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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5 AM

曳光 -【無仙】《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笑傲乾坤 於 2015-5-29 05:38 PM 編輯

【書名】:無仙

【作者】:曳光

【內容簡介】:

  請看:一個小道士的征天歷程!讓我們開始一個不同的仙俠夢....

  追風萬里行,寂寞看蒼穹;

  杯酒千秋去,天外無仙蹤。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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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6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一章 玄元觀

斜陽西墜,紅霞漫天,倉庚啼鳴。

延綿的群山之中,暮靄漸沉,山谷晦暝幽深。

一處山峰之上,有淡淡炊煙,裊裊散去。在落霞的餘暉中,一個破舊的院落里,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師父……用飯啦……”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歡快的穿過庭院。

他一身灰舊的道袍顯得有些大,袖子挽得老高,雙手端著盆白飯。

邁過尺高的門檻,少年奔進一間已顯破敗的大屋子。

門楣上隱現三個斑駁古樸的大字:玄元觀。

屋內迎出來一位的老道士,其面容清臒,灰白的頭髮挽了個道髻,頜下三綹長須。

“師父!嘗嘗弟子煮的白飯,很香啊!”少年眉目靈動,神色中透著一絲頑皮。

老道士長眉聳動了一下,眸光中儘是慈和的笑意。他呵呵輕笑道:“為師山珍海味、粗茶淡飯皆可食得。唯有小一親手煮的飯,才是為師每日必不可少的佳肴!”

叫做小一的少年,聞言后,眉開眼笑。他從懷裡摸出兩隻陶碗,將飯盛上后,隨手又從腰后抽出兩雙竹筷。

師徒二人席地而坐,淡淡的飯香慢慢散開。

看著狼吞虎咽的小一,師父放下手中的碗筷,莞爾笑道:“民者,五穀為養。而我等修道之人,當不食五穀,餐風飲露。須知五穀出百病啊!小一,何不細嚼慢咽呢?別噎著了!”

師父飯量很小,與其說是陪著師父用飯,還不如說是陪著老人家說會兒話。對此,小一早已習以為常,他嘻嘻的笑了一聲,舔了下唇角的飯粒,在嘴裏咂巴著。

又扒拉了一口飯,小一腦袋一歪,目光中露出狡黠的笑意說道:“師父!古人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以弟子看來,這白飯還是要多吃一些才好!”

老道士聞言后,哦了一聲,手扶長須略略沉思,恍然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知其二卻言其一,斷章取義。”隨即神色一正,語氣中不無神往之意,感慨道:“古人亦云: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大道可期啊!”

“師父,看來弟子還是吃肉的好,做個悍勇之士,也能行那俠義之舉。”小一嘿嘿一樂,將話頭岔開。

不知因何事攪動了心思,老道士並未在意小一的話,而是吩咐道:“小一,把我的葫蘆拿過來,還有上次那個……老盧給的腌黃豆。”

“唔……知道了”小一支吾了一聲,放下飯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便一溜煙的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個小巧的酒葫蘆和一個瓦罐。

“好!好!把葫蘆給我,腌黃豆放地上。”

老道士接過酒葫蘆,仰首小呷了一口,滋味深長的輕吁了下,又拿著竹筷伸進瓦罐,夾了顆黃豆扔進嘴裏,美美的咀嚼起來。下巴的鬍子也隨之一顫一顫。

一邊吃著飯一邊瞅著師父那自得其樂的模樣,小一不禁又“嘿嘿”笑出了聲。老道士恍若未知,自顧又呷了一口酒。

小一就著腌黃豆吃著白飯,一會功夫,一碗白飯見底。他又自個盛了一碗,看著師父依然陶醉在酒葫蘆和腌黃豆之間,說道:“師父啊,您老少喝點吧,別一會兒又醉嘍!”。

“唔……沒事兒!師父知道了。”

老道士口裡應著,輕呷不輟。

酒意微醺中,老道士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

小一扒拉一口飯,隨口問道:“師父,您老常言的大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呵呵!”

老道士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不知因酒味悠長,還是黃豆的味濃。他手扶長須,幽幽答道:“天道不是東西……!?天道是東西?!也不是……咳咳!”

許是被酒嗆到了,或許心神有些迷亂。老道士輕咳了一下后搖了搖頭,有些迷離的目光投向了門外,卻什麼都看不清。是一雙濁眸蒙上了陰翳,還是遠處暮色下的山影重重?

或許是年老神衰,感慨也多了些。喟嘆了一聲后,老道士苦笑了一聲,說道:“天道究竟是什麼,為師苦苦追尋了七十年啊!始終未得窺門徑之機緣啊!於這紅塵中碌碌奔波,終了,一無所成。唉…….”

小一端起碗來,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眼珠轉了轉,帶著一分小心說道:“師父,您老又喝多了?”

看著瘦弱而又略顯清秀的弟子,老道士心內頗多欣慰。忽聽此言,一怔,他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為師哪裡是喝多了,不過,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小一看著師父心情好轉,趁機打趣道:“師父您老人家本事已經很厲害了,以後小一也會像師父一般神武,師祖……祖師應該不會怪責的。”說著,他悄悄的偷瞄了師父一眼。

弟子的心思又怎能瞞過師父。老道士渾不在意的笑道:“你個臭小子就是嘴巴上討巧!”說著,他仰首又抿了口酒。

“這千秋馥為師喝了數十年,還是一如當初的甘醇綿厚,且不失凜冽勁猛。唉!酒還是這酒,為師卻是一天天老去!”

老道士語氣一轉,言語中不無欣慰的說道:“不過,小一卻是一天天長大了,呵呵!”

……

傍晚的山風徐徐的掠過山峰,穿過破舊的玄元觀正殿。

正殿之上那已經辨不清眉目的高大塑像,一如千百年以來的靜穆。兩旁破損的帷幔,隨風緩緩飄動。

殿前,老道士倒臥在蒲團上,美美的發著鼾聲。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厚重的暮色里忙碌著。

給師父蓋了層單衣,收拾好了簡陋的食具,小一慢慢退出了玄元觀的正殿。

穿過不大的庭院,他來到玄元觀破損的院牆外邊。一塊平坦的臥牛石,是小一每天喜歡呆的地方。

一掠道袍,手腳並用爬上與其肩膀齊高的臥牛石。

頭枕著手臂,翹著腿,小一靜靜躺了下來。

眼下是五月時節。曦和且夾有一絲野性的山風,吹拂在身上,臉上,很舒服。

一輪明月掛在天梢,月光水銀泄地般傾灑在山頭。溶溶月色之下,玄元觀肅穆而蒼涼。遠處茫茫蕩蕩,遠近山峰影影綽綽。

此處,便是玄元觀所在的千里太平山脈。

臥牛石上,小一喜歡這樣躺著。看著無邊無盡的天空,聽著山間似有似無的蟲鳴獸吟。每到這個時候,他黑黑的眼眸都會顯得愈發的靈動,小臉上都會溢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安謐與淡然。

自打記事的時候起,小一就跟著現在的師父。師父道號青雲,俗家名字沒聽說過,青雲道長說自己都忘記了。

恐怕是師父不願意說吧!

聽師父說,玄元觀由玄元真人所建,距今已過去一千多年了。

玄元真人一生修道有成。據說,他有上天入地、呼風喚雨之能,是人人仰視的仙人。玄元觀盛世之時,門下弟子眾多,亦是國人聞道朝聖之地。

在二百多歲的時候,玄元真人白日飛升。當時盛景空前,萬眾轟動。玄元真人的後人在玄元觀塑玄元真身,供奉香火,以圖道統的延續。

可不知道什麼原因,玄元真人飛升之後,玄元觀中便再無人得道成仙,其供奉香火日漸零落,門人只好四處謀生。

曾熱鬧喧囂一時的玄元觀,終於如現在這般的門可羅雀。修仙得道也成了一種遙遠的傳說。

師父青雲道長是玄元觀二十代觀主。小一便成為了玄元觀唯一的二十一代門人。青雲道長曾說小一是掌門弟子,也就是下一任觀主的不二人選。於是,重振玄元觀往日榮耀的重任,便落到了十三歲的小一身上。

想到此處,小一不禁嘴角翹起。他才不在乎什麼掌門呢!至於成仙得道?他和普通人一個樣,更多的關於神仙的認知,不過來自茶館話本和鄉村間的演義傳說罷了。

想象中,天上應該有神仙。但心裏卻清楚,他沒見過神仙,自然也不會真的去相信這些傳說。

如今師父已修行數十年了,除了被小一認可的世俗武功與岐黃之術外,他以為師父與成仙得道還相差甚遠。

每日有師父陪伴,有飽飯吃,還可學到師父的本領,豈不是蠻好的?小一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聽師父說,他小一是被師父路上揀來的。

當年青雲道長雲遊四方,追尋天道機緣未果。在他在返回玄元觀的途中,遇到被山匪禍害的村民。重傷瀕死的一對山民夫婦,便將周歲多的小一,託付給了這位好心的道長。

青雲道長也是念及玄元觀後繼無人,便收養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十餘年來,老道士也算是含辛茹苦,終把那個孤兒養大。

故此,青雲道長對小一來說,情同再造,恩比父母!

待小一到了五六歲時,青雲道長便把玄元觀所傳悉心相授。

可惜年暮身乏,即便青雲道長一生修鍊,身子也不如以往,加上師徒倆生財無道,日子也過得愈發窘迫起來。無奈之下,老道士也只好經常帶著小一下山。師徒倆在附近鄉縣做些驅鬼辟邪的勾當,以期獲得一些微薄供奉。此外便是為附近山民治傷診病,也能獲取一些米鹽山貨。

日子清苦,對於年幼的小一來說,卻也過得清閑逍遙。

玄元觀的千年歲月,就這麼在如水一般輕淡的日子里,緩緩流逝著。

玄元觀所在山峰被稱作仙人頂,高百丈余,是太平山脈十八峰之一。

仙人頂山勢陡峭,山峰東,西,北三面是刀削般的百丈懸崖。南向是一條下山的路,那是沿山脊所鑿的登山石階。寬約三尺的階梯,如一條長蛇般連通山峰上下。

山頂有二十丈的方圓,建有玄元觀正殿,和十幾間偏房,只是年久失修,成了如今這般情形。

能遮風擋雨的,除了正殿,還有兩三間偏房,是師徒二人煮食就寢的所在。

山腳下有一個石牌坊,是原來玄元觀的山門。

山門附近還有一些殘垣斷壁,似是見證這裏曾存在過的一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7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二章 玄元訣

小一仰躺著,看著月亮漸漸移至頭頂。他坐了起來伸了一下懶腰,意興闌珊。

修鍊玄元訣的時候到了。

小一今年十三歲了,從五歲開始就被師父懵懵懂懂教授了這《玄元訣》。修鍊伊始,他就被師父告誡,要持之以恆加以修習。師父還說這是玄元觀祖訓,《玄元訣》只有掌門和掌門弟子才可授習。雖勤修不輟,卻未發覺這功法有何奇妙之處,不過小一還是遵循著師父的囑咐,就這麼一直練至今日。

八年了,八年了啊!師父常言,持之以恆,大道可期!小一搖搖頭,大道怕是見不著了,持之以恆卻是做到了,足以自傲也!

每日晚睡前,修習一遍玄元口訣,是他必做的功課。

依著師父所授的調息法門,小一靜坐了片刻后,隨即五心向天,雙手疊在腹前,結了個手印,行起功法來。

“……木性金情相合,水升火趨休妄。翩然住世何真形,必持陰符退盡……”

小一嘴裏默念著口訣。《玄元訣》有一千多字,被他背的滾瓜爛熟。口訣拗口生澀難懂,請教師父,青雲子也是不甚了了,何況他老人家也是這般稀里糊塗背誦了一輩子。祖訓有雲,這是成仙得道必由之徑,是玄元觀門下弟子必修功課。沒法子,繼續背唄!

八年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這麼持之不懈。小一沒感到自己有飄飄欲仙或是其他的不同,卻很少生病。身子雖然看著瘦弱,可是小一自己知道,雙臂兩三百斤的力氣還是有的。在像自己這樣大的孩子里,力氣算不小了吧!

不知這與打坐有沒有干係!或許是小時候被師父用湯藥泡過的緣故呢!

從師父那裡,小一也學了一套玄元劍法和一些輕身練體之術。他自以為武功不錯!

師父還有一本很舊的,有關符籙的老書。那裡面也儘是一些如玄元訣般生澀難懂的口訣和圖畫,被當做小一幼時啟蒙的摹本。人家的孩子啟蒙時都是千字言、說文解字一類的書籍,而可憐的小一則是自打識字起,就與這些鬼畫符為伴。

當小一心生厭倦時,師父就訓誡說,此乃祖師親傳之物,是歷代掌門的觀主信物。言中之意,青雲道長已經把小一當成玄元觀二十一代觀主對待了。

為了師父,也為了玄元觀的將來,小一學會了玄元符籙里的各種口訣與符的畫法,自然也學會了讀書識字。在青雲道長殷切關愛之下,他成了一個小道士。

玄元符籙也是師徒倆謀生的一個手段。師父青雲道長常常被請去畫一些驅邪祈福的符,也不知道靈驗不靈驗。不過,每次看師父畫符時老神在在的樣子,小一自己都相信了,這些符籙應該很有神效!

玄元符籙只是玄元觀掌門信物之一。另外一個是師父從不離身的玉佩,曾給小一看過無數次,讓小一知道那以後就是他的寶貝了。這彷彿是一種鞭策!好像每次青雲道長給小一看的時候,那玉佩都可以給他本人與小一無限的期待一般,那是一種成仙得道的信念!

或者是體念師父的良苦用心,懂事的小一也是每每露出他生性孝順的一面。雖不懂師父為何要如此的執著,他還是將老人家的諄諄教誨銘記心頭。只是,當他看著那個有著雲紋雕飾和玄元字樣的玉佩時,心中還是對此不以為然。他只是擔心,以後師父不在了,自己做這個孤單單的觀主有何意義!

也許是師徒倆的日子過得清苦,也許是仙人頂上的日子清閑,也許是與師父一起在世俗中見過的種種,也許自己只有師父這麼一個親人。等等的原由,使得小一的性子活潑卻不失恬淡,聰慧卻不失狡黠,還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

小一背誦了一遍玄元口訣,行了一遍口訣里的功法,感到身子里一如既往的沒有半分動靜。他抬頭看看天色,估摸著戌時已過,便翻身跳下臥牛石。在月色下,輕盈的像個猴子一般,悄悄的溜回了玄元觀,然後躡手躡腳靠近正殿。

師父依然發著輕勻的鼾聲,身上披的單衣已經滑落到了地上。小一輕手輕腳把單衣重新給師父蓋上,做了個鬼臉,轉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身後的青雲道長卻睜開睡眼,看著小一離去的身影,老臉上隱隱一絲笑意,雙眼重闔,鼾聲依舊。

玄元觀三間正殿分內外兩廂。外廂居中是祖師塑像,內廂三間是掌門起居之所,現今師徒倆窘迫如斯,師父青雲子只要喝醉了,正殿內隨處可以安歇。對此,小一也早習以為常。

正殿外,西廂還有一間完好的廂房,是師徒倆的灶房。東廂還有兩間,其中的一間就是小一的居所。

小一回到自己的小屋裡,擦著火石點燃油燈。燈油是後山獾子油做的,來自山下獵戶老盧那裡。燈芯是由後山的燈芯草搓制,兩者合在一起做的油燈,無煙且明亮。小屋不大,只有一木榻據東牆置放,上面一竹席,一竹枕,一薄褥子而已。榻旁還有一個木箱,南牆上很搶眼的掛著一柄劍,是師父給小一的,劍名青雲。此劍陪青雲道長几十年了,平時也用不到,留著小一練劍用。師徒倆出門的時候,老道士背著把劍也不好看,便由小一背著,也有個道童的模樣。

蹬掉鞋子,脫掉外衣扔在木箱上,小一躺了下來。也許明天要下山一趟,看看山下盧大叔那裡有沒有好吃的。還有師父的酒快沒了,要不要去十裡外的太平鎮為師父打點酒。胡亂想了一會兒,他就迷糊了起來,隨手扯過褥子,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一尚在夢裡,耳邊就響起熟悉的聲音。

“小一!該練劍了。”

“知道了,師父!”

聽到是師父的聲音,小一嘴裏答應著,揉揉惺忪著睡眼,一骨碌爬了起來。他麻利地穿好衣服,隨手取下牆上掛的寶劍,看到油燈還在明滅搖擺,忙上前吹熄了,打著哈欠走出屋子。

“臭小子,每次都要為師喚你才遲遲醒來。須知勤勉為人生存之本,習武更不可有一日懈怠。”

小一來到院子里,見師父已神清氣爽的立於庭院中,頜下長須飄飄,頗有仙風道骨的氣度。只是師父佯作出一付怒容來,讓他並無畏怯之心,反而多了分親昵之意。

又揉了揉眼睛,小一笑道:“有師父在,弟子又怎會憊懶呢!”

“哼!油嘴滑舌,討打呢!”青雲道長斥責了一句,神色中亦多了一分暖意。

“演練劍法!”

“弟子遵命!”

小一隨即正容躬身答道。

授藝之時,師徒二人皆神情肅整,這也是對師門傳承的一種敬重。

晨曦中,小一棄去劍鞘,右手持劍,左手劍指輕撫劍柄,起手式向師父行禮后,庭院內隨即劍光紛飛。

小一練習這套劍法也有七八年了。《玄元劍法》的前三式是防禦劍法。中五式是防中帶守,守中帶攻。后五式傳說是仙人劍法,只是從未聽說有人練成過。

從第一式無風,到二式無水,三式無峰,四式白猿跳澗,五式回犀望月,六式怪蟒翻身,七式蒼龍入海,八式銀河倒掛,小一劍法流暢,一氣呵成。隨即,他面帶得色的收劍跳出圈外。

青雲道長手扶長須,微微頷首,轉而沉聲說道:“《玄元劍法》十三式,乃玄元祖師所創,為歷代玄元觀鎮觀劍法。劍法雄渾奇絕,從不輕傳,每一式又有五到九般變化,你這八式練的倒也嫻熟。需知劍法一要,真正做到身與劍合,劍與神合,人劍合一,沒有苦功夫是不行的。江湖武功里,百日棍,千日刀,萬日劍,也頗有道理。而我玄元劍法只有苦功夫還不行,須有功法口訣才能相輔相成。只可惜,千年來無人可以參透《玄元訣》中的奧妙,使得我《玄元劍法》空有其表,如同一猛獸沒有了神魂,徒具一副駭人模樣。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看到門派凋零,不得已,結合世俗武功心法,創出一套可以加持玄元劍法的內功心法,本欲傳你,只是……”

聽師父說到此處,小一也收起了得意的神情,好奇問道:“只是什麼啊,師父?”

青雲道長說道:“小一,你知道我傳你劍法一共十三式,為什麼后五式不僅你練不成,便是為師也練不成,你知道為什麼嗎?”

“弟子不知,還請師父解惑。”小一俯身說道。

“唉!”

嘆息一聲后,青雲道長沉吟了下,接著說道:“這玄元劍法乃創派祖師所傳一套仙家劍法,輔之玄元口訣,傳言可飛劍禦敵,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而這后五式據師門所傳,只有玄元口訣可以施展。故而,不僅僅是你,便是歷代玄元觀門人,包括你師父我,也只是將劍招熟記於胸,用你師祖太一道長的功法也無法施展啊!”

“師父!這玄元劍法莫非真是仙人劍法不成?”

撲閃著眼睛,小一一臉儘是狐疑的神色。也難怪小一滿腹的質疑,師父曾無數次提到玄元觀的來由,也曾將仙人一事常常掛著嘴邊,可他始終以為,所謂的仙人太過飄渺,打心底是不信這些的。可今兒師父言之鑿鑿的表明,自己每天練的竟然是仙人的劍法,而眼下玄元觀的窘境……

好似洞悉了小一的心思,青雲道長接著說道:“仙人劍法又如何?就是給你仙家寶貝又能怎樣,你會用嗎?當年門派勢弱時,劍法被江湖中人所窺視,也曾流傳出去。可沒有相應的功法,劍法根本徒有其表,漸漸的也沒人在意這套劍法了。我師父太一道長為了師門不至於沒落下去,也是為後人安身立命著想,這才窮極三十年的工夫創出一套內功心法,使得這玄元劍法勉強有了十之一二的威力。”

聽到了這兒,小一失望的垂下了頭。十之一二的威力有什麼用呢?根本與江湖上的高手沒法比啊!

“哼,且莫小瞧了這套劍法,哪怕是原有劍法一成的威力,也不是世俗江湖武功可以小覷的。”

見小一心不在焉的模樣,青雲道長面露怒容,沉聲呵斥道。

師父要生氣了!小一忙將劍交付左手,撓撓頭笑道:“師父所言極是!您老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練這套劍法,將這套劍法練到二成。不!師父,我一定練到劍法的十成。”

“臭小子,你練到一成我就心滿意足了。”

青雲道長臉色轉緩,溫聲說道:“這也是一直沒傳授你其他功法的一個緣故。為師只想你修鍊玄元口訣會有收穫,可是這多年來,想必也是……”

看著師父失意的神情,小一惶然低頭喃喃道:“都是小一無能,都八年了,這《玄元訣》還是沒練成一點兒。”

言罷,他走至近前,扯著師父衣袖,仰著到了師父肩膀的小臉,神色堅毅的說道:“師父,小一會一直伴隨在師父左右,終有一天會把這口訣練成給師父看的。”

唉!許是自己太過偏執了,又何必將自己一生的執著與失落,強加於這麼個年幼的孩子身上呢?看著弟子稚氣的臉上,眉目之間已有英氣初顯,青雲道長憐愛的撫著小一的腦袋,溫和的笑道:“傻孩子,師父已是快百歲的人了,你還小,又怎能永久陪著師父呢?”

“師父定會長生不老的。”

“哈哈哈哈!”

“百歲光陰隨緣過,萬事蹉跎一場夢!為師尋道一生,可惜機緣不夠,然逍遙一生,晚年有小一陪伴,快哉!樂哉!”

通達與不羈的笑聲,在晨曦下的玄元觀中響起。

“小一,收拾一下,待會兒與為師下山一趟。太平鎮吳掌櫃的孫女今天滿月,咱師徒倆去討杯水酒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7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三章 太平鎮

太平山以南三十里處,有一集鎮,名為太平鎮。

鎮子不算小,有幾百戶人家。兩條街道十字交叉穿過太平鎮,鎮中心即為十字街。十字街東北向便是千秋馥酒坊,這是家百年老店,所釀老酒千秋馥遠近馳名。

今日,酒坊吳掌櫃孫女滿月,鎮上前來慶賀的人不少,千秋馥酒坊臨街一溜兒門臉上都是披掛紅綢,門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喜慶瀰漫著整個十字街。

千秋馥酒坊前店后居,前面一排八間門臉,後面是三進的庭院。一進的大院子里擺滿了方桌椅凳,與大門外一樣披紅掛彩。酒坊的夥計和隔壁太平酒樓的廚子,正在忙裡忙外張羅著酒席。

酒坊門前站著一位矮胖的中年人,其面色紅潤,唇上留著短須,有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褐色錦袍裹在身上,隨著身子走動,好似渾身上下的肥肉都直哆嗦。這就是酒坊的主人,吳德貴吳掌櫃。

吳掌櫃站在酒坊面前,不停的拱著手,面帶笑容,迎接著前來的客人,不過他笑容有點兒僵硬。

天近午時,天平鎮北邊大街上搖搖晃晃走來一老一小倆道士。前面的老道士昂首挺胸,背負著雙手,頜下三綹長須隨風輕拂。後面的小道士亦步亦趨,肩後背著柄長劍,垂著雙手,寬大袖袍前後一搖一擺。

此二人正是青雲道長和小一。

三十里路不遠不近的,師徒倆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也走了近兩個時辰。

春深時分,快近正午的陽光曬在身上有點兒燥熱。師徒倆一大早便趕路,至此時水米未進。師父還好,依然八字步輕快自如,風塵不驚的樣子。小一卻已是汗流滿面,肚子咕咕叫了好一會了。

“總算到了啊!”

小一緊跟兩步,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道。

也來過太平鎮無數次了,小一對兩旁街景無動於衷,滿腦袋都是香甜的果子以及大魚大肉了。

師父沒理他,從小到現在的許多時候里,小一與師父都是這般長途行走,穿街過巷。如此,小一也習慣了,不過還是年齡小的緣故,與師父也從不見外,渴了餓了隨口就會叫出來,師父也見怪不怪,有意無意般打熬著小一的筋骨。

北街不長,轉眼二人就到了千秋馥酒坊前。吳掌櫃見了,忙趨前緊走兩步,原先僵硬的笑容也鬆弛了下來,眉眼帶笑,拱手道:“哎呀!道長可來了,有失遠迎啊”

青雲道長的老臉上也露出矜持的笑容,拱手回了一禮。“吳掌櫃無須客氣,老道答應過的,一定會來喝這杯水酒的”

“多謝道長!快,快裏面請!呵呵!小一道長個子高了不少。快!也一同請!”吳掌櫃忙側身讓過,對著小一也笑容滿面點了點,伸手向院內邀請著。

小一笑嘻嘻的對吳掌櫃抱拳道:“老掌櫃的大喜!”便緊隨著師父向院內走去。

院內二三十張方桌旁都坐滿了人,人們互相在寒暄著,整個院子熱鬧非凡。師徒二人被吳掌櫃引到主桌旁的左手客席上,安排二人落座,便又忙著前面招呼客人。

小一與師父坐的桌子沒別人,桌子上早早安排了茶盞果點。小一陪著師父一起喝了杯茶,就迫不及待的抓起桌子上的果子糕點往嘴裏塞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盤果子兩盞茶落肚,小一才覺得肚子的餓蟲不叫了,肚子也舒服許多,這才顧得上看了身旁正襟端坐的師父一眼,又笑嘻嘻的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著庭院。

院內坐的都是吳掌櫃的親朋好友以及街坊鄰居,都在喝水聊天等候著吉時的到來。

小一東一眼西一眼亂瞅著,見吳掌櫃從前面引來二人。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高挑,柳眉鳳目,很俊俏的模樣,只是這個女子眉目間隱帶一絲憂色。後面是一位年輕男子,二十齣頭的年紀,濃眉大眼,神情剛毅,身材高大威武,一身的窄袖束腰打扮。這兩位應是身懷武功之人。

“二位這邊請!”

吳掌櫃將二人領到小一師徒的桌前,向青雲道長及小一拱了拱手道:”道長,這兩位是本鎮太平鏢局的袁大小姐和車鏢頭”回頭又對兩位年輕人介紹道:“這是玄元觀的青雲道長和小一道長。”

聽到吳掌櫃介紹,兩位年輕人忙拱手行禮,齊聲道:“太平鏢局袁鳳鳴,車海見過二位道長”

青雲子穩坐不動,手捋了一下鬍鬚,端詳了袁小姐一眼,點了點頭,道:“太平鏢局的……唔!是袁萬章的女兒吧?都長這樣大了,好,都坐吧!”

袁鳳鳴俏眉一皺,看了旁邊的車海一眼,二人互換了個眼神。玄元觀青雲道長的大名,在太平鎮沒幾個人不知道的,而對方在自己幼時見過自己,並認識太平鏢局的總鏢頭也不奇怪。

小一見師父倚老賣老的模樣,忙站起來,拱手道:“玄元觀林一見過哥哥,姐姐,哥哥姐姐快請坐。”

袁鳳鳴這才注意到青雲道長旁邊一個小道士,見其不過是一個孩子,卻做出一本正經的大人模樣,她不禁露出了笑容,頷首說道:“謝過小道長了”隨即坐在青雲道長一旁,而車海大大咧咧坐在小一身旁,手掌便拍了過來。

“謝謝小兄弟啊!”

“哎呦,大哥手好重啊!”小一感覺肩頭像碰了個鐵秤砣,不禁肩膀一歪呲牙怪叫道。

“師兄!手上別沒輕沒重的。”旁邊的袁鳳鳴出聲提醒道。

“呵呵!呵呵!對不住了小兄弟,我可不是有意的。”

車海咧嘴憨笑道,抬手又向小一肩頭落去,突然想起什麼,忙又縮了回來。

看著車海憨厚直爽的模樣,小一感覺親近,便打趣道:“車大哥武功一定很高吧!你這手跟鐵餅似的,沒人敢與你交手的。嘿嘿!”

沒想到車海剛欲拍胸自誇,抬頭看了師妹袁鳳鳴一眼,神情一黯,嗓門一下子低了許多,輕聲道:“看小兄弟的模樣,應該也懂得武功的,我這點微末功夫,與江湖一流高手差的遠呢!”

袁鳳鳴見師兄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習性,許是想到了什麼心事,也不禁微嘆一聲。

看師父一聲不吭,袁鳳鳴與車海又低頭嘆氣,心生狐疑卻又不好開口詢問,小一便也改成悶葫蘆,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

同樣一身褐袍,二十多歲,個子不高,一副精明強幹模樣,在四處招呼客人的,是吳掌櫃的兒子,吳亨。

那個帶著幾個夥計安排菜肴的,應是太平酒樓的賬房梅老頭。

一身白衣,手持摺扇搖頭晃腦的是太平酒樓的少東家,梅中文。

與梅公子一桌的是太平鎮上的錢莊和茶莊幾位掌櫃的。

幾位圍著梅公子在說話,院內人聲噪雜,也不知道他們聊些什麼,時不時還扭頭偷偷看向小一這一桌。小一察覺到他們不是在看自己與師父,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袁鳳鳴和車海二人的身上。只是二人兀自呆坐,對周遭的情形渾不在意。

吉時已到,大門外喜鞭炸響,酒宴開始。一時間,庭院內觥籌交錯,熱鬧起來。

小一也甩開腮幫子開吃起來,青雲道長則是自斟自飲,一口酒一口菜不停吃著。青雲道長雖是葷素不忌,可平時也只能有啥吃啥。如今難得有好吃的,師徒二人也趁機解解饞,見啥吃啥。

車海只是悶頭喝酒,袁鳳鳴則是端著酒杯,小口啜飲。這兩位不知在沉思什麼,一桌四人,只有青雲道長師徒倆旁若無人般,吃喝的爽快。

正低頭捧著一個豬肘子發狠的小一,聽到一片賀喜聲,忙抬起頭來。

見是一個中年婦人懷裡抱個襁褓里的嬰兒步入庭院。眾人起身圍成一團,爭相瞧看著。小一扭頭看看師父,見其早已回歸早先的正襟危坐的模樣。師父雖好酒卻食量不大,應該酒足飯飽了。袁鳳鳴和車海也放下杯盞,面向慶賀的人群。

一群人在吳掌櫃引領下向小一這桌走來。

“青雲道長,這是我滿月的孫女,請您老給看看。”

吳掌櫃拱手行禮后,忙不迭的引自己的老伴懷抱著嬰兒走向青雲道長。袁鳳鳴和車海也忙起身讓開,小一見機跳了起來,站立在師父身後。

“吳掌櫃勿憂!讓老道來瞧瞧。”

青雲道長慢慢站起身來,俯身仔細盯著嬰兒看了一會,然後眉頭一展,笑呵呵對著吳掌櫃說道:“呵呵!無妨!先前路過太平鎮,吳掌櫃曾詢問過老道,貴孫女不足月,身體孱弱,老道說滿月時來,會給吳掌櫃一個太平保命、延康壽的法子。而此時,老道已然來了,還請吳掌櫃和諸位親鄰稍安勿躁。”

“吳掌櫃,還請筆墨伺候,另,備齊上好硃砂,黃紙。”青雲道長輕捋鬍鬚,昂然說道。

小一也伸長脖子瞅了那襁褓中一眼,見一小小的人兒滿臉細紅色的皺紋,緊閉著眼睛。不由得心裏暗道,這小孩兒可真丑。

吳掌櫃忙讓下人準備,轉眼工夫,一個方几和筆墨硃砂等物送到面前。青雲道長一手輕挽袍袖,一手三根手指捻起毛筆,凝神定氣,筆沾硃砂,口裡默念有詞,筆下龍飛鳳舞的在黃紙上畫了三道符。然後他又捻起另外一隻筆,略作沉思,開了個藥方,並將符與藥方交付吳掌櫃說道:“這三道符分別為:祛風符,可避風去邪;三陽開泰符,襁褓小兒性陰,須祛陰扶陽;平安符,自有趨吉祈福之效。三符隨身佩帶,另有一副浴身湯,二十味草藥與沸水熬湯,每日與小兒沐浴,自有補氣血和強身健體之功效。”

吳掌櫃聽言,喜出望外,忙不停躬身行禮答謝,吳掌櫃夫人與吳亨也是一臉喜色。圍觀的眾人嘖嘖稱讚,交頭接耳紛紛頌揚老神仙的功德。小一也是一臉的傲然,惟有青雲道長本人神色從容。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有道長出手診治在下孫女,是吳某全家之幸。快!吳亨啊!給道長送上禮金。”

“呵呵!免了!吳掌櫃多禮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青雲道長微微搖頭說道。

“這怎麼行呢?”吳掌櫃著急道。

“行了!吳掌櫃,無須客套。兩壇酒與剩下硃砂黃紙送於老道即可。我師徒已酒足飯飽,這就回山了。”青雲道長不容置疑的說道。

“如此也罷!吳某聽道長的,快搬兩壇窖藏老酒與道長帶走,車馬伺候著!”

吳掌櫃連忙招呼手下人忙活起來。

小一與師父走出酒坊門外,見一馬車已經停在門口。

師徒二人辭別送客的吳掌櫃父子,小一便攙扶師父坐上馬車,自己則跳上車頭,與趕車的車把式並坐。他心中暗喜,回去不要步行了,還能坐在馬車上看風景。

趕車的是位敦厚老實的中年漢子,趕著匹老馬。看著活潑好動的小道士笑嘻嘻與自己坐在一起,他咧嘴笑了笑,算是打了聲招呼,便揚鞭啟程。

車軲轆緩緩轉動,小一舒服的打著飽嗝,靠在馬車廂壁上向兩旁張望。

車子還沒出十字街北街的街口,車後傳來一聲嬌喊:“道長慢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8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四章 太平鏢局

小一聽聲音有些耳熟,便讓車夫停車。他跳下車來一看,是袁鳳鳴與車海急匆匆從後面趕來。

心中有些不解,小一暗道,這兩人有什麼事呢?他走向車尾向車廂內的師父稟告了一聲。

袁鳳鳴一臉的歉意,對著車內的青雲道長施禮道:“方才酒宴之上人多嘴雜,不好詳表,故在此攔下道長車駕,請道長海涵!”

青雲道長看了一眼滿臉急切的袁鳳鳴,溫和說道:“無妨的,姑娘有什麼事情請直說。”

“這裏……請恕小女子冒昧,不知能不能請道長移步到太平鏢局說話?”神色有些不安,袁鳳鳴語氣中帶著遲疑。

青雲道長打量了對方一眼,頷首道:“請前面帶路。”

沒想到青雲道長這樣好說話,袁鳳鳴立刻驚喜答道:“好的!多謝道長了!請隨我來。”

袁鳳鳴身後的車海也是面露喜色,狠狠的搓了搓雙手,大聲對車夫喊道:“知道太平鏢局吧?把車子趕過去。”

“呵呵!太平鎮三歲小兒也知曉鏢局的大門。車鏢頭放心好了”車夫爽快的應了一聲。

看著這一切,小一心裏也愈發好奇起來。他重新坐在車頭,與車夫一起趕著馬車載著師父,跟著袁鳳鳴和車海一起向太平鏢局走去。

太平鏢局坐落在十字街的西頭路北。

鏢局的門兩旁,一對石獅子怒目圓睜,挑梁飛檐的正屋下,是太平鏢局四個金色大字。門前立著根三四丈高的旗杆,旗杆的頂端,飄揚著紅底金字、黑色火焰鎏邊的太平鏢旗。尺高門檻旁還有兩面石鼓以及拴馬樁,整個鏢局透著威武和氣派。

車到門前,袁鳳鳴和車海上前要攙扶青雲道長下車,沒想到青雲道長拂手推開二人,自己個兒健步跳下車廂。看得小一在後面偷笑,師父只會讓我一人攙扶的。他又暗自得意起來。

鏢局大門洞開,裏面大步迎出一位壯實的中年漢子,滿面虯髯,氣勢不凡。

袁鳳鳴和車海上前行禮。

“見過叔父!見過副總鏢頭!”

原來這位是袁鳳鳴的叔父,鏢局副總鏢頭,袁萬武。

袁萬武見到青雲道長和小一兩位道士,神色稍怔了下,將目光移向了袁鳳鳴。後者忙附耳過去小聲說了幾句。

袁萬武隨即一副恍然狀,忙握拳行禮,聲音洪亮道:“青雲道長本是稀客,故袁某詫異,怕禮數不周。才聞鳳鳴此般一說,袁某在此先謝過道長了!”

聽著這一番說道,顯然這袁萬武雖外表粗魯,可內心也不失機敏。

青雲道長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副總鏢頭,無須客套!老道被袁姑娘請來,也不知所以然的。”

“好說!好說!道長快請裏面用茶。”袁萬武忙道。

小一與師父和袁鳳鳴一行來到鏢局客廳。客廳正對著一進庭院,院子寬大敞亮,卻是空蕩蕩的沒什麼人。院子的兩旁分別擺放著一些兵器、石鎖一類的東西。看來這個院子也是鏢局的練武場。頭一次進鏢局,小一的目光中透著好奇。

袁萬武引青雲道長師徒倆坐到客位,待袁鳳鳴給二人奉上茶盞后,他示意車海、袁鳳鳴二人一旁坐下,便向師徒二人又握拳行禮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太平鏢局雖坐落在偏僻的太平鎮,卻是四平縣最大的鏢局,旗下鏢師眾多,在四平縣各個鄉鎮都有堂口。四平縣各個鄉鎮貴重財物以及人員書信往來,大都由鏢局承擔。也就是說鏢局不但承擔走鏢,也有點車馬行或者郵驛的意思。鏢局生意很紅火,且與其他州城大縣的鏢局也有往來,可以做到貨通天下,財達四海。這也是鏢局通用的一種運營手段。

上個月,鏢局接到州城秦城鏢局的一單生意,是轉運一批貨物經過四平縣。只要太平鏢局將貨物平安護送經過四平縣,爾後轉運到晉城的龍城鏢局手裡即可。沒想到的是。三天前,鏢局護送貨物經過靠近太平山脈西百里處的黑風口時,出了意外。

黑風口盤踞著一夥山賊,有一二百人左右。這伙賊人在頭領劉一刀的帶領下,幾十年來禍害四方。官府圍剿幾次,可是劉一刀陰險狡詐,官兵勢來,便退入太平山脈躲藏,官兵勢去,這伙人又出來佔領黑風口,繼續為非作歹。

黑風口地處四平縣幾個鎮子的交界處,屬來往客商的行走要道。太平鏢局走鏢至此從未出過意外,每次及時打點,山賊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放鏢隊過去。不然拼個兩敗俱傷,是雙方都不願見到的。

由於鏢局生意紅火,一時半會兒鏢師調配不暇,已經幾年不走鏢的袁總鏢頭便親自出馬,帶著手下走了這趟鏢。可萬萬沒想到,常年打雁,還是被雁啄了眼。

當鏢隊經過黑風口,隨隊的鏢師給攔路的山賊奉上買路錢時,山上以及路邊草叢里突然暗器弓箭齊發,鏢隊猝不及防,傷亡慘重。

怒火勃發的袁萬章,手持環背砍山刀向前廝殺。不料一個蒙面人突然竄出,一掌擊中袁萬章胸口,當時袁萬章口吐鮮血栽倒在地,但倒地之前也使出了一記甩手刀。蒙面人一擊得手後有點輕敵,沒料到袁萬章的大刀會脫手,被厚重的砍山刀砍中腰腹。

隨隊鏢師看總鏢頭重傷,山賊也被袁萬章一記甩手刀震懾,隨即趁亂棄鏢,搶了總鏢頭袁萬章便逃了回來。

袁萬章渾身是血的被抬回了鏢局時,鏢局免不了一場忙亂。袁鳳鳴忙一邊派人召回叔叔袁萬武和大師兄車海,一邊讓鏢局的大夫給父親醫治。好在鏢局大夫醫治刀傷倒也拿手,袁萬章性命保住了,卻始終昏迷不醒。

可屋漏便遭連陰雨,也就是常言所說的禍不單行。隨鏢的貨主逃離黑風口后也找上門來。還有龍城鏢局那邊怎麼交代,如此下去,整個鏢局都亂了套。

當千秋馥酒坊送來孫女滿月酒的請柬時,袁鳳鳴本不想去。一家人圍在一起,干著急也不是個法子。經叔叔袁萬武勸說,袁鳳鳴便讓車海陪著自己去走一趟,卻未想到在酒宴之上遇到了青雲道長。袁鳳鳴見對方好似認識自己,好像也曾聽父親提起過,三十裡外的玄元觀中,有位奇人青雲道長。後來又當場見證了道長神仙般的鬼畫符,她便對青雲道長能治好父親抱有了很大的期望。

酒宴上人多,袁鳳鳴不好開口,才尾隨青雲道長師徒,並把二人邀請來鏢局,見叔叔不知情,袁鳳鳴便匆匆說明了原委。袁萬武立刻明白了一切,便將這裏面前後所發生的事情,粗略的敘說了一番。

一旁聽了袁萬武如此這般一番解說,小一也是很滿足了一下酒宴上留下的好奇心。

袁萬武道:“事先沒有稟明道長,請道長海涵!不知道長可否為我兄長診治一番?”

青雲道長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可以幫到總鏢頭,老道自不會袖手旁觀。可老道一生雲遊四方,算得上經多見廣,也略通岐黃之術,只是沒親自探視總鏢頭傷勢,老道也不敢妄言啊。”

袁萬武驚喜起身,對著青雲道長深深一揖。

“如此便好!只要老道長肯出手施救,便是對袁家,對太平鏢局的莫大恩惠,袁某這裏先謝過老道長了!”

青雲道長緩緩站起身來,抬手虛扶了一下,沉聲說道:“副總鏢頭不必如此,總鏢頭何在?可否帶老道前去探視?”

袁鳳鳴先自驚喜起來,她甜聲道:“老道長請隨我來。”

袁鳳鳴前面帶路,青雲道長,小一,袁萬武和車海跟隨其後,來到二進的一個院落。只見院子里站滿了人,一個個體態魁梧,神情彪悍,卻又面帶焦慮。見到袁鳳鳴一行的到來,這伙人忙閃開,讓出了門前過道。

一行人走至屋內,見一方床榻之上,躺著一粗壯的中年漢子,滿面重髯,面色赤紅,雙目緊閉。床頭坐著位中年婦人,正垂首低聲抽泣。聞得動靜后,婦人抬起頭來看著眾人,面露詫然。眼前這些人中,除了她熟識的以外,還有一鬢髮灰白的蒼老道士和其身後縮頭縮腦的小道童。

袁鳳鳴上前輕挽著婦人的手臂,低聲道:“娘親!勿恐慌!這是玄元觀的青雲道長,前來為爹爹診視傷勢的。”

袁鳳鳴的母親聞言,忙輕拭面頰上的淚痕,起身對青雲道長襝衽一禮,帶著哭音道:“原來是青雲道長,許久未見,怪小婦人眼拙沒有認出來。有勞道長了,小婦人給道長見禮!”

青雲道長頷首致意,便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袁萬章看去。老道沉吟一會,便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伸出兩根手指,輕搭袁萬章的腕脈,闔目不語。

小一背著寶劍也緊緊站立在青雲道長身後,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屋子里的人都沉聲閉氣不敢出聲。彷彿過了很久,青雲道長睜開了眼睛。大伙兒都急切的盯著老道士。青雲道長環顧了四周圍立著的眾人,鬆開搭脈的手指,扶須說道:“無須擔憂!總鏢頭被剛勁掌力傷及臟腑,好在救治及時用藥得當,現性命無礙!”

頓了一下,青雲道長接著說道:“總鏢頭面色赤黑,為肺經滯塞的緣故。而昏迷不醒為氣血淤積於胸,氣息不暢所致。如不及時救治,任總鏢頭昏睡下去,會再也醒不過來的。”

“啊!那可如何是好!還請老道長施救!”袁鳳鳴的母親聞言,眼淚立即落了下來。袁鳳鳴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周圍眾人都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青雲道長淡然一笑,說道:“無妨!有老道在,請諸位稍安勿躁!”

小一在師父身後,也為師父的話替眾人開心。跟隨師父這麼些年,他知道師父醫道高明,並非他本人說的略通岐黃之道,而是比一般的大夫都要強許多。師父教小一從不藏私,對於醫道,小一也跟著師父學了多年。對總鏢頭的病症,小一也有自己的一些見解,他相信師父可以將袁萬章醫醒過來。

“把總鏢頭上衣褪掉,扶坐起來。”青雲道長吩咐道。

車海與袁萬武忙上前幫忙,將袁萬章上衣脫去,依著青雲道長吩咐,扶其盤腿側坐床榻之上。

“為老道騰出一點施展的地方”青雲道長繼續吩咐道。

眾人忙往後退了幾步,小一也忙退後與眾人站在一起。

青雲道長左手背後,伸出右手二指做成劍指,屏氣凝神片刻,突然閃電般出手,劍指如蝴蝶般飛舞,飛快點向袁萬章前胸後背各處要穴。

小一瞪大眼睛,看的清楚,師父施展的點穴手法明明是玄元劍法,玄元劍法可以用劍指在方寸之地施展,迅如閃電,輕如柳煙。師父點的穴位,都是小一所知曉的疏通脈絡的部位,他內心約有一絲明悟。

隨著青雲道長手法加快,眾人看到袁萬章面色愈加赤紅起來。

青雲道長手勢一頓,右手劍指變掌,暗運內勁,輕輕拍向袁萬章後背肺俞穴的所在,只見袁萬章眼睛剎那猛睜,張口噴出一口淤血來。

“啊!夫君醒了!”

“爹爹!”

“大哥!”

“師父!”

眾人眼見袁萬章醒轉,驚喜莫名,急圍上去,扶住袁萬章輕輕躺下,並拿來衣物為袁萬章蓋在身上。

“咳咳!你們都在?我昏睡了……幾日?”

袁萬章神色虛弱的看著面前的親人,聲音斷續問道。

袁鳳鳴帶著喜悅答道:“爹爹!您都昏睡三日了,讓娘親和鏢局的人擔心壞了。幸虧有了青雲道長出手醫治,爹爹才醒轉過來。”她說著閃過身來,讓袁萬章看到床前站立的青雲道長和小一。

青雲道長對著醒來的袁萬章微微頷首道:

“總鏢頭醒來就好,我為你開了調補的方子,將養一段時日就會慢慢痊癒的。”

“許久沒見道長了!咳咳!此次袁某多虧了道長救治!咳咳!多年前就得道長恩惠,道長於我袁家可謂恩重如山啊!道長以後但有差遣,袁某義不容辭!咳咳……咳咳!”

小一聞言后暗自猜測,這袁萬章應是多年前就被師父救治過。回頭要問問師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總鏢頭不必如此,可以幫得到總鏢頭,也是一件幸事!好在總鏢頭已無大礙,還是安心養傷為要。”

青雲道長囑咐了一句后,隨即要來紙筆,開了副溫補的方子,並告誡袁夫人,切忌虎狼之葯,武人內傷還是慢功夫調治才能標本兼治。然後帶著小一婉辭鏢局眾人的挽留,坐上馬車,往玄元觀趕去。

天已過午,小一坐在車頭,想著車廂內的師父和一堆包裹,心裏樂開了花。千秋馥酒坊吳掌櫃不僅送了兩壇酒,還有一袋粳米和鹽巴,外加一條火腿和半塊臘肉。鏢局送的包裹里,除了幾件新衣新鞋子,還硬塞了百兩紋銀在裡頭。師父是個施恩不圖報的人,可這些也是師徒倆維持生計的必需之物。

小一開心的是,以後很長的日子里,師徒倆的吃喝不愁了。

“哈哈!”想到此處,小一不禁樂出了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39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五章 夜色

夜,玄元觀。

師徒倆用罷了晚飯,小一給師父的屋內點亮油燈,

青雲道長的屋子在大殿後面,裏面同樣簡陋。他在榻上闔目趺坐。

小一湊到跟前,尋了個蒲團坐到了師父的對面。

“師父!我記得咱玄元觀沒有點穴的功夫啊!難道玄元劍法也可以用在點穴上面?”

“哦!小一也看出來了?”長眉聳動了下,青雲道長睜開眼睛,含笑反問了一句。

“嘿嘿!那是!您老也不看看小一是誰。小一是師父的好弟子,還是玄元觀二十一代觀主呢!”趁著師父興緻不錯,小一忙乖巧的說道。

“呵呵!你個臭小子,頑皮!”青雲道長也綻開了笑容,一改往日人前寡言少語的高人模樣。

小一知道,只要師徒二人單獨在一起,師父性子很溫和,很隨意。有時候還與小一鬥鬥嘴說說笑話,全無往日的威嚴。只有師父不說話的時候,那蒼老的容顏與孤沉的神態,挺拔的身軀與內蘊的眼神,才會讓小一感到這個時候的師父,是一棵樹,是一棵山頂的蒼柏,孤單,卻又歷經滄桑。而這棵樹,就是小一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

看著小一探尋專註的目光,青雲道長很欣慰。他知道小一天資聰穎,質樸淳厚。小小的年紀跟著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卻不改良善本性。雖有點頑皮好動,可這些對於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來說,再也平常不過。把玄元觀的以後寄託給這樣一個孩子,青雲道長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與無奈。

自己把小一養大,未必沒有其他的緣故。而十幾年以來,兩人雖長幼相距甚大,這種如同父子一般的親情,卻是事實存在的。這也是讓青雲道長老懷甚慰的地方。只是如今一生修道無成,壽元卻一天天耗盡,說沒有遺憾是假的。追尋一生的夢想又怎麼輕易拋棄呢?

可現在青雲子還有一個心願,就是把自己一生所知所學盡可能傳授給小一,也讓小一以後的路好走一些。無論玄元觀以後會怎樣,無論小一以後走怎樣的一條路,起碼在自己離開這兒的時候,為小一的將來少一些擔心,而多一些祈盼!

看著師父又沉思不語,小一靠近師父,輕輕扯著師父的袍袖,歪著頭,道:“師父,給小一說說唄!”

“呵呵!人老了便是如此。師父又走神了!好!師父今晚就多給小一說說。”青雲子摸了摸小一的腦袋說道。小一懂事的沒再吭聲,靜待著師父開口。

“為師並非如你這般幼年修道。當年遇到四處雲遊的你師祖,也就是我師父太一道長的時候,我都二十歲了。他老人家武功很高,在江湖中卻名聲不顯,因他根本無意紅塵中的名利追逐,加上玄元觀已經沒落,知道他的人更少。老人家雲遊商朝萬里疆域,四處尋師訪道,期望得到成仙得道的無上法門……嗯?”

青雲道長停頓了下來,見小一正做撓首狀,恍然笑道:“別急,聽為師慢慢說啊!”

“嗯!小一知道的,師父接著說啊!”小一乖覺的應道。

“當年我與你一樣的好奇,不相信有成仙之說。而你師祖告訴我說,他曾有緣在商朝以東,那萬里之遙的大海邊,見過天空中御劍飛馳的仙人。你師祖認定這是一場大機緣,便苦苦相求,讓仙人收他為徒,誰知仙人告訴他,他也不是仙人。”

說到此處,青雲道長又作沉思狀,卻是斜睨著小一。小一被師父逗引的眼睛睜得老大,他忙對師父吐了吐舌頭,佯作了個鬼臉。青雲道長這才莞爾一笑后,手捻著長須,接著說道:

“這位仙人說,他只是一位修仙者,並不是真正的仙人。而這個世間也沒仙人存在。你師祖鐵了心的要拜他為師,以便求得修仙之道。而此人卻說你師祖沒有仙根,因而無此機緣。你師祖又問什麼是仙根。此人說天地混沌,生陰陽而分五行,身有五行先天之根則為仙根,不過有仙根之人,萬萬人未必有一。此人回答完你師祖的話后,就御劍而去。”

“那是御劍飛行啊!如鳥兒一般沒有拘束……”

青雲子手捻著鬍鬚,眼神眺望燈火閃動處,有跳動的光芒在眸中閃爍。寂靜的玄元觀中,只有他低沉而悠長的聲音響起。

“你師祖身上有玄元觀的仙法傳承,卻不得入門,心有不甘啊!就依然四處雲遊尋訪機緣,再無心經營已經沒落的玄元觀。而為了玄元觀的傳承,便收我為徒。我也傾慕師父的一身巔峰武學,也同樣對仙家功法痴迷不已,便陪著師父一起回到玄元觀。師父百年後,我便如師父往年一般,繼續雲遊訪道。七十年啊!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不堪道哉!”

“不過為師以養生道法為根基,也習得一身江湖的功夫與岐黃之術,對江湖高手才能施展的點穴也略知一二。不過點穴要有專門的點穴功法才行。而我玄元觀劍法超凡脫俗,劍路精準奇絕,認穴點穴上絲毫不差於江湖的點穴手法。”

“多年前,我曾路遇與人爭鬥受創的太平鏢局袁萬章,便出手為他療傷。當時記得他是外傷,而今日為師見他受的是內傷。鏢局已經用藥為他活血固本,但氣血淤胸,以致人昏睡不醒。我用內勁點其穴位,乃是疏絡活血,最後掌擊肺俞穴,胸口淤血排除,氣息暢通無礙,人自然也就醒轉過來了。”

“人體經脈穴位與醫理脈絡經述是相通的,可以發內勁與一點在穴位上,就也就是所謂的點穴。此道可救人,也可殺人!”

聽到此處,小一暗暗點頭,師父說的有道理,譬如人腦後的玉枕、天柱等穴,受力輕重不同也是同樣不同的效果,重擊之下,是可讓人即刻斃命的。

“我與十二年前,對雲遊生了倦意,對天道成仙之術也不再執著。且年事已高,就是再有機緣,也為時已晚,便迴轉玄元觀。在路經百裡外的天平鎮附近,遇到被山賊禍害的山民,其中便有你的父母……”

說到此處,青雲道長神色凝重起來。

小一聞言驚詫的望向師父。師父今兒怎麼會說這些?記得原來曾就自己的身世問過師父,但師父不願說,之後,他便再沒有在師父面前開過口。師父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該說的時候呢,也就說了。”

青雲道長輕拍了下小一的腦袋。

“你父名叫林開山。你家在天平鎮附近一個叫小天坳的村子里,你家裡應該還有一個叔叔,

你父母把你託付給了我,我便把你帶回了玄元觀。”

“那……那我父母當時怎麼死的?害我父母的山賊是哪裡的?”小一臉色有點蒼白,支吾著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這些等你以後自己去查詢吧!好了!師父倦乏了!你也該去做今晚的功課了。”青雲道長拂了拂袖子,如同往常一般的隨意,略顯不耐煩的驅趕著小一。

好似醒悟過來的小一,忙回答道:“知道了師父,您老安歇吧!”說著替師父吹熄了燈火,看著師父隱沒在黑暗中,他慢慢退了出去。

“別忘了明早把銀子給山下的老盧送些去!”

師父蒼老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一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後默默走了出去。

……

月華如水,沐浴著臥牛石和石上的小一。

今夜的仙人頂上,沒有一絲風,靜悄悄的。

月色下,小一靜靜盤腿坐著。

過了許久,小一也不能入定。腦子里一會是小天坳,一會是父親林開山,一會是御劍飛行的仙人,一會又是師父那蒼老的面龐……

搖了搖腦袋,將胡思亂想暫且拋開,小一緩緩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何,他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安。為了自己已經不在人世的爹娘嗎?長到十三歲,父母的模樣很模糊,也大都是出現在夢中,雖然心裏有種莫名的悲哀和淡淡的失落,可這又是怎樣的一番心情,他也摸不清、看不透。或許,這隻是一種血脈親情的牽動吧!

師父才是世上唯一的親人!

能飛多好啊!如鳥兒一般……

小一也神往師父所說的那種可以逍遙天地的情形。可這些都不是原由,究竟是什麼讓自己心頭產生的不安的呢?

……

同一片月光籠罩下,仙人頂百里之外,黑風口。

黑風口旁的黑風寨中,聚義廳里火把通明,屋中間地上擺放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渾身纏滿布條的人,布條上浸滿血漬。

五六個人影圍著擔架晃動不停。

大當家劉一刀,焦急地在在原地來回踱步,他油黑的臉上,一道刀疤橫貫半個腮幫子。火把明暗中,臉上紫紅刀疤更顯憎獰。

旁邊站立一位身著儒衫而瘦弱的中年人,正低頭沉吟不語。其面色焦黃,頜下稀疏幾根鼠須,一對鼠眼轉動不停。這是山寨的軍師,人稱吳先生。

吳先生盯著擔架上昏睡不動的人,幽幽說道:“這位錢先生,錢大俠!說什麼是江湖大派的堂主,什麼江湖高手,說什麼送我們一場富貴呢……”

劉一刀恨聲打斷吳先生:“我們幫他不惜與太平鏢局翻臉結仇,替他劫了鏢。哼哼!他倒好,竟然被太平鏢局的袁萬章一刀砍成這樣,不死不活的。我們哪裡去討什麼富貴?不是念及他什麼江湖大派,老子我……”說著,神色中不禁露出一絲忌憚來。

“大哥!這趟鏢送的貨物究竟有什麼蹊蹺,值得他滄海幫一個堂主親自前來,還許諾我們莫大的好處?”

一個惡聲惡氣的漢子問道。這是劉一刀把兄弟,黑風寨二當家,名叫錢虎。

劉一刀瞪了錢虎一眼,默不作聲回到廳內正中的一把木椅上,一屁股坐下后,嘆了口氣。

“嘿嘿!二當家的,這事我來說吧!”吳先生打著圓場,乾笑兩聲。

“據山寨弟兄探報,這趟鏢,是江湖第一大派天龍派從鄰國進的一批石材。這批石材有什麼金貴尚不知曉。不知為何不用自己的人押送,卻讓普通的鏢局來走這趟鏢。而滄海幫的這位錢堂主主動上門來許諾,只要我們幫他劫了這批石材,自會有滄海幫的人來接應。事成過後,我們可以成為他滄海幫一個堂口。大當家的做黑風堂的堂主,從此永受滄海幫庇護。”

“若不答應這個條件,我們可以獲得十萬兩的酬金。但我們必須對這件事情完全保密,否則,事後他們滄海幫不會承認此事,還會藉機剷除我黑風寨。”

“他娘的!現在我們把鏢劫了,這錢先生卻重傷在身,也無人給滄海幫傳信。我們守著一堆石頭也不能當飯吃啊!”錢虎大聲咆哮著。

“哼!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應了此事。這個錢先生讓山上山下幾個郎中救治,依然傷情不明,死活不知。我們暫時還無法依靠滄海幫。而袁萬章也是生死不明,如果他們鏢局與我們生死相拼,我們難道又要回千里太平山脈里鑽山溝嗎?”一把狠狠拍在交椅的扶手上,劉一刀不無懊悔的說道。

“袁萬章沒死。”吳先生捻著鼠須搖著腦袋答道。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吳先生……”劉一刀神色陰鷙,厲聲責問。

吳先生身子俯下,面帶驚恐的說道:“剛才山下的弟兄飛馬來報,說今兒太平鏢局的袁萬章被人救醒了,還沒來得及給大當家的稟報,請大當家的恕罪,恕罪!”

看著吳先生的小心翼翼的模樣,劉一刀滿意的哼了一聲:“袁萬章的傷勢也很重,沒聽說太平鎮有什麼有名的郎中啊!不然……”劉一刀心中躊躇不定,他皺著眉頭看了地上的擔架一眼。

“回稟大當家的!”

吳先生眼珠急轉,忙滿臉帶著奸笑上前一步說道:“聽說是玄元觀的老道士出手救的!”看劉一刀睜大眼睛注視自己,他又討好說道:“聽說這老道士雖是年歲老邁,卻有一手過人的醫術,何況那道觀中就一老一小師徒倆,平時多獨來獨往,不太引人注目。這都是手下兄弟們費心打探來的。”

劉一刀站起身來,大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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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0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六章 小弩

晨霧淡淡瀰漫山谷,仙人頂上也如薄薄罩了層輕紗。

不知道為什麼,師父今兒沒喊自己。小一也沒在意,抽出寶劍跑到院外,將八式玄元劍法舞了一遍。意猶未盡之下,他想試試后五式劍法。可是這五式劍法中,卻無身形步法,根本無從施展。只得在腦子里熟記一遍這五式玄妙的劍法圖譜,這才心有不甘的作罷。

練完劍,小一到灶房用清水抹了把臉后,跑進自己的小屋,把劍重新掛在牆上。他將床榻旁的大箱子挪開。箱子下是小一挖的一個尺見方的小洞,裏面放著幾本書和一個小包袱。

師徒倆值錢的家當都在這裏。自小一到了十三歲以後,師父就把這些交予小一保管了。可平日里也不能時刻隨身帶著這些東西,怕有丟失,小一便別出心裁挖了這麼個小洞來。就是山上真有什麼人來,也沒人會注意寒酸簡陋的小屋的箱子下會暗含玄機。為此,小一暗自得意了好一陣子。

小一取出約二十兩銀子揣在懷裡,又把木箱蓋在上面,然後拍了拍巴掌上的灰塵,回到院子里。見師父依然沒有什麼動靜,他就一溜小跑著向山下奔去。

仙人頂到山腳,有三里多長的山路。小一腿腳輕快,不大的工夫便奔到山腳下,轉過已經歪斜的山門,直向山後而去。

山後樹高林密,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將後山的山谷包裹的嚴嚴實實。順著小路鑽進去,卻是別有洞天。山谷入口有兩條小路,左邊是經過仙人頂山腳向山谷深處去的路,右邊的路通向離仙人頂不遠的一座小山丘,老盧就住在此處。

老盧現今有五十多歲了,他祖上也是玄元觀的弟子。玄元觀慢慢衰敗后,老盧的祖上不忍捨棄山門,便在此處結廬而居。從此,老盧祖上到了老盧這代,都成了太平山的獵戶。他有個兒子,卻不甘心如先祖一般老死在山窩裡。在老盧老伴去世之後,兒子去山外做了鐵匠,只留下老盧一人在此居住。

平時打個野物,腌制個野味什麼的,老盧沒少關照小一師徒倆。當師徒倆離山外出時,老盧也會去山上照看一下。師徒二人與老盧相處的很親近。

老盧一人在山林里雖逍遙,日子過的卻也同樣的清貧。所以小一師徒二人手頭有了銀兩,來與老盧處接濟幫襯一下,也是應有之義。

三步並作兩步,小一跑上了山丘,走近一座木屋。

木屋臨著幾棵參天大樹而建,還有未散去的晨霧在附近飄蕩。這個季節里,樹下一片陰涼,偶有樹冠晃動,晨光穿透樹隙,撒到木屋上,林間空地上,斑駁影動。

這是一個幽靜的地方。

“盧大叔,盧大叔在嗎?”

小一扯著脖子嚎了一嗓子,然後揉揉鼻頭調皮的笑著,向四處搜尋打量著。

“是小一來了啊!”

隨著一聲有點沙啞的嗓音傳來,小屋內走出了一位略顯蒼老的漢子。他留著黑灰夾雜的短鬍鬚,棗紅色的臉膛布滿皺紋,個子不高,背有點駝,可腰膀粗壯,一雙布滿青筋的大手裡握著一把斧子,笑眯眯的看著小一。

“盧大叔這是在幹嘛呢?我師父叫我來看看您!”小一也笑嘻嘻的答道,眼睛卻好奇的盯著老盧的斧子,斧子上一抹血紅清晰可見。

“道長也還好吧?有些日子沒見著老道長了!”

老盧笑著揮動手裡的斧子,接著說:“哈哈,你今兒有口福嘍!大叔我今早打了只野山羊,回頭給你師父捎半隻去,小一快進來看看!”

小一隨老盧走進木屋,裏面有點兒昏暗。木屋後門口的地上,一隻砍了頭的野山羊擱置在一塊青石上。小一來的時候,老盧正準備給山羊剝皮呢。

小一不喜血淋淋的場面,就在小屋裡四處打量著,見牆上掛著只小弩,上前順手取下擺弄著。

老盧則繼續為山羊剝皮去骨忙碌著,回頭見小一手裡的弩弓,笑著說:“這是你盧大哥用我獵取的鹿筋打制的,前兩天才給我送來。不過我年紀也大了,眼神不太好使,小一喜歡就送小一如何?”。

小一拿在手裡,有點愛不釋手,小兒習性盡顯。他聽老盧這樣說,開心答道:“哈哈!謝謝盧大叔了,也謝謝我盧大哥了!”

說完,他欣喜的再次打量著手裡的小弩。弩是用紅色硬木所制,很是小巧精緻。小一看著弩前有個精鋼圓環,試了試鹿筋,手感韌勁十足,於是腳踩圓環手臂輕輕用力一拉便掛上了弓弦。老盧回首見了,對小一說:“木凳上的皮囊里,還有幾枝箭矢,小一可去試射一番。”

小一哪裡還能耐得住性子,拿起那個同樣精巧的皮囊,看到裏面插放著十枝箭矢,忙將其往脖子上一掛,又想起什麼似的,把懷裡揣的銀子放在凳子上,對老盧說:“盧大叔,我先去溜達一圈。凳子上是我師父給您的銀子。”說著就往外跑去。

老盧聞聲,見到是一小堆銀子,忙起身說:“這使不得啊!”

兒子在外,做一年的鐵匠,也不過掙幾兩的銀子。這二十兩銀子對貧窮人家來說,就是一筆了不得的財富。深知青雲道長師徒處境的老盧,又怎好收下對方這麼多的銀子。

“不礙事的!我師父發財了,盧大叔您就拿著吧!多陪我師父喝幾次酒就行了。”

小一頭也不回的跑了下去。

老盧忙喊了聲:“別傷著自個兒!記得回頭來拿山羊肉啊!”

小一哪裡還能聽得見,眨眼功夫,就跑遠了。

看著小一遠去的背影,老盧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小一跑至剛才的岔路口。

看看通向山谷深處的小徑,他心想著,這山谷深處杳無人煙,鳥獸眾多,是拿著小弩練手的好去處。

小一從鹿皮囊中取出一支箭放置箭槽中。那精鋼的箭鏃,閃動著銀光,鋒利無比。他呵呵樂道:盧大叔真好!呵呵,就不知這小弩威力如何。

舉起手中的小弩,小一向著山谷深處約四五十步遠近的樹榦,扣動弩機。耳中只聽“嘭”的一聲弦響,箭鏃“嗖”的一聲,射了出去,“叮嚶”一聲深深楔入樹榦。

呵呵!射得這樣遠啊!小一蹦跳著跑至樹榦前,見箭鏃已入木三分。他驚嘆小弩的威力,也有點遺憾手上的準頭,便用力拔出箭鏃,向自己平時很少深入的山谷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1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七章 青蛇

山谷里野花盛開,草木茂盛,各種樹木盤根錯節,扯天連地的樹藤參差有致。

伴著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在隱隱霧靄中穿行,仿若置身於另一片天地。

小一手裡端著小弩,眉目間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他東瞅瞅、西瞄瞄,不知不覺間,來到一片空地。

空地的右側,是一條掩沒在野草叢中時隱時現的小徑,通向山谷的遠處,那裡是太平山脈千里方圓的所在。

左側是高聳的仙人頂北崖。小一抬頭仰望,透過樹蔭的縫隙,可以看到崖高七八丈處,橫空伸出一團手掌形狀的巨大樹冠,與崖底大樹的樹蔭依偎毗鄰,彷彿要遮蓋住這一方空間。他在仙人頂上往下看過無數次,崖下從來都是朦朧一片。此時身臨其境,自有一番不同的感受。

或許是因今兒手裡有了寶貝小弩而心情愉悅,或許是第一次來到崖底,他不禁半張著嘴巴,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感嘆這崖上、崖下百丈之間,兩番天地的不同風景,與天地造化的神奇!

端起手裡的小弩,小一欲往前走去,期待有更好玩的在前面等待著自己。他仰著的頭還未收回,不禁“咦”了一聲,迅即再次凝目向上仰望。只見山崖上伸出的那片手掌般樹冠之間,有青紅之色隱動。

好奇之心頓起,小一退後兩步,仔細看去,這下看清楚了。

一隻紫紅色的松鼠,在手掌形狀的樹杈中上下來回竄躍,一隻碗口粗的青蛇緊隨其後,追逐著。松鼠小巧靈活,輕盈一躍,跳到崖下大樹頂端延伸過來的枝條上,還戀戀不舍的回望那團手掌形的樹冠。而青蛇正纏繞著那棵樹的樹榦,伸著蛇頭上下盪伏,毒信吞吐,彷彿守護著自己的老巢般,在對松鼠恐嚇著。

蛇與松鼠的追逐,不過是發生在短短的瞬間。若不是小一湊巧仰頭,即使從下面經過,也不會察覺到頭頂七八丈處,會有這麼短暫而驚險的一出。

這蛇有些可惡!你這麼大的個子,還一副兇猛可惡的樣子!哪裡有松鼠乖巧,讓人瞧著不由得心生憐愛。這不是恃強凌弱嗎!

小一心裏這般琢磨著,手裡的小弩慢慢不自覺抬了起來。他嘴巴一撇,還念叨著,我讓你霸道!頭腦一熱,手一緊,扣動了弩機。

箭矢“嘭”的一聲激射而去,耳中隱約聽到“撲哧”一聲,只見大蛇急劇掙紮起來。高處飄飄搖搖幾片樹恭弘=葉 恭弘飛落,隨之似有血液飛濺。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切又回歸平靜。

小一環顧四周,一切與來時沒什麼兩樣。

樹冠上沒有動靜,青蛇難道被自己射死了嗎?小弩尚未熟手呢,應沒這樣的準頭吧!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神來之筆,不,這是我小一的神來之箭嗎?

又原地徘徊幾步,再次抬頭望去,小一確認大蛇真的死了,小松鼠也早跑了沒影。

小一心中有點犯愁了,這蛇送與盧大叔就好了,蛇皮、蛇膽是可以換錢的,可是這蛇被箭鏃釘在樹上,這樣高,也取不下來啊!令他心疼的是,這十枝精鋼箭鏃,少一枝就沒了一枝。這才多大點功夫,就丟了一枝在那樹上,明明可以看到就是拿不回來,豈不急人?

不行,小一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得想想辦法。

撓著腦袋皺著眉頭,小一不老實的四處搜尋著。

“有了!”

他眼睛一亮,奔向那些粗細不一的樹藤。

小一找了幾根粗壯的樹藤,用箭鏃上的箭刃,費了好一會功夫才將其割下來。之後,將樹藤挽結連接,一頭還拴了一顆小石頭,然後頗為期待的抱著樹藤,瞄了一眼高高的樹冠。

樹冠距地有七八丈高。自己平時拿起拳頭大小的石頭可以輕鬆扔個一二十丈遠呢!

又打眼上下瞅瞅,小一攥著樹藤一頭的石頭,手臂驅動腕力,把石頭猛的往上一扔。沒想石頭帶著樹藤才飛到距樹冠一半處就掉了下來。嚇的他把手裡餘下的樹藤一拋,跳到一旁,差點被樹藤夾著石頭給砸到身上。

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此。粗壯的濕樹藤加上石頭,比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不知道重了幾許,小一的力氣還是差了一些。

連遭挫折后,止住了發狠的念頭,他暗自琢磨了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去割那些細一點的樹藤。

小一重新站立在懸掛大蛇的樹冠下面,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挽了挽袖子,拿起連接在一起有十餘丈的樹藤。這些樹藤比原先的老樹藤明顯細了許多,也輕了許多。他將拴著石頭的一端在右手懸空繞了兩圈,瞄準上方,“嗨”的一聲扔了出去。拳頭大小的石頭帶著樹藤向上飛去,越過高高的樹冠,力道已盡,石頭向下落下,正纏在樹冠上又繞了幾匝才消停。

“哈哈,成啦!”

小一眉飛色舞,臉上笑出了花。他上前用力扯了扯,樹藤看來很結實。

把弩和鹿皮囊放在一旁,渾身收拾一下,感到利索了,又向手心裏吐了口吐沫,他拽緊樹藤,腳蹬崖壁,慢慢向上爬去。

小一年小身輕,雙臂的力氣也不比成人差多少。不到盞茶的功夫,他就接近了樹冠,仔細一瞧,那隻大蛇的身子依然盤繞在樹榦上,看不到蛇身長短,老大的蛇頭一動不動的懸垂著,被精鋼箭桿嵌入脖子釘在了樹榦上。

這大蛇也真倒霉,小一隨手一弩,竟鬼使神差般將箭鏃釘入其七寸。

一手握緊樹藤一手就欲去取箭矢,可攥著樹藤的手猛的一松,小一暗呼一聲:“不好,樹藤撐不住了,要斷!”

小一心裏著急,可伸出去的手卻不慢,腳下急蹬崖壁,渾身緊縮,然後猛的向上一竄,雙手緊緊扣住樹榦,樹藤也隨即斷裂滑落下去。腦子來不及多想,他腰腹順力一收,抬腿就纏向樹榦,腰臂使力,身子一翻,就坐在樹榦之上。

不過是喘息的功夫,出現這麼多的狀況,小一這才來得及長長喘了口氣,手按胸口,心跳之聲“通通”作響,背上濕漉漉的,一抹額頭,都是汗水。

小一往下看去,不禁吐了吐舌頭,后怕不已。從這樣的高處跌落,不被師父罵死才怪。不對,就怕師父罵也聽不到了!

不過,他轉眼就忘記了這些。

小一發覺身下的樹榦上,大蛇扭曲的軀體冰涼的、滑膩的,墊在屁股下面,讓人心中有點瘮得慌。

他忍不住好奇的打量這青蛇。咦?蛇頭,蛇身都見了,這蛇尾呢?

目光循著青蛇的軀體,小一從身下往身後望去。

當他轉過身子時,不禁瞪大了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1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八章 禍從口入

轉身回望的小一,不禁目瞪口呆。

看到蛇尾了?看到了,身後幾尺的長蛇身被小一的目光直接略過,只見在那團手掌形狀的樹冠掩映下,有個一人高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嘖嘖!這蛇還有洞呢!這樣大!小一如此這般想象著。傾耳聽了聽,只有山谷中的鳥叫蟲鳴聲,洞里沒丁點的動靜。

他鼻尖噏動著,嗅了嗅,不知何處飄來一絲淡淡的異香。

小弩隨身帶著就好了,也多個防身的傢伙。洞中應沒什麼蛇子蛇孫吧!想到此處,他不再遲疑,手足用力,騰身而起,跳向了洞口。

石洞似是天然形成,有兩丈余深,幾步便到了盡頭。左右打量一下,右側還有一個洞口。小一輕輕走過去,先探頭向裏面張望。目光所及處,是一間一丈大小的石室,有明顯雕鑿痕跡,裏面光線暗弱。那比腳下高出一尺的,似是石榻,佔據著石室一半的地方。

平坦的石榻上有一堆隆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回頭環顧一下,四周沒什麼異常。小一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向石榻走近。

俯下身去細瞧,小一不禁嚇了一跳,往後跳了一步。他拍了拍胸口,搖搖頭,虛驚一場。

再次凝目看去,小一不禁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只見石榻上,是一具已經腐朽不堪的骨骸。衣物以及部分骸骨已經成了塵土狀。看來這骨骸的主人已經死去好久了,小一暗忖道。也不知道這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個隱蔽的山洞里。當初也是如自己這般上來的?可是怎會死在這裏呢?這裏倒是一個僻靜所在,是死是活,還真的無人知曉啊!

怯意已無,小一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還有東西?”骨骸旁,有一個小小的錦囊。

小一伸出手來,將其輕輕拿在手裡后,又四下細細打量了一會兒。石室中除了骨骸再無其他東西,他便退出了石室,回到外邊的山洞。藉著洞口的光亮,他將手裡的錦囊舉在眼前,仔細端詳。

如手掌般大小的錦囊,不知道是由什麼布料做成。黑色紋底有金絲密密縱橫,轉動錦囊,上面隱隱有符籙一般的光華閃動。

錦囊的袋口被一條細細金絲絛帶束縛,小一試了試,絛帶如同結了死扣,根本打不開。用手摸了摸,如絲綢般柔軟,輕輕的,薄薄的,裏面也不像裝了什麼東西。

小一琢磨了一會,不得其解,感覺這精細的東西一定不錯,便揣入懷裡。

這人好奇怪,也不知為何落難於此,且身無他物,就留下這麼個小小的錦囊,還裝不了什麼東西,有趣!罷了,還是想想收了箭矢后,怎麼下去吧!自己可沒松鼠那般的靈巧,可以從樹梢上飛過,七八丈高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小一來到洞口,打量了一眼那條大青蛇,碗口粗,約有丈長,渾身披著細密鱗片,纏繞著掛在樹榦上。他重新騎到伸出洞口的樹榦上,彎腰探手,抓到箭矢,用力拔出,扔到山洞里,然後將蛇身從樹榦上解開,任大蛇自個滑落了下去,轉瞬,耳中傳來“噗”的一聲悶響。

拍了拍手,小一跳到洞口,坐了下來,托著腮,臉上神情變換著。

怎麼下去呢!只知道用細一點的樹藤,也該用結實一點的啊!唉!都是自己粗心大意啊!

愁容滿面的小一,自怨自艾著。這小半響的工夫,他是一點兒沒閑著,一但消停下來,頓覺四肢疲乏,口乾舌燥,肚子“咕嚕嚕”一陣鳴響。

要是可以下去,應該回山頂,燉老盧大叔給的野山羊了吧!想想羊肉的香味,小一肚子又是不爭氣的一陣叫喚。

一陣異香向鼻尖飄來,是羊肉的香味嗎?不對,這香味有點熟悉。

小一晃了晃腦袋,猛然想起他才上來時所嗅到的香味。對,就是這種香味,更加的濃烈起來。他禁不住深深的長吸了一口,那香味入體后,四肢百骸都覺得舒服,連身體疲倦的感覺也好像沒了。

小一不由得翕動著鼻子,尋找香味的來處。香味好像就在近前,難道是來自眼前的這棵樹嗎?他爬了起來,這才首次正眼打量起這手掌形狀的樹來。

腿粗的樹榦深深牢牢的從崖壁山洞的縫隙中伸出,樹枝虯曲如掌遮掩著洞口,濃密的恭弘=葉 恭弘子碧綠如翠。陣陣愈發濃烈的異香正從枝恭弘=葉 恭弘間向小一飄來。

忙小心爬到樹榦上,站穩身子,小一用手拔開枝恭弘=葉 恭弘,向靠近樹冠上方異香濃烈處尋去。一顆從沒見過、拇指大小、紫紅的果子出現在眼前。

先前,在這棵樹稠密的枝恭弘=葉 恭弘遮蓋下,小一還真沒注意有什麼果子呢!

香味誘引下,小一不禁舔了下焦乾的嘴唇,一副嘴饞貪吃的小兒脾性。

伸手摘下果子握在手裡,小一又貪心不足的繼續在樹枝間上下搜尋,發現還有六顆一樣大小的果子,皆泛著青色。惦著手裡的紅果子,他對青色的果子暫時沒了興趣,迫不及待的回到洞里坐下。

用手指輕捏著果子舉到眼前,只見果子色澤紫紅圓潤,迎著光亮,寶石般愈加晶瑩剔透,還有一層小一察覺不到的白色光暈在果子上閃動。濃烈的異香撲鼻而來,直透肺腑。

這樣香的果子一定好吃,不管它了,先嘗嘗。小一心中這樣想著。伸出舌頭,對著果子輕舔了一下。

“嘿嘿!”

小一為自己的小心感到好笑。他把果子放在嘴邊,用牙齒輕叩。沒想果子入口即化,還沒辨清滋味,一愣神的工夫,一股清涼夾著濃香瞬間順著喉嚨滑入腹中。

詫異的揉了揉肚子,小一心中暗忖,這果子好奇怪!可是轉眼間,腹中一股暖流升騰,接著暖流變成一團烈火在胸腹間燃燒衝撞,猛烈的火焰如同一條火龍四處撕咬,欲衝破他的軀體而去。

隨之耳後一聲驚雷炸響。

“啊……壞了……這可惡該死的果子!都怪自己嘴饞啊!”

慘呼一聲,緊接著,胸腹間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小一陣陣呻吟、欲瘋欲狂。他面目扭曲,汗如雨下。

渾身顫抖著,小一緊咬牙關,腹中奔騰的火焰衝撞的更為兇猛,咀噬著、撕咬著他的五臟六腑和每一條經脈,焚燒著身上的每一寸骨頭。

難以忍受的痛,讓小一暈眩起來,神智也漸漸迷糊了。

自己要死了嗎?死在這兒師父會知道嗎?自己也會變成一堆塵土嗎?自己再也不要練玄元口訣了嗎?玄元口訣……玄元口訣……木性金情相合,水升火趨休妄……在迷迷糊糊中,喃喃的誦著熟悉的口訣,小一漸漸昏迷了過去。

……恍惚中,小一感到自己離開了軀體,那種難言的苦痛也漸漸遠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3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九章 禍兮所依

仙人頂北崖下,隱藏在茂密枝恭弘=葉 恭弘中的山洞內,一個少年盤腿而坐。

他雙目緊閉,小臉時而煞白,時而赤紅,密布的汗珠轉眼又蒸騰化作一層氤氳之氣,包裹著少年的全身,如此往複不止……不知道是過了萬年之久,還是短短的一瞬,小一感覺自己醒了過來。

山洞依然如故,一隻精鋼箭矢閃著銀光放在自己身邊不遠處。洞外上方的樹隙中灑下幾道光亮斜照在洞口,濃密的樹枝中可以清晰感受到淡淡異香的所在,六顆未熟的果子上多了一絲與自己心脈相連的氣息……

心念所及,倏忽間,小一發覺回到了自己身上……雙眉間陣陣刺痛……這次真正的醒了……

睜開眼睛有點吃力,整個臉上似是裹了層油脂,黏黏的。

眼前的天地是如此的清晰,不遠處的鳥兒飛過時,翅膀扇動的如此靈巧。樹木灌叢中,新恭弘=葉 恭弘綻放,花兒吐蕊,歷歷在目,生動入耳。身處方圓十丈之內,彷彿只要自己願意,每一粒灰塵都清晰可辨,每一絲風動都逃不過自己的察覺。

恍如隔世,木胎泥塑一般的小一,獃獃坐著……

回想體中發生過的一切,小一不禁打了個寒戰。

低頭打量著自身,道袍污膩不堪,渾身裹著一層黑黃油脂一般的污漬,入鼻酸臭。張張嘴巴,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小一讓自己緩緩回過神來。

剛才怎麼一回事呢?還能自己看到自己,難道這是一場白日夢?小一眼珠轉動,回想懵懂之間曾發生過的一切。

眼睛微閉,做心神守一狀,隱約感覺雙眉之間,在印堂之後深處有一豆粒大小的光團跳動,隨即,光團平息下來,漸漸形成一絲波動向身邊周圍撒去……

山洞里的一切盡收眼底,包括石室中也清清楚楚。心念所至,往洞外望去。呵呵!很神奇。六顆藏在樹恭弘=葉 恭弘中的果子被自己看得仔細,片片碧翠的樹恭弘=葉 恭弘,脈絡分明。小一欲看的更遠,卻忽然一陣頭暈,略有心神不支之感。

眉梢一挑,小一慢慢收回心念,查看自身,奇妙的感受悠然升起。渾身的骨骼、經脈辨得分明,瑩白的骨骼,凝實的經脈,在腹下丹田處還有一小小氣團氤氳,緩緩流動,絲絲連繫著全身經脈。

這……這是師父說的內功修鍊深處才有的‘內視’嗎?自己唯一修鍊的功法只有《玄元口訣》,難道是……小一忙趺坐不動,手結心印,默念玄元口訣,按口訣心法搬運氣息。

練了八年而毫無動靜的玄元口訣,隨小一氣息吞吐,終於在體內風雲涌動了!

小一感受到,天地之間仿若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靈動氣機,從四肢百骸,從每一根汗毛孔,吸入體內,捲入丹田處的氣團,又順著經脈湧向全身,周天復始不停。

小一驚喜莫名!這是玄元口訣第一層大成之象啊!

玄元觀千百年以來,無人參透的玄元口訣,竟然被自己練到一層大成。幸運的陡然降臨,讓他有些傻了!

停止了打坐,嘴巴半張,臟兮兮的小臉上,一雙黑眼睛光華閃動,透著喜悅。小一感覺自己的體內充滿了力氣,彷彿一拳可以打死一匹野狼,腳尖一點,便可以衝天而去。

再次欣喜的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的巨變,從頭至腳,從內而外……

突然,小一神色一怔,從懷裡掏出從石室骨骸旁揀的那個精巧的錦囊來。剛剛好像看到裏面有什麼東西。拿在手裡又感覺不到了。

定了定心神,小一回想一下,把心念沉浸到錦囊上。一個灰濛濛的空間出現在小一的腦海中,一丈大小的奇特的天地間,靜靜懸放著幾件物品。三塊比竹簡小很多的白色玉片,兩個小小玉瓶,一柄尺長的無鞘小劍,四面小旗子,另外還有幾顆晶瑩的小石頭。

接二連三出現了這麼多怪事,讓小一鎮定了許多。他首先對小劍生出了興緻,就想拿過來把玩一下。心有所想,小劍突然出現在手裡。

他還是被嚇了一跳,帶著驚訝,拿著小劍看了起來。小劍呈金色,入手沉重,劍身與劍柄渾然一體。劍身龍尾紋盤繞煞是好看,卻沒開刃。劍柄是龍首狀,嵌著一顆寶石形狀的圓珠,如同金龍的眼睛。

小一搖搖頭,感覺這劍有點華貴卻不實用,連刃口都沒有,給野山羊剝皮都不夠用的,就想把小劍放回去。

對著小劍輕聲說“回去,小劍回去!”,說了幾遍,小一心裏也同樣念叨了幾遍,小劍在手裡沒丁點兒動靜。剛才多聽話啊!這是怎麼了?思忖一下,輕輕頷首,他彷彿明白了什麼。

重新沉浸心神,鎖定小劍與錦囊,心念一動,小劍從手裡消失了。小一眼睛一亮,忙故技重施,看到小劍靜靜躺在錦囊那灰濛濛的空間里。

原來如此啊!喜不自禁之下,小一又試了幾次。

只見小一坐在山洞里,一副樂呵呵的頑皮模樣。小劍一會出現在手裡,一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玩了一會,他又把錦囊里剩下的東西取了出來。

兩隻玉瓶,一隻上面細雕‘解毒丹’三個小字,裏面有五六顆藥丸,應該可以解毒的,一隻裏面裝有三粒‘金水丹’,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小一放下玉瓶,拿起了一枚玉簡。握在手裡的玉簡,膩滑、溫潤。這是干什麼用的呢?他心裏琢磨著,心神不由浸入玉簡。

“……”

一篇篇文字在小一的腦海里紛至沓來……原來玉簡裏面有字啊,小一驚嘆不已!他忙凝神靜氣,仔細讀起玉簡中的文字來。

玉簡內的文字,讓接連遭受奇遇的小一再次心神失守起來……

錦囊中的三枚玉簡,其中一枚為《東遊雜記》,為玄元真人所著,記載了玄元真人東遊修鍊時的趣聞和見錄。

《東遊雜記》里還說,在商朝東面的大海之外,有修士存在,他們修鍊仙道,並有自己的修仙門派。這些修仙者的修為,有不同境界的劃分,分別為練氣、築基、金丹。修至練氣者可長壽百歲;修至築基者可有二百多歲的陽壽;修至金丹者有人仙一般的逍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壽元可達五百歲。金丹之上還有元嬰期,得享千年壽元,有地仙一般移山倒海的大神通。

《東遊雜記》里對修仙者使用的靈石、法器、靈器和法寶也做了描述,並涉及了符籙、陣法、靈藥以及丹道等等。此外,還載錄了一些奇人異物軼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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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3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十章 玄元祖師

小一看得心馳神搖,《東遊雜記》對他來說,無疑是打開了一扇奇妙的玄幻之門,展現出了一個神奇的修仙世界。

從《東遊雜記》中,小一知道了那個小小錦囊,乃是修士所用的‘乾坤袋’,為稀缺材料煉製而成的,其內由芥子陣法另造乾坤。修士用神識可以輕易操控,小到一粒米,大到巨石,皆可一裝了之。

那種玄妙的感覺,為修士才有的神識。印堂后那如豆般的光團,是識海。修為高深者,念頭一動,神識可達百里。

強抑著內心的震驚,他拿起另一枚玉簡。此為《百草匯撰》,分上下兩卷。上卷中所載錄的東西不多,對此小一很熟悉,裏面是世俗間的草藥與各種藥方的配伍及藥效功用。下卷中所述便是他從未見過的,裏面講的是一些天才地寶,並有繪畫成形的各式藥草,一旁贅述不同年份、不同體貌之不同的藥性。《百草匯撰》的最後還附錄幾個丹方及詳細的煉製手訣。這些應是玄元真人搜集彙編而成。

一個嶄新的天地向他打開了一扇門,雖還未真正的進入,但那門外天地之神妙,已經深深震撼並吸引了小一。

小一長長出了口氣,拿起第三枚玉簡。

“……天地混沌,人得之陰陽二氣,一陰一陽之謂道,而先天後天分焉。先天者,純陽也;後天者,純陰也。上下錶現而為人,賦生受命。先天祖氣,杳冥其中有物而非物,其中有精而非精……

……余苦修二百歲,方入門築基,復哀止於此。天道難,莫如此哉……壽元盡,天道棄……

天地有靈物,世間無真仙……”

小一怔住了,緩緩放下手裡的玉簡。

玄元觀興盛與沒落之真正的緣由,玄元真人飛升之謎,這一切,迷霧漸去。

玄元真人來歷不明,其遊歷於東海之時,機緣巧合、費盡周折之下,加入大夏國的仙門中,並無意中在一處洞府中獲得修鍊傳承。

這位玄元觀的祖師獨自苦修二百多年,終於突破到了築基期,修行之艱辛難以言表。

壽元有期,大道寥寥!

玄元真人不知何故離開了大夏,雲遊至此,並在太平山仙人頂山崖后,植下了這棵紫晶果樹。

紫晶果又名還仙丹。據說此紫晶果樹,只結七枚果子。在傳言中,修士食之可憑添修為,有立地成仙之能。凡人食之可有伐毛洗髓、脫胎換骨之效。習武之人食之可固本培元,憑添甲子功力。紫晶果若是與其他靈藥相輔,可煉成丹藥,是築基期以下修仙者突破修為的靈丹妙藥。

許是為了守護這紫晶果樹,或許是想傳道於黎庶,惠澤於鄉梓,從此以後,玄元真人便在仙人頂開門授徒,建玄元觀於此。

玄元真人想必以為,有紫晶果可以提升修為,只是未等到果樹的結果之日,便壽元耗盡,帶著無窮的遺憾,坐化於此。他沒想到的是,這紫晶果樹由開花、結果到成熟,要經過千年之久。

讀到此處,小一唏噓不止。他明曉了自己身體奇異的變化,是來自吞食那顆紫晶果的緣故。

小小年紀的他,在短短時辰內,彷彿也經歷了千百年歲月的洗禮。對於修仙之路的艱難,他有了一分模糊不清的認知,少年跳脫的心性之中,亦多了一分沉重。

天地有靈物,世間無真仙……這神仙是有,還是沒有?壽元盡,天道棄……人活兩百歲亦是假天之壽,那天道所棄又作何解?

……

在玉簡後面,玄元真人對自己遺下的物品做了標註。

玄元符籙為玄元真人在大夏國搜集並整理成卷,裏面有針對凡人用的符咒之術,更多的是修仙界所用符籙之煉製方法。在玄元玉佩內,還有他個人的修練心法,與玄元符籙一道,被留在玄元觀作為門派傳承。

那柄小劍與小旗,是玄元真人在洞府中獲得功法傳承時一併獲取的,曾數次救他於危難之中。

四面小旗為一套陣旗,玄元真人稱之有大用。

玉簡后隨之還附錄了幾道小法術,分別為御風、隱身、驅火之術。

玄元真人最後留言:“……練氣築基難,調嬰面壁艱,得窺天機者,萬萬人無有其一。仙凡若差一紙,應隔萬山,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得也。承吾遺惠者,緣也,命也。求獨之,慎之,勇之,敢之。有為,有不為。此順天逆取也。謹布片言與後來人。”

小一放下了玉簡,原來錦囊里那幾顆小石頭便是靈石,此物可以為修仙者補充靈力和做交易的幣籌,與世俗間銀兩一般的作用。

又靜靜呆坐一會,看著眼前玄元真人留下的一切,讓人默然。石室中的遺骸一定就是祖師玄元真人了。不知師父知道了這些會是作何感想呢?

“糟了!”

小一想到師父,不禁有些慌神。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師父不見自己回山,定會著急。看來被師父痛罵一頓是躲不掉了。但願將山洞中的一切如實稟明與師父,或許能將功補過。

想到此處,小一忙站了起來,回到石室里。他對著石榻恭敬的磕了四個頭。逝者為大,要多磕一個頭的。這玄元觀祖師的遺骸等稟明師父再做決定。之後,他又回到洞口前,把玄元真人留下的物品以及箭矢收回乾坤袋。看看金絲絛帶,正好掛在脖子上,這裏面可都是寶貝啊!

小一按了按胸口,彎腰伸頭向下望去。看著陡峭的山壁,他眉頭緊皺,一定要想辦法從山洞出去。跳下去怕是不行,距地面有七八丈呢!太高了。跳到靠近洞口的大樹上,可自己也不是松鼠啊?

再想想辦法!看看洞外的天色,小一暗道,此時應是未時已過。他在洞口處急得團團轉,自己輕功不行啊!要是能御風而行,這樣高的山洞又算什麼呀……?想到這兒,猛的一拍腦袋,對呀!玉簡里不是有一道法術嗎,什麼御風術,聽名字好像與輕功也差不多,或許可以一試的。

小一忙取出玉簡,浸入神識,找到了御風術。

御風術分口訣、手訣兩部分,可以御風和懸空。其口訣只有短短的數句,細細讀了幾遍后,他便記牢了。還有幾式手訣,熟記在腦海中,然後雙手演示了幾遍。

自以為差不多了,小一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幾記手訣飛快打出,輕叱一聲“疾——!”心裏還不以為然,這御風術很簡單啊!

可是身子也沒什麼變化啊?小一撓頭想了想,可不敢就這樣冒失的跳下去,誰知道這御風術靈不靈驗。

不對啊!既然是法術,自然不是輕易就可練成或什麼人都可以施展的。自己哪裡出錯了嗎?他又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玉簡里的御風術,自己沒錯啊!

噢!難道是這樣的!?

小一調整氣息運轉,一道微弱暖流隨心念所動,從丹田氣海經手臂經脈向手指湧出。他隨即舞動雙手打出幾個手訣,只見眼前幾個靈氣手印,連成一團氣罩復又收入他的體內。

頓時,一種輕盈飄逸的感受充斥小一的身體,他感到身體輕飄飄的,宛若失去了斤兩。

心中一喜,不再遲疑,小一腳尖用力,身形向前一竄,驚鴻一般,迅疾向洞口附近大樹飄去,臨近樹梢,他腳尖疾點,身子一扭,又若樹葉般,輕輕向地面落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4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十一章 賊人上門

一陣馬蹄聲敲碎了玄元觀山門前的寧靜。

一行二十多人騎著馬,如陣旋風般來到玄元觀山門前。馬上眾人個個神情橫戾,腰攜兵器。

帶頭一青壯漢子,身材魁梧,狠狠一拽韁繩,身下馬兒高高揚起前蹄、昂頭嘶鳴。

“呸!娘的,一個臭老道還值得爺親自前來。”

馬上的漢子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回首呵斥了一聲:“都他娘的下馬,給我綁老道士去!”

“二當家有令,綁老道士去!”馬上眾人附和著,紛紛跳下馬,收拾兵器,準備上山。

二當家旁邊一位清瘦漢子見狀,面帶憂色,下馬俯身說道:“二當家的,來時大當家的交代過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看了對方一眼,帶著遲疑的語氣說道:“大當家的意思,說是要將老道士請去……而不是綁去。”

“你說什麼?”二當家眼睛一瞪,就要揚手向那漢子抽去。

那漢子面露難色,忙向後躲去,眉眼擠出笑容,雙手護頭,連聲說道:“二當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都是在下多嘴!”

“哈哈!你個膽小欠抽的東西。”二當家見狀收回作勢的手臂,不屑的罵道。

“大哥還不是怕什麼滄海幫。依我說,去他娘的!惹不起,咱弟兄躲得起,大不了去別處,一樣的喝酒、搶錢、玩娘們!”

二當家的搖晃著腦袋,揮舞了一下胳膊,粗聲粗氣的說道:“留兩人看護馬匹,剩下的,隨我上山。”說著抽出馬鞍上斜掛的長刀,帶頭向山上奔去。

眾人大呼小叫隨後……

小一落在地面,抬頭仰望。頭頂的山洞,被樹枝遮擋的嚴嚴實實,沒了一絲的痕跡。

崖壁旁的空地上,大蛇的軀體盤成一團,小一來不及理會,把小弩收入乾坤袋,他身形一動,轉眼已到三四丈外……

來不及多多體會御風術的奇妙,不一會兒,小一來到山門前,見山門前散放著一群馬匹,還有兩個面目不善的男子。

見狀,小一心底一沉,不安之感頓生。

“黑風寨在此行事!小臭要飯的,滾一邊去!”兩個漢子抽出兵器上前阻攔。

小一心中焦慮,腳下更不敢停留,靈氣運轉,身形一晃,越過阻攔的山賊,便向山上疾奔。他腳尖頻點,衣袍迎風展開,如同一隻鳥兒,順著石階向上飛去。

“咦!哪裡來的小要飯的,如此高明的輕功!”兩個山賊目瞪口呆。

……

仙人頂,玄元觀中。

青雲道長昂首立在大殿之前,面前圍著一群手持兵器的漢子。

“老道士!爺爺乃黑風寨二當家錢虎是也!嘎嘎!聽說過爺的名頭吧!”錢虎手持長刀挽了個刀花,氣焰囂張的笑道。

青雲道長面如止水,手捋鬍鬚,眼睛微閉。他略作沉吟,說道:“哦!不知二當家來我玄元觀所為何事?”

“咦!他娘的,老道士膽量不小啊!”

錢虎見自己的惡名沒有嚇到青雲道長,眼睛狠狠一瞪:“老道士,我家大哥有請,乖乖隨我下山,去黑風寨走一遭。不然繩子綁了,怕你老骨頭受不了,嘎嘎!”

一旁眾人附聲哈哈怪笑著。

青雲道長的長眉一動,緩緩睜開眼睛,神色淡漠的看著對方,開口道:“爾等佔山為強,作亂一方,老道早有耳聞。天道之下,是非分明,自有定數。老道活了九十餘載,一生不趨富貴,不畏姦邪。哼!莫非還會怕了你等?”

說罷,他袍袖一甩,冷哼了一聲:“老道年老體衰不宜遠行,諸位請回吧!”

“不識好歹的老道,給臉不要臉!”錢虎臉色陰沉,抖了抖手中的鋼刀,冷冷罵道,“兄弟們!給我把老傢伙綁了帶走,還有百多里的路要趕呢!”

“大哥那裡也怪不得兄弟了!”錢虎心有不忿,暗自嘀咕了一句。

幾個手下應了一聲,揮動兵器,向青雲道長撲去。

青雲道長向庭院門外望了一眼,輕嘆了口氣,腳下側移一步,閃過兩名撲來的山賊,並指如劍,向對方腋下點去。

“哎呦!”二人慘呼一聲,萎頓於地。

“咦?他娘的,老道有點功夫啊!”錢虎一怔,看到倒地之人沒有性命之憂,料想老道不敢殺人,隨即雙眼閃動凶光喊道:“給我並肩子上!”

先前那個多話的清瘦漢子見狀,暗自搖頭。這老道萬一死了、傷了,還有什麼用處啊!他心中無奈,卻也不敢多嘴,拿著兵器隨眾向前圍去。

玄元觀內,一時之間刀光閃爍。

錢虎一把長刀虎虎生風,勢大力沉。青雲道長腳下挪移,手指做劍,施展起玄元劍法,似閑庭信步一般。

眾山賊刀光飛舞,每每失之毫釐,從青雲道長身邊擦過。

這些山賊常年刀頭喋血,一個個陰險、油滑,欺青雲道長年邁,只是與錢虎一起揮舞兵器與青雲道長游斗。兵器與青雲道長稍沾即走,使得青雲道長無法輕易施展劍指點穴。

眾山賊心裏明白,大當家的只是要帶走老道去為人治病,如真是把青雲老道一刀殺了,這一趟可就白來了。

不過,大伙兒也怕二當家發火,畢竟惡人當前,還是先伺候好眼前這位再說。心裡頭只是想著給老道來上這麼一刀,制伏了這個年邁的老頭就完事了。要是二當家真的一刀殺了老道,自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也與眾人無相干。

雙方一時僵持起來。

青雲道長赤手空拳,被二十餘人團團圍住,既要躲避對方兵器,又想擊倒幾人以懾敵勢。可必定歲數大了,力氣有些跟不上,更別說面對的是一夥窮凶極惡的賊人了。不一會的功夫,他鬢角已經滲出汗水,腳下步伐也沉重起來,氣息愈加紊亂,不復開始的輕鬆自如。

錢虎見狀,嘴角掛著一絲惡笑,大刀更是得勢不讓人,步步緊逼。

青雲道長不禁心火怒燃。有多少年來沒有動過真火了,一生修鍊,早已是心若枯潭,風波不驚。不論於世俗也好,於江湖也罷,見過風雨,也渡過險灘,沒想今日卻被一群宵小如此欺辱。

他目發迸張,長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真元,轉身躲過錢虎刁鑽的一刀,身形向一旁持刀圍攻的二人撲去。

二人猝不及防,一人被青雲道長劍指點中咽下天突穴,口中一聲慘呼向後倒去,棄刀的雙手還捂著喉嚨,眼看再無生機。另一人見機不好,轉身向後逃去。青雲道長目光凌厲,劍指附影隨行,飛快一指點向其後背命門,其慘呼一聲撲倒在地。

擊斃二人,青雲道長心神虛浮難抑,汗水打濕的面龐透著一絲潮紅。老道士動了殺機也是無奈,這樣糾纏下去,自己遲早要束手就擒,只怪自己心慈手軟,殺手下的遲了一些。

看到倒下的同夥已經性命全無,山賊眾人也是一陣慌亂。錢虎惱羞成怒,早忘卻了大哥劉一刀的吩咐,目光愈發凶戾,長刀帶著呼嘯聲向著青雲道長腰間砍去。

擊倒二人後,青雲道長藉機調整氣息之時,耳中猛聽身後刀風襲來,四周皆是刀槍鋒利的光芒,再無躲避之處,他無奈之下屏住一口氣,腳下錯步轉身,氣運右臂,揚起右掌,吐氣開聲:“呔!”全力向鄰近自己腰腹處的刀背拍去。

電光火石之間,“嘭”的一聲,青雲道長全力一掌擊在刀身之上。

“嘡啷”一聲,長刀斷為兩截。錢虎刀柄脫手,猛的後退了幾步才踉蹌站住。他捂著發麻的手臂,看著虎口已經迸裂出幾道血絲。

“哎呦!我的手啊!”呻吟一聲,咬著腮幫子,錢虎狠狠抽了口涼氣,狠毒的眼神帶有一絲心悸,瞪著地上的斷刀。

而青雲道長也如勁風中的蒼松,身形顫抖,氣血洶湧,面色潮紅中隱隱泛出青色。

“臭老道!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當爺爺的名頭是白給的!”

錢虎伸手搶過一旁山賊手裡的大刀,張口怒罵。隨行一眾山賊震驚之餘也紛紛叫囂著,緊緊把青雲道長圍在當間。

青雲道長灰白的鬚髮,不知於何時已是雪白一片,他眸光深如淵海,神色中透著決然之意,冷哼了一聲:“老道修行一生,雖未見證大道,卻也假年苟活了近百歲。天地不仁,你我皆為爛柯棋卒,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爾等卻無故欺老道年邁,欺我玄元觀無人,做生死相逼。老道不是嗜殺之人,卻非不諳善殺之道。來來來!惟耗盡生機,與爾等搏殺個痛快!也讓爾等蛇鼠之輩,見識老道的雷霆手段!”

青雲道長蒼老的聲音透著陣陣的殺意,銀白色的鬚髮微揚,一雙寒目帶煞,如危崖松柏般氣勢逼人。

青雲道長與山賊力拚之下,已感體力不支,且壽元無多,生機怠盡。雖心裏放不下小一,然而此事已然無法善了。對山賊本應出手不留情,而多年不與人爭鬥,未免心慈手軟,如今悔之晚矣!惟有以命相拼,為沒落的玄元觀和小一爭得一線生機了。

眾山賊可是見識過了,這裏單打獨斗沒人是老道的對手,就是二當家也不行。但老道士要拚命了,眾人未免心中惴惴。

見眾人膽怯,錢虎急了。他一揚手裡的大刀,咬牙切齒的叫道:“他娘的,爺爺今兒死活不論了!你老道再厲害,爺爺打得你跪地求饒,啊呸!求饒都不行。爺爺非打斷你個臭老道雙腿,給爺爺玩拚命!爺爺今天就要你的命!爺爺就是人多欺負你臭老道了,就是欺負你玄元觀無人了!”

一夥山賊在錢虎叫囂之下,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閃過,隨即“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哎呦!他娘的誰敢打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4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十二章 力退強賊

一聲耳光脆響,眾山賊只覺得眼前一花。各自忙循聲望去,只見二當家的手捂腮幫子在哀嚎著。隨之閃過一道人影,場中多出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其小臉臟兮兮的,一身道袍污膩不整,十足一個小要飯的模樣。

來的正是自山下跑來的小一,他見山下形勢不妙,便施展御風術疾馳上山。當發現玄元觀中站滿了手持兵器的人,更是擔心師父的安危。

小一聽覺超凡,錢虎辱罵的聲音都被聽入耳中。他不由心中惱怒,施展御風術,如風一般從人群中掠過,狠狠的給了錢虎一耳光。然後身影一頓,來到青雲道長身前。

“師父,您老沒事吧?”小一來不及給師父行禮,忙一臉急切的問道。

青雲道長也是心中詫異,見是小一,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許多。他臉色一緩,卻隨即又綳了起來,沉聲說道:“竟日不見蹤影,還知道回來啊?哼!為師無事,速速遠去!”

小一見狀,不知此時的師父為何還要發火,未及多想,他小嘴一撇,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低頭小聲道:“我不走,我要陪師父,這兒究竟出了何事?”

青雲道長見小一如此,眼光閃動,內心輕輕嘆息了一聲,正欲出言呵斥……

“嗚嗚——呸!”錢虎吐出幾顆碎牙,揉了揉半個紅腫的臉,瞅准了這個冒出來的要飯的小子,面目猙獰的罵道:“哪裡來的小雜種,敢打爺爺的耳光,爺非拆散了你不可!”

聽到了錢虎叫罵聲,小一顧不得向師父求饒了,他雙眉一豎,滿臉怒容,猛地轉過身來,道袍的大袖子隨之一甩,雙手掐腰,昂首衝著錢虎喝道:“道爺乃玄元觀弟子——林一。你個畜生敢欺辱我師父,凌辱我玄元觀,該打!”

“好……好!打了老的,蹦出來個小的,今兒我就把你們兩個臭道士一起收拾了!”錢虎氣急敗壞叫道。

青雲道長上前一步,要把小一護在身後。小一見狀急了,伸開雙臂站立不動,一臉急切的說道:“師父,您老先歇息一番,這兒有小一呢!”。

見徒弟神情剛毅堅定,青雲道長心中悲嘆。想不到玄元觀沒落如斯,還要遭此劫難,只能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支撐危局。

他無奈的搖搖頭,只想著趁機調息一下,以備危急之時,也好力拚護得小一的周全。

小一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屍,有些遲疑的說道:“師父,小一還沒殺過人呢!”

背後的青雲道長沉聲回道:“萬事不違本心即可!”

小一聞言后,咬了咬嘴唇,暗暗點點頭。看看四周明晃晃的兵器,穩穩心神,他沖錢虎抬起下巴,說道:“道爺在此,有種就過來吧!”

錢虎獰笑了一聲,手持大刀迎面對小一狠狠劈了過來。被一個孩子打碎了牙齒,對他來說乃是奇恥大辱,恨不得一刀將小一劈做兩半。

小一身形一晃,便從錢虎的眼前消失,眨眼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攥起拳頭就向其腰眼砸去。

錢虎眼見對方沒了蹤影,心知不好,手腕轉動,大刀捲起一片雪花護向後背。

小一見勢,收起拳頭又向旁邊閃去。

錢虎刀上的功夫不簡單,騰挪閃轉,一把大刀纏頭裹腦上下翻飛,團團刀影護住周身向小一碾去,後者赤手空拳,偷襲不得,只能施展御風術躲避。

場中一團刀影追逐著一道小小人影,眾山賊不停在一旁叫好。而錢虎心知,這樣下去,待自家力弱之時,一旦招式出現了破綻,就會輸給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那就丟人了,還不讓山寨這伙弟兄笑掉大牙。

這小要飯的身如柳絮般輕盈,根本抓不到、碰不著。如此想著,錢虎心裏就有了計較。

錢虎刷刷幾刀帶著風勢向前砍去,小一腳尖點地向後輕掠。

小一心裏也急,體內的靈氣在一絲絲減少,這才察覺到,原來施展法術是要消耗靈氣的,待靈氣消耗完了,自己與師父也就危險了。他心裏也在不停琢磨著,想去自己屋裡取出青雲劍。

錢虎狠狠幾刀過後,突然惡笑一聲,身體向後高高躍起,將刀影舞做一團向青雲道長砍去。

小一見狀大吃一驚,心知上當,卻不及阻攔,情急之下,神識一動,一弩一箭憑空出現在手上。他雙手輕拉上弦,一咬牙,抬手向錢虎射去。

隨著弩弦崩響,“噗”的一聲,精鋼箭簇激射而出,深深釘入了錢虎的后心,後者在半空中發出一聲慘呼,狠狠摔向地面……

小一藉機沖向自己的小屋,身形閃動之間,他已手持青雲劍回到了師父面前。

誰也未看清對方從何處拿出的弩箭,這可是殺人利器,防不勝防。轉眼間,情勢逆轉,賊人大亂。

錢虎被一群山賊護在當間,只見一隻精鋼箭桿深深透出了前胸,他大口大口吐著鮮血,面如醬紫,直翻白眼。

大伙兒隨二當家一起前來,現如今二當家若是死在這裏,回去大當家一定會對兄弟們怒火加身的,這可如何是好?眾人心裏七上八下,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茫然無措。

幾個心有不甘的山賊,手持兵器恨恨的瞪著小一,擺出躍躍欲試的架勢。

小一長劍在手,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撇了撇嘴,喝道:“哼!想送死的,儘管來試試!”說著,他不由得手上用力,一絲靈氣透過手臂湧入青雲劍,“嗡”一聲炸響,寸長劍芒出現在劍刃之上。

小一被自己嚇一跳,趕忙收回靈力,心想可別毀壞了師父的寶劍。

玄元觀的庭院中,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還站滿了人,小一長劍上的動靜,還是讓這伙山賊嚇壞了。這是真氣外放才有的劍芒?傳說江湖絕頂高手才能使出劍芒,這小孩不會是高手吧?可那一身令人匪夷所思的輕功,不是高手又是什麼!

大半的山賊頓時熄了拿這個小要飯回去頂罪的念頭。

此時,原先被錢虎罵過的那個清瘦漢子,越眾而出,向前走了兩步,對青雲道長和小一深施一禮道:“我等只是聽命前來,方才多有失禮之處,在下代兄弟們給道長賠罪了!現二當家已是如此模樣,此事暫且作罷,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青雲道長雙目微闔,手扶長須,不置可否。

小一回頭看了師父一眼,手腕一轉將寶劍掩在身後,挺起胸脯,一本正經對著這位漢子說道:“爾等無故欺我山門,辱我師父,本不該就此作罷。念及頑凶已受重創,也算是有了小小的懲戒。罷了!諸位還是速速離開此地,從此不得再來騷擾!”

他嘴裏如此說著,卻也是見到哪個被弩箭射中的賊人命不保夕,心中難免有些慌亂,兀自口氣強硬著。

那漢子心裏暗道,殺了人還只是小小的懲戒,這叫花子般的小道士哪裡像個小孩子啊!可情勢比人強,誰讓自己理虧,且那劍芒也太駭人,二當家都折在此處,還是先回去如實向大當家稟報吧!

那漢子忙又躬身說道:“多謝道長大人大量!我等這就離開。”說著對眾人一揮手,抬了死傷者就欲下山。

誰想小一又說道:“慢著!”眾人心裏一陣嘀咕,這小道士變卦了不成?

“那枝弩箭給我留下。”小一說完看著山賊眾人不解的神情,又揉了揉鼻子,低頭翻眼道:“這箭矢來之不易,不容遺失!”

眾賊人望向那個清瘦漢子,後者搖了搖頭,走向幾人抬著的錢虎,手扶傷處,掌力一吐,“噗”的一聲,箭矢帶著一條血線噴出來,掉在院內地上。

錢虎身子猛烈抖動了一下,而那漢子猶如未見一般,沖小一點點頭,便率眾人向山下退去。

小一滿意的咧咧嘴,上前拾起箭矢,低頭仔細擦去血跡,迴轉過來向師父走去。

才走了兩步,抬起頭來的林一面色大變,喊道:“師父……師父您怎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6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十三章 報應不爽

在玄元觀中群魔亂舞的同時,距黑風口南面不遠的一條山路上,十餘匹駿馬打著響鼻,揚蹄疾馳。

馬上眾人風塵僕僕,一馬當先的是太平鏢局的副總鏢頭袁萬武。

袁萬武輕扯韁繩,將馬速放緩,回身對跟在身後的一年輕人抱拳道:“少鏢頭,前面不遠就是黑風口了。”

後面這位年輕人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之上,一身白色長袍的袖口飾有一條小小的金龍。

此人聞言后也是輕帶馬韁,英俊的面龐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有勞袁總鏢頭帶路了。”說著沖一旁並轡而行的中年人頷首示意。

那中年人一身書生打扮,面黃無須,目視前方,緘默不語。

被稱為少鏢頭的年輕人,又轉身對袁萬武道:“一群山賊不過土雞瓦狗罷了!只求貨物完好無損。”

“我鏢局丟了鏢物,理應前來與他們討個公道。龍城鏢局與東主不僅未見怪罪,還派人與少鏢頭親身前來,我太平鏢局上下感激不盡!”袁萬武粗眉重髯下的紫紅臉膛上,儘是歉意。

“少鏢頭放心,我鏢局來的都是好手,當為前驅!”說著,他回首看了車海與眾鏢局一行,大手一揮,喝道:“上黑風寨”。然後腿下一夾馬腹,帶頭而去。

……

黑風寨,聚義廳前。

一位三十多歲的藍衣漢子,背負著雙手,盛氣凌人的面對著劉一刀。

劉一刀臉上的刀疤被一縷斜陽映照著,猙獰而妖異。他眼角抽動了一下,面帶訕笑,躬身說道:“在下已經派出了人手,去尋醫道高深的人來救治錢堂主了,還請石副堂主少待片刻,百里的路程,快馬來回,也不過三兩個時辰的功夫。想必路上耽擱了,我二弟等人,這也就該回來了。”

“哼!你們黑風寨劫個鏢,這麼多的人手還會把錢堂主搭進去。如今竟然四處尋找郎中,唯恐江湖人不知嗎?”

“這……這?”劉一刀心中暗罵,他錢堂主不是武功高強嗎?誰會想到生出如此變故呢?還不是怕他死了被你們找麻煩嗎!現今又冒出個石堂主,他娘的……心急之下,劉一刀臉上的刀疤又是一陣抽動。

吳先生不知從何處,點頭哈腰的出現在石堂主眼前。

“呵呵!石堂主勿要冤枉了我家大當家的。這錢堂主一直昏迷不醒,大當家的也無法與貴幫聯絡啊!心中惦掛著錢堂主的安危……呵呵!這不才……呵呵!如此這般……”

石堂主面色陰冷,瞥了一眼模樣猥瑣的吳先生,神色中生出一絲厭惡。

“帶我去見錢堂主!”

陰冷的蹦出了一句后,石堂主自顧向外走去。看其神情,若非聽命行事,他不屑與這伙賊人有任何的干係。

劉一刀見狀,忙不迭的跟在後面說道:“在下為石堂主帶路。”

山上一間木屋外,吳先生縮頭縮腦往裡瞅著,卻裹足不前。屋裡的木榻上,躺著一身血漬,昏睡不醒的錢堂主。

石堂主面色愈發陰冷,一旁的劉一刀不停偷眼打量著對方。

“大當家的,不好了……”木屋外突然傳來喊聲。

屋外的吳先生頭一縮,立刻竄了沒影。

“嚎喪呢!他娘的,我有什麼不好的……”劉一刀氣急敗壞大步走出木屋,兇狠的罵道。

遠處跑來一個山賊,身上衣服被撕成了碎片,臉上還帶著血跡。他見劉一刀怒目圓睜的兇狠模樣,嚇的遠遠停下施禮,一臉驚恐道:“不是……不是大當家不好。是……是太平鏢局帶著幫手殺上山了,兄弟們擋不住了……”

聽手下氣喘吁吁的說完,劉一刀心頭一沉,回首沖木屋內瞅了一眼,恨聲罵道:“慌什麼慌!老子馬上就過去。”那賊人聞言,回頭就跑,也不知道是逃向何處。

劉一刀急匆匆回到木屋裡,急聲道:“石堂主,我山寨今遭大難啊!還請石堂主出手相助。”

石堂主緩緩轉身,神色陰冷的說道:“你黑風寨遭大難與我何干?與滄海幫何干?劉當家的可不要亂說話,哼!”

劉一刀羞怒交加,手指著石堂主,渾身氣的顫抖,臉上的刀疤愈發猩紅。他惱羞成怒之下,脫口而出:“你……他娘的落井下石,如今又翻臉不認人,我……”

“你待怎地,嗯?”石堂主驀然逼近劉一刀。對方大驚,忙向後退去。

誰知石堂主出手如電,劉一刀來不及措手格擋,被一隻如鋼似鐵的手爪扣住咽喉。

石堂主的目光中透著陰冷的殺意,他手指用力,隨之發出‘喀喇’一聲脆響。

劉一刀不及出聲,便頭一歪,一縷鮮血湧出嘴角。他眼前那陰鷙的面容漸漸模糊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哼!”石堂主一腳把劉一刀踢向一旁,暗自咒罵的一句后,順手把昏迷中的錢堂主扛在肩上,身形一閃,向遠處遁去……

黑風寨一片混亂之時,另一行人馬也在急匆匆的向著黑風口揚鞭飛奔。

一行二十餘騎,幾匹馬上還橫臥著傷者。這正是徒勞無功的錢虎一伙人。

眼見天色已晚,還不知回去后大當家的怎樣責罰,眾人也是心急火燎的。

前方山路上,突然有人影晃動。

騎在前面的清瘦漢子警覺的揚手示意,眾人放慢馬速,拿出兵器,小心戒備。

“是二當家回來了……是自家兄弟啊!”

隨著驚喜的喊叫聲,山道旁竄出幾個人來。眾人一見,果然是山上的弟兄,便收起兵器上前詢問。

“你等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這……莫非生出了什麼變故?”清瘦漢子見幾個兄弟衣衫襤褸,渾身帶血,心中起疑。

“我們山寨被太平鏢局的人給破了……”

“大當家的也被殺了……”

“兄弟們死傷甚重,四處躲藏。”

“二當家在就好了,我們以後跟著二當家混飯吃了。”

“……”

幾個山賊七嘴八舌,把山寨所遭受的巨變說了出來。耳中聽聞山寨的慘狀,馬上眾人一個個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面面相覷起來。

“唉!二當家的也沒了。”清瘦漢子嘆了一聲。

一旁馬匹上,錢虎軀體早已冰冷。

“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當家和二當家的都沒了,兄弟們以後怎樣過活啊?”

山賊們惶然一片。

“兄弟們聽我一言!”

清瘦漢子皺了皺眉,看看了茫然無措的眾人,大聲說道:“如今山寨我們是回不去了。”他停頓了一下,待眾人稍有平靜後接著說道:“這幾年來,兄弟們刀口舔血,卻也活得自在。可大當家與二當家也都不在了,官府與江湖正道也容不下我等。在下思來想去,勸弟兄們還是散了吧!大傢伙兜里也都有些私房錢,回去買地娶婆娘,過幾天安生日子,自有另一番快活。若他日有人聚眾,也無妨大傢伙重新上山的。”

眾人聞言,不免意動。

清瘦漢子說完,下馬將錢虎就近掩埋了,又對墳堆施了一禮后,他自顧上馬,向迴路揚鞭而去。

眾山賊怔怔看著清瘦漢子離去,原地遲疑了一會,即轟然而散。

……

晚霞西垂,往日喧鬧的黑風寨清靜了許多。山上隨處可見丟棄的兵器,山賊的斷臂殘肢和血淋淋的軀體招來山蠅“嗡嗡”作響。

木屋旁,青衫書生和秦少鏢頭駐足劉一刀屍首前凝視,袁萬武和車海陪在一旁不語。

“這黑風寨惡名久矣!卻沒想大當家被人殺死在自己寨子里,余者不堪一擊,紛做鳥獸散了,著實有趣,呵呵!”秦少鏢頭灑脫狀輕笑道。

青衫書生依然盯著劉一刀被捏碎的喉嚨,沉思起來。

秦少鏢頭搖頭笑笑,走向一旁的袁萬武和車海道:“貨物點校了嗎?”

“回少鏢頭的話,上次遺失貨物俱在,騾馬車輛也無損壞。”車海興奮的答道。袁萬武也是面帶笑容點頭稱是。丟失的鏢物可以找回來,對鏢局來說是件好事。

“事不宜遲,讓貴鏢局的師傅們幫忙,套上車子,裝上貨物,連夜趕赴秦城。”秦少鏢頭接著說道:“事成之後,原有傭金上再加兩成。”

袁萬武與車海對換了一下眼神,心中暗喜。這次總鏢頭重傷,鏢物丟失,還不知要怎樣對貨物的東主交代呢!現今不僅尋回鏢物,還能多拿兩成傭金。二人爽快的應了一聲,招呼手下的鏢師忙活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n0811 發表於 2012-4-7 12:47 AM

第一卷 風起山澤第十四章 永訣

這個世間所有的喧囂,隨著夜色的降臨,皆安靜了下來。

玄元觀內,小一扶著師父回到房內榻上坐下。他這時才注意到,師父鬚髮皆白,蒼老的面容上,儘是鬆弛與疲憊。

師父的腳步有些蹣跚無力,師父的手臂在顫抖,師父的脊背依然挺直,卻如懸崖百丈之上的孤樹,傲立卻是如此的孤單。

扶住師父的手臂,小一將靈氣向師父體內緩緩渡去。

青雲道長緩緩喘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在正殿前,青雲道長那青灰的臉色現有所好轉,一絲潮紅又淡淡湧上枯瘦的雙頰。

“小一啊!你這輸入師父體內的,與內家真氣不同啊……”

“不急啊!小一,師父這會兒好多了!”

“師父,小一體內還有靈氣,這是靈氣啊!師父!我再給師父用靈氣護住心脈,我能行的……”

小一的眼淚止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神識中,師父體內的生機正如潮水般退去。他拚命把自己的靈氣,循著經脈緩緩渡入師父的體內。

隨著靈氣不斷的湧入,被滋養的五臟六腑,漸漸減緩了衰竭,青雲道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看著小一滿臉的淚水,青雲道長疼惜的說道:“好了!你的靈氣太多了,為師也會受不了的。你看,為師已經好多了,歇息一下吧!”

小一看看師父臉上有了一絲紅潤,忙停下手來。

見弟子聽話,青雲帶著欣慰的口氣慢聲說道:“不過是晝夜相隔,今日的小一便與往日迥然不同,是何緣故?給師父說說啊!”

“啊!都過去一晝夜了!”小一心裏一跳,想起山洞里的一切,他抹了一下眼淚,忙說道:“師父!我就是急著趕回來給您老說的,你聽我說啊……”

“呵呵!”青雲道長的心脈有小一靈力的滋養,精神好了許多。他輕笑了一聲,道:“先別忙說,你身上臭死了。先去洗洗,換身衣裳。還有,伙房內有老盧送來的羊肉,昨晚就燉熟了,你去熱一下端來,你我師徒邊吃邊說啊!別忘了我的酒葫蘆。”

看到師父如此,小一擔憂的心思也放下許多,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到了灶房,看到鍋內燉的羊肉,他點燃木柴丟向灶下,然後打了盆水,脫了精光,就在院內清洗起來。搓去身上的油泥,用皂角洗了洗,用水一衝,換上新得的衣裳和布鞋,找根帶子把頭髮隨意一束,一個眉清目朗的少年,出現在月夜下的玄元觀內。衣衫和鞋子倒也合身,也虧了太平鎮上的有心人。

小一把乾坤袋往脖子上一掛,看到灶上煮的羊肉已經沸騰,忙盛在盆里,給師父送去。

看著一手帶大的徒弟,青雲道長的神色中,透著不舍與憐愛。

小一把盆和碗筷等物放在榻上的一個木几上,也上榻盤腿坐在師父對面。

“師父,給你酒,慢著點喝啊!”

“小一,先趁熱吃吧!”

應了一聲,小一忙撈起一塊肉,有滋有味的模樣吃了起來,可是心中卻感到今晚這肉全沒了往常的滋味,也許多吃一點,師父會開心一點吧!

青雲道長手裡拿著酒葫蘆,並沒有喝,只是慈愛的端詳著小一的吃相。

小一也是心裏有話,不吐不快,便一邊吃,一邊把昨天去老盧處之後,遇到的一切,詳細的給師父說了起來。

當說到吃果子的經歷時,青雲道長輕捋鬍鬚,為弟子慶幸道:“這是伐毛洗髓啊!去蕪存菁,你身上的油膩乃是體內排除的無用之物。無數人修鍊一生,皆不能逾越的天塹,而憑藉著一枚小小的果子,竟然能通經脈\開玄關,脫骨換胎。此乃小一的大機緣啊!呵呵!當為小一賀!”說完,這才美滋滋喝了一口酒。

有師父解惑,小一對那種不堪回首的痛苦也多了一分明悟。他把乾坤袋拿了出來,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從乾坤袋中為師父取出。

看著小一匪夷所思的手段,青雲道長也興奮的鬚髮顫抖,忙不迭的詢問究竟。

小一忙為師父解說神識的妙用與乾坤袋裡的情景。

“呵呵,真是袖裡乾坤啊!妙哉!呵呵!”青雲子開懷笑道。

小一把體內形成的靈氣與玄元口訣的關聯說了出來。並問道:“師父,內功生成的是真氣,而我體內的是靈氣,為什麼呢?”

“師父也不懂啊!難道玄元口訣真的不是肉體凡胎所能修鍊的嗎?”青雲道長幽幽嘆道。

“對了,師父!不僅這乾坤袋要用神識打開,這玉簡內也是可以用神識來看的。”小一迫不及待的說道。

“哦!我道家與江湖武功里也修五覺六感。五覺指本覺、始覺、相似覺、隨分覺、究竟覺,六感是指眼、耳、舌、身、鼻、意。功力高深者,對身處四周有著超出常人的的感知,卻不如小一你的神識奇妙,這是仙家手段啊!”青雲道長沉吟道。

“師父!記得您老說過,修仙者須有仙根才行,我習練玄元口訣多年未入門徑,也就是說我也沒仙根,難道那紫晶果可以讓人生出仙根不成?要是這樣,待果子成熟,我摘了給師父服下,師父豈不也可以如小一這般了!”

青雲道長笑道:“未必會如此簡單。仙根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先天所成,後天又怎能逆轉,任督通而後天成,玄關開則先天致。武道高手之先天真氣,是修鍊自身之先天陽祖之氣,與天地無法溝通。與你將天地靈氣為己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啊!此間玄妙,為師也是懵懂啊!玉簡里又怎麼說?”

“師父,我把玉簡所錄給您老說說啊!”小一把三個玉簡內容分別告訴師父。青雲道長興緻盎然的凝神傾聽。

當小一說到《東遊雜記》里的神奇記載時,青雲道長不住地點頭,讚歎不已;說到《百草匯撰》里的天才地寶與丹藥時,他已經痴迷其中了。

小一將玄元真人玉簡中的遺言說出來時,青雲道長的臉上煥發著一絲奇異的光彩來,神色陷於凝重之中;待得知了玉簡里所有一切后,他怔怔無語了許久。

感受弟子的擔憂,青雲道長長長嘆了口氣,手扶長髯,對著小一意味深長的說道:“為師一生追尋天道,今日方知,為師所求的天道其實也是仙道。唉——!而仙道又是什麼?仙道乃逆取之道,與天爭壽,與地爭利。而天道之下,萬物為芻狗,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天道與仙道相悖卻也相承。仙道中尋天道一絲生機,天道下,不息一份執著。此道飄渺!此道艱難!夜來枕上細思量,春去花前忙警醒,卻不知……花開花落春不管,空自蹉跎紅塵輕……”

嗟嘆了一番后,青雲道長目光邃遠,神情淡然。對於玄元祖師的道隕,他並未過問。或許,一切自在不言中。

這一席泠然出世的話語讓小一感悟良多,他知道,師父雖沒有自己這份機緣,但對修行之道的體悟與這份超然出俗的心境就是自己所沒有的。

“小一啊!知道為師此生最為得意之事為何?”青雲道長面帶暖色,捻須笑看著小一。見弟子搖頭,他輕笑起來拿起了葫蘆,昂首喝了一口酒,眸光星閃中,有著萬千感慨!

“為師最得意的,是收小一為徒!”言罷,青雲道長哈哈大笑起來,蒼老的笑聲里散發著一種釋放,透著一分欣慰,還有一分瞭然。

“為師已近期頤之壽。今日又有小一替為師揭開一生之懵懂,幸哉!樂哉!”

青雲道長話音未落,語氣一轉,沉聲說道:“為師有幾句話,小一要記牢了。”

小一聞言,忙正色做聆聽狀。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論世俗,無論江湖,無論你以後的修仙之途,趨勢逐祿之輩比比皆是。故,小一須謹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身有修仙之術與寶物,切忌人前炫耀顯示,切記!”

“師父,這些法術與寶物是一般人無法修鍊的啊?”小一雖知師父說的有道理,卻想以後有了本事,還會怕窺探的宵小之徒嗎!

青雲道長殷殷說道:“人力有時窮,猛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且不論你現在只是初入門徑,本事低微,即便你以後法術高強,面對世俗江湖千萬利令智昏之人,你又如何?待你足以憑自身本事自保時,另當別論。”

小一明曉其中厲害,忙跪在榻上對師父施禮道:“小一謹記師父教誨!”

青雲道長頷首示意小一起來,聲音透著一絲疲憊,說道:“今日師父開懷!小一,用你玄元訣的心法,演示一番玄元劍法,給為師看看吧!”

玄元口訣與玄元劍法一同施展會怎樣呢?小一忙應了一聲,跳下床榻,想了想,他拿起乾坤袋裡的金龍劍,在手裡掂了掂,不無興奮的說道:“這是祖師之物,便用這仙家寶貝來演練一番。”

“好!為師就看看小一施展我玄元觀真正的仙家劍法,去庭院。”青雲子神情有些亢奮,面頰上浮現出異樣的紅潤。只是小一興沖沖之下未作多想,與師父一起來到庭院之中。

明月當空,玄元觀中一片銀色。

小一運轉玄元口訣,體內不多的靈氣隨著天地脈動運轉開來。

手持金龍劍,對師父行了一禮,玄元劍法從手中流水般展開。

靈氣在經脈中緩緩涌動,循手臂入劍身,短僅盈尺的金龍劍猛然發出三尺的金色劍芒。

隨著劍招施展,劍芒吞吐,在小一身子周圍形成一圈金色流瀑,隨即化作金色的光芒把他團團罩住。轉眼間,劍芒如飛雪般片片炸開,向四處跳躍閃爍。四周“哧哧”作響,庭院周圍的磚牆上火星四濺,隨即留下一道道淺淺劍痕。

小一身形輕盈靈動,金色劍芒在手裡上下翻飛,原先平常的劍招,現如今演變成一條條金色的蛟龍般,隨身形前後左右飛出道道劍氣、層層金芒。

怪蟒翻身接著蒼龍入海,小一舞的興起,一記銀河倒掛,遍地金芒忽地捲起繁星點點,匯成銀河般的無數劍氣向前方疾去,“轟”一聲巨響,青磚院牆被擊穿了大洞。

小一心內驚駭不已、狂喜莫名。這是自己劍法的威力嗎?這就是仙人劍法嗎?欣喜難抑之下,腦中浮現玄元劍法后五式,不由心中默念劍法第九式,仙人指路的口訣來。

突然,他感到一絲的異常,金龍劍在手裡跳動不停,渾身的靈力猛的向劍身涌去,體內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神識一陣模糊,頭腦眩暈欲倒,喘息之間,身上的靈力已經消耗的乾乾凈凈,絲毫不剩。

小一暗呼了一聲:“不好!”隨即渾身發軟,心神恍惚,一屁股癱倒在地。小劍也隨即停止了跳動,‘叮噹’一聲脫手掉落下來。

嚇的後背出了層冷汗,小一暗道好險!想必功力不夠啊!這后五式劍法應不是自己現在可以施展的。

他艱難的爬了起來,心想又讓師父擔心了,有些不安的望去。

師父趺坐於地,眼睛微閉,神態安詳,面罩一層青灰。只有銀白色的鬚髮在月色中,隨夜風輕輕飛揚……

小一臉色一怔,一陣冰冷的寒意湧上心頭,他神色剎那間僵硬起來。

“師父……?”

嗓音顫抖著,小一輕輕呼喚著師父。

他雙腳猶如灌了鉛塊般沉重,艱難的挪到了師父身前,“噗通”跪下。

小一嘴巴半張,雙眼赤紅,慌亂的眼神閃過一絲僥倖,哆嗦著雙手,忙亂著抓住師父腕脈。

如靜坐中的師父,已生機全無……師父走了……師父走了……

好似一陣滾雷碾過心頭,心口刺疼之下,小一張口噴出一道熱血,隨即眼前一黑,他一頭栽倒在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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