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志 -【妙醫聖手】《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笑傲乾坤 於 2014-11-28 12:22 AM 編輯【書名】:妙醫聖手
【作者】:五志
【內容簡介】:
一場意外的遭遇,讓醫學生林陽能夠窺破陰陽見到鬼。
從此,他走上了一條非比尋常道路。
老鬼、少鬼、厲鬼、艷鬼……各種各樣身懷絶技的陰魂鬼魅出現在他身邊,成為魂使供他驅馳。
蘿莉、御姐、傲嬌娘、小清新……一個又一個宅男女神如群星捧月般圍繞著他,卻被他視若無睹。
從鬼魂身上,他能夠‘借’到精湛醫術、完美歌喉、高超武技等所有鬼魂生前所精通的知識、技能!
針藥治人,符籙渡鬼,盡顯醫者慈悲;
以手為筆,沾魂作墨,溝通天地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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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四起,錦官城就此進入了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時間。
不過這些,對急於找到一份兼職工作的林陽來說,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從一家職介機構走出來,林陽抬頭望了眼夜幕中的那輪殘月,輕吁了一口氣:“交了學費和住宿費後,我兜裡面的錢已經所剩無幾,要是再找不到一份兼職工作,下個月可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自從到了學校報到後,他便在大學城附近尋找兼職工作。眨眼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卻是一點兒收穫也沒有。
這也不奇怪,每個新學年剛開始,都是大學城附近兼職工作最緊俏的時間段,想要找到一份兼職工作本就不容易,何況他還晚來了幾天,機會自然是更加渺茫。
一陣單調的和旋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林陽從褲兜裡面掏出早已經停產的諾基亞3100,在看清楚了屏幕上的來電號碼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林文志。
短暫的猶豫過後,林陽摁下了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聲音,就從手機裡面傳了出來:“你人在哪裡?為什麼沒有去斯坦福大學GSB商學院報到?”
“我沒去美國。”
林陽既沒有撒謊也沒有隱瞞,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父親想查,要不了兩個鐘頭,自己的行蹤包括這些天裡做過的事情,都會被調查的一清二楚。
“我已經在華西大學醫學院辦理了入學手續,斯坦福大學那邊是不會去了。”
“胡鬧!”林文志很是生氣:“我讓你去斯坦福大學讀金融管理,是要將你培養成我的接班人。讓你在學成歸來後,逐步接管家族事業,成為林家下一任掌舵人。你應該清楚,林家掌舵人這個位子,是有多少人在垂涎。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辜負我的苦心,毀掉自己的前程?”
林陽解釋道:“爸,您也知道,曉筠是為了救我才變成植物人的。她現在昏迷不醒,我肯定要竭盡全力去救治她。您曾經教導過我,做男人,要有情有義有擔當!試問,我如果對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不顧,又有什麼資格去掌管家族的事業呢?”
“孫曉筠的病情有醫生負責,你幹嘛非要跑去學醫?”
“沒錯,這一年多來,國內外相關領域裡的名醫是請了不少,可他們對孫曉筠的病情都束手無策啊……”
林文志忍不住冷笑了幾聲,質問道:“國內外的名醫都治不好孫曉筠,你去學醫,難道就能夠治好她了?”
“這……”短暫的沉默過後,林陽回答道:“我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林文志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火氣,勃然大怒道:“你這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前途胡鬧!好了,我也沒時間和精力跟你繼續扯下去,立刻給我滾回來,然後按照我的安排去斯坦福大學讀書。要是再執迷不悟,別怪我會把你所有的卡都給凍結起來!”
林陽聞言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略顯苦澀:“爸,難道您就沒有發現,我這次出來,將所有的銀行卡和信用卡都放在了家裡面沒有帶出來嗎?您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就算不用家裡面的錢,也可以養活自己。”
林文志氣極反笑:“好啊,沒想到,你還是挺有骨氣的嘛!”
林陽語氣誠懇地說道:“爸,我知道,這次我的選擇辜負了您的好意,讓您失望了。可要是不這樣做,我怕自己會後悔一輩子。所以,就請您讓我任性一回吧。”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好幾分鐘後,林文志才再度開口,扔下一句“你別後悔就行”,便掛斷了電話。
嘆息了一聲後,林陽將手機揣回褲兜,心情有些紛亂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乾淨清爽的女聲突然在他耳畔響起:“林陽?真是你啊。”
林陽轉頭一看,在他右前方五米外,站著四個妙齡少女。
其中那個最漂亮、頗有點兒古典婉約派美人氣質的少女,看著依稀有些眼熟。
“你是……”
“怎麼,不認識我啦?”漂亮少女笑著問。她笑的時候,雙眼會不由自主的眯成一道彎月形,顯得很是俏皮可愛。“我們高中的時候,還做過一年同班同學呢。”
經過這麼一提醒,林陽總算想起了她的身份:“文曉琪,沒錯,你是文曉琪。哈,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錦官城遇見你。”
這個文曉琪,是他高一時候的同班同學,後來因為重新分班的緣故,沒有再繼續同班。
“我也沒有想到。”他鄉遇故知讓文曉琪有些小激動:“怎麼,你也在錦官城讀書?哪個學校?”
“華西大學醫學院。”
“這麼巧?我也是在華西大學,不過是在藝術學院。”
看得出來,文曉琪很想要跟林陽這個老同學多聊幾句。只可惜,林陽這會兒心情不是太好,再加上急於找尋一份兼職工作的緣故,所以態度上面略顯敷衍。
“怎麼,你有事情要忙嗎?”文曉琪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對此林陽倒也不隱瞞,爽快承認:“我在這附近找兼職工作。”
感覺遺憾之餘,文曉琪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一個總可以吧?以後有機會我們多聚聚,難得在異鄉還能夠遇見老同學。”
林陽也不是個扭捏的人,當即就跟文曉琪互換了手機號碼,隨後兩人便告別。
“曉琪,那個男生是誰啊?”走出沒幾步,另外三個女生便好奇八卦了起來。
“我高中時候的老同學。”文曉琪回答道。
另外三個女生顯然不信:“真的是老同學?我看著怎麼像是老相好啊?不然,我們藝術學院新生裡面數一數二的文大美人,會主動跟他交換手機號碼?”
文曉琪急了,忙為自己的清白辯護:“真的只是老同學,我拜託你們,別亂造緋聞好吧?你們這樣八卦,真該去學新聞專業,畢業後去做娛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學民族樂器。”
對於四個女生說笑打鬧的內容,林陽並不清楚。跟文曉琪分別後,他繼續在這附近尋找起了兼職工作。
畢竟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才是當前最重要的。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依然沒有收穫的他,方才匆匆朝著華西大學醫學院趕去。
醫學院宿舍樓裡有規定,晚上十點準時關門。他可不希望因為回去晚了,落得個露宿街頭的下場。
此前的三天時間,林陽將大學城周邊都給轉了個遍。雖然沒能夠找到兼職工作,卻摸清楚了四周的道路。
他知道在這附近就有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能夠直接穿到醫學院大門附近。
為了趕時間,他快步走進了這條小巷。
小巷存在於此地,已經有十幾二十年了。
在它的左側,是一道長滿了青苔與爬山虎的圍牆。圍牆後面,便是華西大學。但卻不是醫學院,而是藝術學院的地盤。
小巷右側,則是一排八十年代風格的小樓房。在這些樓房中,不僅有著專做學生生意的各種飯店、雜貨店,更有著不計其數的日租房和鐘點房。每到週末假日,便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
當然,靠近小巷的這一側,只是小樓房的背面。不僅沒有了正面的熱鬧喧囂,反而還透著一股別樣的陰森寂寥。
這條小巷,林陽之前曾經走過好幾次,可謂是熟門熟路。
只不過,今晚上這小巷裡面,卻是格外的陰冷。
按理說,九月份雖已是初秋,但還保留著一份夏日的餘熱,不該這樣陰冷才對。更何況,小巷外面其它地方的溫度都屬正常,就這裡面陰冷如寒冬一般,實在有些古怪。
不過,小巷裡面的異常,並沒有嚇住林陽。
想當年,他陪著退隱的爺爺住在九峰山裡時,可沒少走過夜路。那個時候,山路崎嶇難行不說,漆黑的夜幕裡面還潛藏著許多兇猛野獸。可比眼前這條看似詭異,但卻處在繁華都市裡面的小巷要危險得多。
十來分鐘後,林陽將小巷走出了四分之三,已經能夠隱約瞧見遠處巷口那裡傳來的點點燈光。
等出了巷口往右轉,再走個五六十米,便是醫學院的大門。
算算時間,他今晚肯定能夠在宿舍樓關大門之前趕回去,不必擔心露宿街頭之類的悲慘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鬆了口氣的同時,林陽止步在了小巷裡的一個廢棄木櫃旁。
一隻黑色的野貓,從這個廢棄木櫃裡面探出頭來,仰望著林陽。
因為此前曾數次經過小巷,林陽跟這只住在巷子裡的黑貓早已經混熟。幾乎每一次從這裡經過,他都會帶些吃食來喂給黑貓,今天也不例外。
“等我很久了吧?”
林陽笑著掏出一隻用塑料袋裹著的肉包子,遞到了黑貓面前。
按照以往的表現,見到了吃食的黑貓,會立刻從木櫃裡鑽出來,先用腦袋蹭蹭林陽的手以示友好,然後叼起吃食回到自己的‘窩’裡大快朵頤。
然而,今天這只黑貓的表現,卻讓林陽很意外。
它並沒有上前來叼走包子,而是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林陽。
這雙眼睛裡面,透著濃濃的恐懼與慌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是人還是鬼?
不僅是眼神,黑貓全身上下的毛也都在這一刻炸立了起來。瘦小的身體還在不住顫抖,彷彿是見到了某種極其可怕的東西。
黑貓的表現,實在反常!
且不說林陽跟它早已經混熟,就算是遇見陌生人感覺害怕,也不該是這種詭異離奇的表現。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這只黑貓感覺害怕?
林陽本以為讓黑貓感覺害怕的東西就在自己身後,可回頭一瞧,身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再轉過頭來看著黑貓,林陽的臉上儘是疑惑:“小傢伙,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啊?”
話音未落,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滴答滴答’如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不是吧,難道我背後真的有東西?可剛才明明什麼都沒有看見啊……
林陽感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身上瞬間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胸膛裡面的心臟,更是砰砰亂跳不休。那聲音大的如同響鼓,彷彿隨時都要破胸而出。
雖然心存恐懼,但林陽很清楚,這個時候更應該保持住冷靜才行。
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後,他再度轉身回頭,想要看明白自己身後到底是怎麼回事。
藉著朦朧月光,林陽看到一個人站在他身後兩米左右的地方。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宛若妖魔的人。
因為他全身鮮血淋漓,腳下甚至還形成了一汪嚇人的血灘。
居然真的有人在我身後!
林陽被這詭異一幕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先前他回頭的時候,身後還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怎麼此刻就突兀的冒出了這樣一個渾身浴血的人來?而且還離著他這樣近,近的觸手可及。
“你是誰?想要做什麼?”林陽強作鎮定,開口喝問。
這個渾身浴血的怪人,並沒有回答他提出的問題,而是抬起了原本低垂著的腦袋,與他來了個四目相對。
猛然看見這人的眼睛,林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炸立了起來。
他看過不少人的眼睛,這其中有威嚴的、兇狠的、狡詐的、貪婪的、溫柔的……可從來沒有哪一雙眼睛,像這人的眼睛一樣詭異。
這雙眼睛,似乎沒有半點感情,給人一種古怪的虛無感,讓人不寒而慄。
也就是在和這雙虛無眼睛對視的時候,林陽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是不受控制了。
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讓自己哪怕是一根小手指動彈。
這種感覺,就像是睡覺時遇到了鬼壓床,難受的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描述。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陽額頭上面瞬間泛出了一片濛濛細汗。
“喵!”
原本倦縮在木櫃裡的黑貓突然尖叫著躥了出來,飛快躍到林陽身上,以他的身體為跳板,縱上了旁邊圍牆,轉眼消失不見。
毫無疑問,這只黑貓是被渾身浴血的怪人給嚇壞了。
然而,就在它躍到林陽身上的那一剎,竟是讓林陽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來不及細想這是怎麼一回事的他,抓住機會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舌尖。
雖然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但林陽卻聽過一些傳說,知道舌尖處的熱血是人體內至陽之物,能破除邪妄。
雖然不能確定這個傳說究竟是真是假,但在這個時候,林陽也只能將死馬當作活馬醫來試一試了。
鑽心的劇痛與咸甜的血腥味瞬間充滿了林陽的口腔,竟真的讓那種鬼壓床般的古怪感覺一掃而光,精神頓時恢復了不少。
“咦?”
渾身浴血的怪人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虛無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他身體歪了兩下,張口噴出了一道腥血,竟是朝著旁邊栽倒。
此刻的林陽,早已經冷汗淋漓。
氣喘吁吁之餘,林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條小巷,離著這個渾身浴血的怪人越遠越好。
然而,沒跑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因為在度過了危險後,他心裡面便湧起了強烈的好奇,想要搞清楚這個渾身浴血的傢伙到底是人是鬼。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人也不例外。好奇心只要起來了,便怎麼也摁不下去,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再加上,在林陽看來,這個渾身浴血的傢伙雖然處處透著詭異古怪,卻已經昏迷倒地,應該是沒有了危險。
轉過身,林陽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這個渾身浴血的怪人身前。
通過近距離觀察,林陽發現這人的年紀還真不小。
雖然因為滿身血污的緣故,看不清他鬚髮顏色,但從那滿臉的褶子,便可以判斷出他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
林陽伸手在這個古怪老者的身上摸了一下,還好,入手是肉質感而非虛無,至少說明了這個老者是活物而非虛無飄渺的鬼魂。
“明明就是個人,幹嘛要將自己弄成這樣一副鬼樣子?還突兀的冒了出來,真想要嚇死人不成?嘶……”
在嘟囔吐槽了兩句後,林陽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藉著月光看見,這個渾身是血的老者身上,竟然遍佈傷痕。
這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痕,讓老者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有些地方的傷痕,甚至已經深的能夠看見血肉下面那森森白骨了。
遭受了這樣重、這樣可怕的傷,難怪會讓老者渾身浴血,如同妖魔一般可怖。
“這樣重的傷,比傳說中的凌遲之刑還要可怕。這人到底是遇見了什麼事情,竟然傷成了這樣?”
目瞪口呆之餘,林陽倒也沒有再浪費時間,俯身一把抱起了這個渾身浴血的老者,拔腿就朝著距離此處最近的華西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跑去。
雖然這個老者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詭異,還將林陽給嚇了一大跳,但畢竟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要是就這樣放任不管,以老者如此嚴重的傷勢,肯定撐不過今晚。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林陽實在硬不下心見死不救。
到了醫院,老者的傷勢把急診科的醫護人員都給嚇了一大跳。在將他周身的傷痕進行了縫合包紮後,趕緊送入了重症監護室治療觀察。
在這個過程中,林陽忙前忙後,又是交錢辦理入院手續,又是取藥拿檢查報告。
還好,在老者的錢包裡面揣著有七百多塊錢。不然就靠林陽兜裡僅剩的那麼點錢,還真湊不夠治療費和住院費。
不過,憑這一千多塊錢,肯定也不夠用。等到明天天亮後,還得想辦法聯繫上老者家人才行。
甭管怎樣,今天晚上,林陽是沒有辦法回醫學院宿舍了。
一直忙到深夜十二點多,林陽才將各種雜事處理妥當。隨後,他跑到醫生值班室裡借了本《植物人臨床與基礎研究》,坐在老者的病床旁邊翻看。
或許是因為太累,沒看幾頁書,他便趴在病床旁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穿過重症監護室的窗簾透射進來時,林陽也從睡夢中甦醒。
就在他剛剛直起身,準備伸個懶腰的時候,卻猛地看見了一雙飽含審視目光的眼睛,於近到咫尺的前方盯著他看。
這雙眼睛裡面,儘是虛無。
林陽頓時睡意全無,心頭猛地竄起一股寒意,急忙將身子向後仰,想要拉開與這雙虛無眼睛的距離。
“是你,把我送到醫院裡面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出現在了重症監護室裡。
伴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那雙詭異的眼睛也在瞬間恢復正常,再也沒有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虛無感。
“沒錯,是我把你送到這裡來的。”冷靜下來的林陽回答道,同時好奇打量了坐在病床上的老者一眼。
按理說,以老者昨晚上那遍體鱗傷的危重情況,這會兒應該還處在危險期昏迷不醒才對。可是現在,他不但醒了,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目光炯炯的模樣,哪裡像是一個身負重傷的垂危患者?
而且,就老者此刻的模樣來看,應該還是甦醒了有好一會兒的功夫。因為林陽昨晚上從醫生值班室裡借來的那本《植物人臨床與基礎研究》,正被他捧在手中,已經翻看了好些頁。
“有件事情,我很納悶。”老者將《植物人臨床與基礎研究》這本書合上,隨手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旋即緊盯著林陽的眼睛,語聲低緩的說道:“昨天晚上,你應該是被我的模樣給嚇壞了吧?怎麼非但沒有跑走,反而還將我給送到這醫院裡面來了呢?”
你也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模樣很嚇人啊?總算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幸虧是遇到了我,要是碰見一個膽小的人,只怕當場就被嚇昏過去了,又怎會把你送到醫院裡面來?
林陽在心裡面腹誹了幾句後,回答道:“沒錯,你昨天晚上的模樣是很可怕。但我要是就那麼跑走,你肯定得橫屍街頭。見死不救這種事情,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章 魂修
“你沒有撒謊,很好。”老者滿意的點點頭,收回了盯著林陽眼睛的目光。
對於老者是怎麼判斷出自己有沒有說謊一事,林陽感覺既納悶又好奇:難道就憑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他便能夠確定我有沒有說謊?這未免也太兒戲了點吧?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恩情,既然你幫我度過了這次的劫數,我怎麼也得給你一些回報才行。”
說話之間,老者右手揚起,一隻僅有拇指大但卻晶瑩剔透如羊脂白玉般的小瓷瓶,出現在了林陽眼前。
“我這段時間境況不佳,身上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東西。唯有這瓶元胎丹還算拿得出手,就送給你了結這段恩情吧。雖然這瓶元胎丹只有兩枚,但對普通人來說來說已經足夠。服下一枚,可以讓人強身健體。連服兩枚,則可延年益壽。不管是你自己用,還是拿來送人,都是極好的……”
林陽聽得直想笑,暗道:“這老先生不會是電視購物的廣告看多了吧?怎麼說起話來,廣告詞一套一套的?還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叻,要不要再加上一句九九八,只要九九八便可以將這瓶叫元什麼胎的丹藥給帶回家啊?”
看見老者將小藥瓶遞到自己面前,林陽急忙擺手婉拒道:“老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對這藥,我實在是沒什麼興趣。再說了,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報這件事。您呀,還是趕緊將家人朋友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我也好替你通知他們。”
“家人朋友?”老者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淒然,但語氣卻依然很平淡:“都死了。而且還是魂飛魄散,徹底泯滅在了這個天地間……”
“這……”林陽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只是憋出了一句沒營養的“節哀順變”。
老者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輕嘆了一聲後說道:“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說了。我們現在還是來討論下有關你回報的事情吧。”
一方執意要給予回報,另一方卻怎麼也不肯接受。
兩人都是執拗的性子,居然就因為這件事情,在重症監護室裡面僵持了起來……
見話題僵持難以解決,老者眉頭微皺。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餘光瞄到了放在病床旁櫃子上的那本《植物人臨床與基礎研究》一書。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沒話找話,他突然就問了一句:“你怎麼會看這種內容枯燥的專業書籍?難道你對植物人感興趣?”
林陽沒有料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後回答道:“我的女朋友在一場意外中變成了植物人,雖然多方求醫,卻一直沒能夠將她從沉睡中喚醒。我來錦官城的華西大學醫學院讀書,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喚醒她的方法……”
聽完了林陽的講述後,老者感嘆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好,很好,男兒就該如此。只可惜,我現在修為大損,沒辦法施展醒魂術之類的高級別術法。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幫忙將你昏迷的女友給喚醒……”
醒魂術?
高級別術法?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本來還有些傷心的林陽,頓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猜測道:“這老先生究竟是封建迷信呢,還是因為傷勢太重壞了腦袋?”
老者沒有理會林陽這會兒心頭在想些什麼,短暫的沉默和猶豫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修的道,講究一個‘緣’字。你我相遇便是有緣,助我躲過一劫更是緣上加緣。既如此,我就幫你一回,也算是了結了這段緣分。在我這裡,有一門喚作‘閒雲決’的功法,雖然不算上乘,但勝在中正平和不易出問題。只要你肯下苦功,修煉到聽炁境,就可修習醒魂術。一旦將醒魂術修到精深大乘,便能夠喚醒你的植物人女友了。”
林陽聽得目瞪口呆。
完了完了,這位老先生的腦袋,肯定是因為傷勢過重受到影響。要不然,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胡話來呢?真把自己當成是神話小說裡的人物了?不行,我得趕緊去將主治醫生叫過來,給他詳細檢查一下大腦情況。
林陽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朝著重症監護室外走去。
“怎麼,不相信我說的話?”看到林陽的反應,老者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也不解釋什麼,隨後扯去了纏繞在身上的繃帶,問道:“你就沒有發現,今天的我,跟昨晚上相比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
林陽先是一愣,隨後目光落到了老者扯去繃帶後露出的肌膚上,神情頓時一變:“傷口……你身上的傷口竟然消失了!這……這怎麼可能?”
昨天晚上的老者,還是一副遍體鱗傷隨時都會喪命的模樣。可僅僅只過了一夜,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就全部消失不見了。甚至就連昨晚上急診科醫生們為他縫合傷口時留下的痕跡,也都不復存在。
看到這離奇反常的一幕,林陽忍不住懷疑昨天晚上的所見所聞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老者滿身的傷口,又怎會在一夜之間痊癒的連半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呢?
可要是假的,總不能夠自己和醫院裡面的醫生護士一起,全都在昨天晚上出現了幻覺吧?
看到林陽臉上的驚愕表情,老者笑了起來。
在將身上纏繞著的繃帶全部扯去後,他說道:“正如你此刻所見,我身上的那些傷痕都已經痊癒了。試問,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嗎?”
“不會。”林陽搖頭回答道。
普通人要是像老者昨天晚上那樣遍體鱗傷,只怕現在都還昏迷不醒處在危險期裡呢。
要知道,昨晚老者身上的傷口,有好些可是深到了骨頭的。如此嚴重的傷情,數月都不見得能好,又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癒合的連半點疤痕都瞧不見?
這件事情,實在違背常理,讓人難以置信。
林陽滿臉驚訝的望著老者,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他的目光卻已經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事實上,我也的確不是普通人。”
說話間,老者緩緩抬起了右手。
林陽頓時感覺一股難以抵擋的澎湃力道湧向了自己,讓他立足不穩,連著向後退出了數步,最終是一屁股坐回到了先前的那張椅子上。
與此同時,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老者右手上方。
這團幽藍火焰飄浮旋轉著,散發出點點幽光,美麗的不像是這個世間之物。
讓人驚訝的是,這團幽藍火焰非但沒有散發出一絲熱量,反而還讓四周的溫度陡然驟降。
徹骨的陰冷,讓林陽忍不住打起了寒戰。
“我,是一名修者……一名魂修!”老者的聲音幽幽響起。
重症監護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林陽徹底驚呆。
足足過去了有四五分鐘的時間,他方才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手狠狠擰了下自己的大腿。
疼,真的很疼。
看來,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非幻覺或做夢。
可是這,未免也太離奇、太玄幻了吧?
雖然清楚看到了林陽的種種反應,但老者的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語氣平淡的說了句:“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相信,相信。”林陽用力點頭。
雖然今天遇到的這些事情,論詭異離奇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常識範圍,一點兒也不科學。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些事情,全都是真實存在的,林陽就算不相信也不行。
“很好。”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將攤開的右手重新握起。
那團在他手心上方飄浮旋轉著的幽藍火焰,立刻消失不見。
重症監護室裡的溫度,隨之恢復了正常。
林陽暗鬆了一口氣,剛才那種氛圍,就算他再怎麼膽大也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老者再度問道:“那麼現在,你可願意學習閒雲決和醒魂術?”
“願意!”
這一次,林陽回答的很乾脆。
因為他害怕答覆的晚了,這個神秘老者就會改變主意。
從昨天晚上起,發生在老者身上的件件事情,都脫不了‘詭異離奇’四個字。現如今,林陽對老者‘修者’的身份,已經信了有七八分。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能夠喚醒女友孫曉筠的機會擺到了他面前,他又怎麼能夠錯過呢?
對於多方尋找喚醒孫曉筠方法而無果的林陽來說,任何一個可能有效的方法他都不願意錯過,都想要去試一試。即便這個方法,聽上去很不科學、很不靠譜……
“有些事情,我要事先給你講清楚。我的修行,走的是魂修一脈。這閒雲決,同樣也是魂修功法。所以,它勢必會帶給你一些前所未有的麻煩……”說到這裡,老者故意停頓了片刻,觀察了一下林陽的表情變化後,方才咧嘴一笑道:“比方說,見到鬼……”
“見到鬼?”林陽很是驚訝:“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老者啞然失笑:“當然有,只是在正常情況下,普通人看不見而已。”
短暫的驚訝過後,林陽做出了決定:“就算真的會見到鬼,我也要學。還請老先生教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章 千年才出一個的妖孽!
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為了喚醒孫曉筠,林陽四處求醫問藥,付出了很多。甚至放棄了父親為他規劃好的前程,毅然決然的來到華西大學醫學院就讀中醫專業,為的,不就是從傳統醫學中找出一個喚醒孫曉筠的方法嗎?
現在,一個喚醒孫曉筠的機會就擺在他面前。雖然這個機會,看上去有些渺茫玄幻,但總歸是有了一線希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會見到鬼,就算要跟鬼幹架,林陽也會撩起袖子往上衝。
“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老者揮手將小藥瓶扔給了林陽,吩咐道:“將這瓶中的兩枚元胎丹服下。”
他沒有說服下元胎丹的理由,林陽也沒有問,只是依言扒開了瓶塞,將裡面那兩枚碧綠如翡翠、散發著沁人心脾幽香的元胎丹扔進口中吞下。
這兩枚元胎丹的效果如何,暫時還不清楚。但它們的味道卻是不錯,林陽還從來沒有吃過這般美味的東西。一時間,竟是生出了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來。
看他將元胎丹服下,老者突然說道:“你也不問我為什麼要你服下元胎丹,就不怕我是要害你嗎?”
“信人不疑。”林陽笑的很灑脫。“再說了,以老先生您的本事,真要對我不利,又何必這樣麻煩,直接動手不就行了?”
“果然是個聰明人。”老者的眼睛裡面閃過一抹讚許,抬手一指他剛才躺過的那張病床:“過來躺下。”
等到林陽在病床上面躺好後,老者飛快探出雙手,以拇指點壓在了他胸外側的左右兩個中府穴上。
“嘶……”
林陽感覺就像是有兩道電流通過中府穴湧進了自己的身體,疼得他齜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雖然服下了兩枚元胎丹,可依舊是個凡夫俗子,體內既沒有靈氣也沒有魂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修煉,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入門。看在你助我躲過了一劫的份上,我就幫你鍛身塑魂,讓你能夠儘快入門。不過,鍛身塑魂,尤其是鍛身疏通經脈穴位的過程異常痛苦。當你堅持不住的時候,記得告訴我,好立刻停止,免得傷了你性命。”
說這番話的時候,老者雙手並沒有閒著,而是沿林陽身上手太陰肺經的循行路線,將位於該經的雲門、天府、俠白等穴位,都用拇指給點壓疏通了一遍。
一道道劇烈如同電流般的刺痛感,從這些穴位湧入林陽體內,疼得他渾身上下直冒冷汗。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緊咬牙關硬撐,吭也沒有吭一聲。
因為他知道,想要喚醒孫曉筠,就必須得撐下去。
同樣,只要能夠喚醒孫曉筠,吃再多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不多時,林陽手太陰肺經上面的穴位,就都被老者給疏通了一遍。隨後,他通過位於林陽雙手拇指末端的少商穴,轉進到了手陽明大腸經的循行路線中,繼續疏通經脈穴位。
隨著被疏通的經脈穴位逐漸增多,老者臉上表情也從最開始的平靜淡然,變得有些驚訝了。
要知道,鍛身的過程異常痛苦,普通人能夠撐過四五個穴位便算不錯,可以撐過一條經脈的,就已經具備了修行的資格。
而現在,老者已經為林陽疏通到了第四條經脈——足太陰脾經。
這樣的資質,在修者之中,也可算作中等了。
驚訝之餘,老者說道:“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堅持到現在,不過你得知道,鍛身過程中被疏通經脈穴位的多寡,跟鍛身成功與否並沒有關聯。所以,你也沒有必要為難自己。如果堅持不住就吭一聲,我立刻停止鍛身轉入塑魂。”
此刻,從林陽身上流淌出來的冷汗,已經將整張病床都給打濕。
在氣喘吁吁之餘,他也憋出了一句話來,卻不是叫停,而是說:“就算跟鍛身成功與否沒有關聯,也肯定關係到日後的修行進展吧?我現在多撐一會兒,日後修煉到聽炁境學得醒魂術的機會就越大。所以,請老先生您繼續吧,我還可以再撐一會兒。”
深深看了林陽一眼後,老者點頭吐出了個‘好’字,旋即舞動起雙手,繼續為林陽疏通經脈穴位。
時間,就在這個對林陽來說極其痛苦的過程中,緩慢流逝。
當老者為林陽疏通到了十二正經中最後一個穴位——足太陽膀胱經的至陰穴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難以置信。
十二正經,左右各有一條便是二十四條經脈,總計有六百五十六個穴位。
這麼多的經脈和穴位,竟然在鍛身的過程中全部被疏通了!
這樣的事情,雖然還不至於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也足夠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遙想當初,老者剛剛踏入修行的門檻時,他的師尊也曾為他鍛身塑魂。
老者還記得,當時疏通了八條經脈的他,可是被譽為冥淵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他也一直對此沾沾自喜深感驕傲。
可是現在,他面前這個年輕人,卻是疏通了全部的十二條正經!
這又算是什麼?
是八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妖孽?
震驚之餘,老者自我安慰道:“鍛身畢竟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將十二正經的穴位全部開通,塑魂時三魂不固不燃,又或者燃的不旺,最終的成就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說實話,這樣的安慰,恐怕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鍛身塑魂,向來都是一體。只要鍛身好,塑魂就算再怎麼差,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其實在老者內心深處,還是很期待林陽塑魂結果的。
深吸一口氣,將腦袋裏面的雜念摒除後,老者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林陽頭頂的四神聰穴上。
‘啪’的一聲脆響,林陽竟是被這一巴掌直接給拍的昏死了過去。
塑魂,就此拉開了序幕。
老者雙手十指急速擺動,很快結成了一個法印,在林陽的頭頂和雙肩各自點了一下,同時唸誦起了一段晦澀難明的咒語。
咒語聲中,三團幽藍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了林陽的頭頂和雙肩上。
民間諺語有雲,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頭頂和雙肩。
這三把火,正是人的天、地、命三魂。
魂火,關係到人的命運。
魂火燃燒的越旺盛,說明這個人的身體越好命格越強。一旦魂火衰弱乃至熄滅,那麼這人也將多災多病甚至迎來生命的終結。
“塑魂!”
伴隨著老者的一聲輕喝,三團魂火猛然炸起,急速湧向林陽的眉心,在這裡交匯融合。
魂修的塑魂,就是將人的天、地、命三魂融為一體,以開啟修行之門。
現如今,因為世上靈氣日漸稀薄的緣故,越來越多的修者,開始踏上了魂修的道路。雖然他們修行的法門千千萬萬各自不同,但在塑魂這個最基礎的事情上面,卻是保持著驚人的一致。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因為對魂修來說,塑魂,就是修行的基礎。不管後面怎麼變化,這最基礎的東西,終究是殊途同歸、萬法同源。
老者雖然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導致修為受損大不如從前,但畢竟經驗豐富,有他坐鎮幫助林陽鍛身塑魂,自然是再順利不過。
沒過多久,林陽的三魂便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成了。”
老者吐出一口濁氣,旋即解除了雙手的法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突然炸響。
巨大的雷鳴,不僅是將重症監護室的窗戶震得嘩嘩作響,甚至還將林陽躺著的這張病床,都給震得不住晃悠。
“果然是引來了九霄龍吟。”
老者對這道震耳欲聾的雷鳴倒是一點兒也不感覺意外,他邁步走到了重症監護室的窗戶旁,伸手掀開窗簾一角,朝著外面望去。
窗外一片漆黑,哪裡還有半點白天的感覺?
天空中,一大片烏雲壓得極低,給人一種好像天隨時都會塌下來的錯覺,讓人心情緊張慌亂不已。
伴隨著雷鳴,一道道粗壯的閃電,在烏雲中翻滾起伏,如同是一條條猙獰雄壯的巨龍,聲勢驚人!
“好歹也是在鍛身的時候,將十二正經全部都給疏通了的人。要是在塑魂的時候引不來九霄龍吟,才是一件怪事情呢。只是不知道,他會引來幾道九霄龍吟?想我當年塑魂的時候,可是足足引來了三十六道九霄龍吟,被師尊引以為傲誇耀了好些年……”
老者眯起了眼睛望向天空中的那片駭人烏雲,思緒卻在不知不覺間飄回到了過去。
轟隆隆的雷鳴聲,一道接著一道不絶於耳。
剛開始的時候,老者還好奇林陽能夠引來幾道九霄龍吟。但隨著雷鳴聲的增多,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而等到九霄龍吟徹底停歇下來後,他整個人已然是變得呆若木雞了。
如果不是雙手抓緊了窗戶,只怕雙腳發軟的他,早已經跌坐在地了。
八十一道!
林陽塑魂時引來的九霄龍吟,足足有八十一道之多!
這樣的事情,當真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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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來三十六道九霄龍吟的老者,便已經是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了。
那麼,引來了八十一道九霄龍吟的林陽,又算是什麼呢?
除了‘妖孽’之外,老者實在想不出別的詞能用來形容他了!
“居然引來了暗合九九之數的八十一道九霄龍吟……不可思議,真的是不可思議!看來,這個小子的確是千年才出一個的妖孽級人物!”
老者轉過身來,望向林陽的眼睛裡面射出了兩道灼熱精光,就像是見到了座金山寶藏一般。
“沒想到,我在逃亡的過程中,居然還能夠遇見這樣一塊驚世駭俗的璞玉。如果他肯拜在我冥淵門下,定然能夠將我派道統傳承下去。說不定,還能夠開枝散葉,中興我冥淵。如此,我對派中的歷代先師,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原本只是想要傳授林陽一套普通功法,以了結這段緣分的老者,在此刻動起了收徒的心思。
而且,這收徒的心思一起,便當真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再也摁不下去了!
老者態度的轉變很正常,換做是任何一個修者,在這個時候,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收林陽為徒。也就是現在僅有老者一個修者在場,若不然,十有八九會為了誰更有資格收林陽為徒一事爭吵起來,甚至直接動武打個你死我活。
要知道,這修道之人,最講究道統的傳承。
很多時候,他們寧願喪命,也要尋找一個合適的人將道統傳承下去。
試問,像林陽這種千年才出一個、有著高資質和大潛力的妖孽級人物,誰又會不喜歡呢?
老者養氣功夫極佳,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不再理會外面異狀的他,反手拉上窗簾,快步回到了病床旁,以右手食指點在了林陽的眉心穴上,輕聲喚道:“醒來。”
昏睡中的林陽,居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我怎麼就睡著了呢?”林陽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儘是迷茫。
老者沒有向他講述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只是說:“鍛身塑魂已經成功結束,你的資質遠超我預料。所以,之前的安排,我打算改變一下。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按照先前所說,傳授你一套普通的魂修功法與醒魂術。二、拜我為師,成為冥淵的嫡傳弟子。我會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全部傳授給你,讓你繼承我的道統!”
“我選後者。”林陽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先彆著急做出選擇,聽我把話說完。”
老者擺了擺手,示意林陽稍安勿躁。
“如果你拜我為師,成為了冥淵弟子,將會面臨很多的麻煩和危險,甚至是引來殺身之禍!你可要想清楚,切勿衝動。”
聽到老者這番話,林陽不禁回想起了昨晚上遇見他時的那一幕。
當時的老者遍體鱗傷,就好像是遭受了凌遲之刑一般。由此可知,老者這會兒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話實說。
選擇前者,固然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僅憑一套普通的魂修功法,想要修煉到聽炁境學得醒魂術,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要選擇後者的話,他修煉到聽炁境學會醒魂術的機率雖然大大增加,但卻注定了這將是一條危險重重、遍佈荊棘的險道!
拼,還是不拼?
林陽陷入了沉思。
老者也沒有催促他,靜等答案。
重症監護室就此陷入了靜默。
林陽並沒有考慮太久,數分鐘後,做出了決定的他,屈膝跪在了老者身前:“懇請老先生收我為徒,就算前面的道路荊棘難行,我也要去闖一闖!”
老者沒有急著答允,而是平靜的問:“你考慮清楚了?”
“考慮清楚了。”林陽的語氣很是鑒定。
“好,好,好。沒想到我呂文起在逃亡的路上,居然還能夠收到一個天賦資質異常出眾的徒弟。看來,這是天不亡我冥淵一脈啊!”
老者臉上這才湧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隨後他伸手入懷,取出了一枚墨黑色的玉簡,遞給林陽。
“在這枚玉簡中,不僅收錄有我冥淵一脈的全部功法、術法,還收錄著我這些年來修行上的感悟。雖然我收下了你這個徒弟,但卻沒有時間和精力來教導你。更何況,我要是留在你身邊,肯定會給你引來禍患,這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裡,只有靠你自己摸索了。不過修行一途,本來就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只有你自己摸索、參悟出來的道,才是你的大道!”
林陽點頭稱是,接過了墨黑玉簡,握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研究。可就是搞不明白,這枚普普通通、甚至連一道紋刻都沒有的玉簡上面,哪裡來的功法術法、修行經驗可看。
“玉簡不是你這樣看的。”呂文起搖頭失笑,隨後將運用神識查看玉簡內容的方法傳授給了林陽,並讓他立刻嘗試。
對於普通人來說,運用神識來查看玉簡內容,根本就是一件玄之又玄、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對於鍛身塑魂成功了的林陽來說,卻不是什麼難題。
經過幾次失敗,林陽很快便摸到了操控神識的竅門,順利將自己的一道神識,注入了手中這枚墨黑玉簡裡。
“哇……”
在用神識看到了墨黑玉簡裡面的情況後,林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枚小小巧巧、僅有巴掌大的墨黑玉簡內部,居然是別有洞天。
在這個數十平米的空間裡面,堆放著不計其數的書本竹簡。
只要他的神識一靠近,這些書本竹簡就會自動翻開。不過,讓他感覺納悶的是,這些書本竹簡中,有的記載著內容,有的卻是空白一片。
呂文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進了他的耳朵:“我對這枚玉簡施展了一個小術法,讓你只能夠看見當前可以修煉的功法、術法。那些沒有內容的,則要等到你修為達到了合適的程度後,才會顯現出來。我這樣做,是怕你不自量力,冒然修煉當前駕馭不了的術法,落得個走火入魔的悽慘下場……好了,你先收回神識,以後再端看研究也不遲。現在,我給你講解一下修行的基礎知識,以及我冥淵一脈的情況。”
“是。”
林陽應了一聲,收回神識,正襟危坐認真傾聽。
知道時間緊迫,呂文起也就沒有廢話,直入正題:
“按照《給籙壇靖元科》中划出的級別,修行一途共分九品,又因每隔三品會迎來一次劫數,故稱之為三劫九品。九品者,從下到上分別是:心齋、緣督、聽炁、守靜、辟榖、胎息、內丹、元神和逍遙……”
“魂修一脈,以魂力取代靈氣來進行修煉。當今這個世界,靈氣日漸稀薄。因此,越來越多的修者開始涉足魂修。雖然修煉的方法各自不同,但有一個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卻是相同的——那便是收集鬼魂!”
“民間有句俗語,叫‘人養玉玉養人’。說是有些玉,被人長期佩戴在身上,不僅能夠讓人神清氣爽,甚至還有延年益壽、留駐青春的功效。事實上,起到這種功效的並不是玉,而是寄居在玉裡面的鬼魂!”
“眾所周知,人死之後便是鬼魂。成了鬼魂後,要麼在七天之內墜入輪迴,要麼因為心願未了暫時留在人間。如果是後者,就需要一個寄體寄居才行。而在眾多的寄體之中,又以玉器和一些年代久遠的古玩最好。其它材質的寄體,諸如草木鐵石之類,或是數天,或是數月數年便會失去作用。屆時,寄居在其內的鬼魂,便脫不了一個魂飛魄散、徹底消彌的下場。”
“魂修之人,除了要淬煉自身的魂火外,還得收集適合的鬼魂,將它們安頓在用秘法煉製成的‘玉山’裡面。借助雙方靈魂產生的磁場反應,達到一個人養鬼鬼養人的雙贏效果。”
在將魂修的基礎知識大致向林陽講述了一番,並解答了林陽提出的幾個相關問題後,呂文起幽幽的輕嘆了一聲,開始講述起了冥淵一脈的情況。
“我冥淵之所以會遭受滅門之禍,都是因為《東嶽黃泉經》所致。這套魂修功法,是數年前我們跟幾個魂修宗派一起,在西南一座供奉著東嶽大帝的上古遺蹟中發現的。讓人奇怪的是,這套被周密保護起來的《東嶽黃泉經》中,記錄的功法卻是很普通,而且還有著許多錯漏。真要照它修煉,事倍功半不說,還容易走火入魔。所以,自從得到它的那一天起,我們便將它束之高閣不再理會。可就在數月之前,突然有傳言說我們冥淵得到了一部威力超卓的上古功法!於是,當年那幾個跟我們一起闖蕩遺蹟的宗派便找上門來,要求一睹《東嶽黃泉經》的真容……”
林陽聽得入神,脫口而出:“既然這套功法又普通又錯漏,那就給他們看唄。”
“我們當時可不就是那樣做的嗎……”呂文起喟然長嘆,眼睛裡面滿是怒火:“可是,那幾個宗派並不相信我們拿出來的,就是真正的《東嶽黃泉經》,非說我們是拿的假貨在糊弄他們,雙方因為此事爭吵了起來。到最後,那幾個宗派居然聯合了起來,突然殺上我冥淵……”
冥淵遭受滅頂之災的這段經歷,呂文起說的很簡略,但林陽還是能夠從那隻言片語中,想像出當時的慘烈情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坑爹的《東嶽黃泉經》
將冥淵一脈的現狀,向林陽大致講述了一番後,呂文起又講了幾個修行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正當他講到了興頭上的時候,神情卻是突然一變。
原來,他之前從追兵包圍圈裡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曾在那伙追兵的身上施放了一個監視秘術。雖然這個監視秘術,不能讓他對追兵的行蹤完全掌握。但只要追兵出現在了百里範圍內,便會立刻對他示警,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此刻他神情突變,正是因為收到了監視秘術的示警!
“這些傢伙,來得好快……”呂文起暗嘆一聲。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離開這裡了。
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追兵;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讓追兵發現林陽的存在。
在他的眼中,林陽已經成為了冥淵一脈傳承下去的希望。他可以死,林陽卻不能有任何問題!
“我必須得走了。”呂文起在臨別之餘,還不忘向林陽叮囑幾句:“從今天起,你切記要低調行事,不能輕易將修者的身份洩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冥淵的嫡傳弟子。否則,很可能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只要你好生修煉,將道統傳承下去,便是我冥淵的最大功臣。不僅是我,歷代祖師的在天之靈,也會對你感激不盡!”
“是。”林陽點頭應道。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在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低調才是王道。
“能夠收到你這樣天賦出眾的弟子,實在是我呂文起今生之幸,就算我真會遭遇不測,也沒有什麼遺憾了。”扔下了這樣一句話後,呂文起手掐法訣,於大笑聲中轉身便走。
見此情景,林陽急忙叫道:“那裡是牆,門在這邊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呂文起的身體一下子扎進了鋼筋水澆灌出來的牆壁中。
那堵堅固的牆壁,並沒有擋下呂文起,而是像水幕一般,蕩起了一片細微的漣漪。
漣漪過後,呂文起的身體消失不見。
“這是……穿牆術?”
林陽在驚訝之餘,對修行也是越發的感興趣了。
低頭看了眼緊緊拽在手中的那枚墨黑玉簡,按捺不住心中激動與好奇的他,當即便控制起神識,再度進入到墨黑玉簡內部的那個‘藏書室’中。
當神識在墨黑玉簡內部溜躂了一圈後,林陽發現,收藏在這裡面的書本竹簡,並不是胡亂堆放,而是按照著修行境界從低到高的秩序,整齊排列著的。
正如呂文起所言,這些書本竹簡都被施了秘法。除了排列在最前方的幾本基礎功法、術法之外,別的書本竹簡,以他現在的魂力強度,即便打開了也看不到內容。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修行也是一樣,著不得急。”
雖然無法看到高級別的功法、術法,讓林陽感覺有些失望,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在這般安慰了自己一句後,便操控神識翻開了名為《冥土訣》的基礎功法,準備嘗試著進行修煉。
“咦。”
就在這個時候,林陽猛地發現,在旁邊角落裡堆放著的書本竹簡中,居然有點點光亮散發出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林陽讓神識前去查看。卻發現那點點光亮,都是從一卷殘舊破敗的竹簡中散發出來的。
不等林陽打開這卷竹簡,它自己就展開並徐徐飄浮了起來。
“是字!發出光亮的,竟然是這卷竹簡上面記載著的字!”
林陽驚訝的發現,在這卷殘舊破敗的竹簡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此刻,這些字都在散發著光亮,如同是夜幕中那一顆顆璀璨的繁星。
其中最亮的五個字,赫然就是‘東嶽黃泉經’!
“《東嶽黃泉經》?”林陽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呂文起已經將這卷給冥淵帶來了厄運的坑爹功法扔棄,卻沒想到,居然是收藏在了墨黑玉簡裡面,還被他給遇到了。
“師傅不是說,給這些書本竹簡都施展了秘法,修為達不到就看見的嗎?怎麼這卷《東嶽黃泉經》上面的字,我全都能夠看得見?”
就在林陽感覺納悶的時候,陳舊竹簡上面的字,突然光亮大盛,如同烈日驕陽一般。
不等林陽做出反應,這些發光的字,便紛紛從竹簡上面‘蹦’了出來,直接射進了他的神識之內。
林陽心頭頓時湧起了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還好,這個眩暈感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兩三秒種便消失。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恢復過來的林陽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那卷記載著《東嶽黃泉經》的殘舊竹簡,沒有再繼續飄浮,‘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林陽低頭看去,原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殘舊竹簡上面,此刻居然是一片空白,隻字未留。
“《東嶽黃泉經》居然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很詫異殘舊竹簡上面的字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但在對著這卷空白竹簡研究片刻無果後,林陽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將這卷空白竹簡放到一旁,隨後重新翻開《冥土訣》研讀了起來。
可是,林陽很快便發現,自己看的雖然是《冥土訣》,但出現在腦海裡的內容,卻分明是《東嶽黃泉經》!
這套給冥淵一脈帶來了滅門之禍的坑爹功法,居然是深深烙在了他的腦海裡面!
他看別的書本竹簡,諸如術法以及呂文起的經驗心得都沒有問題。可是只要一看修行功法類的書籍,這套《東嶽黃泉經》便會從他識海深處冒出來,擾亂他的思維。
《東嶽黃泉經》就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一般,不依不饒非要林陽修煉它!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陽又急又怒,真心想罵娘。
要是呂文起還在這裡,或許還能夠幫忙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現在,林陽只能靠自己。
可是,作為一個修行菜鳥,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心有不甘的他,又嘗試了好幾次,但結果都一樣。
這該死的《東嶽黃泉經》,就像是不散的陰魂,徹底賴上了他。
“著急也沒用,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無奈之下,林陽也只能接受現實,讓神識退出了墨黑玉簡。
呂文起說過,《東嶽黃泉經》是一套存在錯漏、容易走火入魔的功法。林陽雖然迫不及待想要修行,卻也不願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尤其是在還沒有喚醒孫曉筠之前。
收回神識後,林陽將墨黑玉簡放到了最貼身的那只口袋裏面藏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了旁邊多出了一個白色人影,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忙扭頭望去。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白色人影,是一個身穿白大褂、滿頭銀絲、年齡大概在六七十歲的老醫生。也不知道他是何時跑到重症監護室裡來的,居然讓林陽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原來是個查房的醫生。
林陽鬆了一口氣,不疑有他,半是埋怨半是開玩笑的說了句:“您老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啊?嚇我一大跳。”
老醫生的反應很古怪。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左右,然後抬手指著自己鼻子,一臉不確定的問:“你……是在跟我說話?”
林陽這會兒還在想著《東嶽黃泉經》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老醫生的古怪反應,隨後回了句:“當然是在跟您說話,這間重症監護室裡面,除了我和您之外,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嗎?哎,對了,每日的例行查房,不是應該有好幾位醫生護士一起的嗎?怎麼今天就您一個人來了?”
老醫生臉上的古怪表情越發濃重,他盯著林陽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正待開口說話時,重症監護室的門卻被人給推開了。
三個中年醫生和一個中年護士,領著一群年輕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看到空蕩蕩的病床,這群醫生、護士不禁一愣。
“病人呢?”負責呂文起的那位主治醫生,在驚訝之餘,急忙向林陽問道。
“呃……”林陽遲疑了一下,因為這件事情真的是不好解釋。最後,他只能是含糊的回答道:“那啥,他在今天早晨清醒過來後,就鬧著非要走,我怎麼勸也勸不住……”
“病人居然這麼快就甦醒了?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我本以為,他還要昏迷很長一段時間的。你這個年輕人也是,明知他的傷情很嚴重,就該把他攔下來的啊,怎麼能夠讓他就這樣走了呢?就算你真的勸不住他,也該及時通知我們嘛……”一個急診科主任模樣的中年醫生,在教訓了林陽幾句後,說道:“既然病人已經走了,我們再操心也沒用。年輕人,你趕緊去把病人的醫療費給結了吧。”
“結賬……”林陽頓時頭疼了起來。
他身上全部的錢,已經在昨晚上給呂文起預交了住院費。現如今,他兜裡面空空如也,一分錢也沒有。
雖然呂文起只住了一天院,可昨天晚上那些檢查項目和治療措施,花費的錢絶對不止一千塊!
他預交的那筆住院費,根本就不夠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白日見鬼
可是,他又不能逃帳。
一方面,是他從來沒有逃過帳,不屑也不願意去逃帳。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家醫院,是華西大學醫學院的附屬醫院。通過昨天晚上的交流,這幾個急診科醫生都知道了他是華西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如果因為逃帳,通報到了學校那邊去,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交代完了這些事情後,那群醫生、護士便離開了這間重症監護室,繼續進行下面的查房工作。
讓林陽感到不解的是,老醫生居然還留在重症監護室裡面,並沒有跟著那群醫生、護士一起離開。
林陽感覺有些納悶,開玩笑地問:“您老怎麼還留在這裡,不繼續去查房?難道是怕我不去結賬,留下來監督?”
老醫生很聰明,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猜出了一些大概,笑著問道:“怎麼,你缺錢?”
林陽倒也不隱瞞什麼,直言道:“沒錯,我還真是缺錢。不過你放心,該繳的治療費用,我肯定會一分不少全額繳上。只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寬限一點時間,讓我去湊夠這筆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醫生給打斷了:“要不,這治療費用,就讓我來替你繳了吧。”
“你替我繳?為什麼?”林陽愕然一愣。
老醫生跟他素不相識,突然就提出要幫他繳納治療費用,讓他不禁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老醫生先是一聲長嘆:“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對我來說,是真沒有什麼用處了……”隨後才轉入正題:“我想請你幫一個忙,繳納治療費用的那筆錢,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吧。當然,如果你嫌少,我還可以再加一些給你。”
林陽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絶,只是追問:“幫忙?幫什麼忙?”
老醫生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個小護士便拿著張住院證明走了進來。
“你拿著這個,去住院部交費處那裡結賬吧。”
在將出院證明交到了林陽手裡後,這個小護士便開始整理起了重症監護室裡的病床。
瞧著小護士光顧埋頭整理病床,都快要跟站在旁邊的老醫生撞上了,林陽好意提醒道:“小心,要撞上了。”
“撞上?撞上什麼?”小護士抬起頭來問,一臉的迷茫。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也跟老醫生撞到了一起。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和林陽預料的截然不同——那個小護士,竟然是從老醫生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這老醫生,就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像。
重症監護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陰冷詭異了起來。
鬼!
真的是鬼!
短暫的驚愕過後,林陽猛地想起呂文起之前曾經說過,當他踏上了魂修的道路後,便會見到鬼的身影、聽到鬼的話語。
從此刻的情況來看,呂文起還真沒有騙他。
他,真的是見到了鬼,而且還跟鬼交談了一番!
這件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就算是親身經歷,也讓人無法相信它的真實性。
見林陽突然表情呆滯的愣在那裡,小護士感覺很納悶,關切的詢問道:“你怎麼突然呆住了?喂,你還好吧?”
“沒……沒事,我很好。”
雖然這樣回答,但林陽此刻的臉色實在很難看。
沒事才怪,老子見鬼了!而且還是白日見鬼啊!
不管林陽的膽量有多大,他此刻都有了一道毛骨悚然感。畢竟他面對的,不是野獸也不是惡人,而是虛無飄渺的鬼!
不由自主的,腦袋裏面便冒出了以前看過的那些鬼片、鬼故事。而這,也讓他身上那道毛骨悚然感,又增強了幾分。
還好,他很快便回想起了自己魂修的身份。同時,也記起了呂文起先前告訴他的,借助鬼魂之力來修行的方法。
“我現在是修者,是魂修,又怎麼能夠怕鬼呢?”林陽在心裡面給自己打氣。
別說,這樣做還真有點用處。
雖然他心頭的緊張感、恐懼感尚未完全褪去,但相比之前,卻是要冷靜了許多。
“沒事就好。”小護士看不見老醫生,自然也不會明白林陽這番古怪反應是什麼緣由。
在三兩下將病床上面的被套取下來後,她抱著就朝重症監護室外走去,同時還不忘叮囑一句:“你也別在這裡呆著了,說不定等下就會收一個新病人進來,趕緊去把帳給結了吧。”
“嗯,嗯,我知道了。”林陽含糊的答應了一聲,等小護士前腳走出重症監護室,他便快步上前一把將門給關上,然後轉過身來,雙目炯炯注視著老醫生,沉聲問道:“你剛才說,要我幫你一個忙。不知道,你是要我幫你什麼忙?”
他之所以在心存緊張和恐懼的情況下,沒有逃離這個鬧鬼的重症監護室而是選擇留下,都是因為他突然回想起了呂文起對於鬼魂的那番介紹。
這世間的鬼魂,也是有著等級之分的。
其中,最低等、最常見的,稱之為遊魂。
遊魂,全然沒有了生前的記憶,既不會說話也沒有自我意識,渾渾噩噩飄蕩在天地間,要麼墜入輪迴重新開始,要麼魂飛魄散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對於大部分普通的魂修來說,他們收納的第一隻魂使,都是遊魂。
只是,遊魂提供的魂力相當有限,只有在修行初期打基礎的時候可堪一用。
甚至一些大門派的魂修弟子,在打基礎的時候都不屑於收納遊魂,而是將目光投到了比遊魂高出一個級別的鬼士身上。
鬼士,便是死後保留了生前記憶的鬼魂。
他們在活著的時候,往往都是在某個行業裡有著很高造詣的翹楚級人物。
正是因為具備了生前記憶和自我意識,鬼士也具備了修行的資格。如果他們不墜入輪迴,而是找到個合適的寄體寄居起來,並嘗試著修行的話,說不定在若干年之後,還真有可能修得正果、成就鬼仙。
此刻,出現在林陽面前的這個老醫生,顯然就是一個鬼士。
如果能夠將這位老醫生收納為己用,那麼自己的魂修之路,肯定是比收納一個遊魂作為開始要好得多!
只是,想要收納鬼士,並不容易。
別的宗派是如何做的,林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按照呂文起傳授給他的方法,收納具備了自我意識的鬼士不能強迫,必須要對方真心實意的同意才行。一味用強,雖然也能夠勉強將鬼士收納,但日後修行路上走火入魔的機率,卻會大幅上漲。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詢問老醫生要自己幫什麼忙。因為他想要看看能否從幫忙這塊著手,獲取老醫生的好感,以便能夠順利的讓他效忠依附自己。
“你不害怕?”老醫生望向林陽的眼睛裡面,充滿了好奇與詫異。
“其實,我是一個修者。鬼魂什麼的,早就見多了。”林陽撒了個謊,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不想讓老醫生知道自己菜鳥的身份。
“修者?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修者?”老醫生先是一驚,隨後喟然長嘆道:“也對,既然連鬼魂都有,修者又為什麼不能存在呢?難怪你能夠看見我了。在說正事之前,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叫陳詩文,是這家醫院中醫科的主任……當然,這一切都是半年前的的事情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隻遊魂野鬼。”
“陳詩文?”聽到這個名字,林陽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驚呼道:“你是華西天針陳詩文?!”
“你知道我?”這下子,輪到陳詩文感覺驚訝了。
林陽怎麼會不知道陳詩文呢?
在孫曉筠變成了植物人後,林陽便四處求醫問藥。
在這過程中,他曾聽一位長輩提起過陳詩文,說陳詩文一手針灸技藝超凡脫俗,被譽為華西天針。只可惜,就在他準備前來錦官城請陳詩文為孫曉筠治病時,卻意外收到了陳詩文去世的消息。
這件事情,一直讓他感覺很遺憾。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今天、在這裡遇到陳詩文的鬼魂。
在聽了林陽的講述後,陳詩文頗為感慨的說道:“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事。可惜,自從我死了後,就只能在這家醫院裡面活動,無法離開半步。不然,倒是可以去看看你女友的病情。哎,要不,將你的女朋友送到這裡來,讓我給她看看?”
“好。”林陽點頭答道,隨後問:“陳老先生,不知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自從知道了陳詩文的身份,林陽便打定了主意要將他收納。只要此事能夠如願,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孫曉筠看病。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林陽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幫他忙。
陳詩文說起了正題:“我想要請你幫忙救治一位患者。這位患者,是今天凌晨剛剛收入醫院的。她患的,是一種極其古怪的病。對這個病,全院醫生都束手無策。而這種病,我此前曾經遇到過……”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臉上閃現出一抹遺憾:“半年前,我曾遇到過一個相同病症的患者。只可惜,就在我想出了治療方案的時候,卻因為心臟病突發去世了。而那位患者,最終也沒能夠得到有效救治,在病痛的折磨中辭世。這種讓人深感遺憾的事情,我不願意有第二次發生。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態,就算想給她治療也不行。所以,我只能找你幫忙,去救治那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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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愕然一愣:“陳老先生,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雖然有自學過一些中醫和針灸方面的知識,但都只是基礎而已,根本就不可能上臨床去給人治病。人命關天,您還是找醫院裡面的醫生們幫忙吧。他們中隨便一人的醫術,都在我之上。”
陳詩文苦笑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去找他們幫忙嗎?可問題是,他們根本就看不見我,聽不到我說話啊。”
林陽說道:“我可以去幫你傳話……”
陳詩文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麼跟他們講?說陳詩文的鬼魂托我給你們帶句話?你覺得他們是會相信你說的話呢,還是會把你直接收治到精神科去?”
“這……”林陽語塞了。
因為他知道,陳詩文這番話說的在理。
如果他真跑去給醫院裡面的醫生們說,陳詩文讓我告訴你們,那個身患怪病的病人該怎麼怎麼治,不被當成精神病才怪呢!
“別猶豫了,那個患者的病情真的很危重,現在也只有你才能夠救她!你在這裡多耽誤一分鐘,她就離死更近一步。放心吧,有我在旁邊指導,你一定能夠成功治好她的!”陳詩文在催促之餘,也不忘給林陽一點信心。
“您老這是在趕鴨子上架啊……”林陽在一聲長嘆後,做出了決定:“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您老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見林陽答應幫忙,陳詩文在欣喜的同時,趕緊催促道:“人命關天,治病的事情宜早不宜遲,我們這就行動起來吧。”
“好。”林陽點頭答應,隨即問:“你說的那個病人,在什麼地方?”
“她在血液科的重症監護室,不過我們得先去給你弄一套醫生的行頭。以你現在的模樣,去了後,病人家屬肯定會懷疑,不讓你給病人診治。”陳詩文一邊說,一邊領著他朝附近的醫生辦公室走去。
到了醫生辦公室,陳詩文先進去偵察了一下。在確定裡面沒有人後,才出來招呼林陽:“醫生們都去查房了,快點進來。看到左邊那張桌子了嗎?它的抽屜裡面有把鑰匙,拿出來把牆角處的櫃子打開。”
林陽依言照辦。
打開了牆角處的櫃子後,他不僅看到了一件白大褂,還找到了一張胸牌。
這些東西,都屬於一位剛好在休假的醫生。
林陽飛快的將白大褂穿在身上,那張胸牌卻讓他有些猶豫。
因為胸牌上面的照片是位女士,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夠瞧出不對勁來。
短暫的考慮後,林陽想出了一個辦法來——他將這塊胸牌別在了白大褂裡面,只露出了沒有照片的那半截。
雖然這樣的做法不符合醫院規定,但在倉促間也只能如此了。
等他整理完後,陳詩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滿意的同時也感覺有些遺憾:“不錯,穿上白大褂後,還真像那麼回事,就是年紀稍微輕了點。俗話說‘老醫生少裁縫’,在大多數人眼裡,醫生的醫術跟年齡成正比。只希望那兩位病人家屬不會這樣想,否則,我們恐怕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說服他們……”
聽到這番話,林陽心頭一動。
他突然想起來,在呂文起留給他的那枚玉簡中,有個名為‘一葉障目’的入門級小術法,正好可以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雖然因為《東嶽黃泉經》的騷擾,讓他暫時沒法修煉,但畢竟是鍛身塑魂、引動過九霄龍吟的人,體內還是有那麼一縷魂力在的。
這縷魂力很微弱,甚至無法支撐大部分入門級術法需求,但一葉障目術卻不在這個範圍裡。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葉障目術更像是個障眼法而非術法。所以,施展它需要用到的魂力極少,即便是修行尚未入門的林陽,也能夠勉強嘗試一下。
調動神識進入玉簡內部,林陽很快便找到了記載有一葉障目術的那卷竹簡。
因為是入門級別的小術法,竹簡上面記載的內容淺顯易懂。而在旁邊的空白處,還有呂文起留下的經驗心得。
所以,沒用幾分鐘時間,林陽就將一葉障目術背記的滾瓜爛熟。
收回神識,林陽開始尋找畫符所需要用到的材料。
這裡是醫院,是醫生辦公室,自然不會有硃砂、黃紙之類畫符常見用到的材料,好在繪製一葉障目符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林陽先是從窗檯上面養著的一盆觀賞金桔中摘下了幾片葉子,隨後又從辦公桌上找到了一隻紅色水筆。
對於林陽此刻的所作所為,陳詩文看的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皺眉催促道:“查房的醫生馬上就要回來了,你還在這裡折騰什麼呢?趕緊的,跟我去血液科病房吧。”
“彆著急,馬上就好。”林陽頭也不抬地說,同時運筆如飛,在這片不大的葉子上面飛快勾畫了起來。
陳詩文好奇的湊上去一看,林陽畫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圖案,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呢?”陳詩文看的越發迷茫。
林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繪製一葉障目符上。
繪符,就算是最簡單的符,也要全神貫注,摒除一切雜念方才能夠成功!
“不行,這一筆畫錯了……”
“可惡,關鍵處又畫歪了……”
“啊啊,連續失敗十次了!怎麼入門級的符籙都這樣難?”
終於,在連續失敗了十八次,那株觀賞金桔的葉子都被摘了一小半後,林陽總算在一片葉子上面成功繪製出了一葉障目符!
“好了。”成功後的林陽,將紅色水筆一扔,顧不上活動有些痠疼的手腕,就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起了這張一葉障目符,口中飛快唸誦起了咒語。
“這是……魂火?”陳詩文突然驚呼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突兀的出現在了林陽指尖,包裹住了那片繪有古怪符文的葉子。
普通人是看不見魂火的,但陳詩文不是人,作為一隻鬼魂,他不僅能夠看到魂火,還能夠清楚感覺到這團魂火中散發出來的強勁靈魂氣息。
“不愧是修者,果然有兩手!”
沒見過修者、沒接觸過修行的陳詩文,被林陽這一手成功糊弄,真把他當成了得道修者。
雖然被魂火包裹,但這片金桔葉子並未燃燒,繪製在其上的符籙圖案更是綻放出了點點晶瑩剔透的綠光,看著宛如夜光下的翡翠,絢麗奪目讓人迷醉。
陳詩文看的目瞪口呆,就在他準備詢問林陽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林陽卻將那片金桔葉子貼在了額頭上,然後轉過身來,笑盈盈的問道:“陳老先生,你看我現在的模樣如何,能博得病人家屬信任嗎?”
“咦?”陳詩文又一次驚呼。
貼上了那片繪有一葉障目符的金桔葉子後,林陽的容貌立刻出現變化。
現在的林陽,看著就像是一個四十餘歲,閲歷豐富的中年人。跟他先前的模樣相比,截然不同。
改型換貌,這就是一葉障目術的作用。
說起來,民間倒也不乏將樹葉貼在額頭以改型換貌的傳說。不過,那些傳說的主角,大多都是狸貓一類開了靈竅的動物。
“你是怎麼做到的?”上下打量了林陽一番,陳詩文很好奇。不過,他很快又回想起了林陽的身份,頓時便釋然了:“對了,你是修者,會使用術法也不奇怪。嗯,你現在的模樣很不錯,就像是一個在臨床上面搞了多年、經驗豐富的名醫。病人家屬那邊,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這就好。”第一次成功施展術法帶來的喜悅,讓林陽很是激動。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正事:“我們快點去找那個病人吧,這一葉障目術的效果,最多只能維持一個半鐘頭。”
“一個半鐘頭嗎?時間是有點緊迫。”陳詩文眉頭微皺,忙領著林陽走出這間醫生辦公室,向目標地趕去。
幾分鐘後,林陽來到了血液科病房的重症監護室。
推開房門,首先看到的是滿臉憔悴與憂慮的病人家屬——一對年齡在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婦。
此刻,他倆正站在病床旁,一邊無聲垂淚,一邊用濕毛巾擦拭著病人的身體。
乍一看,林陽感覺這對夫婦有些眼熟,但他完全可以確定,自己此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
聽到響動,這對夫婦朝林陽投來了問詢的目光。不等他們開口,林陽便搶先一步,自我介紹道:“我是血液科的主任醫師羅元清,來看看病人的情況。”
羅元清這個身份,是陳詩文給他安排的。
在血液科裡面,還真有一個主任醫師叫做羅元清,其醫術是血液科裡面數一數二的。只是這兩天正好在休假,雖然已經接到了電話,但在一時半刻之間,也不大可能趕得回來。
在一葉障目術的作用下,林陽看著就像是一個四十餘歲的成功人士。
也幸虧如此,否則這對中年夫婦還真不可能相信他說的話。畢竟,想要成為主任醫師,光有醫術是不夠的,還得有時間的積累與沉澱。所以,每一位主任醫師,年齡都不算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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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情很焦急,但中年男子還是保持了應有的冷靜和禮貌,客氣說道:“羅醫生,打擾你休假了,真是對不起啊。”
相比起來,他的夫人可就沒這麼冷靜了。扔開濕毛巾,上前兩步緊緊握住了林陽的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嗚嚥著懇請道:“羅醫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們家曉琪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如果出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雖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但林陽表現的很冷靜,溫言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你女兒的。”
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將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勸慰道:“好了,別哭了,不要影響羅醫生給曉琪檢查診治。”
這句話比什麼都有用,中年婦女立刻停止了嗚咽,眼巴巴的望著林陽,期盼著他真能夠治好自己的女兒。
林陽也沒有再浪費時間,大步走到了病床旁。
然而,當他看清楚了病人的模樣後,不禁一愣:“文曉琪?!”
這個躺在病床上面昏迷不醒的人,可不正是他的高中同學,昨天傍晚時分還見過一面的文曉琪麼。
難怪他會覺得那對中年夫婦眼熟,原來是文曉琪的父母。
此刻的文曉琪,完全沒有了昨天傍晚時分的溫婉靚麗,看上去很是驚悚嚇人——她身上儘是鮮血,更有淋漓的血液從周身毛孔中不停湧出。
至於病床上面的床單被罩,早就已經被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幅駭人的模樣,並不比昨天晚上遍體鱗傷、渾身浴血的呂文起好多少。
“羅醫生,你認識我女兒?”文曉琪的父親有些納悶。
“不認識。”林陽明白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道:“我在病歷記錄上面看過患者的名字,剛才只是想要確認一下。”
他現在的身份,是血液科的主任醫師羅元清,可不能夠讓人看出破綻來。
文曉琪的父親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雖然對林陽的回答有些懷疑,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
林陽暗鬆了一口氣,開始檢查文曉琪的病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除了全身毛孔都在冒血外,文曉琪的體溫也飆到了四十度,觸之燙手。雖然是處在昏迷狀態,但眉頭緊蹙神情痛苦。顯然,血汗怪症帶給她的折磨,相當可怕!
文曉琪的狀況,讓林陽很是詫異,禁不住脫口驚呼:“怎麼會這樣?”
這句話,問的是陳詩文。
可文曉琪的父母並不知道病房裡面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還存在有一隻鬼魂,所以只當林陽是在問他們,忙回答道:“我們也不知道曉琪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昨天晚上,我們接到曉琪室友打來的電話,說她突發重病全身冒血,就連夜從九寨溝那邊趕了過來……”
原來,在將女兒送到了錦官城的華西大學後,文曉琪父母便打算在周邊玩一圈後再回去。也幸虧如此,不然他們這會兒都還在從家鄉趕來錦官城的路上呢。
就在文曉琪父母回答的同時,陳詩文也向林陽講解起了文曉琪的病況:“病人毛孔中冒出的這層腥紅體液並不是血液,而是汗——血汗。”
“血汗?”林陽臉上閃過一抹訝色。
他只聽過傳說中的血汗寶馬會冒出血一樣的汗水,卻不知道人居然也會生出血汗來。
“血汗?”文曉琪父母的耳朵倒是挺尖,林陽小聲嘀咕的話被他們倆聽到了,忙問道:“羅醫生,你的意思是說,我家曉琪流的並不是血而是汗?可汗又怎麼會是血紅色的呢?而且,昨天晚上那些醫生還曾收集過這些體液做化驗,結果顯示裡面含有血紅蛋白等物質。如果是汗液的話,又怎麼會有這些物質存在呢?”
文曉琪父母並不懂醫學方面的知識,他們現在提出的這些質疑,都是之前旁聽血液科聯合其它幾個科室會診時,醫生們討論的內容。
事實上,對文曉琪身上流出來的究竟是血還是其它什麼東西,醫生們眾說紛紜,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定論。
說它是血液吧,按照文曉琪全身上下不停冒出這種體液的情況,早就應該出現失血過多引發的諸如血壓驟降、氣促、心悸等等臨床症狀,甚至還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危及生命。
可是現在,文曉琪除了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偶伴驚厥,以及身體各項機能逐步下降之外,其它因失血過多引起的併發症一概沒有。
這樣的情況,讓人在茫然不解的同時,也感覺難以置信。
可要說它不是血液吧,化驗檢查又明明查出了裡面蘊含有血紅蛋白等物質。
這樣的疑難雜症當真少見,也難怪血液科的醫生會束手無策,拿不出個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來。
林陽解釋道:“血汗症這種病相當少見,僅僅只有2004年的《中華血液雜誌》中,提到過一則病例記載。到目前為止,它的病因病機都還不確定,至於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就更加沒有了。按照血汗同源的理論,汗和血,都是源自於脾胃運化的水谷精微。所以,出現血汗症這種疑難雜症,多半是和脾胃氣血出現了病變有關……”
“既然是血汗不是血,那麼曉琪的情況,是不是還不算危重?”文曉琪的父母急忙問道。
“血汗雖然不是血液,但也是精微所化,一旦流失過多,還是會危急生命!就現在文曉琪的狀況來看,一點也不樂觀。必須要儘快遏制血汗流失,並讓其恢復為正常的汗液才行!否則,最多再過五六個鐘頭,她就會因為體內精微流失殆盡,臟腑得不到濡養,生理機能徹底枯竭而亡!”
這一席話,都是陳詩文講的。只不過,陳詩文說的要更專業一些,甚至還從血汗同源、津血互生等中醫理論入手,進行了詳盡的分析解釋。但這些專業化的解釋,說出來文曉琪的父母也不會懂。因此,林陽也就略過,只進行了粗淺的解答。
即便聽瞭解答,文曉琪父母也似懂非懂。
不過,他們對血汗症的原理也不關心,只是問:“羅醫生,既然你能夠診斷出曉琪患的是血汗症,那你一定有辦法治好她對吧?你說,這個怪病,到底該怎麼治啊?”
林陽也很想要問問這古怪的血汗症到底該怎麼治,只是因為文曉琪父母在旁邊,著實不好開口。
得先將他們倆給支出去才行,不然,我跟陳老先生還真沒辦法交流溝通。
想到這裡,林陽立刻說道:“我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治療方案。不過,在給文曉琪治療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文曉琪父母急忙問道。
在這一刻,只要能夠治好文曉琪的血汗症,就算要他們將靈魂獻給惡魔,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就是父母之愛的偉大!
林陽說道:“我這個要求很簡單,就是麻煩你們兩位到病房外面去待會兒,在我給文曉琪治療完畢之前不許進來,也不准放任何一個人進來。因為,給文曉琪治療血汗症,需要全神貫注。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出一點兒差錯。稍有影響,就會出現不可預測的結果!”
他這一番話,倒也不算是危言聳聽。
因為陳詩文已經告訴過他,文曉琪的血汗症並不是那麼容易治的,尤其是對他這個臨床菜鳥來說,難度係數很高。
“這……”文曉琪父母有些猶豫,因為他們倆想要留在這裡親眼看到治療過程。不過,為了女兒的治療結果著想,他們倆最終還是同意了林陽的要求,走出了重症監護室,在門外焦急的等待。
重症監護室裡面,就只剩下林陽和昏迷不醒的文曉琪兩個人,以及飄浮在一旁的鬼魂陳詩文。
沒有了礙手礙腳的人在,林陽總算可以發問。不過,他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小,生怕會被病房門外的人聽見:“陳老先生,你有把握治好文曉琪嗎?該怎麼治?”
“血汗同源,之所以出現血汗症,脾胃對精微物質的運化失常是一個關鍵因素。由病人的臨床表現來看,應該是邪熱困阻脾胃,並影響了營衛氣血。所以,治療的根本在於恢復脾胃的正常功能。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一個事情要做——祛邪固表,調和營衛,以降低體溫,遏制血汗的流失!”
陳詩文不愧是一個享譽業界的名醫,血汗症這種極其罕見的疑難雜症,在他口中被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是林陽這樣的中醫初學者,也能夠聽懂,甚至是生出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恍然大悟感來。
大致講解了一番後,陳詩文轉入正題:“剛才在醫生辦公室裡,我讓你拿的那管銀針呢?趕緊拿出來,準備給病人進行針灸治療。”
“是。”林陽依言把揣在白大褂兜裡的那管銀針拿了出來,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隨後又將重症監護室裡面備用的消毒器皿拿了出來,把銀針傾倒在了一隻消過毒的不鏽鋼盒子裡,用酒精棉球一一消毒。
在這個過程中,陳詩文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問道:“對了,你會扎針嗎?”
“會一點普通的針灸手法。”林陽回答道,此前他曾自學過中醫基礎理論知識和針灸,高深的東西雖然不會,但基礎的手法還是有練過。
“普通的針灸手法就夠用了。”陳詩文放下心來:“待會兒,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林陽點了點頭,繼續給銀針消毒,也藉此機會調整狀態,平復內心的緊張。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上臨床給人治病。而且,治的又是血汗症這種高難度的疑難雜症。雖然有陳詩文這樣的名醫在旁邊指點,但心裡面還是免不了會有些緊張。
在將最後一根銀針消毒完畢後,林陽的狀態也調整到了最佳。他吐出一口濁氣,沉聲說道:“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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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椎穴。”
“第七頸椎棘突下凹陷處,向上斜刺一寸……”
“氣海穴。”
“臍下一寸半,直刺一寸……”
“三陰交穴。”
“內踝尖直上三寸,直刺零點五寸……”
陳詩文每報出一個穴位名,林陽就會念出這個穴位的具體位置和針刺方法。
同時,他手中捏著的那一枚枚銀針,也會以快、準、穩的姿態,刺入相應穴位,或是以瀉法,或是以補法來行針。
林陽進針、行針的手法都是最最普通的,但卻勝在‘嫻熟’二字。
沒有下過一番苦功鑽研練習,是絶對達不到這種水平的!
隨著針灸治療的進行,陳詩文對林陽的滿意度越來越高,甚至還動起了收徒的念頭。
“基礎功很紮實,悟性也不錯……在當今這個煩躁的社會裡,肯靜下心來鑽研醫術的年輕人不多了。可惜我已經死了,不然還真可以將他收為弟子,悉心傳授,培養成一代名醫……”
低頭看了眼自己飄浮的‘身軀’,陳詩文輕嘆了一聲,心中儘是遺憾和不甘。
遺憾,自是因為身死。
不甘,則是因為一身精湛醫術再也無法派上用場,就此失去了傳承。
林陽不知道陳詩文心頭在想些什麼,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給文曉琪施針上面。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上臨床給人施針治病。而且,治的又是血汗症這種罕見棘手的疑難雜症。
他必須要全神貫注、全力以赴才行!
時間,就在這扎針、行針的過程中,一分一秒飛速流逝。
很快,半個鐘頭過去了。
在林陽的針灸治療下,文曉琪高燒的體溫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範圍內。
因高燒出現的抽搐症狀,也隨之消失。
雖然文曉琪仍舊處在昏迷狀態沒有甦醒,但她緊鎖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顯然,血汗症帶給她的苦痛,在此刻有了極大緩解。
不僅是這些,從文曉琪周身毛孔中滲出的血汗,也有了緩和消減的跡象!
雖然仍有血汗不斷滲出,但相比起之前的量,明顯要減少了許多。
而且,滲出血汗的部位,也從先前的全身各處,逐漸縮減到了僅有四肢還在滲出。像心胸、腰背等主體軀幹部位,血汗已經停止了滲出。
陳詩文真不愧是‘華西天針’!
即便碰到的是血汗症這種罕見棘手的疑難雜症,他依舊拿出了一套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來。而且,這套治療方案並不複雜,甚至就連林陽這樣的臨床菜鳥也能夠操作施治。
什麼是名醫?
這就是名醫!
不過,作為名醫的陳詩文,這會兒卻是對林陽讚不絕口:“第一次上臨床,就能夠表現的這樣沉穩冷靜,實在不容易。想我當年第一次上臨床給人施針治病,可是戰戰兢兢老半天都不敢下手。你的表現,比我年輕的時候,當真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陳老先生過譽了。”林陽頭也不抬的回答道,聲音裡面透著一股疲態。
全神貫注的施針,極耗心神,他也是在咬牙堅持。
陳詩文知道林陽很累,但他更明白現在還沒到休息的時候,只能鼓勁道:“保持現在的狀態繼續下去,順利的話,最多再有一刻鐘,病人不住冒血汗的情況便能夠被基本控制住。到那一刻,我們就可以從‘治標’轉為‘治本’。只要能夠讓脾胃運化功能恢復正常,使氣血充沛,這血汗症也就被治好了!”
林陽點了點頭。
勝利在望,他疲憊不堪的身體裡面,竟是生出了一股新的動力來。
然而,天底下的事情,往往不會盡如人意。
就在這個時候,重症監護室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位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醫生。他面色鐵青,望向林陽的目光中充滿了惱怒和質疑。
文曉琪的父母跟在這群醫生後面,用驚疑不安的目光打量著林陽。
“壞了,他怎麼趕回來的這麼快?”
看到中年醫生,陳詩文先是一愣,隨後連呼不好。
因為這位中年醫生,正是林陽此刻所冒充的血液科主任醫師羅元清。
皺眉凝視著林陽,羅元清沉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你對病人做了些什麼?”
林陽很頭疼。
他想要說實話,但又很清楚,實話太過魔幻,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
無奈之下,他只能含糊的回答道:“冒用了你的身份,我很抱歉。但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要救治文曉琪而已。”說話歸說話,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受到影響,仍舊按照著先前陳詩文的指點,在給文曉琪行針。
羅元清對這個回答很不滿,冷哼道:“你的做法,讓我很難相信你沒有惡意……咦?!”
他突然輕聲驚呼,是因為察覺到了文曉琪病情的變化。
在此之前,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到文曉琪的情況,但從血液科那幾位醫生的口中,還是瞭解到了一個大概。
至少他知道,文曉琪的體溫高燒四十度不退,並伴有四肢抽搐痙攣等症狀,尤其是那鮮血一樣的體液,更是從她周身的毛孔中不斷湧出,如決堤的洪水一般。
可現在的情況是,文曉琪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了高燒下的病態潮紅。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從她身上滲出的鮮血一樣的體液,已經大量減少。而且滲出的部位,也從全身縮減到了四肢。
這個發現,讓羅元清很驚訝:“難道他真的是在給病人治病?看這樣子,似乎還取得了很好療效。醫學界對於血汗症,一直沒能夠找出個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早在聽到血液科醫生們提及文曉琪的病情時,他便判斷出了文曉琪患上的是血汗症。雖然他是主任醫師,也是當前血液科裡的第一人,可在面對著血汗症這種極其罕見的疑難雜症時,還是生出了一種無計可施的憋悶感。
但是現在,這個冒充自己身份的陌生男子,卻是用針灸術讓文曉琪的血汗症出現了好轉……
這人的醫術,得有多強悍啊?!
羅元清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欽佩。
就在他準備開口詢問情況的時候,一片凌亂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重症監護室外的過道中響起。
緊接著,一個年輕醫生領著三個保安衝了進來。
這個年輕醫生,正是文曉琪的管床醫生單學智。
在聽說有人冒充羅元清跑到了文曉琪所在的重症監護室裡後,擔心出意外的他,第一時間跑去叫來了醫院保安。
要說單學智這位年輕醫生也是出於好意,擔心文曉琪會遭遇意外才這樣做。只可惜,他的眼力遠遠不及羅元清,沒能夠看出文曉琪病情的變化。
領著保安衝進了重症監護室後,單學智抬手一直猶自在為文曉琪行針的林陽,喝道:“就是他,冒充羅主任的就是他!你們趕緊將他控制起來,不要讓他作出傷害病人的事!”
三個盡責的保安立刻撲向了林陽。
“不可!”羅元清見狀大驚,慌忙出言喝止。
到目前為止,眾人之中,只有他看出了文曉琪的病情已然好轉。同樣,也只有他才知道,打擾林陽的施治,很可能會引發出一些難以預估的壞結果!
可惜,重症監護室裡的空間實在太小。
羅元清剛剛才開口,三個保安就已經撲到了林陽身旁,一把將他抱住,作勢就要放倒在地。
這一抱不打緊,卻是將林陽正在行的那枚銀針,從文曉琪的氣海穴中被帶了出來。
氣海穴,顧名思義,乃氣之海洋,是儲存天部之氣的所在。道家所講的下丹田,也包含了此穴在內。由此,可知此穴的重要性。
此刻,當刺在氣海穴裡的銀針被意外帶出後,文曉琪的病情突生變化,陡轉直下!
原本已經被控制住了的血汗,再度狂湧而出,且量極大,如崩似漏。
降到正常範圍的體溫,也在瞬間飆升,並伴隨著身體的劇烈抽搐與顫抖。
“這……這是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所有人驚呆,除了林陽。
從三個不知所措的保安手中掙脫出來後,林陽一個箭步衝到了病床旁,審視著文曉琪瞬間惡化的病情,眉頭緊鎖,一臉憂慮。
擔憂的,不僅是他一人。
“病人的情況怎麼會突然惡化?有沒有辦法化解?”羅元清也快步走到了病床旁,看著文曉琪駭人的病情,焦急詢問道。
林陽搖了搖頭。
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身旁的陳詩文在喟然長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銀針意外被帶出,使得患者體內氣血紊亂,病情陡轉直下。事到如今,除非是我親自施針,才有三分把握能夠挽回這一嚴重局面……”
陳詩文早已經死了,鬼魂狀態的他如果能夠施針,又何必讓林陽來這裡走一趟呢?
同理,這醫院裡面如果能有一個和陳詩文差不多水平的醫生,又怎會對怪異的血汗症束手無策呢?
所以,從這一角度來講,文曉琪的病情,已然無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一章 是救人性命,還是明哲保身?
羅元清不甘心:“您剛才都讓病人的情況好轉了,現在怎麼會沒有辦法呢?再想想,一定有辦法的,您再想想……”
這番話,不僅用上了敬語,還帶有懇請的語氣。
由此也可以看出,羅元清不僅認可了林陽的醫術,甚至還認為其醫術是在自己之上的。
能夠讓羅元清生出這樣的念頭,除了先前文曉琪病情的好轉外,林陽經過一葉障目術更改過的容貌,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他以真面目示人,就他那年輕的模樣,羅元清即便覺得他醫術不錯,也絶對不會認為他就比自己強。
對現在的情況,林陽也不甘心。
畢竟,文曉琪不僅是他的第一個臨床病人,更是他曾經的同學。
但現在,無計可施的他,只能搖頭輕嘆:“如果你們不來,最多再過一個鐘頭,我就能夠徹底治好文曉琪的血汗症。可現在,我是真沒有辦法了……”
單學智這會兒後悔死了,愧疚自責之餘,他不停的向文曉琪父母和林陽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剛才是在給文曉琪治病,還以為你是在對她做什麼不軌的事情……”
林陽苦笑著說道:“不必自責,這件事情也怪不到你。”
無論是誰,在聽說有人冒充醫生潛入病房的消息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都是這人不懷好意。
所以,單學智叫來保安制止林陽,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不這樣做,才是有失職責。
事到如今,林陽只怪自己。
怪自己醫術不精,沒能夠縮短治療時間。
如果他的醫術再好一點兒,讓治療的時間再短一些,說不定就能夠趕在這些醫生衝進重症監護室之前,治好文曉琪的血汗症。
“醫生,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文曉琪父母來到了林陽身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懇求道。
他們現在後悔死了沒有聽從林陽的話,將這些醫生給攔在門外。
情緒激動之下,文曉琪的母親更是跪倒在了林陽面前。
“起來,快起來。”林陽急忙將她給攙扶了起來。畢竟她是自己的長輩,這一跪可有些擔當不起。
“我也很想要救治文曉琪,可現在的情況,除非是華西天針陳詩文死而復生,否則……唔,等等……”林陽的話到此戛然而止,因為他腦袋裏面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而他語氣的變化,也讓文曉琪父母感覺是看到了一線曙光,急忙是滿懷期待的問道:“您是不是有辦法了?”
“的確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只不過……”林陽欲言又止,顯得很猶豫。
聽說有辦法,文曉琪母親再度跪倒,滿臉淚痕的懇求道:“求您了,救救曉琪吧!”
這一次,文曉琪父親竟然也跟著跪了下去,就差沒有指天畫地的發誓了:“只要您能夠治好我們的女兒,無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們都能夠答應!哪怕,是讓我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啊!”
羅元清也說道:“醫者父母心,您要是真有辦法,不管成與不成都請試一試。如果,您還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生氣,我們願意向您公開道歉。只希望,您不要將怨氣與怒火,帶到病人的身上……”
他這是誤會林陽了,且不說林陽根本就沒有生他們的氣,就算生氣,也絶對不會因此耽誤正事。
輕重緩急,他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林陽之所以猶豫,並不是因為其它的什麼緣由,都是因為他想出來的這個辦法——借魂!
所謂借魂,說白了,就是向鬼魂借力!
人死之後即為鬼魂。
對於最低等的遊魂來說,它們已然忘記了生前種種,所以只能借出微弱的魂力。但是,對於鬼士以上級別的鬼魂來說,因為保留了生前的記憶乃至能力,所以在借出魂力之外,它們還能夠借出自己生前的知識和技術!
從某個角度來看,借魂,跟‘鬼上身’很相似。
只不過,鬼上身是被動,而借魂是主動。
此外,鬼上身是將身體或身體的某個部位,交給鬼魂來操控。
在這樣的情況下,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受傷都算小事,嚴重的,甚至還會被鬼魂鳩占鵲巢,徹底奪走身體的操控權。
而借魂,則是通過魂修秘法,將鬼魂的知識、能力納為己用。從始至終,都是自己在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並不具備危險性。
然而,想要借魂,就必須得滿足兩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鬼魂願意將自己的知識、能力借出。
林陽相信,陳詩文肯定願意將生前的醫術借給自己,讓自己來救治文曉琪。所以,這個條件已經滿足。
現在,就看第二個條件了。
其實,讓林陽感到苦惱的,正是這第二個條件——修行達到心齋境。
心齋境,是修行的第一個境界,也可以看做是入門境界,對於已經完成了鍛身塑魂的林陽來說並不難。
但問題是,林陽根本就沒有辦法修煉呂文起留給他的那些基礎功法。
因為,《東嶽黃泉經》一直如陰魂般在騷擾著他。
無法修煉,自然就不可能踏入心齋境。
不能踏入心齋境,又怎麼向陳詩文借魂呢?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修煉,想要踏入心齋境借魂救治文曉琪,只有一個辦法——修煉《東嶽黃泉經》!
可是,按照呂文起的說法,《東嶽黃泉經》不僅是一門極其普通的功法,而且還有著許多的錯漏。
一旦修煉,就算暫時不出問題,日後走火入魔的機率,也將大大增加。
甚至,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一邊是救人性命,一邊是明哲保身……
這道二選一的選擇題,讓給林陽很是糾結。
他沒有糾結太久,經過了四五分鐘的考慮後,他做出了抉擇。
“見死不救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林陽在心裡面對自己說:“當務之急,是救治文曉琪。以她的病情,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最多再過三四個小時,就會因為體內精微物質流失殆盡,使得臟腑功能衰竭而亡!至於修煉《東嶽黃泉經》會導致走火入魔,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以後,再慢慢想辦法解決吧……”
下定了決心後,林陽對羅元清說道:“羅醫生,能給我找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嗎?我有了個大概的治療方案,但還需要沉思整理一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先給文曉琪強心補液,以緩和她逐漸惡化的症狀。”
“沒問題。”羅元清一口答應,隨後問道:“需要我召集血液科和其它幾個相關科室經驗豐富的醫生,跟您一起討論下病情嗎?”
通過不同科室會診,討論病情,集思廣益,這是醫院在遇到了疑難雜症時的一貫做法。
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雖然大夥兒都是醫生,可每個人精通擅長的領域不同。所以,在大部分情況下,會診都能夠取得一個不錯結果。
然而,林陽此刻要做的,是修煉《東嶽黃泉經》,又怎能召集一大批醫生在旁邊圍觀呢?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婉拒道:“暫時不用,我腦袋裏面的想法還不是很成熟,需要一個人先靜靜地思考下。”
既然林陽表了態,羅元清也就沒有再提什麼建議,立刻領著林陽走進了旁邊不遠處的醫生值班室。
這裡是晚上醫生們值班休息的地方,白天的時候,很少有人會來這裡。
一走進醫生值班室,林陽便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羅元清等醫生和文曉琪父母,依言退出了醫生值班室。
就在這個時候,林陽又開口說了句:“你也出去。”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搞不懂林陽是在跟誰說話。因為這一刻,他們所有人都已經退出了醫生值班室,只剩下了林陽一個人在裡面。
看不見鬼魂的他們,自然不會知道,在他們的身邊還飄浮著一隻鬼魂。
陳詩文在飄出醫生值班室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問了句:“你真有辦法?”
林陽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等到所有的人和鬼都退出了醫生值班室後,林陽反手關上門,旋即閉眼盤腿,就勢坐在了地上。
那卷《東嶽黃泉經》,早已經烙在了他的腦海裡,不需要別的舉動,只要心念一起,便會自動浮現在他眼前。
“東嶽者,泰山也,乃群山之祖,五嶽之宗,溝通人間幽冥。其神為天帝之孫,主生死,統攝鬼魂,執掌黃泉……”
林陽屏息靜氣,認真看著《東嶽黃泉經》裡記載的內容。
同一時間,經過了喬裝改扮的呂文起,正坐在離開錦官城前往山渝市的長途汽車上。
他沒有施展術法,而是選擇了普通的交通工具,是不想讓追兵通過魂力波動,找尋到他的行蹤。
雙手環抱在胸前,眯著眼睛假寐的呂文起,正在心裡念叨著:“算算時間,林陽這會兒應該已經離開醫院了吧?不知道,他有沒有開始修煉我留給他的基礎功法呢?想當年,我僅僅只用了一週的時間,便成功踏入了心齋境。他這個千年一遇的妖孽,踏入心齋境,又會用多長的時間呢?五天?三天?還是兩天?”
恐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林陽修煉的,並不是他留下的基礎功法,而是導致了冥淵一脈覆滅的《東嶽黃泉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二章 鳳凰和鳴至心齋
時間,一分一秒飛快流逝。
血液科病房的走廊中,文曉琪的父親文弘良來回踱步,不時扭頭望一眼醫生值班室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神情焦急而又緊張。
因為病情轉危的文曉琪需要人照料,所以他讓妻子趙慧芳回到了重症監護室,一個人守在這裡等候消息。
只是,這等待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單學智同樣等得很心焦,隔會兒就掏出手機看眼時間,小聲嘀咕一句:“都進去快要半個鐘頭了,怎麼還沒有出來啊……”
要不是林陽事先交代過,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絶對不能闖進醫生值班室,只怕心焦的單學智和文弘良,還真有可能會破門而入,進去一探究竟呢。
羅元清倒是沒有守在這裡,因為血液科還有別的病人需要他去診治。不過,他有叮囑留在這裡的醫生,讓他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自己。
跟外面一派焦急的情景不同,醫生值班室裡面卻是安靜的很。
在過去的半個鐘頭裡,林陽一直保持著閉目盤膝而坐的姿態,動也不動。
看上去,他的情況似乎很正常,沒有什麼異樣。
可要是有魂修或鬼魂在這間醫生值班室裡面,就會發現,隱藏在林陽額頭和雙肩處的那三團魂火,正在劇烈的搖擺閃爍,就好像是寒風裡隨時可能會被吹滅的燭火一般。
燭火熄滅,最多是讓周圍的光線變暗。可魂火若是熄滅,則代表著一個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從三團魂火的表現可以看出,林陽此刻的情況相當危險!
作為一個修行菜鳥,林陽對《東嶽黃泉經》上一些玄之又玄、晦澀不明的詞彙很難理解,再加上又沒有呂文起留在旁邊的註釋可看,就只能根據上下文的內容連蒙帶猜。用這樣的方法來修煉,沒有立刻斃命就算不錯了,情況又怎麼可能會好?
事實上,林陽此刻已經處在了‘走火入魔’的關口上。
在過去的半個鐘頭裡,林陽的身體沒有動彈,並不是他不想動彈,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彈。
因為,他正承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來自靈魂的痛楚,不僅折磨著人的肉體,更折磨著人的精神,讓人癲狂。
此時此刻,林陽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可能會被掀翻並撕成碎片。
他不止一次想過要放棄,但同時又很清楚,如果真的放棄,不僅完不成修煉,自己的性命也將保不住。
對於死亡,他並不害怕。
在瞭解了魂修、見過了鬼魂後,死亡對於林陽來說,不過是換了一種‘活法’而已。他所擔心的,是自己一旦就這麼死了,文曉琪的血汗症由誰去治?成為了植物人的孫曉筠,又由誰去喚醒?
正是因為心頭牽掛著孫曉筠和文曉琪,林陽才有毅力和勇氣,撐過這一波強過一波的靈魂痛楚折磨!
然而,當前這個情況,光有毅力和勇氣是遠遠不夠的。隨著時間推移,他額頭和雙肩處的三團魂火,越來越微弱。
又過了一刻鐘,這三團魂火竟是徹底熄滅。
就在魂火熄滅的瞬間,林陽感覺自己如同是墜入了一個漆黑陰冷的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凍結成冰。甚至就連靈魂,也在這陰冷中瑟瑟發抖。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失重感湧上心頭。
林陽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突然沒有了重量,也沒有了地球引力的束縛,就要朝著上方飄浮飛起……
作為一個半入門的魂修,林陽很清楚,這一幕,是靈魂即將出竅的跡象。
“沒想到,我居然會以這樣一種死法死在這裡……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林陽不甘心,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再也沒有機會救治文曉琪和孫曉筠。
在這即將死去的一刻,他心中所想的仍舊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安危。
“悲天憫人,懷有慈悲心腸。縱然捨己救人,依舊無怨無悔……如此種種,倒是與吾道相符……”
就在林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威嚴沉厚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
源自靈魂深處的痛苦,竟是隨之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緩過勁來的林陽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當前究竟是個什麼狀況:“為什麼劇烈痛楚會突然消失?剛才那個說話的人又是誰?”
那道威嚴沉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吾道不孤,喜哉,幸哉。如此,這卷《東嶽黃泉經》就傳授與你吧……”
“我的腦海裡面,不是早已經烙下了《東嶽黃泉經》的內容了嗎?還有什麼好傳授的?”
沒等林陽回過神來,一行行幽藍如魂火般的文字,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這段文字記載的,正是《東嶽黃泉經》。
只不過,跟他先前看過的那卷《東嶽黃泉經》相比,這段文字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同。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它用詞遣句淺顯易懂,既沒有晦澀的專業性詞彙,也沒有故弄玄虛的難懂語句。即便是修行菜鳥的林陽,也能夠理解其意。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東嶽黃泉經》……”林陽震驚不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東嶽黃泉經》裡面竟然還藏著這樣的玄虛!
本來嘛,敢以東嶽大帝名號來命名的魂修功法,就算真的很差,又能夠差到哪裡去呢?
呂文起等冥淵一脈的高人,之所以沒有發現這卷真正的《東嶽黃泉經》,並非是因為他們修為不夠、眼光不高,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通過《東嶽黃泉經》的考驗。
唯有通過了考驗的人,才能夠看到真正的《東嶽黃泉經》!
而想要通過考驗,不僅需要勇氣、毅力、慈悲心腸,甚至還需要天賦和運氣……種種繁雜苛責的條件,缺一不可。
由此可見,想要通過這場考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陽的運氣,算得上是極好。
隨著真正的《東嶽黃泉經》出現,林陽額頭與雙肩處的三團魂火,也重新燃燒了起來。
並且,比先前燃燒的更旺、更烈!
與此同時,他體內因為鍛身塑魂產生的那縷微弱魂力,也開始按照《東嶽黃泉經》中記載的修煉方法,自行運轉了起來。
隨著魂力運轉,林陽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種種變化。
首先,是一縷縷漆黑如墨的血液,從他周身的毛孔中源源逼出。
這些黑血,是他體內淘汰出來的廢血、毒血。一經逼出,立刻就化作霧氣蒸騰飛起,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腥臭。
這一幕,正是踏入心齋境的前奏之一——換血!
換血,就是將體內的廢血、毒血逼出,換之以活力十足的新血,從而濡養臟腑,使身體各項機能大幅上漲。
除了換血,林陽的身體還在進行著其它改變。
一片‘啪啪’的脆響聲,從他周身的骨骼中傳出。伴隨著聲響,他的骨骼或是移位、或是變形,但無一例外,都是在朝著最佳狀態轉變。
這個情景,同樣也是踏入心齋境的前奏之一——易骨!
在換血易骨之外,還有洗髓。
只是,洗髓的變化無聲無息,從體外根本察覺不到。但不可否認的是,林陽全身的髓液,正在快速更換。
換血、易骨、洗髓的過程,足足持續了有半個多鐘頭。
在它們結束時,林陽額頭和雙肩處的三團熾烈魂火,光芒陡然大盛!
那火光,不僅將整個醫生值班室都給映照成了一片玄妙的幽藍,更透過窗簾與玻璃窗,直射上了雲霄!
錦官城因為處在西南盆地,天空中隨時都籠罩有厚厚雲層。當人仰頭遙望時,看到的經常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而非蔚藍晴空。
但是現在,林陽那道衝天而起的魂火光芒,竟是在瞬間驅散了天空中的厚厚雲層,露出了後面的蔚藍天空和烈日驕陽!
一道清脆的‘鏘鏘’聲,從九霄之上傳了下來。
這聲音雖然古怪,卻格外的好聽,讓人不由自主的清心定志,寧下神來。
一束奪目的陽光,從烈日中投射下來,直入醫生值班室,照在了林陽身上。
陽光下,林陽額頭和雙肩處的三團魂火,就像是得到了柴禾補充,越燃越旺。
人死之後,魂魄出竅既為鬼,又叫陰魂。
而人活著的時候,存於體內的魂魄,則是陽魂。
陽魂,不僅需要陰氣的滋潤,更需要陽氣的補養。
唯有陰陽調和,陽魂才會強盛不衰。
此刻,林陽的陽魂,就在汲取陽光中蘊含的陽氣補養自身。
這個異像,足足持續了有一個鐘頭。
隨後,雲層翻湧歸來,將蔚藍天空和烈日驕陽重新遮蔽。
在陽光褪去的那一刻,閉目盤膝坐在地上的林陽,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清澈,無慾無求,偏又給人一種浩瀚如海般深不可測的感覺——這些,正是踏入了心齋境的表現。
一道魂力,在他的身上來迴蕩漾。
這道魂力,雖然還算不上強大,卻相當的精純。
而且,跟普通魂修偏陰性的魂力不同,他的魂力,陰陽調和不說,還透著一股灼熱的天火氣息。
天火,來自於烈日,為陽中至陽。
毫無疑問,魂力中帶有天火氣息,定然會讓林陽在面對鬼魂以及魂修的時候,佔據先天優勢!
“鳳……鳳凰和鳴!林陽竟然只用了短短三四個小時,就踏入了心齋境,而且還引來了鳳凰和鳴的異像?!這……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長途客車上,原本將雙手環抱於胸前假寐的呂文起,在異像出現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睛,仰望著車窗外的天空,震驚不已。
要不是這輛長途客車上面還有很多旅客,只怕他就要扯開嗓子嚎上幾聲,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了。
作為一個修者,他自然不會不知道,剛才那道古怪的‘鏘鏘’聲,正是雄鳳雌凰的和鳴。
修者踏入心齋境時,引動鳳凰和鳴這一類異像的機率相當少。跟它相比,鍛身塑魂時引動的九霄龍吟,就跟是大路貨差不多了……
至少,呂文起當年踏入心齋境時,可沒有引動過鳳凰和鳴這一異像。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三章 借魂
在冥淵,從古至今,也就只有三個人在踏入心齋境的時候,引動過鳳凰和鳴。
第一個人,是冥淵的開宗祖師,奠定了千年基業的‘九幽散人’石學敏。
第二個人,是讓冥淵發展壯大,晉陞為一流魂修宗派的中興祖師,有著‘黃泉秀士’稱號的張士卿。
至於第三個人嘛……
便是在此刻引動鳳凰和鳴的林陽了!
將來,林陽能成長成什麼樣,暫時還不得而知。可有一點,卻是現在能夠確定的。那就是他的資質悟性,足以跟冥淵史上最出色的兩位祖師相媲美!
“我冥淵一脈重振的希望,果然是要落在林陽身上。”呂文起很激動,他覺得自己在逃亡途中遇到林陽並收下為徒,簡直就是這輩子做過的最英明、最正確的事情了。
以林陽這驚人的天賦資質,只要肯吃苦,肯專心修煉,再加上一些運氣,最終的成就,未必會比石學敏、張士卿兩位祖師差多少。
激動之餘,呂文起神色猛然一變,卻是想起了追兵的問題。
“不好,追殺我的人,已經到了錦官城附近,他們肯定也發現了林陽踏入心齋境時引動的天地異像。我必須得想點兒辦法,將他們引開才行。”
想到這裡,呂文起下意識就要釋放出自己的靈魂波動。
世間每個人的靈魂波動都不同,普通人雖然看不到摸不著,但魂修卻有一套專門的鑒別、偵查乃至追蹤靈魂波動的法門。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點,在獲知追兵已近的消息後,呂文起便不再使用術法,並封閉了自己的靈魂波動,就是不想讓自己的行蹤暴露。
但是現在,為了讓那些該死的追兵不去騷擾林陽,呂文起只能選擇暴露自己以引開追兵。
畢竟,追兵的目標是他,而不是林陽。
不過,就在靈魂波動即將釋放之際,呂文起卻又改變了注意。
就在這短短數秒鐘的時間裡,他不僅恢復了冷靜和理智,更想通了這件事情的關鍵。
“這群追殺我的人,一個個狡詐如狐。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釋放出靈魂波動的話,他們一定能夠猜出我是故意這麼做,想要將他們給引開。如此一來,他們很有可能會分成兩路,一路繼續追殺我,一路去找林陽的麻煩。唯今之計,只有以不變來應萬變!只要追兵發現不了我的行蹤,就不會將林陽跟我聯繫到一塊兒去,更不會去找林陽的麻煩……”
事實證明,呂文起對這群追了自己大半個中國的追兵很瞭解。
就在鳳凰和鳴異像剛剛出現的時候,錦官城最出名的道館青羊宮裡,兩個衣著普通、相貌也普通的中年男子,從鬥姆殿中走了出來,仰頭望著天空。
左側高瘦男子聲音陰柔,張口說道:“不知道是哪派的弟子在晉陞心齋境,居然引來了鳳凰和鳴。這等異像,已經有兩百年沒有出現過了吧?沒想到,在這末法時代,居然還誕生了一個不世出的天才!”
右側滿臉絡腮鬍的漢子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呂文起正好在錦官城裡,二者之間莫不是有什麼聯繫?”
高瘦男子陰聲笑道:“怎麼,你懷疑這個引動鳳凰和鳴的人,是冥淵的餘孽?要我說,根本就沒這個可能。冥淵上上下下,都被我們屠戮殆盡,就只剩呂文起一人。他逃命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有心思收徒?就算真想收徒了,也不可能這樣巧,來就讓他遇到了一個天賦強到爆的好苗子吧?要真有這運氣,他又怎麼會被我們攆的跟死狗一樣狼狽?”
絡腮鬍漢子說道:“有沒有聯繫,稍後便知。如果呂文起在這個時候釋放出靈魂波動,那就說明這人的確跟他有關,屆時,我們可以並分兩路,一路繼續追殺呂文起,一路去除掉引動鳳凰和鳴的人。如果呂文明沒有釋放出靈魂波動,那就說明這人跟他無關,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節外生枝,多惹麻煩。畢竟,除掉呂文起,奪得真品《東嶽黃泉經》,才是當務之急!”
高瘦男子點頭不語,顯然對絡腮鬍漢子說的這番話很是贊同。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呂文起早已經將他們心中的想法,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們錯過了一個除掉林陽的大好時機。
而這,足以讓他們後悔終生!
此刻,林陽對於醫院外發生的這些事情,一概不知。
在踏入了心齋境後,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很多變化。
首先是變得強壯了,身體裡面似乎有用不盡的力氣。
其次是視、嗅、味、聽、觸五覺得到了大幅強化,讓他對世間萬物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
當然,踏入心齋境後帶來的種種變化,遠不止這麼些。只不過,此刻的林陽,急著去救治病危的文曉琪,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慢慢研究。
飄蕩在醫生值班室外等候消息的陳詩文,突然面色一變,滿臉驚訝。
因為,他聽到了林陽的話聲:“陳老先生,麻煩你進來一下。”
這話聲,跟林陽先前說話的聲音不同,是直接在他靈魂裡面響起的。
傳音入魂。這是林陽在踏入了心齋境後,從呂文起留給他的那枚玉簡裡面,學到的一個很實用的小術法。
作為一個鬼士,陳詩文剛才已經察覺到了醫生值班室裡的異常變化。不過,當他穿透牆壁飄進了醫生值班室裡,看到了林陽後,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雖然從身形相貌上來講,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那股從靈魂中釋放出來的氣息,卻是與先前截然不同。
如果說,先前的林陽,給陳詩文的感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話,那麼現在,人還是那個人,可給陳詩文的感覺,卻如同是烈日驕陽一般,令他不敢直視。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讓一個人產生這般截然不同的變化?”
陳詩文很想要將這個疑問提出來。
不過,還沒等到他開口,林陽已經搶先一步說道:“陳老先生,我需要借用你的醫術來救治文曉琪,希望你能同意。”
“借用我的醫術?”陳詩文愕然一愣,不解的問:“這醫術還能借嗎?怎麼借?”
林陽回答道:“對於普通人來說,醫術當然沒法借。但陳老先生你別忘了,我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修者。只要你同意,我就能夠用秘術,從你的靈魂中借到你生前的醫術以及臨床經驗!”
“還有這般神奇的秘術?”驚訝之餘,陳詩文沒有絲毫猶豫,當即答允道:“只要能夠治好病人,別說是借,就算是將我生前的醫術和臨床經驗全送給你也沒問題啊!反正以我現在的狀況,已經沒有辦法再給人治病了,這些東西留在我身上,也是個浪費……”說到最後,他輕嘆了一口氣,神情略顯落寞。
“你老肯答應就好,事態緊急,我們這就開始吧。”
之前修煉《東嶽黃泉經》,已經耗費了兩個多鐘頭。現在,距離文曉琪的大限,只剩下了一個小時。
時間緊迫,在徵得了陳詩文的同意後,林陽連安慰下他的時間都沒有,立刻就施展起了從玉簡中學來的‘借魂’秘術。
林陽右手捏出一個劍訣,口中唸唸有詞:“以肉為筆,沾魂作墨,溝通天地,聯絡陰陽……”
一縷魂火,出現在了他右手的中、食兩指上。猛一看,他捏成劍訣的右手,還真有點兒像是沾滿了墨汁的筆。
唸過咒語,林陽舞動右手,運指如飛,飛快地在身前勾畫書寫。
隨著他手指划過,一幅在陳詩文看來很複雜、難解其意的圖案,出現在了醫生值班室裡。
這幅如夜空星海一般,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圖案,並非是畫在紙張上,而是繪於空氣中。它改採用的,也不是普通墨汁,而是林陽的魂力。
因為身邊沒有黃紙、硃砂等畫符所需的材料,林陽只能夠以自身魂力作墨來繪製符籙。
這種繪符方法極費心神,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文曉琪的病情極為嚴重,沒有時間給他找齊繪製符籙所需的黃紙、硃砂等物,倉促間,也只能用這權宜之計。
“看來,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得多繪製幾張不同類型的符籙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才行。”氣喘吁吁的林陽,一邊努力調整呼吸以緩解疲勞,一邊在心頭念叨著。
等到紊亂的呼吸平穩下來後,他雙手各自捏出一個不同的法決,將左手點在自己的眉心處,右手則遙指著飄浮在一旁早已看呆了的陳詩文,輕喝道:“借魂!”
懸浮在空中的借魂符立刻爆發出一團炫目的光暈,旋即化作一條幽藍色的魂索,一頭連在了林陽身上,另外一頭則繫在了陳詩文身上。
無數醫學方面的知識,如潰堤的洪水般朝著林陽瘋狂湧來,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脹痛難耐,就好像是要被撐爆了一般。
這一‘借魂’的過程中,足足持續了有五分鐘。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四章 火罐放血
當那條連同了人和鬼的魂索消失後,林陽也從陳詩文的魂魄中,借到了他生前的醫術和臨床經驗。
只可惜,借魂的持續效果僅有一個小時。而且在借魂後,還會出現各種不明的副作用。否則,憑藉現在掌握的醫術和臨床經驗,林陽就算什麼都不學,也能夠成為國內一流名醫。
當然,借魂的好處,也不止是做一個小時的名醫。
借魂過後,雖然會將醫術和臨床經驗都還給陳詩文,但這些知識性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會在林陽的腦海裡面留下印記。
這些印記,足以讓他在以後學習相關知識的時候,獲得一個事半功倍的效果。
對林陽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好處。
成功借到了陳詩文的醫術和臨床經驗後,林陽立刻就在那浩瀚如煙的醫學知識海洋中,找到了救治文曉琪血汗症的方法。旋即,他甩開大步就要離開這裡,去旁邊的重症監護室。
就在他伸手要開門的時候,陳詩文急忙叫住了他:“等等,你不能就這樣出去。”
林陽迴轉過頭來,不解的問:“怎麼?”
陳詩文飛快飄到他身前,指著他的臉龐說:“你沒有發現嗎?你的容貌,已經恢復了原樣。真要這樣出去,不讓守在外面的人起疑心才怪。”
林陽這才想起,一葉障目符的有效時間僅為一個小時。而現在,距離他使用一葉障目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還能發揮作用才怪。
“我差點忘記了這事,多虧有你提醒。”
還好,先前那只繪製有一葉障目符的金桔葉子,這會兒依舊黏在他的額頭上。
取下金桔葉子,朝裡面注入了一縷魂力後,林陽將它重新貼到了額頭上。
一瞬間,他的容貌和氣質,就變回到了之前那個中年男子的模樣。
“怎樣,現在沒有什麼破綻了吧?”
得到了陳詩文肯定的回答後,林陽伸手推開了醫生值班室的門。
滿心焦急的文弘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醫生,怎麼樣,您是不是可以給我女兒施治了?”
“雖然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但請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去救治文曉琪的。”在安慰了文弘良幾句後,林陽向一旁的單學智吩咐道:“你們醫院裡面應該有火罐吧?給我拿一套過來。另外,據我所知,你們醫院裡存有陳詩文老先生留下的一套‘靈蛇針’。也請一併拿過來吧。”
單學智面有難色的回答道:“火罐沒問題,只是那套靈蛇針存放在中醫科,被他們當寶貝一樣供著,平日裡連看都不肯給我們看一眼,想要借來試試,只怕不大可能……”
獲知林陽走出醫生值班室的羅元清急匆匆趕來,正好聽見了單學智的這番話,眉頭一挑,便呵斥道:“小單,你在這裡胡說些什麼呢?中醫科的各位大夫,都是明白事理的人。這件事情,關係到一條人命,他們又怎麼會不借?行了,你先跟這位先生到文曉琪的病房,我這就去中醫科,找他們的馬主任借那套靈蛇針。”
羅元清沒有多做停留,說完這番話,便快步前往了中醫科借醫療器具。
回到重症監護室,林陽趁著火罐和靈蛇針尚未送到的這段時間,將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放在了文曉琪手腕處的寸、關、尺三部上,為她診起了脈象。
單學智等醫護人員,則按照他的吩咐,將先前紮在文曉琪身上的銀針一一起出。
此前文曉琪病情的突然惡化,嚇壞了這些醫護人員。所以,在林陽發話之前,他們都不敢觸碰文曉琪身上扎著的銀針,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會引發出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來。
也幸虧他們先前沒有擅自動文曉琪身上的銀針,否則,林陽救治成功的把握,至少還得再減三成!
“寸關尺三部的脈象,看似快而洪大,實則速而無力……這是虛火旺到極點,以假亂真之像,稍有不慎,就會判斷失誤。這個脈象的出現,說明文曉琪的病情,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借助陳詩文的醫術和豐富臨床經驗,林陽很快便分析出了文曉琪此刻的情況,神色嚴肅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羅元清回到了重症監護室。
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位五十來歲的男醫生,正是中醫科主任馬文博。
馬文博雙手捧著一隻做工精緻的檀木盒子,裡面裝著的,便是林陽要用到的靈蛇針。
一見到林陽,馬文博便上下打量著質疑道:“就是你要借靈蛇針的?你會用嗎?”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靈蛇針極難駕馭。
靈蛇針,又名靈蛇九針,是用純金參照上古九針製造出來的。
黃金質軟,由它製作出來的針,本身就很難控制。再加上這套針的針身,與普通針筆直針身不同,是呈現出一種彎曲如蛇般的奇特造型,所以操控起來,就更加的麻煩不易了。
同樣,也正是因為這獨特的造型,才讓這套金九針有了‘靈蛇針’的雅號。
然而,名字雖然好聽,可想要使用卻並不容易。
馬文博在針灸上面也有著數十年的造詣,雖然沒能夠達到陳詩文的高度,卻也是全國針灸理事會的會員,國內屈指可數的針灸名家。
可即便是他,對這套靈蛇針,也只能勉強使上一使,根本就談不上熟練自如。
在他們醫院裡,也就只有陳詩文活著的時候,能夠將這套靈蛇針使用的隨心所欲、如臂使指。
在陳詩文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運用這套靈蛇針來給人治病了。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要借用靈蛇針。試問,馬文博又怎能不心有猜疑呢?
如果不是關係到一條人命,如果不是有羅元清做擔保,他肯將這套珍貴稀有的靈蛇針拿出來才怪!
飄浮在旁邊的陳詩文,生怕林陽會因為馬文博的態度而生氣,急忙解釋道:“老馬這個人,說話是直白了些,但沒有什麼惡意。他和我一樣,都是醉心鑽研醫術的人,甚至比我還要痴迷幾分。如果說,學武有武痴的話,那麼老馬他就是個醫痴。所以,在人情世故、與人交際等方面,他有些不太會處理,你可不要生他的氣……”
林陽倒是一點兒也沒覺得生氣。
事實上,他很能理解馬文博,要換作是他,估計也會有此一問。
他沒有問答馬文博提出的質疑,而是伸手接過了檀木盒子,熟練打開暗扣,從中取出一枚針尖呈三菱形,針身彎曲有刃的靈蛇針來。
乍一看,這枚針就好像是一條張開嘴巴覓食的金色小蛇。
實際上,這枚針是從九針裡的鋒針衍化而來,名為鋒蛇針。主要用於刺破皮下靜脈或小血管,以起到排毒、瀉熱、消癰的功效。
見林陽選擇鋒蛇針,馬文博便猜出了他的打算,不禁皺起眉頭提出了一個質疑:“你這是要對病人施以放血療法?可你剛才也說過,病人的脈象看似洪大,實則虛弱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你還用放血療法這種虎狼之法,就不怕病人承受不住征伐,病情更加惡化嗎?”
林陽捏了一顆酒精棉球為鋒蛇針消毒,頭也不抬地說:“文曉琪現在的情況,就算再惡化,又能夠壞到哪裡去呢?當務之急,是將她的體溫降下來。只有體溫下來了,才能夠遏制住血汗的滲出。也只有控制了血汗這個嚴重的標症,我們才有時間去治本。既然現在是在跟死神博弈,普通的招數又起不了作用,那還不如另闢蹊徑,出一奇招呢。難道說,馬醫生有更好的方法教我?”
“這……”馬文博無言以對,他要有辦法能夠讓文曉琪的體溫降下來,早就用上了,又怎麼會拖到現在?
林陽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專心給鋒蛇針消毒。
隨著消毒進行,他的心緒也進入到了一種波瀾不驚,靜如止水的境界。
而這,正是心齋境帶給他的變化之一。
對於一個醫生來說,能不能靜下心來為病人診治,跟診治是否成功,是有著很大關係的。
可以說,林陽此刻這靜如止水的心境,讓他救治文曉琪的成功率,又上升了一兩個百分點。
一兩個百分點看似不多,但要是若干個積攢起來,卻是相當驚人的!
短短數秒鐘時間,林陽的心就徹底靜下來了。旋即,他捏著鋒蛇針的右手閃電般探出,以靈鳳點水之勢,飛快在文曉琪的大椎、曲池、血海、太沖等幾個穴位上面點刺了一下。
一縷縷烏黑的血液,緩慢從這幾個穴位中湧出。
“火罐。”林陽放下鋒蛇針,手一伸,親自充當助手的羅元清,立刻將加熱好的火罐交到了他手裡。
有了羅元清的配合,林陽的動作也就麻利了許多。很快,他就在鋒蛇針點刺過的大椎、曲池等穴位上面,各自拔上了一個火罐。
在熱能形成的強勁吸力作用下,越來越多的烏黑血液,從這幾個穴位中被吸了出來,將一個個原本透明狀的玻璃火罐,都給染成了詭異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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