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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28 PM

青錄 -【書劍傳】《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笑傲乾坤 於 2014-9-9 12:09 AM 編輯

【書名】:書劍傳

【作者】:青錄

【內容簡介】:

    一個仙妖盛行葬著諸多傳說的古老世界裡,卻流行著琴棋書畫四藝——

    美麗的狐妖為了學琴,在柴門前一跪就是百年…

    喜歡下棋的聰明狗妖,卻願賣身為奴…

    為了能夠識字讀書的牛妖,化身為學院的守門老人…

    ……

    一名少年無意間得到了上古聖人的傳承,同時也得到了上古已經失傳的四藝絕技,使他琴棋書畫四藝無所不能,樣樣精通。

    從此,少年背著鐵劍殘琴遊走四方,教可愛的小狐狸習琴,教猥瑣的大黑狗下棋,教喜歡裝傻的老牛寫字,教兇猛嚇人的女鬼畫畫…

    同時,也與人鬥鬥琴,下下棋;又或者,提著鐵劍去嚇嚇山中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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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0 PM

第一集 檀香學府

第一章 鐵劍,殘琴,老僕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這是檀香學府著名的校訓,出自《易經》中的乾卦和坤卦,千百年來,不知激勵了多少的學子,一生自強不息,奮鬥不止。

    這兩句話被學府刻在大門前十丈高的巨石上,時刻激勵著學子,自強不息,自我力求進步,永不停止。

    此時,學府書寫著著名校訓的巨石前站著一名背著鐵劍殘琴的少年,穿著淺灰色的布衣,衣著樸實無華,很平常的學子裝扮,整個人毫無出彩之處,但,那張清瘦的臉上,卻有著一雙清明異常的眸子。

    眸子很黑,很亮,很清明。

    少年佇立在巨石前,微微地抬著頭,身邊的人來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凝視著巨石上的兩行字。

    字,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像,低昂有志。

    但,吸引少年註意力的並不是書法上的深遠意境,而是它所蘊含讓人深省的理義。

    少年的身後站著一名背著大書箱的老僕,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花白,面目蒼老,清瘦的身子被大書箱壓得稍有些佝僂,看起來弱不禁風。

    此時,老僕看到少年看著巨石上的兩行字說了出來,猛然激動起來,身子不斷動顫動,驚喜地說道:“少…少爺,你…你能夠看見了?”

    “我的雙目雖然無法看見,但我的心卻能夠看見,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少年那雙清明的眸子望著寫在巨石上的校訓,平靜地道。雖然看不見,但檀香學府著名的校訓,誰人不能知呢?千百年來,它激勵了一代又一代的學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老僕的激動和驚喜在瞬間化為虛有,那濁黃的雙目佈滿了深深的失望與失落,似乎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此時更佝僂起來了。

    “老末,把我的推薦信交給學府吧。”

    少年在巨石前佇立了良久,最終只說了一句話。

    “少爺,真的交上去嗎?聽說檀香學府的入學考試很難,競爭也激烈,而且少爺你……”

    “我李圖數十日來,不畏山水險阻舟車之苦,爬涉數千里歷經艱辛才到此,就是為了能夠進入檀香郡最好的學府。雖然,學府的入學考試很難,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但我不會連入學試都沒有考就如此放棄,總得要試一試,而且,也不多這一次了。”

    “檀香學府是檀香郡最好的學府,是我夢中的求學聖地,這裡有我想學想要的學識。”少年地閉上眼睛,輕語。

    “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很久沒有看過藍天白雲,花鳥魚蟲,山川草木,世間的一事一物在我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模糊了。老末,就連你的容貌,我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了。

    “我失明已經六年了,整個世界在我​​的腦海中變得起來越模糊。”

    “如果,我不努力上進虛心求學,日後也只能成為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所以我想進入檀香郡最好的學府中求學。”

    “學府校訓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如果學府只因我的眼睛看不見,而拒絕我入學,那我也無話可說……”

    “這,命也!”

    少年最後輕輕地喃著,聲音很低,幾乎聽不到。

    但,這個世上有哪個學府願意招收一名雙目失明的學子?

    四年來,少年和老僕不畏艱辛爬涉了數千里路,整整走了三十一間學院,得到的結果是卻是別人的一句諷刺。

    “瞎子讀書真是異想天開了。”

    少年明白,老僕也明白,只是他們不想去面對這個殘酷現實而已。

    檀香學府是整個檀香郡最好的學府,也是他們最後的一站,而且,要參加學府的入學考試需要得到本地官府或是本地學院的推薦信,也就是考試名額。

    但,一個縣也只有二十個名額,為了得到本縣的推薦信,少年賣田賣地連祖屋也賣了,散盡家財才從一名貪婪的官員手中得到了一封推薦信。

    而且,這也只是一個能夠進入學府的機會。

    為了這封推薦信,少年傾家蕩產。

    如果學府因為他失明而拒絕,那麼他將一無所有,或許從此將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瞎子。

    檀香學府是全郡最好的學府,那麼它總會與其他學院有所不同,這是少年的所想,也是他的期待。

    或許,學府不會因為他失明而拒絕自己呢?

    心中總是存著一絲希冀。

    這一絲的希冀,使他散盡家財去一博。

    老僕看了看少年,心中無比的苦澀,心裡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然後背著那個大書箱繞過了巨石,走進了學府大門。

    少年站在巨石下靜靜等待著,清瘦的身子上背著鐵劍殘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不過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學府前,人來人往,此時倒是有些熱鬧。

    “聽說侯爺府的千金,今年也參加了入學考試。”

    “不錯,紀小姐在琴簫上的天賦很高,聽說已經成為了琴師。那琴聲我無意中聽過一次,嘖嘖,真是繞樑三日,不知肉味。”

    “侯爺家的千金撫琴,豈是你能聽的?別吹破了牛皮。”

    “誰說我沒有聽過……”

    “紀小姐這次恐怕是要拿定樂榜的榜首了。”

    “那是肯定。在郡城的年輕一代中,在琴簫上有誰比得上紀小姐?三十六縣那些小地方就不用說了,肯定是沒有。”

    “還有,聽說寧家的公子寧真也在今年入學。”

    “寧家的公子今年也有十六了吧,而且在郡城裡也是出名的天才,怎麼現在才入學呢?”

    “嘿嘿,因為紀小姐今年才入學。”

    “哦,原來如此,不過郡城裡打紀小姐主意的青年才俊不少啊。”

    “那是肯定,紀小姐貌如天仙,而且那身份那地位……嘖嘖……”

    “不過,寧家公子一身武藝不俗,在射禦方面很了得,或許可以拿兩個榜首。”

    “聽說,凡是能拿到學府入學試榜首的人都是非常了得的天才。”

    “那個常飛書法了得,恐怕也能夠拿到書科的榜首。”

    ……

    大概半個多時辰後,老僕背著大書箱走了出來,道:“少爺,推薦信已經交給了學府,這是考牌。入學考試考的是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五天后開考,一天只考一科,到時憑考牌入考試。”

    少年點了點頭,學府的入學考試一直以來都是考六藝,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接過了老僕遞過來的考牌,摸了摸,立即刻著幾個字。

    檀香學府入學試,李圖,子一。

    檀香學府建在郡城外幾里的渭水河畔,學府的佔地面積很大,各種建築數不勝數,亭台樓閣,殿宇畫廊,小橋流水……而且環境優雅,風景秀麗。

    而且,在渭水河畔有一道亮麗的風景,一座座的竹樓撥地而起,或精緻,或大氣,或文雅,或別樹一幟……

    這是當地的農戶所建,專門租給學府的學子居住,以賺取錢財貼補家用。

    老僕在離學府一里多外的河水邊上租了一座小竹樓,一廳兩房。

    竹樓雖然普通卻建得很別緻,有幾分文雅之意,正面朝著河水,而且環境優雅,也很清靜。

    少年盤坐在竹樓的走廊上,膝上擺放著那張殘舊的古琴,面向著潺潺河水,隨手撥弄起琴弦。

    手落弦動,一個個悅耳的音符驀然而起,旋律在寬廣音域內不斷跳躍​​和變換音區,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琴音飄過了竹樓,飄過了河水,落入了少年的心田,如春風拂面…….

    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

    ……

    竹樓內,頭髮花白身子佝僂的老僕正在清理收拾著室內的一切,抹佈在椅子桌子間不斷地擦動,此時正值開春,天氣還很冷,但老僕那佈滿皺紋的臉頰上依然流下了汗珠……

    下午時分,竹樓內。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天官塚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

    老僕拿起了儒家十三經中《周禮》一字一句地誦讀起來,聲音雖蒼老混濁卻有著一股獨特的韻味。

    少年坐在椅子上靜靜聽著,神情專注,口中一字一句跟著默念。

    自從九歲那年,雙目突然失明後,少年讀書只能靠老僕一字一句地誦讀。這幾年來,原本只是認字不多的老僕硬生生地成了一個讀書破萬卷的老書生。

    但,老僕始終是老僕,即使讀書再多也無法成為學識淵博的學士,書本上的​​很多理義都無法解釋,根本就無法傳道解惑,只能充當少年的眼睛。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

    自從失明後,少年的記憶力突然大增,幾乎能夠到過耳不忘地地步,一篇千餘言的文章,只要聽上兩三遍就能夠一字不差地記下來。而且,聽覺、嗅覺、觸覺等方面也增強起來,對數字、方向、距離也十分敏感……

    儒家的十三經,少年早已經熟記在胸,幾乎可以一字不差地默寫下來,完全可以不讓老僕誦讀。但數年來,他習慣了老僕那蒼老混濁而特有韻味的聲音,每當聽到這聲音,他都能靜下心來,忘掉一切的煩惱,安心地學習。

    “如果我不失明,那該多好啊!”少年總是這樣想著。

    “如果少爺不失明,那該多好啊!日後必定能夠​​成為無雙國士。”老僕總是這樣想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1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7 11:33 PM 編輯

第二章 第一試,何為禮?


    轉眼間,五天就過去。

    在這幾天時間裡,少年復習了《周禮》、《禮記》、《儀禮》,為第一試作了準備,同時也練琴,習字,朗讀儒家經典著作。

    檀香學府入學考試,考核六藝,即是禮、樂、射、御、書、數。

    禮,即禮節,在六藝中,是指古五禮: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

    禮者,不學“禮”無以立。所以,六藝中以“禮”為冠,為首,為重。 《管子.牧民》所謂“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民間婚嫁、喪娶、入學、拜師、祭祀自古都有禮樂之官。

    “禮”是王朝的典章制度和道德規範,維持社會、政治秩序,鞏固等級制度,調整人與人之間的各種社會關係和權利義務的規範和準則。

    因此,養國子以道,乃教之藝。

    而六藝,則以禮為首。

    學府入學考試,第一試就是“禮”。

    開考的第一天,老僕目送少年走進了檀香學府大門,然後在學府外與眾多人一樣靜靜等待著。除了報名考試之日,學府在平時是不允許閒雜人員隨意進入,以擾亂學府的秩序影響求學風氣,而且學府是聖賢之地,豈能讓凡夫俗子沾污。

    李圖手中拿著考牌邁著平穩的步伐走進了學府大門,諸考生或三五成群坐在草坪上低聲討論,或三三兩兩站在畫廊內觀看梁畫,或幾人圍坐在亭子裡談天說地,各人各態。

    現在距離開考時間還將近半個時辰,李圖也選擇了一處地方靜靜地等待著。

    大概過了一刻鐘,出現了二十二名青年助考,帶領諸考生走向了考場。

    少年李圖跟隨著眾人,一舉一動都很自然,行動上沒有半點的不妥之處。

    如果不留心觀察,根本就覺察不到在他們眾人之中,竟然有個瞎子,而且現在每個考生都把心思放在考試上,實在是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留意他人。

    第一場“禮”試的考場設在學府的廣場上,位於整個學府的中心,一條大道由大門直通廣場。

    此時的廣場,早已經整齊擺放好了千張桌子,分成二十二組,上面放著筆墨紙硯等。

    “甲組在此。”

    “乙組在此。”

    “丙組在此。”

    ……

    廣場上,一名名的助考站在該組前高聲呼著,以免考生自亂陣腳找不到位置。

    考生立即根據自己的考牌走向指定的位置,千名考生分成天干地支二十二組,天干組每組四十六人,地支組每組四十五人。

    李圖的考牌為子一,即為子組的第一個位置。

    隨著考生的入座,李圖站在眾人後面根據他人的腳步聲、椅子移動聲、議論聲及助考的指引聲,心裡默默地計算著自己子一位置的方位、距離。

    一會兒後,李圖也跟著入座,手指在桌子上不​​著痕跡地劃了數下,立即清楚了筆墨紙硯的擺放。

    李圖靜靜坐在位置上,臉色雖然平靜,但心裡始終有些不安,如果學府知道自己雙目失明而拒絕自己,那自己該怎麼辦?

    四年來,被三十一間學院拒絕,李圖心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陰影,所以這次參加檀香學府的入學考試,並不敢一開始就表明自己雙目失明,他怕學府一聽到自己雙目失明就立即拒絕了自己,連參加考試的機會都不給予。

    所以,少年隱瞞了。

    李圖知道自己的雙目失明也只能掩飾一時,很快就會在六科考試中被看出來,或許就在“禮”試中就被看出來,但,他總是存在一絲翹幸的心理。

    如果我不會被發現,或許我會通過入學考試,學府看在成績的份上,而網開一面不會拒絕我呢?

    學府入學考試的每一試,都有一名正主考官及兩名副主考官,負責該試的出題、監考、評分等一切事務。

    開考時間是辰正,也即是早上八點。

    此時,三名身穿白袍的老者走上了廣場,來到了主考的位置前。

    眾考生紛紛站起來,行師禮,道:“見過三位先生。”

    站在三人中間的老者輕擺了一手,道:“諸生入座。”等眾考生入座後,接著道:“各位皆是檀香郡各縣各地的俊傑,能夠參加參加入學考試,也是學府之幸。今天是學府入學考試的第一試,也是'禮'試。'禮'試的題目也是老夫所出,諸生聽清楚了,'禮'試的題目就是​​,何為禮?限時兩個時辰。”

    老者的聲音清晰洪亮,夾帶著一股中正之氣,如滾滾雷音響徹了整個廣場,落入每個考生的耳裡,讓諸生精神一震。

    “請答,何為禮?限時兩個時辰。”

    廣場上的二十二名助考同時也高聲齊呼,中氣十足,聲音再次響徹廣場。接著,傳來了一聲鑼聲,同時有人在廣場上四周擺上了十二個香爐,每個香爐裡插著兩支粗大的香柱,其中一支正點燃。

    考試正式開始,考試時間由辰正到午正。

    李圖拿起了案上的玉瓶,向墨硯中註入了些清水,然後拿起墨條慢慢磨起來墨來,聽著“霍霍”的磨墨聲,還有鼻孔間淡淡的墨香,不安的心境也很快平靜下來,腦海開始思索起來。

    何為禮?

    李圖慢慢地磨著墨,腦海中回憶自己的所學,《周禮》、《禮儀》、《禮記》……不斷地思考著應該如何去寫。

    此時,香柱已經燒了三分之一,有些考生紛紛動手寫了起來,打著草稿。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香柱已經燒了一半,彷彿眨眼間半個時辰就過去了,現在正是巳初,李圖還是靜靜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手的跡象。

    一支香柱燃完後,李圖終於拿起了毛筆。

    “禮,體也;言得事之體也……”

    “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無本不立,無文不行……”

    ……

    “不學禮,無以立。”

    李圖筆下的每個字都寫得極認真,一筆一劃間都不敢生出半點的怠慢之心,而且他的動作也如常人般,沒有絲毫不自然之處。

    這數年來,在老僕的幫助下李圖朝晚苦練,寫出的字體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差。

    字體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弘,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

    一篇千餘言的文章一筆一劃寫下來,李圖差不多用了半時辰。

    當離考試還有兩刻鐘就要結束的時候,子組的助考走到了李圖的身前,沉聲道:“你的眼睛看不見?”

    李圖的身子猛然一震,驀然間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惶恐,身子竟然微微顫動起來。

    助考看到少年沒有回答,再次出聲道:“請回答我的問題。”

    少年的臉色剎那間慘白,手指不斷地顫動。

    “該來的,總會來啊!或許是我太過希望了。”

    助考看著臉色剎那間慘白的少年,就已經十分肯定對方是個瞎子,只是他想不到竟然會有瞎子如此膽大妄為想去矇騙學府,在眾多考生及考官的眼底下赤裸裸地混入了考場,而且還參加了入學考試。傳出去,這絕對是一個笑話,貽笑大方,成為王朝其他諸郡嘲笑學府的笑柄。

    李圖心中的惶恐變成了痛苦、無奈以及無言的苦澀,被學府發現後,反而放開了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總是怕著被學府發現而焦慮不安的心態,顫動的雙手努力地撐了撐桌站起來,臉色慘白,咧了咧嘴,艱難地道:“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我的心能夠看得見。”

    少年的周圍立即掀起了狂風暴雨,震驚了所有人。

    “什麼,他竟然是個瞎子?”

    “一個瞎子參加了學府的入學考試,不是吧?”

    “我不是在做夢吧,瞎子也能讀書?”

    ……

    此時,廣場上立即轟動起來,如同瘟疫般瘋狂地向四周擴散,幾乎在瞬間傳遍了整個廣場,紛紛投來了或驚異,或愕然,或是震驚,或疑惑的目光。

    “他真不會是個瞎子吧?”

    “瞎子讀書,這還真難以想像啊。”

    “你見過瞎子讀書麼?”

    “瞎子讀書?不會是個傻子吧。”

    “這個瞎子想讀書想瘋了,竟然跑到了學府中來。”

    “學府怎麼可能會收一個瞎子?”

    “他是怎樣弄到推薦信的,不會是重金買來的吧?我聽說有些地方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圖的身子在輕微地顫動,臉色越加之慘白起來。

    助考看了看臉色慘白而且痛苦不堪的少年,心中或許是有些不忍,道:“你走吧,或許此事學府不會去追究。”

    “真的不能給個機會麼?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李圖努力地抬了抬頭,艱難地道。

    那雙眸子很黑,很亮,十分清明,卻是沒有焦點。

    年輕的助考搖了搖頭道:“即使你現在有些天賦,在某一方面能夠比得上一些學子,但你的眼睛看不見,就嚴重限制了讀寫看能力,根本就無法像普通人那樣讀、寫、看、閱、察、練等,做什麼都困難重重,而且事倍功半。短時間內,或許憑著你的天賦可以追得上其他的學子,但時間一長下來,你的天賦也會失去優勢,根本就無法追得上其他人,最終只能泯滅於眾人之中。一個學子,如果連最基本的讀寫看都做不到,如何談讀書?”

    助考看著臉色更加慘白更痛苦的少年,沉默數息,道:“你,還是走吧。”

    李圖的身子不斷地顫抖,慘白的臉色看起來痛苦無比,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最終卻是這樣啊,此何人哉?”

    李圖慢慢地離開了座位,對著講台微微一禮,然後艱難地轉身離開,身影狼狽不堪。

    “自從失明這五六年來,不論是熱暑還是嚴寒,刮風還是下雨,我李圖朝晚勤學苦讀,不敢生出一絲懶惰之心,不敢生出一絲怠慢之心。為了進入學院求學,與老僕不畏山水險阻舟車之苦,爬涉千里,走訪三十一間學院,結果卻是得到別人的侮辱。”

    “最後,我把目標放在全郡最好的學府上,因為它的校訓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我總是幻想著,或許學府不會因為我雙目失明而拒絕我入學,因此,我賣田賣地就連祖屋也賣了,散盡了家財得到了一封推薦信,可是到頭來的結果都是一樣啊。”

    “我要自強不息,卻天不予我機會;我欲厚德載物,卻人不授我學識。”

    “這,罷了。時也,命也!”

    少年口中輕喃,狼狽地離開,身影無比的孤寂與悲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3 PM

第三章 世人辱我欺我,謗我輕我


    “我要自強不息,卻天不予我機會;我欲厚德載物,卻人不授我學識。”

    附近的考生聽​​到少年的輕喃,不禁楞在那裡,目光復雜地看著那狼狽離開的身影,心裡竟然生出一絲同情之心。

    年輕的助考同樣是目光復雜地看著那狼狽的身影,此時,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做對還是做錯了,如果是從學府的角度來考慮,他是沒有錯。

    若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讀寫看都做不到,如何談讀書?

    檀香學府是檀香郡最好的學府,聚集了各地的年輕俊傑,它的資源只為天才准備,不可能為了一個瞎子而放棄另一個天才。

    “一個瞎子混進了考場,這算什麼?檀香學府是一個瞎子能進的嗎?”一名少年眼中充滿了蔑視,不屑地道。

    “這個瞎子看起來挺可憐的,千里迢迢來到學府求學,連入學考試都不能參加。”

    在廣場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看著那漸漸遠去的狼狽身影,略顯同情地道。

    “這個瞎子或許是可憐,但學府不能因為對方可憐就可以網開一面,如果這樣,那每個前來求學的學子都裝出一副可憐之態,那學府將會成為什麼?參加學府入學考試的考生都是全郡三十六縣推薦出來的俊傑,每個都是可造之才,而且學府每年只有三百個名額,能夠通過考試的三百考生都是非凡之人,都有過人之處。學府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測忍之心而招收一名瞎子,而放棄一名日後或許成就非凡的可造之才,況且誰願意把自己的名額讓出去?”

    “小唯,凡事都有兩面性,不能只看一面,而忽略了它的另一面。你是站在同情瞎子的角度上看,自然覺得學府理應招收瞎子;如果你站在學府的角度上看,你就認為學府不應因一個瞎子而損失一名俊才,而且一個瞎子根本就不適合讀書。”

    旁邊一名長著典型美人瓜子臉的少女,看了看那個身影,淡淡地說道,觀點較為客觀。

    “我只不過是說他可憐而已。不過說得也是,一個瞎子根本就不適合讀書。”

    那名叫小唯的少女,嘟了嘟嘴巴。

    這時,正主考官從主考的位置上走了下來,來到李圖的位置前,拿起了他的那份答卷,掃了幾眼,點點頭道:“字體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弘,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一個雙目失明的少年能夠寫出這一手字,也算得不錯,倒是下了幾分苦功。”

    “禮,體也;言得事之體也……”

    “這篇文章可勉強入丙等中品,不過,憑這就想入學府,還是遠遠不夠。”

    正主考官看著卷子沉默了數息,然後對年輕的助考道:“仲秋,你去告訴他,若他願意,可以考完後面五試再離開。”

    “左院長,有這個必要嗎?”

    年輕的助考有些疑惑地看了老考官,既然學府不收他,還讓他繼續考後面的五試有意義嗎?

    “你就如此對他說,去吧。”

    老考官沒有解釋,助考仲秋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朝那個狼狽離開的身影大步走去。

    “校訓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可,天不予我機會,人不授我學識。”

    “到頭來,結果都是一樣啊。”

    “命也!”

    “既然如此,那歸去吧。”

    李圖心中所有的痛苦、無奈以及苦澀,化為無盡的哀傷。

    “李圖,請等一等。”助考仲秋大步追上來。

    “還有事嗎?”李圖停下了無力的腳步,開聲道。

    “左院長說,若你願意可以考完後面五試再離開。”

    仲秋沉默了數息,終於開口道,他不明白左院長為何這樣做。

    李圖也沉默了數息,道:“既然來了,我就考完再走吧。”說完,就默默地走出學府。

    仲秋看著李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嘆息了一聲。

    李圖一出現在大門,老僕立即就走上來,道:“少爺,考完了?”

    “考完了,考官讓我繼續考。老末,我們走吧。”李圖對著老僕露出了一個笑容。

    “少爺,這是真的?那考官真的這樣說?”老僕激動地道,身子竟然顫抖起來。

    “嗯,考官真的讓我繼續考後面的五試。”李圖帶著些笑意道。

    “這太好了,太好了。少爺,你、你一定能夠考過,一定可以進入學府,一定可以的。”老僕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緊緊地握著少爺的手臂。

    “太好了,太好了……少爺一定可以考過……”

    看到老僕如此,少年李圖心中無比的悲哀,如果我不失明那該多好啊!

    少年不敢說自己已經被學府趕了出來,後面的考試或許只是學府讓自己有始有終而已,結果早已定。

    這麼多年來,與老僕相依為命,在他心中,老僕如父​​如母如師如友如伴,老僕是他在這個世上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親人。

    他不敢說自己被學府趕了出來。

    他害怕。

    在回竹樓的路上,老僕依舊激動著還沒有緩過勁來,似乎整個人年輕了幾歲,也精神了很多。

    “檀香學府果然是全郡最好的學府。”老僕激動地道。

    “老末,現在我還沒有通過入學考試呢,如果考不入呢?”

    “少爺,你一定可以的。”老僕肯定地道。

    渭水河畔,竹樓上。

    少年李圖盤坐在走廊上,膝上放著殘舊的古琴,面對著潺潺的流水,手指竟然無法落下,整個人不知不覺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第二天,老僕興奮的天還沒有亮就早早起床,催促著少年

    “學府開考是大事,不可怠慢了。”

    “老末,天還沒有亮呢,起早了也沒有用,考試不是誰先到,誰的成績就好的。”

    “天快亮了,洗漱好,吃完早點,趕到學府也差不多了。”

    “而且起早,精神也好,可以好好地準備一下考試,到時不用手忙腳亂。”

    趕到學府後,老僕對著少年道:“少爺,好好考試,你一定可以通過的。”

    少年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

    學府入學考試第二科為“樂”試。

    李圖背著殘琴走進了學府,立即吸引了眾多考生的目光,或是疑惑,或是驚愕,或是迷茫。

    “咦,那個瞎子怎麼還來,昨天不是走了嗎?”一名考生疑惑地道,問著身邊的同伴。

    “是了,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瞎子還來幹什麼?”

    “好像是主考官讓他考完後面的五試再走,應該是見他可憐,讓他考試也有個有始有終吧。”一名考生解釋道。

    “這個瞎子臉皮真夠厚的,考官只是說一句客氣話,他還真來了。”

    “這個瞎子不會也是個傻子吧。”

    不少考生低聲地嘲諷或是取樂,以緩解自己心中考試的壓力。

    一名大概十五歲模樣的少年,笑著對周圍的幾人道:“我說個事給你們聽聽,就在昨天,你們知道我在城裡碰到了什麼?碰到了一個老乞丐,而且還是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瞎子老乞丐,手裡竟然捧著一卷破破爛爛的《論語》在搖頭晃腦'朝聞道,夕死可矣'。於是,我十分好奇地上前問道,老頭你不是瞎子嗎,怎麼還能看得見?你們知不知道那瞎子老乞丐怎麼說?他說,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我的心能夠看得見。”

    “當時看到瞎子說得一板一眼的,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一個連飯都吃不飽而且還是瞎子竟然如此虛心向學,心里相當的佩服,很想問問他是怎樣用心去看書的?誰知道,此時不知誰家的馬受驚了,在大街上突然狂奔起來,把那個瞎子老乞丐撞飛了好幾丈遠,那個血流得滿地都是。嘖嘖,現在想起來都嚇人,幸好當時我正抬頭看了一下,及時閃開一步,要不然今天就不能來考試了。”

    那名少年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幾名少年也附和起來。

    與那名典型美人瓜子臉少女站在一起的少女小唯,看到李圖竟然成了眾人的取樂嘲諷的對象,不由氣憤起來,道:“吳起,你不要太過份了,瞎子讀書防礙到你了?難怪你父親給你了起這個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十足的無恥。”

    “哼,小唯,說到你了,關你什麼事?”少年吳起對著小唯冷哼了一聲,然後搖頭晃腦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無恥!”小唯不由氣憤地指著他道,然後扭過頭不去看。

    “哎呦,小娘子在叫小郎君我呀?”少年吳起突然嬉皮笑臉地道。

    “你無恥下流。”小唯氣得瞪著眼睛。

    “吳起,你再說一句,就把你扔出去,今天就不用考試了。”

    那名典型美人瓜子臉的少女,看了一眼吳起淡淡地道,。

    “呵呵,不說就不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少年吳起乾笑了幾聲。

    遠處的一名白衣少年聽到那少女開口,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數息,然後再移向吳起,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少年吳起感受到白衣少年的凌厲目光,不屑地瞪了瞪眼。

    “那個瞎子也真是的,被人如此凌辱竟然也不敢反駁一句,早知道他是膽小怕事之人就不幫他了。哼!”

    小唯亦有些怒瞎子的不爭氣,氣呼呼地道。

    “小唯,你讓瞎子如何反駁?”旁邊的少女淡淡說道。

    小唯心中一窒,想想也是,瞎子根本就無法反駁,而且人家根本就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他。

    李圖靜靜地站著,臉色雖然依舊平靜,心中卻是無比的哀傷。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何他們要辱我欺我,嚇我騙我,謗我輕我,凌虐我,非笑我?”

    “我雙目雖然失明,但我虛心求學,難道這也有錯嗎?”

    “難道瞎子讀書,真的是異想天開?”

    第二試終於要開考了,“樂”試的考場也設在學府的廣場上,考生紛紛向考場走去。

    李圖背著殘琴,默默地跟在眾人的身後。

    “瞎子,早點滾出學府,學府是你這種瞎子能進的嗎?而且,本少爺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分不清現實與夢想,更無法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卻要裝作自強不息,心裡總是想著有一天草雞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不現實的瞎子。”

    “認清事實吧,瞎子。有些東西,不是想了,求了,努力了,就能得到的。”吳起不屑地道了一句,然後大步走去。

    “今天,你辱我欺我,嚇我騙我,謗我輕我,凌虐我,非笑我;他日,你必定會敬我怕我,懼我誠我,尊我重我,仰視我。”李圖輕聲道。

    吳起立即停腳步轉過身來,眼中露出凶光,道:“瞎子,你這是在找死。如果我是你,就會把這翻說話死死的忍在心裡,而不是說出來,然後找個地方自強不息,十年後再說。”

    “我看你不僅僅是一個瞎子,而且還是一個徹底的傻子。”說完,轉身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4 PM

第四章 白衣公羊傳,美人澹台紀


    學府中心廣場。

    千名考生紛紛走進考場,此時,廣場上並沒有擺放著考桌,也沒有筆墨紙硯,而且是在廣場正北方向的講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樂器,有古琴、琵琶、古箏、洞簫、笛子、二胡、戰鼓……

    台擺放著數十種較為常見的樂器。

    學府第二試“樂”試,考得就是諸位考生的“樂”藝。

    眾考生按照考牌排成二十二組,盤膝坐在白玉廣場上。

    將近辰正時分,三名考官走上了講台,一名俊朗的白衣青年,一名青衣國字臉中年人及一名灰袍文雅老者。

    “哇,竟然是公羊傳先生作主考官,紀姐姐是你的偶像啊。”

    少女小唯看到白衣青年走上台,對著旁邊的少女立即低呼起來,充滿驚喜。

    本是閉眼養神的澹台紀聞言,長長的睫毛不禁動了動,然後睜開那如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眸子,看向俊朗非凡的白衣青年。

    “他就是名滿檀香郡的公羊傳,琴藝無雙,據說最有可能在三十歲前成為無雙國士的天驕。”

    “公羊傳不僅是名滿檀香郡,而且名傳王都,是王朝最出色的青年才俊之一。”

    “聽說他曾經以一曲《廣陵散》,連敗數名他郡傑出的青年琴師,在琴會上大放異彩。”

    “他曾經指點過紀小姐的琴藝。”

    廣場上有些認識公羊傳的考生小聲討論起來,眼中充滿了狂熱。

    公羊傳是檀香郡的名人,也是諸多少年學子崇拜的對象,特別是他以一曲《廣陵散》連敗他郡數名青年琴師的事蹟,傳得尤其廣。

    白衣青年公羊傳站前一步,對著眾人道:“今天是學府的第二試,為'樂'試,由我公羊傳主考,諸考生可以隨意挑選台上的樂器,演奏自己最擅長樂曲。當然,如果不懂樂器,也可以舞劍,或是跳舞,或是朗詩都可以。”

    “考試就在這台上進行表演,由甲一開始,然後是甲二,依此類推,一個接著一個,明白否?”

    “現在考試開始。”

    白衣青年公羊傳說完,與其他兩名副主考坐到主考的位置上。

    “甲一,陳列上台考試。”

    甲組的助考手中拿著一本名冊看了一眼,高聲道。

    少年陳列走上了講台,選擇了一柄長劍,然後對三名主考官微微行禮,道:“我選擇舞劍。”

    “可以開始了。”

    白衣青年公羊傳點點頭。

    陳列執著長劍,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手中的長劍舞了起來,動作時快時慢,快時劍影漫天,寒光四射……

    同時,口中高歌起來:“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在詩歌的宣染下,講台上陳列頓時氣勢萬千,激昂豪邁,彷彿是在烽火狼煙下,奔赴疆場保家衛國殺敵建功的軍士。

    陳列的激昂豪邁激起了考場上諸多考生的熱血,恨不得立即奔赴疆場,殺敵建功,封個萬戶侯。

    一詩高歌下來,舞劍也到了尾聲,陳列收了長劍站在中央,等待評品。

    “可入乙等下品。”

    白衣青年沈思了數息地道,另外兩名副主考也點了點頭,同意這個評品。

    “什麼,竟然只有乙等下品?陳列舞真的不錯啊,這個成績是不是有些低了?陳列在縣學院的評品都能上甲等啊。”

    “哼,你以為檀香學府是你們的縣學院,甲等可以滿天飛?學府的評品很嚴格,能夠評上乙等,已經相差不錯了。”

    “學府的評品也太嚴格了吧。”

    廣場上一些考生紛紛議論起來。

    學府的考試成績可評為四等十二品級,即是甲乙丙丁四等,每等又分為上中下三品。

    陳列對考官行了一禮,然後走下了講台。

    “甲二,方明上台考試。”

    一名少年走上了講台,也是選擇了舞劍……

    “可入丁等上品。”

    ……

    “可入丙等上品。”

    “可入丁等中品。”

    ………

    一連二十人下來,竟然只有陳列一人的評品是達到乙等,頓時,其他考生也有些緊張起來了,心中的壓力徒增,學府的評品實在是太過嚴格了。

    甲組幾乎考核了一半人,竟然只一人達到乙等。

    這個成績,眾考生難以接受。

    考生一個接著一個上台,一個甲組已經考核完了,竟然只有兩人達到乙等,白衣青年不禁皺了皺眉頭,對這個成績也不滿意。

    看到考官的皺眉,眾考生更加緊張起來,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

    “乙一,寧真上台考試。”

    一名神情清冷的白衣少年,邁著平穩的步伐走上了台,頓時吸引了台下不少考生的目光,少女小唯,賤人吳起也紛紛望向那個身影,即使是心性淡然的澹台紀也不例外。

    寧真是檀香城出名的天才少年,一身武學不淺,傳言已經修到了暗勁之境,練五臟六腑。

    走上了講台,寧真如眾人所猜想那般,選擇了舞劍。

    驀然間,台上寒光四射,刀光劍影。

    寧真白衣飄飄,開口高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他舞劍怎麼唱這首詩,好像有些不妥當啊?”小唯疑惑地道。

    澹台紀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嘿嘿,寧真你居然敢在學府的考場上大唱這首《俠客行》啊,我吳起真是佩服你了,不過你也不看看學府是什麼地方,居然敢蔑視寫下《太玄經》的大儒,真是找死了。”

    吳起眼中充滿了笑意,對寧真的不知好歹有些不屑。

    台上的三名主考官同時皺起了眉頭,目光沉靜地看著完全進入自我境界的寧真。

    《俠客行》的最後一句“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是詩人對校書天祿閣草《太玄經》的揚雄輩,無情地加以蔑視。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廣場上的考生也有些疑惑起來,這個寧真竟然在學府考試中大唱這道《俠客行》,似乎有些不妥當啊,他是怎麼想的?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樑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一首《俠客行》大唱下來,寧真也收起了長劍,但並沒有唱出最後那一句詩。

    誰也沒有想到,寧真居然沒有唱出最後最後一句,有些愕然起來。

    廣場上似乎陷入了一種錯覺的沉默中,大家靜靜地看著主考官公羊傳,等待評品。

    “可入乙等下品。”

    青衣國字臉中年人突然開聲道,這是他第一次出聲,那名灰袍文雅的老者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公羊傳沉默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雖然寧真舞劍可入乙等中品,但另外兩考官已經給出評品,也沒有持反對意見。

    “如果寧真不唱這首詩,或許能夠評上乙等中品也說不定。”

    台下一些考生如此想著。

    “寧真,寧真,你怎麼不唱完啊。唱完了,一個丙等跑不了了。”少年吳起略有些失望。

    一個個考生走上台,然後走下台……

    李圖雙目不能視,靜靜地盤坐著,靜心地聽著台上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驀然響起,落入了李圖的心田,讓他猛然一震。

    琴聲初起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接著猶如幽間之寒流,松根之細流。先是跌宕起伏,接著連續猛滾、慢拂作流水聲,似極騰沸澎湃之觀,且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此曲,正是著名的《高山流水》。

    “不知此人是誰?其琴藝可入師級之品了。”

    李圖息心靜聽,心中暗自評價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6 PM

第五章 師之八品,赤白相生


    台上,少女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

    盤坐在白玉台幾前,雙手撫琴,動作優雅,身子隱藏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宛若仙子般,美不可方物。

    少女長著一張典型的美人瓜子臉,正是澹台紀。

    台上的雲霧,正是琴師撫琴而生的音霧,音霧的出現,也證明了琴藝入師級之品。

    “以滾、拂、綽、注手法作流水聲,而且動作非常閒嫻熟,不愧是藝入師級之品。”

    “聽其琴聲,應該是九品琴師。”

    李圖沉醉在琴聲中,隨音而入境,時而巍巍高山,時而汪洋大海。

    澹台紀一曲《高山流水》讓眾考生聽得如醉如痴,如身​​臨其境,時而高山,時而流水,妙不可言。

    “傳言紀小姐的琴藝已入師級之品,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還是以為是謠傳呢。”

    一名考生望著台上音霧​​瀰漫,如大霧降臨般,還有那若隱若現、婀娜多姿的身影,不由感嘆道。

    “想不到紀小姐這麼年輕,琴藝就入師級之品了,想不到啊,不愧是才女。”

    “師級之品啊,難得一見。”

    “紀姐姐的琴藝又進步了​​,這次絕對可以奪得'樂'榜榜首。”

    小唯瞇著那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興奮地道。

    寧真雙目凝視著台上那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眼中露出了愛意。

    眾考生看著台上的音霧瀰漫,大為感嘆,讚賞之聲不斷。

    師級之品,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果不出意外,澹台紀拿定“樂”榜榜首了。

    手停,餘音未止,音霧瀰漫,如繞樑三日,不知肉味。

    良久,音霧慢慢散去,澹台紀起身微微行禮。

    台上的三位考官皆是沉醉在琴聲中,不斷地含首,臉上露出笑意,考試進行了這麼久,終於出現了一個能夠讓他們滿意的考生。

    台下的考生都看著考官,等待著評品。

    甲等已經是鐵定的事實,只是不知道是中、下兩品中的哪一品?

    “琴藝已入師之九品,指法非常嫻熟,沒有絲毫劣音,可評為甲等中品。”

    公羊傳對著澹台紀笑了笑道,給出了心中的評品。

    “曾幸得公羊先生的悉心指點,卻紀的天賦不佳,辜負了先生的期望。”

    澹台紀臉上略顯愧色,對自己的琴藝不太滿意。

    “紀小姐過謙了,以你的天賦,進入學府後必定進步神速,成為無雙國士,也是指日何待。”

    青衣國字臉中年人含笑道。

    “謝先生的吉言。”

    台下諸多考生聽到澹台紀的琴藝評品為甲等中品,雖然略感到驚奇,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甲等中品在學府的評品中幾乎是最高的評品,雖然上面還有個甲等上品,但這個最高品幾乎形同虛設,即使是再才華橫溢才高八斗,也難以得到這個評品。

    甲等中品,幾乎是鐵定的“樂”榜榜首。

    “原來,撫琴之人就是侯爺府的紀小姐,怪不得。”

    李圖記下了這個名字,對方生在如此大富大貴的家世,有不錯的天賦,再加上名師的教導和指點,成為琴師也是理所當然之中。

    “紀姐姐的評品是甲等中品,拿定榜首了。”

    小唯大為興奮,眼睛充滿歡喜。

    神情清冷的寧真,眼中也是充滿了喜悅。

    考試繼續進行下去,一個個的考生走上台,走下台……

    小唯走上了台,選擇了歌舞。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一襲白衣,一隻面具,啞著嗓子唱著《越人歌》古樸又淒涼的歌調,跳著古典唯美的越人舞,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視覺和聽覺上的衝擊。

    此時,台上亦響了斷斷續續的古箏之聲,與歌舞相得益彰,更撼人心。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聲音中透著絲寂寞,唱出了婉轉和愛戀,像船槳過處搖曳的水草,幽怨而不哀,沒有攢眉千度,清淚成行,卻讓人無法忘懷。

    “這,還是我認識的小唯嗎?不是吧。”

    台下的賤人吳起目瞪口呆,似乎不認識台上的少女。

    台下的諸多考生,同樣被古典唯美而又古樸淒涼的越人歌舞打動,此時,小唯成為他們心中的小公主,讓人無比的憐愛。

    “可惜了,我目不能視,錯過了這古典唯美的歌舞。”李圖有些感嘆。

    “一曲越人歌舞演繹得可圈可點,可入甲等下品。”白衣青年公羊傳點點頭道。

    ……

    午正,諸考生吃過了學府準備的午餐,微微休息一會兒後,考試接著進行。

    一個上午過去,評品達到乙等的也只不過是十數人而已,甲等評品也只有澹台紀和小唯二人。

    李圖盤在地上,臉色雖然平靜有如古井不波,但內心始終有著淡淡的哀傷。

    他人能夠在台上盡情地展示自己的才華,通過考試進入學府,而自己則只是一名陪襯的看客……

    “子一,李圖上台考試。”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傳來了助考仲秋的叫聲。

    李圖聞言,默默站起來,背著殘琴走上了台。

    “哦,原來那個瞎子叫李圖啊。”

    “這個瞎子還真厚臉皮啊,不知道腦袋有沒有問題,看起來像個傻子。”

    “竟然還背著古琴,不會是個堪比紀小姐的琴師吧?嘿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學府是你這個瞎子可以進的嗎?”

    吳起看了一眼李圖,低聲諷刺了一句。

    李圖的上台引起了不少考生的關注,澹台紀美目在他身子轉了一下就移開,少女小唯則是有些期盼瞎子能夠一鳴驚人。

    台上的三名考官皺了皺眉頭,早就聽說了這次入學考試來了一個瞎子,但左院長有吩咐,讓瞎子考完後五試,誰也不敢多言。即使瞎子再如何不堪,考官們也不會為難或給臉色。

    李圖對著主考官微微一禮,然後盤坐在白玉台幾前,把背後的殘琴解了下來放在台几上,慢慢平靜一下心境,然後活動了一下指頭,試了試音。

    理好一切,李圖整個人的氣息徒然一變,竟然有幾分大家風範,讓人眼前一亮。

    手落,弦動,音起。手指下的吟猱餘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

    抹、挑、勾、剔、打、摘、擘、託等指法,不斷地出現,雙手如夢幻般。

    驀然間,台上音霧瀰漫,如大霧降臨,籠罩著李圖的身子。

    看著台上驀然生出音霧,台下的諸多考生頓時臉色大變。

    “他不是瞎子嗎,怎麼會是一名琴師?”

    一名考生看著台上的音霧,震撼得目瞪口呆。

    “這個瞎子居然是一名琴師,怪不得如此高傲。”吳起臉色陰沉起來。

    “哇,紀姐姐,這個瞎子也與你一般是一名琴師,想不到啊,竟然是一名琴師,太出乎人意料。”小唯興奮地道。

    澹台紀看著台上瀰漫的音霧,同樣也想不到對方竟然一名琴藝入琴師,這讓她有些的出乎意料。

    在之前看到李圖背著古琴,心裡就猜測對方或許在琴藝方面有些天賦,但是想不到他的天賦竟然會如此高,已經成為了琴師。

    台上的三名考官也有些意外,想不到這個瞎子小小年紀也成為了一名琴師。

    “看,音霧中竟然出現了赤色。”一名考生看到立即驚呼起來。

    “真的是赤色音霧,他不是九品琴師,而是八品,怎麼可能?”

    “他真的是一個瞎子麼?”

    台上,白色音霧與赤色音霧相交相融,非常顯眼。

    師之八品,音霧赤白相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8 PM

第六章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師之八品,音霧赤白相生。

    台下眾考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相信,這個瞎子的琴藝竟然達到了音霧赤白相生的八品,比檀香城的才女澹台紀還要高出一品。

    這,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讓人難以相信。

    這個瞎子竟然是一名八品琴師,這實在是太震撼人了,誰也想不到。

    “想不到他竟然是八品琴師,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澹台紀朱唇微啟,雙目凝視台上,看著那個在赤白音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第一次正視了他。

    一個瞎子的琴藝居然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品,澹台紀不得不去正視,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想不到這個瞎子竟然這麼厲害,琴藝​​比紀姐姐還要高出一品,這次的榜首怕是紀姐姐拿不了了。”

    小唯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高興是瞎子真的一鳴驚人,震撼了所有的考生,失落是他要拿走紀姐姐的榜首了。

    李圖雙手撫琴,右手輪、撥、刺、撮、鎖、拂等指法不斷出現,左手上、下、進復、退復、吟、猱、跪指……

    撫琴漸漸進入佳境,廣場上唯有悠遠的琴聲在響起,赤白的音霧在瀰漫。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李圖開聲唱起來,聲音低沉悠遠,透著淡淡的哀傷,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眾人腦海中出現了一片片茂盛的糜子。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聲音低沉而悠遠,帶著淡淡的哀傷,在琴聲的渲染下,音樂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哀。

    一種對自己無處宣洩的哀。

    雙目失明後,朝晚勤學苦練,對學習不敢生出一絲的懶惰之心,一絲的怠慢之心,對學習始終都是戰戰兢兢。四年來,與老僕爬涉數千里到處求學,卻是得到別人無情的嘲諷和侮辱。

    為了能夠進入學府,賣田賣地散盡了家財,求得了一封推薦信,最後的結果卻也是如此,求學無門。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世人要辱我欺我,嚇我騙我,謗我輕我,凌虐我,非笑我。

    難道,一個瞎子自強不息,虛心求學也有錯?

    難道,一個瞎子就不應該讀書?

    為何,世人都不能理解我呢?

    我要自強不息,卻天不予我機會;我欲厚德載物,卻人不授我學識。

    這,是命麼?

    李圖內心的憂鬱悲怨越來越濃,數年鬱積在心裡無處宣洩。此刻,驀然仰望蒼穹,一聲長嘆:“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心裡彷彿插進了千萬芒刺,血液在體內奔騰,胸中的怨氣急劇膨脹,再也無法控制的情感瞬間迸發,心在流血,淚在洗刷屈辱。

    這到底是誰造成的?

    李圖仰望蒼穹,心中的哀,瞬間迸發而出,使台上瀰漫著無盡的哀傷。

    境由心造,相由心生。

    歌聲中,琴聲中,都瀰漫著無盡的哀。

    哀傷瀰漫,落滿了廣場。

    台下的考生呆呆地看著台上仰望蒼穹少年,心中驀然間感到莫名的哀傷,卻是​​不知哀從何處來。

    “為何我會感覺莫名的哀傷,為何我的淚水會忍不住地流下來,我的心在痛,我到底怎麼了?”

    小唯淚流滿面地看著瞎子,不斷地擦著淚水。

    澹台紀也被琴聲歌聲所染,臉上露出傷感,雙目靜靜地註視著那個哀傷的身影。

    台下的考生感到自己心中的哀傷越來越濃,而且淚水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驀然間,台上出現了橙色音霧,與赤白音霧相交。

    三色呈彩,師之七品。

    “七品琴師,這個瞎子是七品琴師。”

    一名考生流著淚水叫道,滿臉的哀傷,但心中無比震撼。

    “紀小姐也不過是九品琴師,這個瞎子怎麼能是七品琴師。”

    台下考生一臉的哀傷,呆呆地看著台上的三色音霧,此刻他們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震動。

    先是九品,接著是八品,然後是七品。

    白衣青年公羊傳輕閉著眼睛,靜靜地聆聽著這美妙的琴音,另外兩名副主考官也沉醉在琴音之中,臉露哀傷。

    這,就是少年李圖撫琴由心而造的哀傷之境,每個聽到琴聲的人都會被感染,陷入莫名的哀傷之中。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低沉而悠遠的少年之聲,帶著淡淡的哀傷,與那同樣哀傷的琴聲交融在一起。

    哀傷的歌聲,哀傷的​​琴聲,同樣哀傷的少年。

    台下的考生陷入莫名的哀傷之中,淚水紛紛忍不住地流下。

    “我好傷心,我的心好痛,好痛,嗚嗚。”

    台下考生淚流滿面,少女小唯哭得梨花帶雨,卻更加楚楚動人,讓人看著生憐。

    “瞎子,你這是在找死,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十幾年來,本少爺什麼時候流過淚了,想不到竟然給你擺了一道。”

    賤人吳起咬牙切齒地看著台上的少年,不斷地擦著淚水,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只能不斷地擦著。

    “我為什麼要流淚,嗚嗚,我也好想哭啊!瞎子,你死定了。”

    台上的李圖也陷入無盡的哀傷中,淚流滿面。

    歌聲之哀,琴聲之哀,少年之哀,讓哀傷之境更加強烈起來,感染了每一個人。

    自從失明後,每當不開心的時候,李圖都會撫琴,用琴聲來宣洩自己心中的痛苦、傷心。

    此時,他的心裡只有那一張一直跟著他的殘琴,他心中的哀唯有琴聲才能宣洩出來。

    雙手在撫琴,感覺就是在演繹著自己一生的不幸。

    心中無比的哀傷。

    琴,即自己。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台上三色音霧不斷交融起來,變得色彩斑斕,哀傷的琴聲飄落在廣場上的每一個角落,觸動了每一個人的傷感。

    台下眾人陷入無盡哀傷中,無法掙脫,個個淚流滿面,不少的少女抽泣起來,低泣之聲讓人更加哀傷起來。

    “我說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嗚嗚,這個死瞎子,彈得這麼傷心幹什麼啊?我好想哭啊,嗚嗚。”

    一名少女邊哭邊罵起來,不斷地擦著淚水。

    “我也不想哭啊,但是我忍不住就哭出來了,嗚嗚。長了這麼大,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哭,以後怎麼見人啊?嗚嗚,死瞎子。”

    “死瞎子,你真的死定了,死定了。嗚嗚。”吳起大哭起來。

    澹台紀臉上兩行清淚不斷流下,目光注視著台上的那個身影,他為何會如此的哀傷?

    奏琴,即演繹自己。

    “這哀傷之境太強烈了,怪所有人都陷入其中,無法掙脫。”

    白衣青年公羊傳雙目一睜,掃了一眼廣場,即使是另外兩考官也陷入了其中,滿臉的哀傷。接著,瞪大了眼睛,看著此時卻是無悲無喜的少年,心中無比的震撼,無法置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人琴合一,天人之境!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歌之哀,琴之哀,人之哀,從而使他人琴合一,進入了天人之境?”

    此時,公羊傳心中無比的震撼,口中無法言語。

    少年的琴藝達到七品,他能夠接受不會感到太驚訝,畢竟天下俊才何其多,能夠在這個年紀達到七品,只能說是天賦所然。即使是把眾人帶入哀傷之境,也可以接受,情感豐富善於演繹的高明琴師也不難做到。但,進入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卻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意境,是琴藝的昇華狀態。對任何一名琴師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境,根本無法強求,即使是你的琴藝達到了國士雙的品級也不能。

    進入這種玄妙的意境,對琴藝會理解得更加深刻,更透徹,對琴技的幫助很大,是對琴藝的一次頓悟。

    是一種能夠由量變成為質變的狀態。

    “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這太難得了。”

    李圖神態自若,無悲無喜,雙手在無意識地撫琴,動作自然流暢。

    台上的三色音霧相交相融,色彩變得斑斕,似乎孕育著什麼。

    白、赤、橙三色不斷地交融,轉換,慢慢交融出**。

    **音霧很淡,非常微弱,但它最終還是出現了。

    “由三色呈彩變成四色斑斕,這是師之六品,他竟然真的突破了。”公羊傳目瞪口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39 PM

第七章 琴棋書畫之懸空琴台


    台上音霧由三色呈彩變成了四色斑斕,李圖的琴藝也由七品進入了六品。

    主考官公羊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果然是玄妙無比的意境,對琴藝理解得更深刻、更透徹,使琴藝得到了昇華,也只不過是數息的時間,竟然讓他突破了七品進入了六品。

    “如果我能夠進入一次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那麼我會更快地成為無雙國士。可惜了,這種意境可遇不可求。”

    公羊傳心中有些婉惜,看著那個少年進入這種玄妙的意境無比的羨慕。

    “他竟然進入了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這……”

    另外的兩考官也是無比的震撼,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驚人了。

    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是每一個琴師都夢寐以求​​的意境。

    台下的考生心中雖然有著莫名的哀傷,淚流不止,但腦子卻是清醒,呆呆地看著台上的音霧變化,雖然不知道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但台上的音霧由三色呈彩變成了四色斑斕,雖然**還是很微弱,但它出現了。

    這意味著,這個瞎子突破了七品,成為了六品琴師。

    十五歲的六品琴師,而且還是一個瞎子,這實在是太震撼人心,讓人無法相信。

    十五歲的六品琴師,這怎麼可能?

    在琴這一藝中,能夠在二十歲前進入師級之品,已經是天賦絕佳之才。

    檀香郡的才女澹台紀,出生在尊貴的家世,琴藝天賦絕佳,又得名師的悉心教導和指點,經過多年的苦練,現在才成九品琴師。而且,這個十五歲的九品琴師,讓她名揚檀香郡,名傳檀香學府,博得才女之名。

    “就在剛才,他竟然成為了六品琴師。”

    澹台紀呆呆地看著台上那個身影,此刻,她的內心再無法平靜。

    …………………………………..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驀然間,李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個數丈大的石台上,而不是在廣場上撫琴,心中產生了激烈的震動,同時也疑惑起來。

    “這,發生了什麼事?”

    李圖一臉迷茫和疑惑,站在石台上,久久不能回神,這發生得太突兀了,讓他無法反應過來。

    “這是怎回事?”

    看到周圍飄著一朵朵的白雲,李圖眼中充滿了疑惑,根本就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到了哪裡?

    “這個石台似乎是懸浮在空中。”

    李圖向石台下望去,卻是一片片的雲霧,根本就無法看清楚。

    “但,這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何到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我眼睛為何又能夠看得見了?”

    李圖把手伸在眼前,細細地看著,不斷地擺著手眨眼,數次的試驗證明,自己的確能夠看得見了。

    “我又能看見!”

    瞬間,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這失明的數年來,讓他受盡了苦難。

    今天終於可以重見光明了。

    過去的一切,將不會重現,人生也會有新的開始。

    良久,李圖才從激動中平靜下來,開始關注眼前的一切,他要弄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何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裡。

    石台有數丈大小,呈不規則的圓狀,懸浮在雲海中。

    在石台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石幾和一個蒲團,上面擺放著一把古琴。在石台的後端,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兩個字:九品。

    除此外,石台上再也沒有其它東西。

    李圖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

    懸浮的石台上放一把古琴,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讓我在這裡練琴?”

    李圖又有些疑惑起來,微微抬頭,竟然看一座座的浮島在雲海中若隱若現。浮島如同台階般,一座比一座高,彷彿就像一條通天梯,通向無知的深處。

    雲海中,浮島若隱若現,白雲一朵朵。

    景象無比的震撼人心。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會是天上仙境吧?”

    這裡的景象實在是讓人太震撼了,如同仙境一般。

    李圖站在石台微微抬頭,呆呆地看著雲海中一座座的浮島。

    浮島如同台階般,一階階通向天際。

    “這裡實在是太美了,宛如天上仙境。”

    “進入這石台之前,我正在廣場上撫琴,而且這石台上也有一把古琴,石碑上寫著九品二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這是九品琴師的琴台?”

    李圖疑惑地走向蒲團,盤坐下來,右手指尖在琴弦上劃過,腦海中立即多了一股信息,明白了一切。

    “琴棋書畫,懸空琴台,黑白棋城,無涯書山,萬里畫廊,在每一處都可以學習到相關的技藝,原來是這樣。”

    “以為我雙目可以重見光明,原來只不過是我的意識在神遊,無意間進入這一處仙境而已。”

    “這個九品琴台是懸空琴台的第一個琴台,只要琴藝突破了九品,並且琴音完美,就能進入下一個八品琴台。”

    “只是我的琴藝已經是七品,為何在九品琴台,而不是在七品琴台?”

    “突破九品,琴音完美。”

    “難道是我的琴音不完美,所以不能進入七品琴台?不過,即使是再高明的琴師也無法做到琴音完美無缺啊?”

    “古琴的音域為四個八度零兩個音,有散音七個,泛音九十一個,按音一百四十七個。上古時期的技法超過一千種,而今常用的指法僅是幾十種,而且一些古指法已經失傳,運用起來也非常之困難。因為曲目有了簡化寫法很法,一些複雜且不易於運用的指法被常用指法所代替,這勢必影響古琴音色的發揮,做不到琴音完美無缺,沒有半點的劣音。”

    “我運用的指法也是常用的數十種而已,所以必定會造成古琴音色的發揮,做不到琴音的完美無缺。”

    “若要做到琴音完美無缺,那必須要學會一千多種技法,而且做到指法嫻熟,運用自如,但這可能麼?如果這一千多種技法這麼容易學會便於運用,現在世間常用的技法也不會是數十種,一些複雜的指法也不會被易用的指法所代替了,一些古指法也不會失傳。”

    “而且,我一個雙目失明的瞎子去哪裡學習這些複雜困難的指法,我現在所運用的指法也是小時候學琴時由琴師所教。”

    正在苦惱之時,雲海中突然飄來了陣陣的琴聲,如同神曲仙樂般妙不可言,沒有一絲的瑕疵,音色完美無缺。

    李圖猛然向雲海中望去,看到一名白衣人盤坐在雲朵上,雙手撫琴,一個個的金色音符從琴中飄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1 PM

第八章 甲等上品,樂榜之首


    雲海中,白衣人坐在雲朵上,神態自若,動作優雅,一個個金色音符從琴中飄起。

    如同仙樂神曲般,讓人難以忘懷。

    “他是誰,怎麼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是這裡的主人?”

    “這琴音聽起來如同仙樂神曲般妙不可言,感覺到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無缺。”

    “難道他是仙人,否則這個世上有誰可以奏出完美無缺的琴音?”

    “天上有仙?”

    李圖震撼地看著那個白衣男子,心中出現了一個個的疑惑。

    白衣男子的相貌有些模糊,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但卻瞧得出是個年輕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聖潔的氣息,整個人如同琴音那般,沒有一絲的瑕疵,給人的感覺是完美。

    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他的那一雙手,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晰,牽、全扶、齪、間勾、轉指、索鈴,每一個動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指法有很多我都沒有見,很陌生。”

    一個個金色音符從琴中飄起,落入李圖的心田,如同吃了仙丹神藥般感到渾身無比舒暢。

    仙樂神曲,妙不可言,沒有一絲的瑕疵,完美無缺的音色。

    這是不應存在於世的神音。

    李圖漸漸地沉醉在完美的琴音中,忘記了一切,似乎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整個人飄飄然,欲要乘風飛去,就像昇仙那般

    雲海中,白衣男子坐在雲朵上靜靜地撫琴,李圖站在石台上靜靜地傾聽,每一個音符的飄起,都能感到它的美妙,它的神奇。

    琴音中似乎蘊藏著一股神秘的偉力,它不僅洗滌了李圖的心靈,也純潔他的琴心。

    淋浴在琴音中,李圖似乎感覺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昇華,有著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飄飄然。

    這就像天上灑落人間的神音。

    神奇而又神秘。

    …………………………………………………….

    台上,李圖停止了撫琴,靜靜地盤坐著,神態平靜。

    瀰漫的音霧也慢慢散去,琴音落幕,少年一曲《黍離》催人紛紛淚下,心中哀傷。

    台下的眾人也從哀傷的意境中慢慢地掙脫走了出來,雖然淚水不再流,但心中始終有些絲淡淡的哀傷,此刻,皆是靜靜地看著台上的少年。

    這個瞎子給他們太多的震撼了,即使到了現在也無法接受,面對著台上的少年,眾人心中皆是無比的複雜,久久不能語。

    停止撫琴後,李圖靜靜地盤坐著,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有從琴境中走出來。

    三名主考官也是靜靜地看著少年,臉上充滿了喜悅,沒有出聲打擾,等待他清醒過來。

    此刻,廣場一片的靜諡,針落可聞,誰也沒有說話。

    一會兒後,整個廣場如同暴發般掀起了巨大的轟動。

    “這個瞎子竟然成為了六品琴師,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很多考生心中都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一對比起來他們與少年相差得太遠了,根本就無法對比。

    “十五歲的六品琴師,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怕,有可能成為無雙國士。”

    “這個瞎子絕對是'樂'榜榜首,可能會被評為甲等上品也說不定。”

    “這個瞎子的琴藝天賦如此之高,恐怕學府是不會放棄,進入學府或許是鐵定的事實了。”

    “不過這也說不定,瞎子的琴藝天賦雖然很高,但學府是為王朝培養人才的,也不是專門教導音樂的樂府,而且他還是一個瞎子,這會嚴重影響他日後的成長。或許日後藝停於此,尺寸不進也說不定。”

    “說得有理,雖然他的琴藝天賦很高,但瞎子畢竟是瞎子,日後的成就或許不大,學府拒絕也說不定的。”

    “你的腦袋被門夾了吧,學府會放棄一個琴藝天賦如此高的天才?這是一個日後或許能夠成為無雙國士的天才。如果其他學院早知道他有如此高的天賦,還會拒絕他?早早就已經把他收入學院,讓名師悉心教導指點。你看看,現在還有誰敢辱他欺他,嚇他騙他,謗他輕他,凌虐他?”

    “如果他不是瞎子,或許日後真的能夠成為無雙國士,但現在就不好說了,畢竟雙目失明影響太嚴重了。”

    台下的考生紛紛議論起來,熱鬧非凡。

    “不管如何,今日之後,你必定名傳檀香郡,而我則成了一個襯託你琴藝非凡的笑話。”

    澹台紀看著台上的李圖,心中有些無言的苦澀,她知道今日之後,人們一提到少年必定拿她來作對比,這樣才能更好表現出少年的琴藝不凡。

    一名新的天才誕生,必定會將另一名天才踩下。

    “紀姐姐你在說什麼,什麼笑話?”

    小唯疑惑地看著澹台紀,好奇地問著。

    澹台紀搖了搖頭,心中有苦難言。

    “這個瞎子竟然是六品琴師,可能真的能夠進入學府啊。”

    吳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之前的嘲笑就是一個笑話,似乎在恨恨地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光,此刻恨不得立即離場。

    台上,公羊傳看到廣場上喧鬧不已的考生,也沒有出聲制止,而是對另外兩名考官道:“此少年可入甲等上品,兩位可有不同意見?”

    甲等上品這個評品非同尋常,是學府對考生最高的評價,絕對的肯定,多年來幾乎形成了虛設,根本不授於人。此刻,公羊傳也不得不謹慎,詢問另外兩名考官的意見,畢竟這個評品不同一般,意義非凡。

    凡是得到這個評品的考生,都能夠得到學府的傾力栽培。

    “理應如此。他此時的年紀就有了六品的琴藝,單憑這一項就足以受得起。而且,他還進入了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這種意境可遇不可求妙不可言,對他日後提升琴藝有很大的幫助。進入學府後,在名師的悉心教導之下,說進步神速也不為過,或許日後可成無雙國士,能夠給學府帶來榮光。”

    灰袍文雅老者點頭應聲,給予充分的肯定。

    “同意,以他的年紀與天賦,日後的成就必定不凡,或許真如董老所說那般,可成無雙國士。”青衣中年人也點頭。

    “既然兩位沒有意見,那就評予他甲等上品。”

    ……………………………………………………….

    “難道剛剛只是一個夢?”

    此時,已經清醒的李圖卻是迷茫起來。

    “琴棋書畫,懸空琴台,黑白棋城,無涯書山,萬里畫廊。”

    “琴台如通天梯般,一座座浮在雲海之上。”

    “還有那白衣人完美無缺的琴音。”

    “這一切卻是無比的真實。”

    “但,這是一個夢,還是我神遊了仙境?”

    “那裡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李圖迷茫地坐著,腦海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分不清是真是假。

    這太突兀了,就像一個夢。

    公羊傳看到少年滿臉的迷茫,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雙目失明怕學府拒絕的事情,於是開聲道:“以你的琴藝足以進入學府,學府亦不會因你的雙目失明而把你拒之門外,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即使後面的四試都不能通過,我亦保你可入學府。”

    另外兩名考官聞言,微微沉默了數息,也點了點頭,肯定公羊傳的說法,畢竟一個在琴藝上天賦如此高的天才百年難得一見。

    “謝過三位先生,李圖定會用心求學,不負所望。”

    李圖微微行了一禮,進入學府求學是數年來的心願,現在終得所成,心中悲喜交集。

    至於之前學府的拒絕,李圖心中也沒有什麼可言,數年來早已經習慣了世人的冷眼,而且學府也沒有對他怎樣,只是讓他平靜離開,最後還讓他參加後五試,因此,對學府也沒有什麼厭惡之情。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李圖知道學府是因愛憐他的琴藝天賦而招收他,但他也不能持藝生驕,對學府生出厭惡,而且檀香學府是他的最後一站了。

    他散盡了家財,就是為了能夠進入學府。

    在學府,他的天賦才能得到更好的發揮,否則日後只能淪為眾人。

    “理應如此,進入學府後不能持藝生驕,應當虛心向學,勤學苦練,日後才能大有所成。我希望日後你能夠成為無雙國士,名動王朝,給學府帶來無盡的榮光。 ”灰袍文雅老者含笑道,眼中充滿希冀。

    “果然是甲等上品的評品,多年來終於再次出現了。”

    “甲等上品,'樂'榜之首,今日之後,李圖名動檀香郡。”

    “日後可成無雙國士,評價竟然如此高?”

    台下諸生聽到考官對少年的評價,再次轟動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2 PM

第九章 神音之序章


    渭水在月夜下,如一條銀帶,閃爍著點點的微光。

    竹樓走廊上,李圖盤腿而坐,膝上放著古琴,手指不時在琴弦上劃過,發出一些刺耳難聽的琴音。

    “這首琴曲太難彈奏了,有些指法根本就無法接得上,而且生澀彆扭。”

    李圖在嘗試著彈奏白衣人所奏的那首琴曲,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它的節拍韻律。

    那首琴曲很神秘,能夠洗滌人的心靈,純潔琴心,讓人的靈魂得到昇華。而且,這首琴曲中蘊藏著相當多的陌生指法,達到了數百種,這些指法運用起來非常困難。

    這首琴曲,李圖只是記得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印像很深,但是無法彈奏出來。它涉及的指法運用起來實在是太難了,只能彈出斷斷續續的刺耳琴音,根本就無法如那白衣​​人那樣彈奏自然流暢。

    “我怎麼會突然神遊仙境呢?”

    “琴棋書畫,懸空琴台,黑白棋城,無涯書山,萬里畫廊,這很神秘。”

    “如果我能把那首琴曲完全地記下來,還有那些陌生的指法,這將會對我的琴藝有極大的幫助。這首曲子不僅能洗滌人的心靈,純潔琴心,還能夠讓人的靈魂得到昇華,似乎蘊藏著一種神秘的偉力。而且,這首琴曲中蘊藏著相當多的陌生指法,達到了數百種。如果完全學會了,不僅訓練了指法,對彈奏更加自然流暢,還提高琴聲的音色,而且對琴藝幫助也是極大。”

    “只是可惜了,我只記得其中的一部分,那些指法也是記得一些。”

    李圖已經肯定自己是神遊仙境,而不是一個夢。

    竹樓上,不時傳出斷斷續續的刺耳琴聲,李圖一次又一次地練習著白衣人陌生的指法。

    欲要彈奏那首曲子,就必須先把曲子中要運用到的技法、指法,自然流暢地使用出來。

    那陌生的指法不嫻熟運用自如,根本就無法彈奏難度那麼高的琴曲。

    “這些指法很難練習,我的手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似乎是手指還不夠靈活,感覺生澀彆扭。”

    李圖停了下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少爺,現在已經是子時過了一半,該是休息了,明天還要繼續考試呢。而且,這琴聲會傳得很遠,也會影響到他人休息。”

    老僕站在少年的身後出聲提醒。

    “現在已經是半夜?”李圖有些錯愕,想不到時間一下子過得這麼快,接著道:“老末,我現在就去休息。”

    “少爺,你在'樂'試上大放異彩,取得了甲等上品的好成績,十五歲的六品琴師必定會名揚檀香郡,但不能因此生出驕氣傲氣。雖然,明天考的是'射'試,少爺無法像普通人那樣正常考試,但也不能因此生出了怠慢之心,也不能因在'樂'試上取得了好成績,就不在乎。”

    “即使是無法正常考試,少爺也應該端正對它的態度,認真對待,好好準備。不能正常考試是一回事,不認真對待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它的意義也會不同。老奴希望少爺能夠像以前那樣虛心向學,勤勤懇懇,對學習不生出一絲的怠慢之心。這些年來,老奴讀了些書,也懂得了一些,知道對事物的態度會不同,日後的成就也會不同,望少爺不要怪老奴多嘴了。”

    老僕一臉誠懇地道,他怕少年一時持藝生驕,對學習生出了怠慢之心。

    聽到老僕的說話,李圖心中一怔,似乎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在乎明天的考試,那是因為自己根本無法正常考試。但,自己的態度是否發生了改變?老僕也說得不錯,很多時候,態度決定成敗。

    “老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端正態度,認真對待,不會對學習生出怠慢。”

    李圖收起了古琴站起來,走入竹樓。

    月夜,靜諡,窗外吹著涼風。

    李圖躺在床上,但始終無法入睡,腦海中總是不時浮現懸空琴台的景象。

    一座座如懸島般的琴台,雲朵上撫琴的白衣人,一個個金色的音符。

    這些震撼人心的景象,想忘也忘不了,總是不時地浮現。

    李圖始終無法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這一切都顯得很神奇,很神秘,希望自己能夠再次進入那裡學得那首琴曲。

    當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李圖發現自己站在了九品琴台上,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我又來到了這裡?”

    李圖看了看四周,一切如舊,琴台飄浮在雲海中,但並沒有發現撫琴的白衣人。

    “這個地方很神秘,有琴棋書畫四藝的存在,讓人在這裡學習。”

    “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練習一下琴藝。”

    於是盤坐在蒲團上,放鬆身體,活動活動了手指,然後試了試古琴的音色。

    “這琴的音色很好,近乎完美。”

    琴聲的音色優劣,主要取決於琴師的技藝,及古琴本身的音色。所以,一名琴師不僅要有高明嫻熟的技法,還要有一把音色好的古琴。

    李圖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平心靜氣,開始撫琴。

    心不靜意境就發揮不出來,氣不順則無法控制氣勢。

    這時,一道光芒從雲霄中落下,沒入李圖的眉心,腦海中立即多了一個片段,白衣人盤坐在雲朵上撫琴,一個個金色的音符從琴中飄起,琴聲如仙樂神曲般,妙不可言。

    “這……”

    李圖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一直想要學習那首神奇的曲子,想不到再次進入琴台就輕易得到了,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曲子,每一個音符,每一個指法,都清清楚楚,印在腦海。

    “這首琴曲原來叫《神音之序章》,它主要是洗滌人的心靈,讓靈魂得到昇華,而且還可以純潔琴者的琴心,不讓污垢蒙蔽。”

    “這首琴曲果然很神奇,竟然有如此的效果。”

    “這首琴曲中蘊藏著三百六十五種指法?”

    李圖有些驚愕,常用的數十種指法就可以彈奏絕大部分琴曲了,它竟然要運用到三百六十五種指法技法才能正常彈奏,難怪稱之為神音。

    這琴曲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有些嚇人。

    李圖閉上眼睛,靜靜地傾聽著腦海中白衣人的彈奏,慢慢熟悉它的節奏韻律,領悟它的意境,還有默記白衣人所運用的指法技法。連續聽了數十遍,也差不多熟悉了曲子的節奏韻律,三百六十五種指法也記在心中。

    “試試,看能不能彈奏出來。”

    李圖平心靜氣,雙手撫琴。

    一個個音符斷斷續續地響起,相當的刺耳。

    “不行。注意了指法,卻忘記了節拍,注意了指法和節拍,又忘記了弦數與音位,而且還要掌握音準和輕、重、徐、疾。初習起來,手指忙個不停,生怕前後音拉不上,想延長節拍自己又控制不了,難做到細。”

    “這首琴曲指法多達三百六十五種,容易顧此失彼,結果手與願違,音非意合。”

    “如此高難度的琴曲,果然不愧稱之為神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3 PM

第十章 閣樓上


    雲海中,沒有白天與黑夜,每時每刻都是藍天白雲,一座座的懸島浮,一朵朵的白雲,宛如仙境。

    琴台上,李圖認真地練習著三百六十五指法技法,一遍又一遍。兩個時辰的認真練習,手指累得幾乎不能動彈,感覺手臂酸痛無力,而且特別消耗心神,整個人疲憊不堪。

    這三百六十五種指法的難度很大,很難練習,並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學會。如果完全學會了這三百六十五種指法技法,那麼對琴藝將有極大的提升。

    李圖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什麼時候從琴台中退了回來,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三天為學府的“射”試,在後院的校場進行。

    “射”代表著武藝,亦代表著王朝的軍事力量,更是一種修身養性培養君子風度的方法。

    學府教學講究文武兼備、知能兼求,即使是書生也能提劍跨馬,疆場殺敵。

    李圖走進了學府立即吸引了諸多考生的目光,此時,他們看著少年心裡皆是複雜難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距離,似乎不願與他接近。

    李圖獨自一人站著,臉色平靜,多年來了,早就已經習慣了一人呆著。

    此時,一名氣宇軒昂的俊朗少年走向李圖,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那個常飛走向那個瞎子,想幹什麼?聽說他的書**底深厚,已經一隻腳踏入師級了。”

    常飛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李圖身前,開聲道:“在下常飛,見過李兄。昨日樂試李兄在台上大放異彩,一曲《黍離》催人紛紛淚下,琴藝如此高超,讓人佩服不已。”

    “過獎了,也不能說是琴藝高超,只是略有所得而已。”

    李圖心中有些疑惑,所有人都不願與自己接觸,這個常飛倒是不知為何與自己交流起來了。

    “十五歲的六品琴師,讓人難以置信,即使是學府的公羊先生恐怕在當年也難以相及啊。李兄進入學府後,琴藝必定進步神速,日後或可成無雙國士。”

    常飛有些感嘆起來,琴棋書畫皆有品級之分,一品之上就是無雙國士。

    國士者,國之無雙。

    琴之百鳥來朝,鳳鳥出;棋之烽火狼煙,兵戈起;書之筆下生花,滿室香;畫之畫龍點睛,蛟龍昇。

    技到高處,出神入化,異象橫生。

    一處畫廊中,小唯對著正在觀看壁畫的澹台紀道:“紀姐姐,我們要不要跟瞎子打個招呼啊,相互認識一下?”

    “不了。”澹台紀搖搖頭,繼續觀看壁畫。

    小唯有些疑惑起來,平時紀姐姐不是很喜歡與善琴者坐而論琴嗎,今天怎麼對瞎子會無動於衷呢?

    “射”試不久就進行,三名主考官都是中年人,臉龐剛毅,目光沉靜,身上散發著殺伐氣息,似乎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百戰軍士,給人一種壓迫感,氣場很強。

    考試考的是白矢,參連,剡注,二十二組考生同時進行。

    李圖是子一,也是第一輪的考試者。

    學府的一座閣樓上,站著一名白袍老者和一名白衣青年,正在眺望著校場的考試。

    “十五歲的六品琴師,很不錯的天賦,百年難得一見,只是可惜了雙目不能視,這大大地限制了日後的成長。”

    “他還進入了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這種意境可遇不可求,對他日後提高琴藝是有很大幫助的。”

    白衣青年公羊傳接聲道,聲音中似乎有些不滿老者滿不在乎的語氣。

    “小羊,你真的要招收這名學子?”老者突然回頭看著白衣青年。

    “學府難得遇到如此好的苗子,定然是不會錯過,好好教導,或許日後大有所成。我想即使是沒有我,學府也不會錯過他,畢竟這樣的天才難得一見。”公羊傳不可置否地道,有些看好少年李圖。

    “你說的也是,雖然雙目失明,但也是個好苗子,悉心教導一翻,或許日後真有所成。不過數年來他雙目失明遭到太多他人的嘲諷和侮辱,在心性上恐怕有些不好的變化,在這方面一定要正確引導,不能讓他走入了歧路,免得將來害人害己。”

    公羊傳點了點頭不可否認,不論是何人,數年來遭受世人太多的漠然與冷眼,心性也會慢慢地發生改變向不好的方向成長。

    “他進入學府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或者是如其他學子那樣各科成績都通過了學府的考試,否則只能成為旁聽生。”

    “院長,這時間是不是緊了些?一年的時間,恐怕不夠。”

    “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公羊傳沉默起來,時間是緊了些,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這很難做得到。琴,易學難記,易學難精,琴藝越高者,就越難提升琴技,有時候需要數年的時間去磨合去揣摩,才能有所得,即使是天賦再高的人也是如此,並不是說提升能提升的。

    況且,李圖剛剛突破到六品,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磨合琴技鞏固琴藝,再加上也要大量的時間去學習新知識,時間似乎有些緊迫,不夠用。

    至於如其他學子那樣各科成績都通過學府的考試,這明顯是強人所難,一個雙目失明的學子能夠在琴藝上有如此的成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學府給出的兩條路,也只有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這一條路有可能。

    公羊傳沉默著,心中在細細思量,最後也有這條路可走,於是點點頭道:“可以,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我想他不會讓人失望。”

    老者點了點頭,接著道:“小羊,我知道你鍾情於琴,但也不能在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要在修行上多花些心思,太學宮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況且,於修行來說,琴也只是小道而已,不可並行而論。如果你把用在琴藝上的時間全部用在修行上,恐怕早就進入太學宮了,得不償失啊。”

    “琴棋書畫,琴者通達從容,棋者籌謀睿智,書者至情至性,畫者至善至美。它不單單是修心養性陶冶情操,同樣也是一種修行。”公羊傳微微一笑,淡然道。

    “太學宮的門檻雖高,但也不是難於登天,每年不是都有一兩人能夠跨過這個門檻嗎?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後年,況且我離三十歲還有六年,這說明我還有六次的機會。”

    “當我的琴藝成為國士之時,也是跨過這個門檻之時。”

    “既然你有如此的心思,我就不多說,只是希望你能夠早日進入太學宮,學府中的事務你亦不要太過操心,多花些時間在修行上,徹記。”老者點點頭,最後叮囑著。

    “院長放心,我從來沒有放鬆過修行,進入太學宮是我公羊傳的目標。況且,那裡有絕世的天驕,我亦想見識一翻,相坐而論藝,較一較高低。 ”

    公羊傳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接著正色道:“院長,你說這一屆的學子中能有幾人可開闢儒家胸中天地,養浩然之氣?”

    “你看呢?”

    公羊傳搖搖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4 PM

第十一章 校場上的箭


    校場上的另一端,樹著一個個的箭靶,考試正在進行。

    “你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弓箭都拿不正?即使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也做得比你好。一個血性男兒連弓箭都拿不正,如何配做學府的學子,如何場上殺敵保家衛國?”

    一名中年考官對著李圖劈頭蓋臉地罵起來,引起了其他考生的注目。

    “果然如此,他只是在琴藝上了得,在其他方面就遠遠比不上我們了。”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雙目失明,能夠成為六品琴師已經讓人無法接受了。如果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了得,那還讓人活嗎?”

    “瞎子始終是瞎子,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使是你琴藝了得,那又如何?”

    吳起看到瞎子遭到考官無情的斥喝,心中大爽,希望斥喝來得更猛烈些。

    “難道考官沒有看出來他是個瞎子嗎,一個瞎子如何射箭?這樣不究原因就劈頭蓋臉地罵人,不好吧?”

    小唯輕聲道,有些替瞎子不平,讓一個瞎子如普通人那樣射箭,這不是為難人嗎?

    “戰場上走下來的百戰軍士,從來不問原因,只問結果,而他們也只需要結果。況且,'射'試是學府的入學必考科目,它代表著王朝的軍事力量,有文必不能缺武,他在考試前就應該知道,這怪不得別人。”澹台紀淡然地道。

    此時,李圖心中有些苦澀起來,不知道如何去說,並不是他不想去學習箭術,而是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正常生活,很多的事情都會受到限制。提劍跨馬,疆場殺敵,血染鐵甲,是每一個少年的夢想,也是他的夢想,只是他無法做不到。

    “我雙目失明多年,無法練習箭術。”

    “我能看得出你雙目失明,但這不是你不能練習箭術的理由,誰說雙目失明就不能射箭,誰說雙目失明就可以連弓箭都拿不正?你這是給自己的過失找理由,推卸責任,是十分愚蠢的行為。”中年考官大喝起來。

    “學府教導學子,講究文武兼備,知能兼求,即使是書生也能提劍跨馬,疆場殺敵。你連弓箭都拿不正,枉為熱血男兒,如何配做學府的學子?”

    “我亦想如此,但我真的看不見,這如何射箭,如何提劍跨馬,一個瞎子能夠做到嗎?”

    李圖心中越來越苦,我也想這樣啊,但可以嗎?

    “嘿嘿,不信?”

    中年考官不屑地笑了笑,接著從身上撕了一塊布,疊成了布條蒙著雙眼。其他考生看到考官如此,也不禁好奇起來,不知考官要幹什麼。

    中年考官蒙好了自己的眼睛,對另一名考官道:“鐵槍,知道如何做吧。”

    “暗箭,你真的和這個小子較真啊,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那種脾性,呵呵。”鐵槍笑著道,然後看了看李圖搖了搖頭,道:“小子,我該是如何說你好呢?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那些高明的射手發箭時,根本就是不用眼睛去看的。”

    “暗箭,來個難度大些的如何?”

    “隨便你。”

    “好,看你這數年來箭術落下了沒有。”

    鐵槍向前走,一直走了一百步才停下來,大概有四十丈左右。

    校場上的考生紛紛看著這兩名考官,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難道考官蒙住雙眼是想上演一次盲射表演,但另外那名考官走到百步外又是乾什麼?

    中年考官鐵槍從懷中掏了掏,然後往空中一撒,即使是眼神特別好的考生,也只是看到了幾個模糊不清的淡淡黑點。

    “難道是考官想百步射銅錢?如果是沒有蒙住雙眼,這或許能做到,但蒙住了雙眼,這怎麼可能?”

    一名考生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驚呼起來。

    其他的考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在鐵槍考官撒手時,暗箭考官已經搭箭上弦,此時,猛然連發了數箭,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射箭的動作。

    弓弦震動之後就是箭發出的急速之聲。

    “嗖,嗖,嗖!”

    數聲箭聲劃破天際,淡淡的箭影瞬間消失,根本就無人能夠看到它的軌跡。

    “這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到考官到底發了幾箭。”

    看動作,似乎考官只發了一箭,但他之前手中的數支長箭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說明,考官就在這一瞬間連發了數箭。

    數個動作瞬間完成,這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五箭皆穿錢心而過,銅錢碎裂。”

    遠處的鐵槍考官看了一眼地上的銅錢碎片,高聲道。

    “什麼?”

    眾考生聞言皆是心中震撼無比,驚呆地看著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考官,蒙住了雙眼,還能夠百步穿銅錢,而且是瞬間連發五箭。

    這是如何了得的箭術?

    在軍中能夠百步穿楊,已經是頂尖射手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暗箭考官竟然能夠蒙住雙眼,百丈穿銅錢,這比普通的百步穿楊不知道難了多少倍,眾考生根本就無法想像考官的箭術到底有多高。他們站在廣場上,百步外的銅錢幾乎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淡淡黑點,有些視力稍弱些的考生根本就看不見。

    如果閉上了眼睛,一枚銅錢在眼前落,只要不著地,根本就無法聽到它的聲音。況且,校場上並不安靜,而且距離百步之外,考官是如何做到的?

    此時,眾考生無比的震撼,這箭術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範圍。

    “這怎麼可能?蒙住雙眼,百步外穿銅錢。”

    最震撼的莫過於李圖,雖然無法看見,但是能聽到廣場上發生了什麼。

    “如此了得的箭術,曾經必然是軍中的絕頂射手,只是他為何成了學府的一名普通教習?”

    澹台紀看著暗箭考官,心中猜想著。

    暗箭考官解下了布條,對著眾考生道:“考試繼續進行。”然後指了一下李圖,道:“子一,你出列。”

    李圖出列,跟著考官走到了一旁。

    “現在你可明白,眼睛並不是唯一能夠看得見的,人體的各個器官都有它的功能,它們都能讓你間接地看到。例如,你的耳朵,它能去聽;你的頭腦,它能去分析;你的心,它能去感受;你的手,它能去觸摸。只是你沒有去更深地了解,也沒有懂得如何去運用而已,有很多時候並不需要眼睛去看,就能知道一切。”

    “雖然雙目失明是有很大限制性,但這並不是你不能去做的理由,去做了並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做一定不會成功。現在還能夠來參加學府的入學試,說明你還有可取之處,要不然你也不會聽到我的說話。”

    “考官,謝謝你,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現在教你弓箭的使用方法。”暗箭點了點頭。

    “開雙腳與肩同寬,兩手三指相扣於頜下,肘肩平,兩臂向外拉,然後鬆開手指,順著拉開的力手臂打開。先練習這個動作,熟悉一下。 ”

    李圖照樣考官的說法練習了起來,練習了數遍,考官繼續道:“握弓手主要使用拇指和食指夾住弓,搭箭在食指彎上,拉弦手三指開弦,夾箭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吸氣,拉弦於頜下,注意自己的肩肘是否平。釋放,呼氣,拉弦手後擺放箭,也要注意自己的動作是否平。”

    “吸氣,快拉,呼氣,慢放,是否明白?”

    “明白了。”

    “那你先在一邊練習,最後一個再考試。”

    李圖拿起了弓箭慢慢練習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4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7 11:45 PM 編輯

第十二章 侯府裡的琴聲


    考試一天一天地進行,御試、書試、數試。

    御試考的是駕馭,也即是騎馬。

    李圖自小沒有騎過馬,再加上雙目失明,這一科的考試成績自然是一目了然。

    不過,眾考生對他特別關注,畢竟他在樂試上表演得太過出色了,風頭壓過了所有的考生,他的琴藝讓人心生絕望,自然希望他在其他的科目得不到好成績,這樣心裡會平衡一些,不會那麼難受。

    射、御這兩試中,表現最出色的莫過於寧真,在校場上大放異彩,遠遠超過了其他考生,深得三名考官的賞識。

    書試,考的是書法。

    古有先賢語:字如其人,觀其字,即觀其人。字正,即人正;字惡,即人惡。

    所以,書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練好自己的那一手字。如果一名書生寫得一手狗爬字,那前途基本完了,即使文章寫得再怎麼花團錦簇、奼紫嫣紅,也不會有人去看一眼。

    而且,書法是人情、人品、人性、人生的體現,表現的是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例如為人光明正大、樸誠堅貞,書法作品自然洋溢凜然正氣。

    李圖雖然雙目失明,但在九歲前也有了些功底,再加上朝晚勤學苦練數年,寫出的字體雖然算不上上好,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字體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弘,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

    常飛在書一試中表現非常出色,他的書法功底深厚,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師級,其他考生遠遠不能及。

    ……

    學府六科考試結束,諸考生徹底地放鬆下來,三五成群地走進入郡城,一邊玩樂,一邊等待三天後的開榜。

    渭水河畔,竹樓上,傳出斷斷續續的刺耳琴聲。

    李圖盤坐在走廊上,膝上放著古琴,面朝著河水,練習著指法。

    白衣人坐在雲朵上彈奏《神音之序章》,一個個金色音符飄起,那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無缺的琴曲,給李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如同仙樂神曲般,讓人難以忘懷。

    這首琴曲很神奇,蘊藏著一股能夠洗滌心靈的偉力,純潔琴心。對一個琴師而言,一顆純潔完美的琴心最為重要,它對琴師的影響遠遠超過了天賦。而且它的三百六十五種指法對提升琴技也有很大的幫助,可以補充常用指法上的缺陷,提高音色,所以六科考試一完,李圖立即全心身地投入到苦練中去。

    如果學會了這三百多種指法,能夠完整地彈奏出《神音之序章》,這將會是對琴藝一次飛躍的提升。

    李圖很是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自從上次從懸空琴台退了出來後,已經四天過去了李圖也沒有再次進入那個神秘的地方,也不知道之前自己是如何進入到那裡的,心裡十分遺憾。

    那個琴台同樣也很神秘,似乎在那裡彈琴能夠更好地發揮出自己的琴技,盡情地彈奏,完全不受影響。

    練習了大半個時辰,李圖感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僵硬起來,不聽使喚,只好停止下來活動活動指頭。

    “我記得那一晚在琴台上好像連續練習了兩個時辰左右,手指才無法動彈,但現在只是練習不到一個時辰手指就無法動彈了,為何會這樣呢?”

    “琴棋書畫四藝,懸空琴台,黑白棋城,無涯書山,萬里畫廊,我只是見過懸空琴台,不知道其他三藝的地方是如何的?”

    “真希望能夠再次進入那個地方。”

    李圖臉上充滿了憧憬,無比的嚮往,那裡充滿了神秘,也充滿了機遇。

    一個上午,就在李圖的練習中慢慢過去。

    ………………………………………………………

    檀香侯府,一座花園中傳出了優雅清淡的琴聲。

    琴聲時而山之巍巍,時而水之洋洋,時而斧伐之丁丁,時而櫓​​歌。

    花園中,亭台樓閣雅緻,小橋流水安靜,假山荷塘靜美,環境十分優雅。

    一座亭台中,坐著兩名少女。

    身穿繡著淡淡青紋的白衣少女撫著古琴,神情恬靜淡然,顯得古典優雅,如同畫中美人,美不可方物。另一名少女年紀略大,穿著紋理藍袍,手中握著一支細長的炭筆,盯著石桌上的捲子緊皺著眉頭,不時在上面寫寫划划,同樣驚艷。

    兩名少女相對而坐,各自乾著自己的事情,認真而專注,十分安靜。

    一曲悠然自得飄逸灑脫的《漁樵問答》奏完,白衣少女停了下來,把古琴抱在懷裡,微微抬首看了看緊皺著眉頭的藍袍少女。

    “已過了半時辰,可答了幾題?”

    紋理藍袍少女緊盯著卷子,長長的睫毛動了動,頭也不抬開聲道:“還有最後兩道,稍微難些度。”

    “它竟然難倒你了?”

    白衣少女正是澹台紀,看著對面的少女有些驚訝地道。

    對面的藍袍少女精通棋藝,同樣在算術上也有超人的天賦,一般很難從她口中說出“難度”這兩個字。

    “也不算是難倒,只是需要花些時間,很奇怪嗎?”

    “也不是,只是有些驚奇而已,在學府入學試上,有人連半個時辰也不到就答完了這張卷子,而且答案完全正確。”

    藍袍少女聞言停下了手中的炭筆,抬頭看著澹台紀,疑惑地道:“真有人連半個時辰也不到就答完了這張卷子?”

    “嗯。”澹台紀微微點頭,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略顯清瘦的身影。

    “怎麼可能?這卷子上的十道題計算量可不少,半個時辰根本就不夠時間去完成這些計算量。”藍袍少女倒是有些不信起來。

    “不信?”

    “我無法做到,那麼很少有人能夠做到。”藍袍少女自信地道。

    “但他真的做到,而且他還是一個瞎子。”

    “瞎子?”

    藍袍少女滿臉的吃驚,​​接著地道:“你確定你沒開玩笑?”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真的是一個瞎子?”

    澹台紀點了點頭,看了看懷中的古琴,接著道:“而且還是一個琴藝很高的瞎子。”

    “多高?”

    藍袍少女看著澹台紀,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些落寞,心中倒是一驚,難道那個瞎子的琴藝真的很高?

    “他是一名六品琴師,與我同年。”

    “一名六品琴師,還與你同年,而且還是一個瞎子,你真的確定你沒有開玩笑?”

    “我也希望如此,但他的確是一名六品琴師。”

    “好像你現在才是九品琴師吧?”

    澹台紀點點頭。

    “他的琴藝竟然如此高,怪不得你會留意他。”

    藍袍少女驚訝起來,接著道:“皇家學院裡也出了一名天才琴師,今年十四歲,但他已經是一名五品琴師了。”

    澹台紀相對無言,默默地看著懷中的古琴。

    下午,竹樓上傳出斷斷續續的刺耳琴聲,李圖依然在練習著指法。

    遠處,站著一名白衣青年,在靜靜地看著,俊朗的臉上帶著些淡淡的笑意,等到少年停止了練習才走向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7 PM

第十三章 割麥農夫幾人?


    李圖盤坐在走廓上練習著指法,不斷地模仿白衣人的動作。

    “有些指法不難,倒是很容易練習,但是有些指法卻是出奇的困難,不易學。這三百多種指法完全學會恐怕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不過這也值得,正好可以彌補我指法上的不足。”

    一個琴師會運用的指法越多,對提高琴技的幫助就越大。

    認真練習了大半個時辰,李圖也停了下來,放鬆身體活動活動了手指,幸好沒有被琴弦劃傷,不然麻煩就大了。

    遠處,一名白衣青年正向竹樓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灑脫不凡。

    青年一步一步走上了竹樓,台階的竹子發出了輕微的吱吱聲,李圖抱著古琴站了起來,對著來客微微行禮,道:“見過公羊先生。”

    “咦,你是如何知道來人是我?”

    公羊傳倒是有些吃驚起來了,走上竹樓自己也沒有出過聲,他是如何判斷的?

    “每個人的氣息、步伐、呼吸都不相同,久了就習慣,很容易判斷出來。我記得先生身上的氣息,而且比較獨特,所以先生一走近我就認出了。”

    “原來如此,我倒是沒有太過留意。”公羊傳聞言也點點頭。

    “先生請進。”

    “不用,隨意些,就在這裡坐吧,況且外面的環境也不錯。清風拂面,河水潺​​潺,藍天白雲,很好的美景,也適合撫琴。你不是在練琴嗎,那就隨意彈奏一首曲子吧。”

    公羊傳說完,隨意坐下,雙目看著李圖。

    “那請先生指點。”

    李圖聞下也盤坐下來,膝上放著古琴,試了試音調,然後彈奏起來。

    琴聲響起,清而淡,顯得安靜悠遠,有山水之美的意境。

    琴聲一起,李圖就很快進入到忘我的意境中,全心全意地撫著琴,一個個美妙的音符飄起。

    公羊傳靜坐在一旁傾聽著,雙目盯著李圖的雙手,觀看他的指法。

    一曲撫完,李圖對著公羊傳行了一禮,然後靜坐著,等待公羊傳的評點。

    “彈奏還算可以,但是你的琴藝中還有相當多的缺陷和不足,不夠完善健全,這應該是你缺乏系統的學習所造成。琴藝上的缺陷和不足,就造成了琴技的缺乏、空洞,還有缺陷。”

    “在你的琴技中,最明顯的一處就是你的指法缺乏,懂得運用的指法不多。一些複雜稍有難度的指法不會運用,而是用常見易用的指法替代,雖然彈奏出來的琴聲聽起來似乎沒有差別,但這必然會造成劣音,影響到琴曲的品質。”

    “琴師有品級之分,同樣彈奏出的琴曲也有品質之分。”

    “不過,以你的情況能夠成為六品琴師,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很難得。

    “我的琴藝基礎主要源於我未失明前教導我練琴的先生,那時尚幼學得不好。失明後,我的琴藝主要源於琴譜和書本,沒有名師的教導和指點,琴藝上的很知識都無法去領悟,一些指法也無法接觸,所以造成現在這個情況。”

    “嗯,我猜測的差不多,要不然你也不會是如此。”公羊傳點點頭。

    “公羊先生,你剛才說琴曲也有品質之分?”

    李圖疑惑起來,他可是從來沒有聽過琴曲也有品級之分,雖然琴曲有難有易,但這不是品質之分啊,而是難度之分。

    “不是琴曲的本身有品質之分,而是指琴師彈奏出來的琴曲有品質之分。舉個例子,一首難度係數為十的琴曲,一品琴師可以彈奏出來,但九品琴師就無法彈奏,這是品級之分。而,同樣是一首曲子,一品和九品琴師皆可以彈奏,但一品琴師出來的效果卻是比九品琴師彈奏出來好,這就是品質之分。 ”公羊傳解釋道。

    “影響琴曲的品質與多方面有關,但主要體現在琴技方面。”

    “一名八品琴師,雖然在琴藝的路上比九品琴師先走了一步,但並不見得他的琴技就一定比九品琴師好。”

    “同是一首曲子,一名琴技好的九品琴師彈奏出來的效果,並不見得就一定比八品琴師差。”

    “當然,正常情況下,品級高的琴師要比品級低的琴師的琴技要好。琴師之間的較量,品級相差一般不會超過三品,超過了三品就無法比較,這是高品級琴師與低品級琴師之間的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品級越高,琴技就越高,這是正常情況,但你卻是屬於特殊情況。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你在琴藝方面都有著相當多的缺陷和不足,你的琴師品級完全是靠著你的過人天賦硬拉上去的。”

    “所以,你雖然是一名六品琴師,但是卻沒有與六品琴師相應的琴技,那麼隨便一名六品琴師都可以輕鬆地打敗你,甚至是七品、八品琴師也可以。”

    “琴師之間的較量,較量的就是彈奏琴曲的品質,那麼琴曲品質的好壞也會體現出琴技的優劣。”

    “琴技的優劣會影響到琴藝上的突破,每一個品級都會有相應的琴技,如果一個琴師把他所在品級的琴技練至圓滿,那麼他的琴藝就很容易突破,不過這很難,很少有人能夠把琴技練至圓滿。”

    “品級低時並不容易感覺到琴技對自己的影響,但當你到了三品、二品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琴技的重要性。”

    “現在,你可明白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之處了?”

    “謝謝先生的指點。”

    李圖起身向公羊傳行了一禮,心裡無比的感激,如果沒有名師指點,他或許一輩子也不知道這些情況,那麼他的琴藝上升到一定的程度後就不會有所進展,只能原地踏步。

    “坐下吧,既然我把你收入學府,也會指導一翻,畢竟你的天賦很不錯,或許日後大有作為。”

    “不過,學府接受了你,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

    李圖聞言沉默起來,如果之前沒有知道自己的缺陷和不足,或許會有信心,但聽了公羊傳的說話後,反而有些憂慮起來,在這種情況下,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難度很大。

    “進入了學府也沒有信心嗎?”公羊傳微微一怔道。

    “有。”

    李圖也不再去多想,進入學府後有名師的教導和指點,可以完善自己以前琴藝中的缺陷和不點頭,彌補琴技。而且,還有那首神秘的《神音之序章》也會對自己有很大的幫助,一年內成為五品琴師亦是有可能。

    “好,就應當如此。”公羊傳笑了笑。

    公羊傳離開後,李圖繼續在練習著指法,更加認真起來,全身心地投入,忘記一切。

    在竹樓遠處的河畔停下了一輛馬車,從上面走下了兩名少女,一名穿著繡著淡淡青紋的白衣,一名穿著紋理藍袍,遠遠地看著竹樓上練習指法的李圖。

    “怎麼琴音這麼難​​聽,他就是你說的六品琴師?”藍袍少女疑惑問道。

    澹台紀看著李圖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在練習著指法,琴音難聽也不奇怪。”

    “哦,原來如此。”藍袍少女說完就走向竹樓。

    李圖在專心地練習著指法,當停下來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女子的說話聲,讓他微微一驚。

    “有兩塊麥田,大的一塊麥田比小的一塊大一倍。所有的農夫用半天時間割大的一塊,下午他們便對半分開,一半農夫仍留在大麥田上割麥子,到傍晚時把麥子割完了。另外一半農夫到小麥田上割麥子,到傍晚時還剩下一塊,這一塊由一個農夫又用了一天時間才割完。假若割麥子的進度都相同,請問有幾個農夫? ”

    藍袍少女看著李圖突然出聲道,身邊的澹台紀也是微微一怔。

    “嗯?”李圖有著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回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7 11:48 PM

第十四章 玉生煙


    “有兩塊麥田,大的一塊麥田比小的一塊大一倍。所有的農夫用半天時間割大的一塊,下午他們便對半分開,一半農夫仍留在大麥田上割麥子,到傍晚時把麥子割完了。另外一半農夫到小麥田上割麥子,到傍晚時還剩下一塊,這一塊由一個農夫又用了一天時間才割完。假若割麥子的進度都相同,請問有幾個農夫? ”

    李圖聞言楞了一下,什麼時候竹樓上來了兩名少女,而且其中一名少女還突兀地考究著自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們來這到底是為何?自己好像也不認識她們。

    不過聽到了少女的問題,李圖心中竟然開始整理思路,默默推算起來,沉默了數息,道:“有八人。”

    “這麼快,怎麼可能?”

    藍袍少女目光一滯,滿臉吃驚地看著李圖,心中有些難以相信,當初她做這個題目時可是足足花了一刻多鐘才計算出來,而且還運用了紙筆這些工具。而他只是在幾個呼吸間,用心默算出來了,這太讓人吃驚了,讓人很難相信。難道他以前做過這個題目,所以才一口說出答案?

    旁邊的澹台紀也是微微吃驚,看了一眼盤坐在地上神色平靜的李圖,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快就解出了答案。

    “你以前做過這題目?”

    “沒有,第一次聽到。”

    “那你怎會這麼快解答出來?”

    李圖聽到少女的說話,微微一怔,疑惑地道:“這很難嗎?”

    “不難嗎?”

    藍袍少女聽到李圖如此說,也是楞了一下,這道題目不難嗎,當初可是難倒了不人啊?

    “大麥田是小麥田的一倍,所有農夫在大麥田上半天所割的麥子是一半農夫在小麥田上半天所割的麥子的一倍,大麥田上剩下的麥子由一半農夫半天割完,所以小麥田上剩下的麥子需要所有農夫的四分之一人用半天的時間割完,相當於所有農夫的八分之一人用一天割完,但小麥田剩下的麥子由一個農夫一天割完,那麼農夫就有八人。”

    李圖遲疑了一下把自己解答出來的思路說了說,然後有些疑惑起來,道:“這很難嗎,不覺得啊?”

    “呃,照你如此說,好像不難。”

    藍袍少女聽到李圖如此清晰的解題思路,楞了楞,聽起來似乎也不是很難,很容易就得出了答案,但為何自己花費一刻鐘才解答出來,而且解答起來也是感覺困難重重?難道是他的運氣好,撞巧一下子理通了思路,才會如此快解答出來?

    想到如此,少女心中越覺得有可能,也有些不服氣,難道我藍玉煙還不如一個瞎子?再出一道題試試,看他是撞巧還是真的如此厲害。

    “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

    李圖聽到身旁的少女又出了一個問題,愕然地抬了抬頭,臉上帶著迷茫,雖然雙目無法看見,但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突然走來兩名陌生的少女,其中一名還不斷地考著自己的數術,這是怎回事?

    “難道剛剛你只是運氣,撞巧得出了答案?”

    藍玉煙看著迷茫起來的李圖微微一笑道,臉上露出一些輕鬆之意。

    李圖聞言頓時感覺口啞無言,她明顯是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也想不到竟然會如此說自己,最後不得不出聲道:“不是。”

    “那現在你為何答不出了?”少女追問起來,有些質疑的意思。

    李圖些驚愕起來,自己不答就是答不出來,這是什麼思維?沉默了數息,道:“雞二十三,兔十二。”

    藍玉煙聞言目光一滯,臉上的輕鬆之意變成了驚愕,雙目緊緊地看著李圖,口中一時無法言語,他怎會如此快解答出來,好像根本就不用去推理去計算,隨口就說出了答案。難道他以前做過雞兔同籠的這個題目?於是再次出聲道:“你以前做過雞兔同籠的這個問題?”

    “為何會如此說?好像上一次你也是如此一問。”

    李圖再次驚愕起來,實在想不明白這名少女在想什麼,說話不經大腦麼?

    “你隨口就說出了答案,我根本就無法相信你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解答出來,而且還不借助紙筆這些工具,這怎麼可能做得到。那麼只有你以前做過,才可以隨口說出答案。”

    藍玉煙聞言臉上也是微微一紅,不過她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瞎子如此厲害,厲害到可以隨口說出答案。

    “你不可以,不代表他人也不可以,可明白了​​?”

    “我不可以,那麼說明很多人也不可以,我相信我自己的數術。”

    藍玉煙肯定地道,她對自己的數術很有信心,而且在同齡很少有人可以比得上她,所以她不相信眼前的瞎子能夠與她相比。

    “真的是如此嗎?”李圖笑了笑。

    “我相信我自己,不過我可以再出一道,看你是否能夠再次如此快解出來。”

    “那你說吧。”

    李圖也懶得與她爭辯,淡淡地道。

    “遙望巍巍塔七層,紅光盞盞倍加增。共燈三百八十一,試算塔頂幾盞燈?”

    “一百九十二盞。”

    “哼!你是知道答案了吧?”

    這次藍玉煙臉上出現了怒意,有誰可以在剛剛說出了題目就可以隨口說出答案?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知道了答案。

    “不是說我撞巧,就是說我知道了答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義務去討好你嗎?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何人,來到我的竹樓又是為何,難道就是為說這些?那請回吧。”

    李圖沉聲道,感覺到對方實在是無理取鬧,有些不可理喻,於是練習起來了指法,不再搭理對方。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要趕人走了?原本還以為你的數術了得,想見識一翻,想不到卻是如此,這樣有意思嗎?”

    藍玉煙輕笑了一下,帶著些不屑地道。

    安靜站在一旁的澹台紀也是疑惑地看著李圖,難道他真如玉煙所說那般,事先知道了答案,否則他怎會如此快解答出來,隨口就說出了答案。這些題目即使是數術過人少有人能及的玉煙也無法做到可以隨口解答出來,他可以嗎,澹台紀也有些不相信他可以做得到。

    李圖聽到少女竟然如此說話,心裡有些生氣起來,也停下了練琴,道:“既然你說你的數術了得,那我也出一道題如何?”

    “也好。”

    藍玉煙笑了笑,她不信眼前的瞎子出的題目可以難倒她,也想讓他見識一翻自己的數術能力。

    “九九有八十一個格子,排成九排九列,把一到八十一放在格子裡,使橫、豎、斜九數之和都相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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