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飢餓2006 -【無限道武者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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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0 PM

第七十七章 狼人化

  窗外沒有月亮的天空被一層一層的烏雲緊緊覆蓋,枯樹在寒風中搖曳不定。

  驀的,閃電毫無徵兆地劃破天空,接著是一聲悶雷,雨應聲而下……

  安娜公主漠然地看著窗外的雨,眉宇間的剛強與不屈在不知不覺中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柔弱與徬徨的沙灘。

  短短幾年的時間,父親死了,所有的親人都不在人世,而唯一一個哥哥威肯也剛剛在早上獵殺狼人的行動中墮崖而不明生死。

  自己的家族為了那個邪惡的祖先,犧牲實在太多了,十幾代人來,家族沒有任何一人得以善終。更可悲的是,雖然他們堅定地守護著上帝的信徒,為對抗邪惡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卻因為那個墮落的祖先,因為一個誓言而無法進入天堂。

  家族越來越衰微,而邪惡卻越來越強大,到了自己這一代,甚至無法弄清楚德古拉的邪惡城堡所在,而只能被動應對吸血鬼與狼人一次又一次的狩獵。

  如果自己再死去,自己的家族就真要永遠被天堂拒之門外了……

  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在身後的陽台響起。

  「誰?」安娜公主驀然回首,同時矯健利落地抄起一把掛在牆上的銀斧頭。在她家族的府邸中,這種針對吸血鬼與狼人的武器隨處可見。

  在她身後,通往陽台的門悄然敞開著,一張狂風夾雜著雨水,吹熄了房中的蠟燭,房間中頓時一片漆黑。

  驟變突起,安娜公主握緊武器警惕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

  正當安娜公主要喊侍衛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幾滴教人從心底發涼的水滴到自己頭上。

  不假思索地,安娜公主把手中的銀斧往頭頂擲出,自己也一個箭步朝一旁閃開。

  一個黑影迅速地在天花板上躍騰開去,落到地板上,避開了那把銀斧。

  「是我!」略帶沙啞而無比熟悉的聲音止住了安娜公主繼續攻擊的企圖。

  「威肯?」安娜公主喊了一聲,帶著萬分驚喜。

  「老天,你還活著?」安娜公主快步上前,伸手撫著哥哥熟悉的面容。

  「聽我說!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知道德古拉的秘密……」威肯的言語帶著無比的焦躁與壓抑,似乎在抗衡著什麼。

  說話間,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一輪明月在烏雲後露出露出腦袋,灑下清冷的月光,令蠟燭熄滅了的屋子裡又亮堂了起來。

  月光照在威肯臉上,可以清楚看到他面對妹妹的眼神複雜而可怕,就像一隻餓虎在忍著不撲向一隻近在咫尺的,散發著誘人肉香的羔羊。

  「快走!」威肯突然充滿暴戾陰狠地低吼一聲,向後猛退,猙獰的表情使得他的臉面扭曲起來,甚至像一張動物的臉。

  「阿——」威肯終於壓制不住那股獸性,像火山一般的爆發,他伸直脖子仰天長號,聲如破帛,犀利地刺痛了安娜公主的耳鼓。他身體和四肢不斷的被拉伸,他用尖銳的指甲抓進自己的皮肉裡,伴隨著慘叫把它們一寸寸的從身上撕下。號叫的聲音越來越尖利悠長,讓人想起每個夜晚從林間深處傳來的狼嚎。

  而他的表情痛苦異常,最後牽引的整張臉部都扭曲起來。下巴和鼻樑完全的向前突出而後腦勺也變長許多,直到兩隻尖耳從兩鬢冒出來,威肯的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狗頭。

  他拚命的給自己撥皮,可是沒有多久立刻又有一層新的黝黑的帶著毛的皮層長出來,「咯咯咯咯咯」,那一陣陣骨骼斷裂的聲音只會出現安娜公主的噩夢裡。

  幾秒鐘後,一頭黝黑龐大的怪物像撥皮的蟒蛇一樣,從威肯蛻下的皮層裡竄出。帶著一股野獸的騷臭,它衝著安娜公主嚎叫著:「嗷————」

  「狼人……哥哥……」安娜公主留著淚看著這一切,她面對至親變成的狼人,她渾身無力,甚至提不起一點戰意……

  「砰!」一聲槍響,雖然狼人敏捷地一偏頭避過了爆頭厄運,但射到他身後的子彈爆開的硝酸銀粉末仍然令他的皮毛髮出輕微滋滋聲,冒出一股青煙。

  威肯化身的狼人痛嚎一聲,人性尚未完全湮滅的他了無戰意,轉身就朝窗外呼地跳躍出去,砰地一下,七彩玻璃窗頓時在他的蠻橫巨力下崩碎開來。

  「回去吧!」隨著一個沉穩的聲音,一人在窗外從上而下一掌朝狼人推下。

  本來,被獸性支配的狼人攻擊凶悍而直接,它們從來不考慮防禦,反正它們皮糙肉厚刀箭難入,即使受傷了也會迅速復原,所以它們只會進攻再進攻,絲毫不理會對方的攻擊而直接把對方撕碎。

  可是迎面而來的猛烈勁風與浩蕩氣浪將它瘋狂迎擊的念頭給硬生生打消了。

  隨著對方這一推,前方的空氣急劇地扭曲變形,緊接著被極度壓縮的空氣猛烈地爆炸開來,掌還未到,已經炸得它臉面的毛髮四散亂飛。

  一股下一刻腦袋就會隨著這炸雷般的一掌爆裂開來的危機籠罩它的心頭,求生欲壓過瘋狂的獸性殺意,使得它不是揮出利爪,而是第一時間以長滿黑毛的雙臂交叉企圖架住對方一掌。

  「嘭!」

  這一掌雖然架住了,但是一股泰山壓頂的巨力卻把它整個龐大壯碩的身體從窗外推了回來,又把它狠狠地壓到室內的地板上。

  它的腿重重地往地板上一頓,地上鋪著的紅地毯頓時如碎屑滿天亂飛,但這股巨力卻仍然沒有消失,又壓得它兩條膝蓋狠狠地跪落在地,整個地板都被跪得龜裂了,周圍塵土如沙塵暴般被震起來,整個房間視線頓時一片模糊,可見這一推力道之剛猛。

  「嗷———」,在對方猛惡之極的攻勢下它的獸性也被徹底激發出來了,隨著一股不可抑制的暴怒瘋狂地佔據了它的所有思維,一層淡黑色的氣芒從它身上升騰而起,又猛地向上爆發。

  一直壓制著狼人的王宗超頓時覺得它的力量猛地暴漲好幾倍,強猛而狂暴的力量如火山般向上爆發,一時間竟然令在空中無從借力的自己再也壓制不住它了。

  「鬥氣?」這股力量王宗超也很熟悉,他在李帥西、安娜公主、范海辛身上都見識過,只是眼前這隻狼人的鬥氣多了股瘋狂蠻橫的獸性殺意。

  反正已經把它逼回來的目的已達了,所以王宗超也沒有再加力與其抗衡較量,而是手順著它反擊的勢道一抬,借力一個觔斗翻開,順便把它的反擊之力化解,否則,安娜公主明天就不免要破費修補被徹底撞穿的天花板了。

  逼退了王宗超,狼人正想站起來,沒想到此時門外又沖進來幾個人,手持幾把形狀古怪的槍朝它身下射擊起來。

  那些槍並沒有射出子彈,卻噴灑出一些奇怪的粘稠液體,灑到它跪著的腿上以及地板上,又迅速凝固,把它牢牢粘在地板上。

  它瘋狂怒吼,奮力掙紮著,但那些半液態半固態的稠狀物卻令它始終無法離開地面,即使它巨大的力量完全足以令腳下的地面開裂粉碎,但那些稠狀物就會滲入開裂的地下,與更多的石塊砂土粘連在一起。

  另一方面,那些稠狀物也深深地滲入它濃密的毛髮之間,即使它想發狠撕裂皮膚來掙脫,只怕也會令它撕裂出來的血肉與其緊緊粘連。

  「好強大的力量!」感覺到整個房間的地面隨著狼人的掙扎如波浪般在起伏著,崩裂的地面越蔓延越廣,楚軒感嘆道。

  「這傢伙比我們之前解決的狼人都強上不少。」王宗超也承認這點。

  「越強大的戰士墮落成的狼人也會越強大,他們的鬥氣甚至會被保留下來,卻污染成獸性的力量。」范海辛在一旁帶著嘆息解釋道。

  「哥哥……」流著淚的安娜公主想走近它,卻被它還能自由活動的上臂猛地一掏,長長的猙獰指甲在月光下閃著寒光,要不是范海辛拉得快,只怕這個美女就會被它一下子把腸子都掏了出來,香消玉墜。

  「讓它安靜下來吧!」看著雖然被牢牢沾住,卻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呲牙舞爪,兇狠獸性絲毫不減的狼人,楚軒皺了皺眉說道。

  王宗超正想上前,一個清冷中帶著幾分嬌嫩稚氣的聲音卻止住他。「讓我來吧!」

  然後,趙櫻空邁著變幻莫測的步伐,向狼人走去。

  巨大利爪朝她攔腰揮下,單是帶起的濃烈腥風就幾乎把那個輕盈的女孩吹了出去,刮面如刀的勁風吹得旁觀的每一個人都很難睜眼。

  然而趙櫻空沒有一點閃避的意思,仍然維持著同樣的步伐迎上前去,而此時的她僅有一把細小的銀匕首為武器,難道想憑它來防禦?

  目睹這一幕的齊藤一、秦綴玉以及安娜公主都驚叫出聲。

  王宗超目光閃了閃,但有足夠實力插手的他卻沒有採取任何救援行動。

  楚軒臉色不變。

  范海辛舉起了手中的破魔槍,反應之快比別人眨眼還要來得迅速。

  但是槍聲並沒有打響,因為趙櫻空接下來的動作已經告訴他人她不需要任何救援。

  趙櫻空生動地演繹出「柳腰輪折」這個詞,上半身就像迎風的弱柳一般,順著這股猛惡的腥風往後彎折,輕輕鬆鬆避過了這一爪,而腳下卻不慢反快,已經搶到狼人面前。

  獵物投懷送抱,已經被獸性湮滅了理智的狼人怎會客氣?對獵物的嗜血使得它口中淌出一連串腥臭唾液,瘋狂咆哮著揮爪張牙企圖抓住近在咫尺的趙櫻空。

  但趙櫻空的動作不算特快,卻流暢無比,比行雲流水還要流水行雲,身體化為一串模糊的虛影,繞著狼人轉了一圈,又緩步退開。






第七十八章 科學怪人

  除了王宗超、范海辛外,其他人只看到隱隱約約有銀光閃了閃,根本無法看清趙櫻空做了什麼。

  而狼人卻像愣住了,雖然它的身體還在不斷扭動著,但雙爪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無力地下垂晃悠著。

  接著又是轟的一聲,狼人倒下,因為它同樣失去控制的後腿已經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了。

  「不錯!」王宗超嘴角泛起笑意,趙櫻空這次終於把她頂級殺手的潛質展示得淋漓盡致。

  狼人身體龐大,身高在二米五以上,身長臂長,這種體格配合它的怪力獸性固然凶悍無匹,但被人近身了就會像手持長兵器的人被對手趨近了一樣麻煩,加上它依靠獸性作戰遠甚於理智,攻擊固然猛惡凶暴,但動作的破綻也太大了。

  趙櫻空完美地利用這點趨近了狼人,但這還遠遠不能說明她的可怕之處。

  狼人皮堅肉厚,身體壯碩得猶如肌肉的堡壘,而趙櫻空能夠對它造成殺傷力的武器只有一把細小的銀匕首。這種沒有經過祝福的銀匕首隻能起到很大程度降低狼人的自癒能力而已,拿這種銀匕首捅這麼龐大又擁有鬥氣的狼人,只怕它站著不動讓你捅上一小時都未必能夠捅死它。

  但是趙櫻空僅僅出了四下手,在狼人身上留下的四處傷口也很淺,卻精準無比地挑斷了狼人的左右臂肌腱以及雙腿腳筋。無論多麼龐大強壯的肌肉,筋腱那部分永遠也只有一點而已。

  再狂暴的鬥氣和獸性,肌腱斷了就是斷了。就像再旺盛的火堆抽走了燃料也立刻就會熄滅一樣,這個剛才精力活力和暴力都那麼滿溢,殺戮機器一樣的怪獸,就這樣倒下了。

  這個女殺手,肯定是在地獄中走出來的!王宗超深深地看了趙櫻空一眼,同樣也能夠做到這點的他很清楚這種出手的難度,絕對不是僅僅以人類為對手就能練出來的,因為即使你對人體肌肉結構再熟悉,但這種變異的狼人身體結構也已經與人完全不同了。

  不過如果你除了殺人之外,還常年與各種猛獸撕殺,就有可能練到無論對手是人還是虎狼熊豹等猛獸,你都能夠通過對方的體態動作本能地在瞬間掌握對手的骨骼架勢、筋腱結構,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輕鬆做到這點了。

  實在很難想像這個表面嬌小清秀,甚至可以稱得上柔弱的女孩居然有這種地獄般的過去,如果她心理再成熟些,真正把不經意中還會流露出來的冷酷殺戮氣質給內斂了、消除了,只怕比她更強十倍的對手都有可能被她殺個不明不白吧!

  ……………………

  四肢無法動態,又被牢牢粘在地上的狼人渾身肌肉都在激烈抽搐顫抖著,最後終於發洩完過剩的獸性暴力,體型漸漸地縮小,毛髮也萎縮變短,最後又再次變成威肯那滿是汗水的赤裸身體。

  「把他關入鐵籠中吧!」楚軒命令道,又對企圖制止的安娜公主說道:「雖然我們暫時接受公主殿下的僱傭,但如果您一直被親人的不幸矇蔽自己的理智的話,不足以發揮一個合格領袖作用的話,我們會考慮中止合作關係的。」

  「我明白!」聽了這話的安娜公主並沒有發怒,而是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但她睜開眼睛時,眼眸裡的絕望與脆弱已經一掃而空,又恢復了她在別人面前一貫的堅強與鎮定。

  「德古拉那裡有狼人的解藥,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取得。」安娜公主以冷靜的語氣說道,說話時,她的眼睛已經沒有望向被侍衛抬出去的哥哥威肯。

  「難,現在我們連吸血鬼究竟在哪裡都找不到……」范海辛一皺眉。

  突然楚軒朝王宗超使個眼色,王宗超會意,看來是另外一邊的行動成功了,而楚軒的耳朵裡可是一直塞著隱藏的耳機,以便一直與他人保持聯繫,除此之外,聽說他還在口腔裡假牙中隱藏了通訊器,在這個科技落後的世界,基本沒有被劇情人物發現的可能。

  果然過不了多久,門外傳來馬車的聲音,王宗超可以從馬車的車輪滾動的聲音分辨出那輛馬車正在不斷地震動顫抖著,瀕臨散架,應該是車上有什麼東西正在掙紮著。

  這種掙扎幅度之強,有時候甚至把馬車車輪撞得凌空而起,至少也是狗熊一類的大傢伙才能做到。

  「鄭吒他們回來了?他們不是到荒野中去搜尋吸血鬼的蹤跡嗎?」比王宗超慢了不少時間范海辛才聽到響動,奇怪地問道。

  「或許他們有了什麼意外收穫吧!」王宗超笑了笑,出了門朝馬車迎去。

  馬車是媺影在駕駛的,但奇怪的是沒有人坐在馬車內,圍著馬車的是一臉鼻青臉腫的牟鋼,還有灰頭灰腦的李帥西,以及面帶驚容的詹嵐,最後還有把鄭吒抗在肩上的霸王。

  讓華大夫檢查一下鄭吒,發現他傷是沒有傷到什麼,只是用力過度而脫力而已,算上早上面對深紅領域,一天下來鄭吒已經有兩次脫力了。

  不過王宗超還是能夠覺察到那是因為鄭吒繼異形任務中解開基因鎖之後,又再次突破了,只是一時身體還無法適應而已。

  「你們遭遇幾隻吸血鬼與狼人了?」王宗超奇怪地問道。

  「雖然沒有遇到狼人與吸血鬼,但就算只有那傢伙也夠我們受的了!」李帥西揉揉青腫的臉,苦笑。

  正在說話間,馬車裡某個傢伙奮力一掙,車門嘭地一聲飛了出去。王宗超往裡面看了一眼,隨著這一看,雖然他神色不動,但瞳孔還是微微收縮了一下。

  老天,車裡的那個傢伙是哪個無聊且變態的解剖狂以屍體去拼裝起來的?

  近兩米高的身材,左邊與右邊的胳膊大小不一,明顯取自兩具體格不同的屍首;左眼球的血管估計已經破裂了,讓血液充盈到虹膜,把眸子染得暗紅,宛若地獄的魔王;從腳踝到面孔,根本找不出巴掌大的完整肌膚,無數或白皙、或黝黑、或光滑細膩,或粗糙且長滿老繭的肌膚交錯地遍佈那個怪物的全身,就好像一件被打了無數補丁的舊衣服。

  更可怕的是,這個怪物還在不斷掙紮著,巨大的怪力令身上的粗大鐵鏈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而他的表情已經無法用醜陋或者猙獰來形容了,因為他臉上有一大片皮膚居然像衣服沒有縫好那樣翻捲開來,裡頭赤裸肌肉紋理與縱橫遍佈的神經血管清晰可見。相比之下,他呲露在外的一嘴參差不齊的怪牙算是精巧的藝術品了。

  而他的腦部是一塊透明的水晶,裡面可以看到無數耀眼的電光和一團鮮紅的晶體。

  「看來原電影是把這傢伙美化許多了,以他現在這個模樣難怪永遠無法融入人類社會,就是再寬容再開明的人只怕也沒有這份心理素質與他相處吧!」王宗超心中不由有了這個想法。

  「天哪,是科學怪人!那個異端維克托.弗蘭肯斯坦真的能夠讓一個縫合怪擁有生命了!??」隨後走出來的安娜公主驚叫道。

  「聽起來,你們對維克托做的試驗有一定的瞭解?」此時楚軒也把目光一直死死盯在那科學怪人的身上了,不過他的神情與其說是驚懼,到不如說是狂熱,如果他的眼光是手術刀,眼前那傢伙已經被他解剖了無數次了。

  「一年以前,村子裡發生了多起屍體失蹤的事件,很多新下葬的人屍體第二天就不見了,當時大家還以為是吸血鬼所為。

  而最後卻有人發現是一個叫維克托的邪惡科學家偷盜了那些屍體,正在進行復活亡者的邪惡試驗。

  最後村民們找到了維克托藏身的古堡,想放火將他連同古堡一起燒掉,但也就在那時,發現他已經與德古拉發生衝突而喪命,而據說當時有一個縫合怪抱著他的屍體消失在烈火之中。

  後來吸血鬼曾經大規模出動搜尋過那個縫合怪,卻沒有成功,沒想到居然被你們發現了。」安娜公主也跟著回答道。

  王宗超對此倒是不感覺奇怪,擁有來自異形世界的生命探測器的他們,方圓幾千米內的一切生物都無所遁形,越大型的生物越是容易探測到,不管地形有多複雜,不過吸血鬼這類幾乎算不上生物的除外。

  「你們沒有權利剝奪我的生命,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沒有罪!」科學怪人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而悲嗆,帶著由於他掙扎而發出的鐵索鏗鏘摩擦聲,就像伴奏一般。

  「別被他騙了,這傢伙猛著呢!一身怪力,一拳可以擊碎一塊花崗岩,加上麻醉劑之類的對他完全無效,能夠麻醉大象的麻醉槍也打不進他的身體!我們六個人都差點讓他逃了,要不是鄭大哥突然變成肌肉男把他給制住,還真生擒不了他。」李帥西也在一旁嚷著。

  「諸位,如果德古拉真的很迫切想找到他的話,我有一個計劃可以殺掉德古拉!」看著科學怪人,楚軒以滿有把握的語氣說道,他的話主要是衝著安娜公主與范海辛說的,因為早在此之前,輪迴者們已經商量妥了計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1 PM

第七十九章 豬的哲學

  清晨,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玻璃窗照入屋內時,整個屋子裡的人,無論是在床上躺著的鄭吒,還是在一旁警戒著的李帥西與霸王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是個晴天……好!碧空萬里無雲……那傢伙(主神)總算不至於全無人性,要是給我們安排了一個雨季來這個鬼地方的話,那可就有得哭了!」李帥西推開窗確認了一下天氣之後,抹了一把汗道。

  面臨吸血鬼威脅的他們不得不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了,為的就是把時間調得與吸血鬼活動的時間一致,誰都不希望晚上睡得正香的時候,一對冰冷的獠牙吻上自己的脖子。

  反正他們有提高睡眠效率的藥物,一天只要睡一兩個小時就足夠了,所以他們選擇在白天輪流睡,隨時都有人保持警惕,在這個吸血鬼與狼人等鬼怪盛行的世界,可半點都放鬆不得。

  而鄭吒的體質加上中級內功,即使不用藥物,一週只睡一次也沒問題,之所以乖乖躺著,是因為他幾個小時前與科學怪人肉搏的後遺症。

  科學怪人的力量超越他們想像,以熊象之力來形容都是輕的,普通人在他手裡骨頭大概與酥糖差不多,加上不怕麻醉藥,在他們的目標是活捉的情況下就顯得極為棘手。

  鄭吒雖然體質是普通人的三四倍,但一個不慎被科學怪人抓住之後,糾纏中也給勒得幾乎窒息,幸好危機中體內突然湧現一股強大的爆發力,就如在深紅領域中一樣,他的骨節暴長,肌肉搏動,雙臂畸形地膨脹了一倍以上,居然反過來制服了科學怪人。

  之可惜這股力量來得猛去得也快,後遺症就是讓他一個晚上全身都虛脫無力,直到天亮才恢復得七七八八。

  「但那傢伙現在應該比我更不好受吧……落到楚軒手裡說不定已經被解剖成小切片了……」鄭吒不無惡意地想著,因為自從他們抓回科學怪人後,楚軒就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把魏洛利堡的一個堅固地下室改造成臨時的實驗室,並把科學怪人弄進去閉門開始研究起來。

  然而就當他們打算趁著天亮小睡一會舒緩一下精神上的壓力,外面傳來的一陣喧鬧聲很快把他們驚起。

  他們都敏感地感受到一股衝他們來的不祥之兆,鄭吒與李帥西和霸王對望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出去看個究竟。

  ………………

  他們目前所在的魏洛利堡頗有點軍事要塞的味道。威風的城堡被厚實的城牆和高聳塔樓包圍,莊園、跑馬場、磨房,星羅地點綴在堡壘周圍。

  當地領主修建大型防禦城堡,戰亂之年,流民、失業者聚集到堡壘附近,以便在危險時,進入城堡避難。

  領主不會讓流民在城堡里長期居住,人們在城堡附近,逐漸形成了一個居住區,而商人、手工藝人,慢慢地沿道路修建房屋店舖,久而久之,當和平到來時,鎮子的規模也初見雛形。

  這也是中世紀歐洲大多數城鎮的起源,現在的時間雖然已經是十九世紀末,但這個地處偏遠的山間城鎮還保留這這種中世紀的氣息。

  據說古老的魏洛利城堡在四百年前不僅擁有雄偉的哥特式建築,還有它周圍依山傍水的環境。來自蘇埃亞的河水淌過城堡,形成一條天然的護城河,同時也滋潤著兩旁幾十頃的葡萄林。葡萄林繞著城堡一直往後延伸,接上草坪,一直把綠色送到蘇埃亞的山崗上。

  然而現在葡萄林已經被毀去了,因為任何可以遮蔽視線的存在到入夜之後都有可能變成吸血鬼的藏匿之所。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廣闊的廣場,同時也是訓練城堡士兵的演武場,一色的厚重石板鋪地,石板保留著石塊的原始特徵,只是在縫隙間,用顏色更白的水泥填滿,拉出一道道筆直的白線,一眼望過去,顯得粗擴又令人生畏。堡壘的各個哨崗每逢入夜都牢牢監視著周圍廣場,一旦有可疑的人、物企圖穿越廣場,迎接它的就將是密密麻麻的鍍銀弩箭。

  而現在,這個廣場上聚滿了人群,足足有數百上千,可以聽見叫囂和怒罵充斥在嘈雜的人聲中,而且還在不停朝堡壘所在湧來。

  「停下!一大早就聚集了這麼多人,到底有什麼事?」安娜公主已經帶著幾十個城防軍,站在堡壘大門下,叉著腰面對人群叱吒道。

  比起她的呵斥,在她身後站著的王宗超與范海辛兩人更具壓迫感,面對著這三人,喧鬧的人群終於停下了。

  「好了,讓領主大人看看。」

  人群分開,一個白髮老人走了出來,雙手抱著一個頭上編著兩條辮子的女孩。

  「莫里斯大爺,露西怎麼了——」話說到一半,安娜公主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她看見少女那猶如白蠟的脖子上的兩條血絲。

  而王宗超見到那個小女孩露西時瞳孔微微一凝,因為她正是那個由於他與吸血鬼的爭鬥導致失去了母親的女孩,真沒想到,她到底還是難逃厄運。

  只是,除了瞳孔外,王宗超的表情就如雕像般沒有絲毫的變化。

  「接著還有呢!」隨著村長的話,兩對悲慘夫妻走到前面。

  麵粉店的傅.拉修和妻子姬姆;獵人馬肯夫婦——兩對皆是30歲左右的夫妻,妻子都是鎮裡頗為出名的美人。看到她們兩人靠在丈夫手中以呆滯眼神看著天空的模樣,安娜公主完全明白了。

  「是吸血鬼——竟然做出這種事……」

  「沒錯,」馬肯點頭。「我們因為工作很累,所以很早就睡了。覺得發冷睜開眼睛後,發現應該躺在身邊的老婆,竟然站在打開的窗子旁邊,用像是火焰一樣的眼神瞪著我,發覺不對勁跳了起來後——」

  麵粉店的拉修接下去說:「太太突然發出男人的聲音說:『交出科學怪人。不然的話你太太永遠都是會這樣不死不活的。』——說了這種話。」

  「剛一說完,就癱倒到地上,之後再也沒動過,也沒說過話。連忙一量脈搏卻嚇了一跳,因為根本量不到。連呼吸也沒有。只剩下心臟在跳。」

  馬肯的聲音化為哀號。

  這麼快就知道了?王宗超與范海辛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眼神中的無奈,在吸血鬼的耳目遍佈各處的情況下,確實很難瞞得過他們。

  「求求您了,大人」莫里斯大爺說道。「我這把老骨頭去幫你對付德古拉伯爵也沒關係。但是、為什麼、我孫女、露西會……這孩子只有六歲啊!」

  面對涕淚俱下的悲痛老人的控訴,安娜公主緩緩低下頭,一時間,這位一貫堅強不屈的女子竟也說不出話來。

  「既然您決定了與惡魔為敵……」在一旁的王宗超開口了,他的聲音充滿著冷酷與漠然,「……就該有犧牲的覺悟,怎能奢望不流血的勝利?否則,如果下次吸血鬼以幾個人的生命要挾公主殿下奉上首級,您是否也會乖乖照做?」

  王宗超的話並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對面的人群也都聽得一清二楚,立馬出現了騷動。

  「住口!你這該死的外鄉佬!」

  「肯定是你們在穿越荒野的時候襲擊了吸血鬼,他們才會發動這麼大的報復,你們就是一群災星!」

  「我們已經死了夠多的人了,而現在你們居然為了當英雄,要我們陪你們一起死更多的人!」

  人群中馬上有人挑撥起來,在他們的煽動下,人們躁動起來,人群中充斥著越來越多的叫囂和怒罵,甚至開始舉步向堡壘大門直逼過來。

  「各位鄉親,你們冷靜冷靜!」安娜公主竭力想平息村民的憤怒,但效果不大,這群人多少是昨天在吸血鬼的襲擊中失去親人的,雖然他們一開始把擊退了吸血鬼的王宗超等人當成了英雄,但從傍晚起,一種正是由於他們得罪了吸血鬼,吸血鬼才會連同他們一起報復的謠言開始在民眾中流傳。

  雖然他們也是半信半疑,但隨著第二天起來,發現又有一批人遭了吸血鬼毒手,還以此要挾他們的時候,他們開始在一些人的挑撥下把自己的不幸歸咎於這群外鄉人。

  民眾是淳樸的,但往往也是愚昧的。在他們認定了一件事的情況下,過於年輕以至威望不足的安娜公主實在難以說服他們。

  面對這黑壓壓的人群,安娜公主也覺得手足無措,雖然她可以毫無畏懼地面對吸血鬼與狼人,卻從來沒有經歷與自己守護的民眾對抗的場面。

  而就在此時,王宗超越過了她,一個人面對來勢洶洶的人群,背著手穩穩站住。

  明明己方人多勢眾,而對方只有聊聊幾人,但當村民們與王宗超漆黑的眼眸相接觸的時候,卻感到心中的怒氣與狂熱為之一怯。

  這樣一來前面的人下意識地步子越邁越小,後面的人也希望躲在別人身後看看風聲再說,原本來勢洶洶的人群居然慢慢停了下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你們是豬嗎?」面對著漸漸止住聲音的人群,王宗超突然問了一句,他的語調很平淡,並沒有什麼憎惡鄙夷之類的負面情緒,就像在問「你們是人嗎?」一樣。

  人群沉默了片刻才消化了這句話,緊接著,意識到自己受了侮辱的人們憤怒地叫囂和痛罵起來,有幾塊石頭甚至在人群中朝王宗超扔了過去。

  王宗超手一揮,輕易讓幾塊石頭原路返回,準確地命中了丟它們出來的主人,人群中立即傳來幾聲慘叫。

  不過人群的騷動與癲狂雖然越來越厲害,卻沒什麼人敢直接衝上來毆打王宗超,畢竟他們絕大多數人已經見識過王宗超的厲害。

  「我在熱帶叢林中,發現了一種很有趣的現象——一頭孟加拉虎,帶著三十幾頭野豬,一起生活。」

  無視火藥味越來越濃烈的氣氛,王宗超環視著人群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渾厚的內力卻能夠確保他的每一個字都能夠蓋過騷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村民的耳中。

  「它們並不是同伴,因為我親眼見到老虎以野豬為食。

  猛虎也沒有囚禁住野豬,因為它們可以自由活動,只是自願跟著老虎罷了。

  直到我發現這頭老虎在不短的時間內趕走了一隻要襲擊野豬群的豹子,還有幾頭狼之後,我恍然大悟了。原來這是野豬們的選擇:老虎雖然可怕,雖然會吃它們,但是僅僅忍受一隻老虎一兩個禮拜吃掉一個同伴,卻遠遠比自己去面對層出不窮的各種猛獸要好!」

  王宗超說完,嗤笑一聲,「不知為何,我看著諸位,就會想起那群豬!」

  聽著這些充滿諷刺與挑釁的話,人群憤怒了,有人高聲怒斥道:「說這種鬼話,難道你就不擔心被我們一群人砍成肉醬嗎?」

  王宗超沒有反唇相譏,只是微笑,看著他們眼神,竟然帶著鼓勵,就像大人在鼓勵一個膽小的嬰兒,邁出人生的第一步一般。

  「去死!」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種刻骨的譏諷,隨著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的一聲,槍聲突然響起。

  雖然多數村民只有一些簡陋的武器,但是作為獵人的馬肯還是有獵槍的,雖然他在與王宗超一對一對峙的時候即使有槍也未必敢開,卻不代表他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中還不敢放上這一記冷槍。

  一槍過後,就是一連串整齊的,集體抽氣的聲音,一時間整個廣場的空氣似乎也稀薄了許多。

  因為中槍的王宗超在皺眉,那槍剛好打在他的眉心。

  但是他的眉心除了沒有半點傷痕之外,還隨著這一皺眉,把那顆子彈牢牢地夾在眉宇之間。

  而他的眉宇之間,青筋密佈,連雙眉也竟然變得血紅起來,襯著雙眸暴綻的寒光殺氣,顯得頗為可怖。

  接著,他眉毛一展,隨著這一展,牽動眉宇、額頭乃至雙耳的肌肉,在場的其他人居然都聽到猶如強勁到極點的牛筋弓開弦發射的「崩」的一聲。

  接著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嘯,隨後又是一聲慘叫,開槍的馬肯已經被自己剛剛發射的子彈反過來射穿了胸膛,當場倒下。

  隨著王宗超的鐵骨、鍛骨二功修至圓滿,全身上下每一一處骨骼肌肉都可剛可柔,充滿了匪夷所思的彈性與爆發力,哪怕是最細小的表情肌。馬肯吃了這一下,完全等同於被一枚由強弩發射的彈珠射中。

  鮮血在廣場上擴散著自己的領地,而比鮮血散得更快的是原本站在馬肯周圍的人群,頃刻間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不斷流血的屍體躺在地上,方圓兩米內再沒有任何人立足。

  村民的臉色都極為蒼白,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這群東方人難惹,卻沒想到對方連手腳都沒動的情況下就輕易殺死了一人。

  「你瘋了?他也只是一個妻子遭遇不幸的可憐人而已,而且他的攻擊對你來說就像蚊子咬一樣,為什麼要殺了他?」安娜公主愣了一愣才從眼前的流血衝突中反應過來,立即拔刀指向王宗超,責問道。

  「想殺我的人,無論強弱老幼正義邪惡,都該有殺我不成反而被殺的覺悟!」王宗超冷然回應道。

  彷彿為了回應他的話,一把標槍突然飛出,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尖嘯著在廣場堅硬的石板地面上鑿出了一個大洞,碎石橫飛,裂痕四處延伸開去。

  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從那個大洞中爆發出來,甚至將大洞周圍的幾塊笨重的石板掀得向上拋飛出好幾米高,又轟然落地砸個四分五裂,廣場之上頓時硝煙瀰漫。

  爆炸地點距離人群有上百米,所以他們頂多被一些由於爆炸噴灑出來的細沙噴得臉面發痛,但給他們打擊更大的卻是心理上的,一些位置靠後的村民已經紛紛向後撤了,而那些排在前面的村民也恨不得能夠把身體藏在別人身後不露面。

  這樣一來,人群終於開始退去了,就如潮水一般,漲得快,退得也快。

  「無論如何,特蘭西瓦尼亞不歡迎你們!只要你們留在這裡,就休想從我們手中獲得任何食物與幫助!」雖然沒有勇氣直接與這群陌生人發生軀體衝突,但是並不妨礙某些不甘心的村民擱下狠話。

  「這就是四百年來教廷把這裡置之不理的主要原因了!」看著退去的人群,范海辛走到王宗超身邊,嘆了一口氣。

  「以前,教廷也曾多次派出聖靈騎士與怪物獵人組成的驅魔隊,企圖瓦解德古拉勢力,但關鍵是,他們根本找不到德古拉藏身的冰封城堡,也就無法給德古拉以致命的一擊。

  而且在爭鬥的過程中,每逢吸血鬼一方有所損失,它們就會把報複目標放在普通的村民身上,每死一名狼人吸血鬼,它們就會殺二十名以上的村民抵賬。村民們一開始還能夠容忍這樣的犧牲,但隨著被殺的人越來越多,元兇德古拉卻始終逍遙法外時,他們就無法容忍了,甚至發展到不賣食物、藥物給驅魔隊,並趕他們走。

  即使是再虔誠的騎士,他們可以不畏敵人的兇殘,也可以忍受飢渴痛楚,可以視犧牲為榮耀,但是他們卻無法忍受在與邪惡作戰的同時還要承擔來自自己保護的教民的指責與痛恨。

  而諷刺的是,由於德古拉的恐怖勢力籠罩著這一帶,竟然令這裡四百年來一直沒有被周邊的戰火波及到,在戰爭年代,居然還有難民為了躲避戰亂逃到這裡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家族幾百年來對抗德古拉,只是一個笑話而已嗎?」安娜公主此時也走上前,冷冰冰地問道。

  范海辛聳聳肩道:「魏洛利家族的勇氣與犧牲,我一直都是極為敬佩的!」

  言下之意,他只承認魏洛利家族的勇氣與犧牲,至於實力嘛……

  「你……」安娜公主如何聽不出來,但她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

  王宗超並不想理會這些,見人群散去,他逕自往鄭吒等人走去,剛才正是鄭吒配合地擲出爆裂槍震懾村民,而霸王與李帥西也已經準備好了槍支彈藥,如果村民還不識相,面對的必將是一片血腥。

  「真悲哀,我們昨天可是剛剛救了他們的,轉眼間他們卻恨不得我們死掉。」見王宗超走來,鄭吒發出了一聲嘆息。

  「悲哀嗎?其實他們說得對,要不是我們來了,他們也不至於遭遇不幸。」王宗超冷然一笑。

  「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需要指望他們的,不過既然吸血鬼不堪寂寞,我們總要適當歡迎一下!」王宗超握緊了拳頭。

  與他平靜冷酷的外表相反,自從看到那個年僅六歲的不幸女孩開始,一股熊熊怒火就在他的胸膛燃之不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1 PM

第八十章 暗算

  吸血鬼可以對犧牲者血液施加詛咒,而從此之後犧牲者的未來會隨吸血的程度與次數改變。

  有人即使被數度造訪寢室,卻依舊維持了普通生活終其一生;但亦有少女僅被吻咬一次,肌膚便化為白蠟,一直等待第二次訪問,毫不衰老地永在床上度日,直到某日突然看見她的肢體乾枯,變得有如木乃伊,她蒼老的孫子或曾孫才知道可憎的某個吸血鬼已在某地身亡。

  只是,那不知需要何其漫長的歲月。

  在夢魘肆虐橫行之地,在許多荒蕪蔓延的廢屋角落,不知有多少僅以月光為糧的活死人。

  當然也有個別犧牲者被吸血鬼以鮮血受洗,變成其同伴。不過這種情況實在很少見,氏族的六戒牢牢制約了他們肆意發展後裔的可能。而作為虎豹,也永遠都會不會希望同伴比牛羊更多。

  眼前這個頭上有兩條辮子的女孩露西無疑就是一位不幸的犧牲者。

  她化成雕像般一動不動坐著的,眼眸無神地面對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並沒有家人陪伴在她身邊,像他們這種犧牲者基本上遭人們排斥疏遠,雖然不乏有親人拚命保護犧牲者而終至全家人變成活死人的感人而悲慘的例子。

  突然,一道黑影在窗外一躍而入,就如幽靈般的落地無聲,雪白色的獠牙在月光的映照下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一個飛撲,眨眼之間,鋒利的獠牙就到了女孩的脖頸旁。

  然後就在下一刻。

  那道黑影抓起露西如同振翅飛翔朝窗外掠去,雖然在那瞬間他的身體已經和馬蜂窩無多大的差異,血花四濺。

  但即使身體被重傷至此,即使帶了一個人,那人的身手仍然如鬼魅般的難以捉摸。

  「追!」埋伏在暗中的鄭吒率先衝了出去,李帥西持著還在冒煙的衝鋒槍緊隨其後。

  「該是的,不是已經用上鍍銀子彈嗎?怎麼這傢伙還跑得飛快。」追趕中,鄭吒抱怨道。

  「沒有打中要害,而且這種衝鋒槍威力太強了,子彈都透了過去,並沒有銀子彈留在他體內……看來,下次要注意這點。」李帥西的觀察力與分析其實不錯,雖然比不上楚軒那個變態。

  但鍍銀子彈畢竟能夠令吸血鬼的傷口癒合速度變慢,那傢伙雖然身形迅捷如風,但鮮血卻不斷從身上滲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揮之不去,變成後面追趕兩人的絕好標記。

  鄭吒已經進入了開啟基因鎖的狀態,雙目看似一片茫然失去了焦距,但實際上眼前的一切,事無鉅細都映入他的眼眸之中,毫無疏漏。

  他手中持著一把標槍,心神牢牢鎖住只要眼前那個吸血鬼的上空,只要那傢伙有向上展翅飛騰的意思,必然逃不過他的一槍。

  不過他並沒有用威力最大的爆裂標槍,而是用麻醉標槍而已,除了要儘量活捉對方之外,也是潛意識中不希望傷到那個被吸血鬼擄去的不幸女孩。

  那吸血鬼似乎也意識到這點,將小女孩幼小的軀體背在後背,剛好擋住了後腦、後胸要害,身形始終貼地而奔,左右飄閃,軌跡變幻莫測,令鄭吒難以找到絕佳的出手時機。

  帶來一個體重很輕的小女孩,不至於對吸血鬼的鬼魅速度造成多大的影響,卻等於多了一個盾牌,而且還多了一個萬一受傷可以派上用場的補品,這吸血鬼看來也是個精明的傢伙。

  雖然對方背了一人,又是曲折前進,但追著的鄭吒兩人與他的距離竟然不斷被拉遠,這令鄭吒皺起了眉頭。

  他意識到身上這身作戰服正在逐漸成為他的累贅,這種作戰服雖然說是能夠把一個人的速度力量提升三倍,但卻是以現實中精英特種部隊隊員身體素質為標準,在他最近又一次突破極限後,在劇烈的運動中,跟不上他的動作的作戰服不但無法提供動力卻反而在束縛他的動作。

  除此之外,他也沒有戴上頭盔,因為在此之前他就發現了,雖然頭盔配備了紅外線可視鏡等高科技以輔助視力、聽覺,但在開啟基因鎖一階的情況下,頭盔反而會成為感知障礙。

  突然前面飛奔而逃的吸血鬼腳步斜竄,換了一個方位向斜裡一個小巷子衝刺進去,因為王宗超已經攔在他原本想要前進的方向,冷冽流湧的澎湃氣勢明確地告訴了他——此路不通!

  聽到槍聲,速度最快的王宗超第一個趕來增援。

  不過也就在吸血鬼轉嚮往小巷中逃匿的時候,隨著血光一閃,小巷兩邊磚牆猶如被利刃剖開,大片磚塊朝巷口塌了下來,煙塵四起,雖然不至於傷到鄭吒幾人,卻剛好把他們阻了一阻。

  然後,小巷深處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然後,血腥之氣大盛!

  王宗超與鄭吒、李帥西兩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他們並沒有在裡面埋伏人,看來遭遇不幸的必然是普通村民。

  所以他們便朝街道深處奔去,他們必須跟緊,吸血鬼可是黑夜的寵兒,一旦他們進入了黑暗之中,活捉的難度就大增了。

  濃稠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眼前的景象猶如在黑墨之中硬生生潑灑了一片血紅,浸染得這個世界淒愴而又慘烈。

  斷肢殘骸灑落遍地,數張或驚恐或茫然的臉仰望著黑色的蒼穹,慨嘆著生死的反覆無常抑或是突然而致。

  足足有五六個村民被被吸血鬼殘忍的虐殺了,彷彿都是用手撕裂開來,鮮血和碎肉猶如抽象畫佈滿了整個街道,在紅與黑中絞纏。

  之所以說是五六個,因為要判斷那些殘骸究竟是來自五人還是六人實在有些困難。

  望著這一幕慘絕人寰的景象,王宗超等人深蹙眉頭,他們現在每踏重了一步都會濺起一片血花,或者踩中什麼斷肢殘骸。而吸血鬼已經在黑暗中失去了蹤影,濃重的血腥味掩飾了那傢伙原本身上具有的血腥味,越發難以追捕到他。

  王宗超三人舉目四顧,並沒有發現什麼吸血鬼留下可供追蹤的蛛絲馬跡,看來這次追捕還是失敗了。

  作為來了僅僅不到兩天的外來人,他們畢竟對這裡的地形街道還不熟悉,加上與村民鬧對立導致無法取得他們的配合,人手嚴重不足,要在暗夜中追捕吸血鬼實在太勉強了。

  突然,地上的屍堆居然竟有輕微的顫抖,李帥西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立即舉槍對準了那個位置。

  「不是他。」鄭吒搖頭道,已經開啟基因鎖的他比李帥西感覺敏銳多了。

  而王宗超已經露出恍然的神情,逕自走上去,撥開那些殘缺的屍塊。

  原來是那個可憐的小女孩露西,現在的她雖然身陷屍堆中,卻仍然是一副空洞麻木的表情,中了詛咒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正常人面對這種情況應有的恐懼噁心的感覺,要不是鮮血已經淹沒她的口鼻,導致她在窒息之時軀體本能地抽搐,只怕與普通的屍體無異了。

  既然已經甩脫他們了,吸血鬼當然是跑得越快越好,自然不會還帶著露西,沒有順手殺了她已經是她的運氣了。

  王宗超嘆了一口氣,替女孩抹去臉上的血肉殘餘,又輕輕地把她口鼻內的血肉給清除掉,然後一彎腰,將她血淋淋的嬌小身體從屍堆中抱了出來。

  鄭吒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李帥西彎腰用手中接觸了一下腳下的血泊,突然臉色一變,喊道:「小心,這些血是冷的!」

  但為時已晚,剛剛把女孩抱起來的王宗超突然一聲悶哼,突然狠狠地把女孩拋飛出去,女孩摔落在屍堆上,濺起一片血花,也不知道傷得多重,但即使是這樣,她的眼眸空洞依舊。

  而王宗超已經完全失去了一貫以來的凝穩步伐,拋開她後整個人就如醉酒般踉蹌後退,而他的胸腹交接處,深深地插入了一把精緻的匕首,只能看見手柄處纏繞著一圈圈暗金色的金屬絲。

  在那一瞬間,連鄭吒也只是勉強看清楚了,那女孩在全身沒有半點動靜、沒有半點先兆的情況下,右手竟然向是觸發了機關的彈簧似的,突然抓住一把從袖口滑落的匕首,瞬間刺出!

  這一刺委實詭異莫名、出人意料之外到了極點,那小女孩這一刺中除了右手之外,全身其他地方都完全是軟綿綿地癱瘓不動,沒有半點激烈動作引起的身體緊繃,也就讓人更加的難以事先察覺。

  而那一刺的速度力量更是不是一個小女孩所能擁有的,甚至遠遠超過了普通壯年男子,就猶如一把突然強勁彈出的強力彈簧,那刺出的瞬間小女孩右臂甚至還有隱隱的血光浮現,傳來破空銳響及肌肉筋腱的細微爆裂聲,看來這一刺已經讓小女孩的右手近乎廢了。

  「支持住!」目睹這幕,鄭吒心急如焚,第一時間就想撲上前去。

  但也就在此同時。

  「血池之獄!」隨著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冷酷中帶著隱隱竊喜的漫吟,鄭吒與李帥西到感覺到腳下的鮮血一下子變得粘稠無比,竟然令他們連腳步都邁不開。

  不僅如此,他們感覺到自己還在不斷往地上粘稠的鮮血中下陷,就像鮮血之下的地面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們身處的地方已是地獄傳說中的無底血池。

  生死關頭,鄭吒立即進入更深一層的開啟基因鎖狀態,雙腿肌肉膨脹而起,粗如象腿,開始猛力蹬地希望能夠從中掙扎出來。

  他此時雙腿的爆發力就如一個小手榴彈突然爆炸,即使是當真深陷入淤泥之中,也能將自己炸得拔身而起。然而,他陷入的鮮血卻比任何污泥都要粘稠、柔韌上十倍、百倍,他僅僅把身體拔高了三十釐米左右,就又更深地陷了回去。

  比他還要弱的李帥西更是沒有掙扎的餘地,只能把手中的槍朝四周漫無目標地掃射,期望能夠僥倖射中那個隱藏起來的敵人。

  而王宗超已經完全顧不了他們了,他已經跪倒在地,身子如同蝦子一般蜷曲起來,呼吸急促而衰弱,任憑兩人如何焦急呼喚都沒有反應,大量鮮血很快在他的身體底下擴散開來,融入那原本已經是一片猩紅的地面。

  轉眼間,鄭吒與李帥西身體已經下陷得連手部活動都被禁錮住了,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下陷終於停止了。

  「呵呵……憐憫、愧疚,這可是死神的毒藥啊!看看吧,我們英勇無畏的戰士被這兩劑毒藥折磨成什麼樣了。」黑暗中傳來低沈而悠長的話語,又似歌劇報幕員在感情充沛地宣讀台詞。

  然後,一個青年男子從深沉的夜幕中緩緩踱步走出,他清秀的臉略帶那種貴族式的蒼白,嘴角帶著微笑,尖尖的獠牙碰到無血色的唇;一頭雪白色閃著銀光的頭髮,覆在白皙的額上,也披散到肩膀於胳膊上。

  他的長相無疑稱得上非常俊美,但兩人一見到他心頭就泛起一股濃濃的厭惡感,因為此人的雙目透著一股深沉的陰蟄之氣,就如無時不刻才策劃著什麼陰謀一般。

  似乎由於獵物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他的舉止悠然就像一個文質彬彬的紳士在圖書館中漫步一般。

  「混賬!我發誓要殺了你!」鄭吒覺察到倒地的王宗超的呼吸由急促漸漸變得若有若無,目眶欲裂,咬牙切齒吼道。

  「呵呵……儘管罵吧!失敗者,你的怨毒永遠只能增添我的成就感罷了。」那青年男子不屑地說道。

  「我是認命了!」李帥西嘆了一口氣,又以很誠懇的語氣說道:「不過我真的很佩服閣下的算計,居然連我們中有人對那個女孩生出些許惻隱之心也算進去了,還設計了這麼一個陷阱。可惜我沒有早點發現這裡的血全是冷的,根本不可能是剛剛被殺的人流出來的。」

  「你也是個機靈人,可惜不該和我們作對!」李帥西認輸的話令青年男子言語間充滿了愉悅。

  「能夠施展這麼詭異的魔法,設計出這樣的陷阱,閣下就是德古拉伯爵嗎?」李帥西苦笑著問道,胸部以下都陷入血池中的他自能仰著頭對著青年男子說話。

  「不,不,你們這群人無論智慧力量都沒有讓我的導師親自出手資格。」青年男子連連搖頭。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勒士達,勛爵。」他右手按於胸前,微微鞠躬,就如一位文雅的紳士自我介紹道。

  「我的同伴到底怎樣了?」李帥西望著已經一動不動的王宗超,問道。

  「他死了。」勒士達撇了血泊中的王宗超一眼,聳聳肩道。

  「雖然美麗的阿卡朵殿下似乎很看重他,但是他還是死了,面對一日可以發動一次『湮甲』效果,又附帶『生命流失』、『麻痺』、『衰老』三種詛咒的屠龍之匕,即使他具備巨龍的體質也是死定了!」







第八十一章 算人算己

  「在我好心地回答你們的問題之後,也該輪到你們回答我的問題了……」勒士達審視著地上只有頭顱露出了的兩人,一邊悠然踱著步,一邊問道。

  就在這麼幾句話功夫,周圍不知何時生起的霧氣變得更加濃厚了,霧氣帶著朦朧的紅光,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就猶如直接由鮮血蒸發出來一般。

  鄭吒可以感受到霧氣之中的血能,也能夠感覺到滿地的鮮血正在勒士達的血能之下慢慢蒸騰化為血霧,心頭更是發緊。

  「第一個問題:你們不遠萬里從東方來特蘭西瓦尼亞的目的是什麼?是因為伯爵大人曾經到你們東方去嗎?」

  「那是,我們中國的茅山派一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過我們的追殺!」李帥西看來並不怎麼緊張,只是信口胡扯。

  經過異形任務後,他可不再是一有怨恨就流露出來的愣頭青,眼下雖然心急如焚,卻強忍下來,儘量拖延時間讓其他同伴聽到槍聲後能夠趕來。

  「Maosan(茅山),果然是Maosan(茅山)!」沒想到聽了這話,勒士達黑暗中的眸子射出紅得滲人的精芒,慘白獠牙也完全突出了嘴角,顯得極為猙獰。

  「果然是你們,你們這幫東方的瘋子,真與法皇廳第十三課的以斯加略有得一拼!」勒士達一掃之前虛偽的從容,咬牙切齒說道。而李帥西看到這情況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居然倒霉到歪打正著,德古拉當真是在東方吃了茅山派的虧。

  「你們是Maosan的人,那是你們的不幸!」勒士達的語氣變得森冷之極,「不要試圖拖延時間,現在我已經將這一帶以迷蹤血霧籠罩,即使你們的同伴現在趕來,也必須廢很大的勁才能找到這裡!」

  「原本如果你們交出科學怪人並離開這裡,我們可以放你們一馬,但現在,只怕難了!……」勒士達的眼中的凶光越聚越盛,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帥西反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而鄭吒原本充滿憤恨的眼神已經轉為驚喜。

  「咦,怎麼……」勒士達開始感到不妙了,他眼睛的餘光已經掃到了原本應該躺著王宗超屍體的地方現在已經空無一物,僅僅留下一灘鮮血。

  「憐憫、愧疚是死神的毒藥?……你還真把我當成愣頭青熱血男啊?」冷酷得堪比特蘭西瓦尼亞高山上寒風,又帶著刻骨譏諷的一句話,近在耳畔。

  勒士達駭然轉身,但充斥視野的卻是一個不斷放大的拳頭。

  而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窺到那把屠龍之匕,還好好地插在對方胸腹之上。

  「怎麼可能……」

  但他一瞬間的疑惑很快被打斷了。

  沒有任何反應的餘地,勒士達只感覺一股狂暴力量衝擊而至,狠狠地轟在自己頭上,頭顱即將如一個拋入火爐的雞蛋一般爆裂開來的恐懼不可遏止在心頭湧現。

  隨著腦漿似乎被震盪成一團漿糊並破腦而出,勒士達之覺得自己好像被塞入一個咆哮的大海之中,耳邊一切聲音都化為呼嘯的海潮聲,眼前一切影像都在顛簸起伏中失去了焦距。

  至於疼痛,他倒是沒有怎麼感受到,在中拳的一瞬間,他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了。

  「太好了,你沒事吧?」

  「大哥,悠著點吧!我是壓根不信王老師會被一個小女孩放倒的,即使那小女孩手中拿著神器。」

  待到勒士達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橫躺在地上,而剛剛失陷在血池之獄中的兩個傢伙已經趁著他失去意識無法控制魔法的瞬間逃了出來,還在說著風涼話。

  到底是怎麼失敗的?帶著這樣的疑惑,勒士達不顧臉上還在往外噴灑著鮮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第一眼就看到王宗超將屠龍之匕從身上抽出來,而隨著匕首的抽出,他原本被匕首捅得深陷入胸腹間的衣服也恢復原狀,不單胸腹處完好無損,連衣服也根本沒有破!

  匕首之上不帶一點鮮血,原來王宗超在匕首襲來的時侯令胸骨內縮,再憑著操縱自如的肌肉把匕首穩穩夾住,所以匕首看似齊柄而沒,卻無損他分毫!這是鍛骨功大成的真正威力,這樣的身體即使寶刀寶劍加身,也會猶如拿刀去捅一團蓬鬆的棉花,刀可以很容易捅進去,但鋒芒卻難以接觸到實物,拔出來後,棉花還是原來的棉花!

  而以他深厚的「聽勁」功夫來說,即使蒙上眼睛,只要與人一搭手,就可以感知到對方的體態動作,乃至全身上下的肌肉鬆緊情況,在抱起小女孩的一瞬間,一把匕首引起她身體重心平衡的變化已經讓他覺察到了。勒士達在對他的能力瞭解不完全的情況下,貿然設局,只是自討苦吃!

  「把這把匕首收好。聽起來,這是一把相當不錯的暗殺武器。」王宗超把匕首隨手往鄭吒處一拋,又轉身面對勒士達。

  勒士達並沒有跑,雖然他的血已經止住了,中拳的創傷也在飛速復原中,但他很清楚他跑不了的,在自己把後背買給敵人或者展開蝠翼飛翔的空隙,就足夠自己死上數次了。

  不過他心中仍然困惑不解,眼前那個厲害傢伙對付得了屠龍之匕沒什麼,可以偽裝出重傷後彌留之極的心跳、體溫也沒什麼,但那些流淌出來的鮮血究竟是怎麼來的?

  可惜他沒有注意到王宗超隨手扔一邊的透明塑料袋,「輸血包」這個概念也從來沒有在他腦子裡出現過,至於空間袋就更不用說了。

  當然王宗超在不瞭解屠龍之匕特異之處的情況下假裝被刺中引他出來也有一定的不測,比如身中匕首者可能全身僵化,血流不出來或者流出來的血是黑的,只是王宗超一直以地上的血為鏡子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的眼神有異樣,立即會在瞬間躍起攻擊。

  「難得遇上一個等級似乎還不錯的吸血鬼,正好拿他試試招……如果他想飛上天逃的話,就給我直接打下來!」王宗超緩步走向勒士達,就在一拳讓對方的臉徹底開了花的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那傢伙不會弱於阿卡朵,比三個吸血鬼新娘還要強。

  當然,他的這一拳也是由於要生擒對手,同時也為了多瞭解些血族技能戰法而抑制了力量,否則全力一拳完全可以讓勒士達的頭顱暴成血肉煙花。

  「你果然很強,很棘手……」看著緩緩走過來的王宗超,勒士達全副心神投入,高度戒備著。

  雖然到處都是鮮血,那些都是血族的有力武器,但勒士達知道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控制那些鮮血發動攻擊了。作戰經驗遠比阿卡朵豐富的他很清楚,面對這樣可怕的敵人,只要他稍一分神,排山倒海的攻勢就會在瞬間將他碾為粉末。相比之下,阿卡朵在第一次面對王宗超時還企圖發動幻術魅惑並暗中控制鮮血偷襲其實就是一種作戰經驗幼稚的行為。

  「……但是,你還不足以勝我!」

  勒士達身上升騰一層無比妖異的豔紅血霧,又如火焰一般翻滾燃燒,將他的身影映得一片猙獰,而後,他雙掌一錯,用指甲劃開了自己的雙腕。湧出的鮮血立刻浮上了手掌,順著手延伸而出,結成了一柄通體血紅,薄如蟬翼的長劍,並豁然握在他的手中。

  像是洩憤似的,血劍化作了一團紅光,頓時將一段可憐的石牆絞成碎屑,「曾經擊敗了阿卡朵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話未完,勒士達手中的血劍已經帶著一股森森的劍氣,朝著王宗超直刺來。那劍勢快若雷電,劍招卻是刁鑽毒辣,瞬間便到了他的胸前。

  對方攻勢迅猛綿密,赤手空拳的王宗超似乎沒有還手餘地,而是身隨劍閃,閃避騰挪,尋隙趨進。

  然而那把血翼劍雖然鋒銳驚人,卻似乎沒有絲毫重量,在勒士達的極速舞動下,幾乎是化為一張用劍紡織成的蜘蛛網,不僅無隙可乘、細密綿長卻又處處堅韌、尖銳、鋒利無比。無論如何的進攻都無法將之擊退,擊破,反而還會被粘住,被上面地鋒銳反傷。

  一時間,赤手空拳的王宗超被逼得連連後退。

  轉眼間,王宗超已經退到牆角,就在他腳跟接觸到牆邊,微微一頓的瞬間,勒士達眼中血色精芒暴綻,手中的長劍已如毒蛇出洞般迅捷無倫地飈射向王宗超的咽喉。

  但如果他的劍是毒蛇,王宗超就是最高明的捕蛇人,就在勒士達的攻擊過猛使得他劍勢稍為暴露的一瞬間,王宗超的已經以右手的兩指牢牢夾住了。

  然而血劍雖然被夾住了,勒士達卻反而露出一絲獰笑。

  「將軍!」

  血劍在瞬間就像獲得生命一般,突然軟化、液化,開啟了基因一階觀戰的鄭吒居然還可以清晰地看到血劍被王宗超捏住處蕩出一圈圈漣漪,而血劍劍尖驟然伸長,分成兩段尖刺,就如毒蛇吐出分叉的舌信,加速刺向王宗超雙目。

  那把血劍其實不是固體,而是勒士達自身的鮮血溢出體外形成的,當然也可以隨便改變形狀,比起控制外界普通鮮血,血族自身鮮血無論是靈活性還是威力都數以倍增,真正做到如驅臂使指般的通靈如意。

  勒士達有自信,即使對手的身軀防禦上有特異之處,也絕對無法以脆弱的雙眼抵擋這一刺。而只要血劍有一絲刺入對方眼睛,立即可以在他的控制下無孔不入地侵襲對方的大腦,讓這個棘手的對手橫死當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2 PM

第八十二章 二階示範

  但是兩段尖刺在幾乎觸及了王宗超眼睫毛的瞬間就硬生生停住了,這條靈動之極立刻就要擇人而噬的蛇突然就變成了一根分叉的晾衣竿。

  就在王宗超捏住血劍的同時,一股徹骨冰寒的真氣已經將血劍徹底凍結成鮮紅晶體,而隨著凍結的還有勒士達自以為必勝的一絲獰笑。

  「現在我示範第二階基因鎖實戰用法!」完全不像正與敵人生死相搏,王宗超說的這句話,正如他在訓練隊友的時候無數說出來的那種平靜語氣。

  聽到王宗超的句話,鄭吒心頭一震,立即把一階基因鎖開啟到極限,眼前的一切頓時變得清晰、緩慢起來,一絲一毫都無滲漏地印入心中。

  此時王宗超發力一震,鏘的一聲,立即把凍結了的血劍震碎成滿天飛散的紅晶碎片,緊接著進步一踏,一記直拳擂到勒士達胸前,隨著這拳發出,空氣中隱隱傳來勁風轟鳴震盪,就如虎皮大鼓近距離擂動,連站得較遠的李帥西聽了都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而鄭吒卻把一切干擾都忽略掉,全神貫注在王宗超的動作上。

  只見在發拳的瞬間,王宗超雙腿肌肉一下子劇烈膨脹起來,把寬鬆的褲子一下子撐得鼓起欲裂。

  雙腿肌肉瞬間膨脹,又在瞬間鬆弛了下來,勁力上衝,直達腰部,腰部的肌肉一下子明顯地鼓起了,而且那肌肉就像一條受驚的蟒蛇,猛向背上竄起。

  整條大脊椎也被勁力催動,一弓一湧,就如同一條潛龍欲直衝上天一般,隔著衣服,都給人以一種爆炸式的震撼感。

  勁力節節上竄,以全身之力,帶動右拳猛然擊出,就在一瞬間,鄭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右臂一下子膨脹了好幾倍,所有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就像是碰到了高壓電線,驟然凸起了疙瘩,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像是一粒一粒的鐵蠶豆。

  而就在力量到達右臂的一瞬間,他的腰部、背部肌肉已經很自然地鬆弛下去。

  「力發於根,提於脊,摧於肩,達於拳……但卻絕對不是同時用力,原來如此!」鄭吒經過了長期的訓練,加上兩度突破極限,見識已經絕非以前能比,頓時讓他看出王宗超一拳的奧秘來。

  這一拳看似剛猛無濤,卻以鬆柔為本,混身肌肉一緊就松,每時每刻總有一處肌肉在緊張做功,也只有一處。每塊肌肉只工作一點點距離,只增加一點點速度,一動就歇,全身從腳、膝、腿、腰、肩、到手,一節節上來,所謂「節節貫串」。

  這種打發,處處分陰陽,雖然肌肉一動就如炸藥爆發般全力以赴,但兩塊肌肉決不同時運動,總是有先有後,你推我,我拉你,都動卻都不累,盡全力卻又能充分休息,合力還最大,速度還最快!

  相比這一鬆一緊、一動一靜展現出一種陰陽動靜的玄妙感,鄭吒之前只會拚命激發肌肉力量,全身過於緊張,極度透支體能,而肌肉在相互拉扯之下合力反而變弱了,還會導致挫傷甚至傷及內腑,難怪他每次進入這種狀態後都會躺上老半天。

  此時王宗超這一記直拳,距離短,發勁猛,根本沒有留給對方任何閃避的餘地,勒士達倉促以雙臂招架之下,只覺得全身上下各處筋骨都被炸彈轟了一下,甚至連本該操縱自如的體內血液都受到巨大的震盪,血氣翻騰,五臟六腑都幾乎要吐了出來。

  這一拳,最厲害的就是一股震勁,不管對手如何招架,哪裡中招,力量都會由一個接觸點傳播出去,一點發力,震壞全身!

  勒士達並非弱者,一身血術修為精深,加上狡詐如狐,不少怪物獵人與神職人員都壞在他手裡,但要論近戰,他面對王宗超照樣沒有還手之力。

  拼異能魔法,他還有勝機,但自從他被迫與王宗超玩近戰開始就注定了失敗!

  而也就在勒士達受到激烈衝撞震盪的同時,更為凌厲的攻勢已經接踵而來。

  王宗超圍繞勒士達一轉,勢如推磨,出拳崩擊,一鼓作氣,氣勢如虹,絲毫不留給對手喘息之間。

  出奇的是,他雖然攻勢迅猛得猶如狂風暴雨,卻始終給人一種閒庭信步般的輕鬆自如之感。

  此時的王宗超脊椎就像彈簧,雙拳就如彈簧連著的兩個鐵球,彈簧壓緊,一放,一個鐵球不動,另一個鐵球就衝出去;衝出去的鐵球撞擊到對方身體後反彈回來,原來那個鐵球就藉著彈力跟著衝上來。肌肉只須在彈簧一壓一張時加把力,象盪鞦韆一樣在一起一落時蹬一下,就能保持能量不減,兩個鐵球便能如此往復,永世不竭,毫不費力。

  「有了這種藝術般的用力方法,哪裡用擔心體能透支?」觀戰的鄭吒不由感嘆道。

  「可憐的傢伙,王老師其實就是在拿他當沙包玩!」李帥西看在眼裡,心中為勒士達默哀了三秒鐘。

  就在一連串密集如鞭炮的擊打與骨碎聲中,勒士達沒有半點抵抗的餘地,身體如一灘爛泥般朝地上倒下。

  王宗超伸手揪住勒士達的衣領,就像拎個布袋一樣把他拎了起來,不過看那傢伙全身一副沒了骨頭嚴重變形扭曲的樣子,確實也是像個布袋一樣。

  如果有人把他當場解剖了的話,大概要在他身上找到一塊長度超過三釐米的骨頭碎片都難。

  「打完收工了……」見到這情形,原本遠遠站著的李帥西也走了過來,打算把變成爛泥一團的勒士達抗回去。

  「小心!」而與他的放鬆相反,鄭吒卻大叫一聲衝了上去。

  勒士達原本應該已經完全廢掉的身體居然活動起來,手腕處的傷口中鮮血再次噴湧而出,順著手指延伸而出,血水結成了了五柄一尺長的紅色血刃,像手爪般浮在了手背之上,並朝王宗超脖子後直插而下。

  王宗超揪住勒士達的手一發力,將他朝斜上方遠遠地拋了出去,血刃也自然落了空。

  身體在空中的勒士達居然還有乾淨利落地一個翻身,無視重力地落在一面牆壁上穩穩站住,身軀卻仍然是畸形地扭曲著,面容更是扭曲猙獰得嚇人。

  「你們說他全身骨頭都碎了為什麼還有活動能力?」王宗超盯著勒士達一邊問道。

  「是因為吸血鬼的恢復能力嗎?」鄭吒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因為血族的恢復力固然出眾,但在沒有吸血的情況下卻還沒有瞬間恢復那麼驚人,而且勒士達目前的骨頭明顯還是碎的。

  「是因為血,血族可以控制血液,改變血的物理特性,甚至形成武器,當然也可以讓體內的血硬化形成支撐代替骨骼,或者取代肌肉的作用。」李帥西目光閃了閃,立即回答道。

  「正解!只要還有血液存在的血族,就是危險的!」王宗超點頭肯定,鄭吒鬱悶。

  「狗娘養的!剛剛沾了點甜頭以為就吃定我了?」聽著三個敵人將自己視若無物的交談,勒士達氣急敗壞,鮮血瘋狂地從雙手腕部流出,順著十指形成了十把寒氣森然的血刃。而他的臉色及其痛苦,潔白的皮膚下面似乎有什麼怪物在蠕動著,這些怪物越來越多,就像是在皮膚下面躲藏著一群活蹦亂跳的蚯蚓。

  隨著大量鮮血湧出體外,他樣子也變得十分恐怖,肌膚皺縮而又如玻璃一般高度透明反光,可以讓人清晰地看到他的血管如繩索一般環繞在碎裂的骨骼周圍。

  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終於肯大出血了?」感受到對手孤注一擲的瘋狂氣焰,王宗超冷笑一聲。

  這個對手固然很狡猾,有些小聰明,但缺點也正是他的聰明。

  聰明人很多時候都會想著取巧,不捨得去出力去拼盡,如果此人一開始就使得大出血,十把血刃齊施之下,自己即使以冰勁封鎖又能封住幾把?

  說時遲那時快,十把血刃從四面八方朝王宗超驟然斬至,速度之快,即使是開啟了一階基因鎖的鄭吒也僅僅能夠看到空中突然出現十道血色流光,而流光之後還隱隱帶著黑芒,竟然是空氣也被斬出裂痕來。

  空氣中的血腥之氣頓時濃烈了十倍,一道道紅色的能量浪潮隨著血刃洶湧澎湃地激盪著,地上的小石子都搖搖晃晃漂浮到了空中,隨後被純粹的能量絞成碎末,淒厲到極點的聲音猶如山呼海嘯一般。

  王宗超直接一竄,身體時而伏地顛閃,時而在空中像游魚一般扭曲閃動,化為一道光怪陸離的殘影,拉出一串火車汽笛爆發的聲音,竟然從凌厲到極點的血刃斬擊中竄了出去,直逼勒士達。

  但是勒士達手勢一變,一端仍然與他十指相連的血刃頓時軟化,化為十道舞動的長鞭,長鞭在空中縱橫呼嘯,彼此連接,又化為一道密集的血網,直朝王宗超絞殺罩下。

  雖然聲勢遠比不上十把血刃同時斬擊,但血網的綿密已讓王宗超避無可避,而血網絞殺之力,對於人體來說也絕不遜色於寶刀利刃斬割。







第八十三章 生擒.逼供

  王宗超卻沒有閃避的企圖,而是在空中將身體一縮,頓時令勒士達與旁觀的鄭吒李帥西都產生了一種王宗超把自己憑空縮沒了的錯覺。

  但王宗超可沒有什麼瞬移之類的技能,他的身體還是在那,只是虯縮成一個不比籃球大多少的球狀物,滴溜溜極速旋轉著,而他前衝的動能卻沒有消失,而是如同被巨型投石機發射的一塊石頭,帶著轟隆隆的音爆朝勒士達衝撞過去。

  那正是他之前在對戰三頭成熟體異形時施展過的縮身之法,是鍛骨功練到巔峰的表現。

  與在對戰異形時不同的是,王宗超在此同時全力運轉起體內冰寒內力,身體周圍空氣中的水分在冰勁的徹骨奇寒中瞬間液化、固化,全都被凍結了起來,化作一塊厚結的玄冰將虯縮的身體護在其中。

  「以為當了縮頭烏龜就可以不被分屍嗎?」勒士達一聲獰笑,控制血網加勁往王宗超身上籠罩絞下,血族的鮮血蘊含著侵蝕力極為強大的血能,完全足以穿金蝕鐵,幾乎傾盡他全身鮮血結成的血網即使是一個純鋼製的人也絕對可以在瞬間被侵蝕軟化並絞得四分五裂,何況只是一層冰?

  果然,血網與冰面一接觸,玄冰立即崩裂,轉眼間潰散開來,但也就在這冰屑紛飛的瞬間,血網也被玄冰微微阻了一阻,因為血網雖然綿密,但力道卻遠遠不如血刃斬擊那樣摧枯拉朽。

  而更重要的是,玄冰中強大的寒氣同時也令本來介於固態與液態之間的血網為之一僵,雖然沒有完全凍住,但是血液中也出現大量微小的冰晶。

  下一刻,火光暴現,空氣變得炙熱無比,熾烈的火舌繚繞王宗超全身,身邊的玄冰頓時氣化爆裂,在瞬間千百倍地膨脹開來!

  「嘭!」

  一聲如同炸彈爆炸的巨響中,之前已經被寒氣弄得失去大半柔韌特性的血網終於抵受不住這股瞬間爆發的狂暴力量,崩潰了一大半,空氣中瀰漫這一股鮮血被火焚燒的嗆人氣味,沸騰奔湧的水蒸氣夾雜著還沒來得及融化的碎裂的冰塊朝四方激射,把十幾米外的鄭吒與李帥西逼得連連後退。

  「大事不好!」勒士達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一個身高足足有兩米以上的彪形巨漢帶著激盪的冰火烈勁,已經從崩裂的血網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飛撲而至。

  這一撲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聲勢更是猛惡到極點,發出轟隆隆如虎嘯雷鳴的聲音,寒冰烈火兩股各走極端的力量更是把空氣絞得如風雲龍騰。

  勒士達連躲避退讓的念頭都來不及浮現,就覺得雙臂一陣撕裂性的劇痛傳來,接著一股徹骨寒氣從腦門衝下,將自己的大腦、血液、以及一切的思維全部凍結,整個人也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而此時王宗超也恢復了原狀站在已經倒在地上,上半身完全被凍結住勒士達身前,順手把剛剛以分筋錯骨手法從對方身上扯下來的兩條胳膊拋掉。

  不過他臉上並沒有獲勝的喜悅,雖然他看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淨利落地干掉了對手,但其實在戰鬥中也不輕鬆,尤其在最後面對對方孤注一擲的攻勢時,他幾乎把鐵骨功、鍛骨功的剛柔變化,乃至練成不久冰火四重天都發揮到淋漓盡致才取得勝利。

  如果連德古拉的一個手下都如此難纏,那作為大BOSS的德古拉實力恐怖到何種地步可想而知,前景委實不容樂觀。

  「籲……終於打完了,實在是太……太刺激了!」李帥西透過一口大氣,這場打鬥實在是驚心動魄,不亞於與異形對決的那次。

  鄭吒解除了開啟基因鎖觀戰的狀態,心中激動難言,這場戰鬥中,無論是王宗超的武術還是勒士達的血族異能運用都對他大有啟發,獲益匪淺。

  「把這傢伙帶回去,說不定能夠審出點東西。」王宗超指著勒士達說道。

  然後他自己走到另一邊,走到那個還倒在屍堆之中,神情仍然呆滯木然的小女孩露西面前。

  王宗超先搭了搭她的脈搏,感覺到這可憐的女孩除了刺出匕首的右臂外,身體還很正常,因為剛才自己看似把她重重摔下,實際上選好了落點以及用了一些巧力,並沒有讓她受傷。

  接著王宗超把雙手按在她的左右太陽穴上,嘗試著各輸入一股真氣,卻感覺到這個小女孩的腦袋裡盤踞著一股異種能量,大概正是這股力量在干擾著她獲得神智,並作出攻擊他的舉動。

  基本查明了原因,理論上是有可能運用真氣如剝絲抽蠶般把這股異種能量清除出去,但這始終是一項慢工細活,在主神處兌換的內功心法中,只怕只有少數幾種在醫療方面有奇效的功法才可以無風險地做到,而且也是極耗時間心力的,否則隨時會在驅除異種能量的過程中傷損到脆弱的腦神經令小女孩變成不可救藥的白癡。

  而他自己的真氣偏向霸道破壞,作戰中威力極強,在醫療方面就完全是外行了,所以也不準備冒險嘗試。

  而此時,似乎由於他的真氣觸動了那股控制能量,小女孩的眼神中終於多了些神采,開始有了焦距,正在捕捉著與她正面相對的他的眼神。

  王宗超心頭一動,運起了日月瞳,觀察之下,透過小女孩的瞳孔,果然隱隱可以看到她的腦部有著一股陰性的能量,繚繞盤踞不去。

  日月瞳對陰陽二氣極為敏感,就如普通人眼睛對光暗的敏感一般,練到更高等級甚至可以洞察陰陽二界,只是以王宗超目前等級的日月瞳,觀察陰陽二氣就像近視數千度的人不戴眼鏡觀察外界,只能模糊地辨認光暗、完全無法看個分明。

  不過只要能夠看出那股能量大概位置就夠了,這樣一來小女孩還是有得救,王宗超於是彎腰將她抱起。

  …………

  「我哥哥威肯被劫走了!」

  因生擒了一個高階吸血鬼而多少有些得意志滿的三人組剛剛返回了魏洛利堡,迎接他們的卻是一片混亂,安娜公主紅著眼睛,見他們回來劈頭就是這一句。

  原來就在他們在城鎮裡蹲點伏擊吸血鬼的時候,領主城堡受到了七隻狼人的攻擊,由於精銳力量幾乎全出而導致留守空虛的城堡損失慘重,死了幾十人,雖然狼人也留下了兩具屍體,但原本被關著的威肯卻被劫走了。

  其實說「劫走」倒不如說「救走」,畢竟威肯已經中了狼毒而化為狼人了。

  「我們感到很遺憾。」王宗超等人安慰了安娜公主幾句,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相當一段時間了,眾人都沒有頭腦發熱到馬上奮起直追直到殺入德古拉的冰封城堡的打算。

  不夠幸運的是深藏在城堡的地下室中,正被楚軒做著不知道什麼實驗的科學怪人並沒有被擄走。

  「看來一切都在楚軒這廝的計劃之中!」雖然不便說個明白,但鄭吒等人的眼神中交流的就是這個意思。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就是對生擒的勒士達刑訊逼供,過程就由資深僱傭兵霸王主持。

  拷問看似只要幾個拿著蘸著辣椒水的鞭子的粗人加上一些老虎凳之類的刑具就可以勝任,但其實學問大著呢。

  拷問不外有三種形式:

  第一種是威脅恫嚇,精神折磨,比如拿被拷問者的親友相威脅,或者在拷問室裡掛上一些嚇人的東西和器具來打擊被拷問者的精神。比如受過刑血淋淋的活人,扒下來的人皮,四肢什麼的,讓對方能預見你的慘狀,從精神上削弱對方。或者持續幾天不讓對方睡覺,或者關入完全接觸不到外界的小黑屋,在其精神最虛弱的時候拷問他。

  不過這種拷問法一般花費的時間太長,而且論嚇人,人類哪裡比得上陰暗變態而又閱歷極豐的老吸血鬼,單是勒士達在小巷中製造出來的血淋淋的陷阱,就可以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類見了之後噩夢連連,至於關小黑屋……拜託!人家在棺材裡一呆呆上幾十上百年都沒問題!

  第二種是使用制眩類藥物,如:巴比托酸鹽之類的鎮靜劑。打上這種東西后,會讓對方的陷入無意識狀態,從而降低對方的精神防禦。不過問題是這些藥物都是針對人類的,至於針對吸血鬼的……抱歉,如果給楚軒多幾個吸血鬼做實驗,大概可以在幾天後研究出來吧!

  所以霸王只能傾向於第三種:使用肉體傷害造成的痛覺,使對方屈服!

  「一個小時後,你連你媽內褲的顏色都會說出來!」

  霸王一開始是如此說的。

  被生擒回來的勒士達注射了幾升鮮血後就從與乾屍差不多的狀態恢復原狀了,不過他與王宗超戰鬥中失去的鮮血卻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補回來的。

  對於以吸血為生的吸血鬼來說,自己體內流動的鮮血是最為寶貴的,他們窮年累月吸血集聚起來的血能大半就蘊藏在自己的血液中,一旦大量失血,力量就變得極為虛弱,要補回來非要狩獵大量的人類不可。

  加上他被王宗超徹底打成零碎的全身骨骼短期內也無法完全復原,在用幾個帶刺的鍍銀鐐銬銬上後,也沒了掙扎反抗的餘地。

  但是接下來讓霸王鬱悶的是,那個被他刑訊逼供的傢伙居然能夠一邊任憑別人在自己肚子上雕花一邊冷笑。

  霸王很快意識到問題出在吸血鬼的痛覺神經與人類大有區別,所以馬上調整了策略。

  現在他每在對方身上劃出一道傷口,就用混合了銀粉的水灑在傷口上,頓時發出一陣焦臭的味道,就像是把一塊牛排放上了滾燙的鐵板。這次血族勛爵大人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由於所在地方是城堡地下室,所以慘叫聲只能在狹小的空間內迴蕩。

  雖然成功地造成對方的痛苦,但是距離撬開勒士達的嘴還有一定的距離。

  「大個子,天已經亮了,到底問出那小子母親內褲的顏色沒有啊?」這時地下室外面傳來李帥西帶著揶揄的催促聲。

  霸王徹底給惹火了!

  所以他伸出粗大的,長著濃密毛髮的手臂一下子把勒士達夾了起來,走出了地下室。

  他把勒士達帶到一處朝東的房間,對著窗戶摔放下,讓他腳朝著窗戶平躺在地上。

  然後他一個衣櫥的鏡子拆了下來,用它在桌上做了一個簡易的反光裝置,再把窗打開試了試陽光角度,最後他滿意了,回過頭對血族勛爵解釋道:「看到這束陽光了嗎?清晨的太陽光是很柔和的,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會變得越來越猛烈的,雖然現在它還傷不到你,但是隨著太陽的升高,光線就會被鏡子反射,首先照射到你的腳,然後是膝蓋,然後是大腿、睾丸、胯部,然後是小腹、胸、脖子、臉……猜猜看,你會在陽光照到哪個部位的時候死?」

  勒士達終於徹底變了臉色……

  而鄭吒等人後來對霸王提出強烈的抗議,因為那個房間傳出了的一連串非人的慘叫聲實在讓他們都沒法吃好一頓早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3 PM

第八十四章 東方作戰理念

  霸王很快問出前兩天來村子裡不斷發生的吸血鬼吸血事件,以及村民與他們的對立情緒都是他刻意策劃造成的,村民中還是隱藏有不少吸血鬼的細作的,畢竟作為強勢的一方,要在弱勢群體中發掘叛徒都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

  其實不要說那些村民了,一直以來,吸血鬼雖然令人畏懼,但他們的長生不死青春永駐在很多人心目中都是很有吸引力的,甚至不少貴族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寧願投靠吸血鬼成為他們的家奴,為的就是讓自己有機會接受「初擁」而成為吸血鬼。

  正如貧民雖然痛恨剝削他們的貴族,可自己一旦有機會成為貴族他們絕對也會一萬個樂意一般,人性就是這麼矛盾。

  這樣一來輪迴者們進入村子後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為他匯報,所以他才針對王宗超一個帶著憐憫的舉動定下陷阱,可惜不但失敗了,還把自己陷進去。

  霸王問出一張吸血鬼細作的名單後,就送給安娜公主照名單緝拿去了,那些作為血奴的傢伙身上都有隱秘的標記以免遭到吸血鬼與狼人的誤傷,現在卻成為不容置疑的鐵證。

  另外逼問的東西不外有兩樣,血族的秘法與德古拉本人的實力,還有德古拉控制的勢力。

  本來雖然撬開了對方的嘴,但在沒辦法驗證對方所說東西真偽的情況下還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對方完全可以亂說一氣。

  但是眾人中明擺著就有一位日光血族,主神出品必屬精品,除了剔除掉畏懼陽光與銀等吸血鬼的弱點外,血族的一切能力,鄭吒在知道了正確的運用方法之後,都基本可以再現出來。當然,如果是異形任務剛開始時,鄭吒即使有血族強化也是做不到這點的,這與他對血族能量運用日益熟練,且已經開啟了基因鎖二階有關。

  所以這樣一來,只要勒士達說話一有不實之處,鄭吒試出不對後霸王立即會對勒士達進行慘無人道的修理,特別是他發明了一邊往勒士達身上輸血保證他還能活著,一邊用放大鏡聚焦陽光往勒士達身上雕花,這種滋味讓勒士達嘗過一兩次後就徹底斷了耍花招的念頭。

  鄭吒差的僅僅是血族技能的熟練度與運用的細微程度,比如說在控制鮮血上,他還無法做到讓血在體外形成武器的程度,但已經可以控制自己體內鮮血的硬化、變形使得身體的抗擊力與攻擊力大增,這使得他又朝著暴血狂牛之路前進了一大步。

  至於德古拉方面,常年與他爭鬥的魏洛利家族還是可以提供不少參考對照他的供詞是否屬實的信息的,不過最關鍵是楚軒的一個佈置開始發揮作用了。

  就在中午,已經在人們視線中消失了三天多的楚軒從地下室中出來了,而且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他身後還跟著已經除去鐐銬,恢復自由的科學怪人。

  「我的天啊!這傢伙真的是科學怪人?」鄭吒第一眼見到科學怪人就吃了一驚。

  與之前地獄惡鬼般的恐怖造型比起來,科學怪人現在的樣子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身體上縫合線的痕跡淡得幾乎消失了,膚色變得一致,眼睛也不再紅得磣人,把兩條臂膀已經被拉扯得大小相同了,牙齒也被整得齊平許多。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仍然稱得上醜陋且略帶畸形,卻也已經能夠叫普通人僅僅覺得厭惡而不是害怕恐懼,如果他能夠戴頂帽子把腦部透明水晶遮掩起來,那在人群中生活已經不再構成問題。

  而他看向楚軒的眼神也充滿了感激,看到這幕的輪迴者們不禁詫異:楚軒什麼時候這麼好人了?

  「我不叫科學怪人,從現在起,我就叫卡西莫多,那是我的朋友給我起的名字!」科學怪人竟然這樣對鄭吒說道,但最令人吃驚的是他的下一句。

  「楚軒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眾人把詭異的目光投向楚軒。

  「嗯」楚軒居然點頭承認,而後又補充了一句,「別被他的外表誤導了,要知道某些人外表花團錦繡,腦袋裡卻只有肌肉;而某些人賣相粗魯,腦中卻還真有不少東西!」

  「這麼說,這傢伙和你一樣屬於智慧型的,還真看不出來……靠!你們看我幹嘛?」鄭吒話剛剛說出口,看到不少同伴一邊看著科學怪人一邊看著他竊笑,面子頓時掛不住了。

  「弗蘭肯斯坦博士在生前就把自己的全部知識都賦予了他,所以他精通了煉金術、魔藥學還有一些另類系統的科學,以知識與智慧而論,他絕對比這裡的絕大多數人豐富上十倍百倍!

  而我也已經把主神空間的存在透露給他知道,這僅僅扣了我五百點而已。而卡西莫多已經答應加入我們團隊,我已經將從死去的新人身上取下的一個腕錶交給卡西莫多,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以後團隊的後勤大可由他來負責。」

  三無男都有了朋友,莫非真是非人遇到非人,綠豆遇上王八,對了眼了。眾人面面相覷,眼神裡表達的都是差不多一個意思。

  「聽起來,莫非你打算在佈局中將自己陷於絕境嗎?」

  問話的是王宗超,他正與華大夫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來。

  「放心,除非有必要,否則我不會讓自己陷於必死。」楚軒搖頭,又看了王宗超走出來的房間中那昏睡著的小女孩一眼,「不過你似乎做了無謂的事了。」

  「無謂嗎?或許吧……」王宗超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些許功力消耗調息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恢復了,如果非要給這事找個理由的話,就當我是在鍛鍊日月瞳與內力的精微控制力吧。」

  「她已經沒事了嗎?」詹嵐到底處事不像楚軒那麼硬邦邦,走入房間摸了摸那女孩的額頭,卻發現她的右臂還密密麻麻地插了不少銀針。

  「沒問題,異種能量已經拔除了。」王宗超答道,雖然已經生擒了施加詛咒的勒士達,不過那傢伙已經被傷到半死不活難以再施展任何血術了,而且要讓那傢伙解除詛咒很可能他又會再做什麼手腳。

  「我知道你分得清輕重的!」楚軒也不在這話題上糾纏了,開始說明他這三天裡的收穫了。

  「通過卡西莫多,我瞭解到不少重要信息,由於弗蘭肯斯坦博士與他有過二十幾年的合作,所以還是瞭解他的一些根底的。

  比如他的女兒阿卡朵,其實是他與第一任妻子伊麗莎白的女兒,伊麗莎白在自殺前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雖然胎兒的母體已經徹底死亡,胎兒卻還有一絲生機。

  只要有一絲生機,哪怕是垂死之人,吸血鬼以初擁就可以把他變成同類,但如果是個死人就沒有半點機會了。所以當年德古拉在瘋狂之下對伊麗莎白的屍體進行初擁並沒有救回伊麗莎白,卻意外地救回那個胎兒。

  而從胎兒起就變成吸血鬼的阿卡朵也發生了變異,她能夠成長,雖然成長極慢,四百年的時間也僅僅是成長為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另外她的再生能力也是在普通吸血鬼的數倍以上。」

  「的確如此,我感覺到與她的戰鬥中,她表現出來的再生能力比與她同等戰鬥力的勒士達要強上許多。」聽了楚軒的話,王宗超點頭肯定。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關鍵是德古拉本人的實力!」楚軒突然鄭重說道,他的話令所有人為之一驚。

  而楚軒也沒有再解釋什麼,而是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按開關,裡面頓時傳來那麼一段錄音。

  「勒士達失敗了,果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一個清脆嬌憨而耳熟的聲音不屑地說道,正是阿卡朵。

  「呵呵……但是他的任務卻完成了,我們已經把威肯搶回來了,而且通過他們我們也大致摸清了那群東方人的底細——他們有強大的戰士,還有一些強力的武器,卻沒有令我也感到棘手的東方術士。」另一個清朗而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回答道。

  「我常聽您提到東方術士,他們力量很強大嗎?」阿卡朵問道。

  「力量強大?你錯了,我的女兒。戰鬥畢竟不僅僅是拿拳頭揍人還有拿魔法炸人,東方武者與術者一般並不以能量強弱作為一個衡量等級的標準,他們擁有一個與我們完全不同,甚至無法為我們所理解的體系。

  他們無論正邪,在運用自身陣營力量的同時也不排斥使用敵對陣營的力量。我在東方遇到的那個對手,除了可以運用光明屬性法術克制我的力量之外,居然還可以像死靈法師一樣驅使死屍,以及一種以鬼魂力量驅動的紙人,他們稱為『摺紙成兵』,那種法術據說練到最高層次可以讓紙人擁有降臨天使的戰鬥力!

  而他們驅使的死屍雖然數量很少,戰鬥力卻極其驚人,刀槍不入,還帶著劇烈的屍毒,毫不遜色死靈法師的恐懼騎士,其中最厲害的一個甚至肋下長著肉翼,可以像我們血族一般飛行。

  但如果僅僅只有這些,我還能夠應付得來,最可怕的是東方人的作戰理念,以及由此發展出來的法術。」男子講到這裡,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眾人都可以聽出其中的沉重。

  「在他們的理念中,敵我雙方力量強弱遠遠不是制勝的關鍵因素,他們稱此為『人和』,而排在它之上的還有更加重要的兩個因素:『天時』與『地利』。由此他們對應地發展出兩樣極為厲害的法術——『卜算』與『陣法』!

  『卜算』,是一種東方的預言術,他們在出手之前,總是用預言術測算各種可能,除非有極大的把握,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出手,同樣這也意味著,他們一旦出手,就很少落空。

  有什麼需要決定了有什麼擅長,東方術者發展出了幾十種預言術,有些預言術專門測算別人的弱點,有些預言術能夠推算別人的行動,有些甚至能夠用來偵察和窺探,讓人防不勝防。」此時男子的語氣之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除此之外,還有『陣法』,那是一種具有空間扭曲效果還有幻術效果,以及一系列未知功能的超大型魔法陣,可以用來圍困、消耗敵人的力量,甚至直接將敵人困死,一些高級的陣法甚至可以形成一個完全獨立於外界的世界。當時我為了摧毀一個圍困住我『陣法』,不得不釋放了我所有的『命』……」

  接下來就傳了阿卡朵的一聲驚呼,看來釋放所有的「命」應該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仍然不行,『陣法』很難被單純的強大力量與人數所摧毀,在東方古代傳說中,甚至有過某個陣法師僅僅以一個陣法就擋住了敵國傾國來攻的事蹟。

  最後,我的『命』在『陣法』中消耗了七成左右,才碰巧找到了『陣法』的『生門』所在,而在那裡,我的對手已經以逸待勞地,針對我被測算出來的弱點發動了最為凌厲的攻擊。

  那一戰,我最強大的十幾個亡靈血僕都被擊潰,替身也被全部識破,最後,我的本體幾乎陷於死地,要不是對方封印術可以為我所用的一絲漏洞,我的不死傳說必然會在東方被徹底終結!

  我能夠活著回來實屬僥倖!阿卡朵,如果你以後要面對東方的對手的話,千萬要小心『茅山』這個組織,尤其是他們現在的領袖人物,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確切姓名,但那人具有異相,額頭上左右雙眉是連著的,看上去就像只有一條眉毛……」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掩飾不了心中的震撼,李帥西甚至驚叫出來:「茅山派?一眉道人?!」

  楚軒按下了錄音的暫停鍵,由於這個消息過於震撼,所以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先有電影,然後主神以電影為樣本構造輪迴世界;還是先有輪迴世界,然後主神依據輪迴世界裡的任務,影響外界人類的思想讓他們創作出對應的電影來。

  但是從這段對話透露的信息加上我的觀察,我已經有九成確定是先有輪迴世界後有電影了。

  原因就在於,如果根據一部電影來創造一個完整世界的話,那不同系列的電影就應該擁有獨立的世界,相互之間不發生聯繫。而且還有另外一個邏輯上的問題:電影畢竟是憑空創作出來的東西,或多或少由於創作者的知識與思維限制存在著各種解釋不通的漏洞,比如我就看過一部太陽即將墜落,人類拿南極的冰給太陽降溫的腦殘片……而一個真實的,完整的世界是容不得這些漏洞的。

  但如果是輪迴世界早已存在,只是主神影響了外界人類思維把這些任務過程用小說、影視等等形式再現出來就極有可能了。一個龐大的輪迴世界可以容納多個任務,據此也可以拍出多部不同電影來,很明顯《驚情四百年》、《范海辛》與《一眉道人》三部電影根源都是來自這個世界。

  另外雖然主神可以影響他們的思維,但由於現實的各種因素的限制就會使得拍出來的電影與輪迴世界中的任務存在種種偏差,比如我們看到的那些劇情人物就與電影演員不完全相似,因為即使導演受到主神影響而腦中有了該角色的理想形象,但在現實世界選演員卻不一定能夠選到最理想的。

  而就德古拉所言,他與一眉道人的鬥爭應該遠比《一眉道人》中道人與吸血殭屍的對決來得精彩萬分,但由於當時製片規模,也無法再現如此恢弘的場景。」

  「我同意你的觀點,其實就我接觸到的武學秘籍而言,都是合理而行之有效的,不存在那種武學小說中『左腳踏右腳』之類明顯不符合邏輯的東西,所以我也相信是先有了這些武學存在,才有了受到主神影響的小說家的描述。」王宗超也點頭同意道。

  「這麼說就太可惜了,如果我們能夠及早發現這點,說不定就可以到中國請來一眉道人對付德古拉了。」李帥西一時扼腕。

  「先不說時間來不及,其實就是來得及,我們憑什麼說服一眉道人遠離故土來這裡降妖除魔,靠金錢利誘嗎?只怕不大可能,像他們這種能力的人如果真有心斂財,老早就富甲一方了。」楚軒對這個天真的提議嗤之以鼻,然而過後又搖搖頭道:

  「不過如果能夠做到及時來回的話,從一眉道人或者其他東方術者處獲得一些符咒、陣法之類的有效幫助還是很有可能的。這也是我的疏忽,沒有準備一兩樣強有力的交通工具,比如主神處有兌換的綠魔滑板,這樣一來很多事情也都不至於那麼被動,看來那樣東西應該列入下一步的團隊兌換項目。」

  「都別這麼說了。我們事先又不知道要經歷什麼電影,要是萬一又是蜂巢、宇宙飛船一樣的限制地點,花大價錢兌換的飛行工具不就浪費了……」張傑打了個哈哈說道。

  「有關團隊完善化問題先緩一緩再說,接下來才是重點!」楚軒說完又按下播放鍵,那男子的聲音接著響起。

  「……既然可以確定他們沒有術者,就在今晚我就親自去走一趟把科學怪人搶過來,順便把東方人都殺了吧!至於加百列倒是可以先留著,我還有一筆陳年舊賬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威肯,帶領狼人小隊從現在起埋伏在特蘭西瓦尼亞城任何通往外界的要道旁,任何企圖離開城鎮的人類都逮下來製作成食屍鬼與半狼人,如果今晚你能夠親手把你妹妹的頭扭下來帶給我,高興之下我會給你慷慨的獎賞的……」

  一陣沉悶而獸性的嚎叫掩蓋了接下來伯爵的話,帶著清晰的吞嚥口水的聲音,這也難怪,因為這段錄音本來就是藏在威肯身上的竊聽器發出的。

  為了使得放置的竊聽器足夠隱蔽,以瞞過擁有超凡直覺的吸血鬼以及嗅覺靈敏的狼人,楚軒在提供給被關押的威肯食物中放置了微型竊聽器。那種竊聽器微小得就如米粒一般,進入胃中後可以吸附在胃壁上,基本上沒有被覺察的可能,同時還兼備定位的功能。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那麼接下來,為了應對晚上德古拉親自發動的全面攻擊,我作出如下安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4 PM

第八十五章 來勢洶洶

  月光無微不至地把自己銀白的溫柔撒向地面,猙獰的城垛與武裝塔樓在這眷顧下也不再顯得那麼稜角分明。

  月光美麗柔和得讓裸露在外的皮膚彷彿都能夠感覺到這傾洩而來的撫摩。在一個烏黑的夜晚,皎潔的月色能夠給人帶來難得的光明,本該是受人歡迎才是,然而魏洛利城堡中如臨大敵的每一個人,看著這樣的月色只有暗中咒罵。

  月色越好,越能夠給狼人帶來狂暴的力量,給吸血鬼帶來詭異的魔力,這對於人類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城堡外的特蘭西瓦尼亞城鎮已是一片死寂,幾乎變成空城。由於聽聞吸血鬼即將來襲,多數村民已經退到城堡中,婦孺老幼躲藏起來,身強力壯的男子則拿起武器準備對抗吸血鬼與狼人的來襲。

  白天安娜公主雷厲風行的清除吸血鬼血奴奸細的行動,令她在村民中的威望上升不少,也讓村民們意識到吸血鬼故意挑撥離間的陰謀,加上魏洛利家族年代已久的威望,所以多數村民還是能夠聽從安娜公主的號令。

  當然也有一兩成的村民選擇了躲藏在自己家裡的地下室或地窖中,因為他們對安娜公主缺乏信心,擔心如果對吸血鬼擺出一副對抗姿態後會遭遇屠城,所以選擇了不抵抗而只是躲起來聽天由命。

  並不是沒有人想跑,自從獲知吸血鬼將於晚上發動大規模襲擊起,城鎮就一度發生了混亂,黑壓壓的人群爭先恐後地往村外逃散,但很快的,他們在遭遇上百隻狼人帶領的狼群大軍並損失了不少人之後,就宣告了外逃計劃的破產。

  ………………

  「你說這場戰打過,他們會死多少人?」鄭吒看著地下如螞蟻一般忙碌著準備各種守城器械的士兵與臨時召集的村民們,嘆了一口氣,他目前與霸王正處於一處高高的塔樓上,。

  「收起這些無謂的感嘆吧!除非我們一來到這裡就抹脖子自殺,否則必然會把戰火帶給他們。任何一個成熟的戰士背後都是屍山血海,想活下去,對己對人不狠點可不行。」霸王一邊檢查著自己的那挺巨大的六管機關炮,一邊大大咧咧答道。

  大戰在即,他們都沒有隱瞞自己現代化武器的打算,反正他們都是外來人,擁有一些鄉下人沒有見識過的武器是理所當然的,不存在洩露主神空間存在的問題。

  而楚軒也與他們同處於同一個地方,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自顧自在注視著生命探測器屏幕上的數據,不時還以一個高倍望遠鏡觀察著遠方。

  突然,一陣帶著腥味的濃霧襲來,四周頓時變得有些朦朧,夜穹之上,星辰逐滅,原本皎潔的月亮也變得扭曲模糊,就如生出了一層毛。

  是「毛月亮」,在中國很多鄉村的傳說中,一旦出現這種月亮,荒野之中,就必有鬼怪出沒。

  「來了!」鄭吒的感覺還是比較敏銳,立即握緊了手中的標槍。

  警戒哨聲突然響起,尖銳的聲調把荒野夜色的寂靜撕成兩半。

  濃霧之中,開始出現成群結隊的人類身影,他們或者臉色慘白得有如死人,麻木的臉上發出癡呆的笑容,唾液掛在嘴角也不知道擦去;或者臉上長滿了粗黑的獸毛,渾身鼓脹的肌肉把衣服高高撐起,卻又如猩猩一般彎著腰,手臂撐住地面向前走。

  鄭吒甚至以敏銳的視覺看到其中還有些人迷惑地活動著手腳,一不小心就弄斷自己的肢體,有個傢伙把自己的小手指都咬了下來,他把那蚯蚓一樣的玩意兒舉到眼前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乾脆一口吞了下去。

  當一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怪異的骨笛聲響起來的時候,這些人們眼中散發出兇殘的綠色光芒,就像是接到了命令的機械一樣振作起來,搖晃著朝城堡走來。在邪惡的笛聲中,他們的動作越來越輕快,開始還有些跌跌撞撞,可是等到距離城堡五六百米之後,已經可以像猿猴一樣敏捷地蹦跳了。

  在清冷的月光下,猿猴們蹦跳著朝魏洛利堡逼近過來。

  他們都是以試圖逃出去的村民以及躲藏在村落中的村民改造成的食屍鬼、還有半狼人,食屍鬼是用血族的微量血液所製造的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半狼人則是感染了狼毒之後喪失思考能力,只有食慾被強化了的畜生,都是屬於消耗品的最低級的血奴。

  觀察中的鄭吒突然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了那群犧牲者中有逡眾仃的身影,看來那傢伙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天空突然明晃晃地閃了一下,張傑的火箭炮開始猛轟,來自異形世界的威力強大的火箭彈呼嘯著撲向聚集在一起的血奴,不斷掀起一道又一道風暴。

  血奴被威力無比的衝擊波砸成了稀爛,許多人都飛上了半空,不少人被攔腰炸成了兩截,但是上半身仍舊不屈不撓地向前爬行著。

  而城牆之上每隔三十米的距離,就有一個身穿著一副密不透風的盔甲的士兵,共有十二人,那副盔甲非金非木非皮革,式樣怪異,但是穿著它們的士兵動作卻仍然極為靈活,他們每人手中都挺著一架足足有一人來長的機關槍,隨著彈殼亂飛,子彈就如潮水一般朝衝過來的血奴傾瀉著。

  骨肉橫飛,污血四濺,冒著槍林彈雨前進的血奴爬過了巨大的彈坑,爬過了同伴的屍體,甚至爬過了自己的內臟,堅定地蠕動著。哪怕身旁就有同伴被炸飛,哪怕自己的雙腿都被炸斷,他們只是忠實地聽從於自己的本能,向魏洛利堡爬去。

  從更高的角度看去卻又是一副奇特的景象,隨著血奴的前進,一道骯髒的,冒著硝煙的,由斷肢殘骸與鮮血碎肉組成的血紅地毯在魏洛利堡前寬廣的廣場上席捲著不斷向前鋪設。

  「嘔……」不少臨時召集來守城的村民嘔吐了,他們再怎麼凶悍,其實都一群沒有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連新兵蛋子都算不上,怎麼受得了這種修羅地獄般的場面。

  「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的話,就給我振作起來把城守住!」李帥西見狀運起鬥氣狂吼一聲,炸雷一般的聲音倒也震醒了不少人。

  「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兄弟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回憶起自己在異形任務中的表現,李帥西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不過他自己身上已經穿上全套的來自異形世界的高科技作戰服,之差頭盔沒有戴上,當然這套高科技作戰服在其他士兵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套怪異點的全身式盔甲而已。

  這種作戰服防護周到,足以抗衡一般衝鋒槍掃射甚至卡車的衝撞,同時能夠在宇宙中生存,自帶紅外線可視鏡及微型戰鬥電腦。但是貼身設計,絲毫不顯得臃腫,作戰服還自帶動力,穿上之後不但不會受到累贅,力量反而會強化三倍左右,速度也會有所提升(當然只相對於普通士兵,王宗超如果穿這種東西不但力量提升有限,而且由於自帶動力跟不上他的速度反而變成一種累贅)。靠著它,即使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軍事菜鳥在短期適應後也可以擁有超過絕大多特種兵的戰鬥力,當然特種兵的作戰意識是無法簡單通過裝備來擁有的。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包括齊藤一、秦綴玉、趙櫻空三名新人也穿著這種作戰服,拿著配給的高科技武器參加戰鬥了,這一戰關係重大,如果城被攻破了,他們即使能夠逃脫,也基本上失去了完成任務的機會了。

  「嚎嗚~~」

  尖銳刺耳的狼嚎聲,伴隨著腥臭氣息與連串狼嚎聲快速逼近,哪怕是在濃濃的霧氣中,都能隱約看見到那猙獰的狼牙、血爪,同時地面竟然輕微地晃動起來。

  「麻煩了,狼人的數量……」

  手中持著神槍「孤寂」,一直在城頭留意戰局的王宗超驚覺到這個危機,能夠跺地動搖,來襲的狼人不會是一、二十頭,起碼超過百頭,甚至是數百頭狼人一起來襲。這種恐怖的數量,已經接近己方的處理能力的極限了。

  鄭吒全身為之微微顫慄,久違的生死危機感,讓他動也不動一下,運足目力,想在濃烈煙霧中尋找自己的攻擊目標。

  藉著炮灰血奴吸引了大量火力的機會,以血奴身體與濃霧為掩飾,上百頭壯碩的狼人由向城堡撲來,聲勢狠惡,雖然相隔幾百米,但巨碩身軀仍然形成了緊迫人心的壓力。

  沒有盾牌,沒有攻城車,沒有遠程壓制,沒有團隊配合,人類的一切戰術戰法都被這群嗜血野蠻的野獸所擯棄,它們唯一的念頭只有頂著人類軟弱的進攻衝到人群中,憑著尖牙利爪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這才是真正能夠摧毀魏洛利堡的力量,激烈的攻城戰開始了!

  霸王的六管機關炮開始發出轟鳴。

  在確保了距離與居高臨下優勢的情況下,現代化武器的威力終於發揮出來了,僅僅一百來米的距離,當先的十多隻狼人就給密集的炮火撕得四分五裂,血灑大地。

  餘下的狼人開始靈活地利用地勢閃避,避開了霸王炮火威力籠罩的地帶,而此時,另外的機槍聲也紛紛對準他們轟鳴了起來。

  然而狼人的速度奇快,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比獵豹還要快得多,龐大的身體又出人意料的靈活,加上它們的生命力委實強悍,多數狼人被打得馬蜂窩似的卻仍然高聲嚎叫著兇狠地向前衝,這一輪槍林彈雨,並沒有有效地遏止住狼人的攻勢,僅僅有接近一半的狼人被掃倒在城堡前寬廣的廣場上。

  只是這些狼人都避開了火力最猛、最準的霸王把守的方向,而相比之下,那十二個拿著機關槍的士兵的炮火威力不小,準度卻遜色太多了,七成以上的子彈都打空了。

  其實這並不奇怪,正如普通人打亂竄的老鼠十有八九都要落空一樣,在高高的城牆上看下去,那群縱跳如飛敏捷無比的狼人就是一群四處亂竄,普通人稍一分神都無法捕捉到蹤跡的老鼠。

  然而當距離縮短到百米內時,手雷、步槍、機槍、火焰噴射器更多的武器又加入了轟鳴,而村民們弩弓、礌石滾木等武器也開始發揮作用了。

  守城的村民對於輪迴者們層出不窮的古怪武器都已經麻木了,反正現在守城要緊,對方的來勢洶洶擺明就是不留俘虜的,無論黑貓白貓,能夠保命的都是好貓,就算有人召喚出撒旦大魔王把吸血鬼與狼人全給殺了,他們也認了。

  一時間,石落如雨,火龍咆哮,恍若天雷大作,霹靂震耳,將奔襲到城下的三四十隻狼人及土地轟得一塌糊塗。

  狼人勇悍之至,在城頭上的猛烈炮火下,對這些轟擊視若無睹,頂著炮火來攻,除了攻擊城門,甚至還嘗試躍起,用利爪攀著城牆磚縫的空隙,往上爬行,士兵們連忙集中炮火,想把這些不住攀高的狼人給打下去。

  吸血鬼與狼人長期肆虐這一帶,造成嚴重傷亡,所以魏洛利家族開發的守城武器都是以它們為假想敵,苦心孤詣的成果,就在今日顯現。

  滲入銀粉的土製炸藥、抹了聖水的巨弩如雨落下,比起威力強大的超時代軍火,別有一番針對性的殺傷力。

  見到狼人群無懼炮火,攀牆上爬的景象,本已膽顫心驚的士兵,更是驚得面無人色,全仗著一絲保衛家園的堅持,才沒有潰散逃跑,但如果被狼人群上了城頭,肯定就是一場覆亡慘劇。

  轉眼間,就有七八頭狼人憑著強悍的身體以及與龐大的體型不相襯的敏捷動作即將攀上城頭,它們赤紅色的眼瞳,像是烈火在燃燒,釋放出熾盛的嗜血慾望,幾個臨時召集的村民與這樣恐怖的眼神一接觸,頓時心膽俱裂,癱倒在地。







第八十六章 力量的代價

  就在這時,那幾個身穿怪異盔甲的士兵,其中三個拿出一種奇異的武器,它有著如同獵槍般的後半部與扳機,但前方卻沒有槍口,而是分成兩個一端有著圓形小球的金屬棒。

  然後,隨著士兵一扣下扳機,藍色的電光從兩個金屬棒中閃出,一道光弧在空中劃出片扇形領域,打在堅硬的城牆上,立刻濺起無數點藍色的火花。

  而正在那段城牆快速地攀沿而上的幾個狼人立即狂跳到半空,渾身抽搐著狂舞著,而它們全身的皮毛在人們駭然注視下僅僅過了幾秒鐘就變成木炭般的焦黑色,隨後幾把槍立即集中了炮火一陣狂掃,配合得天衣無縫,把它們在空中就掃成了一堆堆冒煙的蜂窩煤。

  那是異形任務中星際公司企圖用來對付輪迴者的磁暴武器,本來可以用來生擒對手的武器如果以最大功率發射時,就是這種駭人的效果,只可惜這種武器只能近距離使用。

  而其他土著士兵在怔了怔之後,都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甚至認為這是雷神相助才有這種奇蹟出現。

  對於他們來說,機關槍、高爆炸彈之類的只是威力極其強大的槍械與炸藥,但勉強還能夠被他們所理解,而激光炮與磁暴武器,在他們的觀念中永遠只能屬於天界神明的武器。

  「別愣著,你們看那遠處狼人的屍體所在。」自戰鬥開始就一直在觀察著而沒有開口的楚軒突然喊了一聲,他的話是通過通訊器喊的,不但告知了身邊的鄭吒霸王,同時也落入其他同伴的耳中。

  「咦?它們在幹什麼?」經楚軒一提醒,鄭吒也感覺到不對,立即往遠處望去,由於在中途倒下的血奴與狼人基本上都是屍體,人們多數已經把注意力與攻擊方向放倒城牆附近。

  雖然在濃霧之中,但以鄭吒的視力,放眼望去,還是能夠看到了遠處狼人的屍骸,而且還看到非常驚人的一幕:有七八頭渾身血污的狼人,正大張著獠牙,吞食同伴的屍體,吃的速度很快,堅硬的骨肉在獠牙下迅速分解,一咬便是一大塊肉被扯下,鮮血淋漓,看得鄭吒直反胃。

  「周圍那麼多人類的屍體……」鄭吒皺眉道:「奇怪,這些傢伙的味覺是怎麼回事?難道同伴的味道會比人類好吃?」

  霸王道:「你的話很奇怪,不然難道人類的味道會比狼人更好?你以前吃過?」

  「呃……也不是!只是單純做個假想,那些狼人皮粗肉厚毛又多,應該很難入口才對吧……」

  「你們沒有想到消化問題,這些狼人的體積都不小,一頭狼人要把另一頭啃得連渣都不剩,牠怎麼可能吃得下?胃袋裝得了?消化到哪裡去?這才應該奇怪吧?」

  楚軒的話點醒了兩人,當他們用懷疑的目光望向狼人,有兩頭剛剛吃下一個同類的狼人剛好站了起來,只見它們的身軀赫然比之前更壯碩、個頭更高,肌肉賁起,爪牙更長也更鋒利,就連仰頭發出的吼嘯聲都充滿了無窮力量。

  鄭吒腦中出現一個念頭,驚道:「不會吧?這些東西……可以吞食同類,增加自身力量?還有這種搞法?」

  楚軒冷笑道:「基本原理其實不難,畢竟彼此是同一種生物,不會排斥,只要在基因碼裡頭加幾條,吞食下去的東西可以在短時間內被消化、歸併,把敗死的同類有效利用,在戰場上最具有實際價值。」

  聽著楚軒的解釋,再看見強化之後的兩頭狼人,仰天狂嚎的威猛姿態,即使是極為彪悍的霸王的臉色都白了。只要稍微想像一下,就會發現那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情形,人類賭上性命,付出許多犧牲與軍火,幹掉了一頭狼人,但狼人的同伴噬其屍骸,吸盡其血肉精華,力量大增,如此一來,打死的狼人越多,剩下的狼人就會越強,這種戰鬥打起來絕對會讓人絕望。

  「以實際的耗損率來計算,不可能百分之百吸收,能吸收個三成就很不錯了。照這樣換算,大概是吞食三個同伴,可以讓自己的力量增漲一倍,我想應該是這樣的比例吧!」

  不顧鄭吒兩人聽得毛骨悚然,彷彿有意增加他人的恐懼,楚軒又分析了這麼一段,但這一段話說完後,通訊器中卻傳來李帥西的笑聲。

  「嘿,大家不用被唬到啦!這世上絕對沒有那麼完美的事物,凡是越厲害的東西,一定就有越要命的缺陷。而且一聽楚軒那麼說,就知道他一定有對付的方法,否則老早叫我們不顧一切把炮火轟過去了。」

  「嗯,不用忙著開火,我這裡有幾十瓶藥水,鄭吒以你的臂力和準度把它們扔到前面狼人屍體所在還是可以的,但是你小心不要把藥瓶捏破在手裡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鄭吒面對楚軒取出的一箱玻璃瓶,看著玻璃瓶中烏黑如墨的藥水,打了個冷戰。

  他轉手就把幾十瓶藥水扔了出去,瓶子落到狼人的屍體上就碎掉了,藥水也很快滲入狼人的屍體中不見了,但狼人屍體並沒有任何變化。

  狼人對於任何同類的屍體都照吞無誤,轉眼間,那八頭狼人就如氣球膨脹一般體型膨脹了一倍以上,身高已經突破了三米,渾身橫生的畸形肌肉如樹根盤曲虯結,爪牙如刀劍一般閃爍著滲人的寒光,單是那副模樣已經讓部分士兵徹底崩潰,哭號著逃到城堡內去了。

  「轟」

  張傑的一發火箭彈把三頭變異狼人淹沒在火光之中,但是隨後就是把爆炸聲完全蓋過去的驚天狼嗥,變異的狼人帶著微不足道的損傷從火焰中衝出,以全然超越笨重形體的高速,幾下起落便躍過幾百米的距離,龐大的身形未到,一股狂暴惡劣的腥風已經幾乎把城牆吹倒。

  完全不閃避槍彈弩箭,雖然槍彈在他們身上打出四濺的血花,抹了聖水、鍍了銀的弩箭插在他們的身上就冒出一片烏煙,傷口烏黑一片,但相對他們龐大的身體都已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損傷了。

  但距離拉到五六米內事,磁暴武器也發威了,一片鐵樹銀花暴走亂竄,織出一道耀眼的死亡之牆,然而首當其衝的狼人們卻僅僅身體一僵,其中一頭最為彪悍的狼人已經忍住電擊的痛苦,狂嚎一聲撞到緊閉的城門上,轟的一聲,城門居然給一下子撞開了,連帶著周圍城牆也塌了一小片,土石崩落,煙塵飛揚。

  然後,又有三頭狼人躍上了相對於它們來說不再是需要攀沿的城牆,幾十名奮身阻擋變異狼人的戰士,在半分鐘內就化為大量的碎肉屑,而狼人不僅揮動原木似的巨爪,同時也大口噬下,把所經之處變成了一條淒厲的血路。構成這條血路的素材,除了勇敢的士兵,也包括那些走避不及的平民,無分男女老幼,只要撞著了狼人,全都落得慘痛收場。

  一道閃電般的身影,一馬當先,擋住從破開的城門闖入的幾頭變異狼人,長槍橫掃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槍林,那是槍術裡的攔槍。

  嗚嗚嗚嗚,就像鬼哭神嚎一般的聲音,從前面的槍桿傳遞而出,還夾雜著風刀鐵劍的金鐵交鳴之聲。

  一頭狼人吼嘯著衝入城內,利爪正要對前方士兵的頭顱揮過,長槍橫掃而至,爆發的威勢就如大海中最猛烈的狂風暴雨,誓要撕裂阻攔的一切,竟然將體型巨碩的狼人掃得離地飛起,儘管沒有軀體斷裂,可是刺耳的骨碎聲清晰可聞,足以讓那頭狼人短時間內沒法再站起來。

  而後又有一道魁梧的身影,手中的輪盤高速旋轉切割,帶著嗤嗤嗤刺耳的音暴,劃破空氣,揮灑出一道道縱橫切割的輪影,當先的狼人小腹立即被破開,血淋淋的大量腸子頓時流了一地,要不是體型過於碩大,只怕已經被腰斬,而輪盤順勢向上一撩,又把抓來的銳利狼爪一下子斬斷了一隻。

  城堡中完全稱得上最強的兩人,王宗超與范海辛的威猛攻擊,大幅提升了士氣,魏洛利堡的戰士們受到鼓舞,紛紛沖上前去,揮舞手中的武器,要將狼人的攻勢給封鎖下來。

  作為魏洛利家族長期訓練的私兵,那些戰士堪稱精銳,忠誠、勇猛、戰力遠非一般村民可比,雖然實力還遠遠比不上狼人,卻也有效地將狼人的攻勢給一時擋住,只是他們頃刻間便血肉橫飛,傷亡慘重。

  「留著精力對付德古拉,現在退回來,時間差不多了!」耳邊的通訊器重傳來楚軒冷酷的聲音,王宗超眉頭一皺,但還是依言退開。

  而此時,繼續留下與狼人血拼著的范海辛已經覺察到了那些變異狼人的狀況開始變得很奇怪,很不妥,它們的動作變得遲鈍了,甚至開始變得站立不穩,而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它們的軀體變得不再皮糙肉厚強悍如鐵,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可以毫不費力地穿透它們的身體。

  它們甚至發出痛苦的哀嚎,皮肉冒出青色的濃煙,帶著血肉腐敗的濃烈臭味,烏黑的體液甚至滲透了身體往外流淌,噁心至極。

  而在那時,苦苦與狼人抗衡的其他士兵都發現,狼人的身體變得鬆軟了,腐朽了,用普通的刀隨便一砍,都能夠砍出一大塊散發著腐爛氣息的骨肉,很快的,剛剛還是殺神一般的狼人很簡單的被人們分屍了。

  其實就是人們不上前砍,看著狼人的狀態,大概僅僅是自身重量就足夠讓它們癱倒在地化為腐肉朽骨。

  「這是那些東方人的手段?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傳說中亡靈法師的高階腐蝕術!」范海辛面對這樣的情景,心中無比震撼,他幾乎沒有想到毒藥,要知道狼人這種強悍的怪物除了銀、聖水之外幾乎什麼毒物都不鳥,毒抗強得驚人。

  「這是剛才藥水的作用?」剛剛想要跳下去支援王宗超的鄭吒見狀止住身形問道。

  「是的,那是我提取異形製造酸液的基因,轉移到T病毒中,培養出的T—c型病毒,它的傳染能力變得很低,但是一旦被感染上軀體卻會以極快的速度腐蝕崩壞。

  本來這種只能塗在武器上或者投入食物中作為毒藥使用,見效也慢,可是狼人在高效率吸收同伴屍體組織的同時,也必然會把T—c型病毒無保留地大量吸收進去的,這就是力量快速增長的代價!正如你要想不顧一切地徵兵擴軍,就不可避免軍隊中混入大量的敵方奸細。」

  (厲害,這傢伙是聖鬥士嗎?當真是同樣的伎倆不能對他反覆使用,異形任務中剛剛遭遇一次以進食快速強化自我的怪物,他這麼快就研究出克制手段了……)鄭吒聽著,心中不勝佩服。

  楚軒正在解釋間,下方的戰局又有變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5 PM

第八十七章 伯爵親臨

  「嚎嗚~~」

  狼嗥震耳驚天,狂暴地衝擊著每一處空間,首當其衝的十幾個士兵頓時耳鼻溢血倒了下去。

  「這傢伙瘋了!」幾十個聲音不約而同地發出同樣的驚呼。

  本來變異狼人就是外表猙獰之極的一群嗜血的狂暴禽獸,人類中再癲狂的瘋子比起它們來說都是溫文爾雅的紳士,哪裡談得上瘋。

  然而即使以狼人的標準,眼前僅剩的這個身高三米以上的變異狼人也真的是瘋了!

  它渾身上下雖然在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流著膿血的肉瘤,但是透體而發的一身黑中泛紅的鬥氣卻遏止了軀體的進一步崩潰。

  在身體內外每一處細胞即將分崩離析的劇痛,在深陷敵群孤軍作戰的絕望,在不顧一切撕裂敵人的嗜血慾望交錯煎熬下,它一邊狂嗥著一邊飛快地揮舞著兩隻巨爪。那樹木般粗碩的巨臂揮舞之下,捲起的氣流連遠處的鄭吒與霸王他們都感受得到。有好幾個士兵曾用弩弓對它射擊,但是箭矢一射入那巨臂激起的罡風中,立刻就像枯草一樣被吹飛。捲走。

  由於近身纏鬥中火力難以發揮作用,加上那十二個身穿怪異盔甲的士兵在之前已經消耗光了彈藥,趁著敵人沒有發動新一波攻城的空隙返回城堡深處更換裝備去了,少了他們的犀利武器,形勢無疑惡化許多。

  狂暴狼人思維中除了那瘋狂了的殺意再無他物。過多的瘋狂殺意在它身體衝擊澎湃即便是這祥的瘋狂攻擊也無處發洩,它甚至在戰鬥中一口咬掉了自己的下嘴唇與舌頭,還咀嚼著連同一個被它咬碎的倒霉鬼的腦殼腦漿一起吞了下去。

  即使是范海辛也被避得險象環生,節節後退,面對一個根本不在乎受不受傷甚至不在於輸贏,只想盡一切辦法去揮你一爪、咬你一口這樣的怪物,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地戰鬥了。

  突然,狼人長臂一個前撈,絲毫不管那隻手臂被金屬輪盤從中剖成兩片,而藉著輪盤被暫時卡住的機會,身形前探,血肉模糊而獠牙依舊尖銳猙獰的巨口一張,立即咬到范海辛左肩上。

  范海辛大驚,鬥氣立即全力運轉到左肩上全力爆發,純白、黑紅色的兩種鬥氣毫無保留的對撞之下,龐大的鬥氣波動立即令周圍捲起一陣小型的旋風,卻掩蓋不住范海辛被咬住的左肩傳來的一陣清晰的,連珠炮似的骨骼爆裂聲。

  正在這時,一桿長槍如毒龍出洞,帶著刺耳的破空音爆尖嘯,直扎向狼人的上中下三路。

  槍勢雷霆萬鈞直欲洞穿一切,偏偏擁有優質彈性的白蠟槓槍身在不斷抖動間,槍尖搖擺不定,或上或下,或左或右,讓人瞬間根本無法捉摸到攻擊的方向。

  扎腿立斷根,扎腰血水流!

  扎中命魂走,反扎鬼神愁!

  剛與柔,力量與變化,渾雄與輕靈,都在這一槍中完美地融合為一,這正是冷兵器的極致,槍術的威力。

  幾乎是在同一瞬,變異狼人的雙腿膝蓋部同時爆出一蓬夾著大量骨碎的血花,兩個膝蓋處的傷口已經不是洞穿,而是爆裂,崩碎得幾乎整個消失掉,而狼人龐大的身體也如伐倒的樹木一般倒了下去。

  「鏘」

  已經完全失去平衡能力的狼人憑著野獸的本能,鬆開范海辛的左肩,騰出巨口全力咬住紮向它的頭顱的一槍,高速旋轉著的槍尖與它的滿口獠牙相互撞擊,爆出一大蓬耀眼的火花,空氣中堅硬的牙釉質被絞磨成粉的嗆人氣味,還有鋼鐵焦糊的鐵腥味頓時無比濃烈。

  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力量,強大的咬合力,加上同一時間也緊緊抓住長槍槍桿的雙爪,終於止住這充滿死亡氣息的一槍。

  同時,它也把神槍「孤寂」死死箝制住了。

  此時兩邊都持住長槍,而狼人的體型無疑佔了優勢,只是它斷了雙腿,相比之下少了一股根勁。

  而也就在此時,王宗超突然一跺腳。

  這一跺腳聲勢浩大,腳下的堅硬石板立即開裂,崩碎,甚至大片大片地翻捲開去,一股強烈的震盪從地面向四方傳遞開去,就如強烈地震,方圓十米內的人居然都站立不穩。

  藉著這一跺的根勁發力,王宗超槍向上挑,勢如潛龍升天,直欲乘風破雲,勢不可當,頓時把槍另一端的狼人挑得直向上飛出了八九米。

  想像一下,一個身高三米以上,凶神般的變異狼人,被挑得飛上四五層樓高的高度,是何等震撼!

  而就在狼人高飛上天,到達最高點剛要往回落的瞬間,兩把閃爍著紅芒的標槍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呼嘯而至,勢如破竹地破開狼人的鬥氣,深深地沒入他的胸部與腹部。

  「轟」

  半空中的狼人爆出成一團巨大的血肉煙花,紅黑相間的血肉、白色的碎骨灑落下來,令本來已經血腥到極點的戰場更是錦上添花。

  這正是鄭吒的配合攻擊,完全沒有事先打招呼,只要他一看到王宗超槍向上挑的動作,他幾乎憑著本能想都不想就做出來了,如今的他已經可以做到一瞬間把數把標槍連環投擲出去。在虛擬訓練場中,這樣的配合已經上演過幾百次,無數虛擬異形與爬行者就飲恨在這一招下。

  這頭最強悍兇狠的,能夠使用鬥氣抗衡病毒侵蝕的變異狼人終於粉身碎骨,死無全屍,只有頭顱是完整的,而那頭顱正逐漸從猙獰的獸首還原為一個雖然滿面是傷,容貌卻還清晰可辨的英俊青年的模樣,臉上還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

  「喔,不……哥哥!」一直在臨場指揮士兵的,目睹這一幕的安娜公主幾乎暈了過去。

  「對此我只能說聲很遺憾,但是我們只能這樣做。」這個時候,安娜公主隨身的通訊器傳來楚軒冷酷的聲音,為了在戰場上便於聯繫溝通,輪迴者也把一個通訊器在實現交給了她。

  「為了你的心軟,你的領民已經付出了太多的鮮血,還有范海辛也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了!」安娜公主還沒來得及發怒,楚軒第二句話就幾乎把她的難以遏制的悲憤,連同家族傳承數百年信念都擊個粉碎。

  ………………

  這時,一個清朗而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漂亮之極的殺戮表演,加上懦弱與不屈、逃避與抗爭、親情與責任的激烈碰撞,真是一出十分精彩的戲劇!」

  隨著這句語調溫和自然,透著優雅的匈牙利貴族腔的讚歎,輪迴者們的神經都繃緊了,比變異狼人破城而入的最危急關頭還要緊張上十倍。

  「啪—啪—啪」一陣擊掌聲,緩慢低沉卻穿透力極強,完完全全就像一個地位崇高的貴族觀看了精彩的戲劇之後隨著讚歎發出的鼓掌。

  「在哪裡?」眾人緊張地四處張望,但不知不覺間,周圍的霧氣又濃厚了許多,難以觀察到聲音來自哪裡。

  「啪啪—啪啪—啪啪」擊掌的聲音似乎又近了許多,而且節奏變得急促起來。

  「德古拉來了,究竟在哪裡?」霸王也開始緊張地與鄭吒背靠背警戒著,機關炮與標槍漫無目的地指著四方,濃霧中的那股無形的壓力實在太壓抑,太可怕了,連他們這樣已經在現實、虛擬世界中久經考驗的戰士都略顯慌亂起來。

  而此時更換了槍彈的十二個穿著奇特盔甲的士兵也再次沖上城牆,槍口對著前方的濃霧巡視戒備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擊掌聲越來越急促,像土耳其鼓點一般,快而沉穩,最後讓人聽起來就像一隻小兔子在歡蹦亂跳的。

  但是聽到擊掌聲的人們表情似乎並沒有沒有那麼歡快,相反卻是變得越來越難看,隨著掌聲的加劇甚至變得有點痛苦的扭曲。

  那些普通村民與戰士開始雙手環抱在胸前,捂著胸口,慢慢坐了下去,身體一陣陣的抖動。

  人們都不敢相信,他們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沉重有力,而且在隨著掌聲的節奏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最後整個胸腔都跟著跳動起來。

  這時候掌聲已如同被暴雨擊打的窗沿,甚至都聽不到中間的停頓,「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某個士兵第一個發出慘呼,接著好幾十個人幾乎同時臥在地上,中風般的抽動,而這股騷亂還如傳染病般飛快得擴散開來。

  「吼!」

  一股渾雄磅礴的吼聲沖霄而起,聲可裂雲,連四周的濃密霧氣也被激盪得翻滾沸騰猶如怒海浪濤,其中漫溢的力量卻直接震盪著所有人。就算是聾了也可以只用皮膚和肌肉感覺到這一聲吼聲的力量,整個城堡中乃至廣場上的空氣都在這吼聲中震動,顫抖,頓時把帶著詭異魔力的擊掌聲給掩蓋過去。

  這聲巨吼即使是狼人威肯的狼嚎也望塵莫及,但這不是獅子吼,真正的獅子吼需要搭配一整套運功方式,練到高深處具有降妖伏魔之威,至少也是B級以上的技能,王宗超只是運用冰火內力,令肺中的空氣先遇驟冷收縮,再遇酷熱瞬間膨脹爆發出來的巨吼,就如在胸腹間驟然引爆一顆炸彈,霸道之極,正面相對,巨音足以令敵人心膽俱裂,吐氣足以沖垮一堵磚牆,直接殺死對手,雖然沒有佛門獅子吼的神通,卻也別有一番雷霆震怒、霹靂驚雷般的霸道威力。

  冰火邪拳秘籍上也沒有記載這一武功,純粹是王宗超自創,這也是他修煉過鐵骨、鍛骨加上藥煉的身體擁有足夠的強度韌性才能夠這樣做,普通冰火邪拳修煉者如果用這一招,只怕吼出來的同時也會由於肺泡破裂跟著噴血了。

  不過儘管如此,使用這招仍然會給身體帶來巨大的負荷,等閒不得輕用。

  「嗯?」見到自己的擊掌聲被打斷了,那個男子音帶驚奇,不過卻也沒有再行擊掌。

  此時,一陣狂風席捲而來,狂風中帶來濃郁到極點的血腥之氣,讓首當其衝的每一個人都有正在地獄的無邊血海之上吹著海風的感覺。

  狂風又令濃霧染上了朦朧的紅光,就如沸騰的血海,而血海之中又出現了一個颶風風眼一般的漩渦,漩渦之中突顯一架龐大的黑色馬車,由兩隻高大的黑色馬匹拉著,從血色濃霧之中直衝出來。

  





第八十八章 不死之身

  由於攻城的狼人全部死亡而沉寂下來的槍炮聲以前所未有的猛烈之勢爆發出來,彷彿要用潮水洪崩般的子彈將眼前那架黑色馬車給沖毀,壓垮,徹底地絞磨成灰塵。

  沒有人下令,這都是人們下意識的行為,就從第一眼看到這輛馬車起,人們就猶如青蛙看到張開血盆大口撲來的大蛇,兔子見到揮著利爪呼嘯而至的駿鷹,從心底裡最深處湧出的,對於食物鏈上端存在的天然恐懼主宰了他們的全部神經。

  然而……

  沒有快如鬼魅的閃避、也沒有什麼堅不可摧的防護魔法,除了某些人由於手抖而令子彈、砲彈偏離目標外,八成以上的火力都命中了,而且幾乎在瞬間就把奔馳而來的馬車淹沒在狂暴的火焰中,而那四處暴濺出來的燃燒著的雜多而細小殘骸已經告訴了眾人——那輛馬車已經被徹底地毀滅掉了。

  「哈……」

  就在激烈燃燒、爆炸著的火焰之中,清晰無比地傳出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不知是嘆息聲,還是稍重點的吐氣聲,還是惡魔即將享受血肉盛宴發出的興奮呻吟,讓所有聽到這一聲的人的心都沉到谷底。

  然後,火光之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

  他全身上下到處是子彈洞穿出來的爆裂式創口,軀體也被炸得殘缺不全,白森森的胸骨戳穿了缺了一邊的胸膛,猙獰地暴露在外,透過他殘缺的胸膛,甚至隱約可見白色的脊骨,而他臉上半邊下顎也沒了,呲露在空氣中的牙齒讓那人原本英俊的面容變成了惡魔的獰笑。

  然而那人身上並沒有火焰燃燒,因為火焰都被從他身上的傷口處流出來的血給淹滅了。

  或許不應該用「流」這個形容詞,因為那血完完全全的超過了一個人身上應該擁有的血量,就如開了閘的潮水一般瘋狂地往外噴湧著,染紅了他身下的大片地方,卻還沒有半點枯竭的跡象。

  「德古拉……」

  「伯爵……」

  「無生之王……」

  惡魔的名諱,不可遏制地從無數人的口中喃喃道出,伴隨著無邊的恐懼。

  「他是不死之身,我們完了……」很多即使是面對最為兇猛的變異狼人也能夠頂住不退的戰士,終於崩潰了,拋開武器抱住頭拚命地往城堡最深處逃竄而去。

  「不要停,給我打!」這時一個冷酷的聲音響徹四野,正是楚軒通過擴音器下了命令。

  由於恐懼與震撼而停頓下來的炮火攻擊又再次響起,朝著那個緩緩走來的惡魔傾瀉著火力。

  而也就在此時,德古拉向著空中的昏暗月亮,舉起了雙臂。

  就如德高望重的領袖向自己的民眾舉臂會招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一樣,整個戰場都為這下舉臂而掀起一輪浩大的回應。

  無數的鮮血,無論是一開始作為炮灰的血奴的血,還是上百作為攻城主力的狼人的血,還是為了保衛家園犧牲的戰士的血,都從四面八方向德古拉奔流湧去,將原本遍地血腥的大地更是塗抹得鮮紅一片,再無其他雜色。

  一個地位崇高的君王,在出行的時候,甚至不能容忍地面的塵埃沾染他高貴的鞋底,所以他會以名貴的鮮紅地毯,事先為他的大駕鋪路。

  而現在這些鮮血,也正如鮮紅的地毯一樣鋪遍了大地,剛剛一場你死我活的瘋狂搏殺,在德古拉看來,或許只不過是一場「鋪地毯」的行為而已。

  這時,彙集而來的鮮血,與德古拉身上噴湧出來的鮮血彙集在一起,然後大量的鮮血就如煮沸一般,瘋狂地沸騰起來,無數的血泡從鮮血中冒了出來。

  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哪裡是血泡?分明是一隻又一隻人的眼睛!

  而且是活生生的眼睛,在流洩出來的眼神中,或憤怒、或驚恐、或悲痛、或迷茫、或不甘、或絕望、或暴戾、或刻骨仇怨,令人見之心怯,鄭吒一看到便身軀劇震,胸口像是被大鐵鎚重砸了一下,全身血氣翻湧,差一點就不能自制,千鈞一髮之際,連忙調勻真氣,並發動了剛剛掌握不久的「控血」能力,才將紊亂氣血平復過來。

  那可不是活人的眼神!

  而是將死之人在生命最後時刻,充滿死亡氣息的眼神,是來自地獄的眼神!

  縱然炮火依舊猛烈,德古拉被亂彈掃射得猶如被人胡亂操縱的木偶而瘋狂地擺動,轉眼間已經被轟得不似人形,但那些眼神卻如同暗夜中的不滅星辰,反而越來越多,各種負面情緒與血腥之氣的恣意澎湃。

  現在的德古拉,近乎是一團帶著無數眼睛的,不斷翻滾變形的鮮血,而在其中,又突然冒出一個呲咧著銳利如同鐮刀的犬牙,身上長著無數眼睛的血色猙獰狗頭。

  那隻狗頭碩大無匹,而原本眼睛應該存在的位置,卻燃燒著兩團熾烈的火焰,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接著,破風之聲倏起,那兩團熾烈的火焰,化為兩道縱橫廣場,撕裂夜色的火光,帶著滔天的凶氣風馳電掣般直衝魏洛利堡而來。

  雖然沒有任何聲響,但每一個人靈魂的深處卻都聽到了一聲帶著毀滅一切的殺意,直教人肝膽欲碎的狂野咆哮。

  「發射吧!」楚軒冷靜地下了命令。

  隨著這命令,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城門之後,突然射出一道開天闢地般的巨大金黃色光柱,發出太陽一般的耀眼光芒,撕裂黑暗,橫跨廣場,以龐然莫沛的威勢,將凶神惡煞正面殺來的地獄之犬連同德古拉淹沒在觸目欲盲的燦爛光輝之中。

  光柱持續的時間仍然是不到零點一秒的一瞬間,但已經在每一個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前都是混沌一片,除了那一道光柱之外,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待到四五秒後視力恢復,眾人駭異地看到,眼前的廣場,已經被光柱一分為二,從城門出發,整個殘破的城門連同門框已經化為烏有,青石廣場上一道筆直而極深極寬的壕溝直伸到濃霧的深處,看不到盡頭,而壕溝中一片琉璃透亮的反光,那些石塊沙土豁然已經在極恐怖的高溫下玻璃化了。

  在此毀滅性的打擊下,無數鮮血與亡者之眼組成的地獄之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光柱掃過的滿地血腥也化為烏有,甚至連光柱掃過的空氣也被等離子化,似乎帶著一種「明亮」,象陡然出現的晶體,向八方散射,給人們帶來酷熱勁風,讓人覺得連鬚發都在高溫之下曲捲起來。

  這便是輪迴者們掌握的強大武器——用於太空戰爭的戰術型激光炮的可怕威力,相比起上次擊潰深紅領域時在空中發射,這次貼地發射更是把威力展示得淋漓盡致。

  但是,這真能奏效嗎?

  「一擊把我剛剛吞噬的上千條命消滅掉……好厲害的魔導器,或者應該說法寶吧!」德古拉伯爵的聲音仍然在廣場上飄飄忽忽傳來,語氣中卻沒有吃驚或者憤怒的感覺,只是帶著幾分讚歎。

  「搞什麼鬼?這樣還不死!?」鄭吒在那一瞬間,完全無法接受德古拉完全承受了激光炮的驚天威力,卻仍然不死,甚至聽口氣連重傷都算不上的事實。

  「我想,我們僅僅摧毀了德古拉的部分軀體而已。」楚軒冷靜如故地說道,「遍佈全場的鮮血,都是他的軀體!」

  隨著這句話,被光柱威力波及到的地方之外,遍佈廣場的其他鮮血之中,開始不斷的冒出亡者之眼,就如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越聚越多。

  緊接著,十幾道猶如匹練般的鮮血,就如葡萄串一樣,每一條都串連著無數亡者之眼,滿天勁舞狂鑽,如怪蟒盤繞,怒龍翻騰,朝著光柱發射的源頭——正中的城門內直絞而下。

  血練絞殺之下,架設在正對著城門的城堡後方,剛剛發揮出驚天威能的激光炮,僅僅是一個照面就被絞成一堆碎無可碎金屬零碎滿天飛散,且金屬碎片還由於染上黯淡的血光而被腐蝕得完全失去了金屬光澤。

  「咦?」同時血練中傳來的德古拉聲音帶著幾分意外,似乎也想不到具有如此驚人威力的「法寶」居然脆弱得如此不堪一擊。

  而如果說他僅僅是有幾分意外的話,其他士兵與村民就是意外之後的徹底絕望,剛剛激光炮的驚天威能剛剛讓他們看到戰勝惡魔的希望,沒想到希望轉眼間就像那堆金屬零碎一樣徹底破碎。

  而德古拉雖然對於一件如此強大的法寶本身居然沒有半點防禦的措施有幾分意外,卻沒讓自己的殺戮有半分停滯,就在絞毀了激光炮後,血練掉轉目標,疾如閃電地掃向城堡中的人群。

  血練橫空,發出尖銳的音爆,猶如無窮妖魔呼喊嚎叫,縱橫交錯彷彿飈風掃蕩一般在城堡中肆虐,即使是厚重堅硬的城牆,遇上也只會像豆腐一樣從中被剖開。

  城牆尚且如此,何況更加脆弱的人體,城堡之中,一瞬間已經變得與絞肉機一般,血肉橫飛,殘軀斷臂紛紛亂灑。

  而其中,又有七八條血練找上了那些掌握著強大火力,身穿怪異盔甲的士兵,雖然那些盔甲的防禦驚人,但血練的力量只有更強,只見其中一條血練如同瀑布一般帶著澎湃水濤聲朝一位士兵腰部一盤一繞,在刺耳的水流衝擊金屬的摩擦聲中,已經把士兵殘忍地從中腰斬!

  然而就在那個身穿怪異盔甲的士兵被腰斬的同時,一聲激烈的爆炸淹沒了士兵與血練所在,在令士兵粉身碎骨的同時,也把血練化為滿天暴濺的血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6 PM

第八十九章 拚死攻擊

  「這,這是怎麼回事?」在塔樓之上的鄭吒眼睜睜看著下方化為屠宰場,一片混亂,但自己卻完全找不到攻擊的方向所在,也無從攻擊,無處增援。

  然而這聲爆炸卻讓他徹底驚愣了,這表示,他有一個並肩作戰的同伴已經死亡了,而除了德古拉的攻擊外,最關鍵還是那下爆炸。

  「是我把全方位作戰服安裝上炸彈了,只要作戰服被毀損到某種程度,或者穿著它的人生命跡象消失了,就會發生爆炸,好歹也可以讓他們的死亡來得更加有價值一些!」楚軒冷冰冰地解釋道。

  「你……」一聽到這話,鄭吒睚眥欲裂,然而也就在楚軒解釋的短短時間內,又有四聲激烈的爆炸響起,這意味著又有四名同伴慘遭毒手。

  「你不要下去,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楚軒雖然這麼說了,但鄭吒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了,只是一個縱身,立即跳到下方血肉橫飛的修羅場中,閃爍著黯淡紅芒的標槍,義無反顧地迎向一條正向一個穿著作戰服的戰士捲來的血練。

  標槍與血練一接觸,血練就如被打到七寸的毒蛇,閃電般地縮了回去。

  「好精純的血能啊……莫非……你是『他』的弟子?」

  德古拉的聲音再次傳來,而這次,他除了聲音之外,連身形都顯露出來了。

  那些到處肆意殺戮的血練在空中交匯、變形、重組出德古拉伯爵的上半身。

  深黑色的長發,英俊而富有稜角的面容,如汪洋血海般的瞳仁,一身暗如夜空的純黑色緊身皮衣,勾勒出他修長完美的身形,而衣服上密密麻麻的向外輻射著各種負面情緒的亡者之眼卻充分地註釋著他的恐怖,雙手戴著白色的手套,並且手套背面刻著血色的六芒星魔法陣……

  沒有炮火的干擾,永生的貴族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了他的真面目。

  「你叫什麼名字?」注視著持著標槍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鄭吒,德古拉低沉地發問。

  那黑暗之中血紅色的眼眸,讓內心本來已經由於同伴的犧牲充滿了憤怒與仇恨的鄭吒不由自主地升騰出恐懼感,冷汗從額上冒出,不由自主顫顫巍巍地答道:「鄭…吒」

  「鄭?吒?」德古拉發出了讀音不是很純正的漢語,隨即又道:

  「我認可你為中等級別的強者。很好!」

  隨著這句話,黑暗中的鮮血再次朝德古拉彙集過去,他被鮮血所吞沒,只露出頭顱和一隻戴著六芒星手套的手。而近距離觀察,透過那濃稠到極點的鮮血,似乎可以看見無數的妖蟲蠕動,壓抑、噁心至極,仔細一看,卻又恍惚不清,好像什麼都沒有。

  鄭吒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那是恐懼的種子在伸長蔓延,只有真正與德古拉麵對面對峙時,他才能夠真正體會到對方巨大無比的壓迫感,令人泛起面對死亡的無力感。

  「讓我教教你,真正的「貴族」戰鬥的方式!……」

  就在德古拉說話的同時,一陣令人發栗牙齒咬合研磨聲跟著傳出來,在德古拉右肩的位置,一個長滿了亡者之眼,呲咧著銳利如同鐮刀的犬牙的狗頭再次形成,一樣看上去,德古拉就像一個長著兩個頭,一人頭,一狗頭的怪物。

  緊接著在恐怖的咆哮聲中,一個巨大地狗頭張開血盆大口眼中燃燒著熾烈的地獄之火,奔騰如閃電朝鄭吒周身上下齊咬過來。

  鄭吒拚命地跳躍閃避,形勢險到極點,而那隻狗頭每次咬空都發出巨大的上下顎牙齒碰撞摩擦聲,那近在咫尺的一聲又一聲震動著鄭吒的全身骨骼,震撼著他的心神。

  就在險象環生的閃避中,鄭吒好容易逮到一個機會,一個翻滾閃開撕咬過來的狗頭,又朝著一掠而過的狗頭擲出了手中的爆裂標槍。

  狗頭淹沒在激烈爆炸的火焰中,但是緊接著鄭吒就聽到沉悶的血肉撕裂聲,感覺到激烈的疼痛發自自己的雙腿,一低頭,只見又一隻狗頭狠狠地撕咬著自己的左腿,燃燒著地獄之火的雙眼似乎帶著幾分戲謔。

  「啊!」

  鄭吒發出淒厲的慘叫,拚命向後跳開,他原本立足的腳下留下的是一灘黏稠的鮮血,以及他的左腿,正被狗頭一口吞噬。

  就在第一隻狗頭被炸掉的同時,德古拉身上又形成了新的狗頭。

  失去了一條腿,鄭吒只能淒涼地以單腿跳著閃避狗頭的撕咬,很快的,他的右腿又被狗頭狠狠地咬斷並直接吞嚥下去,整個人也徹底地摔倒在地上。

  「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啊?……」鄭吒痛苦地倒在地上,心中充滿了絕望,就在德古拉對付自己的同時,仍然有三條血練在漫空飛舞著收割人命,其他人也是陷於一片混亂中,根本無法救援他。

  「怎麼了?」德古拉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失敗者,手上握著鄭吒被狗頭吞了下去,又不知為什麼又出現在他手中的一條斷腿,發出了冷笑。

  「只不過是被撕斷了兩條腿罷了……」

  「放馬過來!借屍還魂站起來!變化你的身體,將雙腿再生,撿起你的武器反擊我啊!」

  「黑夜正要開始哪!更精彩的遊戲正要開始哪!」

  德古拉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癲狂,突然手上加勁,鄭吒的斷腿立即在他手中像番茄一樣被握爆!

  「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鄭吒心中燃燒著越來越盛的求生欲,拚命地想掙紮起身,然而斷了的雙腿實在無法聽從他的使喚。

  兩股力量在鄭吒體內激烈的衝突著,一冷一熱;熱的是他的對於敵人殘殺同伴的憤怒和還有自己渴望活下去的執著,冷的是他對於敵人強大的絕望和還有對於自身弱小的自卑……

  「快點!快點!!快點!!!……你這該死的廢物,無能的生物……」看到對手一直無法再次站起來,德古拉眼中閃過強烈的失望。

  「看來,應該給你多一點刺激才行!」德古拉這樣說著,身後延伸出去的血練突然回捲,每道血練上都捲著一個身穿著全方位作戰服,正在拚命掙紮著的戰士。

  「不……」鄭吒明白,能夠穿著作戰服的只有自己的同伴,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不言而喻。

  果然,其中一條血練一緊,一個戰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在空中直接爆成一團烈火與血肉組成的煙花。

  「再不站起來,你的所有同伴都會一個個在你眼前死去!」德古拉殘忍地笑著,擁有不死之身的他根本不在乎對手能夠給他造成任何威脅,他既是在刺激玩弄對手,也是在為由於對手太弱小而顯得無聊的戰鬥製造幾分刺激。

  說完之後,又有另外一名戰士死在爆炸之中。

  鄭吒似乎在爆炸聲中聽的微弱的一聲女性慘叫,好像是詹嵐的聲音。

  「殺了你!」鄭吒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了,所有的力量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在他的體內滾動著,體內那股冰冷的勢力瞬間被熱氣吞併,所有的憤怒與執著一下子重新充盈在他的胸口,而絕望與自卑全部都被熬煎成殺氣、殺意。

  斷了的雙腿已經完全不在他考慮之內了,已經沒有必要考慮了,即使是用雙腿的斷骨撐著地面,用雙手爬,甚至用身軀在地上蠕動著爬行,他也會瘋狂地衝到對方身前,賭上自己的一切,用上一切能夠想到的,有用或者無用的手段將對方打倒、殺死!

  然後,在所有關注著戰局的人們驚訝的眼光中,雙腿齊斷的鄭吒一下子從地上躍了起來,身形迅捷得猶如鬼魅妖魔,幾乎是拖著長長的殘影撲向德古拉。

  他的身影如閃電般圍著德古拉一繞,完全讓人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德古拉身上已經爆出密密麻麻的無數血洞,還被插了五六把標槍,而剩下一條捲著一個戰士的血練,也被斷開了。

  「好!好!!就得這樣!就必須像這個…樣…子…啊!……」雖然身體就像馬蜂窩與刺蝟的結合物,德古拉卻絲毫不以為意,瘋狂地大笑著。

  德古拉說話的後半段帶上了幾分僵硬,因為那幾把插在他身上的標槍往外溢出森冷的寒氣,又在他身體內外迅速地凝結著寒冰。

  「這傢伙或許就如T—1000液體機器人一般,先凍住他,然後……」鄭吒在狂怒攻擊的瞬間,仍然不失理智。

  可惜……

  血光暴漲,吞吐噬人,狂野的咆哮中,又一個猙獰狗頭在德古拉腹部形成,輕易衝破了寒冰封鎖,並且看準了鄭吒移動的方向,攜帶著漫天飛濺的碎冰朝著他的頭顱狠狠地撕咬過去。

  就在鄭吒即將遭遇毒手的瞬間,一條柔韌而充滿彈性的黑索,靈活地朝鄭吒腰部一卷,又瞬間縮了回去,頓時把鄭吒拉出了死亡線。

  鄭吒這一退,腳下拉出一連串鮮紅的血腳印,這時幾個目光敏銳的人才發現鄭吒雙腿自膝蓋以下的部分,居然全是由鮮血形成的,固化、變形成小腿的鮮血將他殘缺的身體補完了。

  不過隨著他退了回來,鮮血組成的小腿也開始軟化、液化,散成一灘血水,而後他也再次跌倒在地上。

  這畢竟是他還沒有真正掌握的力量,縱然能夠臨陣突破,卻也是曇花一現而已。

  霸王迅速奔出,生拉硬扯把鄭吒在地上拖了回去,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第九十章 絕望

  藉著把鄭吒拉回來的力道,又一條身影就如掠水的春燕,在地面上一穿而過,數十米的距離,眨眼可至,變得沒有距離。

  最為詭異的是,如此高的速度,卻又不帶來半點破空之聲,空氣也沒有奔湧。

  而當這人突然到了德古拉麵前,一槍刺出,空氣立即爆發了,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氣流奔騰,隨著長槍激烈地旋轉著,槍尖所對,正是德古拉的心臟。

  「啊……」

  開戰至今,德古拉的聲音第一次讓人聽出了含有幾分痛楚在內的感覺。

  長槍穿透了他的胸膛,而且還在飛速旋轉下絞出了一個不容心臟存在的血洞。

  「你的氣息隱瞞得好,出手時機把握得好,以全身肌肉顫動來抵消空氣阻力的技巧也很好,……」然而慘叫過後,德古拉撇了一眼還在胸口急旋著的神槍「孤寂」,連聲讚歎道。

  「不好!」本來已經成功刺穿了德古拉心臟的王宗超,一瞬間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握緊長槍向後一縮,腳步滑動,身形急速後退。

  「……然而更好的是你手中的『魂器』啊!」

  而也就在此同時,德古拉身上被神槍「孤寂」穿透的血洞,已經化為一張血盆大口,咆哮著朝王宗超撕咬過來。

  「你知道嗎?有兩種亡靈是最寶貴的……」看著持槍與血犬戰成一團的王宗超,德古拉悠閒地解釋著。

  「一種是生前有冤屈怨恨,或者慘遭兇殺橫死,它們臨死那一刻強烈的負面情感,會積聚在靈魂之中,這樣的靈魂百里挑一。

  另外一種正好相反,它們在離開人世的時候,恰好大徹大悟,死的時候了無仇怨,這樣的靈魂更是難得,可以說千里挑一。

  但是更為難得的是一種靈魂——力戰而亡,靈魂之中帶著濃烈的戰意,但是卻偏偏不帶怨恨氣息,氣質平和剛直,反倒像是那些大徹大悟的哲人,這樣的靈魂絕對是萬里難求。

  你的這把長槍,從質材上講雖然是一把普通武器,但是卻因為某個槍主在臨死之時,於這把武器上凝聚了太多情感,力戰至死也沒有放手,始終緊緊握在手裡,血肉相連,才鑄就了這件魂器。

  我很高興,因為過了今晚,我的收藏室中又可以多了一件珍貴的收藏品!」

  而王宗超雖然把話聽在耳裡,卻沒法有半點分神了,他的槍上帶有狼人的血、狼人唾液、狼人牙齒的毒素、以及范海辛的血,理論上電影裡能夠破解德古拉不死之身的元素都該有了,但卻偏偏都沒有對德古拉發揮任何作用,反而把自己陷於險境,眼前血犬的猛惡攻勢已經讓他窮於應付。

  雖然他的應付起來比起鄭吒要好得多,一槍擊出,槍桿晃動,有如幾十條巨毒之蛇飛射出穴,往來倏忽, 張口嘶咬如電光火石,將血犬籠罩在密密麻麻的槍林之中。

  然而這血犬的身體似固態又似液體,長槍刺中、挑中它時,它身上蕩起一陣漣漪,當長槍一收,又恢復如常,沒有留下半點傷口,而它迅捷猛惡的撕咬、鏗鏘實在震撼人心的獠牙碰撞咬合聲卻給王宗超帶來巨大的威脅。

  「不可能有殺不死的生物,它一定存在著弱點,否則剛剛鄭吒的爆裂標槍也無法奏效。」這樣的攻守持續的數秒之中,王宗超一直在冷靜地分析著。

  「是那些……眼睛!」一個念頭閃過,王宗超手中長槍槍頭瞬間劇烈顫抖起來,一剎那間就在面前地空氣中劃出了上百道圓弧,每一道圓弧都明顯地擴張縮小,各顯動態,有地擴大成一個整圓,有地內縮成一個小點。抖出上百槍忽地一瞬間,王宗超的手中的槍身突然從雙手之中消失,只有上百圓弧槍點朝血犬身上的密如繁星的亡者之眼紮下。

  長槍每點中一隻亡者之眼,隱隱間都有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淒厲的慘叫傳來,而血犬的速度與力量也會弱了幾分,數秒後,隨著所有亡者之眼被一一點爆,血犬也呼地散成一灘血水。

  「呵呵……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優秀戰士,難怪我的女兒對你唸唸不忘呢!」見到這一幕,德古拉並沒有憤怒或者著急,反而發出嘖嘖的讚歎。

  「……然而更精彩刺激的遊戲,還在後頭呢!」

  德古拉身上發出了怒濤澎湃般的潮水聲,大量濃稠到極點的鮮血憑空冒了出來,在空中翻滾沸騰著,最終再次組成了一個狗頭。

  然而這個狗頭在大小上卻堪比霸王龍的龐大頭顱,雙眼處兩團熊熊燃燒著的地獄之火猶如暗夜中的火炬一般,向上蒸騰著滔天的凶氣。

  而它的身上,成千上萬的亡靈之眼,輻射出來的各種負面情緒與血腥之氣已經洶湧澎湃到極點,完美地把真正的地獄活生生地展露在人間。

  緊接著巨大的咆哮,震得整個城堡都搖搖欲墜,這聲音並不止是響亮,不止是震耳,還震動心,震動靈魂。那種直接加諸於所聽到所有生靈的震撼,那不可能是任何其他聲音所能夠比擬的。

  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殘餘士兵與村民都雙腳一軟跪了下去。這已經和勇氣鬥志之類的東西無關。這是出自於本能中對比自身巨大的存在的恐懼,與生俱來。

  狗頭那堪比霸王龍的血盆大口已經朝王宗超以吞天噬地之勢鯨吞而至。

  激盪的狂風,吞吐的氣流,洶湧而至的血腥凶氣,已讓王宗超沒有半點閃避的餘地,只能一咬牙,將長槍揮舞得猶如漫天流星雨,迎向成千上萬的亡靈之眼。

  然而這一下也僅僅點爆了上百亡靈之眼,令狗頭稍稍縮小了一圈,然而緊接著王宗超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已經被巨口直接噬中。

  雖然王宗超即使把神槍「孤寂」豎在身前卸擋這兇猛到極點的一咬,同時放鬆全身,收縮筋骨,令全身鬆軟如棉,卻又充滿著足以反彈任何子彈射擊的強大彈性,企圖把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即使如此,王宗超仍然覺得這一咬發出的雷霆一般的咬合聲就像是直接從自己骨頭裡冒出來的,一身骨骼發出不堪負荷的咯吱響聲,滿口的血腥不可抑制地直往外冒,已是內外俱傷。

  他好在軀體比鄭吒要堅韌強大上許多,還不至於被這下撕咬給弄殘了軀體。然而他也感覺到渾身氣血在這兇猛到極點的力量下將欲散去,一旦功力散了,立即就是分屍慘死的下場!

  更何況這一咬的殺傷力不僅來自足以粉碎鋼鐵絞磨岩石的強大物理傷害,還充斥著無孔不入、蝕骨腐肌的血能!

  生死關頭,王宗超再無辦法保留,冰火二勁從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咆哮澎湃著往外爆發,冰火烈勁在狗頭巨大的口腔內肆虐著,衝擊著,迴蕩著。

  這股力量終於撼動了那充滿血腥與死亡氣息的巨口,強大的反震力令王宗超整個身體都拋離了那隻巨口,翻滾著朝空中飛出去。

  不過這也僅能讓死亡延遲了數秒,只要狗頭再次撕咬,王宗超傷疲不堪的軀體絕對是再也承受不起的。

  也就在他脫離了巨口的同時,一發火箭彈準確地射入了狗頭的口腔內,劇烈的爆炸頓時將狗頭轟的不成形狀。

  只可惜,那些密密麻麻的亡者之眼,在爆炸中卻毀損極其有限,而只要它們存在,狗頭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蠕動著企圖重組起來。

  要知道,那些亡者之眼,很難被一般的武器、子彈或者爆炸消滅,鍍了銀、抹了聖水的武器發揮殺傷效果還能強上一些,但也並不是很明顯,鄭吒的爆裂標槍表面鍍上銀並在槍管中滲入大量水銀,對付一般狼人與吸血鬼已經絕對是一槍一個了,可也僅僅能夠擊潰一個較小的狗頭。此外,也就只有王宗超手中的神槍「孤寂」才能夠來得得心應手。

  但就在狗頭即將重組的瞬間,一小股不知名液體潑到它身上。

  這一潑,頓時令狗頭上的大量亡者之眼都如淋到硫酸般緊緊閉上了,還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狗頭也慘嚎一聲縮了回去,凶相不復,形態萎靡。

  「源血?」德古拉微微一皺眉,望向眼前一位雖然滿身血跡面色蒼白如紙,卻仍然英姿颯爽,且以堅定無畏的眼神與自己對峙的絕美女子。

  她正是安娜公主,而且她左手手腕處的動脈割破了,鮮血不斷地流出,剛剛令狗頭暫時退卻的液體正是她的鮮血。

  「不錯,源血曾經是我的唯一弱點。可惜的是,經過了十七代傳承,你血脈中的源血已經極為稀薄了,即使你捨得讓全身的鮮血都流盡,也最多讓我有小一段時間感到不快而已。」

  就在德古拉說話的時間,原本由於安娜公主的鮮血而閉上的亡者之眼又接二連三地睜開了,隨著力量之源的恢復,那隻狗頭又猙獰狂暴如舊。

  就在伯爵還在說話間一條健壯魁梧的身影突然快如疾風地衝了上去,一個銀光閃閃的十字架,被他緊握在右手中,一下子就舉到了伯爵的面前。

  在銀光的照耀和神聖的十字架下,德古拉痛苦地慘叫起來,他的腦袋痙攣一樣的顫抖,梳得整齊的長發都震得散亂。

  可是一瞬間,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范海辛手中的十字架已被他奪了過去。德古拉依然喊叫著,這次卻不再是痛苦,而是在用力,在發怒。

  接著,耀眼炫目的紅光閃過,十字架象棉花糖一樣在他手中融化。

  「我非常榮幸的在這裡再次與你相會,加百列!」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說出了一句無謂的客套話,然後隨手把手中那團變象泥巴一樣的東西扔了出去。

  范海辛一驚,但是他在危急時刻總能機警的應變,雖然他的一隻手臂已經被狼人重創而暫時廢掉了,但十字架之後裡暗藏在右袖中的銀刺已經在瞬間毫不猶豫的刺了出去。方位拿捏的十分精準,銀刺直接從德古拉的胸口對穿而過。

  那可不是普通的銀刺,銀刺之上,密密麻麻以微雕刻著聖經全文,加上幾位紅衣大主教的聖力加持,以及一系列的聖祈儀式,絕對沒有任何一個暗黑生物能夠在接觸它之後不付出慘痛代價,何況是被刺入心臟。教堂足足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完成了屈指可數的幾根,這本來就是作為對付德古拉伯爵的殺手鐧。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德古拉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過,那個銀刺就像刺入了別人的身體,讓他無動於衷。

  「你在考驗我的耐心,這些過時的手段早已讓我厭倦了,我還期待著你們能來一場新穎的演出。」德古拉的淡淡地說道,右手緩緩的把那根銀刺抽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7 PM

第九十一章 吸血.交易

  一連串攻擊都絕望地宣告無效,不過這好歹也爭取了時間,足夠讓某人以擴音器發出了一聲「住手!」

  「喔?」德古拉本來不可能為這一聲停止住殺戮的,但是緊接著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一個遠比常人高大的身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科學怪人,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

  狗頭停止了撕咬,但王宗超的厄運卻沒有結束,就在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滾的時候,一個展開蝠翼的人影自上而下從瀰漫著夜空的濃霧中竄出,像一隻獵食的蜘蛛一樣從背後將他臨空抱了個結實。

  冰冷卻又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嬌軀,隔著衣服都可以感覺到的細膩皮膚上的觸感,這令王宗超被這個人突然抱住後居然在一瞬間不可抑制泛起銷魂式的悸動,然後才因為頸部的冰涼觸感而感到強烈的危機。

  若是他在狀態十足的時候,這種完全是業餘式的擒拿方式休想箝制到他,即使抱上了也會轉眼間遭他反制,然而眼下身形凌空,無從借力,更重要的是身體剛剛遭到重創,內力也消耗到了一個最低谷,雖然他現在的身體仍然不會被手持武器的普通人傷損到,但抱住他的人顯然也不是普通人。

  一雙大師雕琢出來的工藝品一樣的玉臂,彷彿只有安在維納斯的石膏像上才能達到她的效果,在月光下白得耀眼,妖蛇一樣,輕巧、無聲、延長,終於碰到了他的手,緊緊握住。

  「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

  軟綿綿的嬌喃語氣,帶著誘人而又冰冷的吐息,猶如以鮮血灌沃的花朵氣息,又如雪中的蜂蜜般冷冰冰的甜。

  「……這次,看你怎麼逃!」

  頸部傳來激烈的刺痛,冰冷的獠牙準確地刺入了他的頸動脈,隨後,他的鮮血與精力就像決堤的潮水一般,朝頸部的傷口飛瀉而去……

  「住手吧……我們認輸了!」楚軒帶著穿著一副背心的科學怪人朝德古拉逕自走過去,他並沒有做出舉起雙手的舉動,因為德古拉顯然不會在意他會在身上藏武器的威脅。

  「喔?我憑什麼要住手?」德古拉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淡漠的年輕人,雖然這個人的顯然不及剛剛挑戰自己的兩人強,但面對自己卻出奇的沒有半點緊張。

  那可絕對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德古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始終是平緩如故,沒有半點波動。

  楚軒也不答話,只是從身旁的科學怪人穿著的背心之上,扯下了一小塊衣料,蘸了蘸腳下濃稠的鮮血,然後拋了出去,再拔出手槍點射。

  子彈準確地在十幾米命中那一小塊衣料,緊接著發生激烈的爆炸,震得地面激烈顫抖著。

  德古拉的臉色開始有些難看了。

  「正如您所見,你一直希望找到的人身上穿著的背心,全都是威力強大的炸藥,這種炸藥即使是弄濕了,甚至浸在水中也仍然能夠爆炸。

  而除了我扯下來的小塊炸藥外,其他炸藥只要有人貿然動了,或者企圖把背心從他身上脫下來,也同樣會發生爆炸。

  我們有的是引爆它的手段,如果我死了,或者我想讓它爆炸的話,它都會爆的,不過你也不要指望控制我的神智,除此之外,讓它爆炸的方法還有很多,我可以保證,即使你可以在一瞬間把這裡的所有人都殺光,它也仍然會爆的……」楚軒語調平緩地解釋道。

  「從來沒有人類能夠威脅我!」德古拉劍眉一皺,眼眸裡閃著危險的血色光芒。安娜公主與范海辛見狀開始緊張起來,在德古拉停手的一段時間,他們也沒有動手,對於這個不死的貴族,他們越多的攻擊收穫的只是越多的絕望。

  「這不是威脅,而是選擇!基本情況是:我們所有人的命已經掌握在閣下的手裡,我們再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所以選擇權也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你可以選擇將我們全部殺了,連帶科學怪人也一起喪命。或者放過已經無法再對你構成威脅的我們,完好地帶回科學怪人。」

  「哈哈哈……」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聽了楚軒的話,德古拉並沒有發怒,反而瘋狂地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彎下腰,眼淚溢出。

  笑完之後,他直起腰,看向科學怪人。

  「科學怪人的樣子有很大的改變啊!要不是他腦袋與心臟處的賢者之石,我都幾乎以為他是一個身材高大一點的醜陋人類。」

  「嗯,剛好我對科學還是有一點點研究,所以幫他修改了一些缺憾。」楚軒如實解釋道。

  「恐怕不止一點點而已……」德古拉搖搖頭,帶著讚歎的語氣說道:「我四百年的時間內到過包括神秘的東方在內的許多地方,見識過多種文明、宗教的力量,卻都無法解釋你們使用的那些威力強大的火槍、炸藥以及發射雷電、致命光柱的武器,這些顯然就是弗蘭肯斯坦博士所描述過的,科學的力量吧!」

  而你也確實很像弗蘭肯斯坦博士,頑固、嚴謹,容不得自己的作品、研究有半點缺陷,要是他肯稍為變通一點,我都舍不得殺死他了。」

  楚軒點頭,然後又看著仍然被阿卡朵牢牢抱著抱住吸血的王宗超道:「我再次提醒您,我們的同伴已經死得夠多了,如果再死任何一個人的話,它會爆的!」

  「放心,我不會殺了他的!」隨著巨大的蝠翼搧動激起的勁風震盪著地面,激起了地面的灰塵,阿卡朵抱著王宗超降落到地面。

  此時王宗超的臉色已經是完全沒有半點血色的慘白,即使是最沒有觀察力的人從任一個角度看過去也能夠一眼看出他的虛弱。他全身上下唯一與「虛弱」無緣的就是他的眼神,仍然精銳剛強如故。

  只可惜眼神是殺不死人的,而且阿卡朵也根本沒有看他的眼神,她剛剛把深埋在他的頸部的臉挪開,小巧的舌頭還從帶血的丹唇伸了出來,舔了舔他脖子上殘留的鮮血。

  舔去鮮血,可以看到王宗超的脖子上深深的留下了兩個牙印,卻已經沒有鮮血滲出了。

  「這是絕對是我嘗過的最美味的血了!」阿卡朵放開了王宗超,臉上洋溢起為滿足的笑靨,就如般天真的笑容,微笑時露出的兩個帶血的小酒窩都是那麼誘人。

  而被她放開的王宗超,原本充滿了足以生裂虎豹的力量的身體已經連自己的體重都支持不住了,拼盡全力也僅僅能夠讓自己不是馬上跌倒而是靠著背後阿卡朵的身體緩緩坐到地上。

  「你給他初擁了嗎?」德古拉注意到阿卡朵的舌頭上,有一道很快隱去的傷痕,這意味著她在吸取王宗超鮮血的同時,也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讓自己的鮮血也滲入了王宗超體內。

  「你覺得我會好心地賦予一個屢次打傷我的敵人尊貴的血統嗎?」阿卡朵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這種微量的鮮血,僅僅足夠造就一個不死的血奴罷了!我已經說過了,讓他在幾百、上千年的時間裡,慢慢為他屢次傷我付出應有的代價!」

  此時阿卡朵露出了連作為父親的德古拉都有些不安的陰森笑靨。

  「可你要小心,這個男子,給我以一種不安的感覺。或許,他會出乎意料地以獨立的意志再次出現在你面前,正如四百年前,所有人都以為必死的我再次從地獄中歸來一樣。」德古拉對女兒發出了告誡。

  然而,對於父親的意外話語,阿卡朵露出了難以形容的微笑。不僅如此,還輕舔了一下嘴唇。

  「那麼我就會再次殺死他。剜出他的心臟,斬落他的首級。那時,那男人就真正成為我的,我則成為他的。在啜飲自切口滴落的美味鮮血,和那蒼白乾澀的嘴唇接吻後,我也會劃開我的胸膛,讓『貴族』的灼熱血液流入他的喉嚨。」

  說出這番悽慘淫靡至極卻又熱烈火燙的愛情言語後,阿卡朵即展開蝠翼飛入夜幕之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德古拉苦笑著搖搖頭。

  「你也看到了,由於我女兒的任性,我最多只能選擇在這個時候收手。畢竟,這個人得罪了我女兒,還殺了我的兩位新娘,另外我的一名得意弟子也是折在他手裡。」德古拉轉過身聳聳肩對楚軒說道,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收回了帶著無數亡者之眼的狗頭,連同四周圍大量的鮮血,在他身上彙集、固化成一件沒有半點褶皺紅色禮服,此時的他除了臉色稍微蒼白陰冷了些,完全就是一位僅僅三十來歲,風華正茂的英俊紳士。

  然後他轉向范海辛以遺憾的語氣說道:「可惜了,加百列,已經上百年沒見了,本來我應該好好款待一下你,但看來只能留待下次了,不過已經中了狼毒的你應該很快會被本能驅使著去找我了……」

  「加百列?你是在說胡話嗎?」范海辛皺了皺眉,「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我……」

  德古拉顯得很吃驚,他仔細打量著對方,然後輕輕拍了拍手,若有所悟。

  「你不記得了,對吧?」

  「你知道我的過去?」范海辛吃了一驚,立刻激動起來,「不可能!休想騙我!」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啊,你是誰啊,偉大的范.海辛,西藏活佛親手教導的弟子,羅馬教會最出色的妖魔獵人……可是,那真的是你嗎?你就沒有懷疑過?每當夜深人靜,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

  不過德古拉接下來的話被楚軒打斷了,他顯然不想讓這兩人聊下去弄出變數。

  「那麼,如果閣下就此收手的話,我可以把安全開啟那件炸藥背心的方法告訴您……」

  「不,你誤會了!」德古拉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需要付出的最後一個代價,就是您必須跟我們走!」文質彬彬的話語,就像一位紳士在發出邀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放心,我不想要您的命,只是弗蘭肯斯坦博士已經死了,我需要您取代他的位置,幫我一個忙。」







第九十二章 伺機而動

  惡魔已經退去,卻留下了漫天蔽野的血腥、無數的死屍以及近乎變成死鄉的城鎮,還有殘破不堪的魏洛利堡。

  守城的士兵與村民,死了五六成左右,不過靠著他們的犧牲,躲在城堡深處的老弱婦孺們才可以倖免於難。

  不過諸多更麻煩的事,才剛剛開始。

  已經被斷去雙腿的鄭吒躺在地上,心喪若死,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戰鬥中,與自己一起訓練、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死得只餘下幾人,團隊中最具有智慧的人被擄走,力量最強的人不久後就會變成失去自我意識的血奴……

  不久前自己還對自己的團隊一起生存下去,自己也賺夠點數帶著羅莉一起活著回到現實世界信心滿滿,但是轉眼間,這個希望已經像泡沫一樣破碎了。

  即使自己還活著,即使斷去雙腿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不可復原的重創,但這有什麼用呢?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戰勝德古拉的可能了,只要時間一到,完成不了任務的他們面對的只會是無情的抹殺!

  所以他躺在地上,根本不想起來,甚至連雙眼也閉上了,寄望於醒來之後發現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揪著他的衣領,硬生生地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他媽還打算在地上像條鼻涕蟲一樣躺多久?」霸王一下子把因為斷腿而矮了一截的鄭吒凌空揪著,說話的唾沫都噴到他臉上了。

  「完了,都完了……」鄭吒眼神失焦,喃喃道。

  「混賬!你給我振作起來!老子把你從狗嘴前拖下來可不是為了看你一副熊樣!」霸王用力搖晃,晃得鄭吒的頭就像做頭部運動一樣前後左右搖擺。

  「鄭大哥,你還好嗎?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此時,一個女孩清脆如風鈴的聲音卻讓鄭吒眼前突然一亮,生機與活力開始在他身上點燃起來。

  「詹嵐?你還沒死……呃……不,你沒事嗎?」

  「不只我沒事,大家都沒事。」詹嵐握緊了鄭吒的雙手,笑靨如花,卻帶著淚痕。

  ………………

  「楚軒這個混賬!居然把我給耍了。」地下室中,腿上傷口已經被包紮好的鄭吒躺在一張床上,手一捶床,狠狠地喊著。

  「我們都也被他瞞在鼓裡,他之前以不能洩露空間戒指秘密為由,讓我們返回地下室更換裝備,並要求我們聽到命令後再出去,但是我們等了十幾分鐘,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外面一片混亂,還有猛獸咆哮。待到一切都平靜下去我們感覺不妙衝出來時,已經晚了……」張傑眼神黯淡,低沉著語氣說道。

  「就在鄭吒你衝下去後,楚軒就告訴我那些穿著作戰服的人其實是讓一些這裡的士兵穿上我們的備用作戰服,依靠輔助電腦的幫助去接替我們作戰的。

  說起來,你確實被他玩得很慘!」霸王也無奈地對鄭吒說道。

  「我知道,不就是想利用我的衝動讓『團滅』這場戲演得逼真一點嗎?」鄭吒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突然大聲吼了起來!

  「靠他媽的!接下來我要是不把楚軒完整地救出來,再狠狠地一拳揍到他表情肌癱瘓的臉上,我就不會爽!」

  「說起來,楚軒應該老早就估計到我們是不可能在現有條件下殺死德古拉的吧?擁有來自科學怪人的第一手資料,以及從德古拉處竊聽到的信息的他,對德古拉的實力應該是最瞭解的。

  所以他自始至終他就在刻意營造我們已經被逼入絕境的假象,為了逼真,他甚至連那挺已經曝光了的激光炮都犧牲出去,不過還是為原子電池以及諧振激發晶體安裝了發射後自動彈出的裝置,那兩樣核心部件卻完好地保留了下來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花很小的代價把激光炮還原。

  而你的殘廢、王老師的血奴化,乃至范海辛身中狼毒,也是他為了降低德古拉的戒心刻意所為。不然的話,掌握了科學怪人的他隨時可以要挾德古拉停手,為什麼偏偏要等到最後的關頭才喊停?

  只有當德古拉已經完全不把我們視為威脅的時候,才有可能放下心來利用楚軒,讓他得以混進去為我們製造勝機。

  而也只有在德古拉麻痺大意的情況下,我們才可以乘其不備對德古拉發動致命的一擊!」李帥西也分析道,帶著感嘆與欽佩。

  「但是這麼搞,也太險了吧?萬一鄭吒與王宗超全部被殺,力量大損的我們即使爭取到再好時機也無法把握!」張傑皺眉問道。

  「因為在他看來,這種險值得冒!」李帥西苦笑一聲,「我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超級電腦般周密的傢伙!由於他在之前竊聽器的試探中探明了德古拉無法覺察到無線電通訊,所以留下了通訊器,把自己的一切情況都通過無線電波傳播給我們。現在他應該一直在計算著德古拉的弱點,為我們製造一個擊殺他的機會!

  而我們還剩下七天多的時間,有了這麼長時間,以鄭大哥的血族血統加上主神處的藥物,傷勢完全可以復原,而王老師的血奴化、范海辛的狼人化也可以用冬眠床來緩解,確保他們在下一次戰鬥中還有足夠的理智與戰鬥力……」

  「對了,王宗超的傷怎樣了?他怎麼還沒有過來?」鄭吒意識到這裡還少了一個人。

  「他正連同范海辛還有安娜公主商量對策……貌似,他是不打算使用冬眠床了……」李帥西再次苦笑。

  …………

  「你的傷口已經處理了,斷骨也已經駁好,傷勢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進入你體內的狼毒卻是不可能清除掉的。」華大夫檢查處理過范海辛右肩的傷勢後得出了結論。

  「你的傷口那麼深,又沾染上大量狼人的血,狼毒是中得極深的,只怕……」

  「而且現在時月圓之時,狼毒會發作得很快,大概在三天內你就會撐不住而失去自我意識了。…… 我……實在很抱歉!」一旁的安娜公主補充道,又低聲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實際上,要不是她僅僅囚禁已經化身狼人的哥哥威肯而沒有殺了他,范海辛也不至於遭遇不幸。

  范海辛凝視著眼前這位剛剛失去了所有親人的絕美女子,除了嘆息一聲外,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放心,即使我不會自己抹脖子,我也會選擇在失去控制之前,拿我這條命多拼掉幾個狼人吸血鬼。」最後范海辛也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

  「對不起……啊?好熱!」安娜公主還想說幾句什麼,卻突然被一陣熱風打斷了

  王宗超則坐在一旁的一張躺椅上,臉色依舊蒼白,手上吊著一瓶血包,閉目修養著。

  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而內傷方面,由於護體功力夠強,那巨犬的撕咬雖然令他幾處骨骼出現了裂痕,內臟也受到了一些創傷,但傷勢仍然不如何嚴重。

  不過他右邊脖子上的兩個清晰的齒痕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跗骨之蛆。

  而此時,他身上正向火爐一樣往外蒸騰著熱氣,坐著的連坐著的獸皮躺椅也開始出現被火爐烤著的焦黃痕跡。

  「熱嗎?」王宗超聲音帶著缺水乾渴般的沙啞,他也知道自己身體已經很不妥了。

  他可半點也沒有感覺到熱,而是感覺到全身發冷,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自覺地發動自己身上的火性內力抵禦寒冷。

  正在此時,外面一陣小騷亂吸引了房間裡四個人的注意。

  「他們都是被狼人咬傷的,把他們押起來!明晚之前必須把他們燒死!」有人喊道。

  「放手,我們自己會走!」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喊了出來,語調激動悲憤。

  「我們既然在戰鬥中受傷了,也自然會帶著這份驕傲去死,不像某些人,在我們和狼人與德古拉拚命的時候只會躲起來發抖,現在卻對我們耀武揚威……」

  「你們這裡的人,勇士活該受火刑,懦夫卻可以留下了當儈子手,當真是奇特的風俗。」躺在椅子上的王宗超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我們也是不得已的,中了狼毒一直以來都是是沒辦法救的……與其讓他們失控後化身為獸,到不如現在幫他們了斷好了……」聽著外面的騷動,安娜公主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哥哥,臉色黯然說道。

  然後,她的語調轉為激動:「不過你難道一點不擔心自己嗎?被迫接受吸血鬼鮮血的你,遠比中了狼毒的范海辛發作得快;還是說,你自以為很強悍、很堅定、很特殊……抵擋得住嗜血的獸性、惡魔的誘惑?」

  隨著激烈的言語,她把手一抬,將桌面上的一盞油燈拋到噼裡啪啦燃燒著的火爐裡面,立即炸出一陣耀眼的火光。

  幾乎是下意識地,王宗超僅僅閉上自己的眼睛,並將雙手猛地抬起遮住驟然亮起的火光,反應之激烈,就像一個普通人突然被烈火燙到一般。

  「看看你吧,現在連稍為亮點的光都開始怕了,你還對自己那麼有信心麼?」安娜公主嘲諷著,卻帶著濃濃的苦澀與難言的悲哀。

  「很有趣!」對於自己的異常反應,王宗超先是怔住了,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接著,他站了起來,走到火爐旁,很自然地把手伸入了還燃燒著火焰的火爐,慢慢抽出一根還噼裡啪啦燃燒著的木材。

  而他烈火中的手,不但沒有半點焦痕,連一個燙傷的燎泡都沒有。

  「我怕的,也正是我要挑戰的!正如這——火!」王宗超凝視著手上燃燒著的火焰,緩緩說道。

  「如今看來,我要挑戰的東西,又多了一個!」

  話音剛落,一股更為熾烈的火焰升起,瞬間將他手中的木材化為灰燼。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灼目火光,他的眼神,再沒有絲毫逃避,絲毫波動。

  在他眼眸深處,極細極微的金陽赤月之像隱現,一現而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8 PM

第九十三章 坐觀旭日

  東方無際的蒼穹在不知不覺中發白了,群星一一消失。陽光透過了霧氣,令大地上揮之不去的血腥之氣也清淡了不少。

  然而與以前的清晨不一樣的是,沒有公雞響亮的啼聲,也沒有鳥兒嘰嘰喳喳的歌唱,更沒有勤勞的農婦呼喊丈夫起床的聲音,晨曦下的特蘭西瓦西亞城籠罩著濃厚的死亡氣息。

  死寂中,漸漸傳來躁動,靠著陽光的庇佑,許多夜裡只會躲在角落裡簌簌發抖的人們,開始成群結隊地冒出頭來,挨家挨戶搜索著吸血鬼與狼人的受害者,身上帶有不明傷口的可憐人,不是得到救治,而是被他們生拉硬拽到陽光下並綁在木樁上,他們必須曬上一整天的太陽來撇清自己會變成食屍鬼或者半狼人的嫌疑,願上帝保佑他們不會中暑。

  甚至還有失去理性或者被吸血鬼逼瘋的人們,像洩洪一樣湧入墓園,把一個個墳墓掘開,敲爛棺木,脫出一具具屍體,把腐爛的屍體焚燒掉,而沒有腐爛的屍體便用鈍器不住的擊打,直至一片肉血模糊。那些死者留下的軀體在這時顯得那麼可笑和可憐。如果非要形容那種場景,只有一個詞,屠宰場。那些生前或許還是自己親人和朋友的肉體,被無情的肢解,焚燒……一切就僅僅因為食屍鬼有把自己埋起來偽裝成屍體躲避陽光的習性。

  到處充斥著叫囂和怒罵,間雜著享受盛宴的大群大群綠頭蒼蠅的嗡嗡聲,在昨晚的護城戰中表現英勇或者懦弱的人們,都在以各種激烈的方式在宣洩著自己面對死亡的恐懼,通過虐待更加不幸的人或屍體來享受著拯救自己的快樂。

  混亂喧鬧之中,有人喊了一聲,「看,那傢伙要幹什麼?」

  一個人並沒有理會他們,似乎把其他人全部都當成忙碌的螞蟻一樣,自顧自地迎著陽光,走到廣場中央,盤膝坐下,黎明的光輝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背影。

  被這個人的怪異行徑所吸引,人們開始朝他圍近了。

  「快,看他的臉!」突然有人驚恐地大喊起來。

  眼下太陽剛剛冒出了地平線,晨曦只不過剛剛驅散了陰翳,柔和的陽光照在人們身上,人們甚至還感覺到寒冷。

  然而金黃色的陽光照到那人身上,卻比任何毒陽烈日還要厲害上百倍,他的皮膚很快冒出紅赤色的斑點,發出像熱鍋中煎炸著的荷包蛋一樣輕微滋滋聲和青煙,甚至冒起了燎泡。

  然而那人起初身體在顫抖著,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痛苦,過不了多久之後,卻又平靜了下來,面對著太陽穩如泰山端坐著,甚至連眼睛,也一迎著太陽眯成一線,將目光聚焦成犀利的一束,抗衡陽光。

  以他的雙眼為核心,暴凸的血管如樹根般向臉、頭部蔓延,甚至可以看清裡面彷彿已經滾燙沸騰的血液在狂暴流動,令他的臉看起來猙獰得可怕。

  「他是食屍鬼?他……他是瘋了?」人群中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其實那人狀態很明顯,被抓到陽光下綁起來爆曬的食屍鬼皮膚都會出現這種狀況,只是持續時間不會很久而已,因為它們並很快會被陽光化為灰燼。

  但絕對沒有食屍鬼能夠控制住自己走到陽光下,他們只會如人類躲避火焰一般躲避著陽光,那人的做法無疑就像一個人在沒有收到任何逼迫束縛的情況下自動走到火焰中,任憑烈火焚燒自己的軀體一樣。

  雖然那人的行為讓他們很疑惑,不過接下來他們發現了那人脖子上兩個明顯的齒印,肯定了這個判斷。

  「我認出他了,他就是那群東方人裡面的一個,我記得那傢伙很厲害的,刀槍都傷不了他!」雖然陽光讓那人的皮膚就如晚期皮膚癌病人一樣慘不忍睹,但還是有人通過他的輪廓辨認出他的身份。

  那人正是王宗超!

  回憶起對方的厲害,加上對方已經被確定為食屍鬼,不少村民的臉色開始變了,想要往後逃,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還是讓他們又有了底氣。

  「不要怕,現在是白天,太陽越來越猛了,他很快會被淨化掉的。」

  但接下來,圍觀的人們就發現不對了。

  雖然陽光讓那人飽受折磨,皮膚更是滿目瘡痍、甚至往外滲出血水,但他卻始終沒有死,更沒有被化為灰燼。

  「你還是不要折騰自己了,安心去吧,願上帝保佑你!」終於有人不忍再目睹這種慘狀,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之後,舉起了手中的銀樁,走到那個背後,從背後對準了那人的心臟,用力地釘了下去!

  別說是食屍鬼了,即使是高等的吸血鬼,心臟被釘入銀樁也只有真正的死亡,那位已經是真正的不死之身的伯爵除外。

  然而這群人的觀察力還不足以使他們發現一個問題:遍佈大灘大灘鮮血的廣場上到處是嚶嚶嗡嗡的煩人蒼蠅,然而在那人方圓兩米之內卻沒有半隻蒼蠅存在!

  如果觀察力再細緻一點,就會發現在那人身邊有那麼幾隻蒼蠅的殘屍,而且都如脆弱的玻璃般摔碎成幾塊。

  銀樁釘在那人後背,發出一聲非金非木的響聲後,就被彈開了。

  不僅如此,那個拿著銀樁的人鬼叫一聲,呼地把手中的銀樁拋了開去,捧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慘呼起來。

  他的雙手掌心與銀樁接觸的部分皮已經沒了,露出紅白相間的肌腱,還往上冒著白氣。

  而他的掌心的皮粘在銀樁上,已經滾落銀樁已經飛快地覆上一層薄霜,顯然是冷到極點了。

  「那人有魔法,他在以魔法抗拒陽光的淨化。」有一個牧師模樣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一些人開始往後退了,另外也有一些人在叫囂著殺死那人,卻沒有人敢上去動手,畢竟剛才那個動手的人慘狀擺在那裡。

  「快去那聖水來,聖水可以對付得了他!」那個牧師立即吩咐道。

  他們都一個心思想消滅王宗超,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越是強悍的戰士,被轉化成食屍鬼或者狼人後危害就越大,正如安娜公主的哥哥威肯,至於轉化為暗黑生物後還能夠抗拒德古拉邪惡意志的人,從來未曾有過。

  很快有人去教堂把一大盤聖水捧了回來,然後迫不及待地將這盆在很多人受傷的垂危的情況下,醫療價值更加顯得珍貴的聖水往王宗超身上淋了下去。

  蕩漾著金黃色光澤的聖水在王宗超身上發出硫酸腐蝕物體一樣的滋滋聲,然後由很快凝結成冰,在王宗超身體外圍形成了一層淡金色的冰甲,寒氣四面擴散開來,把人們逼得連連後退。

  「我們還是不要管他了,陽光會越來越強烈,聖水的神聖氣息也絕對不是任何暗黑生物承受得了的,他挨不過今天的。」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牧師強忍著心虛,以滿有把握的語氣下了結論。

  人們又觀察了一會,透過那透明的淡金色的冰層,完全可以看到王宗超的臉正在加速潰爛著,幾乎不成人樣,僅有他眯成一線的目光仍然銳利如劍,鋒芒四射,與陽光爭持著。

  「他支持不了多久了。」人們都這樣安慰著自己,逐漸地散去,他們都下意識地不敢逼得太緊,畢竟對方的厲害也是有目共睹的。

  太陽越升越高,陽光越來越猛,似乎昨晚吸血鬼以魔法發動濃霧對天象產生了影響,像是要補償似的,如今的天空一點雲層都沒有,烈日炎炎,暴曬著大地。

  高原之地,入夜固然極冷,但晴天時烈日也是極具威力。再濃密的樹林的樹陰不夠遮擋烈日,毫無遮攔的廣場上更是酷暑逼人,石板地面上大片的殘餘血跡已經給曬成黑褐色固體,蒸騰著難聞的腥氣。

  不過此時倒是沒有看到一隻蒼蠅,地面在烈日的暴曬下溫度完全可以烤熟雞蛋,即使連蒼蠅也會退避三舍。

  空曠的廣場上此時只有王宗超在靜坐著,此時他的皮膚已經毀損得完全看不出那曾經是一個人的皮膚了,由於頭皮已經潰爛得無法連繫住頭髮,他的頭髮完全脫落了下來,又很快被風吹走。

  但他的目光卻始終保持著與太陽連成一線,全身雖然端坐著一動不動,但是當太陽升騰之時,他的身體好像也受了太陽的力量牽引,如同一片雲氣輕微地轉動,又如藉著大地轉到的力量,讓自己始終面對著太陽。

  終於,當他開始面對著如血的夕陽時,看著這一幕的村民們又開始恐慌了。

  不怕陽光、聖水的食屍鬼或吸血鬼,這意味著什麼?

  幾百年來,據村民們所知,只有德古拉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從不懼怕陽光,只是極度厭惡它而已!」那位伯爵曾經這樣直言道。

  「趁著太陽還沒下山,燒死他!」終於有人喊出這樣的話。

  於是有村民嘗試著在王宗超身邊放上幾根木材,見王宗超仍然絲毫沒有理會他們,他們的膽子開始大了起來。

  越來越多村民搬來了木材幹草,以王宗超為中心堆放起來,很快變得堆積如山把王宗超淹沒在其中。

  ………………

  「混賬!難道真讓那群暴徒這樣為所欲為嗎?」一直在地下室以攝像頭關注著王宗超狀況的鄭吒終於忍無可忍地發作了。

  然而他的雙腿還沒有長好,只能以手一撐桌面,身體便呼地一聲躍了出去,接著以雙手輪流撐地便「健步如飛」地跑了起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有開啟過基因鎖之後的軀體平衡協調能力,要做的這點並不難。

  同在地下室的李帥西與張傑見狀慌忙上前把他攔住。

  「不要衝動,要知道,我們現在是要靠著『團滅』的假象來等待時機,現在不宜提前暴露我們。而且王宗超也已經說過,這段時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需要理會他。」張傑首先勸道。

  「讓開!」鄭吒雙手按地,雙目高度充血,咬牙切齒,大有誰攔他就咬誰的氣概。

  「我只知道,我不能容忍著兄弟活活被火燒死,而自己卻要當縮頭烏龜,這太窩囊了!

  況且已經『死』的是你們,我可是照樣活著的,你們不出去,我去總沒有問題吧?」

  「可是你拿什麼制止那些村民?」張傑苦笑,「如果你在與村民衝突的過程中暴露了你血族能力,只怕會讓事態更加惡化吧?現在他們的神經可是極其敏感脆弱的。而且要知道你昨晚在對抗德古拉時的表現已經讓一部分人在心裡嘀咕,只是安娜公主給壓下了而已。」

  「王老師不會有事的。」李帥西突然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

  「異形任務之後,我基本是一直在王老師指導下訓練的,對王老師自己在練些什麼東西也很清楚。

  你知道他修煉冰火四重天有多變態嗎?他可以再密室中把八個烤爐溫度調到最高,那種溫度已經達到攝氏七八百度,而他一呆就能夠呆上半小時。

  這還不算什麼,他甚至可以做到在已經燒得滾燙通紅的,至少有七百度的通紅鐵砂中修煉,一開始僅僅是修煉鐵砂掌般將雙手插入,再到雙臂、雙腿,到後頭連全身都可以進入修煉,鐵砂一開始也僅僅能夠傷到他的表皮而已,到最後甚至連他的表皮也傷不了。

  所以我根本不信那群村民能夠把王老師怎樣,王老師只不過不屑去理會他們罷了!」

  「是啊,我兌換武僧修煉資料裡面也有講到這種修行,修煉者可以端坐不動不飲不食,任憑蚊蟲螻蟻叮咬也不加理會,一坐就是好幾天甚至超過一個月……」這時牟鋼也走過來勸說道。

  「任憑蚊蟲螻蟻叮咬也不加理會……原來他是把所有村民都當成蚊蟲螻蟻嗎?好大的氣魄啊!」在眾人勸說下,鄭吒平靜了下來,卻又不由苦笑著感嘆。






第九十四章 變強

  準備就緒後,廣場上的村民們把火把落在浸過油的乾柴草之上,熊熊的火焰和黑煙開始燃起在廣場上空,牧師也手捧聖經開始大聲唸誦著天國的禱文。

  「……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

  廣場、火刑、加上狂熱不可理喻的人們,這完全是一副中世紀的宗教裁判所處決異端的場景。

  唯一不和諧的是,少了受刑者苦痛地呻嚀與狠毒的咒罵,烈火焚燒中的王宗超,始終保持著沉默,而火焰遮擋了人們的視線,他們也不清楚如今的王宗超是怎樣一種狀況。

  終於,在太陽完全下山的時候,月色開始將清輝灑向大地時,火焰逐漸熄滅了。

  眼前的場景讓村民中倒抽了一口冷氣,恐懼瘋狂地在他們心底滋生著!

  雖然四周余炎未息,殘餘的高溫仍讓人不敢靠近,但烈火焚身的王宗超並沒有化為枯骨灰燼,仍然穩如泰山地端坐著,只是全身潰爛的皮膚、連同不可抑制溢出體外的血水被烤成遍佈全身表面的黑褐色硬塊,就如畸形而醜陋的磷甲覆蓋在他臉上、身上。

  但是他絕對沒有死,因為他的目光仍然炯炯有神,雖然不像與陽光抗衡一般的鋒芒如劍,但那溶溶蝕蝕的目光其中蘊含的力量只有更加浩大。

  這次,他的目光正對著初升的月亮。

  「他是個怪物,魔鬼……」牧師第一個受不了了,拋下手中的聖經癲狂地跑開去,一邊跑一邊還喊著「上帝保佑」、「罪人」等等詞彙。

  神職人員尚且如此,剩下的人群也都紛紛後退,潰散了,如果說刀槍不入還勉強可以為他們所理解的話,那麼眼前那個曬不死,不怕聖水,連烈火也燒不死的怪物已經差不多可以與德古拉等同了。

  而且眼下已經沒有太陽為他們壯膽了,他們更加有逃避的理由。

  「媽的,老子不信你真的怎樣都死不了!」一個膽子較大的壯碩男子似乎還是不信這個邪,抓起地上一根燒了半截的粗大木料用力朝王宗超臉上擲去。

  木料呼地飛了出去,但當木料飛近王宗超身體時,原本已經熄滅的火焰居然又燃燒起來,就像把木材往一個火山口丟過去,木材還未接觸到滾燙的岩漿,就已經被極高的溫度逼得自動著火燃燒一樣。

  接著木料與王宗超已經面目全非的臉撞個正著,發出一聲猶如撞到實鐵的悶響,又從接觸處猛地暴起一團更加熾烈十倍的火焰,一瞬間將木料化為灰燼。

  「怪物、怪物、怪物……」那壯碩男子喃喃唸著這樣的詞,不停地往後退,他的褲襠裡已經有了不明液體在往下淌。

  用火來燒死王宗超,實在是天大的笑話,王宗超現在的體溫已經比普通烈火的溫度更高了!要不是場中的高溫讓他不敢走近王宗超攻擊,現在被化為灰燼的只怕是他。

  現在在他眼中,王宗超已經變成一個正在醞釀著不知何時爆發的火山口,而自己居然蠢得想去攻擊一個火山口。

  這樣恐怖的場景終於讓餘下的村民徹底失去了於那個人作對的意志,恐懼驅使著他們拚命地逃離了廣場。

  如今喧鬧了一天的廣場終於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望月而坐。

  「還真讓你們說對了,他真把那些村民都當成螻蟻了……」一直在關注著這一切的鄭吒苦笑了一聲,不過接下來他問的話又透著擔憂。

  「但是他現在沒有問題吧?怎麼時冷時熱的?」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王老師昨晚就說他感覺到渾身發冷,大概是吸血鬼的血發揮作用了,所以他那時候以火性內力抗衡。

  這樣看來他現在的狀況也是一樣,不過白天大概是陽光令他感到火燒一般的灼熱,所以才以冰性內力抗衡。」

  回答這段話的李帥西並沒有回頭,只是面對著眼前一個沙袋。

  突然間,李帥西飛身騰空而起,身體在半空中一個盤旋,雙腿輪轉飛踢而出。

  那個厚牛皮沙袋,隨著腿風掠過,一下子破裂開來,裡面的砂子灑落了一地。

  一個空翻,再彈腿飛踢,眼前一根木樁,瞬間被腰斬,斷口光滑平整如同鏡面。

  李帥西左腿如同戰斧一般,從上而下擊落,又是一根木樁,被他從中間劈開。旋身反腳踢出,半截木樁遠遠地飛了出去,只留下半截頂端尖銳的木樁豎立在地上。

  李帥西的動作沒有停頓,他的雙腿時而盤旋,時而翻飛,兩隻腳幾乎沒有同時落地過。他的踢擊沒有任何規律,腳可以從任何角度踢出,用任何姿勢踢出。

  在異形任務之後的訓練時間,李帥西向王宗超學習了鍛骨功鍛鍊肉體部分,那種武功畢竟是外家功,主要針對的是肉體的鍛鍊,特別是修煉初期對內息沒有嚴格要求,所以即使是李帥西體內具有的能量是鬥氣也可以修習。

  只是鍛骨功初期的修煉太過殘酷,需要把渾身的關節卸下再憑自己的力量重新續上,如果僅僅是四肢關節還罷了,最恐怖的是還需要從頸椎到胸椎、腰椎,自上而下,將一節節的脊椎錯開來,此中痛苦委實筆墨難容!

  脊椎神經密集,稍有錯位就會帶來耳鳴、頭暈、噁心等等負面感覺,何況這般情形,而且在此過程修煉者還不能暈過去,否則隨時前功盡棄變成殘廢。這種凶險是在修煉時間有限的情況下,選擇相對速成功法的代價。

  李帥西自異形任務之後,精神意志方面比起以前已經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卻仍然承受不了這種痛苦,即使有主神修復,每次到最關鍵階段還是該暈的暈,最終只給他練成四肢的鍛骨功。

  不過針對他的特點,王宗超仍然給他設計了獨有的近身戰鬥方式——足刀。

  其實他的腿柔韌無比,也擁有鞭子抽打般的速度,但是在鬥氣微薄的情況下卻沒有力量,這樣的攻擊原本應該顯得軟弱無力,但是當鞋底外側邊緣多了一圈薄而鋒利的高科技合金刀片之後,一切都改變了。雖然他目前主要還是以槍械作戰,但即使被敵人近身了他也絕對不是好惹的。

  將鞋底的刀片收回,李帥西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剛才的運動,讓他渾身發熱,鬥氣也在奔流洶湧中消耗了不少,這還是由於他已經向范海辛請教了正宗鬥氣修煉方法的結果。

  稍為歇息一會,李帥西看了一眼監視屏幕上對月而坐的那個背影,一咬牙,又瘋狂地修煉起來。

  而在另外一個角落,牟鋼也在揮汗如雨地對著一根粗大鐵柱不斷地劈掌,修煉著武僧的基礎武學——大手印。

  而在另外一個角落,詹嵐在默坐冥想著點滴提高自己的魔力。

  霸王與張傑還有兩個人造人阿諾與媺影在另一個比較寬闊的地下室中用訓練彈練習射擊與閃避等等作戰技能。同時秦綴玉居然也穿著作戰服跟著他們在學習基礎作戰技能。有作戰服的幫助,只要她熟悉了基本操作以及一些基礎戰術,就勉強可以上戰場了。雖然這種作戰方式多半不適合這位大明星,但也是現階段讓她能夠派上用場的唯一捷徑。

  齊藤一埋頭在安娜公主的家族圖書館中查閱著資料,研究魏洛利家族以及德古拉的過去歷史,試圖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

  而趙櫻空雖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確切位置,但可以肯定她在廣場的周圍潛伏著,時刻關注可能威脅到王宗超的一切因素,帶著新得到的「屠龍之匕」的她,絕對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危險存在。

  「喂,你們每個人都在忙著,就剩我一個人非要躺床上不可。」最後雙腿俱殘的某人終於忍無可忍了。

  「你現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堅持以意念加速腿部的血循環,促進雙腿趕快復原。」華大夫以標準的醫生語氣吩咐道。

  「控制這種簡單的血循環,我用膝蓋就可以做了,幫我拿八把標槍過來吧!雖然現在不能太過用力,但是練一些技巧性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忽略了德古拉給他們帶來的死亡恐怖與團滅陰影,一心一意以自己的方式變強著。

  ………………

  強者的類型是很多的。

  某些強者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只敢向更弱者揮拳,或許是畏懼、或者他們有著能忍胯下之辱、甘心臥薪嘗膽等種種理由,這使得他們只會等到擁有絕對的優勢與完全的把握時才會出擊。

  而某些強者即使對手遠比自己強也仍然敢於挑戰,享受著刀尖上跳舞的淋漓快感,或者以弱勝強,或者無遺憾地死在更強者手中。

  某些強者自己雖強,卻無法令周圍的人也一起變得堅強,弱者在他的或庇護,或打壓之下,只能永遠屈居其下。

  而某些強者,卻有著那麼一股獨特氣質,默默影響著周圍的人,讓他們從羔羊變成虎豹,從弱者變成強者!……

  ……………………

  晚上過得很平靜,沒有濃霧,也沒有吸血鬼或者狼人的來襲,月色皎潔,月光溫柔如水,要不是村落間揮之不去的血腥與屍臭味,以及時不時有失去親人的不幸者發出的啜泣與抽噎、傷者的痛苦呻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祥和的夜。

  然後,又是旭日東昇,新的一天來臨了。

  王宗超仍然端坐著,面對這初生的太陽,陽光灑在他身上,這次他表現很平靜,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大概也是他的皮膚已經化為一層醜惡的硬磷,已經毀無可毀了。

  一到白天,他的四周便是寒氣逼人,猶勝三九之時,甚至他的眉間眼角,隱隱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雖然陽光明郎,卻是說不出的淒冷寒寂。

  然而他直視太陽的眼神,與昨天相比,少了幾分針鋒相對的凶悍銳氣,多了幾分平淡與包容,似乎已經開始適應、接納了陽光。

  由於極冷極熱的反覆侵襲,他坐著的堅硬厚重的石磚都開裂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裂痕以他端坐的地方為中心呈放射狀往外延伸,甚至延伸到十米開外。而他身下的磚石,豁然已經碎裂成粉!

  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默默地註釋著他的可怕,而村民們經歷了昨天的教訓,對他避之惟恐不及,發現他僅僅是靜坐不動後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招惹他。

  於是就在他的默坐靜觀日月輪迴,星海明滅中,三天過去了,在此期間,華大夫起初有委託安娜公主讓人給王宗超抹上治療皮膚受創的藥水,但王宗超的身體始終保持著白天極寒夜間極熱,不說沒什麼人能夠走近他,連遠遠把藥水潑過去都只會被凝結成冰或蒸發沸騰,始終用處不大。

  而遵照著楚軒隱隱顯示出來的安排以及王宗超的吩咐,所有其他輪迴者都沒有在眾人面前露過面,只是默默修煉準備著,等待楚軒的信息。,而安娜公主也默契地保持對王宗超視而不見,似乎是把他當成放置在廣場上的一尊石像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9 PM

第九十五章 我命皆由我

  「嗯?她想幹什麼?」

  就在第三天入夜之後,一直在通過隱蔽監控鏡頭留意王宗超四周動靜的霸王突然有所發現:一個瘦小嬌弱的身影向已經足有三天端坐不動的王宗超走去。

  此時王宗超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尊表面乾裂的塑像,還能看得出他的容貌,但如果考慮那是一個人變成那副模樣的話,仍然很駭人的。

  「她不就是王Sir之前救的小女孩嗎?我記得她好像叫露西。」此時湊過來看屏幕的鄭吒也有所發現,那小女孩經王宗超救治後神智雖然恢復正常,但重傷的右臂仍然需要休養,直到今天才能夠走動。

  「不過她應該也走不近王Sir的……呃?……」

  鄭吒話說出來就發現錯了,那小女孩不但走到了王宗超面前,還將帶著的一個水罐湊到王宗超嘴前,看來是想喂王宗超喝水。

  而與王宗超接觸的水沒有沸騰、也沒有結冰,雖然由於王宗超完全沒有動,看起來絕多數水都倒漏了出來,但小女孩還是堅持把一罐水喂完。

  霸王與鄭吒面面相覷。

  「他的體溫變化比起前兩天來似乎不那麼離奇了?」霸王奇怪地說道。

  「是啊……不過這大概是好事,說明他體內的狀況已經逐漸穩定下來,不至於要一直運用冰火內力強行鎮壓了。」也具備內力修為的鄭吒倒是比霸王瞭解深入一點。

  說話間,那個小女孩已經把手上的水罐收回,又用一條毛巾替王宗超乾裂的臉、皮膚仔細地擦了一般,就孤零零一人在柔和的銀白色月光下走回城堡中去了。

  「她一走,王SIR的體溫又升高了不少,雖然仍然沒有前兩天那麼恐怖,但我能夠看清他周圍空氣的膨脹。」鄭吒觀察著說道,「看來剛剛他是不想傷了那女孩稍稍降低了體溫。」

  「他對那個小女孩真的很照顧!」霸王說話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就因為那女孩父母的死與他有一定關係嗎?但那畢竟是戰鬥中的誤傷,打一場仗下來死在自己人炮火下的戰士也不在少數,既然不可避免,又何必想不開?」

  「或許這就是他堅持的人性吧!在這個世界要做到這點,還真的很不容易!」鄭吒感嘆著,又苦笑道:「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為了我自己、還有隊友們能夠活下去,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來!假如有或者殺死邪惡的德古拉、或者屠殺掉所有無辜村民兩個任務讓我選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

  第四天夜裡,那小女孩又再次來了,細心給王宗超喂水並擦拭身體後,又悄然離去,她似乎也覺察到大人們對王宗超的敵意,所以選擇在夜深人靜時偷偷過來,為這位幫助過她的人做點微不足道的事。

  第五晚、第六晚,都是如此……

  第七晚,當小女孩仍然一如既往走入廣場,距離王宗超還不到十步時。

  一道黑影猶如在如墨的黑暗中分離出來一般,突兀地在夜空中現形,又如閃電般在女孩頭頂一掠而過,小女孩僅僅來得及發出一聲極為短促的驚叫,就被一把抓住帶上空中,並被摀住嘴巴,帶著的水罐咕咚滾落到地上。

  抓住小女孩的顯然又是一個吸血鬼,不過他顯然對王宗超的厲害有所瞭解,只敢抓著小女孩在十多米高的空中盤旋,目光充滿警惕地盯著王宗超。

  自從伯爵大人退去之後,就僅僅留下他監視魏洛利家族以及那幾個倖存的東方人的舉動,卻沒有發現任何值得向伯爵報告的事。那幾個殘兵敗將猶如喪家之犬,連城堡大門都不出,而一連兩場血族屠城的舉動不但使得大量村民外逃,也令魏洛利家族的威信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谷,目前的特蘭西瓦西亞城實際上已經完全處於無領主無組織的混亂狀態,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威脅。

  只是眼前的王宗超身為食屍鬼被暴曬七天卻仍然沒有化為飛灰讓他困惑不解,所以才忍不住出手試探。

  「如果你還活著的話,最好做點動作出來,否則這女孩會死!」他威脅著,並露出了猙獰的血牙。實際上他作為一個低等的吸血鬼,如果對方有哪怕一點半點的動作,他就會立即遁逃。

  只是王宗超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全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動彈。彷彿是一尊從世界開初就坐在那裡的石像,還會一直在那裡紋絲不動到下一次世界開初。

  這使得那吸血鬼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不幸的是,他卻不瞭解王宗超,不清楚這個人可以沉默,可以不屑理會弱者的挑釁,卻永遠不要以為他會無力反擊。

  更加不幸的是,吸血鬼新娘希薇婭死得太早了,沒能告知他們這個東方人除了擁有強悍的肉搏能力及冰火屬性外,還有一種對吸血鬼來說極為致命的攻擊手段。

  所以,他突然看到了太陽!

  那並不是天上的太陽,而是王宗超眼眸中生起的太陽。

  只在一瞬間,王宗超目光凝聚,本來波瀾不驚猶如看不透的深海一樣的莫測的眼中立即有金光一閃,猶如大海映入了天空的烈日。

  但即使只是一瞬間的陽光,即使只是海中映出的烈日,也已經夠一個低階吸血鬼受的了,那傢伙立即慘叫出聲,感覺雙眼像是在一瞬間瞎掉並被陽光燒成了焦炭,甚至這股軀體化為焦炭的感覺還在通過雙眼往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不過他的敏銳感覺到底沒有一下子全失去,他感到雖然王宗超仍然沒有絲毫動作,卻有一股凌厲的勁風銳響從一側朝他襲來,似乎有人以飛刀、弓弩之類發動襲擊。

  生死關頭,他瘋狂地搧動蝙翼向上遁逃,同時還不忘將手中的小女孩當成盾牌擋向那股襲來的勁風。

  那股勁風被擋住了,但是再次同時他另一側肋下又傳來一陣劇痛,劇痛又在轉眼間變成一種滅絕生機的麻木並飛快地充斥到全身的每一處,將他最後的知覺也不留情地抹去……

  一身黑衣緊身衣的趙櫻空輕盈地躍出將昏過去的小女孩接到手中,剛剛的第一擊只是她以普通銀製匕首擲出,雖然看似力道凌厲,卻是倒過來以匕首柄攻擊,僅僅把小女孩撞暈過去。

  接住小女孩後,趙櫻空又走了幾步,在摔到地上並化為飛灰的吸血鬼殘骸中取回屠龍之匕,剛才那第二擊才是以屠龍之匕發出的致命一擊,這把匕首連王宗超都不敢讓它正面刺中,無論對人類還是對吸血鬼都可以做到一擊必殺!

  她做出的任何動作,都悄然無聲,甚至沒有引起空氣的半點流動,就如一個幻影一般。

  做完一切後,趙櫻空一閃身就消失在黑暗中,不留下半點痕跡,雖然四周是最難藏身的空曠廣場,她卻仍然神出鬼沒,吸血鬼雖然知覺敏銳,但在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王宗超身上的情況下竟然無法覺察她的埋伏。

  過了片刻,三個已經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了多天的身影,踏著廣場的青磚朝王宗超端坐的地方走來。

  他們是鄭吒、霸王,還有齊藤一。

  「終於可以出來吹吹風了。」霸王如釋重負,「按照楚軒處傳來的信息看,德古拉這幾天中一直在呆在他自己的城堡裡,為復活他的女人忙於作準備,完全沒有關注到我們這群表面上已經無法對他構成威脅的人……只要解決掉這個唯一留下的吸血鬼探子,我們就不必擔心接下來的攻擊行動洩露了。」

  「但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楚軒發來的信息暗示我們在接下來的晚上發動攻擊。可……王SIR的狀況到底能不能趕上?」鄭吒看著王宗超面目全非的臉,語氣中仍然充滿了擔憂與焦急,不過他自己的雙腿倒是已經復原了,

  「我和你打賭1000點獎勵好了,我賭他一定趕得上!」霸王這個粗豪的漢子語氣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與樂觀。

  「那算了,讓我壓注我也會壓他趕得上!……」霸王的話讓鄭吒也跟著輕鬆不少。

  此時月亮已經隱去,漫漫長夜將盡,已經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刻。

  「咦?那是什麼聲音?」知覺最為靈敏的鄭吒首先有所發現。

  緊接著,霸王與齊藤一也發覺了。

  嘩嘩嘩嘩嘩嘩……

  那是猶如水響的聲音,雖然只是隱隱約約,卻如幾公里外的海濤之聲,細細品味,浩大無邊!

  「那是血在響!?」鄭吒驟然驚覺了,望向王宗超。

  沒有錯!雖然沒有動作,但是王宗超體內的血液奔騰,那聲響竟然令身邊的人也能夠聽到。

  緊接著,在他們視線中的王宗超一直穩坐不動的身形竟然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他們一開始以為是看花了眼,但是揉揉眼睛之後,卻發現王宗超的身形依然讓他們看不清。

  「他在動!」霸王喃喃道。

  是的,雖然看似不動,其實王宗超全身都在動,所以才給人一種模糊、看不清的感覺,正如一根緊繃的琴絃震動之時,看上去會給人一種模糊之感。

  隨著他看似細微實際上卻比任何奔跑激鬥還要激烈的運動,他身上覆蓋的黑褐色磷片逐漸碎裂,少數已經脫落下來,露出底下已經長好了的皮膚。

  留意到這點,鄭吒不由鬆了口大氣,雖然他明白王宗超經過T病毒強化、藥煉以及修煉內功之後,身體復原能力之強只比他的血族體質稍遜,即使全身表皮毀損了,也可以在幾天內長出完好的新皮膚,但畢竟還是親眼確認來得讓人放心。

  就在三人觀察間,東方的天色已經發白了,第一縷陽光開始照在眾人身上。

  似乎與陽光相應和,王宗超身體又有了新的變化。

  他的身上開始泛出淡淡的金光,金光透過他皮膚上覆蓋的黑褐色磷片的縫隙,往外透發,同時透發出來的還有森然寒意。

  接著,他全身又由內向外燃起了飛騰熾烈的火焰,與之前冰火內力帶來的火焰相比,這次的火焰之中隱約有鮮紅絲線來回盤繞,就如生物的血管一般,絢麗而又詭異,而在一旁的鄭吒竟驚訝地發現,這種火焰帶著他所熟悉的氣息,雖然,這股氣息很微弱。

  也就在此時,已經足足有七天時間不食、不眠、不動、不語的王宗超突然開口了。

  「若得我命皆由我……」他的話語速不快,音量很小,似乎是一位沉思的哲人,在思索中無意識吟出的語句。

  然而微弱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無論遠近,聲音雖小,卻似乎可以充塞天地。

  隨著這句話,火焰繚體之中,王宗超身上近乎刀槍不入的黑褐色磷片竟在瞬間化為灰燼。

  之前透發出來的金光竟在火焰中凝結團,就如朵朵晶瑩剔透的金黃色花朵,雖在火焰之中卻仍然透發著徹骨寒意。琉璃金花在火焰中翻滾綻放,再如薄冰般碎成無數小塊,紛紛揚揚飄逝在火焰中,令火焰呈現出一種金紅交錯的絢麗。

  「才能火裡種金蓮?!……」說出這句話的不是王宗超,而是被眼前這幕驚呆了的齊藤一,對古文極具功底的他完全清楚眼前這一幕代表的含義所在。

  一片晶瑩剔透與飛騰熾烈兩種截然矛盾交織出來的絢麗令三人一瞬間為之目眩,然而下一刻絢麗散去後,三人卻發現眼前的王宗超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有鄭吒勉強捕捉到一絲蹤跡,立即望向後方。

  「來得正好!」此時王宗超已經閃身到他們背後並從鄭吒身上直接取回他的空間袋,從中取出一件風衣披上,那速度竟比常人眨眼還要快,「要不然我大清早就得裸奔回去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鬆,輕鬆得就像洗桑拿後看到朋友送衣服過來一樣。







第九十六章 伯爵的弱點

  此時王宗超身上黑褐色磷片已然碎裂燃盡,露出了底下沒有任何瑕疵的皮膚,竟然透發出類似象牙的溫潤光澤,猶如初生嬰兒般的飽滿健康。

  他的臉,看起來雖然清瘦了不少,卻令他的輪廓更加剛強硬朗,就像一塊生鐵被擠壓錘鍛過一遍,去除雜質,剩下的都是至精至純的百鍛鋼。

  「你……成仙了?」鄭吒呆了半響,才問出了一句很有喜感的話。

  「哈哈……歡迎歸隊!」霸王豪爽地笑著,雖然之前他看似一點都不擔心王宗超,但現在最興奮激動的卻是他,大手一拍王宗超肩膀,「你也擁有了無弱點的血族血統了嗎?」

  「我是人!」王宗超淡然一笑,他此時的眼神一片平淡祥和,絲毫不躲避初升的太陽,雖然陽光耀目,廣場青石反射陽光,一片晶瑩刺目,對他卻沒有絲毫影響,甚至不足以讓他的眼睛稍為眯起。

  「所有被吸血鬼的血侵蝕變異的身體組織,都已經悉數被我借陽光殺滅並逼出體外!現在我全身上下任何一個細胞,都與他媽的吸血鬼沒有哪怕一丁半點的關係!」

  王宗超接下來的話,嗆得鄭吒連聲咳嗽,差一點就要抗議種族歧視。

  「你是怎麼做的這點的?」尷尬中鄭吒仍然感到疑惑,據他對血族的瞭解,被吸血鬼咬過之後,人類的血族化就像一顆種子變成長發芽變成樹一樣,繼續成長下去變成參天大樹或者乾脆死亡都可以,但要反過來變回種子就不可能了。

  「這我還要多謝你……嗯,還要多謝那個小女孩。」王宗超朝鄭吒一點頭,「果然是助人亦助己,要不是之前幫你提升功力,還有幫小女孩清除詛咒而有了對付血能的經驗,這次我確實很難應付!」

  王宗超雖然輕描淡寫,但這七天中的凶險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要不是之前已經接觸過血能聖力,要不是阿卡朵並不是真正給予他初擁而使得他身體異化的速度不快程度不深,要不是鐵骨、鍛骨加上藥煉造就的軀體強悍超凡足以抵禦很多傷害,要不是冰火內力的對立平衡特性,要不是開啟二階基因鎖可以更精微控制內力,要不是日月瞳的異能……沒有了這一系列因素,他隨時會斃命在烈陽之下。

  而即使如此,他還是付出了代價……

  「那我就要恭喜你因禍得福了……看得出你的功力比以前強了不少!」鄭吒呵呵一笑,他是真心為夥伴感到欣喜,也由此為戰勝德古拉平添了一份信心。

  「由於煉化了血能聖力,我的功力是強了不少,不過要說恭喜就說得太早了……」說到自身功力時,王宗超臉色微微一沉,他自己的狀況自己清楚,似乎也不如何欣喜。

  「怎麼了?」鄭吒奇怪地問道。

  「之前的藥煉法門,可以讓人練成毒功,內力帶上毒性,殺傷力劇增,但我卻仍然沒有修煉毒功……

  倒不是因為我拘泥於什麼正派思想,關鍵在於,內力帶上毒性,雖然一時殺傷力見長,卻會變得駁雜不純,有礙今後進一步將內力練深練精,進軍先天之道……而現在我讓內力融入血能聖力,也是與修煉毒功同一道理!」王宗超說到這裡,苦笑了一聲,「由於形勢所迫,我也開始渴澤而漁,急功近利起來了!」

  「你想得太遠了,如果我們這次無法解決德古拉,談什麼『今後』都是虛的!」霸王拍拍王宗超肩膀安慰道。

  「我也從來沒想過什麼遠景規劃,只知道我在努力做到變得更強,而且也確實在變強就夠了。」鄭吒撓撓頭說道。

  「你們說得不錯,倒是我自設枷鎖,變得逡巡不前了!」鄭吒沒有任何華麗辭藻的一句話,竟然令王宗超心頭一震。

  本來他在武學修煉上一直也是勇往直前、激流猛進,但到了主神空間接觸到一系列高深的功法秘籍後,他的修為在突飛猛進的同時顧慮也變得多了起來,唯恐觸發了什麼修煉禁忌,反而少了一股練武之人應有的不怕天不怕地的氣勢。

  很多時候知道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了,反而會形成自己的心障。

  「完全不必想太多,現在我只需知道再次見到到德古拉時,可以給他個驚喜就行了!」拋開一切顧慮,王宗超眼中厲芒一閃,開始將話題轉回任務上,「我這七天裡專注於練功,不聞外事,出現什麼新的情況了?」

  「有的!除了楚軒傳來的信息外,齊藤一他有了重要的發現,與德古拉的弱點有關的!」講到任務,鄭吒立即正色回答道。

  ………………

  「……德古拉要利用科學怪人來復活他的愛人米娜,這個過程要用到楚軒的科學知識,而且楚軒還特地提醒了他,這個復活試驗的過程有一定凶險,需要德古拉以他的力量確保試驗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也就是說復活米娜過程中德古拉的力量肯定會有所消耗,而且楚軒也肯定會盡他所能讓這種消耗達到最高,所以復活試驗剛過的一段時間就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

  而德古拉復活米娜的確切時間,就在今晚凌晨!」

  很多話都需要回到私人房間後才能講,在全體隊員再次集中後,詹嵐就開始對王宗超講述這幾天他們獲知的信息。

  不過趙櫻空並沒有出現,她說她永遠不習慣被別人的視線所關注,越是人多,她越會儘量迴避,但待到需要她時,她總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最可惜的是,我們無法選擇在白天攻入德古拉的冰封城堡。」鄭吒的語氣有些遺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德古拉肯定會選擇在他力量最強的時候復活米娜,那時才可以有效地耗損他的力量,白天是沒可能進行的。

  何況就我們所知,整個冰封城堡都籠罩在常年不散的濃霧之中,陽光根本無法照進去,所以即使白天吸血鬼的力量有折損,也關係不大。相比之下,還是在德古拉力量耗損最厲害的時候進攻才最合算。」詹嵐繼續解釋道。

  「我們上一次在有眾多村民與士兵的幫助下,手中又擁有強大的激光炮,還有王老師的神槍『孤寂』,尚且在德古拉手下沒有還手之力,這次比起上次,我們又有哪些優勢?」張傑對此不無擔心。

  「水平太低的幫手,只會變成德古拉的營養品與彈藥而已,至於激光炮,對德古拉那種不死的怪物來說實際上用處不大。

  而且我們已經對德古拉的手段有了一定的瞭解,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掌握了一個可能破解德古拉不死之身的辦法,是關於范海辛的。」

  「就是原電影中,范海辛變成狼人之後殺死德古拉的劇情?但在那晚的戰鬥中我的槍上沾了狼人與范海辛的血,刺入德古拉的心臟卻一點用處都沒有。」聽了詹嵐的話,王宗超目光凝聚之間,本已淵如瀚海波瀾不驚的眼中有電光一閃,猶如大海映入了天空的閃電。

  「僅僅是范海辛或者狼人的血並不能對德古拉發揮作用,但我找到了范海辛變化的狼人可以殺死德古拉的證據!」這時說話的是齊藤一。

  「我安娜公主的家族圖書館中研究了他們家族的歷史,除了發現通往冰封城堡的途徑,仍然一如原電影所描述的之外,而更重要的是,我還發現了范海辛身份來歷的一個最大可能……」齊藤一開始向王宗超說明起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原電影中只有范海辛變成的狼人殺了德古拉,其中竟然有這麼曲折的秘辛……還好我們有了楚軒之前的發現,再加上你對歷史文獻的研究能力,才發現了這種可能。」聽了齊藤一的說明之後,王宗超好生感嘆。

  「不過這樣一來,范海辛變狼人的時間就是最需要把握好的,太早太晚都不行。」說著,王宗超看向華大夫。

  「沒問題,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冬眠床中休眠,身體一切狀況都維持在六天前的狀態,剛好能夠趕上今晚的突擊。」華大夫答道。

  「另外,我們還需儘量爭取范海辛的配合,畢竟要像原電影一樣莫名其妙殺了德古拉的可能性極小,就讓我過去向他攤牌吧!」說完,王宗超起身朝城堡的深處走去。

  ………………

  「什麼,你們說狼人可以殺死吸血鬼?」范海辛滿腹狐疑地看著王宗超,要不是從他身上感受到吸血鬼或食屍鬼絕對不可能擁有的聖力氣息,他幾乎要懷疑對方是受了德古拉控制才說出這種話。

  「與吸血鬼較量了近兩千年的教廷也沒有發現如此荒謬的的事。況且狼人不都是他的部下嗎?連威肯那樣意志堅定的戰士都無法抵抗他的控制!」范海辛繼續發問,說出這話時,他稜角分明粗獷的臉多了幾分獸性的狂躁與猙獰,這既是對自己處境的不安,也說明了他由於受到狼毒的影響,正在朝著狼人與失控的方向迅速轉化。

  要不是之前有冬眠床讓他把狼化速度減緩,他早在幾天前失控了。

  「在我解釋之前,請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四百年來,每當魏洛利家族陷於即將覆滅的危機,教廷都會派出精銳的聖靈騎士與戰鬥牧師協助他們對抗德古拉,這是為何?」無視對方的焦躁,王宗超悠閒地以左手托著一個茶壺,雖然不見火光,茶壺裡的茶卻已沸騰起來。

  「那是因為教廷的仁慈,不忍見到主的信徒由於一個成為惡魔的不肖子孫而付出無法升入天堂的代價。」雖然不明白王宗超岔開話題,范海辛作為教廷的人習慣上還是為教廷說話。

  「這話說出來,只怕連你自己都不信,相反,宗教裁判所由於某個異端而誅人一族的事從未少做。況且魏洛利家族中沒有任何一代人是善終的,也不見教廷如何理會,教廷有興趣的似乎只是讓魏洛利的血脈不至完全斷絕,這是為何?」王宗超否定他的同時為自己沖了滿滿一杯茶,喝了一口,讚歎道:「由聖水泡的碧螺春,果然別具風味。」

  「教廷這樣做是為了我們的血!」一旁的安娜公主對王宗超這種故意擺顯自己不是食屍鬼或吸血鬼的行為冷哼了一聲,又道:「德古拉靠著弒父,飲下父親的血,擁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但是這樣一來,『源血』就成為了他唯一的弱點。他可以吞噬任何生靈的血與生命,唯獨至親的血,對於他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所以,我們家族的血是對付德古拉的有效武器!但可惜的是,隨著家族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中,『源血』變得越來越稀薄,教廷已經越來越對我們失去了興趣。這次只讓范海辛一人來,大概也是一種敷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隨風落葉 發表於 2010-6-10 04:59 PM

第九十七章 范海辛的過去

  「你錯了……」還未等范海辛提出異議,王宗超已笑著搖頭道:「教堂已打聽出德古拉在東方遭受重創,這種消滅他的千載良機,怎會錯過。既然如此,派出的人也該很有把握擊殺德古拉才是!」

  「喔?教廷算出我會被變成狼人,然後以狼人的姿態殺死德古拉?雖然教堂有預言術,但大概不會浪費在我身上。」范海辛語帶諷刺。

  「不信的話,請看這個。」王宗超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推了一下牆上的一處用於放置蠟燭的燈台。

  似乎觸動了什麼機關,燈台自動滑下,緊接著,燈台旁邊一片原本沒有任何縫隙的牆壁翻轉過來,露出了一幅壁畫。

  壁畫上有文有圖,圖是兩個身披厚甲,手執利劍的武士在對峙著。

  范海辛固然吃了一驚,而作為主人的安娜公主的驚訝程度卻不在他之下,急忙走了近來,閱讀著畫旁的文字。

  「就算擁有一顆純潔虔誠的心,每逢月圓之夜,也可能變成一隻狼人,或在日落之後吸食人血,展翅而飛……」

  正讀著,畫上的兩個武士,竟然活動了起來,用手中的武器開始了拚鬥,鐵甲摩擦、武器相互撞擊的鏗鏘之聲,竟然清晰傳來。

  這一異變令安娜公主也嚇了一跳,畢竟他們這個時代的人可沒有見識過動畫電影。

  互拼了幾記之後,兩個武士都扔掉了武器,發出獸性的嘶叫,接著,他們開始了畸形的變化,一個變成渾身長毛的浪頭,一個卻長出蝠翼,變成一隻巨大的蝙蝠狀怪獸,體型的轉變令他們身上的盔甲悉數碎裂,也令他們接下來的撕殺完全變成了怪物間的較量。

  最後,那狼人取得了勝利,把蝙蝠怪獸的脖子咬斷了,而那蝙蝠怪獸也很快化為灰塵。

  一切演繹完之後,畫面變得模糊,最後又變回一開始的畫面。

  一片沉默。

  「各位,這幅畫是我的一個對歐洲古文化很有研究的朋友在偶然間發現了,這說明了什麼呢?」王宗超首先發問。

  「這確實是我的祖先留下的,」安娜公主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點頭承認,如今家族覆滅迫在眉睫,她也無心去追究有人刺探他們家族的秘密了。

  「畫是以魔法構建的,十分珍貴,看來我的祖先確實在向我們表達一個信息:狼人可以殺死吸血鬼!」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自己居然不知道。」范海辛皺眉。

  「如果你的十七代祖先,沒有任何一代能夠在家中交代完遺言後再安逸地死去的話,很多東西都失傳了也不奇怪。」安娜公主冷冷地回道。

  「但奇怪的是,如果真的能夠這樣做的話,狼人在第一次變身之後還有抗拒德古拉意識的些許餘地,怎麼我的祖先沒有人能憑著這一點殺死德古拉?」

  「你們似乎忽略了一個信息,」王宗超打斷了安娜公主的話,「圖畫之中,狼人殺死了吸血鬼,但對狼人與吸血鬼的身份,可有什麼限制?」

  「吸血鬼當然就是指家族的不肖子德古拉,而那狼人……」安娜公主遲疑了。

  「按照這個邏輯,狼人指的是某個陌生人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也是你們家族中的人物,這也剛好與你們家族的血可以對付德古拉相符合!只是,他會是誰呢?」

  「您的想像力很豐富,可我不得不遺憾地提醒您一點:如果家族的人變成狼人或變成吸血鬼,即使還能夠控制住自己的神智,體內的血也已經不再純潔,無法對德古拉起作用了。所以德古拉可以放心地讓威肯留在他身邊。」

  「那就對了,我的那個被德古拉擄去的同伴研究出一個結論:吸血鬼與狼人的細胞有互相對立抵抗的特性,如果能夠中和這種過於激烈的對抗,有可能抵消他們對人體的作用而令人暫時恢復正常,就像酸鹼中和一樣。雖然平衡過後人體仍然會不可抑制地朝其中一方變異。」

  「你的意思是……」雖然對王宗超話中的一些詞彙不是很明白,但安娜公主還是聽清楚了他的意思,臉色不由變了。

  「另外我們發現了你在向我們介紹德古拉過去的時候有一個細節:『他的弟弟勞頓也被他擄去殺死』,他為什麼幹這種費力的事,直接殺死他不就行了?」

  「傳說中他對弟弟有很大的仇怨,大概是為了折磨他吧?」安娜公主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回道。

  「如果吸血鬼要折磨一個人,會採取哪種方式才能讓這種折磨來得更久呢?」王宗超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還沒完全消失的齒痕,「比如說我!」

  「你是想說:德古拉把勞頓也變成了吸血鬼,讓他作為一個活死人永遠承受著永生的折磨?所以他現在很可能還活著,而且如果他變成狼人的話,有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令鮮血中的污穢受到中和,變成德古拉的致命毒藥,所以他是壁畫中預言的那個變成狼人殺死德古拉的人?」說話到了這份上,安娜公主也開始醒悟王宗超要表達什麼東西了。

  然後,帶著遲疑與不可思議,她望向范海辛。

  「你是想說我是勞頓?我是吸血鬼?這很荒謬!」范海辛沉聲道。

  「看看這個吧!這也是在安娜公主堆積如山的家族圖書館發現的。」王宗超拋過了一卷古舊捲軸。

  「三個兒子,一人一枚,黑鋁戒指,以黑蛇為圖,連同家族的榮耀,永世傳承……」范海辛念出這一段話後,徹底地呆住了,他顫抖地伸出了食指,上面套著一枚黑色戒指。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如果我是吸血鬼,我怎麼可能唸誦聖經,使用神聖鬥氣,在日光下行走自如??」顫抖過後,范海辛開始咆哮起來,赤手一插,就插穿了面前的厚重胡桃木桌,狂力一發,就想把整張木桌拋飛出去。

  「稍安勿躁!」王宗超一按桌面,一股雄渾內力傳出,與范海辛雙手力道撞在一起,木屑紛飛中,沒有用足鬥氣的范海辛連退幾步,但那木桌好歹沒有被拋飛出去。

  「你要知道,我們東方的正邪理念與你們教廷的不一樣,在你們看來,變成吸血鬼就必然是邪惡的,不可救贖的,但我們東方來說,卻仍然有一線生機,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正如我本來應該變成食屍鬼,現在卻安然無恙。

  尤其是佛門,號稱「眾生皆平等」在他們看來人類吃牛羊與吸血鬼吸人血其實也是等同的,又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怕你做過再多的惡事,身為最邪惡的異類,但只要有心悔過向善,就可得救。

  你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這點不錯吧?但為什麼你手上的輪狀武器卻是來自西藏密宗的,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王宗超的話不斷傳來,而范海辛的臉色更是變來變去,表情扭曲得可怕,看到這樣的情景,王宗超立即發揮出日月金瞳的異能。

  金陽赤月,從他的雙瞳瞬間閃現,發出的璀璨金光與凶厲赤芒就如兩把利劍,透過范海辛雙眼刺入他目前已經亂成一團的腦子中。

  他要以已經突破到接近真瞳級別的日月金瞳異能,趁范海辛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時機一舉破開他腦子中的禁錮。

  范海辛全身猶如觸電般地一震,身體倒下的同時,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堤壩被沖垮了,一幕幕似陌生又似熟悉的畫面不斷湧現出來……

  …………

  他們扛著我一直走到了裁判所的正殿,這裡將是對我罪行宣判的地點。大主教早已等候在那裡,另外的還有五位穿著怪異手捧木盒的西藏僧侶。——要用這種可笑的場面來處死一個吸血鬼嗎?聖水?銀樁?我心裡暗自譏笑他們的做作,而對於我來說,這都已經無所謂了,自從我的哥哥把邪惡的血液注入我的身體,我已經注定了沉淪……

  幾個聖靈騎士把我從束縛中放出,拋在了地上,扒光我所有的衣衫,然後把我赤裸裸的捆綁在大廳中間的一張早已准好的寬大的木桌上——我不做一絲掙扎,甚至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任憑著他們把我的身體翻來覆去。

  「加百列,我們沒有放棄你,我們仍想救你。」大主教對著我說。

  他仍然以我在「上帝的左手」樞密聖騎士團時的代號稱呼我。

  耶穌基督升天后就坐在上帝的右邊,所以上帝的右手代表正直與公正,而與之相反的,便是代表迂迴與狡黠的上帝的左手。

  上帝的右手是慈愛的,但是他的左手卻是可怕的!這也正如我們這些人,雖然每一個人都以天使為名,卻只能在黑暗中行走,替教廷完成一些不適合在擺在陽光下的任務……即使讓我們去屠殺教徒,謀殺兄長,也仍然會毫不猶豫去做!

  對於這位在我幼年就曾經給過我教導的大主教,我滿懷感激,「非常抱歉,主教,我讓您如此失望,但我願意接受死亡,來洗脫我的罪責,請在我死後忘記我謀殺兄長的罪孽,以及身為惡魔的卑劣……」

  「不不不,加百列……這是我們的錯,我也是在最近才得知了前宗教裁判所的傢伙竟然利用了你的虔誠,讓你去刺殺你的哥哥德古拉,為的僅僅是你的哥哥曾經在幼年時受到了一個教區司教的侵犯,失去了對上帝的應有虔誠。

  他們不能容忍一個對上帝不誠的人稱為領主公爵,這點無可厚非。可惜的是,他們卻以卑劣的手段來實現這點。

  我們都是侍奉上帝的人,應該奉獻我們的每一點微末力量侍奉上帝,但是他們卻放棄侍奉上帝,改為侍奉上帝的力量。」大主教在旁邊痛苦的搖著頭。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再作回應,接著把雙臂張開,任他們捆綁。

  這樣以來,我的身體就完全固定在了那張大桌子上。

  接下來是什麼呢?這簡直就像一座手術台。用銀樁刺進我的胸口或者直接砍下我的頭顱?我的心平靜很,也許因為它早已停止了跳動,但是我依然強烈的期盼著即將到來的「極刑」。

  我仰躺著,看到的只有天花板,——那是天堂的方……大殿的天花板上畫著一幅巨型油畫,是受難的基督背著十字架淌著鮮血走過那條荊棘之路,他的肉體因為飽受折磨而疲憊不堪,傷痕纍纍,而臉上卻神采奕奕,在踏過那片血流成河的崎嶇之路後他的腳步卻變得無比堅定……

  這時我的眼中,他的形象前所未有的神聖和高貴,以至於我冰凍的心臟都感到了震顫,「上帝給我指引吧……」我忍不住默默的祈禱。

  五名西藏的僧侶在這時終於有所作為,他們圍到我的身邊,用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竊竊私語。

  還在等什麼?你們會憐憫一個墮落的吸血鬼嗎?我心中暗暗的嘲諷他們。

  這時一個藏僧都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分別在我的頸部兩側,手腕,腰間,大腿內側的血脈處劃出一個個口子,血液立刻奔湧而出。

  我輕聲呻吟了一下,然後便從容的閉上眼睛等待著血液流乾的那一刻。

  讓一個吸血惡魔血盡而死實在是一個絕妙的手段,讓一切的罪惡之源,被污染的鮮血在基督的眼下流淌的乾淨……

  已經沒有了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速竟然更快,我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虛弱……

  「加百列,我們在救你,雖然再此過程我不得不借助異教徒的力量,但是……讓我來承擔所有罪孽吧……」大主教依稀在我耳邊低語道。

  這時那五個藏僧各自打開了手上的木盒子,從中取出了一物,蠕蠕而動,竟是一隻吸血水蛭。他們把水蛭放在手臂上,立刻附著,便不再跌落,然後不斷的從木盒裡拿出水蛭,放在自己的臂上腿上。不一會的功夫,五個人的臂腿都爬滿了水蛭。

  看到這種詭異的現象我背上冒出一陣冷汗,沒想到竟還有這種折磨人的酷刑。可是,我是一隻吸血鬼,這樣做又能對我怎樣呢?企圖讓我在死前見了吸血水蛭就會更加清醒地懺悔?

  片刻之後,五名藏僧身上的水蛭漸漸的腫脹,隱隱約約地看到暗紅的顏色。這時,其中一個僧人從腿上取下一隻吸了有八九分飽的水蛭,把它按在了我脖子正在流血的傷口上。我立刻就感到一陣麻癢,知道這是水蛭咬住了我的血管,又要開始允吸了。那名僧人立刻掏出一個小鋁瓶,從瓶中挑了些白色粉末,灑了一些在水蛭身上。其他四名僧人一一照做,幾分鐘後,我的身上便沾滿了一百多條被灑了粉末的水蛭。

  說也奇怪,這些水蛭在五名藏僧身上越吸越脹,現在在我身上卻漸漸縮小。而且我能清楚地感到無數股灼熱的液體從這些水蛭的口中流進我的體內,開始還能讓人感到無限的暖意,可是到了後來,這些液體便在我的體內沸騰的翻滾起來。這時我才恍然大悟,他們用的正是轉血之法,把我的血液放干以後再用水蛭做媒介把人的熱血注入我的體內。

  這是刑罰嗎?我慘叫起來。越來越多的熱血進入我的體內,我的全身火燙,如同被放入沸水中一樣難受。我體內的血管時而膨脹,時而收縮,貪婪的吸取每一股流進來的熱血,這就像一根根被點燃的導火索,火苗順著它們在我體內四處的遊走,而那爆炸的盡頭便是我那顆早已冰冷的心臟……

  與此同時,五名藏僧唸誦經文,雖然我無法聽懂經文一字一句,卻令我感到莫名的安寧祥和,那種久違的感覺就如我還是一名虔誠的教徒時在教堂中傾聽聖詩聖歌一般。

  在我變成罪無可恕的吸血鬼後,聖詩聖歌已經變成了最嚴厲的懲罰,只能令我焦躁不安頭痛欲裂,然而藏僧唸誦的經文,卻近乎是視眾生皆平等,皆以慈悲為懷寬容對待……

  不一會,吸附在我身上的水蛭吐盡了腹中的血液,紛紛跌落下來,在地板上抽出兩下便不再動彈。五名藏僧小心翼翼的把它們收起放回木盒子。

  那名僧人輕輕的擦去腦門上的汗珠,操著生硬的英語對這大主教說道:「他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願……佛祖能保佑他……」

  而這句話則是我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那些火線終於燃到了我的心臟,而這一刻所有的熱度似乎全部沖上了我的大腦,我只感到一陣眩暈,便停止了掙扎,沒有了一切知覺……







第九十八章 決戰開幕

  「快醒醒,你到底怎麼了?」

  待到范海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沙發上,而安娜公主正在自己面前焦急地呼喊。

  范海辛的眼神慢慢地由茫然無措變成恍然大悟,又從恍然大悟變成堅定不移。

  「我不想解釋什麼,但我曾經犯下的罪孽會由我來終結的!」

  聽到這話,一旁一直留意著他的狀況的王宗超也鬆了口氣,范海辛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練成日月金瞳以來,第一次嘗試使用這種異能,未免會霸道有餘技巧不足,其實也是一種精神攻擊,成功的概率並不大,甚至很可能令范海辛精神受到重創。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試一試了,即使失敗,只要范海辛不至於馬上死,計劃還可以進行下去。

  將臨行時凡爾納大主教殘片交予的殘片拼湊到壁畫上,范海辛大聲喊出密語。

  「以上帝之名,開啟此門。」

  宛如金蛇遊走,無數火光在壁畫上一卷而過,圖案和畫布都一一隱去,出現的是一面銀白色的鏡子。

  范海辛對著鏡子伸出手去,如同浸入水中一般,他的手直接穿透鏡面,裡面極為寒冷,寒風和雪花不斷落在手上。

  然後,他毫不猶豫穿過了那面鏡子,然後安娜公主也緊隨著他進去了。

  「你們真的也要跟來嗎?」看著那個通向德古拉的恐怖與死亡城堡的鏡子,王宗超側頭問道。

  「帶上我吧!我對歐洲中世紀的建築結構、密室佈置都有一定研究,跟著過去,或許可以幫你找到被德古拉奪走的神槍『孤寂』。」那個有著濃重學者氣質的齊藤一毅然說道。

  王宗超點點頭,然而他的眉毛又皺了起來,看向另外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你一個作為新手的女人,也跟著來有什麼用?」

  「我可是演過戰爭片的,加上戰鬥服的幫助,想來幫各位增添一點火力還是能夠的!」秦綴玉笑靨如花,然後看向另外一位身穿黑色勁裝,冷如冰山的少女,「何況,這位不也是女人,也是新人,為什麼她可以去我卻不可以?」

  「她是殺手,你只是一個演員,演藝再高又能怎樣?」

  「這可不一定,有些時候,演技照樣能夠殺人的!」秦綴玉的笑容帶著幾分飄渺莫測的神秘。

  王宗超也沒有再說什麼,注視她片刻,嘆了口氣道:「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不自覺中,他說話的語氣溫和了些。

  ………………

  一跨過鏡子,就只見到處一片白茫茫,一切無不籠罩在漫天風雪之中,淒厲的狂風夾雜著拳頭大的雪片迎面撲來,雪片中偶爾還夾雜著一些冰塊,砸在地面上濺起一片雪花。

  與白茫茫的山巒原野成反襯,烏黑得近乎濃墨狀的雲層在空中中翻滾,除了偶然亮起的隱隱雷光之外,黑暗籠罩,像死亡的幕簾垂落了下來,令天地分為黑白分明的兩色,陣陣森然恐怖的氣息瞬間瀰漫於天地間。

  滿天風雪與烏雲之間,一座巍峨高大,充滿了歲月的滄桑的古城堡屹立著,一道道血浪自古堡內衝天而起,在黑雲間透發著淒豔的紅。

  王宗超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副機甲,對它說了幾句簡單的命令,那副機甲就降下輪子一馬當先朝城堡方向飛馳而去。

  這副機甲是異形中獲得的,雖然在戰鬥中它的控制電腦被摧毀了,但楚軒對它進行改造,把機器人阿休的電腦洗腦改裝後配上去,所以智慧不下人類的它可以聽懂複雜的戰術安排,而且還利用主神空間的資源對機甲進行強化,加固裝甲,加強火力,完全可以充當一個衝刺在前的肉盾、攻堅角色。

  「快走吧,不然楚軒就危險了!」鄭吒說完之後,也緊跟在機甲後面往前衝,王宗超與他並肩而走,范海辛與安娜公主緊隨其後,而其他輪迴者們雖然身體素質不如這四人,但靠著作戰服提高體能速度,也沒有落後。

  「這是利用極寒河脈靈氣構建起來的一個獨立於外界的冰雪領域,德古拉無法突破這個領域,本該老死於此。」以安娜公主的體力完全可以做到一邊奔跑一邊自如地說話,所以她開始介紹起城堡的歷史,「可是德古拉從惡魔處獲得的血腥斗篷自帶的深紅領域卻比這個冰雪領域更加高級,所以他可以很輕鬆地做到出入自如。

  還好七天前用過一次後,目前血腥斗篷只能發揮溝通外界的作用,無論如何也無法發動大規模的深紅領域了,不然,我們的勝望會更加渺茫。」

  跑近了古堡,就可以見到的古堡周圍到處是骸骨,茫茫白骨鋪就成一片死亡骨海,森然的古堡就矗立在雪白的骨海上空,說不出的恐怖與死寂,看著這一切,眾人都覺得絲絲寒意從心底升起。

  ………………

  古堡後方的廣場,是一個足有幾萬平米寬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數米寬深不見底的十字形裂縫,裡面隱隱燃燒著熾熱的火苗,帶著紅光,交集折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十字架,散發著逼人的氣勢。在火光映襯下,將血紅的光芒撒向整個廣場,驅散了滿天風雪的寒意。

  在廣場與城堡方向相反的另一側,確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絕壁,壁立千仞,顯得幽深險峻無比。

  幾隻高大壯碩的狼人,以及十幾個個子矮小敦實的矮人守衛在廣場四側,他們是矮靈族,德古拉的忠誠僕人,性格刻苦耐勞,卻又凶悍殘忍。

  「年輕人,你好深的計算!」充滿了說不盡怨恨與憤怒的聲音在廣場上激盪著,德古拉已經完全失去了一貫以來優雅從容的氣質,雙目中的血炎瘋狂沸騰昇華著,英俊的面容也由於憤怒而扭曲著。

  此時無窮量的血焰翻騰如海,在他身上每一寸毛孔上奔湧而出,衝天而起,血焰中,隱隱浮現出了無數扭曲哭嚎的人面,襯得其中的永生貴族渾身的妖邪詭異之氣。

  血焰匯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傾注入他眼前的一位穿著一身婚紗似的中世紀宮廷盛裝的女子體內,那位女子有著西方人少有的烏黑亮麗的長發,容貌絕美,氣質恬靜,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符合最苛刻的古典美標準。然而此時此刻的她卻昏迷不醒。

  血光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具女子軀體全身上下多處地方正在以奇快的速度腐化、潰爛著,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然而隨著血焰的注入,又刺激著新的皮肉不斷滋長著,與腐化的血肉反覆地爭奪著地盤。

  同時這女體身上接滿了電極管,數不近的導線延伸到另一端一具巨大而醜陋的男性軀體上,正是科學怪人,血焰順著導線也傳遞到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身體也同樣出現了腐敗、再生激烈而反覆出現的狀況。

  「這確實是讓她復活的一種方法,雖然代價不菲。」回答他的楚軒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即使他此時四肢已經被頂死在一個十字架上,被釘子深深貫穿的傷口不斷往下滲血。

  「我在她體內加入了T病毒,當然你不知道病毒是什麼,不過與弗蘭肯斯坦接觸過的你也該知道細胞學說了。我可以告訴你,這種病毒可以讓失去生命的細胞重新獲得活力,缺點是獲得活力的細胞會瘋狂地消耗軀體的營養,直接導致軀體的腐爛崩潰,最終把人變成一具具有活動能力的腐屍!

  而你們血族的初擁只能對活人起作用,所以只有被T病毒恢復活力的細胞才有讓你的初擁發揮作用餘地,只是這樣一來,你也必須承擔她軀體崩潰的後果。不用擔心,我之前在守城戰時就注意到T病毒對你無效,只要你把這個女人的細胞強度提升到與你接近的程度就可以抵制住這種崩潰。

  待到她承受住了軀體崩潰,她就能真正復活,而且獲得一個強悍的軀體,當然實現這點要辛苦你了,因為我加入的T病毒還是屬於毒性最猛的強化型。」

  「這麼說,你其實是不清楚弗蘭肯斯坦那一套轉移生命的技術了?」德古拉的聲音帶上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森然意味。

  「這套技術太過複雜,關鍵是涉及到的知識體系我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給我多一個月的時間才有可能掌握,我現在只瞭解生命連結技術,所以……遺憾的是你在維持住這個女人不死的同時還要讓科學怪人也不死,因為他們的生命已經連結在一起了。」楚軒說話間,只聽見有物體落地發出鏘然響聲,卻是科學怪人腦部與心臟的晶體由於身體的劇烈變化已經被排斥出體外,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你的解說很詳細,看來也是想拖延時間吧?可惜的是,我已經開始壓制住米娜軀體的崩潰,而且,現在也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隨著這句近乎是咆哮的話,德古拉身上的血焰開始壓縮、凝聚,化為實質的濃稠鮮血,大量的鮮血包圍之下,頓時把那女人與科學怪人包圍成一個血繭。

  然後,他走到了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楚軒之前,把手按在楚軒身上。

  也不見他用力,但是楚軒的皮膚開始扭曲翻捲起來,彷彿表皮之下有著無數蟲子在蠕動竄走著,慘不忍睹。

  「我讓你體內的血液化為利刃,像注入水銀一樣把你全身的皮膚剝下來……怎樣啊?跳吧唱吧!發出像豬一樣的慘叫聲吧!!」他帶著猙獰的笑,死死盯住楚軒。

  楚軒仍然是一臉漠然,就如這種剝皮酷刑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樣,他甚至還在認真觀察著德古拉的眼眸。

  德古拉的瞳孔原本始終如燃燒著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業火一般,凶厲噬人卻又幽深莫測,似乎能將每一個膽敢與他對視的人吞噬進去並在深淵之火中化為灰燼一般,但此刻他的眼神卻明顯黯淡了不少。

  注意到這點,楚軒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就像完成了什麼重大任務一般,相比之下,他的自己的險惡處境卻無法引起他的任何擔憂。

  「我沒有感覺!因為,我本來就沒有任何感覺!」他輕鬆地,滿不在乎地說著。

  「喔?」感覺到楚軒不像是在故作姿態,德古拉皺了皺眉,指甲一劃,一股鮮血頓時在楚軒胸口奔湧而出。

  鮮血在空中變形,形成了一個高腳杯的形狀。然後,他像喝酒一樣,品嚐了一下杯子中的血。

  「味道很淡的血,少了痛楚、恐懼、絕望這一系列美味的調味品!」德古拉非常遺憾地搖搖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using 發表於 2010-6-15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6-20 10:25 PM 編輯

無限道武者路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犧牲


突然,城堡另外一邊突然響起一連串激烈的爆炸與槍聲,夾雜著慘叫聲與狼嚎,聽到這一切的德古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

    “盡量消耗我的力量,然後讓你的同伴在我最虛弱的時候進攻冰封城堡,這就是你的目的吧?看來,你真有不為我覺察到的聯絡外界的手段,而且你的同伴也掌握了進入這里的方法……我當真,小看你了!

    可惜的是,我的城堡可不是那麼好攻打的,即使你的同伴能夠打到這里,你也死定了!……”

    驀地,德古拉臉色再變,身形一展,巨大的斗篷展放猶如魔鳥的羽翼,人已經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竄了出去。

    三把標槍呼嘯著襲來,標槍所指,正是已經被包成血繭的米娜。

    德古拉斗篷翻卷,帶動周圍空氣震蕩,氣流湧動就如海底的暗流,一時間所有火光都在搖晃閃爍。下一刻,斗篷猶如溶入水中的紅墨汁般伸延擴展開來,把三把標槍全部納入。

    緊接著,一聲爆開的耀眼火光把他整個身子都淹沒在其中。

    而與此同時,一條細長的黑色怪索,在空中如毒蛇游動,快逾疾風,電光火石間,已經不偏不倚地在三只站得比較靠近的狼人脖子上各繞了一圈,接著又是一抽,發出一陣刺耳的電鋸鋸骨骼的聲音,已經把三只狼人的脖子給鋸斷,頭也滾落在地。

    緊接著,又有兩只狼人被兩只飛來的標槍插穿身體,從內而外被炸成一朵爆開的血肉之花。

    與此同時,範海辛也現身了,輪盤帶著金鐵震蕩的淒厲破空之聲,朝著守在廣場上的狼人、矮靈族殺去……

    現場一片混亂間,王宗超身形就如風馳電掣,由T病毒強化異形舌頭改造成的黑索繞身盤舞,帶起的凜冽勁風即使是十米之外也是刮面如刀,當者披靡,十幾個試圖阻擋的矮靈族一個照面即被殺死,幾個起落,王宗超已經到了盯住楚軒的十字架前。

    僅僅一掌,那個木質十字架已經爆碎成紛飛的木屑,王宗超接著扶住已經無法站穩的楚軒,為他胸口的傷口噴灑藥劑。

    “馬達圖拉為卡斯圖……”淹沒在火焰中的德古拉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擊入侵者,而是自顧自念著古怪的咒語,而王宗超與鄭吒兩人只求盡快將楚軒救出險境,也沒能阻止他。

    “……爾斯為古伊格瑪魯!”隨著咒語德古拉左手在空中劃出一個血色的六芒星,六芒星放大、擴展開來,把已經化為兩團血繭的米娜與科學怪人罩在一個正六邊形的淡紅色半透明結界之中。

    “好策略!”做完這一切,三把爆裂標槍的帶起的火焰硝煙才完全散去,但承受了完全威力的德古拉卻沒有半點傷痕,連衣服都沒有半點褶皺,他的右手甚至還握著一個血色酒杯,彬彬有禮地贊嘆著。

    “讓一部分人故作姿態強攻我的城堡,另一部分人卻悄然潛伏到這里來,並借著外面炮火聲的掩飾發動突襲,果然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啊!”

    此時鄭吒與範海辛已經解決了廣場上的所有狼人與矮靈族,與德古拉對峙著,把楚軒護在身後。

    “你先把楚軒送走,再回來助戰!”王宗超剛剛對著鄭吒把話說出口,德古拉已經搖頭說道︰“不用太麻煩了,我馬上幫你們解決問題。”

    隨著這話,他右手上的血色酒杯已經像一塊泥巴一樣改變了形狀,變成了一個心髒的樣子,而更驚人的是,這個心髒還在跳動著。

    “  -  ”心髒跳動的聲音低沉有力,而且越跳越快。

    在一旁的王宗超等人,開始有了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

    “不用管我了。”楚軒的話冷靜得完全不像在說他自己,“我已經讓德古拉的力量消耗到了一個最低谷,現在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不要讓他有任何恢復力量的機會,盡快殺……了……他!……”

    最後幾個字他已經說得語不成調,因為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動起來。

    “你很不幸,因為你有等同你的心髒重量的血掌握在我手中……”伯爵的聲音像發瘋一樣高昂,而那顆心髒跳動的如打鼓一般劇烈。

    “快制止他!”王宗超已經反應過來了,膝蓋屈曲,然後猛然舒展,假如說剛才他沖入廣場的速度還只是一枝箭,那麼此刻毫無疑問,他已化身子彈!他與德古拉兩者間遠達二十多米的距離瞬息被抹沒。

    然而德古拉左手又是一劃,又一個六芒星擴大成一個六角形盾牌,猶如一道紅色晶體組成的牆,擋在王宗超面前。

    “……記得把……腕表……交給……卡西莫多……”楚軒仍在竭盡所能,交代著話。

    “支持住!”,鄭吒也反應過來了,他把手按在楚軒胸口,拼命運起還不熟練“控血”技能,企圖平緩住楚軒越來越快的心跳。

    然而這已經晚了。

    “所以你死了……”就在王宗超全力一撞把六角晶盾撞成滿天紛飛的紅色琉璃碎末,還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就接觸到那個心髒之前,隨著德古拉把聲音提到了最高的點,跳動的心髒“乓”地炸個粉碎。

    與此同時,楚軒胸口本已在噴霧劑下愈合的傷口再次 裂。

    而這次是炸開的,鮮血噴了鄭吒一頭一臉。

    他的身體終于不再扭動,癱軟在地上。

    心髒已經完全炸裂了,他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下來。他以最後的一絲力量,抬起頭,望向天空。

    天空仍然是一副地獄中的景象,烏黑得近乎濃墨狀的雲層在空中中翻滾,雷光隱隱,黑暗籠罩,像死亡的幕簾垂落了下來。

    “可惜了……看不到美麗星空!”

    呢喃著微弱的話語,楚軒顫巍巍地把右手伸向漆黑的天空,似乎想抓住什麼,然後,又無力地垂了下來,再也不動了。雖然他的眼眸仍然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天空,但生命的氣息卻已經消失了。

    他死了。

    鄭吒呆住了。

    或許僅僅過了一秒,但在鄭吒心中卻像過了很長的時間。

    “我叫楚軒,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夠順便告訴我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既然你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些我們以後再談!現在我們要開始去面對最後的敵人了!……”

    “別管我,往那邊盡頭跑,盡量遠離牆壁!”

    “不用為我的傷耗費力氣了,我的胃已經被破開,現在我的內髒已經被消化液腐蝕得差不多了!……好了,不要為這些無聊的情緒浪費時間,抓緊時間聽我說完!接下來,我還有個計劃……”

    “很抱歉害你陷入了危險中,這是我的估計不足。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想砍掉我的四肢也成。”

    “……如果我在這次任務中遭遇不幸,就取下我的腕表交給卡西莫多吧,以後團隊的後勤大可由他來負責。”

    “嗯,不用忙著開火,我這里有幾十瓶藥水,鄭吒以你的臂力和準度把它們扔到前面狼人屍體所在還是可以的,但是你小心不要把藥瓶捏破在手里了……”

    “……我們的同伴已經死得夠多了,如果再死任何一個人的話,它會爆的!”

    “可惜了……看不到美麗星空!”

    記憶中與楚軒相處的場景,點點滴滴,不可抑制間無數畫面在鄭吒的腦海中飛逝,楚軒的,自己的,交融在一起,碎裂,血肉橫飛,死!

    一種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哀傷和憤怒陡然慣穿了鄭吒的全身上下,他幾乎聽得見自己靈魂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正在哀號,變形。

    沒了國家、沒了民族、沒了現實世界的一切偉大目標,一切只為了活下去。我們像牽線木偶一樣,順從著主神的意志,完成著一個個的任務,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志,殺主神要殺的,保護主神要保護的。

    或許如王宗超所說,我們不是人類,我們只是維主神之命是從,失去了自己的心、靈魂、意志的蠱蟲、獵犬而已。

    但是現在,我卻很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想干什麼……

    我要殺了德古拉,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即使自己會因此而死,即使主神規定殺了他就會被抹殺,我也要殺了他!鄭吒聽得見自己的心中有個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在尖叫,嘶吼,他也張大了嘴,但是發不出任何的叫喊。而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表情並不是哭泣,而是近乎于發瘋狂的竭斯底里!

    這一切念頭就如閃電一般,僅僅在鄭吒心頭一閃而過,緊接著,他就仿佛被自己的思維推動著,手腳自動作出動作,閃電般地比範海辛更快地沖到德古拉身前,與王宗超一起雙戰德古拉。

    三條人影兔起鶩落,快得混成一團,連珠炮般的爆炸不斷響起,帶起狂嘯的風帶著死亡的氣息席卷整個廣場。



無限道武者路 正文 第一百章 源血克制

而王宗超的攻勢就更加凌厲迅猛,身法之激烈,全身都是爆炸勁,簡直就像每一塊肌肉都是火藥桶,一招一式,都令空氣震動,地面抖動,威勢就如山崩地裂,千軍萬馬一齊殺到,不可抵擋。()

    而他的冰火內力,更是已經到達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只見上一刻,他全身都飛騰燃燒著的帶著詭麗艷紅的火焰,浩大無邊,將周圍空氣燃燒得激烈地扭曲變形,氣勢直欲焚天毀地。

    下一刻,點點如鱗金光已在紅焰中泛起,又凝結成朵朵晶瑩剔透帶著聖潔金芒的冰花,盛開綻放之間,金光令黑夜宛如白晝,徹骨寒意也隨著擴散開來,猶如寒冬突至,大地覆霜。

    德古拉對紅焰沒有太大的顧慮,但冰花卻令他感到不小的威脅,每次被冰花擊中,聖潔的金黃色光波都會在他身上如漣漪般蔓延開去,令他的英俊的臉一陣痛苦扭曲。

    “我小看你了!”即使是出于連環中招的劣勢,但由于有不死之身作為後盾,德古拉此時就像玩游戲開了作弊器把血量鎖定了一樣有恃無恐。“居然擺脫了化為食屍鬼的命運,並把我族力量化為己有,甚至連聖力也容納了,東方秘術當真是不可思議……看來要省點力氣地解決你們。我還需要幫手!”

    話言干落,王宗超與鄭吒已經感覺到身後一陣凌厲猛惡地腥風洶湧襲來,僅僅是風,已經足夠把人吹倒掀飛出去。

    龐大的斗氣波動緊接著傳來,正是已經化為狼人的範海辛被德古拉的邪惡意志控制著發動攻擊了,作為比威肯更強地戰士,他身上透發出來的威勢比威肯化身的狼人更盛數倍,王宗超與鄭吒本來已經拿德古拉的不死之身無可奈何,添上這麼一個強敵,形勢無疑已經惡劣到極點。

    德古拉臉上剛剛泛起勝券在握的微笑。但隨即微笑變成驚怒,又從驚怒變成驚駭,因為範海辛本該揮向王宗超與鄭吒的利爪突然一個轉折,抓向他的脖子。

    變起倉促,更何況擁有不死之身的德古拉對危機的感應也大為遲鈍,幾乎沒有什麼閃避本能,僅僅是下意識向後一個側身。那一爪就結結實實在他胸膛上劃過。

    和他以前無數次承受攻擊時一樣,血花飛濺,然而伴隨而來的卻還有德古拉從來沒有讓他地敵人聽到的淒厲慘叫。充滿了難以置信、痛楚與驚駭欲絕。

    “源血……這不可能!”就在他驚呼的同時,範海辛化身的狼人已經把口一張,一大口血噴了出去。

    血在肺部的劇烈收縮之下擠壓成霧狀,又在強悍斗氣的催動下以強弩激射的力道朝德古拉劈頭蓋腦地噴了出去。-====-

    德古拉發出驚天動地地尖叫,這位活了四百年的永生貴族,終于重溫了一次死亡撲面而來的強烈危機感,毫無遲疑地,他在一瞬間把力量推上目前狀態所能達到的頂峰,一道紅色的能量浪潮以磅礡浩大的氣勢爆發開來,頓時把面前三個對手如枯葉般吹飛出去。

    然而範海辛這一血口噴人是全身斗氣所聚。絕多數血箭仍然破開紅色能量。直射德古拉。

    德古拉慌忙一卷斗篷,斗篷襯里異樣鮮紅。閃閃發光,迎向射來的漫天血箭。

    “啊!”德古拉的慘叫再次響起。斗篷一展,就向後飛退,然而他巨大的斗篷就像被硫酸腐蝕過一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無數破洞,千瘡百孔,這使得他在空中掠過了一段不長的距離,又一頭落到地上。

    永生的貴族,何曾這樣狼狽過,此時他已經再無半點優雅氣度,由于氣急敗壞,他扭曲地表情無比猙獰。

    “沒有想到吧?我地兄長!我不但恢復了記憶,連源血也恢復了。”已經變成狼人的範海辛注視著德古拉低沉地說道,由于已經變成狼人,他現在地聲音沙啞而古怪,帶著獸性的咕嚕聲。

    “我是沒有想到……”德古拉此時地神情無比復雜,即使是他也完全估計不到範海辛可以利用冬眠倉拖延狼人化的程度,再以密宗的念力修為抗衡他的控制,當然最料想不到的還是範海辛恢復了源血。

    然而他也漸漸冷靜下來,緩緩舉起雙手,食指與拇指組成了一個方框,擋在自己面前,令自己的臉淹沒在雙手的陰影下。在他身後,斗篷紛飛如破布,那些腐蝕出來的洞、連同他胸口處的傷口,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轉眼間恢復過來了。

    “四百年前你殺了我一次,然而現在你休想第二次殺我,即使你擁有源血!”話音一落,德古拉組成方框的雙手之後,突然睜開了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眸,由于他的臉淹沒在黑暗中,看上去他好像是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只巨大眼楮的怪物。

    不僅僅是這樣,越來越多的血色眼眸,在他全身逐一睜開,奪人心魄的瞳孔密密麻麻的向外輻射著各種負面情緒。

    一陣令人發栗牙齒咬合研磨聲跟著傳出來,在德古拉周身上下,一連六七只長滿了亡者之眼,呲咧著銳利如同鐮刀的犬牙的狗頭逐個形成,此起彼伏地躁動咆哮著,燃燒著的地獄之火地眼神死死鎖定著眼前三個人。不僅如此,德古拉變形扭曲的身體下還有多處部位要冒出狗頭來。

    不像上次攻城時的戲耍對手,目前德古拉也開始全力以赴了。

    緊接著在連串恐怖的咆哮聲中,一個個巨大地狗頭張開血盆大口眼中燃燒著熾烈地地獄之火。縱橫馳騁,奔騰如閃電地朝眼前三人撲咬了過來。

    “不好!”王宗超注意到那些血犬幾乎全是沖著範海辛而來的,連忙與鄭吒並肩齊上,企圖減輕範海辛的壓力。

    王宗超將體內火勁催運到頂點,凝聚起飛騰熾烈的詭麗紅焰,周遭的空氣頓時蒸騰變形稀薄得近乎真空,雙掌向前印出,強猛的烈焰焚風怒嘯著把一只最大的血犬吞沒,然而一只個子更小的血犬立即從中分離出來,繞過王宗超。仍然撲向範海辛。

    血犬形態不定,來去如風,任意分聚,另外一邊的鄭吒也遇上相同的情況,無法有效截下血犬,數只血犬繞過兩人,又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只大得堪比霸王龍地血盆大口,帶著洶湧而至的血腥凶氣朝範海辛鯨吞噬下。

    即使是變身為巨大的狼人,即使擁有強悍的斗氣也承受不起這一咬。範海辛身上頓時傳來令人戰栗的骨骼粉碎聲,大量鮮血噴灑出去。

    而一旦被他的鮮血濺到,血犬身上的眼楮頓時如淋到硫酸般緊緊閉合上,並一聲讓人毛骨悚然地淒厲的慘叫中化煙消失,同時該處的血犬身體也潰散為一堆血水。

    然而即使是大部分身體組織潰散了,血犬也仍然會構建出更小地身軀,不屈不撓地對範海辛瘋狂地撕咬個不停,很快地,被範海辛大量鮮血淋到的血犬整個崩潰掉,但範海辛也遍體鱗傷。幾乎無法站起來。

    “哈哈哈……”德古拉瘋狂地大笑著。“雖然恢復了源血,可你卻連靠近我也無法做到。實在是……太遺憾了!”說話間。他的身體又有新的狗頭在蠢蠢欲動地冒出來。

    王宗超與鄭吒並肩站在倒下的範海辛身前嚴陣以待,突然。他們被一股從後潑來的熱血淋了一身。

    “不要管我,趁我的血還熱,去殺了德古拉!”竟然是範海辛把手插入自己的腹部,並把手揮出讓自己的鮮血均勻地淋了王宗超與鄭吒一身。

    王宗超與鄭吒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焦灼,毫無遲疑地,他們舍下範海辛,帶著一身地熱血朝德古拉沖了上去。

    他們很清楚範海辛說“趁我的血還熱”暗示地意思,因為他完全是靠著血液中的吸血鬼與狼人成分互相抵消才恢復了對德古拉地殺傷力,一旦拖延下去他的血液的狼人成分佔了上風,又會有變數。

    見兩人殺來,德古拉已經不敢與身上沾滿範海辛鮮血的他們玩近身纏戰了,身上再次形成了幾只血犬朝兩人沖來,又與兩人戰成一團。

    不過他倒是沒有再去動傷重倒地的範海辛,大概是覺得殺了他源血照樣存在,而且血擴散開來對自己來說反而是個麻煩。

    血犬的戰斗力不可低估,它們速度驚人,撕咬的力量也極其恐怖,還帶著血能特有的腐蝕力,即使是鐵人也承受不起它們的幾下撕咬。

    而且多數攻擊對于它們來說都是無效的,唯一的弱點就是它們身上的亡者之眼。範海辛的血固然可以克制它們,但是需要時間,正如冰刀雖然遇上烙鐵會馬上汽化燒融,但是如果冰刀揮舞的力道夠猛,照樣可以再燒融碎裂之前在烙鐵之上砍出痕跡來。

    心知範海辛的源血不可持久,現在已經是到了殺德古拉的千載難逢的關鍵時刻,王宗超與鄭吒都完全拋開了個人的一切生死安危,將身體潛能發揮到極致,發動了近乎超越本身極限的最凌厲攻勢!

    鄭吒腳步移動之間,身影就像沒有對準頻道的電視圖像一般,帶著連串的重疊赤紅虛影,令人眼花繚亂。

    這招正是從那位倒霉到被曬了日光浴的吸血鬼勒士達身上壓搾來的一種血族高明身法----緋影。練到高段的緋影甚至能夠在懸崖絕壁,乃至天花板上奔走自如,要不是勒士達本身也沒有把這技能練到高段,加上當時狹小的地形限制了他的發揮,王宗超要勝他還要多費上不少功夫。

    這種高明的技能鄭吒在初學乍練之下本來遠遠還不足以用于實戰,但自從楚軒死後,在他靈魂深處燃起的一股強力意念支持之下,卻自然而然地用出來了。

    而如果說鄭吒的攻勢就像流水一般無所不至,無孔不入,王宗超的攻勢則如暴風驟雨,山崩海嘯,帶著寒冰烈焰各走極端的拳勁掌風,帶著一往無前慘烈氣勢直取德古拉,周身五尺之內罡風激蕩炸響,聖潔的冰,詭麗的火,交相輝映、纏繞,將空氣絞得如風雲龍騰。

    然而眼前這五只血犬,圍繞著德古拉來往倏忽,快得完全混成一道血色旋風,幾乎是潑水不進地將德古拉穩穩護住。而雖然德古拉一時以固守為主,但是這道血色旋風還在不斷試圖往外擴展,這對于王宗超與鄭吒來說凶險無比,一不留神就會被抓住、卷入,並在旋風中被絞磨、撕扯成粉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using 發表於 2010-6-15 11:07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6-20 10:24 PM 編輯

無限道武者路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兩線作戰


凌厲的攻勢加上足以克制不死之身以及血犬的源血。 半分鐘下來。卻僅僅把血犬構成的圈子給壓縮了一半。而且兩人身上還掛了不少彩。耐力、身體的防御力都比不上王宗超的鄭吒狀況更是不妙。除了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外。他也快支持不住維持這種攻勢的巨大消耗了。

    期間。鄭吒也曾嘗試以爆裂標槍攻擊籠罩在六芒星結界中的米娜。逼德古拉分神救援。可惜那個德古拉尚且需要詠唱大段咒語的結界委實牢固的過分。爆裂標槍的攻擊僅僅能在晶壁之上激蕩出一連串血色波紋。完全無法撼動分毫。

    德古拉畢竟也是活了四百多年身經百戰的主。絕對不會讓自己犯下與東方不敗相同的錯誤。

    此時靠著血犬抵擋住兩人。德古拉穩穩站在中間念著音調詭異。令聽者心旌晃動的咒語。空氣中若隱若現的血色符咒。以及越來越盛的無形壓迫感告訴他們。一旦德古拉把咒語準備完。可怕的事情將會發生!

    快速激戰中的王宗超與鄭吒交換了一下眼神。王宗超突然一個躬身。鄭吒一個跳躍躍上了他的肩膀。再借著王宗超上頂的腰力。整個人如弩箭般向上高高射起六七米高。再朝著站在血之旋風中間的德古拉落下。

    任何旋風。弱點都在于它的中心。這點他們兩人當然也知道。由于剛剛為了復活米娜、完成六芒星結界消耗了大量能量。加上與擊倒範海辛時犧牲了一只巨型血犬。現在德古拉維持著五只血犬的守勢同時又要分心準備大型血術。已經大感吃力。此時見到鄭吒企圖從沒有防守的空中向下攻擊。他也只能一皺眉頭。操縱著一只血犬朝空中迎了上去。

    但一只血犬抽了出來。他原本密不透風的防御就出現了漏洞。王宗超眼中寒光一閃。左手在腰間一抹。再向外揮出。一道黑索頓時在撕心裂肺的破空銳響中越過血之旋風朝德古拉激射而去。而且在他手腕一扭一震之間。整條黑索劇烈的震蕩。黑索的尖端也急旋起來。猶如一把極速旋轉的機械鑽頭。以洞金破石、逢堅破堅的威勢直刺而出。索尖所指。正是德古拉的心髒。

    由于黑索的物理攻擊對于擁有不死之身的德古拉來說意義不大。之前王宗超已經把它收回來。而現在。黑索之上已經沾滿了範海辛的血!

    于此同時。身在半空中的鄭吒把手一揮。憑空出現了八把標槍。夾在他左右五指之間。如扇張開。再往身上一撩。一揚。八把已經沾上範海辛之血的標槍已經呼嘯著撕裂空氣在同一時間朝德古拉如雨般激射灑下!那強大的反作用力。居然讓他的凌空的身體又在空中往上飆升出兩米。恰好避過了血犬撲上來的一下撕咬。

    這招也正是他在養傷期間練出來的壓箱底招式。在同一瞬間投射出八把標槍。雖然在準度上還成問題。但至少把德古拉所有閃避的可能方向都籠罩住了。

    然而也就在此時。德古拉最後一句咒語已經完成︰

    “……吾乃赫米斯之鳥。噬己之翼以馭吾心!”

    隨著最後一句咒語。德古拉胸前突然透出了紅色的光芒。巨大的六芒星陣在他腳下暴現。一種奇妙的歌聲同時傳入了戰場上每一個人的耳朵中。就像無數人在合唱著送葬曲。一道血紅色的筆直的六稜光柱由六芒星陣中直射向天空。竟然沖破了黑壓壓的雲層。令天空的月亮也露了出來。

    在紅光的映襯下。月亮也染上了一層艷紅的色彩。就像一只緩緩睜開的血眼。奪人心魂的瞳孔直盯著大的上的每一個生物。

    窗玻璃變成了飛濺的碎片。如雨點般潑撒的子彈呼嘯著從耳邊閃過。室內頓時一片碎屑飛舞。在這片槍林彈雨中。阿卡朵心中的怒火再如何熾烈也只能暫避其風。

    那些子彈不但威力驚人。不少還渡了銀。抹了聖水。被打中可不是鬧著玩的。那些按捺不住凶殘嗜血本性沖上去的狼人與矮靈族的下場已經足以說明問題。如此密集的炮火狂攻。除了擁有不死之身的德古拉之外。任何強大的暗黑生物都需先退避三舍。

    突然。阿卡朵聽到一聲不同于子彈在空氣中穿行的刺耳音暴聲。立即臉色大變。一展蝠翼拼命飛了出去。

    轟然一聲中。她剛剛存身的的方已經被一枚火箭彈的強大的威力一下子轟塌。

    “這群家伙到底怎麼找到這里來的?”狂怒中帶著這樣的疑惑。阿卡朵很清楚為什麼己方會落入這種窘態關鍵不在于入侵者過于強大。而是在于他們被這個獨立于外界的結界庇護了太久了。根本沒有針對外敵的任何應有戒備。眼下這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了進來。又一下子發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猛攻。己方再強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阿卡朵在空中如精靈般輕盈飛舞著。軌跡變幻莫測。突然一個俯沖。在將自己與入侵者的距離拉近的同時。突然發動控血技能。的上被殺死的兩只狼人與矮靈族的屍體突然爆出一大蓬血花。大量鮮血化為匹練。發出轟隆隆如同千尺瀑布飛流直下的沖擊威勢。一下子把兩個包裹在全副盔甲之內。持槍掃射敵人狠狠沖出十多米外!

    然而她也付出了一對蝠翼被打出十幾個洞的代價。鍍銀、抹了聖水的子彈帶來的強烈灼痛感令她幾乎一頭載向的面。

    所以她勉力調頭閃避。左右飄閃。在空中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灼紅彈痕中穿梭。終于讓她把距離重新拉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身上的傷口才慢慢的開始愈合。

    百忙中她轉首一瞥。卻看到兩個被血瀑遠遠沖飛的兩個人雖然倒的不起。那副古怪盔甲卻仍然完整。而且在的上仍然有動作。看來是傷不至死。

    “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盔甲啊?”阿卡朵發出一聲幾乎呻吟的詛咒。卻也無可奈何。這種將整個人都密不透風保護起來的盔甲非金非鐵。質的確實出乎意料的堅固柔韌。等閑的切割、穿刺攻擊都完全可以擋下來。只有沖撞攻擊才能夠奏效。

    本來殺這群有著烏龜殼的家伙的最好辦法就是想鷹殺龜一樣。把他們抓上高空後狠狠扔下去。這樣一來殼再硬都沒用了。但可惜的是這群家伙除了炮火猛烈之外。還有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疑為狼人的家伙。肩膀上抗著一把完全可以稱為鐵柱的炮狀武器。不但火力強猛到令人發指。而且在近身的情況下。把那近三百公斤的炮狀武器一下橫掃過來。連她也要暫避其鋒。

    而另外一個僅僅穿了一幅背心盔甲。面貌憨厚的壯漢。雖然空著雙手。但雙手力量驚人。她有幾次已經幾乎抓到他們的人了。卻被那家伙一下劈掌砍到手臂上。將臂骨一下子砍個粉碎!

    而最可恨的是一個也穿著全副盔甲。身材並不起眼的家伙。在腳下相當陰險的藏了兩把鍍銀利刃。隨著踢腿突然彈出。又狠又準。讓她一不小心之下幾乎被抹了脖子。

    這群人無論是單獨哪幾個。都無法對她構成多大的威脅。但在這一群人默契之極的聯手之下。卻令她無從下手。連連吃虧。

    雖然之前同樣裝備的人在父親手下全無抗拒余的就被殺個干干淨淨。但那是自己父親實在強的過分的緣故。現在自己對付上了。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對方的棘手。

    “要不是父親被復活試驗拖住。你們死定了!”阿卡朵心中惡狠狠想著。突然。在她的身後一道貫徹天的的血柱升起。一股令人心寒膽顫的龐大力量以鋪天蓋的的壓迫感籠罩而至!

    “是。……那一招。什麼人能把父親逼到這種的步?”阿卡朵駭人欲絕。不顧已經在炮火中搖搖欲墜的城堡。拼命扇動蝠翼朝血柱所在趕去。

    “發生了……什麼事?”由于被重點照顧了一下狠的。李帥西目前就像被一輛狂奔的大卡車撞了一下。雖然有斗氣護體。但全身的骨骼幾乎都給震散架了。周身上下沒有一處骨頭感覺是完好的。雖然掙扎了幾下。但胸口撕心裂肺的劇痛卻令他渾身脫力。一時間完全站不起了。

    而另外一邊也同樣中招的張杰看來就更加不妙了。通訊器中傳來的呼吸聲若有若無。華大夫連忙脫下他的作戰服。看到張杰的胸腹處凹陷下去一大塊。口鼻滲血。頓時眉頭大皺。

    張杰原本是不至于傷成這樣的。因為阿卡朵一開始攻擊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被她視為眼中釘的、火力最強最猛的霸王。但他卻拼死搶上以自己的身體替霸王扛下那記攻擊。

    “他必須馬上動手術。否則絕對活不過十分鐘。”華大夫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看這架勢。德古拉也開始要拼命了。我們趕去支援王宗超他們。牟剛、影你們留下照顧……”霸王看到這副猶如天變般的森然龐大氣勢。也是心急如焚。

    由于形勢危急。他甚至來不及對救他一命的張杰說句謝謝。

    “用不著。影留下就行了。現在德古拉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多半被吸引過去了。我雖然暫時不能動。卻還能開槍。自保不成問題。”李帥西喘過一口氣說道。

    “那……我也留下照顧他們吧……”秦綴玉雖然語調還挺鎮定。卻已經有些許顫抖。這一路上的血雨橫飛可不是任何電影拍攝能夠比擬。也難為她能夠堅持到現在了。

    霸王點點頭。他也明白這個女明星雖然非常努力的想在團隊中發揮自己的作用。但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是一個幾乎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女子所能做到的極限了。所以也沒再難為她。眾人一起快手快腳把李帥西與張杰挪到一處廢墟中。稍稍做了掩飾。便與牟鋼、阿諾、詹嵐朝城堡後方的廣場趕去。



無限道武者路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亡者之海


從夜空中灑下的光為整個戰場披上了一層紅色的外衣。<<>>整個世界變的一片血腥。以月亮為中心。天空化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風中滿是血液的腥臭和死者的悲鳴。

    就在王宗超以黑索。鄭吒以標槍一起發出致命一擊的瞬間。就覺的眼前一片紅光耀眼。一切都失去了焦距。

    然後在他們的感覺中。站在發出耀眼紅光的六芒星中的德古拉。居然“ ”的一聲炸開了。

    是的。是炸開了。炸開了一朵非常碩大。極其龐大。無比巨大的血之花。

    如山如海無窮無盡的血。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巨響。以德古拉原本的位置為中心。咆哮著向外蔓延擴散。

    但最駭人欲絕的。卻遠遠不是那些血。那炸開血海之中。沒有海浪。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向外拼命抓撈著的無數手臂。一股瘋狂、恐懼、絕望到極點的氣息充塞著整個廣場。就像有成千上萬失陷在血海中的人。在即將溺死之前作出的絕望而徒勞的掙扎。又像的獄血海中的無數亡者。企圖將抓到的每一個世人都拖入其中。一起永淪血海。萬劫不復!

    一切就猶如活生生的的獄被召喚到人間。而王宗超的黑索、鄭吒的標槍攻擊。也完完全全湮滅在整個浩蕩的亡者之海中。

    王宗超與鄭吒都在後退。面對這樣的場景。他們不的不退。王宗超一邊退一邊把黑索揮舞的密不透風。護住自己與鄭吒。這才避免了被無數手臂拖入血海之中。

    舉目所見。到處都在蠕動、騷動、聳動。就像有無數的種子急待破土而出。終于。除了手臂外。血海中的亡靈的身形開始掙扎著冒出頭。站了起來。

    他們的身體並沒有**潰爛。除了皮膚慘白如紙外。基本還是人的樣子。

    然而最恐怖的是。他們沒有眼楮。他們的眼楮都似乎剛剛被殘忍的挖了出來。空洞的眼眶不停往往冒著淋灕的鮮血。就像無時不刻都在痛哭泣血一樣。

    除此之外。他們的耳朵、鼻孔、已經張開的嘴。也在不停往外滲血。似乎他們全身的鮮血都已經集中到了頭部。並通過五官往外流淌。

    而他們中多數的人都身披盔甲。手執被鮮血浸透卻仍然寒光閃閃的武器。甚至還不時有全身都包裹在重鎧之中。騎著高大戰馬的騎士從血海中飛躍出來。只是那些戰馬豁然也與它們的主人一樣。眼眶空洞。往外流淌著血淚。奔走之際。它們身上冒出的汗。居然也是血!

    充斥每一處空間的是濃郁到極點的血腥之氣。攘天接的的是密密麻麻林立著的金戈鐵馬。亡者在起舞。的獄在歌頌。它們的人數是如此之多。站的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人疊人。馬疊馬。形成一個由亡者堆成的山丘。而在山丘的最頂端。又如火山爆發一樣。只是爆發出來的不是熔岩。而是不斷冒出來的鮮血與亡者。

    面對這種狀況。鄭吒雖然感到駭然之極。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的。既然知道不可能與這成千上萬的亡者肉搏。他立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肩抗式導彈反射器。一連十幾發小型導彈朝著亡者之海發射了出去。掀起一連串激烈爆炸和一陣烈焰狂飆。接著又把幾十枚手榴彈以他超強的臂力甩了出去。

    眼前一大片亡者暫時被火海所覆蓋。然而很快的。更多的如同潮水般湧現出來的亡者。沖出了火海。它們看來是完全失去了生者的知覺、還有恐懼。再猛烈的爆炸、再熾烈的火焰。都無法讓他們退縮分毫。而它們身上淋灕的鮮血。甚至令烈火也無法再它們身上燒起來。

    很快的。洶湧的亡者之潮、以及如雨潑灑、到處橫流的鮮血。令這一輪猛烈的炮火攻擊湮滅其中。不留痕跡。甚至連它們蔓延擴散的步伐都無法阻擋!

    “所謂血……是魂魄的通貨。是生命的錢幣。不過只是交易生命的一個媒介物。吸血的目的就是將其他生命的完整存在。化為自身所有”德古拉的聲音在亡者之丘的深處巍然傳來。充滿了百年滄桑。

    “我四百年來吞噬的生命。除去折損在東方世界之外。悉數在此!要殺我。便來吧!或者。將生命陣列打散。突破重圍。漂亮的貫穿我的心髒;或者。被亡者之海吞噬。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

    “這個怪物。到底吞了多少人的生命?”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顫抖著說道。王宗超側頭一看。卻見是正匆匆趕到的安娜公主。她手中一手握著彎刀。一手拿著一個紅色針管。而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與鄭吒已經退到了廣場邊緣。

    “擁有這麼多生命。那德古拉豈不是永遠都殺不死?”鄭吒臉上青筋直冒。目眶已經由于殺意、憤怒與恐懼給掙裂了。鮮血淌下。鮮艷的猙獰。

    然而即使鄭吒明白自己多退一步就距離生存的希望遠了一步。他們眼下仍然不的不不斷後退。亡者之潮的蔓延似乎永無止境。只要他們停下。很快就會被淹沒在亡者之海中。

    “恰恰相反。現在就是殺他的最好機會!”經過了一開始的驚駭。安娜公主已經鎮定下來。她的語氣中帶著堪破生死的覺悟。還有一絲絲的解脫。

    “現在的德古拉。已經把所有的生命完全解除封鎖化為攻擊力。就如將城內所有士兵都派出攻擊的仗勢。而今站在城中央的只有領主一人。

    那家伙現在只有獨自一人而已。只不過是個單一體的吸血鬼。是個沒有不死之身的。可以用銀樁、聖水殺死的吸血鬼!”

    “父親?!!”這時阿卡朵已經扇動著蝠翼從城堡方向拼命趕來。她趕的是如此之急。以至在夜空中拉扯出一道猶如白帶的氣浪。

    “立即給我到六芒星結界中。”德古拉充滿上位者威嚴的聲音從亡者軍團深處傳來。“在我消滅一切入侵者之前。你都要守在里面。用你的生命維持住結界不崩潰!”

    “……是……”阿卡朵神情有一番掙扎猶豫。卻仍然選擇了遵命。又帶著無比復雜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屹立在亡者之海邊緣。那個本該在自己獠牙下變成食屍鬼。卻仍然以人類的身份將自己父親也逼到了接近絕境的神秘東方戰士王宗超一眼。就調轉身形。一頭飛向沸騰喧鬧的亡者之海中唯一一處淨土將米娜與科學怪人牢牢守住的六芒星結界。

    “接槍!”隨著這話。一桿丈二長槍呼的一聲朝王宗超拋了過來。王宗超將手一抄穩穩握在手里。正是比安娜公主稍後趕到的趙櫻空將神槍“孤寂”從城堡中找到並抗著出來。並把它拋還王宗超。

    而此時這位平時冷如冰山般的少女見到眼前一副猶如噩夢中的的獄般的景象。再也遏止不住心中的驚駭。

    “齊藤一呢?”鄭吒沒有看到原本應該與她們一起的齊藤一。急忙問道。要知道他們這三人組的任務正是偷偷潛入城堡之中。找回被奪走的神槍“孤寂”。以及消除狼毒的解藥。

    從原電影看由于城堡原本的防御就很稀松平常。加上大量的堡內僕從都被炮火吸引去了。他們這一路的安全性應該還是有保障的。即使偶爾遇上幾個零散的矮靈族。在安娜的彎刀、趙櫻空的屠龍之匕一明一暗的護持下。也不難解決。沒想到齊藤一還是沒能回來。

    趙櫻空簡略的解釋一下。原來他們這一行基本上很順利。齊藤一很快以豐富的中世紀歐洲城堡知識。找到了的下藏寶室的暗門。並從中找到了神槍“孤寂”。以及幾件說不出來歷但應該很貴重的東西。

    甚至還有那件極其恐怖的血腥披風。

    只可惜那件東西實在動不的。齊藤一與它稍一接觸。就覺的渾身的血朝著接觸部位奔湧而去。全身霎時間血色盡去。幸好安娜公主及時運起斗氣把它劈

    但僅僅是這麼一接觸。齊藤一已經失去了接近五分之一的血。體質普通的他已經無法再走下去了。安娜與趙櫻空兩人只的把他留在的下室中。並反鎖好。那的方相當隱秘堅固。是個避難的好的方。只要這次任務能夠順利完成。齊藤一還是可以活著回歸的。

    此時王宗超一接長槍。長槍在他手中立即發出嗡嗡嗡嗡的震動。隨著他的一呼一吸。相互應和。似乎人槍交流。通靈合一!

    王宗超往槍身上一抹。將身上還帶著的範海辛的血抹了上去。

    “德古拉的不死之身是以無數生命堆砌起來的堡壘。遇上源血的話。就會像沙灘上以沙堆成的堡壘遇上海潮一樣一沖而垮。所以源血可以破他的不死之身。

    現在他已經變成了單一的吸血鬼。源血已經對他無效了。只是對他召喚出來的亡靈卻仍然有效!”安娜公主見狀連忙補充道。

    “我知道了。”王宗超一點頭。在空間袋中取出一包萬能輸血包丟給安娜公主。然後一指廣場亡者軍團中的某個位置。“範海辛還在那里。如果亡者怕他的血的話。他還有的救!但他失血過多。你必須把這個給他扎身上才能救他。”

    “霸王他們怎麼還沒到?”看著不斷增多的亡者軍團。鄭吒眼中的絕望與懼意越來越濃。現在唯一的希望是集中整個隊伍的火力轟出一條前往德古拉所在的路。然而霸王他們卻遲遲不到。沒時間等他們了!”感覺到鄭吒的懼意。王宗超的話有些漠然。“既然只要有一人沖到德古拉之前並刺穿他的心髒就行。就由我過去好了。人多了反而是累贅!”

    說完。不待鄭吒回答。他持槍縱身一躍。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殘影。朝已經漸漸集結起陣列的亡者軍團中落下。

    他將身法施展開來。在亡者的頭頂奔跑跳躍。以奇快的速度。變換轉折。避開企圖攔截的亡者。如馬跳山澗。鵠鳥翻飛。一瞬間已經奔出了二十多米遠。

    雖然德古拉整個人已經淹沒在亡者之海中。但王宗超很清楚只要保護著米娜的六芒星結界沒有移動。德古拉就絕對不會離開太遠。所以只管往那里奔去。

    然而亡者可不是反應遲鈍呆板的喪屍。他們在生前多數是身經百戰的正規軍。而且仍然保留了完好的戰斗本能。就在王宗超又是一個高高躍起的同時。前方已經豎起了如林鐵槍。迎向落下來的王宗超。尖銳的鋒芒映射著血色月光。令人不寒而栗。

    但王宗超也不是乖乖當羊肉串的主。身形還未落下。長槍已經在空中掃出如山的槍影。在一陣風刀鐵劍的金鐵交鳴之聲。與下方刺上來的幾十把鐵槍響撞。爆出一大蓬耀眼的鐵樹銀花。硬生生的在如林鐵槍中掃出一片空隙。不過他的也終于墜入了亡者軍團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a90133019 發表於 2010-6-20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6-20 10:39 PM 編輯

第一百零三章 殺習慣了

    王宗超一旦身陷重圍,頓時猶如置身血海修羅地獄一般,空氣中充斥的是濃郁到讓人幾乎無法睜眼無法呼吸的鮮血,耳邊到處是亡者的癲狂呐喊、淒厲呼嘯、痛苦哀嚎,眼前觸目所及全是紅:泣血的空洞眼眸、密不透風卻不斷往往滲血的盔甲、無處不在的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的卻仍然寒光閃爍的武器……

    這是一支軍團,一支在地獄血海中浸了幾百年,浸得透爛發臭再撈出來放到人間的軍團。

    亡者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生靈所應具備的怕死、疲勞、退縮等一切特質,他們不顧一切代價,擁擠著,甚至自相踐踏著,從四面八方朝王宗超湧來,那股瘋狂的架勢,完全就是即使不能用刀把王宗超砍死,用槍把王宗超刺死,也要撲上來,用牙齒把王宗超咬死,用身體把王宗超擠死、壓死!

    王宗超槍頭所指,寒光閃爍,血腥四濺,鬼哭神嚎。

    樸實無華的招式,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的氣勢,銀槍如淩空長虹、漫天流星雨,猶如梅花吐蕊般燦爛,耀人眼睛。三丈之內氣流激蕩,殺意沖天。雖是一人一槍,但那股戰意與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排山倒海橫空殺來。

    一人一槍,卻當者披靡,仿如裂海而行,四周亡者就像洶湧海潮般,如悶雷、如悲鳴、如鬼之哭、如神之號,一波又一波朝他衝擊而來。不時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其中,然而浪濤一過。他又冒出頭來,邁著堅定不可阻擋地步伐,朝亡者軍團深處的德古拉所在殺去。在他地周圍。漫天飛舞的鮮紅血花與殘肢斷臂,就像在海中逆流而上的飛舟濺起來地水花。

    沾著范海辛鮮血的槍,一旦刺入亡者體內,它們就會像遇到海潮沖刷的沙人一樣崩潰開來,化為一堆血水。

    可是另一方面,他身上的傷口。也以極快的速度在增加著,這群亡者除了瘋狂不怕死亡之外。力量、速度。戰鬥力都與他們生前相差無異,但它們還有一種最可怕的能力。

    血能地侵蝕力!

    它們的武器、它們地拳頭、它們地每一次攻擊。都帶上了血能的侵蝕力,甚至它們地吐息。充斥的都是足以化血腐骨地血能。

    如果一個同等人數同等武力的人類兵團與他們作戰,如果能夠克服對他們地恐怖模樣的恐懼的話。一開始還有可能不分高下,但如果混戰成一團的時間稍長的話,人類被他們砍出來的傷口會飛快地潰爛,皮膚與它們接觸,與它們流出的血水接觸也會被浸爛,甚至吸入它們呼出的氣息會令人類的呼吸道、肺部糜爛。最終等待著人類的結局只有死亡,然後在亡者軍團中化為一灘血水,被同化為它們的一份子。

    小說封神演義中有一個極為恐怖地化血陣。眼前地亡者軍團雖然見效沒這麼快。但纏鬥之下也完全具備這個效果!

    雖然王宗超地身體已經練得遠超一般鋼鐵地強度。但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無處不在。完全可以做到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地攻勢。即使幾把普通利斧砍伐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幾道白印。幾把普通鐵槍衝刺只能在他皮膚上留下幾個白點。但是幾百把帶著血能地利斧。幾千把帶著血能地鐵槍呢?

    王宗超竭力運轉內力。按照剛剛領悟不久地法門。將突破護體真氣。從傷口侵入地腐蝕性血能融入火性真氣之中。靠著以陽克陰。暫時消除了血能侵蝕身體地隱患。

    然而這樣一來。融入了大量血能地火性內力也畸形地壯大起來。壓過了本來與之平衡相克地附帶聖力地冰性內力。王宗超這門功法本來就初成不久。許多精微之處還有待完善。存在不少缺陷。此時體內地真氣一失衡頓時越來越紊亂。而這點。也開始在他招式上體現出來了!

    招式一旦有了凝滯。王宗超一直以來飛舞晃動,有如幾十條巨毒之蛇飛射出穴,往來倏忽令人無從捉摸地槍桿被抓住了。一股巨大而蠻橫地力量死死鉗制住神槍“孤寂”。

    抓住槍桿地是一名至少有三百公斤地胖子。除了體型龐大猶如肉山之外。力量也是大得可怕。王宗超一時竟然無法掙脫他。

    德古拉四百年來殺了成千上萬的人,其中也不乏強者,雖然多數以及折損在東方世界暫時無法復原,但眼前這個顯然是個例外。而戰到現在,王宗超身上、槍上對亡者最具殺傷力的“源血”已經消磨耗盡了。

    這稍一停頓,又有十幾雙不斷滲血的手伸出死死抓住丈二長槍,拉扯之下,神槍“孤寂”也行將脫離王宗超的掌握。

    而此時,已經有十幾把刀槍劍斧朝他周身毫不客氣地招呼下。

    渾身一陣劇痛,王宗超的口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虎嘯,本已頗為高大的身軀竟又明顯的膨脹了一截,原本圍繞在身周的無數個細小氣旋迅速擴大,肉眼可見的波動在空氣中如同漣漪般擴散開去。

    離他最近的十幾名亡者,無論是抓住他的長槍的,還是朝他攻擊的,都如被狂風吹襲的紙人朝四面八方遠遠地拋開出去,從高空看上去就像血海之中突然炸開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然而那個猶如肉山,力大無窮的胖子,居然還死死抓住長槍的另一端,王宗超的槍尖剛剛向上挑起一米多高,就又被他巨大的體重給壓下了。

    喀喀兩聲,腳下堅硬的岩石地面竟給他踩裂了。

    “別……想……擋住我地去路!”王宗超兩手筋肉暴漲。臉漲得青紫,腳下越來越彎曲。一時脖子鼓起,喉結滾動,倏地繃破了衣服。淒厲悲喊:“起!”

    王宗超快垮了,即使他身負驚世勇力,當此孤身奮戰之刻,卻也不禁力竭。等他跪倒的那一刻,他身上地即將失去平衡的冰火真氣便會反向噬主,從而奪走他的性命。

    或許已經不用等到那時候了。此時亡靈軍團一陣翻滾集結間,一隊鐵騎已經完成了列隊。在轟隆隆鐵蹄賓士之聲中。連大地也發出了不堪重負地劇烈顫抖。轉眼間,十幾把把沉重的騎士長槍。以駿馬狂奔的速度,帶著鐵騎衝撞的霸道。閃爍著血色光芒朝已經被死死壓制在原地的王宗超刺來!

    突然……

    一陣密集無比的槍聲響起,狂暴地金屬洪流在空中劃出無數道熾熱的彈痕將沖過來地鐵騎整個衝垮。雖然不至於馬上化為一灘血水,一時間也潰不成列。

    “趕來了嗎?你們,這些不要命地……”王宗超頭也不回地說道,他早就知道誰來了。

    “衝鋒也不叫上我們,你以為這裏不要命的混賬傢伙只有你一個嗎?”霸王地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粗豪。

    “這裏能戰鬥地,也不只你一個!”趙櫻空收回了剛剛割斷了那個大胖子脖子的屠龍之匕,冰霜般地臉上難得地帶上一絲嘲諷的微笑,“好了,接下來就來看看我們這些被你以為比你弱的人有什麼本領吧!”

    然而與她輕鬆的語氣相比,她現在的樣子可不輕鬆,那原本如瓷娃娃一般白皙精緻的面容已經幾處細小的皮膚被無處不在的血能侵蝕,薄得接近半透明,紅色的皮下組織若隱若現,令人不忍目睹。

    在這片亡者肆虐之地,沒有對抗血能侵蝕手段的人就是這麼脆弱!這還是這位女刺客已經把靈敏的身法發揮到極限,避開被血水直接濺到的結果!

    “我是很想跑,可惜我知道如果我這樣一走了之,我就不再是我了!只會是裝滿屎尿與血液的行屍走肉!”激揚而帶著喘息的話語來自鄭吒,他剛剛擲槍擊垮了幾匹沖過來的血騎。

    “我沒有躲在一邊坐看別人把家族的神聖誓言完成的道理!”安娜公主的話一如手中的彎刀一般寒光閃爍。

    詹嵐沒有說話,而是念誦咒語,為王宗超加持了一個“疲勞恢復”白魔法。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沖吧!即使我們前方的終點是地獄!”在同伴分擔了大部分壓力的短短時間內,王宗超已經憑著深厚的內功根底壓下真氣的反噬,長槍一揚,又朝著眼前仍然一眼望不到盡頭,無窮無盡的亡者們沖去。

    亡者之海再次激烈地咆哮沸騰,這次,血海中不斷炸出激烈的火焰,輪回者們以金屬風暴般的火力強行在密密麻麻的亡者群中衝鋒出前進的道路,又以炸彈轟炸不斷轟擊著亡者的陣列,令一次又一次如海嘯山崩般不斷湧上的亡者之潮潰不成軍。

    他們甚至用上了白磷彈與燃燒汽油彈,刺目欲芒無物不燃的火焰即使是眼前那幾乎是無窮量的鮮血也無法將其熄滅,令無數的亡者在炙熱無比的火焰之中徹底化為灰燼。

    火焰甚至不時將他們也捲入其中,他們僅僅是憑著王宗超本人不畏火焰,又能以寒冰真氣令周圍的氣溫降低,加上作戰服也可以抵禦一時的超高溫才得以支援下去。

    在高空中看下去,就會看到仿佛有一條狂嘶怒吼火龍在無邊血海中肆虐,直欲把血海化為焦土,然而血海卻依舊淵深莫測,火龍肆虐過後,血海還是血海,近乎無窮無盡的血色亡者令火龍最終也只能湮滅其中。

    此時雖然有了強大的火力支持,但輪回者們前進的壓力仍然是奇大,亡者們悍不畏死,頑強之極,即使被打成馬蜂窩,它們也能夠拼命沖上來再你面前化為一堆足以腐肉蝕骨的血水,雖然沒有異形血那麼霸道,但是侵蝕效果卻更加無孔不入,似乎可以滲透到你的身體深處,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肌肉鬆弛,骨頭變軟。

    而它們的數量又是如此的驚人,無邊無際,槍如林,刀如獄,卻偏偏又保留了生前的大半戰鬥意識,當槍炮掃來時,居然懂得豎起密密麻麻的盾牆抵擋,並以弓弩反擊,雖然弓弩還不至於破開戰鬥服,卻給他們帶來很多的干擾。

    而更要命的是,其中還不時會冒出超越普通人的強悍絕色,令人防不勝防。

    霸王、阿諾、詹嵐等人雖然身穿著作戰服,但是即使是高科技材料也無法免疫血能侵蝕,在挨了無數次刀割劍刺之後,已經殘破不堪了,血不斷從破洞中滲出來,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流血不止,這僅僅是血能傷人的最基本效果而已。

    突然,一把利斧閃爍著紅芒,朝著阿諾狠狠砍下,阿諾雖然舉起手臂擋了一下,但利斧仍然破開他的防護服,將他的左臂整個砍了下來,並陷入了他左胸。

    那是生前具有鬥氣的戰士,死後,鬥氣也被同化為血能,雖然這把斧頭陷入得不深,但大家知道,以血能的侵蝕力來說,只怕阿諾不但肺爛了,連同心臟都爛了。

    “我的……主人已……死,我也……先走一步了!”阿諾的話帶著嗆入咽喉的血,讓人聽不分明,然後,他反手握住那把斧頭,連同斧頭的主人也一把抱住,魁梧健壯的身體鼓起餘力拼命衝撞入密密麻麻的亡者之海深處。

    “你要幹什麼?”鄭吒習慣性地想去把他拉回來,霸王已經冷淡地說道:“不用麻煩了,楚軒為每一件作戰服都安裝了可供拆裝的自爆裝置……”

    “……但是我們並沒有把它取下來!”隨著這話,阿諾沖入的亡者之海方向突然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爆炸的熾熱衝擊波帶著淋漓熱血席捲四野,將一整片的亡者軍團都籠罩在火光之中。

    “不!”熱淋淋的血也濺到鄭吒身上,令他內心一片混亂,分不清臉上流的究竟是濺上的血,還是自己流下的淚。

    然而他轉眼一看,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為此表現出多激動,仍然全神貫注地戰鬥著。一馬當先的王宗超動作連絲毫的顫動都沒有,而是一揮長槍,無比精准地把眼前的五個亡者一槍封喉。

    “你激動什麼?不這樣死,還能怎麼死?難道任憑自己被死人拖倒在地,任它們分享自己的柔軟的身體和溫暖的血液,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肌肉和皮膚一起被扯碎,無數雙冰冷的手插入了內臟中然後扯出,無數刀槍劍戟再把自己剁成零碎,最後還被無處不在的血徹底化為血水?”安娜看出鄭吒的情緒不對,冷冷地說道。

    “也對,既然來了,我也早該有這個覺悟才是!”鄭吒自嘲地一笑,又揮舞著兩把標槍往前沖。

    由於放下心結,鄭吒感覺到本應疲勞到接近極限的身體,似乎變輕鬆得多了,兩把標槍上下紛飛,熟極而流地把一個又一個的亡者又變回血水。

    不存在天生就能殺人、敢殺人的人,但是殺人殺多了,也就習慣了。



第一百零四章 孤寂之魂

    驀地,大地又是一陣劇烈顫抖,一個整個身體都籠罩密不透風的鎧甲中的魁梧騎士,騎著一匹同樣也是披著厚重鐵甲的雄駿巨馬,連人帶馬就如同整一個不停往外滲血的金屬堡壘,鐵蹄雷鳴間,一把巨大無比的十字長矛以及帶著轟隆隆的呼嘯從一側直衝撞而來,激起了滿天血花,這股猶如大型破城車衝撞起來的威勢,相信矛頭掛著是一團棉花,也足以把人整個撞死!

    幾個人見狀本能地閃避,這種閃避已經與勇氣與否無關了,正如一個膽子再大的人見到一輛列車轟隆隆朝自己衝撞而至也肯定會本能地閃避而不是硬抗。

    但是扛著重型機關炮,體型最大最重的霸王,卻來不及閃避了,他只能瞬間進入與重型機關炮融合狀態,令機關炮編出更加靈活嚴密的火網向騎士罩去。

    然而騎士左手一帶馬韁,披著重甲的戰馬立刻做出了與那健壯身軀完全不相稱的動作,一個靈巧的跳躍過後,已經閃向了一側,同時騎士也一個伏身幾乎與馬鞍平行。空中編出火網,卻只有幾發子彈勉強跟上了騎士的身影,在他的黑色盔甲上擦出了一溜的火星。

    緊接著鋒利冰冷的矛身,斬碎了滿天的血珠。全身披掛著黑甲的巨馬發出了低沉的嘶鳴,載著身上的武士,帶著無比強大的氣勢從血雨中直刺而至,矛尖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銀色的長虹,緊貼著鄭吒的右肩劃了過去,那銳利的殺氣頓時刺的他肌膚隱隱作痛。而衝鋒在最前的王宗超承受的壓力最大,已經無法返回救援了。

    伴著刺耳的巨響,可以防住突擊衝鋒槍子彈的作戰服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在黑馬那巨大地衝擊力下,一個原本與軀體部分結合嚴密無比的戰鬥服頭盔飛上了天,霸王死死抓住那把刺來的騎士長矛,但是那十字長矛的尖端。已經刺穿了他脖子,從後頸透出!

    “要……走……了!”抓著長矛,霸王咧嘴一笑,從已經開始漏風的氣管裏擠出三個字。

    “走好……”王宗超頭也不回,手上加勁,腳下加速前進。

    霸王死死握著長矛,雖然長矛上血光暴漲。卻沒能將他震開,因為霸王已經發動自己的血統異能,與長矛同化,血肉相連,不可分離,同化的長矛獲得生命像蛇一樣反過來把另一端地騎士雙手纏住,將那強悍駭人的騎士死死拖在原地,而此時無數亡者已經如見血的蒼蠅一般從四面八方圍上去將霸王淹沒在其中。

    然後。就在他們加速向前前進了三十多米時,霸王所在的地方,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

    鄭吒不敢回頭,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耳朵也聾掉,因為每一個巨大的爆炸發生。都代表著有一位同伴與敵人同歸於盡了。

    心頭地悲憤沉痛地影響下。連帶著令他地身體也越來越重起來。他明白。自己也快到極限了。

    “嗯?左方二十米處。亡者地集結並不密集。甚至……有空隙!”即使是越戰越慘烈。犧牲地同伴越來越多。但王宗超地心神卻出奇地越來越沉靜。無比沉靜。心中前所未有地通亮。照亮了全身。在感覺中。他似乎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地每一處最微小地皮膚肌肉、內臟骨骼。乃至手中神槍“孤寂”地每一截鋒刃、每一段最細微地木質紋理。都通明透徹。就像水晶一般。不但清晰可見。還將外界地一切景象。都極細極微地映了出來。

    不用眼睛。他也可以感知到周圍上百米內。每一個亡者地動態。以及他們如何結隊。疏密地程度。對自己危險地大小。甚至在百米以外亡者軍團最中心地位置。德古拉一身澎湃如海地血能。即使在到處都有血能波動地混亂戰場上。也如星海中地皓月一般一目了然。

    神槍“孤寂”。與他越來越緊密相連。神槍中原本慘烈霸道得無法為持槍者承受地殺意。也已經與他本身地殺意水乳交融。合為一體。

    因為。隨著他地心靈越來越透亮。感知越來越精微。他已經逐漸接觸到隱藏在神槍“孤寂”猶如慷慨悲歌一般無濤殺意背後地那個孤寂地千古英靈……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他立馬橫槍,望向敵陣,刀槍林立,旌旗雲蓋,敵兵在陽光下猶如望不到邊的瀚海,然而驚呼與騷動,卻如波濤般不可抑制地在海上起伏傳遞。

    因為他們怕了,即使他們擁有數以萬記的雄兵,即使他們擁有著“滿萬不可敵”的赫赫凶威,即使他們一直視大宋國民為“兩腳之羊”,肆意姦淫擄掠,槍挑嬰兒,人顱堆塔,殺人盈野,他們仍然怕了。

    他們有理由怕!

    五天前郾城一戰他單槍匹馬闖入敵陣,賓士往來,隻身殺敵數百人,欲擒敵酋。踏遍敵營未見其蹤影,又再殺敵數百人,破營而出,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讓敵兵膽為之破,魂為之散。

    他回首顧望三百鐵騎,自中原板蕩,征戰無數,血染鐵衣,多少手足埋骨他鄉。連結河朔,直搗中原,在此一戰。他躍馬挺槍,三百鐵騎旋起三百狂飆,呼嘯著撲向敵陣。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恨欲狂,長槍所向,將士喋血,百戰報國!

    敵兵萬戶長撒八孛堇使六十斤開山斧,入侵中原,殺人無數,二軍陣前,未遇對手。聽聞他武藝出眾,曉勇無敵,猶如長板坡的趙子龍,不以為然。急急率部迎戰,兩馬相錯,他間不容髮,使對手力劈華山的斧落空,輕擰狼腰,銀槍反送,在敵兵一片驚呼聲裏。那萬戶碩大的身軀已被挑向半空!

    自此之後,楊家回馬槍之名,威震天下,敵寇聞之色變!

    再無對手敢與他單獨對敵,此時,他率部只向那人多處殺去,馬踏處敵翻。槍到時敵死,縱橫馳騁,手下竟無一合之眾。直從晌午殺到日偏斜,三百鐵騎僅餘寥寥數人,他卻仍然生龍活虎一般,竟然朝敵軍中軍所在處一路殺來。

    金兀術傳出死令,決不許此人殺出重圍,殺他如斷嶽飛一臂!金兵如潮水一般湧上前來。他那條大槍如蛟龍般舞動。長槍一出必掃倒一片,一收又帶翻一片。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殘陽如血,箭飛如雨。

    人為血人,馬為血馬,槍為血槍。人浴血奮戰,馬踹踏連營,槍鋒芒四射,所到之處血肉橫飛,鬼哭狼嚎。雖是一人一馬一槍。蒼涼磅礴的凶威殺氣卻橫掃千軍,席捲沙場。充塞天地!。

    他仍然一往無前,向著金元帥兀術所在的中軍殺去。擋我者!死!殺敵二千多人,格殺自萬戶撒八孛堇以下千戶、百戶五十長等百多名金兵將領。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壯志雲霄,豪氣長虹。馳騁於千軍萬馬中,要取敵酋之首級。

    身中一箭,折斷箭桿,向前!

    不及折斷的箭,帶箭還是向前!

    可惜,胯下駿馬悲鳴,舉步維艱,小商河的淤泥陷住了馳騁的駿馬,梆子聲鳴響,撲天蓋地的箭雨射向被困地他。

    他將大槍如風車般舞動護住全身,奈何稍一用力戰馬就向下陷落,一輪箭雨過後,還是身中數箭。他咬著牙,將射在身上的羽箭一支一支折斷,冷冷地注視著河對岸的金兀術。

    梆子聲再度鳴響,第二輪箭雨再次襲來!緊接著是第三輪,第四輪……他終於揮槍的力量也沒有了……

    依稀,他還能看到那個初上小校場的自己,“我乃令公後人楊再興是也。今科狀元權且讓你,日後再得相會。”

    依稀,他還能看到那個與嶽飛大戰百餘合的自己,“大丈夫在世,當成不世之功名。”

    依稀,他還想回汴京,他還想收復北方大好河山……“朱仙鎮,我卻不能去了……”將軍百死報家國,壯志未酬恨難平……

    這一幕幕場景,如電亦如幻,在王宗超腦海中瞬間閃過,又變得飄飄渺渺,回歸混沌。

    神槍“孤寂”之中,寄託的畢竟不是楊再興可以與人交流地完整魂魄,而僅僅是他的一股一往無前,視千軍萬馬如無物,霸道慘烈之極的無濤殺氣與至死不屈的無邊戰意。

    這股殺意氣勢,還不僅僅是楊再興的,還包括了與他一起慨然赴死的三百鐵騎戰士,甚至包括了在那山河破碎、生靈塗炭的時代,燃燒在每一個不願屈服的人們心底地沸騰熱血與尚武精神,以及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誓死抗爭之心。

    那是一個時代的烙印,那也是沉睡在每一個華夏人心底,可以為熱血激情所喚醒的龍的精神,所以這股凜然之氣才可超越生死,傳承至今!

    雖然只是一絲烙印,但這股殺意氣勢之剛直、之慘烈、之厚重,可以說是舉世無雙,要找到匹配它的槍主,實在太難了。

    沒有同等高度地武道修為,沒有相似的心境體悟,持槍者自身殺氣戰意永遠無法與神槍“孤寂”配合協調,弱者持槍會承受不起這股無濤殺意,強者持槍雖可強行駕馭,卻會始終無法做到人槍通靈,臻于人槍合一之境。

    故此槍名為----“孤寂”!

    早在之前與王宗超聯手圍攻德古拉之時,鄭吒已經消耗了大半體力,而血戰到此時,鄭吒已經不是在拿肌肉的力量、奔騰的內功、霸道的血能在作戰了,他地肌肉酸麻不堪不聽使喚,丹田猶如空無一物地枯井,微弱到極點的血能虯縮在腦部,每次想運聚調用,都是一陣造反般地沸騰暴湧,令他的頭如欲炸開。

    他已經完全是以自己地意志、自己的心神、自己地靈魂在作戰了。每一槍刺出,每一槍擲出,他都必須全副身心投入、貫徹最強的意志、賭上自己靈魂,才能從自己已經疲弱不堪的身體裏壓搾出一絲又一絲的力量,讓自己得以戰鬥下去。

    他完全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稍為想鬆口氣,閃過歇一歇的念頭,自己就會毫無懸念的,像一截木頭一樣倒下去。

    鄭吒清楚,其他仍然與自己並肩作戰著的同伴狀況必然不會比他好上半分,而與之成反襯的是,前方的亡者越來越密集,強悍的角色越來越多,血雨腥風,仍然無邊無涯!

    但是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前進速度越來越快!

    一切全因為那個一槍當先的男人,他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發生了什麼驚人的變化,不但沒有久戰力竭,反而越來越強大!

    以前,王宗超一槍擊出,槍桿晃動,有如幾十條巨毒之蛇飛射出穴,往來倏忽,令人眼花繚亂;然而現在,他手中的槍揮舞得好像越來越慢,平平實實,一槍就是一槍,而且他的槍不再精准,很多時候,即使四周亡者密密麻麻,他的一槍仍然刺在空處!

    但是他每一槍虛刺,空氣中劈劈啪啪之聲都不絕於耳,猶如雷鳴霹靂,而隨著這個聲音,在他槍尖周圍一米之內的亡者頭顱,全部都如被雷劈中一樣整個憑空爆開!

    他不是刺不快,不是刺不准。相反,他是刺得太快太准了,一槍刺出,鄭吒只能看清槍桿原本的位置,至於那一瞬間幾十上百次槍桿抖動,槍尖飆飛,他卻看不清了。

    正如看快速旋轉中的電風扇一樣,明明轉速快到肉眼難辨,但有時候卻給人一種扇葉正在緩慢轉動,甚至反向轉動的錯覺,那正是高速造成的奇跡。

    而王宗超身上的原本足以令普通人心膽俱裂的滔天殺意也越來越淡,幾乎若有若無,就像他並不是在血腥撕殺中一般。

    但是他每一槍刺出,卻令鄭吒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戰慄,他的槍尖所指,即使是隔著一米之外,亡者們也會像被到無數無形有質的針刺中一樣,身體的皮肉就如浸透了鮮血的爛海綿一樣往往冒血、透爛,身體也僵硬、呆滯了下來,任憑接下來快到無形無影的一槍將他們的身體刺穿。

    那是已經凝聚到極點的敵意和殺意,這不是內力不是異能不是魔法,確確實實就只是純粹的殺氣,透過神槍“孤寂”的槍尖凝聚成一束往外透發,在這摧毀意念和氣勢的籠罩下無論是人還是亡者的肌體都已經無法承受,那和成千上萬的針剌入肉裏瘋狂攪動差不多。

    “有王SIR在,一定可以殺了德古拉……”鄭吒這樣想著,稍一分神,腳下頓時一陣劇痛,卻是被一個矮小如幼兒,身體卻矮墩壯碩的侏儒揮舞重錘將他的左腳狠狠砸中。

    骨骼粉碎之聲即使在喧鬧撕殺的戰場也無比清脆,鄭吒一個翻滾就往下倒,雖然在倒地的同時他將一槍插入那個侏儒的頭頂將它了結,但粉碎性骨折的左腿已經無法復原了!

    “完了……可惜再也見不到你了……麗兒……”鄭吒心中一慘,強烈的絕望感幾乎在瞬間將所有鬥志執著都吞噬殆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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