭失笑,又問了宋逸明的想法,就又去附近的小吃店,買了一些早餐回來。

    一會功夫,剛才買的早餐都空空如野了,鄭雅欣往椅背上一靠,舒服地說了一聲:“好飽啊。”

    說到這,她就轉頭看向了孟子濤,那眼神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孟子濤摸了摸臉,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嗎?”

    “臉是沒問題,但肚子有問題。”鄭雅欣笑嘻嘻地說道:“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像孟哥你這樣,早餐吃那麼多東西,還能麵不改色的,說,你肚子裏是不是藏了一隻妖怪?”

    “如果我肚子裏有妖怪,一定先把你吃了。”孟子濤哈哈一笑,說起來,他現在的飯量確實有些驚人,剛才光是饅頭就吃了六個,還有別的東西,加起來都能至少低三四個成年男人的飯量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53 AM

第九十一章 兩方印章

    孟子濤刻,他飯量開始增加是從吸收了上清珠內的靈能開始的。一開始,他隻是比以前吃的多了一些,隻不過天天多一點,就成了現在這個飯量。

    好在,現在飯量已經不在增加,再加上身體也沒什麼不適,不然的話,他肯定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問題。

    至於飯量增加的原因,孟子濤覺得應該是練了心法之後,加強他的身體素質的關係。這段時間,除了力量增加,前兩天他量了一下身高,居然長了一厘米,這一點讓他覺得很是驚奇。

    有時,孟子濤也在想,再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最終變得像電影裏的飛簷走壁的宗師,或者超人一樣。到那時,自己肯定變成萬人敬仰的對象,光是想想都覺得激動。

    當然,他也隻是幻想一下而已,別的不說,靈氣已經夠神奇了,卻都隻能夠增加一些力量,更別說其它了。

    和鄭雅欣開了幾句玩笑,孟子濤就問道:“對了,上次忘記問了,你們到底把耗子怎麼了?”

    鄭雅欣笑嘻嘻地說道:“沒什麼,就把他關了幾天。”

    “真的?”孟子濤對這個答案一百個不信,如果隻是這樣的話,耗子又何必把怒氣撒到自己頭上,雖說這件事情是他的猜測,但以種種線索來看,可能信高於九成。

    然而,鄭雅欣並沒有回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讓孟子濤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對著宋逸明問道:“逸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宋逸明開口,鄭雅欣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把幾個愛好菊花的生物,和他關在了一起。”

    孟子濤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馬上就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也太狠了吧,而且,就耗子那副尊容,那些人居然也下得去手,真是厲害。”

    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孟子濤心裏不禁一陣惡寒。

    鄭雅欣笑嘻嘻地說:“網上不是經常有人說嘛,關了燈都一樣。”

    孟子濤一陣無語,說道:“這事如果被你爺爺知道的話,非得把你大罵一頓。”

    “我這不是沒讓他知道嘛。”鄭雅欣揮了揮秀拳,警告道:“我警告你啊,如果被我知道你把這事告訴了我爺爺,我一定要你好看!”

    孟子濤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將來到底是誰‘有幸’娶了你。”

    宋逸明也在心裏也對鄭雅欣將來的對象“默哀”了三秒鍾。

    鄭雅欣皺了皺鼻子:“結婚有什麼好的,我才不要結婚呢!”

    “等你大了就不這麼想了。”

    孟子濤暗笑一聲,正準備開口時,就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年輕人,這兩人孟子濤有些印象,正是前幾天,來過他店鋪的幾個年輕中的兩位。

    孟子濤站起身來,迎了上去,笑著問道:“兩位,今天有什麼需要嗎?”

    兩人之中,年紀大一點的姓王,他笑道:“孟掌櫃,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看點東西?”

    孟子濤笑著點了點頭,就帶領兩人來到桌子前,示意他們把要鑒定的東西拿出來。

    王姓年輕人從拎著的口袋裏,拿出報紙包起來的東西,打開一看,裏麵放著兩枚印章,一件為銅質,一件為玉質。

    “原來是印章啊。”鄭雅欣說道。

    孟子濤拿起那枚銅質的印章,說道:“準確的說,這叫做花押。”

    “花押?”鄭雅鐵顯得有些疑惑:“不就是印章嗎,怎麼什麼叫它花押啊?”

    宋逸明說道:“這個我知道,花押印又稱署押印,其實就是將個人姓名或字號經過草寫,改變成類似於圖案的符號。據說,宋朝的時候,簽名花押的風氣非常流行,不少文人墨客都有自己非常獨特的花押。到了元代就更加流行了,於是又被叫做元押。”

    “為什麼到了元代會更加流行?”鄭雅欣有些奇怪地問道。

    宋逸明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很簡單。”王姓年輕人笑著說道:“元朝做官的蒙.古人、色目人很多根本就不識字,更不要說執筆簽字畫押。於是有人就提議拿花押來代替執筆簽字,效果顯著,結果就盛行起來。”

    鄭雅鐵半信半疑地說道:“不會吧,做官的還能不識字?”

    王姓年輕人笑道:“我這麼說可是有根的據的,明陶伸儀《南村輟耕錄》中就有記載,‘(元)為官者,多為不能執筆花押,上深忤之,以漢例為象牙或木刻而印之’。”

    孟子濤加了一句:“馬背上的民族嘛,在當時不識字也正常。”

    說完,他就把手裏的花押仔細觀察了一遍,這枚花押為方形,獸鈕,印文應該是一個王字,看起來還算精美。

    看過花押之後,孟子濤又把另外一方印章拿到手中,這是一方白玉雕獸鈕章,玉質一般,印鈕雕獨角端獸,形象四肢粗壯,毛發順暢,由此看來,作者應該有一定功力。

    另外,印身上有邊款,白石老人,丙戌。印文是一個孟子濤沒聽過的名字,應該是一方私人印章。

    看著王姓年輕人希冀的眼神,孟子濤說道:“王先生,真是抱歉,這兩方印我都看不好。”

    兩個年輕人聽了這話,都怔了怔,顯然都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

    還沒等他們發問,鄭雅欣就開口問道:“孟哥,我看這兩方印章都挺老氣的啊,有什麼問題啊?”

    兩個年輕人也都烔烔地看著孟子濤,想聽他給出的答案。

    “咱們先說說這方花押。”

    反正閑著沒事,又能增加一點自己的名氣,孟子濤也沒客氣,就開口解釋起來:“辨別銅器的真偽,銅鏽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根據我的經驗,古印的鏽色到底是真是假,關鍵還是要看鏽色是否與印一體。”

    “一般來說,真印的鏽色多呈現為黑色或者綠色,而且看起來就像長在印裏一樣,能對印起到保護的作用。而偽鏽是做出來的,看著就不自然,而且大多一摳就掉,大家看這方印章的鏽色……另外,古印的文字天然成趣,毫無做作之感,而這方印……”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王姓年輕人臉上立馬就泛起了苦笑,沒想到自己覺得開門到代東西,居然有這麼多的破綻。

    孟子濤接著說道:“說起來,這花押的製作時間應該是在近幾年之內,還算好認,你們要多加小心民國時期偽造的花押。”

    “什麼意思?”

    孟子濤解釋道:“在民國那會,偽造花押是很常見的事情,比如,某人到在古董店問老板要一枚刻著自己姓的花押,老板就會說,東西現在沒有,會留心給他找,找到了會聯係他雲雲。”

    “之後,老板會去找作偽者按照圖樣製作花押,等做好了,老板就聯係客人,說他要的花押找到了,說什麼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到的。客人信以為真,感謝不已,而老板則和作偽者都得了實惠。”

    “由於有這種情況的發生,現在市麵上有相當一部分元押印其實就是這麼得來的,所以購買花押的時候,千萬得小心。”

    王姓年輕人又連忙問道:“孟掌櫃,那這種花押應該怎麼識別呢?”

    “哼!”鄭雅欣有些不滿地說道:“你這人有些不要臉呢,這種經驗是隨隨便便告訴你嗎?”

    “雅欣,怎麼說話呢?”

    孟子濤小小地訓了她一句,笑著說道:“王先生,我妹妹年紀小,希望你不要和她計較。”

    王姓年輕人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是我魯莽了。孟掌櫃,那另外一方印章有什麼問題?”

    孟子濤說道:“這方印章的材質和印文都沒有問題,問題就出在邊款上。”

    “邊款嗎?”王姓年輕人馬上明白過來,苦笑道:“看來,撿漏這種好事還真得不容易遇到啊。”

    孟子濤說道:“王先生,你應該不了解齊白石刀法的特點吧?”

    年輕人點頭道:“確實,我隻是覺得印章上的邊款挺有意境的,所以就認為是真品。”

    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這邊款根本和意境不搭界,要他說的話,隻不過是一個篆刻熟手而已。當然,這是眼力問題,也沒什麼好說的。

    孟子濤說道:“齊白石的刀法為‘單刀側衝直進’,盡顯淩曆迅猛之力、剛直不阿之勢。而你這方印章根本看不出這個特征,不出意外,應該是後加款,這無疑會影響印章的價值。”

    說起來,在古玩界,這種為了利益畫蛇添足的事情很多。除了印章之外,書畫類作品也是如此,比如說,有些老字畫在流傳的過程中,因為保管不善,難免出現煙熏火燎,或者有所缺失,像有的缺了軸頭、有蟲蛀痕跡、甚至畫麵也出現裂痕,但整體上還基本完好。

    在行家眼中,這類東西基本沒什麼問題,畢竟傳了上百年也不容易。可是在某些經營者手中,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是從新裝裱就是找低劣工匠修補,往往弄得麵目全非,甚至給人以造假的嫌疑,好好的一件東西價值大損。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5:57 AM

第九十二章 請去掌眼

    年輕人從孟子濤口中得知了印章的價值,不禁苦笑一聲,隨後就把兩件東西收了起來。∈♀

    這時,鄭雅欣說道:“喂,我孟哥說了這麼多話,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你們難道就沒什麼表示?”

    孟子濤連忙說道:“沒事,大家都是藏友,權當交流一下心得。”

    兩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王姓年輕人笑著說道:“孟掌櫃,我先前看上了一件東西,你有沒有時間去幫我看看?”

    孟子濤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

    年輕人回道:“我今天還有些事情,明天吧,怎麼樣?”

    孟子濤答應道:“行,那明天你聯係我。”

    “好,沒問題……”

    交換了聯係方式,雙方又客氣了幾句,兩個年輕人就告辭離開了。

    鄭雅欣笑眯眯地說道:“孟哥,你準備怎麼謝我?”

    孟子濤笑著說道:“請你吃飯總行了吧,不過,做生意要和氣生財,像你這樣,說不定哪個時候就吃了虧。”

    鄭雅欣撇了撇嘴:“你怎麼和我大伯一個樣,都喜歡說什麼和氣生財之類的老生常談,要我說,古玩這東西許多都是獨一無二的,何必和那些人囉嗦,愛買不買。”

    鄭雅欣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宋逸明連連對著孟子濤使眼色,讓孟子濤不要在意。

    孟子濤笑了笑,對鄭雅鐵所言並不以為意,況且其中的道理也根本不用他解釋,等鄭雅欣踏上了社會,就會明白了。不過,宋逸明能夠一直跟著這麼刁蠻的小公主,也真是挺厲害的。

    “孟哥,你幫我看看我們剛買的東西吧。”宋逸明把東西放到了桌上。

    宋逸明拿出來的是一塊玉佩以及一串手串,孟子濤看了一下,兩件都是清晚期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也就四五百塊錢。

    “不錯,都是真的。”孟子濤笑著說道。

    “也!”

    話音剛落,鄭雅欣就歡呼雀躍起來,半響,她得意洋洋地說:“孟哥,你說我們糟蹋錢,這是糟蹋錢嗎?”

    “確實是我說錯了。”孟子濤痛快地承認了下來,說:“不過,這兩件東西你們應該是從老六那買的吧?”

    鄭雅欣有些訝然:“你怎麼會知道?”

    “我隔三岔五就去老六的攤位上逛一圏,你說我會不認識嗎?”孟子濤笑著說道:“而且我還能猜到,這兩件東西是老六幫你們挑的吧?”

    宋逸明聞言,就向孟子濤豎了豎拇指。

    鄭雅欣呆愣了一下,說道:“那又怎麼樣,至少我們買到真東西了。”

    孟子濤說道:“問題當然沒有,不過你們和鄭老的關係可不一般,老六不用擔心,但其他人獻殷勤就不好說了,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

    鄭雅欣有些無所謂地說道:“你放心,我可不是傻子。”

    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鄭雅欣這性格再這麼發展下去,早晚得吃虧,也許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讓處事冷靜的宋逸明跟著吧。

    宋逸明和鄭雅欣一直在店裏呆到了下午三點才回去,這個時候,古玩街也沒什麼生意了,孟子濤也關門歇業。

    第二天,孟子濤一早就來到古玩店,泡了杯茶,拿出剛買的報紙看了起來。

    將近八點的時候,孟子濤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正是昨天那個王姓年輕人的來電。

    接了電話,孟子濤就拿著包關了門,走到古玩街的入口前,就看到年輕人在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裏,正向他揮手。

    車是價值三十多萬的美係車,以這一點來看,年輕人家境應該不錯。

    上了車,兩人寒暄了幾句,年輕人就把情況介紹了一下。

    “你去陳瘸子那裏看貨?”孟子濤皺了皺眉頭。

    年輕人名叫王慶晨,他從後視鏡裏看到孟子濤的反應,連忙問道:“怎麼,他有問題嗎?”

    孟子濤謹慎地說道:“這話可不好說,不過陳瘸子那裏的貨,其實也是從別人那收來或者放在他那的,這一點,你知不知道?”

    陳瘸子的貨都來自那些鏟子手裏,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有寶貝,也有贗品,贗品中還有一些高手製作的高仿,一不小心就讓人打了眼。

    因此,孟子濤跟著程啟恒去過兩次之後,感覺裏麵的水太深,就再也沒有去過。

    王慶晨說道:“這事我知道,而且,聽說他那也有不少贗品。不過,那裏有一件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要去。”

    “什麼東西?”

    “一件筆洗。”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

    孟子濤說道:“那看看再說吧……”

    經過三十多分鍾的車程,車子駛進了一個村莊。

    當車子快要開到村西的一幢別墅時,孟子濤就遠遠地看到,門口圍著不少人,還有人在那大喊大叫,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難道是打了眼,所以過來鬧事?”孟子濤有些好奇地想道。

    “孟掌櫃,咱們就在這下車吧,我打聽一下情況。”王慶晨說道。

    “好的。”

    兩人下了車,王慶晨就朝著不遠處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去:“金叔。”

    中年男子笑道:“是慶晨啊,今天你怎麼回來了?”

    看著兩人熟悉的樣子,再加上王慶晨的姓氏,而這個村子主要姓氏又是陳和王,孟子濤不難猜測,王慶晨應該是這個村的人。

    王慶晨說道:“我本來想去陳瘸子那買點東西。”

    金叔說道:“哦,那就不巧了,而且這事陳瘸子一時半會可能搞不定。”

    “金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慶晨一臉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那點破事嘛……”金叔有些幸災樂禍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正在鬧事的,是隔壁市的一位古玩店老板,姓賈。他平時也經常來陳瘸子這拿貨。前段時間,他店裏來了一位陌生男子,自稱是一個海外老板的秘書。

    男子說,他的老板很有錢,主要收藏書畫作品,最好是明代的畫家,像沈周、唐寅之類的,問賈老板這有沒有賣。有的話,價錢好商量,比市場價高個一兩成也沒問題。

    賈老板本來對他的身份有些遲疑,畢竟是海外,賣給這種人也要擔著一些風險,而且他對書畫並不在行,不過當他聽到後麵的話時,就心動起來,再一想,他記得陳瘸子手裏好像有一張沈周的畫。

    於是,賈老板說,我確實有一幅沈周的畫,隻是暫時不在手裏,如果男子確實要的話,可以先付了訂金,明天就能見到畫。

    男子聽了很高興,當場就很大方地付了三萬塊錢訂金,說好了明天一定過來。

    賈老板收了訂金,等男子離開了,就開車來到陳瘸子這,想把那幅沈周的畫買下來。

    不過,陳瘸子對那幅畫非常寶貝,一開始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賈老板好說歹說,並且除了付一筆不菲的現金之外,還願意拿自己的收藏換,這才讓陳瘸子心動。

    接下來,賈老板就帶著陳瘸子去了他家,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兩人完成了交易。

    第二天,賈老板就在店裏等著那個男子,左等右等對方還不來,這讓他心裏有些慌了,打電話,男子也不接,這讓他以為男子不來了。

    要知道,畫雖然是真的,但他可花費了不少才拿下來的,一般情況,不虧點還真不一定賣得出去。那東西不就砸在他的手裏了嗎?

    正當賈老板慌神的時候,那男子匆匆地趕來了,一個勁道歉,說是臨時有事,所以晚來了。

    賈老板笑著表示沒事,就把畫拿了出來。男子一看,雙眼冒光,連連稱讚這是好東西,表示隻要價錢合適,馬上就可以簽協議,把畫買下來。

    賈老板非常高興,接著,兩人商量了一下價格,最終男子答應了他一個滿意的價格。

    商量好了價格,男子就說,現在吃飯時間,為了表示先前遲到的歉意,他請客吃飯,賈老板客氣了幾句,就答應了。

    兩人一起喝酒吃飯,最後在賈老板有些迷糊的時候,雙方簽訂了協議,完成了交易。

    隻不過,賈老板還沒高興幾天,男子就帶著一名律師又來了,憤怒地說,賈老板賣給他的東西是贗品,要假一賠三,並且還拿出雙方簽訂的協議。

    金叔說道:“賈老板說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訂的協議,而且也不知道這幅畫是贗品,不會賠錢。隻不過,第一次打官司輸了,就過來鬧了。”

    王慶晨又問道:“那陳瘸子是怎麼說的?”

    金叔笑道:“陳瘸子老奸巨猾,怎麼可能落下什麼口風,當然是把自己的責任推的一幹二淨了。而且,當初他們交易的時候,可沒有留下什麼協議。現在陳瘸子就讓他鬧,估計再鬧一陣就要收拾他了。”

    孟子濤搖了搖頭,先不管其中的貓膩,說到底還是這位賈老板自己貪心惹的禍,你說你對書畫都不了解,幹嘛要趟這趟渾水?或者,你拉纖,收個傭金不就好了,現在到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他到底要賠多少錢?”王慶晨好奇地問道。

    金叔說道:“這我到不太清楚,有人說要幾千萬吧,反正我看這家夥肯定是賠不起的。”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01 AM

第九十三章 虯角山子

    孟子濤聽了金叔的話,心裏一動,想著回去後,就跟王叔他們說一下,問問有沒有人認識這位賈老板,等賈老板準備轉讓他的那些藏品時,也好搶占一下先機。

    看著賈老板還在那鬧,王慶晨就對著孟子濤歉意一笑:“孟掌櫃,真是抱歉,看來今天咱們得白跑一趟了。”

    孟子濤笑道:“沒事,這不是不湊巧嘛,和你又沒什麼關係。”

    這時,就隻金叔開口道:“慶晨,村裏到是有人要出售古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人?”王慶晨連忙問道。

    “嗯哼!”金叔清了清嗓子,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慶晨,我聽說你們這行是不是有那個規矩?”

    “哪個?”王慶晨有些茫然地問道。

    “就是那個!”金叔朝陳瘸子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王慶晨馬上就明白過來:“嗨,這事有什麼不好說的。不過,古玩這行是破三成二,賣方出3%,買方出2%,這你可得清楚啊。”

    金叔嘿嘿笑道:“明白,我也隻要2%就行了,這也是我手頭有點緊,不然我肯定不會提起這件事情的。”

    看著金叔眼中狡黠的目光,孟子濤心道,信你才怪。

    接下來,金叔帶著兩人前往他說的那戶人家,路上,他還介紹了一下情況。

    “賣古董是陳其宏家,他兒子得了白血病,聽說治好要好幾十萬,就他家那個情況,哪有這麼多錢?所以,陳阿四(陳其宏的父親)隻能把祖傳的寶貝賣了。”

    聽到這裏,王慶晨說道:“金叔,你搞錯了吧,陳其宏家以前不是做長工的嗎?什麼時候還有祖傳的寶貝了?”

    金叔笑著說道:“這寶貝是當年陳老地主家的,說祖傳也差不多嘛。”

    聽到“地主”兩字,孟子濤和王慶晨馬上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出意外,應該是當年分到的。

    金叔接著說道:“說起來,陳阿四也真夠瞞得緊的,這些年,咱們村上不知道來過多少收舊貨的,還專門去他家問了,他都說沒有,要不是孫子生了病,估計得等他要死了,才會把東西拿出來。”

    王慶晨問道:“金叔,既然你都知道這事了,應該也有人去看過了吧?”

    金叔說道:“去是有人去了,隻不過陳阿四要價太高,而且還要求給他孫子聯係一位名醫,那些去的人都被他的條件嚇跑了。”

    聽說還有這樣的要求,王慶晨搖了搖頭道:“金叔,我可不認識什麼名醫。”

    “呃,你爸認識的人多,可以讓他幫個忙嘛。”金叔說道。

    “這實在太麻煩了,我還不如不買。”王慶晨搖了搖頭,這年頭,人情債不好還,他可不想為了一件古玩,就讓父親欠別人的人情。

    見王慶晨停下腳步,金叔連忙說道:“先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因為東西賣不出去,陳阿四降低了要求呢?”

    由於並不想空手而回,王慶晨還是同意了下來。沒一會,三人就來到一幢牆壁看起來已經有些斑駁的民居前。

    金叔帶著兩人走向門口一位專心致致做著木工活的老人前,笑著打了聲招呼:“四叔,忙啊?”

    老人抬起頭來:“阿金啊,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

    “呵呵,這不是給你介紹生意嘛。”金叔笑著說道:“喏,這是康明家的兒子,想買你那幾件東西。”

    王慶晨連忙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哦,有點印象。”陳阿四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的要求,阿金有沒有跟你說?”

    王慶晨說道:“說過了,不過您說要找一個好醫生,這一點我還真不太好辦啊!不知道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陳阿四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金叔勸道:“四叔,你完全可以加些錢嘛,又何必死守著這個條件呢?”

    陳阿四說道:“我們都是平頭百姓,就算有錢,那些名醫說找就能找得到嗎?”

    王慶晨遺憾地說道:“那我就沒辦法了。”

    這時,孟子濤開口道:“大爺,能不能讓我們先看看東西?”

    陳阿四看了看王慶晨,顯然在問,這人是誰?

    王慶晨連忙介紹道:“這是我請來幫忙的孟掌櫃,他在市裏的古玩街有一家店。”

    聽說孟子濤居然開了家古玩店,陳阿四和金叔都有些驚訝,古玩店老板不都是年長的嗎?怎麼還有這麼年輕的掌櫃?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也管不著,陳阿四就說道:“孟掌櫃,你是同意我的要求嘍?”

    孟子濤笑著說道:“大爺,您總得讓我看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再說吧,總不得見連東西的價值就不知道,貿然答應您的要求,這對您、對我都不負責任,您說是吧?”

    “嗯,這話到也在理,那咱們進去再說吧……”

    陳阿四把東西歸了歸,就帶著三人走進屋裏,請三人入了座,這才說道:“我去把東西拿出來,你們在這等一會。老婆子,來給客人倒茶。”

    等孟子濤喝了幾口茶,陳阿四就帶著一隻盒子走了進來,盒子不大,是用木頭製作的,表麵漆了一層清漆,模樣比較普通,沒什麼可看之處。

    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三件東西,一件白玉玉佩,一件紫砂加彩煙壺,還且一件綠色的山子,具體是什麼材質,孟子濤一時還沒看出來。

    請示之後,孟子濤和王慶晨就把東西拿出來打量了一番。

    孟子濤先看的是玉佩,此佩玉質極為細膩飽滿,油潤度十足,密度很高,白度好,十分的純淨,雕刻山羊口銜靈芝,取吉祥福壽寓意。此玉器生動形象,雕工細致,包漿自然,也算是清中晚期的一件精品之作。

    孟子濤估算了一下,這件玉佩市場價格應該在十萬左右。

    看過玉佩後,他就把山子拿到了手中,仔細一看,就明白,這應該是使用牙質材料製作的,而且材料較象牙更加堅硬細密,截斷麵沒有牙紋,再加上表麵的翡翠綠色,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名字“虯角”。

    虯角,又名秋厥(覺),材質本身並不貴重也不神秘,是將海象牙染成翡翠綠顏色甚至紋理,由於海象牙的結構密度的特點,浸染時使其斷麵呈腦狀紋路,海象牙的密度比象牙稍大,觸摸手感稍堅,稍遠觀之,其質感有如翡翠。

    這種海象牙染成綠色的工藝,當初隻有清代朝廷造辦處獨有。清朝之後,此工藝因當初的工匠解散而流傳到民間,但隻有那幾位少數工匠才掌握這項工藝,而今,這種工藝已經基本失傳了。能否恢複,孟子濤還沒有聽說過相關的消息。

    一般來說,象牙掉空腔部分(包括牙根和牙管部分)約占整根象牙總長度的三分之一,其餘的三分之二為實心的牙心部分。而海象牙尖錐形的空腔部分約占整根牙總長度的三分之二,牙心部分隻占三分之一。

    因此,虯角雕刻品多為體量較小的作品,所製產品如煙嘴,勒子,印章,葫蘆的小口蓋,蒙心,氣眼等小物件。

    孟子濤手裏的這件虯角山子,高度將近八厘米,如此大料,可謂罕見。

    山子,古人謂之假山,是文人書房中常見之雅設,多以山水畫為據,使突兀嶙峋之畫麵躍然成體,秀麗於書案之前。

    這件虯角山子依虯角形狀琢雕成聳立山峰狀,山石陡峭,凹凸有致,與整體形態配合天衣無縫、恰到好處。

    通體巧雕亭台樓閣、山崖峭壁、蒼鬆長階,長袍老者策杖而行,步履登階,兩童子緊隨其後,山背後溪水斜穿成澗,流水湍急,拾階而上,頂有一亭,古鬆環繞,崖邊天梯直達山頂。

    此山子整體布局妥當,雕刻精細入微,打磨細致,每個細節都一絲不苟,所展現的工藝水準也隻有清代乾隆盛世才能遇見。

    此類虯角作品,傳世到現在寥寥無幾,至於價值,孟子濤一時也難以估算,不過,讓他花上一兩百萬買下此物,他還是願意的。

    看過虯角山子之後,孟子濤又把那隻鼻煙壺打量了一番,這件東西同樣也是真品,整體表現可圏可點,估價五萬左右。

    把東西放了回去,孟子濤就問道:“大爺,不知道這三件東西您要價多少?”

    陳阿四伸出一根手指:“一百萬,再加上剛才的條件。”

    “一百萬!”王慶晨本來對這幾件東西也十分喜歡,心裏還想著,如果價錢合適,就回去求一下父親。現在聽到一百萬這個價格,他直接就打起了退堂鼓。

    陳阿四說道:“對,一百萬一分不能少,當然,如果你們想加一點,那我也很樂意。”

    王慶晨聞言,腹誹道:“還加一點,難道你當我們是棒槌嗎?”

    孟子濤問道:“大爺,您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名醫?”

    陳阿四回道:“要那種國內頂尖的治療白血病的醫生。”

    孟子濤說道:“那我打個電話聯係一下朋友。”

    陳阿四點頭道:“沒問題……”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05 AM

第九十四章 陰沉

    打了幾個電話,最終還是隻能請舒澤幫忙。

    舒澤稍微問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就答應了下來,隨後,他聯係了一位國際著名的名醫,並把對方的電話報給了孟子濤。

    得了準信的陳阿四非常高興,連忙打電話讓兒子回來,並極力邀請孟子濤他們留下來吃午飯。

    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孟子濤和王慶晨商量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至於金叔也沒客氣,再說,他傭金還沒拿到手,也舍不得離開。

    四十分鍾後,陳其宏拎著一些熟食趕了回來,連忙詢問父親到底怎麼回事,得知了事情原委後,他也十分激動,緊緊地握著孟子濤的手,連聲表示感謝。

    孟子濤笑著說道:“這位大哥,你無須客氣,咱們這也是各取所需嘛,你還是先和醫生聯係一下吧。”

    “對對對。”陳其宏連連點頭。

    不過,正當他準備撥打醫生的電話號碼時,就見一位中年婦女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看到跟著進來的那兩人,孟子濤暗自皺了皺眉頭,心道一聲“晦氣”,因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盧長代和薛文光。

    薛文光看到孟子濤居然也在這裏,心裏同樣也道了聲“晦氣”,他向盧長代耳語了幾句,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喲,還真是巧,小孟你也在這裏啊。”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薛掌櫃,我和你又不熟,下次記得別一口一個‘小孟’。另外,你們來晚了,這三件東西都已經被我買下來了。”

    既然薛文光用下作的手段來對付他,那他又有什麼好客氣的。

    薛文光聞言一怔,接著就冷哼一聲,暗道:“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小子,早晚有一天,讓你付出代價!”

    這時,那中年婦女嘰嘰喳喳地說道:“四叔,你們把東西給賣啦?”

    “嗯,已經談好價錢了。”陳阿四點頭道。

    中年婦女聽了這話,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四叔,既然還沒付錢,你不如再考慮一下這位盧老板,他可是咱們市有名的大老板,肯定能夠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而且還能幫你找到一個好醫生。”

    “能比萬紹元教授還要好?”陳其宏問道。

    “萬紹元?聽都沒聽說過,不會是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吧?”中年婦女有些不屑地說道。

    金叔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

    中年婦女怒目而視:“金大頭,你笑什麼笑?我有說錯嗎?”

    金叔嗤笑一聲:“朱巧菊,沒見識,你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我就算再孤陋寡聞,也知道萬紹元是享受國家津貼的名醫。到你嘴裏,居然變成了旮旯裏冒出來的,我看你這是說你自己吧。”

    朱巧菊立馬變得張牙舞爪:“金大頭,你什麼意思,你不就多喝了幾年墨水嗎?難道就……”

    “夠了,要吵出去吵!”陳阿四怒喝一聲,就對著盧長代他們下了逐客令:“這位老板,東西已經賣給這位小兄弟了,老話說,人無言而不信,所以隻能說聲抱歉了。”

    盧長代呵呵一笑:“大爺,您這話不錯,不過,我大老遠跑一趟,空手而歸實在有些不甘心啊,我要求不高,能不能讓我欣賞一下這三件寶貝?”

    陳阿四說道:“我這到是沒問題。”

    盧長代又笑著看向了孟子濤:“孟掌櫃,如何?”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自己和盧長代還沒有過明麵上的衝突,哪怕心裏有些不願,孟子濤也隻能答應下來。

    十幾分鍾後,盧長代和薛文光把三件東西都看了一遍。

    看了薛文光一眼,盧長代就笑著說道:“孟掌櫃,不知道這三件東西能否割愛啊?”

    孟子濤婉拒道:“盧總,很抱歉,這三件東西,我也都非常喜歡,短時間內也沒有轉讓的想法。”

    “哦,那我多出十萬呢?”

    孟子濤笑著搖了搖頭。

    “二十萬!”

    孟子濤做了個相同的動作。

    “五十萬!”

    孟子濤還是笑了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盧總,哪怕你加的錢再多,我還是沒有轉讓的想法。”

    盧長代連他的成交價都不知道,就開始加價,孟子濤覺得,除了試探之外,這中間還有一股深深的惡意。

    見孟子濤這麼說,盧長代就看向了陳阿四:“陳老,你有什麼看法?”

    陳阿四笑著說道:“哪怕你出的錢再多,我還是原來的想法。”

    朱巧菊急切地說道:“四叔,您風骨再高,也不用和錢過不去啊。”

    陳阿四揮了揮手:“行了,這事我心裏有數,你就別摻和了!”

    “死老頭子,祝你早死早超升!”

    見自己上萬的傭金就這麼打了水漂,朱巧菊覺得心痛不已,心裏直接就罵開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盧長代笑著跟大家打了聲招呼,隨後就走出了門外,上了他的車,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薛文光把朱巧菊打發走了之後,也上了車。

    車子開動,盧長代就問道:“這個孟子濤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文光連忙把孟子濤的情況介紹了一下,當然,他肯定是把事情向自己有利的方向說,而且把孟子濤描繪成一幅小人得誌的模樣。

    “行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參與,但既然他讓我不舒服,那麼別怪我讓他不舒服。”盧長代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

    薛文光心裏一陣興奮,不過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說道:“盧總,上次他的古玩店開業的時候,鄭老也親自去道賀了。”

    薛文光之所以把這事說出來,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如此到時盧長代倒黴,他同樣也會跟著倒黴,而且還要承受盧長代的怒火。

    盧長代愣了愣:“哪個鄭老?”

    “鄭安誌。”

    盧長代訝然道:“你不是說,他沒什麼背景嗎?怎麼和鄭老又搭上關係了?”

    薛文光吃味地說道:“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王之軒的關係吧。”

    盧長代淡淡地說道:“你覺得可能嗎?王之軒認識的人那麼多,怎麼其他人有事的時候,鄭老沒有一起去?”

    車裏安靜了一會,盧長代說道:“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解決,如果能讓他的店關門,那我給你這個數,怎麼樣?”

    盧長代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薛文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隨後苦笑道:“盧總,我也想讓這小子倒黴,隻是,我勢單力薄,有時候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盧長代罵道:“勢單力薄?你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啦!”

    薛文光臉上顯得很尷尬,說起來,他進入古玩這一行已經不少年了,在古玩這行能夠真正算得上是朋友的,還真沒幾個(其實是一個都沒有),個中原因,還是因為他做人太失敗了。

    不過,薛文光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品行不好,反而覺得別人老是想著占他的便宜。

    盧長代也知道薛文光的品行有問題,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不過,他覺得小人有小人的用處,況且薛文光在古玩方麵的眼力還行,因此,有時也會用上一用。

    “過段時間,我會請人跟你配合,到時你們商量著做吧。”

    盧長代心裏一喜:“盧總,您放心,肯定能夠讓您滿意!”

    …………

    話分兩頭,盧長代他們離開之後,廳堂裏的氣氛就有些尷尬,歸根結底,大家還是受到了剛才盧長代開出的價格的影響。

    要知道,那可是五十萬,足足比成交價多了一半,對普通人家,特別是還有點困難的家庭,吸引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隻不過,就算吸引力再大,剛才陳阿四都那麼說了,他們一家也不好反悔。更何況,孟子濤還聯係了那麼一位重量級的名醫,他們生怕反悔之後,名醫就沒了。

    父子倆想了想,五十萬雖然是筆巨款,但能夠換自己孫子(兒子)一條命,還是合算的。這麼想著,父子倆心裏雖然還不舍,但也舒服了許多。

    這時,就聽金叔說道:“那個什麼老板連價格都不知道就加價,我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王慶晨也說道:“就是,而且他們還和孟掌櫃有恩怨,說剛才那麼做沒貓膩,也得有人信啊。”

    聽了兩人話,父子倆也明白過來,剛才盧長代那麼說,分明就是為了給自己心裏紮刺嘛。

    陳其宏有些厭惡地說道:“哼,還什麼大老板呢,就知道用歪門邪道,肯定是個奸商。”

    陳阿四說道:“行了,咱們就別管他了,你快和醫生聯係吧……”

    陳其宏聞言連忙和醫生通了電話,進行了詳細地交流。

    陳阿四急切地問道:“醫生怎麼說?”

    陳其宏說道:“醫生說,最好轉院去金陵,病房那邊他會安排。”

    陳阿四連聲說道:“好好好!你快打電話讓小亮轉院,到了金陵該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隻要把病治好就行。”

    “好的。”

    “吃飯,吃飯!孟掌櫃,一會咱們可得多喝幾盅啊……”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09 AM

第九十五章 巧事

    在銀行辦理好了轉帳業務,孟子濤他們就和陳阿四父子告了辭。

    看著汽車遠去,剛才隻是坐在椅子上等待的陳阿四,連忙把兒子拉到一邊,問道:“怎麼樣,錢到帳了吧?”

    陳其宏興奮地把剛才收到的銀行提醒短信給父親看了:“同行轉帳,馬上就能到的。”

    陳阿四湊上前,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數字,訝然道:“咦,120萬?沒有搞錯吧?”

    “沒搞錯,就是120萬。”陳其宏笑眯眯地說道。

    “他怎麼會多給了20萬?”陳阿四有些想不明白。

    “可能是他覺得給的少了吧。”陳其宏說道:“而且就算多給了20萬,他又不虧。”

    想到剛才那位盧老板多加了五十萬,他就覺得眼熱,也就是這件事他不能做主,不然他剛才肯定要拿捏一下。

    知子莫若父,看到兒子的表情,陳阿四就知道他想的什麼,說道:“那價錢是我答應的,出爾反爾這種事,我可做不來。再說了,你覺得咱們平頭老百姓,爭得過這些有錢人?”

    陳其宏對這話並不認同:“現在又不是以前,東西是咱們的,咱們憑什麼不能做主?”

    陳阿四對此嗤之以鼻:“你這說的完全是笑話!照你這麼認為,報紙和新聞上的一些事情,難道都是人家編出來的啊?”

    陳其宏有些啞口無言,過了片刻,他強嘴道:“如果東西是我的,我到不相信,我不答應他,他還能來強搶不成!”

    陳阿四說道:“他強搶是不會,但既然你得罪了他,難道他不會報複嗎?況且,這事還是他占著理。”

    陳其宏說道:“他占什麼理了,東西可是我的。”

    陳阿四搖了搖頭:“打個比方,你去小賣部買煙,店裏就隻剩下一包,你先到,你提出了一個價格,小賣部的老板也答應了,不過還沒等你付錢,又來了一個人,也想要買煙,這個時候,老板就說你們倆個誰出錢多給誰。”

    “這個時候,你是什麼心情,如果有能耐的話,你會不會揍那個老板?”

    陳其宏張了張嘴,他很想說,上百萬的生意和幾十塊錢的生意能一樣嗎?但再一想,對那些有錢人來說,還真差不多。況且,如果照他那麼做,相當於奪人財路,既然如此,對方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又有什麼不正常的?

    “所以說,做生意得言而有信,你自己同意多少錢,那就別反悔。”

    陳阿四說道:“說起來,那年輕人隻給一百萬也無可厚非,他能多給你二十萬,說明他這人品行不錯,咱們做生意,就應該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陳其宏聽了這話,眼珠一轉:“爸,您說他這麼做,是不是覺得您手上還有寶貝的緣故?”

    說起來,孟子濤這麼做還真和陳其宏想的差不多。而之所以他認為陳阿四手上還有寶貝,那是因為陳阿四表現的太淡定了,好像根本不怕那三件東西賣不出去。

    雖說那件虯角山子確實很珍貴,但那也得遇到識貨之人才行,萬一遇不到呢?陳阿四會降低要求嗎?

    孟子濤覺得以陳阿四先前的態度來說,很可能不會這麼做,因此,他才認為陳阿四手裏還有另外的寶貝可能性很大。當然,就算沒有,他這麼做,也能起到千金買骨的作用,況且,也就少賺二十萬而已。

    “你管這麼多幹嘛!一百萬還不夠你用啊!”陳阿四瞪了兒子一眼:“再說了,你還有大哥和小妹呢,你就不想想他們的感受?”

    陳其宏訕訕一笑道:“爸,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問一下而已。”

    “哼!該告訴你們的時候會告訴你們的……”

    陳阿四冷哼一聲,背著手轉身就往回走去。……

    話分兩頭,汽車發動,王慶晨就好奇地問道:“孟掌櫃,那山子的材質我覺得應該是一種染過色的動物角吧?”

    孟子濤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笑著說道:“王先生,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虯角?當然,你別誤會,我說的可不是神話傳說裏的虯。”

    王慶晨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好像聽說過,海象的角也被稱為虯角,是不是這個?”

    “對,就是海象的角。”孟子濤笑著說道:“如果隻是普通的海象角製品,那價值也不會高到哪去,關鍵在這種染色的工藝……”

    孟子濤把虯角的工藝解釋了一遍,並言明了它的價值。

    王慶晨訝然道:“也就是說,這種東西的傳世品隻有寥寥幾件?”

    孟子濤點頭道:“確實如此。”

    “哎,早知道這樣的話,那我也要爭上一爭了。”王慶晨笑著說了一句,心裏對孟子濤十分羨慕,轉眼之間居然就撿了個寶,可惜他在古玩方麵的知識儲備太差,不然東西轉一下手,至少也能賺上百萬。

    “這也是我運氣好。”孟子濤笑了笑,問道:“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再去陳瘸子那?”

    “這兩天我要出差,可能得過幾天了。”

    “這樣啊,星期五可能要去一趟瓷都。”

    “呃,那到時我再聯係你吧。”

    “沒問題……”

    …………

    周四,孟子濤和往常一樣,坐在店裏的趟椅上,悠閑地看著書。如果有客人進來,他就起身,結對方做下講解。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快過去了,孟子濤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時,他聽到有人走進了店裏,連忙抬起了頭,發現是一位警員和一對中年夫婦。

    這位警員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出警的兩個警員之一,叫趙林偉。

    孟子濤連忙迎了上去,笑著打了聲招呼,說道:“趙警官,難道那事有眉目了?”

    趙林偉說道:“這到不是,隻是有個情況想跟你了解一下。”

    孟子濤連忙說道:“什麼情況,我一定知無不言。”

    趙林偉讓出了些位置,說道:“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馮先生和錢女士,他們想了解一下,那個小男孩的一些情況。”

    孟子濤看向這對中年夫婦,隻見兩人的穿著都非常考究,而且馮先生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威嚴之氣,想來應該頗有身份。

    當然,這並不是孟子濤關注的重點,當他聽了趙林偉的介紹之後,馬上就有些明白過來:“趙警官,您的意思是,那個小男孩是?”

    “對,他很可能是我們當年走失的孩子。”

    說著,錢女士連忙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孟子濤:“小兄弟,麻煩你看一下,你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和照片裏的像不像?”

    “沒想到還真是,這事可真夠巧的。”

    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拿過照片就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為難。實在是照片裏的孩子太小了,才兩三歲的樣子,而那個小男孩已經六七歲了,再加上他們的生活環境不一樣,實在有些難以辨認。

    看到孟子濤臉上流露出的為難之色,馮先生就說道:“小兄弟,我知道憑照片有些難辨認,不過還請你能夠幫幫忙,如果孩子能夠找到,我們一定重謝!”

    孟子濤擺了擺手:“馮先生,你不用這樣,這種事情我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至於什麼重謝,我真得不需要。”

    說著,孟子濤就拿著照片仔細看了一遍,又回憶了一下那個小男孩的模樣,接著說道:“錢女士,不知道你那還有沒有別的照片?”

    錢女士連忙又拿出幾張照片遞給了孟子濤:“我們一聽到消息就趕來了,來得急,就帶了這幾張,你看夠不夠。”

    “我先看看再說。”

    孟子濤把照片一一看過,又還了回去:“馮先生,想必你們應該對情況有所了解,既然那個孩子跟著那女的碰瓷,生活條件肯定不會太好,再加上年紀又大了幾歲,所以從照片來看,我隻能說,他們有些相像。”

    孟子濤的話,馮先生夫婦也能理解,一時顯得非常傷心,錢女士忍不住抹起淚來。

    孟子濤見此,心裏也很不好受,他想了想說道:“馮先生,不知道孩子還有沒有什麼特征?比如說胎記什麼的?”

    馮先生苦笑道:“有是有,但胎記在後背,這個天想必你也不會注意的到。”

    孟子濤聞言撓了撓頭,過了片刻,他腦中靈光一閃,連忙又問錢女士要過照片,仔細一看,就笑了起來:“有了!”

    “什麼?”

    孟子濤指著照片問道:“孩子嘴角有顆痣吧?”

    “對對對!”錢女士連連點頭,興奮地問道:“那個孩子也有嗎?”

    “是的。”孟子濤說道:“我記得那個孩子同一個位置也有一顆痣,隻是比照片上的大了一點,所以我疏忽了。。”

    孟子濤的話,讓夫婦倆非常振奮:“是了,肯定是了!要不然不可能兩個人模樣相似,連同一個位置都有顆痣。”

    馮先生平複了一下情緒,隨後就對著趙林偉說道:“趙警官,麻煩你們一定要把那個女的給我找出來!”

    趙林偉連忙說道:“馮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13 AM

第九十六章 主意

    “什麼最大的努力!”

    錢女士突然爆發了:“事情都過去幾天了,監控又遍地都是,如果你們認真找的話,會找不到嗎?”

    趙林偉被說的有些尷尬,但錢女士說的也是事實,如果當天就能發動力量尋找,現在找到的機率確實很大。︾隻不過,這種事情又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警員能夠做的了主的,怪在他頭上幹嘛?

    再說了,誰又能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會這麼巧,早知道的話,他還巴不得當時就盡全力尋找,找到小孩之後,還能受到褒獎呢。

    馮先生說道:“好了,少說兩句,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難道我們就不苦了嗎?難道孩子被人當坑蒙拐騙的工具就不苦嗎?”

    錢女士嗚咽道:“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媽媽對不起你啊!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跟著他們出去玩!”

    說到最後,她淚如雨下,馮先生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強笑著對孟子濤他們表示歉意。

    孟子濤示意沒事,就向趙林偉使了個眼色。

    兩人走到一邊,孟子濤就問道:“趙警官,現在找到那女的困難大不大?”

    趙林偉小聲說道:“我們已經排查過監控了,發現她上了一輛出租車,下了車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出租車司機有沒有說,她在哪下的車?”

    “在郊區下的車,我們也去走訪過,但周圍的人,除了幾個,都對那個女的和孩子沒有印象,隻不過,那幾個人也沒注意他們去了哪裏,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孟子濤訝然道:“這事有些奇怪啊。”

    趙林偉苦笑道:“可不就是嘛,兩個大活人突然就不見了,真是活見鬼了。”

    孟子濤想到了一個理由:“會不會是因為易容了?”

    “這一點我們也想過了,但就算知道又能怎麼辦呢?”趙林偉歎了口氣,如果早一點重視的話,說不定還能發現更多的線索,現在的話,可就不容易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那邊的錢女士的情緒也穩定了一些,馮先生就開口叫他們過去。

    錢女士皺著眉頭問道:“趙警官,你們要多長時間找到那個女人?”

    “你問我,我問誰啊!再說了,這種事情哪是我能夠決定的?”趙林偉心裏嘀咕了一句,說道:“我們一定盡最快的速度。”

    錢女士聽了這話,臉上又現出了怒色,馮先生連忙安撫了一下,說道:“趙警官,你能不能把現在掌握的情況,跟我們說一下?”

    趙林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因為哪怕他不說,馮先生也能夠馬上從別人口中得知。

    聽了趙林偉的介紹,馮先生顯得很失望,錢女士臉色更是變得一片蒼白。

    這時,孟子濤說道:“趙警官,或許你們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調查一下。”

    趙林偉說道:“孟掌櫃,你直說好了。”

    孟子濤說道:“您應該知道,關於那次碰瓷,我覺得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找人來對付我的。”

    趙林偉點頭道:“這事我知道,但這個可能隻是你的猜測,並沒有相關的證據。”

    馮先生說道:“小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沒問題……”孟子濤就把當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說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認為的原因。

    馮先生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道:“小兄弟,恕我直言,就算是碰瓷這件事情也是有人指使,應該也是兩個人所為。”

    “願聞其詳。”孟子濤說道。

    馮先生說道:“很簡單,換作是你,會不會在安排了騙局之後,過段時間,又安排一次類似的騙局?或許有人會反其道行之,但對常人來說,還是不會這麼做的。”

    孟子濤說道:“有道理,但我也沒和其他人結過什麼怨啊,難道是耗子?”

    “耗子是誰?”馮先生問道。

    孟子濤把耗子和雙方結怨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馮先生眼中有了光彩,說道:“耗子這種人路很寬,說不定在他身上還真會有線索。”

    “對對對,我馬上讓人調查耗子的行蹤。”說完,趙林偉就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這時,孟子濤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有個主意,說不定可以把幕後的人引出來。”

    “什麼主意?”馮先生連忙問道。

    孟子濤說道:“其實,那女的拿的瓷器,確實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真品。”

    “拿真品碰瓷?”馮先生夫婦愣了愣。

    “孟掌櫃,你沒有開玩笑吧?”趙林偉打完了電話,聽見這話,表情也顯得不可思議。

    “千真萬確。”孟子濤把那件東西的情況介紹了一下,說道:“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過來,明天我就會和一位長輩,帶著東西去瓷都修補。而且這件事情除了我的幾個朋友和長輩之外,沒人知道。”

    先前孟子濤就交待過大家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一來是孟子濤實在不想出這個風頭;二來,他也有些擔心那個女的得知了消息之後,過來找他麻煩。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有道是財帛動人心,那件東西沒碎之前可值數千萬,為了這些錢,對方劍走偏鋒也是很有可能的。

    “孟掌櫃,你這運氣我也沒法說了。”趙林偉搖頭一笑。

    孟子濤呵呵一笑:“我這人運氣一向不錯。”

    馮先生笑了笑,說道:“小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是的,這麼做說不定會把那個女的或者幕後的人引出來。”

    孟子濤說道:“不過,這麼一來,趙警官你們隻能暫時暗地中調查了。”

    馮先生大手一揮:“這個辦法不錯,我覺得沒問題。”

    趙林偉幹笑一聲:“這事我做不了主,隻能回去彙報了之後再說。”

    “哼,一會我跟你們領導說。”

    馮先生哼了一聲,接著對孟子濤說道:“小兄弟,這件事情如果有什麼麻煩,你也別擔心,一切都由我來解決。”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了孟子濤。

    孟子濤連忙接過名片,隻見上麵隻寫了姓名,馮正先,以及一個手機號碼,應該是他的私人名片。

    於是,孟子濤客氣一番後,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對此,趙林偉非常羨慕,他雖然還不清楚馮正先到底是什麼人,但從局裏的態度來看,這人肯定是個大人物。隻不過,大人物居然也把孩子給丟了,想想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又聊了一會,馮先生就說要請孟子濤吃飯,孟子濤盛情難卻就答應了下來。

    吃過飯,孟子濤就去找了老六,把碰瓷撿漏這個消息傳出去,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說了事情的原委,老六拍著胸口保證完成任務。

    接下來,孟子濤又去了正一軒,跟王之軒把事情解釋了一遍,既然有了這個變故,瓷都肯定是去不成了。

    王之軒對此也表示理解,笑著說道:“你到也舍得。”

    孟子濤誠懇地說道:“說舍得那是騙人的,但能夠讓一家人團圓,比錢更重要。”

    畢竟修補好之後,也是價值幾百萬的東西,很可能因此沒了,孟子濤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

    但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孟子濤不是聖人,但也是有良心的人,哪怕錢再重要,也沒有讓馮正生夫婦和他們的孩子骨肉團圓來的重要。而且就算馮正生夫婦是普通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王之軒哈哈笑著拍了拍孟子濤的肩膀:“小孟,我支持你!如果這事有什麼麻煩,你盡管來找我!我肯定盡最大的力。”

    孟子濤笑道:“估計這事應該不用麻煩您,我覺得馮正生應該有能力解決麻煩。”

    “馮正生……剛才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王之軒沉吟了片刻,恍然道:“想起來了,這是西京馮家的老三啊!”

    “哪個馮家?”孟子濤問道。

    王之軒笑著說道:“馮家比較低調,不過名下的產業眾多,至於地位嘛,和舒成濟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高上一些。”

    接下來,他又說了幾個國內有名的集團,這些集團,馮家都擁有股份。

    孟子濤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既然這樣,那他的孩子怎麼還會丟了?”

    王之軒說道:“馮長生的老婆生在普通人家,據說,孩子是回外婆家的時候,跟著一眾親戚的小孩玩捉迷藏時走丟的。之所以找了這麼長時間,也許是運氣的原因,也有人說裏麵有什麼陰謀,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就不是我能夠了解了。”

    說到這,他又笑著說道:“說起來,這次如果能夠找到馮正生的兒子,你可就抱上大腿了。”

    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王叔,您的大腿就已經夠粗了,我能抱上您的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王之軒指著孟子濤笑道:“我說小孟,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孟子濤笑道:“嘿嘿,這還用說嗎?”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17 AM

第九十七章 送上門(上)

    接連好幾天,都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孟子濤對此也毫無辦法,隻能耐心等待。

    不過,這段時間孟子濤也沒閑著,除了去金陵古玩市場去收了一些不錯的玩意之外,就是看店,研究學問。或者和王之軒他們還有其他一些藏友共同討論問題,看看他們的藏品,聽聽他們見解。

    再加上,孟子濤現在的記憶力越來越好,短時間內,學問居然突飛猛進,已經稱得上專家了。

    當然,這種事情孟子濤可不會說出來,在別人麵前該藏拙還是要藏拙,不然露出了馬腳,那就麻煩大了。

    這年月,雖然許多人都知道古玩值錢,留在民間的東西雖然已經被販子收去不少,但由於種種原因,販子們也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收個遍,君不見,再密的網都還有漏網的魚蝦呢。所以說,民間還是留著一些好東西的。

    對於這些漏下來的魚蝦,孟子濤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他雖然是本地人,但自己有古玩店,總不可能經常下鄉去轉悠吧。別說這樣不行,就算他請了個店員,也不可能親自下鄉去淘寶,不然的話,非得被別人笑死不可。

    不過,老話說的好,活人總不能給尿憋死,既然這條路不通,那就走另一條。

    於是,孟子濤先前就想了個辦法,發揮本地人的優勢,請一些熟人幫忙打聽收購。這樣,每回遇到了不搞古玩的熟人和老鄉,就向他們說些古玩知識,請他們打探哪裏有寶貝,希望能及時反饋好消息。

    為此,孟子濤還隔三差五地和老宋聯絡一下感情,這也是因為老宋道路寬,除了某些時候,能夠讓老宋幫忙解決之外,像這種打聽古玩的事情,他也比較方便。

    要說,這些熟人和老鄉得了孟子濤的灌輸之後,也十分來勁,當場就拍著接胸口表示一定不負重托。

    然而結果卻讓孟子濤有些失望,因為,從他想到這個辦法並且付諸實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這些人都沒有帶來任何消息。再遇到他們一問,都說某某人家,過去也有什麼寶貝,但現在已經都沒有了,都被那些鏟子和販子收走了。

    好不容易老宋傳來一個消息,孟子濤連忙趕過去一看,發現居然還都是贗品。

    對此,孟子濤也無可奈何,不過,這事也正常,畢竟古玩這東西正是因為稀少而貴,如果還像十幾二十年前那樣,遍地都是寶貝,那古玩這東西也就不值什麼錢了。反正,他覺得,這事早晚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轉眼又到了星期天,孟子濤一早就來到古玩街,剛走進古玩街沒多久,他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個攤位處圍著不少人。

    孟子濤心生好奇,連忙走了過去,剛走沒幾步,正好遇到了一個熟人,連忙問道:“孫哥,那邊是怎麼回事?”

    熟人笑著說道:“還能怎麼,唐回浩又來擺攤了唄。”

    “是他啊!”孟子濤恍然大悟,興趣卻小了許多。

    這唐回浩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以前是鏟子大軍中的一員,出道多年,收了不少好東西,一買一賣,賺了不少錢。

    經過這麼多年的走鄉竄戶,唐回浩知識豐富多了,經驗老道多了,收的東西檔次也提高了許多了,認識了不少買家和賣家,路子也寬了。

    孟子濤還記得,四年前初識時,唐回浩還是穿著樸素,說起話還有些不自信。但前段時間看到他,穿著考究,說話聲音中氣十足,很有派頭。

    照理說,唐回浩這樣,生意肯定越做越大了,但其實不然,因為他現在走的是收藏的路子,收的許多藏品都入了他的藏寶室,光買不賣,生意可想而知。

    當然,如果真正的光買不賣,唐回浩手裏的錢根本不夠,於是不可避免的,就走了以藏養藏的路子。

    有朋友可能覺得奇怪了,既然這樣,他幹嘛在這裏擺攤,直接把東西賣給熟人不就行了?

    其實,道理也簡單,唐回浩隻賣老東西,不賣假東西,這一點買家肯定都喜歡,隻不過,唐回浩的東西要價比較高,購買後增值空間小。

    如果東西比較珍品,那一些人或許會把東西拿下來,但一些普通玩意,那肯定敬謝不敏了。再加上唐回浩去走街竄巷,同樣也會買到一些普通玩意,因此,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到集市來擺攤。

    正因為這樣,孟子濤的興趣才會少了不少。

    不過,這是對孟子濤而言,對其他普通藏友來說,唐回浩的東西還是比較受歡迎的。畢竟這年月,想要在攤位上買到一些真品,那真是比登天還難,特別是對於陵市這個古玩市場來說,更是這樣。

    除了東西都是真品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唐回浩開的價格要比古玩店裏的便宜那麼一點,這正撓到了買家們的癢處。

    而且,東西又不比古玩店便宜太多,這對古玩店的那些掌櫃們,吸引力就不太大了,當然,遇到自己喜歡的,他們也會買下來。

    每個人對古玩的認知都有自身的局限,而且又不會麵麵俱到,因此,如果買家的知識儲備多於賣家,就有撿漏的機會。

    正因為如此,孟子濤聽說是唐回浩在擺攤,雖然興趣降低了一些,還是和熟人客氣了幾句,就走了過去,免得因為慢了一分,就痛失了機會。

    攤位上圍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孟子濤認識的人,其中還有他非常厭惡的錢德祥。

    說起來,前段時間,錢德祥確實幹了一些敗壞孟子濤名聲的勾當,不過孟子濤有了準備,沒多久,就被孟子濤得知了。

    孟子濤得知這事之後,心裏氣得夠嗆,但不看僧麵看佛麵,最後也隻是讓程啟恒叫人警告了一下,從那之後,錢德祥就再也沒有搞什麼么蛾子。

    孟子濤看到錢德祥,心裏又閃過先前的猜測,碰瓷那件事情會不會是錢德祥搞出來的?

    想了想,孟子濤認為,既然雙方都已經撕破了臉,就憑錢德祥白眼狼的性格,出這種主意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現在錢德祥應該得知了自己碰瓷撿漏的消息,如果確實是他做的,那應該會有所反應吧。

    “嗯,看來錢德祥這邊還是應該讓他們調查一下,誰叫這家夥這麼惡心呢?”

    打定了主意,孟子濤就找了個空位,蹲下身挑選著攤位上的東西。

    另一邊,錢德祥也注意到了孟子濤,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但馬上被他掩飾了起來,若無其事地看著手裏的東西。

    過了十幾分鍾,錢德祥手裏換了一隻花盆,他左看看,右瞧瞧,都覺得這隻花盆不錯,越看也越是喜歡,隻不過心裏還有些沒底。其實他連這花盆到底是哪個窯口的都沒有搞明白,當然會沒底了,之所以覺得不錯,全憑的是感覺。

    遲疑了片刻,錢德祥就問道:“唐老板,這花盆多少錢?”

    “五千!”唐回浩抬眼看了看,就伸出了一隻手。

    錢德祥搖了搖頭:“唐老板,你這個價格有些離譜吧,這東西又不是官窯做的,哪有這麼貴?”

    唐回浩淡淡地說道:“我對高古瓷並太在行,但也知道它是老的,而且就這憑這做工,我覺得有可能是名窯的產品,如果低賣了我不虧了?”

    錢德祥雖然對這件東西很喜歡,但覺得實在太貴了,再加上本來就有些沒底,這麼一來,更顯得遲疑。

    想了想,錢德祥覺得最好能夠找個人商量一下,不過,他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名人”,就憑他的性格,大家也是敬而遠之,怎麼可能還會幫他的忙?

    別說大家不熟,就算是朋友,友誼不到一定的程度,也不可能幫他這個忙。

    看了看周圍都沒有人理自己,錢德祥心裏謾罵不已,沒辦法,他就看向了孟子濤,這不得不說某些人臉皮之厚。

    不過事不湊巧,孟子濤這個時候,正和一位藏友在小聲的交流著心得,根本沒有注意到錢德祥的動作。其實別說不湊巧,就算孟子濤沒事,也根本不會搭理錢德祥。

    錢德祥臉皮還沒厚到一定程度,張了幾次口,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他沉思了片刻,就再次詢問唐回浩肯不肯便宜一點,而唐回浩還是沒有答應。

    “瑪得,稍微便宜一點會死啊,價錢這麼貴,我看你把東西賣給誰去!”

    錢德祥暗自怒罵了一聲,思來想去,還是沒有舍得五千塊錢,就把東西還了回去,隨即站起身來就離開了。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20 AM

第九十八章 送上門(下)

    孟子濤和藏友交流了一會,就又挑選起自己中意的東西,至於錢德祥,他根本沒有注意,也不會去特別注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孟子濤移動到了剛才錢德祥呆了位置,馬上,就注意到了擺在角落裏的那隻花盆。

    “咦!”

    孟子濤心裏閃過一絲疑惑,就把花盆拿到手中仔細看了起來,過了片刻,他就抬起了頭,問價道:“唐老板,這花盆多少錢?”

    唐回浩伸出一根手指:“一萬。”

    孟子濤聽了這個價格就樂了:“我說唐老板,你出這個價錢根本就是不打算讓我買啊?”

    “你孟掌櫃看中的東西,應該不會差吧?”唐回浩笑眯眯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這就是撿漏撿多了的後遺症,孟子濤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他呵呵一笑:“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沒有點金手,總不可能什麼東西到我手裏,都成了寶貝吧?便宜一點,三千塊怎麼樣?”

    “不行,一萬已經很少了。”唐回浩老神在在地說道。

    孟子濤又還了幾次價,最終唐回浩還是鬆了口,最低八千。

    成交!

    孟子濤迅速掏錢成交,這讓唐回浩心裏很是後悔,早知道這樣,自己不但不應該鬆口,而且還得把價開的再高一點。

    有心想要向孟子濤討教一下,不過這個時候又有人詢價,唐回浩隻得放棄,打算以後再說。

    孟子濤拿起花盆就準備離開,剛走了幾步,突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由於距離近,再加上孟子濤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停下步伐,兩人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雖然這件事情始料未及,但好在孟子濤練了拳之後,下盤穩了許多,噔噔地後退了幾步,將將在唐回浩攤位邊停了下來,如果再後退一步,攤位上的東西就得遭殃了。

    然而,唐回浩的東西雖然幸免於難,但孟子濤手裏的花盆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呯”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當場就摔的四分五裂。

    至於撞過來的人也沒那麼幸運,一個趔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孟子濤看著地上的碎片呆愣了片刻,抬頭一看,頓時就火冒三丈:“錢德祥,你腦子有問題啊!”

    錢德祥從地上爬了起來,歇斯底裏地怒吼道:“這花盆是我看上的,是我先看上的!”

    孟子濤氣得磨了磨牙:“既然是你先看上的,你為什麼不買!”

    孟子濤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說的對,這家夥腦子有問題吧,難道他先看上的,別人就不能買了?他是天王老子不成,真是笑話!”

    “說不定這家夥真有病呢?”

    “什麼意思?”

    “這人叫錢德祥,以前腦子就得過病,認為自己買到的贗品都是真的,別人怎麼說他都不聽,直到一個多月前才好起來吧。他這樣會不會又發病了?”

    “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如果這家夥發了病,孟掌櫃很可能隻能自認倒黴嘍。”

    “你這話說的,他沒能力賠,那就讓人家裏人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錢德祥的眼睛頓時就紅了,他指著孟子濤吼道:“如果不是你剛才對我視而不見,我怎麼會放棄這隻花盆!”

    錢德祥的話,頓時就讓現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覺得是天雷滾滾,心裏無不想道,這家夥腦子真出問題了。

    孟子濤深吸一口氣,稍稍壓下心中暴躁的情緒,說道:“你這人腦子裏長得都是蛆嗎?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我要搭理你!”

    錢德祥瞪著孟子濤,除了滿肚子的憋屈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隨即轉身就準備離開。

    孟子濤怎麼可能讓他離開,三兩步就到了錢德祥跟前,拎著錢德祥的領子,一把就朝自己剛才站的位置拽了過去,指著地上的花盆碎片說道:“先說好這事怎麼解決再走!”

    “放開我!”錢德祥掙紮著說道。

    “解決了我立馬放。”孟子濤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放不放!”錢德祥惱羞成怒起來。

    孟子濤則以冷哼應對。

    “你不放是吧!”

    錢德祥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之色,右手就伸進了自己的口袋。

    “小心!”這個時候,程啟恒正好趕到,看到錢德祥的動作,當即就大聲提醒了一句。

    孟子濤也覺得有些不對,當機立斷,一個側步,來到錢德祥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錢德祥剛從口袋裏拿了東西出來的右手腕,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彈簧刀。

    這讓孟子濤心頭一陣火起,直接一個外旋,就把錢德祥的後手拿到了背後,手上一用勁,錢德祥大聲呼痛,他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

    孟子濤輕輕一踢,就把地上的刀踢到了一邊,對著程啟恒說道:“程哥,麻煩幫我報警。”

    聽孟子濤說報警,錢德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強笑著說道:“不就是要我賠錢嗎?何必報警呢?”

    孟子濤感覺到錢德祥內心中的慌亂,心裏有些猜測,嘴上冷笑道:“說的輕巧,你賠的起嗎?”

    “你這話說的,這點錢我還是賠的起的。”說到這,錢德祥就對著唐回浩問道:“唐老板,這花盆多少錢?”

    “八千。”唐回浩實話實說。

    錢德祥訝然道:“什麼,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不是五千嗎,怎麼沒一會就變成八千了!”

    唐回浩不以為意:“你是你,孟掌櫃是孟掌櫃,而且,孟掌櫃肯花這個價錢,想必應該是不會虧的。”

    說著,他就看向了孟子濤:“孟掌櫃,剛才我就想問一下,這件東西有什麼說道,能不能簡單說一下?”

    孟子濤說道:“這是一件扒村窯最具代表性的折沿白地黑花花盆。”

    “好家夥,沒想到居然是扒村窯的白地黑花。”孟子濤的話讓周圍一片嘩然。

    這時,有人開口問道:“扒村窯?這是什麼窯口,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啊?”

    “這是你孤陋寡聞,這個窯口位於中原省,是1950年發現的窯口,屬於磁州窯係。”

    “扒村窯,創燒於唐代,終止於元代,具有典型的北方窯場特點。燒造品種、造型繁多,多為白底黑花,另有白釉、黃釉、黑釉和青釉。器形以碗、盤、枕、瓶、罐、盆等為主,藝術風格獨特。”

    “其白底黑花器與磁州窯產品類似,黑彩濃而醇厚,筆調粗放簡練。裝飾技法主要采用繪畫和劃花,分為釉下和釉上兩種彩繪。”

    問話那人撓了撓頭:“那這隻花盆能值多少錢啊?”

    “俗,就知道提錢!再說了,花盆值多少錢,那也得看它品相和做工,不然誰知道能值多少?不過,我記得07年的時候,拍賣市場上好像出現過一隻類似的花盆,好像估價有20萬左右吧。”

    “乖乖,哪怕是拍賣會的估價,現在已經快09年了,也肯定能值20萬了!”

    這個價格讓周圍觀眾驚訝的同時,看向錢德祥的目光,帶著些許的同情。

    錢德祥聽到議論聲也慌了,他尖叫道:“什麼20萬!難道你們說多少就是多少啊!再說了,東西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

    孟子濤冷笑一聲:“這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這個時候,程啟恒走了過來,蹲下身拿起地上的多塊瓷片看了一番,這才說道:“花盆上麵繪有十二朵花瓣,盆內壁繪有十一朵蓮花,中間的三朵已經盛開,花與花之間都有一片荷葉,周圍還繪有水波和浮萍,盆的中心繪有一朵與盆沿相似的團花,這是典型的扒村窯特征。”

    “另外,這件花盆胎質疏鬆,釉麵不甚結實,但保存的比較完全好。而且,白地黑花釉調鮮明,對比強烈,達到了白如雪、黑如鐵的程度,裝飾構圖嚴謹而繁密。可以說,這是一件扒村窯白地黑花器中的精品之作,說它值20萬還少了。”

    錢德祥顯得更加慌亂,歇斯底裏地說道:“你們是一起的,說的話根本就不作數!”

    孟子濤冷笑道:“別再狡辯了,沒用的,看在錢叔的麵子上,我就不多說了,不過20萬你如果賠不起,那就等著坐牢吧。”

    程啟恒接過話道:“別忘了還有地上那把刀,我看他還是等著牢底坐穿吧!”

    程啟恒的話音剛落,錢德祥渾身打起了顫,這讓孟子濤心有些擔心,暗道,這家夥不會又發病吧?

    “不!我不要坐牢!”

    錢德祥突然大吼一聲,邊掙紮著邊哀求道:“小濤,求求你,放過我吧,大不了,那個瓶子我不要了!”

    孟子濤愣了愣,連忙問道:“什麼瓶子?”

    錢德祥說道:“就是那件洪武的釉裏紅瓶子,那是我買的,我不問你要了,你就放過我吧!”

    由於刻意宣揚,許多人都知道了孟子濤碰瓷撿漏的事情,因此,錢德祥這番話讓周圍又是一片嘩然。

    “不是吧,這家夥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做這種事情,孟掌櫃和他到底有什麼仇怨啊?”

    “什麼仇怨,那根本就是以怨報德,先前……”
作者: xyz0116    時間: 2018-7-17 06:23 AM

第九十九章 原委

    由於先前錢德祥搞的小動作,程啟恒就讓人把孟子濤和錢德祥之間的恩怨傳了一下,到底誰對誰錯,明眼人怎麼可能不明白。

    現在錢德祥這白眼狼不知感謝,居然還做這種下作的勾當,周圍的人無不一邊倒的支持孟子濤。

    這個時候,兩個警員趕了過來,其中一人正是趙林偉,當他聽到錢德祥就是碰瓷的指使人,內心之中十分激動,連忙取得相關證據(那把刀),就把錢德祥帶進了警局。

    錢德祥進了警局之後,都沒堅持多久,就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當初錢德祥被警告之後,心裏十分害怕,但心裏又不甘心,還是想著一定要讓孟子濤吃個大虧。

    這之後,錢德祥想了好幾個辦法,之所以最終決定用碰瓷,也是因為有薛文光的先例在,想著別人應該不會有人想到他。

    於是,他就隨便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了那隻釉裏紅玉壺春瓶,並托狐朋狗友的關係,找到了那個女人。事前付一百塊錢定金,事成之後再付五百。

    聽到這,孟子濤心裏挺無語的,這錢德祥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這一年之內,撿了三次大漏,而且錢德祥純粹靠的是運氣,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錢德祥卻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他能夠努力研究學問,哪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言歸正傳,雖然結果並沒有達到錢德祥的預期,但那女人搶了孟子濤的錢,還是把他樂得不行。

    等到前一段時間,老六把孟子濤碰瓷撿漏的事情傳播出去時,錢德祥當時就是懵了,一開始他並不相信,幾番確認之後,才知道這事是真的。

    當時,錢德祥心痛的無以複加,那可是價值幾千萬的寶貝,就這麼沒了,換誰都接受不了。用電影中的一句話來說,有個成為千萬富翁的機會擺在麵前,他卻沒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要╟╞╪╞╟╪看┡書w﹝w?w〔.1Κà>

    隻不過,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但既然那瓷片拚起來也能值錢,那他一定要,要回來!

    然而,想要從孟子濤手裏把東西要回來,憑借正常的途徑,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錢德祥又動起了歪腦筋,他想到的辦法也簡單,就是搶!而那把彈簧刀也正是因此而準備的。

    錢德祥雖然有了搶劫的念頭,但由於害怕,一直沒有付諸實施,但心裏的怨氣卻越來越大,直到先前看到孟子濤買下那件扒村窯的花盆時,認為孟子濤又從他手裏撿了漏,一時怒氣勃,再也控製不了情緒,就朝孟子濤衝了過去。

    結果這一跑就收不住腳了,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孟子濤對此無言以對,錢德祥這家夥真是想錢想瘋了,居然連搶劫這種事情都想的出來。但再一想,覺得以錢德祥白眼狼又一根筋的性格,這麼做也挺正常的。

    錢德祥雖然還沒有實施,但也犯了法,罪名叫做“犯罪預備”,依法應比照同等情節的搶劫罪(既遂)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至於到底怎麼樣判,孟子濤也有一定的決定權,考慮到雙方父母之間的交情,孟子濤隻能給父母打了個電話。

    聽說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孟舒良夫婦也都認為錢德祥太不是東西,但想到他父母,夫婦倆又犯了難。

    到底是重重懲戒一番,還是輕輕放下。

    如果按常理來說,也隻能輕輕放下,但就憑錢德祥偏激的性格,難保今後又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但重懲吧,又不合情理。

    最後,錢德祥還是被輕輕放下了,因為錢德祥的父母實在可憐,再加上兩家的交情,也隻能這麼處理。

    但經過這事之後,兩家的交情也就那樣了,如果錢德祥再搞什麼下作的勾當,那孟子濤肯定不會再客氣,就像老話說的那樣,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要┟┟╞看╡書┡═┞w<w<w[.(壹Κàns(h?u<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從警局出來,孟子濤就和程啟恒一起往回走去。

    程啟恒問道:“子濤,這件東西怎麼處理?”

    孟子濤一臉可惜地說道:“還能怎麼辦,試著修補一下吧。”

    程啟恒說道:“補到是能補,但這種東西,哪怕手藝再高,修補之後的痕跡肯定也非常明顯,基本上就不值錢了。”

    孟子濤說道:“話雖這麼說,但總不能把它都扔了吧?”

    “到也是的。”程啟恒說道:“那錢德祥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我爸媽和他父母交情不淺,最後肯定隻能輕輕放下。”

    孟子濤說道:“不過,那件釉裏紅玉壺春瓶,肯定得歸我。”

    雖然那件東西修補之後值幾百萬,但那也得修補的完美無缺才行,一般人哪來那麼高的手藝?因此,在大部分人眼裏,就算修補好了之後,最多也隻能值個幾十近百萬。

    正因為這樣,孟子濤才很有把握把那件玉壺春瓶要到手,至於會不會愧疚?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對錢德祥這種人愧疚,那就真是“聖母”了。

    程啟恒對此表示讚同:“這才對嘛,對付這種人哪能客氣。”

    這個時候,孟子濤的手機顯示有來電,打開一看,原來是王慶晨的電話。

    兩人客氣了幾句,王慶晨就詢問孟子濤有沒有時間,他準備今天去陳瘸子那裏。

    說起來,王慶晨原本一個星期前就打算去陳瘸子那,但陳瘸子卻突然外出了,也不知道是為了躲避風頭還是怎麼,直到昨天才回家。

    孟子濤沒什麼事,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程啟恒在旁邊聽說了這事,連忙表示也要一起去,孟子濤就詢問了一下王慶晨,王慶晨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不過,就算王慶晨想要反對也根本找不到理由,畢竟陳瘸子算是一個公共資源。

    王慶晨是到了古玩街才打的電話,於是孟子濤把瓷片放好之後,就和程啟恒上了王慶晨的車。

    王慶晨的父親在陵市開了一家裝修公司,規模還比較大,雖然比程啟恒家的條件要低一些,但差距並不是太大。因此,兩人都對對方有所耳聞,再加上又有共同的愛好,聊了一會就有些熟悉了。

    說笑間,車子停在了陳瘸子家門口,此時陳瘸子家門口還停著一輛外省牌照的大眾,很可能還有別人在場。

    陳瘸子家是幢農村別墅,和周圍的房子一對比,就知道陳瘸子是富裕人家。

    三人下了車,王慶晨就去按了門鈴,沒一會,就有一位四十多歲,頗具風韻的女子前來開了門。此人正是陳瘸子的老婆,同樣也姓陳,名叫陳美花。

    打了聲招呼,王慶晨就問道:“嫂子,安哥(陳瘸子本名陳和安)在嗎?”

    陳美花招呼大家進去,笑著說道:“正在招待客人呢。”

    “哪裏來的客人啊?”王慶晨問道。

    陳美花說道:“南方來的吧,聽口音好像是東南省的,具體是什麼地方,我沒多問。”

    “哦……”

    聊了幾句,大家就在陳美花的帶領下,走進了客廳。

    隻見客廳裏坐著三個人,坐在位的,是一位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不過可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正是陵市古玩界大名鼎鼎的陳瘸子。

    除了陳瘸子之外,另外兩人,其中一位是頂著大肚腩,有些謝頂的老板模樣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位孟子濤認識,是古玩街的攤擺的小販,大家都叫他老周,平時除了在古玩街賣賣東西之外,還做一些拉纖的生意。

    不過,老周這人心比較黑,有時還會和賣家合夥騙人,在行內名聲很不好聽。

    孟子濤也不知道,怎麼這位老板居然會找老周來拉纖,不出意外,今天多少會虧一點。

    看到孟子濤等人進來,那位老板模樣的男子就皺了皺眉,常理來說,新來的這幾位是他的競爭對手,而且這種場合下競買,可算不得破了古玩這行的規矩,他心裏會舒服才怪。

    至於老周,卻隻是向孟子濤等人點頭示了意,隨後就老神在在地坐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孟子濤等人都是老手,對這種場合也算是司空見慣,並不怎麼在意。當然,他們心中的想法和對方一樣,都是不想有外人在場,不然肯定會增加變數。

    雙方寒暄了幾句,陳瘸子就對著老板模樣的男子說道:“李總,你要的東西,我這隻有一件。”

    李總問道:“哪一件?”

    陳瘸子笑著說道:“豇豆紅柳葉瓶。”

    顧名思義,柳葉瓶是因造型纖細似柳葉,故有此稱;又因雋巧秀美宛如亭亭玉立之佳人,又稱之為“美人肩”。此瓶為清代康熙瓷都官窯創製。

    李總連忙問道:“是哪個時期的?”

    “康熙。”

    康熙時期的豇豆紅釉柳葉瓶,是極為珍貴的產品,因此李總臉上當即就露出了驚喜之色,連忙說道:“陳老板,能否讓我欣賞一下?”

    “當然沒問題。”陳瘸子呵呵一笑,就讓陳美花去把東西拿過來:“對了,美花,另外那件慶晨要的筆洗也一起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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