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鹿野修哉 -【穿成女Alpha之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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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11:26 AM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五章 開學(四)

  這件事情簡直細思極恐。

  首先發送信件的人是怎麼知道她的金雕已經胖成了球呢?

  因為金雕目前的體型實在是駭人聽聞了些,所以江月的金雕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就連和她形影不離的室友們也不知道金雕目前的狀況,有好幾次室友們想看看她的金雕,都被她以腦域受到損傷還沒有完全康復釋放精神體會頭疼難忍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這件事情簡直離譜,更何況這個奇怪的編碼是怎麼回事?

  江月最討厭謎語人了。

  不過這張信箋至少有一點說的很正確,那就是她的金雕確實需要減肥了,金雕的體型越來越臃腫,行動越來越遲鈍。

  凡事都講究過猶不及,人的體重超標會得各種病,比如高血糖和高血壓,精神體的體重也應該控制在正常的範圍內。

  對於精神體的體重超標之後該怎麼辦的問題,目前沒有人能夠回答。

  江月開學後詢問過室友、詢問過學校裡的老師,還把圖書館裡所有能找到的資料都翻閱了一遍。

  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大多數人將精神力具象化都很困難,就算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精神體的體型也是隨著主人精神力的增長而增長,沒有哪個人的精神體出現一夜爆肥的情況。

  別人都是一夜爆富,她這是一夜爆肥,還是史無前例的爆肥。

  不管這封信背後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真的能夠解決金雕的肥胖問題,江月都願意冒險去嘗試。

  江月看完這封信箋後,掌心的信箋突然化成無數粉色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江月思索了很久也絲毫沒有頭緒,乾脆重新闖了一遍副本。

  江月在城堡裡再一次遇見了那個灰色長髮的女Alpha侍者。

  侍者戴著狐狸面具,江月從托盤裡拿了一杯香檳,隨後嘗試與她搭話。

  「您好,我覺得您非常的面熟。」

  侍者聲音冷漠:「是麼。」

  江月點頭:「是的是的,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侍者聲音依舊冷漠:「是麼。」

  江月點頭如小雞啄米:「是的是的,你們都是灰色的長頭髮,體型也很像,就連聲音也有點相似。」

  侍者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是麼。」

  江月熱情不減:「是的是的,所以我們可以聊聊麼?」

  侍者說道:「不能。」

  侍者端著托盤走了。

  和庫里說的一樣,江月用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觸發劇情,似乎這個NPC就是一個普通的NPC而已。

  但是江月發自內心的認為這件事情十分不簡單。每個NPC身上的劇情都有觸發條件,或許她沒有沒有找到那個觸發條件。

  兩個小時之後,江月充值的錢幣用光了,全息倉冷酷無情地把她彈了出來。

  一套全息設備加起來要150萬左右,所以全息網咖收費很貴,一個小時五百元錢,兩個小時就是一千。

  軍校的全息室倒是免費,但是哪個軍校生皮這麼癢敢在軍校裡玩游戲啊!上一秒登入游戲,下一秒立馬就會被全息網絡裡的智能管家拉入永黑名單,軍校四年就此與全息室絕緣。

  江月很悲傷,她發現了,無論她處境如何身份如何,不管是在軍校裡當天才軍校生還是被流放垃圾星當拾荒者,唯一不變的就是窮。

  軍事法庭給她發放的一百萬補償金看似很多,可是一個二手機甲模型就花了她10萬。

  機甲維修原理課程要求軍校生至少掌握五種常見機甲維修原理,這就意味著江月還有四個模型要買,保守估計也得四十萬。

  這還只是大二第一學期,鬼知道大二第二學期還要買什麼東西!

  其實江月完全可以像其他出身一般的軍校生一樣申請助學貸款,如果畢業後去了軍部,數百萬的助學貸款完全不用還,軍部就會為你還貸款。

  這就是一個能力至上的世界,所有人都慕強,你有多少價值就會受到多少優待。

  這樣的價值觀或許有些激進,但是在蟲族的壓迫下顯得合情合理。

  形勢愈發嚴峻,社會需要人民,而時代需要先鋒,社會向來是由少數人帶領大多數人前進,一個社會必須在某些方面由少數人主導來應對復雜的局面和高強度的競爭。

  在星際社會的價值體系中,大多數人都認為確實沒有必要將那麼多資源浪費在平庸之輩身上。

  江月無法對這種價值觀做出批判,每個時代都有獨屬於它的產物,脫離大環境看問題那是傻逼。

  不過她確實不想去軍部,所以助學貸款這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是不會申請的。

  離開網咖後她去了圖書館翻閱資料,讓江月比較庫苦惱的是一些精神力方面的資料只對大三和大四的學生開放。

  她沒有打開資料庫的權限,只好給導員傅岩發了通訊申請,想要得到批准解鎖資料庫權限,但是傅岩導員聽了江月的請求後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

  他語氣嚴肅:「江月,我知道你是一個天才,天才總有那麼點毛病,就是覺得自己幹什麼都行,什麼都能搞定。」

  「你還沒有學習過系統的精神力相關的知識,也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自己一個人看那些資料對你來說非常危險。」

  「你知道為什麼到了大三很多學生會搬離歷越校區嗎?」

  「因為大三大四有很多同學都能將精神力具象化,你們就跟炸彈差不多,是需要防爆的。」

  吧啦吧啦吧啦……

  江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現在確實有點心浮氣躁,確實有了一點傅岩所說的『天才都會有的毛病』,覺得自己一切都能搞定,這種謎之自信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沒有得到資料庫權限的江月非常失望,靈機一動後去求助西薄雨。

  西薄雨仔細打量了江月一會,說出了和傅岩導員相差無幾的話。

  「江月,你飄了。」

  江月本人是非常委屈的,她振振有詞:「我都能將精神力具象化了,為什麼不能解鎖資料庫,你就說你有沒有辦法嘛。」

  西薄雨說道:「我有資料庫的書單,但是我只能給你看書單。」

  江月驚喜不已:「書單也行啊,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江月翻了一遍書單,發現沒有自己想找的資料。

  她一籌莫展,不知道金雕的減肥方法可以在哪裡找到,也不知道那一串編碼到底是什麼意思。

  花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冥思苦想也沒有什麼進展,眼睛還變成了熊貓眼。

  早上起來江月無精打采地收拾桌上的圖紙,把新打印的圖紙整理好裝訂成冊後,庫里和西薄雨拎著一堆早餐回來了。

  因為課業繁重,室友們最近沒有回家,週六週日也都待在寢室裡沒日沒夜的拼機甲模型。

  庫里把早餐分好,江月拿著三明治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二食堂新出的草莓味奶昔味的營養液。

  大家一邊吃早餐一邊閒聊,抱怨了一通機甲維修原理真的要人老命後,話題不知道怎麼轉到了游戲上。

  庫里給營養液插上吸管,說道:「江月你不是玩戀戀不忘麼,這款游戲最近有活動,輸入兌換碼可以兌換禮物,我這有好多兌換碼呢,你要不要?」

  江月眼睛一亮,瞬間激動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庫里洋洋得意:「我可是坐擁千萬粉絲的游戲區UP主,每次游戲有活動官方都會給我發兌換碼,我都懶得換,一堆兌換碼都過期了。」

  庫里把一堆兌換碼發給了江月,江月點開終端一看,發現這些兌換碼的格式意外的眼熟。

  ERS-UUS-589。

  QWE-SRR-709。

  GHS-SNM-689。

  她一激動,手裡的營養液一下子被她捏爆了,身邊的西薄雨可就遭了秧,粉色的草莓奶昔營養液噴了他一身,他那身質感很好的白色睡衣算是毀了。

  西薄雨對江月發出了死亡射線,江月一個激靈,立馬抽出面巾紙給西薄雨擦脖子。

  「對不起對不起最近手勁變大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她的手無意識地放在了西薄雨的腰上,發覺西薄雨的腰居然非常細,一時手賤,又忍不住捏了一下。

  一抬頭,正對上西薄雨充滿殺氣的冰藍色雙眼。

  江月立馬端正態度承認自己的錯誤:「抱歉抱歉,感覺你的腰好細的樣子啊,就忍不住捏了一下。」

  江月攏住他的腰,又對著自己的腰比劃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腰比西薄雨粗很多,非常悲傷的說道:「臥槽,我的腰這麼粗的嗎?虧我一直以為自己肩寬腰細腿長,是個魔鬼身材來著!」

  西薄雨:「……」

  他無語到極致,憋了半天才說道:「江月,好奇心要適可而止。」

  「昨天你好奇相睢的屁股有多大硬是給他量了臀圍、前天你又好奇江森的大腿根手感怎麼樣對著他的腿根摸了半天、大前天你又好奇白望的背肌扒了他的衣服、大大前天你又好奇庫里的人魚線有多深差點扒了他的內褲。」

  室友們紛紛看了過來,眼神都有些慘遭摧殘後的無力與淒涼。

  相睢指指點點:「你瞧瞧,她終於要對西薄雨下手了!」

  江森點頭,表示強烈讚同:「你永遠不知道江月會因為好奇心做出什麼事。」

  江月眨眨眼睛:「啊這,我就是好奇呀!再說了,這不都是常規操作麼!」

  真的,Alpha這種生物真是令人非常無語,在軍校的健身室裡,隨時可以見到兩隻Alpha互捏胸大肌,他們甚至還會互相捏屁股,看看誰的屁股更硬並以此炫耀。

  西薄雨冷笑一聲:「再好奇把你的手剁下來!」

  江月悻悻,大聲嘀咕:「大家都是Alpha嘛!」

  西薄雨太陽穴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揍人的樣子。

  江月立馬舉起雙手認慫:「我的錯,我的錯,你趕緊換衣服,我一定把你的睡衣洗的乾乾淨淨。」

  西薄雨賞了她一個大白眼。

  吃完早餐後江月穿好衣服離開了寢室,她直奔藍鯨魚網咖,忍痛往裡面充值了五百塊錢。

  進入全息倉之後,她按照說明找到了兌換禮物的入口。

  兌換入口做成了一個粉藍色的自助售賣機的模樣,售賣機上有一個藍色鍵盤,江月輸入了SSS-SSS-069。

  在她不知道這個兌換碼是否有用的時候,兌換機突然亮了起來,一道五顏六色的光芒過後,售賣機的禮物出口打開了,一本厚厚的黑色書籍靜靜的躺在裡面。

  這本書的厚度和《意識投射》差不多,江月拿出書籍,發現這本書居然沒有名字,她好奇的翻開書籍目錄。

  目錄的第一行字——精神攝取。

  江月虎軀一震,把整個目錄飛快地瀏覽了一邊。

  這些目錄標題各不相同,但橫豎都是兩個字——殺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11:57 AM

卷二 大二 第七十六章 開學(五)

  真的兌換出禮物反而更驚悚了。

  兌換出來的東西還是這麼一本全篇都在教你如何殺人的書。

  江月後背涼涼的,感覺自己被一雙看不到的眼睛盯上了。

  重萊的目的是什麼呢?還是說重萊的背後還有別的人?

  這本書和潘布恩遞給她的長更一樣,都是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如果是敵對勢力自然不希望她變強,巴不得她越弱越好,不應該把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書籍送給她。

  如果是友好勢力的話把這本書送過來就很合理,可是既然是友好的,不應該這樣藏頭露尾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讓人心裡發毛啊。

  而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裡又是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是獵物嗎?

  還是他們想將她培養成獵人?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江月捧著書坐在小公主23959的房間裡直搖頭。穿越之前她還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學生,閒暇時間很愛看言情小說。

  那時候她常常光顧的綠江文學城正流行美強慘瘋批男主。

  流行到什麼程度呢?

  舉個栗子,十個男主有九個是魔教出身,剩下的一個也在魔教預備役的路上。

  這些美強慘男主大多數身懷邪惡至極的功法,這些功法必定非常的詭譎狠毒威力巨大,練成之後必成武林至尊今後稱雄稱霸。

  因此男主一家常常因為這種功法被滅門,從而為男主奠定了瘋批的基調,以至於江月偶爾看見一個家庭幸福美滿如春風般溫柔和煦的男主時還有點不適應。

  江月穿越到星際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現在的綠江流行什麼,一想到在綠江上充值的一千塊錢還沒花完,作為窮逼的她每每思及此處心臟不禁傳來一絲淡淡的絞痛。

  她捧著書陷入沉思,難道送她這本書的人希望她走上美強慘瘋批路線嗎?

  這本書完全就是那些男主手中的邪典功法啊!

  江月心裡腹誹,又把書翻開重新看了一遍目錄,這裡面都是精神力的限制級用法,每個字都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哪個變態寫出來的。

  比如說精神攝取,江月親身領教過這它的厲害,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精神攝取是非常激進的手段,一個用不好就會要人命,而這本書完全沒有寫如何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安全地使用精神攝取,它只寫了如何做才能把精神攝取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至於被施加精神攝取的人怎麼樣完全不在此書的考慮範圍內。

  如果按照書裡的方法對別人使用精神攝取的話,那完事之後被攝取的人基本廢了,幸運一點的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江月翻開第二頁目錄,第二個目錄是教人如何吞食別人的精神力,怎麼吞食呢?

  ——當然是把這個人殺掉啊,精神體是肉食動物的話效果還會翻倍。

  再翻開一頁目錄,最上面的標題是《論精神意識奪取身體的可行性》。

  說的這麼學術,這踏馬不就是奪舍麼!

  江月完全就是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完了整個目錄。

  至於胖雕的減肥方法在如何吞食別人精神力那個章節裡,當吞食的精神力過多時,如果主人水平不夠無法動用這些精神能力,多餘的精神力就會沉積在精神體之中,導致精神體出現消化不良的症狀,外形的改變就是症狀之一。

  如果吞食太多精神體還會爆掉,變成圓球就是爆炸的先兆。

  江月看到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想要讓身形臃腫的精神體迅速變瘦,那必須採取比較激進減肥方法。

  而這一整本書都是比較激進的減肥方法。

  別人減肥要錢,金雕減肥要命啊。

  從垃圾星回來之後她確實有點黑化,但是無論如何也幹不出草菅人命這種事。

  況且這本書的內容實在是過於血腥和黑暗了,每一個章節都看得她心驚肉跳,除此之外,這本書的來源也非常可疑。

  江月敢用自己的節操發誓,上面那些激進的精神力使用方法一定經過編纂者的親身實驗,這麼一想,江月都能隱隱嗅到從書裡冒出來的血腥味。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全息倉裡的虛擬屏幕彈出一條消息。

  西薄雨:大家中午訂飯,你想吃什麼?

  江月悚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看的太入迷,六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正要回復西薄雨的消息,虛擬屏幕上又彈出一條扣費通知。

  游戲時間超時,江月又設置了免打擾模式,所以充值的費用用光之後賬戶裡自動扣費兩千五百元,江月雙眼一黑差點原地昏厥。

  救命!那本書那麼厚!得多久才能看完啊!全息倉一個小時五百元!機甲維修原理還有四個模型要買!在這麼下去錢包真的要空了!

  江月顫顫巍巍走出了全息倉,她一臉滄桑的給西薄雨回了消息:「今天的開支嚴重超標嗚嗚嗚,咱們AAB吧嗚嗚嗚,你們AA,我舔著個B臉吃。」

  西薄雨給她回了一串省略號。

  江月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跟他皮了,正兒八經地回復道:「口水雞和臘腸炒飯,營養液要草莓奶昔味的。」

  西薄雨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回復完消息之後江月拍了一下全息倉,大一寒假的時候庫里送過她一套,但是她流放垃圾星之後財產充公,那套游戲倉也沒了。

  財務補償倒是發下來了,但是大二第一學期就這麼燒錢,很難想象讀完軍校到底要花多少錢,江月不得不精打細算。

  況且現在居無定所,就算買了全息倉也沒地方放。

  她揣著一肚子的心事回到了宿舍,食堂的外賣已經送到了寢室,相睢和江森正在寢室中央擺放折疊餐桌。

  戰鬥系的Alpha們被機甲維修原理弄得心力交瘁,大家沒日沒夜看圖紙拼模型,書桌上一片狼藉,全是拼了一半的模型和各種小零件。室友們不得不額外買了一張折疊餐桌用來吃飯。

  白望把一次性餐桌布鋪在桌子上,庫里開始分發一次性筷子。

  沒錯,食堂的外賣不提供一次性餐具,筷子和勺子都得學生自己買。

  西薄雨還額外訂了一袋清口含片,江月伸手從裡面抓了一片放進嘴裡,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西薄雨:「這是玫瑰薄荷味的誒,有點像你的信息素,感覺你在我舌尖上滾了兩圈,還沒有沒有了,我再拿兩塊。」

  西薄雨:「……」

  不是他多想,江月有時候真的基基的,但是當你覺得她基的時候,她身上那鐵直氣息馬上能沖破宇宙。

  真的非常想不通,這種鐵直的直A為什麼天天滿嘴騷話。

  偏偏她還不自知,你要是說她,她還會嘲笑你想太多,滿腦子黃色廢料天天就會搞黃色。

  她即將伸入袋子的魔爪被西薄雨狠狠拍了一下,江月吃痛,甩著手背吸氣:「你幹嘛啊你,打人這麼狠我要有小情緒了啊!」

  西薄雨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江月腦門,語氣冷冷的數落她:「吃吃吃,就知道吃,全炫你嘴裡得了。」

  西薄雨把袋子口一繫,一把將糖扔在了床鋪上,江月不以為意,還切了一聲,十分欠揍地說道:「咱倆床挨著,我爬你床上就能拿到,你說你何必多此一舉呢?晚上留點力氣拼模型不行麼?」

  西薄雨做了一個深呼吸,磨著後槽牙對江月說道:「你要是再說話,我就把你從寢室裡丟出去。」

  江月咳了一聲,一臉乖巧的坐下來吃飯,相睢白了她一眼,冷哼:「江月現在渾身散發著欠揍的氣息。」

  江森接話:「如果不是打不過江月。」

  白望:「江月早就變成一個豬頭了。」

  庫里搖頭:「有點懷念初見時高冷的江月。」

  江月攤手:「那時候大家都挺高冷的。」

  吃完午飯和室友收拾桌子,然後繼續拼裝機甲模型,軍校生的生活就是這麼的枯燥無聊、且乏味。

  一直拼裝到晚上六點,大家又訂了一桌晚餐,吃飯的時候江月沒忍住問了一嘴:「你們知道精神攝取麼?」

  相睢本來正在吃飯,一聽江月提到精神攝取嘴裡的湯差點沒噴出來,他的一雙虎目瞪得滾圓,無比警惕地問江月:「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正在咀嚼食物的西薄雨咽下了食物,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著江月,表情也有點怪。

  庫里和白望也放下了筷子,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和不安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寂靜無聲中,江森拿著面巾紙擦了一下嘴,口吻溫柔的問道:「江月,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呢?」

  江月一臉詫異的看看他們,拿著筷子敲了一下碗:「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啊,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相睢眉頭一皺:「就是你突然問這個事,我們都沒有心理準備,太突然了你這。」

  江月一臉不可思議,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拜托,被精神攝取的人是我,你們需要什麼心理準備啊!」

  西薄雨也皺眉,用手扳過江月的腦袋,看著江月的灰眼睛。

  他轉頭對室友們說道:「瞳孔沒有劇烈的變化,沒有變豎瞳的跡象,證明她的情緒還挺平穩的。」

  江月把腦袋從西薄雨手裡掙脫,甩了甩腦袋。

  相睢鬆了口氣,解釋道:「被精神攝取的人都會有心理創傷,因為這東西對腦域的傷害太大了,所以受害者都會本能的迴避相關的記憶,你最近是做噩夢了麼,怎麼突然提起它?」

  室友很好,但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對任何人訴說,比如從游戲裡兌換的那本書和詭異的游戲副本。

  江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突然嘆息一聲:「精神攝取確實給我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比如總是做噩夢,醒來之後頭疼的厲害什麼的,我想了想,覺得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懼,所以就想深入了解,但是搜不到這方面的資料。」

  西薄雨盯著江月的臉,在他冰藍色的雙眸下,江月莫名有些心虛,她清清嗓子說道:「所以有沒有那些關於精神力邪惡用法的書呢?」

  相睢說道:「那你這麼說我就可以理解,這種書吧有倒是有,最高檔案室裡就有一本這樣的書,裡面全是各種非常極端的精神力使用方法。」

  江月問道:「那這些方法都是實踐過的吧,那寫出這本書的人是誰呢?」

  相睢面色微沉,臉色不是很好看,甕聲甕氣地說道:「是個變態寫的,後來死了。」

  「哪個變態寫的?」江月繼續追問。

  放在餐桌底下的腳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還沒等相睢說話,西薄雨就開口說道:「誰寫的你都不能看,你的精神體是金雕,動物精神體本來就不穩定,好奇心會害死雕的。」

  動物精神體確實不穩定,所以使用精神攝取的人都擁有非動物形態的精神體,比如陸更的精神體是一個光圈,對江月使用精神攝取的雷希,他的精神體是一道閃電。

  精神體是精神力的化形,它們的形態代表著精神力的特性。

  精神體越凶猛,就代表這個人的精神力越強、攻擊力越高。

  另一方面,動物形態的精神體也意味著不穩定、控制難度大。

  江月也不想作死,可是金雕的問題實在需要解決,它現在都走不動路,再胖下去就要撐爆了。

  她看了看相睢又看了一眼西薄雨,覺得這件事有點微妙,於是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吃飯吃飯,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們不要擔心,看來我得遏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哈哈哈。」

  吃完晚飯後江月以飯後散步作為借口溜出了寢室,她跑到了薔薇區的小樹林深處,在太陽即將落山時捉了一隻大老鼠。

  見四周無人,江月按照書中的方法對大老鼠進行精神攝取。

  精神攝取的本質是攻擊和入侵。

  用攻擊打開對方腦域屏障,隨後入侵對方腦域,搜尋精神意識裡的記憶。

  江月的精神力足夠強,老鼠也沒精神體守護腦域,攻擊是不成問題的,難點在力度拿捏這裡。

  力度輕了啥也攝取不到,力度重了老鼠直接死了。

  江月一連弄死了五隻大老鼠。

  輪到第六隻時終於成功了。

  她的視角隨著老鼠變幻,彷彿自己也變成了一隻老鼠。

  視角變的很低、曾經還不到她小腿的草木變成了遮天蔽日的巨樹,薔薇區的小樹林也變成了神秘壯闊的巨大森林。

  在樹葉的窸窣聲中,江月看到了這隻老鼠的一生。

  出生、打洞、找母老鼠交配、找木棍磨牙、和其他大老鼠搶地盤、咬死路過它地盤的小老鼠、調戲路過小樹林的Omega、被一個凶神惡煞的女Alpha捉住。

  一道白光過後結束了它罪惡的一生。

  意識抽離出來,視角突然轉變,異常強烈的眩暈感席捲了江月。

  她居然站不起來了,控制力極佳的她此時居然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

  她踉蹌著摔到在地,眼前陣陣發黑。

  江月蜷縮成一團捂著劇痛的太陽穴,似乎有無數電鑽鑽鑿著她的神經,這種感覺簡直比她遭受精神攝取時還要痛苦十倍。

  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後這種痛苦才漸漸平息下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江月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臉上有點涼涼的,她摸了一把臉,發現全是鼻涕和眼淚。

  真是疼慘了。

  江月齜牙咧嘴盤腿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她為什麼要遭這個罪呢?

  因為她需要力量,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去對抗未知。

  她仰天長嘆,把死掉的老鼠處理掉之後離開了小樹林。

  放假的日子總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週一了,週一第一節課是機甲實操。

  他們已經能熟練駕駛最基礎的人形機甲,現在學習的是水陸兩棲機甲,上課地點也從機甲訓練室換成了學校的水體中心。

  和室友們來到水體中心時,江月的目光瞬間被水池裡的東西吸引了。

  難以置信,水池裡居然有一隻巨大的僧帽水母。

  傅岩站在一旁說道:「今天的課程是對戰僧帽水母。」

  他話音剛落,水體中心的學生齊齊發出一陣噓聲。

  「瘋了吧!」

  「真是瘋了!」

  「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學賽跑,拔苗助長也不能這樣吧!」

  「天吶天吶不會吧,我的機甲在水裡都無法順利做完翻身動作,和僧帽水母對戰我和我的機甲真的不會被撕碎嗎?」

  相睢在一旁小聲嘀咕:「怎麼最近都是僧帽水母,和這玩意撞上了屬於是。」

  傅岩拍拍手掌:「安靜!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們早晚是要實戰的,有壓力才會有動力,這隻僧帽水母體型中下,對付起來不會太難的。」

  江月在一旁小聲嘀咕:「我信了你的鬼。」

  傅岩往江月這邊看了一眼,很顯然,他在眾多聲音之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江月的吐槽。

  江月捂住了嘴。

  傅岩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如果誰能駕駛機甲戰勝這隻僧帽水江母,接下來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他都不用來了,我直接給他滿學分。」

  「誰一個嘗試?」

  沒有人吱聲,水體中心的學生集體沉默。

  傅岩雙手叉腰,開始罵罵咧咧:「就知道你們是幫慫貨,真給學校丟臉!這點膽子都沒有,將來上戰場蟲族殺你們就像切菜一樣容易,你們簡直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白望在一旁小聲吐槽:「每一屆你都這麼說。」

  依舊沒有人吱聲,傅岩不慌不忙點開了學生名冊。

  「行行行,都不吭聲是吧,那點名吧。」

  水體中心死寂一片,所有學生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慎點到自己。

  江月的心也猛地提了起來,一旁的江森非常緊張地捏住了她的手臂。

  傅岩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點名冊,然後懶洋洋地說道:「2986999是誰?」

  其他學生紛紛鬆了口氣,江森掐住江月胳膊的手也鬆開了。

  在一片劫後餘生的慶幸聲中,只有江月眼一閉,假裝沒聽見。

  傅岩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低沉,充滿恐嚇:「2986999是誰,快點給我站出來!」

  何必明知故問呢傅岩導員,學號前面就是名字啊!

  江月再次閉目,再一次睜眼時,她的眼神中寫滿了淒涼和無助。

  在同學們充滿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江月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傅岩看她一眼:「原來是江月啊,上次不是駕駛機甲在水裡四處狗刨麼,我看你游得挺歡暢的啊,那水花撲騰的一米多高把我褲子都澆濕了。」

  傅岩指了指停在岸邊的機甲:「這回整個水池都是你的了,開心不?」

  江月露出一個充滿疲憊的微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12:25 PM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七章 開學(六)

  江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傅岩導員說道:「傅岩老師,我剛剛學會游泳,讓我對抗僧帽水母是不是太難為我了,這有點超綱了吧?」

  傅岩似笑非笑:「沒關係,你盡管去,有我在這裡看著呢,你反正死不了。」

  江月:「……」

  多缺德啊!

  江月心裡吐槽了一部八百萬字的巨著,慢吞吞地走上了停放在岸邊的機甲。

  機甲是水陸兩棲機甲,在水裡可以變形成水蛇,但是目前江月只會使用人形態在水裡狗刨,變形成水蛇後的機甲她目前還不會操縱。

  登上機甲後視角一下子就變了,低頭俯視水池的時候,水池中的僧帽水母看起來也不那麼可怕了,確實像傅岩導員說的那樣,這只是一隻體型中下的僧帽水母而已。

  但是僧帽水母是水域之王,它們在水裡的戰鬥力強悍到難以想象,如果不動用精神攻擊的話江月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

  江月思索了很久要不要將機甲轉換成水蛇形態,這種形態在水中肯定更便利,但她無法靈活自如地操作它,不如使用人形機甲速戰速決,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切就緒後,江月駕駛機甲跳到了水池裡。

  岸上旁觀的學生一片嘩然。

  「她怎麼不轉換機甲形態呢,人形態面對僧帽水母會有勝算麼?」

  「這也太莽了吧,就這麼跳下去了?」

  又有一些同學說道:「水蛇形態的機甲駕駛難度太大,還不如人形態的機甲呢。」

  機甲跳入水中濺起數米高的龐大水柱,水花飛濺之後,江月眼前變成了幽藍色的水中世界。

  僧帽水母靜靜地漂浮在水中,像一朵透明的藍紫色大蘑菇。

  江月駕駛機甲踩水,15米的機甲在水中鬧出的動靜非常大,僧帽水母的觸手動了一下,觸手是僧帽水母的聽覺器官,它們可以捕捉到十分微小的聲音,周圍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它們的耳朵。

  整隻水母朝著江月緩緩飄動過來,下面那些長長的觸手在水中搖曳著,看上去特別的唯美。

  江月操縱機甲抽出了鏈鋸劍,鏈鋸劍剛剛拔出,方才還悠悠閒閒的僧帽水母猛地朝著江月衝了過來。

  這東西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速度快起來的時候跟閃電一樣,機甲狠狠蹬了一下牆壁借力猛地往前躥了出去,像一支黑色的利箭射入前方。

  與僧帽水母對戰時有一個絕對要謹記的重點,那就是千萬不能被它堵在角落裡,因為這東西會像膠水一樣把你裹在裡面,就像被巨蟒纏住的獵物一樣掙脫不得,那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全是回天乏力了。

  江月的動態追蹤視力一向出類拔萃,僧帽水母的高速移動並沒有給她造成太多的困擾。

  一條觸手襲上江月的小腹,江月操縱鏈鋸劍猛地往下一揮,觸手被她砍斷了。

  只要我揮劍的速度足夠快,僧帽水母就抓不到我。

  江月在水中悠哉悠哉的想,又把僧帽水母的一條觸手斬斷了。

  僧帽水母是很難殺死的,它們的浮囊非常厚,可以抵消大部分的衝擊力。

  它們的弱點是那些纖長美麗的觸手,這些觸手是它們的感應器,如果把它們的觸手全部砍斷,僧帽水母就變成了聽不到看不到連水流的變化都感受不到的植物蟲。

  當然,這東西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斬斷觸手也不會死,過了一段時間新的觸手就會長出來,這就是蟲族難搞的原因,它們強悍到變態的生命力真是讓人絕望。

  對付蟲族最有效的攻擊方式是精神攻擊,被摧毀腦域的蟲族會徹底死去,比其他任何攻擊都有效,這也是聯邦為什麼如此重視精神力天才的原因。

  幾番攻擊過後誰也沒討到便宜,僧帽水母的觸手被江月斬斷了六根,江月的鏈鋸劍也被僧帽水母絞斷了。

  學校用來給學生練手的機甲能是什麼好貨色!

  單憑這種強度的機甲根本就不能和僧帽水母對戰,即使是維和戰艦的精銳部隊面對僧帽水母時也會採取火力壓制,比如往水域裡投放深水魚雷將僧帽水母炸成粉身碎骨。

  江月搖搖頭,不再使用這脆皮機甲和僧帽水母糾纏,陡然對僧帽水母發動了精神攻擊。

  精神攻擊的本質是攻擊、入侵、侵佔、摧毀。

  比江月拿大老鼠練習的精神攝取多了兩個步驟,但這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摧毀往往比重建容易。

  以江月為中心,水中突然裡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這些漣漪高速擴散,僅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水池裡的水似乎被燒開了似的突然沸騰起來。

  水池中高度移動身形快成一道藍紫色閃電的僧帽水母突然詭異的停住了。

  沸騰的水面漸漸平息,水面恢復平靜,只有一圈一圈的漣漪慢悠悠地向外擴散。

  在一眾人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江月駕駛機甲在水池裡撲騰了一會後艱難地爬上岸。

  機甲的小腿被僧帽水母的觸手絞碎了,十五米的機甲單腿蹦跳著走到傅岩面前停住。

  駕駛艙的門打開,一道伸縮梯彈了出來,江月走下梯子,一滴水從機甲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甩了一下腦後的馬尾,伸手抹了一把。

  她走到傅岩面前對著傅岩導員豎起兩根手指,微笑道:「接下來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我都不用來了吧,還有滿學分,您說話算話吧?」

  傅岩臉上震驚的神情還沒褪去,聽到江月的話不禁笑了,對江月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當初說的是用機甲殺掉僧帽水母。」

  江月繼續保持微笑,指了指一旁只剩下一條腿的機甲:「那您說笑了,咱學校的機甲和紙糊的似的,用它對戰僧帽水母,您開玩笑呢吧。」

  傅岩發現江月這孩子自打從垃圾星回來之後就變得牙尖嘴利的,有那麼一點桀驁不馴在身上的。

  而且她身上沒有其他軍校生的信念,雖然學習很努力,但總是差了一股勁,完全是為了學習而學習。

  本來想用僧帽水母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端正一下態度,但是沒想反被江月秀了一臉。

  傅岩有點頭疼,話都說出去了當然得說話算話,軍人最忌諱的就是出爾反爾。

  他有點後悔,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行行行,我說話算話,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不用上機甲實操,我直接給你滿學分,但是水棲形態的機甲操作要點你必須熟悉,要不然我就扣你學分。」

  「知道了,傅岩老師。」

  江月點點頭,朝著室友們走了過去,同學們對她齊刷刷地行起了注目禮。

  室友們也齊刷刷的看著她,江月剛走過來,駝峰就被相睢用力地捶了一下。

  他雙眼放光:「行啊江月,你也太會耍帥了吧!」

  江森驚嘆:「你都不知道,水面沸騰的那一刻大家有多激動,我臉都漲紅了!」

  白望發出了羨慕的聲音:「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都不用來了啊,我羨慕死了。」

  庫里鼓掌:「我彷彿正在見證一顆將星冉冉升起。」

  江月甩了一下頭髮,肩膀貼著西薄雨的肩膀,非常哥倆好的摟住西薄雨,倚在他身上洋洋自得地說道:「也不行。」

  站在江月旁邊的西薄雨被江月的馬尾掃了一臉。

  他吐出嘴裡的髮絲,實在忍無可忍,伸手狠狠擰了一下江月的耳朵,江月的耳朵被他擰成了麻花,人也老實了,露出一個非常乖巧的笑容,把腦後的高馬尾甩到另一邊。

  身邊的相睢被她的頭髮掃了一臉,忍不住皺眉抱怨:「我的臉都不知道被你這根破馬尾抽多少次了,你一個Alpha留這麼長的頭髮幹什麼,煩死了!」

  江森說道:「相睢你不能這樣想,她要是和你一樣梳個寸頭,Omega見到她會被嚇哭的。」

  庫里表示同意:「造型還是很重要的。」

  白望:「就是難打理。」

  江月不覺得她的頭髮難打理,打理長髮是每一個小仙女的必備技能,現在作為一個Alpha她已經粗糙很多了,連護膚素都懶得塗,更別提護髮精油那些東西。

  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晚上放學大家圍著折疊餐桌吃晚餐,江森一邊吃飯一邊刷軍校的論壇,刷著刷著突然說道:「江月你上論壇置頂了!」

  江月好奇的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她駕駛機甲對戰僧帽水母的視頻被人傳到了論壇上,直接被管理員置頂了。

  水體中心的水池有攝像頭,視角是在水池中間的位置。

  以另外一個視角看自己對戰僧帽水母,江月發現場面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刺激,她和僧帽水母的速度都非常快,就像輕功絕頂的武林高手在水中互相過招。

  高潮是她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的時候,這回視角切換到水面,幽藍色的水面瞬間沸騰起來,白色的水沫在水面上劇烈的翻捲。

  帖子底下已經有了六千條回復,數據一直刷新,居然還登上了星際要聞榜第三。

  真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江月打開星際要聞榜,翻看底下的評論,第一條熱評寫道:「怪不得軍部給那些精神力天才的待遇那麼高,看到這個視頻我突然明白了,十五米的機甲一頓操作猛如虎也就砍掉了僧帽水母的幾根觸手而已啊,可是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幾秒鐘的功夫那麼厲害的僧帽水母就死了。」

  熱評第二:「精神力天才才是對抗蟲族的主力軍,可是星際排名第一的聯邦軍校每一屆出來的精神力天才才有多少,三分之二就不錯了,全星際最優秀的苗子都在這裡啊。」

  熱評第三:「對抗蟲族的主力軍一直都是軍校出身的精神力天才啊,蟲族是高級生命態,和普通人不在一個層面上。」

  熱評第四:「腦域的出現也是人類向高級生命態進化的過程,但是這個過程相較於蟲族而言還是太慢了,也太兩極分化了。」

  熱評第四:「這是我們戰鬥系的戰神,說個恐怖的,她才大二【允悲】。」

  江月抬頭,震聲說道:「我什麼時候成了咱們系裡的戰神?」

  相睢低聲說道:「在大一第一學期實戰對練你把我踹出腦震蕩的時候。」

  江月:「…….」

  「那個……呃,是誤打誤撞。」她露出一個苦笑,伸手抓了一下脖子。

  她又甩了一下馬尾,馬尾掃到西薄雨臉上,西薄雨一把薅住她的頭髮,陰惻惻的說道:「相睢把刀給我。」

  江月立即求饒:「哎呀哎呀西薄雨,我不是故意往你臉上甩頭髮的,我脖子有點癢,控制不住啊!」

  「脖子癢?」

  西薄雨撥開江月的馬尾,盯著江月的脖子看了一會後突然問道:「江月你脖子後面有紅痣麼?」

  江月說道:「紅痣?我沒看過自己的脖子,這個真沒注意。」

  她忍不住伸手又在後脖頸撓了一下,江月的手勁非常的重,後脖頸的皮膚已經被她抓出了道道血痕。

  西薄雨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說道:「不要動。」

  西薄雨的語氣一旦溫柔起來江月就知道事情要糟。

  「怎麼了啊?」她膽戰心驚,其他室友也緊張起來,紛紛把江月圍成一圈盯著她的後脖頸。

  「我不記得江月有這顆紅痣啊。」相睢說道。

  西薄雨非常冷靜從容的說道:「可能是蟲子。」

  「臥槽啊!」

  話音一落,坐在椅子上的江月頭皮一炸就要起身。

  西薄雨伸手穩穩地按住江月的肩膀,把江月死死按在椅子上,低聲呵斥:「別動!」

  江月真的就不動了,西薄雨低頭觀察那顆紅痣,他的鼻尖不小心碰到了江月的耳朵,氣息距離江月非常近。

  夾雜著寒冷氣息的玫瑰香氣縈繞在江月鼻尖,這淡淡的香味讓江月十分上頭,她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西薄雨,你好香啊!」

  啪!

  一個巴掌狠狠拍在江月腦門上,嚇得江月猛地縮起了脖子。

  西薄雨怒道:「這種時候還想這些有的沒的!相睢把熱熔刀給我!」

  江月發出了殺豬叫:「你下手一定輕一點啊西薄雨!我非常怕疼的啊救命啊老天爺啊啊啊啊!!!」

  西薄雨從餐桌上抓了一塊米糕一把塞在了江月嘴裡。

  江月:「唔唔唔泥這絲桿森麼……」

  謝天謝地,世界終於清靜了。

  西薄雨用酒精給熱熔刀消毒後開啟了熱度開關,他的手非常穩,將刀尖對準江月後脖頸的那顆紅痣後,用刀在紅痣那裡劃了一個十字。

  眾目睽睽之下,那顆紅痣突然扭動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12:34 PM

卷二 大二 第七十八章 脊索蟲(一)

  「臥槽,這紅痣怎麼會動啊!」相睢差點跳起來。

  江月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咬緊嘴裡的米糕,眼淚汪汪不敢動。

  西薄雨切開她的皮肉,從裡面捥出一隻水蛭一樣的紅色蟲子,這隻蟲子通體血紅,被取出人體後蜷縮的身體突然張開,無數對細細長長的淺粉色足肢從它的腹部伸了出來,在空中凌亂的揮舞。

  江月捂著脖頸一轉頭,就看見西薄雨手中那隻張牙舞爪的蟲子,她眼珠翻白,差地原地升天。

  好在江月現在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後看向這隻蟲子,發覺這隻蟲子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這些細細長長四處亂舞的足肢好像在哪裡見過,江月仔細回想,突然想起剛穿越的時候醫生從她的手背裡取出的蟲子!

  不同的是那隻蟲子顏色更淺,而這隻蟲子的顏色非常深。

  這踏馬是什麼蟲子啊?

  西薄雨把蟲子放在了餐桌上,大家圍著蟲子猛瞧。

  江森看著蟲子發呆,看了一會後皺眉說道:「這種蟲子我沒見過,咱們好像也沒學過吧?」

  江月搖頭:「沒學過,要是學過的話我一定有印象。」

  「可是江月什麼時候感染的蟲子呢,咱們也沒接觸過感染源啊?」庫里坐在一旁說道。

  白望拍了一下桌子:「怎麼沒接觸呢,你忘了今天江月和僧帽水母對戰嗎,可是咱們的學校的僧帽水母都特殊處理過,肯定是沒有危險的,它們的毒囊都摘除了。」

  庫里說道:「而且江月一直在機甲裡,就算僧帽水母身上有寄生蟲,那蟲族總不能隔空感染吧?」

  西薄雨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廣口瓶用鑷子把這隻寄生蟲裝了進去,他看向江月:「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還有脖子是什麼時候發癢的?」

  江月仔細回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一直在機甲裡,是沒有和僧帽水母發生過肢體接觸的,只有走出機甲的時候好像有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脖子上,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脖子有點輕微的癢,我沒有太在意,以為最近皮膚乾燥沒有補水的原因。」

  相睢皺眉:「一滴水?」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給導員打個電話,水瓶星都是僧帽水母,那裡到處都是洋流,水循環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水裡都是這種看不見的蟲卵那也太噁心了,我哥正在那出任務,我得讓他小心點。」

  寂靜之中,相睢給傅岩導員發起了通訊,過了五分鐘後傅岩和一個醫生來到了江月他們的寢室。

  傅岩臉色十分不好,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是重大教學事故了。

  江月體質特殊對蟲卵有強大的抗性,如果被蟲卵寄生的是其他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江月又被室友們簇擁著送去了醫務室,一套檢驗流程和消殺流程完事後,江月的脖子後面貼上了一個透氣繃帶。

  室友們作為密接者也不得不做一個全身檢查和全面消殺。

  一堆事忙完之後天也黑了,江月捂著脖子和室友們回到寢室,一看時間還差一個半小時熄燈。

  大家急忙洗漱,江月擦完臉後跳到床上,因為脖子後面受傷,她只能趴在床上睡覺,相睢光著膀子坐在床上給他哥相柳發送通訊,把江月遭遇著重描述了一遍。

  通訊完畢後,江森問道:「他們檢測過水瓶星的居民用水嘛?」

  相睢搖搖頭:「沒有,他們只檢測維和戰艦的水循環淨化系統,喝的水都是戰艦上的。」

  江月趴在枕頭上聽著室友們閒聊,她摸摸後脖頸上貼著的繃帶,嘆息:「從脖子裡揪出一條蟲子也太刺激了,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我都嚇懵了,我覺得大二生活不會發生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西薄雨搖頭:「這可說不準,畢竟你體質清奇。」

  大家閒聊了一會後睡覺,半夜裡相睢的床鋪猛地震動了一下,連帶著江月的床都跟著震了三震。

  江月揉著眼睛喊道:「相睢你大半夜幹嘛呢?」

  不會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Alpha精力旺盛一個星期至少釋放一次,不然會燥得厲害。

  江月經常在深夜裡聽到室友們自力更生的聲音,但是令她納悶的是西薄雨從來沒有自力更生過,好像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正在她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了相睢的一句粗口。

  「艹!」

  江月掀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睡眼朦朧的問道:「相睢你怎麼了,大半夜的咋還急眼了呢?」

  相睢大力搖晃江月的床欄:「出事了出事了!」

  江月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猛地朝床欄踹了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你急啥啊,有話好好說別搖我床,昨天剛擰好的螺絲!」

  相睢語氣急促:「水瓶星發生蟲災了!」

  西薄雨也被折騰起來了,聲音懶洋洋的,還帶著朦朧的睏意:「水瓶星不是很早就有蟲災了麼?」

  相睢猛地搖著床欄,急了:「不是僧帽水母,是一種新的蟲子,叫脊索蟲!就是從江月脖子後面挖出來的那個!」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清醒了,一個個紛紛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終端搜索星際要聞榜。

  #脊索蟲#這個話題已經佔據榜一位置,江月劃著新聞,直到一張圖片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個打了一個薄碼的人體解剖圖片,骨和肉完全分離開了。

  這個人的頸椎、胸骨、肋骨、劍突、腰椎、尾骨變得很粗壯,骨頭顏色發灰,骨節更是粗大的不正常。

  庫里說道:「雖然我們解剖課解剖的都是蟲族,但是這個人的頸椎到腰椎部位的骨頭看起來不太對勁啊,等我找個軟件還原一下圖片,把這個馬賽克去掉。」

  他搗鼓了一陣,把圖片發在了群裡。

  沒有馬賽克的圖片簡直觸目驚心,寢室裡響起了一連串倒吸冷氣的聲音。

  江月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以為變形的骨頭並不是骨頭,而是一條貫穿了整個人體的骨質蟲子。

  她頭皮一炸,發出一聲乾嘔。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一想到從脖子裡挖出這麼個鬼東西,江月頓時覺得更噁心了。

  睡神白望睏意全無,直接跳下床對著垃圾桶嘔吐起來。

  說實話,這種蟲子的恐怖程度在他們解剖的蟲子裡絕對能排到前三,上一次白望嘔吐還是培養無菌蠅蛆的時候。

  白望吐完江森吐,江森吐完相睢吐。

  西薄雨跳下床從抽屜裡拿出了他買的清口含片,江月嘴裡泛酸,連忙從袋子裡抓了一把。

  隔壁寢室也響起了臥槽臥槽的聲音,然後是椅子腿劃過地面的尖銳聲音,看來這個晚上大家都別想睡覺了。

  江月剛撕開一塊清口含片放在嘴裡,校園裡的廣播突然響了。

  傅岩導員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出來:「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

  連說三遍後,又一個聲音從廣播裡響了起來:「薔薇區第二宿舍樓機甲設計專業全體學生在第三圖書館集合!」

  又是連說三遍後,廣播裡又傳來一個聲音,依舊是喊學生在某個地方集合的。

  大家迅速穿好衣服奔向機甲訓練室,走廊上全是衣衫不整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走的Alpha,所有人都慌裡慌張的。

  好在戰鬥系的學生見過了大場面,除了面色驚慌些,大家的行動都非常迅速,連走廊上擺的滿滿登登的機甲模型都沒有撞倒。

  大家在訓練室排好隊,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開始給他們做檢測。

  作為密接者,江月和她的室友們再一次享受了至尊VIP待遇,他們被單獨叫到觀察室開始進行骨髓穿刺。

  折騰了一夜後學生們才怨聲載道的回了宿舍。

  第二天,戰鬥系突然開始召集援助水瓶星的志願者。

  相睢第一時間報了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1:39 PM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九章 脊索蟲(二)

  相睢第一時間報名大家都不奇怪,畢竟他的哥哥相柳在水瓶星。

  而且對於大多數軍校生而言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歷練機會,可以為自己的簡歷添上精彩的一筆。

  最最最重要的是可以加學分,這意味著期末考試不用那麼拼命了,要知道聯邦軍校大一學生的及格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五。

  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需要參加補考,還不一定能通過。

  一些學習很好的貴族子弟不太熱衷這個,出身普通的學生倒是踴躍報名。

  2708寢室裡,六個Alpha正在討論報名的問題。

  江森是肯定要去的,因為葉淺在水瓶星。他填寫完表格的時間比起相睢只差了不到半秒種,速度快的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白望和江森是髮小,江森填完表格白望也慢悠悠地遞交了志願者申請表。

  庫里只想玩游戲,壓根不想去水瓶星,但他是有點成績焦慮在身上的,他總覺得他的機甲維修原理學的很糟糕,當志願者賺學分似乎成了期末不掛科的唯一出路。於是白望遞交申請後他一步三嘆填完了表格。

  江月是絕對不願意去水瓶星當志願者的,她最近大風大浪經歷的太多,目前只想做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而且游戲裡的事情還沒弄明白,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做呢。

  眼看著寢室六個人已經有四個準備去水瓶星當志願者,她懷揣著最後的希望看向西薄雨,滿含期待的問道:「西薄雨你去麼,你成績這麼好也沒有必要去吧?」

  江月這條鹹魚注定是要失望的,室友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怎麼會有人和她一起鹹魚。

  西薄雨說道:「自然是要去的,以後進入軍部也要面對這些,不如提早做準備。」

  江月絕望了,她淚光閃閃的看著西薄雨,哽咽道:「不會吧,可你已經是學校第一了啊!不用這麼捲吧!」

  西薄雨淡淡說道:「學無止境,而且能賺學分,期末也可以輕鬆點。」

  相睢的大腦袋湊了過來:「江月你不去麼?」

  江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不想去,我不喜歡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怎麼就顛沛流離了呢,咱們都是在維和戰艦裡,那裡的條件可好了,比咱們的寢室舒服一萬倍,而且你一個人留在寢室有啥意思嘛。」相睢試圖說服江月。

  江森也湊了過來:「就是啊,我們都走了就你一個人留在寢室裡多孤單啊,每天上學放學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情的同學還以為我們孤立你呢。」

  江月沒理會他們的花言巧語,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點主見都沒有總愛隨波逐流的江月了。

  正當她鐵了心的拒絕時,站在一旁的西薄雨突然說道:「每個志願者的各種補貼加起來有三萬元。」

  江月的耳朵立即豎了起來,眼睛頓時一亮:「什麼,三萬元的補貼!」

  她看向她的室友們,一臉震驚地抱怨:「你們怎麼不早說?」

  室友12345:「……」

  就這樣,江月填好了志願者申請表格,遞交完畢後的一個星期學校在官網上公布了志願者名單。

  2708寢室全員通過,當天晚上大家開始收拾各自的東西。

  Alpha的東西都比較少,江月只拿了幾件一次性的襪子和內褲,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她本來以為西薄雨的東西會比較多,萬萬沒想到寢室裡最磨嘰的居然是白望,這家伙甚至還想把自己的折疊泡腳桶和人體工程床墊一起打包帶過去。

  室友們一臉驚恐地制止了他。

  第二天早晨大家坐校車去太空航行站,登記信息後進入維和戰艦,戰艦的智能管家給他們分配了宿舍和防護服。

  六個人捧著分發的物資找到B109宿舍,開始了漫長的太空航行生活。

  他們乘坐的維和戰艦為了節省能源關掉了重力場,於是六個人過上了飄飄欲仙腳不沾地的生活。

  因為沒有重力影響,構成人體脊柱的二十六塊椎骨間隙被動舒展,大家紛紛長高了3釐米。

  25天後維和戰艦抵達水瓶星,這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百分之九十七的面積都是海洋。

  江月他們下了飛船之後才知道,水瓶星的蟲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很多。

  *

  水瓶星蔚藍海域第七救助站。

  志願者們經過兩天的嚴格培訓後穿上防護服,開始救治傷員。

  江月救治的傷員是一位年輕的男Alpha,脊索蟲寄生在他的腳腕處,膝蓋以下部位的骨節已經發生了異變。

  她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透視眼鏡,給這位Alpha的小腿注射了麻藥後,便用消毒過的熱熔刀切掉了他的小腿。

  高溫熱熔刀切割人體就像切一塊黃油那麼簡單,因為刀身超高溫,自帶止血消毒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預防傷口感染。

  因為感染人數太多,水瓶星的醫療系統已經全面崩潰,脊索蟲孵化速度又非常快,多耽擱一會就會有一段骨頭遭殃,一旦發現感染必須速戰速決立刻切除感染灶。

  戰鬥系的學生都學過解剖課,他們的手勁非常大,手也非常穩,雖然和正經的醫學生比不了,但是應付這些精度不大的小手術的也算綽綽有餘。

  只是大家以前解剖的是蟲族,現在切割的是人類的肢體,心態一時間有點扭轉不過來。

  患者的小腿被順利切下,淺灰色的骨質蟲子在血肉裡緩緩蠕動,江月拿起火焰噴射器將這截小腿燒成灰燼,然後處理下一位傷員。

  一旁的室友們負責給感染者的傷口消毒包紮,順便登記感染者的個人信息。

  這位感染者剛剛處理完,很快又送過來一個女Omega感染者。

  女Omega也就14歲,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穿著粉色的連衣裙,長得非常漂亮。

  她感染的地方是右手臂,哭得滿臉都是淚,抽泣著問:「會不會很疼?」

  江月的聲音不自覺放柔了,輕聲說道:「放心,打了麻藥之後不會很疼的。」

  江月舉起熱熔刀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女Omega的手臂非常纖細,熱熔刀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西薄雨站在一旁打開火焰噴射器把這條手臂燒成了灰燼。

  切除完女Omega的感染灶後,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也被送了過來,脊索蟲寄生的部位是小男孩的右腳趾。

  這個小男孩在陽台玩水時感染了脊索蟲,還好發現的早,只感染了半個腳掌。

  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染者的增多,江月和室友們連傷心的情緒都沒有了。

  他們掛在嘴邊的詞語也從「好可憐」、「太慘了」、「怎麼會這樣」,變成了「好睏啊」、「好累啊」、「現在幾點了」、「什麼時候交班」。

  江月現在已經麻木了,她機械的用透視儀檢查感染灶,隨後打麻藥、切除感染灶,周而復始從天亮到天黑。

  救助站裡到處都是焦糊味,掀開面罩的時候江月差點沒吐出來。

  晚上七點開始交班,室友們神色萎靡的坐在休息室裡,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

  大家都選擇喝營養液,相睢本來最愛吃烤骨髓,現在看見骨髓想吐。

  第二天江月他們開始交班,隨著感染者的人數急劇增多,救助站外面擠滿了人,救助站的床位壓根不夠用。

  很多感染者沒等到救助體內的脊索蟲就徹底孵化了,孵化後的脊索蟲並不會從人體裡鑽出來,它們會佔據控制這具身體。

  雖然這個時候感染者的身體沒有死去,但它已經不是它了,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條蟲子,只是還披著人類的皮囊罷了。

  中午十二點,救助站跑來了一位特殊的感染者。

  這是一隻成年的銀漸層,它的速度非常快,不是一隻普通貓咪應該具有的速度。

  因為這隻貓到處搗亂,相睢廢了好大勁才抓到它,他拎著它後脖頸那塊皮把它扔到了江月面前的手術台上。

  江月開啟了透視儀檢查。

  人類會感染脊索蟲,動物自然也會感染,江月開啟透視儀檢查貓咪的骨骼時,發現這隻貓的骨骼已經完全變異了。

  但詭異的是這隻貓依舊保留著貓咪的習性,見到江月時還對她打了個滾,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江月說道:「這隻貓是一個完美寄生者。」

  西薄雨抱起它:「它消化了脊索蟲,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要上報給維和戰艦的長官。」

  他抱著貓走出了救助站。

  下午兩點鐘,有人送過來一條紅色的金魚,只有江月的半個手掌大小。

  江月開啟透視儀的時候發現這條魚的骨骼也發生了變化,游動的速度變得非常快,必須要蓋緊魚缸上的蓋子才能阻止它跳出魚缸。

  但它仍舊保留著魚的習性,也就是說這條美麗脆弱的金魚也消化了脊索蟲,成為了一個完美寄生者。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心驚肉跳,整個救助站陷入了慌亂之中。

  相睢聲音發顫:「一隻貓,一條魚,這麼脆弱的小動物怎麼會成為完美寄生者呢?」

  江森說道:「這不合理,就連軍部製造完美寄生者也要挑選身體素質極強的軍人,小貓小魚難道比我們軍人的素質還要強麼?」

  白望在一旁說道:「這明顯不可能,強壯的Alpha能和一頭成年老虎單打獨鬥,軍部挑選的人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怎麼會比不過一隻小貓小狗。」

  庫里虛弱地依靠著牆壁:「這也太魔幻了把,我總覺飄忽忽的,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江月沒說話。

  相睢瞅了一眼水缸裡的魚,低聲說道:「我的身體素質你們也知道,軍校的學生沒幾個比得上我,可是我為了捉那隻貓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的。」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我從小就生活在軍部,對這些事情比較敏感,你們想想,這只是一隻貓,如果有體型更大的動物成為完美寄生者呢?」

  大家都被這個可怕的猜想嚇到了。

  江森哆嗦了一下,聲音乾澀沙啞:「如果小貓小魚都能成為完美寄生者,那些體型更大身體素質更強的動物豈不是更容易成為完美寄生者,戰力翻倍,人類根本不是對手。」

  江月和庫里倚著牆壁站著,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相睢看向她:「江月,你在想什麼?」

  江月慢慢抬頭,她摘下了臉上的透視儀器,眼神有些渙散。

  她表情怪異的看著魚缸裡的金魚,緩緩說道:「我們好像陷入了思維誤區,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隻小貓和小魚並沒有成為完美寄生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2:22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章 脊索蟲(三)

  江月這個猜想過於可怕了。

  庫里一臉快要暈過去的樣子,捂著胸口說道:「你的意思是那隻小貓和這條小魚並不是完美寄生者,它們皮子底下其實是脊索蟲,而脊索蟲正在模仿這些生物的習性?」

  江森倒吸冷氣:「那這樣豈不是說脊索蟲有自我意識!」

  室友們的臉色都非常難看,江月屈起手指敲打著解剖台,說道:「別忘了,蟲族是智慧生物,是比我們人類更高級的生命形態,用我們人類的生理構造來比對蟲族是很荒誕的。」

  「我們解剖了那麼多蟲子,從藍眼蚰蜒到現在的僧帽水母,幾乎每種蟲子的生理構造都不一樣,誰敢說自己完全了解蟲族,誰又能百分之百確定脊索蟲沒有自我意識呢。」

  她看了一眼魚缸裡的金魚,那隻金魚在水裡慢慢游動,圓溜溜的黑色魚眼盯著江月。

  江月總覺得這隻金魚在看她,她頭皮炸了炸,把目光從金魚身上收了回來:「我發現大家過於在意蟲族變態的生命力和武力值了,我個人認為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它們令人防不勝防的詭譎能力。」

  相睢說道:「這個思路很好,但是也非常可怕。」

  江月:「軍部那麼多精英,看看他們怎麼說吧,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一定也能想到。」

  晚上七點鐘交班,江月和室友們回到休息室洗漱修整。

  大家已經放棄肉類食物了,就連無肉不歡的相睢也堅定不移地選擇了營養液。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西薄雨抱著一堆營養液和小零食回來了。

  大家的眼睛立刻亮了,江月從零食袋子裡掏出一包水蜜桃味的軟糖,一邊吃一邊猴急地問道:「怎麼樣,戰艦上的長官怎麼說?」

  西薄雨坐在椅子上,神色中有一絲淡淡的憂慮:「事情更糟了。」

  大家虎軀一震,紛紛盯著西薄雨。

  西薄雨說道:「脊索蟲是新的蟲族,軍部的脊索蟲資料來自禹城貧民窟蟲災,是從唯一倖存者的手背裡取出來的蟲子。」

  大家紛紛把目光看向江月。

  禹城貧民窟發生的蟲災裡只活了一個人,那就是江月。

  江月舔了舔嘴唇,後背霎時間冒出一層冷汗,她的嘴唇開開合合,糾結了半天到底沒說出什麼。

  江森趴在床上打量著江月,眼神怪異:「江月你可真是體質清奇啊。」

  白望:「不清奇早就死了,脊索蟲那麼牛逼,也就她能抗住。」

  庫里盤腿坐在床上掰著手指頭細數:「先是從胃裡吐出千絲、然後寒假打工遭遇蟲族襲擊、再然後感染脊索蟲……」

  他歪著腦袋看著江月,一頭紅毛像火烈鳥一樣炸了起來,悠悠說道:「你真的有點命大啊!」

  江月無語凝噎,其實還有兩隻眼球庫里沒算上去。

  怎麼說呢,穿越之後她的遭遇確實有那麼一點坎坷。

  想到此處,她的表情頓時蕭瑟如秋風中飄零的落葉,無端透出幾分飽經風霜後的滄桑。

  或許是上輩子太安逸了,老天爺看不下去讓她嘗了嘗物極必反的滋味,極度的安逸之後迎來了極度的不安逸。

  西薄雨瞥了江月一眼後繼續說道:「因為資料實在太少,現在軍部的人不敢下結論,總之情況不太樂觀就是了。」

  庫里嘆氣:「真是的,以前玩游戲的時候總喜歡玩末日游戲,沒想到會在現實生活中嗅到末日來臨前的氣息。」

  白望也跟著嘆氣:「誰說不是呢,蟲族的唯一弱點也就剩下腦蟲了,它們進化的速度那麼快,萬一有一天解決這個弱點怎麼辦?」

  江森還是比較樂觀的,他打了個響指:「造物主是公平的,給蟲族打開一扇門就會給它們關掉一扇窗,這種變態的種族要是沒有弱點那整個宇宙都是蟲族的天下了。」

  江月嘆了一聲:「幸好有腦蟲這個弱點,要不然也太bug了,蟲族的身體和集體意識那麼強大,不像我們人類個體意識這麼強烈,它們永遠不會發生內訌,信息共享又那麼高效,軍事組織比我們人類完美太多了。」

  相睢攤手:「那你說的對,如果不是它們的腦蟲在我們手裡,蟲族只要在貝塔星的平流層拉屎人類就完犢子了。」

  大家打趣了一陣,聊了一會關於蟲族的話題後熄燈睡覺。

  最近感染者急劇增多,大家忙了一天都很累,明天早晨還要起來交班,實在精疲力竭了。這麼一想每月三萬塊錢的補助有點少,性價比不高。

  江月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拉高被子蓋住下巴,兩隻眼球又跑出來了,江月只好在被子裡支起長腿,讓兩隻眼球掛在她的膝蓋上蕩鞦韆。

  兩隻眼球玩嗨了難免會弄出點聲音,室友們又都是五感敏銳的頂級Alpha,躺在江月對床的西薄雨很快繃不住了。

  他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手伸過床欄的空隙狠狠拽了一下江月的頭髮。江月吃痛,一把握住西薄雨的手腕用氣音說道:「西薄雨你幹嘛啊你!疼死老子了!」

  西薄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也用氣音說道:「你倒是精力旺盛,忙了一天晚上還得釋放一下,你是牲口麼,天天用下半身思考!」

  江月一頭霧水:「我沒釋放啊!我怎麼就用下半身思考了呢!」

  西薄雨往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當我聾啊,你被窩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誰聽不見!」

  江月:「…….」

  她十分痛苦地捂住腦門,哀嘆:「球球了,別打我腦門,再打就榻了,我錯了行吧,咱們乖乖睡覺吧,乖啊。」

  西薄雨:「…….」

  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他無奈地搖搖頭,鬆開了拽著江月長髮的手。

  江月心裡苦,但江月不能說。

  她十分委屈的把眼球從膝蓋上扯了下來,兩隻眼球在她手心裡挨挨蹭蹭,伸出鬚鬚死死抱著她的手腕哪怕無賴打滾也不肯回去,這些日子它們也是憋得太久了。

  唉!

  人生就是這麼艱難,人難,不是人的也難。

  江月心裡非常愧疚,她伸出手指蹭了一會眼球,眼球有被安撫到,於是乖乖的回到了江月的身體裡。

  哄完了孩子終於可以睡覺了,江月美美的翻了個身,雖然她體質清奇自打穿越以來一直沒過過幾天安穩日子

  但是至少今天晚上不會發生什麼刺激的事情了。

  安穩不易,且行且珍惜。

  江月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腦子裡數羊。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安靜的夜晚裡突然響起了集合的哨聲。

  尖銳洪亮的哨聲穿透力極強,對於聽覺敏銳的Alpha而言無異於一個天雷。

  江月虎軀一震,猛地從床上跳了下去。

  其他室友們也被鈴聲驚醒了,前一陣培訓的時候經常搞這種半夜緊急集合,現在大家都被弄出條件反射了。

  一個個迅速穿好防護服,快步走出了房間在走廊裡小跑起來。

  訓練有素的志願者們在援助站外快速集合,哨聲停息後,志願者領隊熟悉的沙啞聲音響徹在黑暗中。

  「蔚藍海域海星居民區發生騷亂,志願者第一大隊在f-23飛行器集合。」

  「準備,前進!」

  江月和她的室友們是志願者第一大隊的第三小分隊,領隊話音剛落,唰的一聲,第一大隊齊刷刷地跑向f-23飛行器。

  緊張有序的集合後,f-23飛行器啟動,飛向蔚藍海域的海星居民區。

  坐在飛行器的座位上,摸不清狀況的志願者們第一時間打開了終端點開星際要聞榜。

  #脊索蟲寄生#高居要聞榜第一。

  江月快速瀏覽了一遍新聞,起因是一位Alpha的妻子在飲食上發生了改變,他的妻子是一位素食主義者,可上個月開始她的食量逐漸增多,突然開始吃生牛肉。

  丈夫一開始沒在意,直到最近發生蟲災,超市裡的食物被人哄搶一空,家裡存糧有限,他不得不限制妻子的飲食。

  他今天上午出門去領社區分發的物資,妻子和兩歲的孩子在家,他回家時看到滿地鮮血,妻子正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啃食兒子的手臂。

  圖片已經被打上厚碼,但是江月依然能從厚厚的馬賽克中窺見一絲當時的慘烈情景。

  星際時代網絡傳播速度非常快,再加上水瓶星蟲災泛藍,領導層無暇他顧導致輿論控制不給力。

  於是這條要聞火速登頂,引發了群眾的巨大恐慌。

  飲食結構突然發生變化的人不止這一個,水瓶星的人們一時間草木皆兵相互猜忌,騷亂也就發生了。

  脊索蟲特別可恨的一點在於它寄生人類的身體後,人類的外表並不會發生明顯變化,從新聞中可以看出脊索蟲具有模擬偽裝能力,短時間內很難發現。

  好在脊索蟲武力值不高,這是唯一令人長舒一口氣的地方了。

  f-23飛行器降落後,領隊開始分配任務,江月這個小隊武力值較高,大家都佩戴了昂貴的透視儀,人手一把射機槍。

  武警守住了小區入口,所有人排隊檢查,只要發現脊椎以上部位發生變異的人類立刻射殺。

  讓軍校的學生射殺感染者,看來武力資源已經緊張到一定程度了。

  白望在旁邊罵了一聲:「操,老子還沒殺過人啊!」

  江森給他做心理建設:「脊椎以上發生變異的已經不是人了,那是一條人形的蟲子,咱們培養無菌蠅蛆的時候你把我的培養皿打翻了,一腳下去踩死多少條小蛆蟲,你那會怎麼沒有負罪感呢?」

  白望啊了一聲:「你這麼說我就好受點了。」

  庫里有些猶豫:「你說萬一這些人中有完美寄生者呢,那我們不是殺錯人了?」

  西薄雨的聲音非常冷靜:「幾乎不可能有完美寄生者,就算有,我們根本來不及逐一檢查,時間和醫療系統都耗不起。」

  他穩穩舉起槍,沒有任何猶豫的射殺了一個感染者。

  子彈正中眉心,感染者緩緩倒下。

  非常殘酷的現實。

  一切為了更好的生存。

  海星小區一共四個出口,江月他們守的北門,光是北門這裡就有五個感染者被擊殺。

  個人意識很容易被集體意識裹挾,身邊人都在做某件事,那這件事就成了一個很普遍的事情。

  即使射殺披著人類皮囊的蟲族,大多數志願者噁心了一會後就恢復正常心態了,江月甚至能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出一絲興奮。

  Alpha本來就是凶猛好戰的生物,江月覺得自己和這些Alpha其實也沒什麼不同。

  透視儀掃描到一個全身骨骼發生異變的人類,江月舉起槍擊中了他的腦袋。

  水瓶星到處都是海,這裡的風都是鹹的。

  濃烈的血腥味和海風的鹹味混在一起熏得人作嘔,小區裡到處都有人在尖叫。

  江月想起了形策課,形策老師司興安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2:41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一章 脊索蟲(四)

  江月一共擊殺了12名感染者。

  感染者的屍體被火焰噴射器燒成灰燼,整個小區都是江月他們熟悉的焦糊味。

  居民被集中在北門,武警拿著武器去居民樓搜人,每隔一分鐘左右就能聽見槍聲。

  小區的北門排起了長隊,水瓶星晚上風大,居民們的衣衫和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他們披著毯子和圍巾哆哆嗦嗦地站成一排等待檢查,大家彼此間隔半米遠,所有人的眼光裡都是深深的戒備和驚恐。

  到處都有居民在喊叫,年輕的母親抱著一歲的孩子哭喊著,不肯相信懷裡的孩子已經被脊索蟲完全寄生。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有著柔軟雪白的皮膚,眸子是非常美麗的寶石藍,眼睛大大的,看見志願者們還會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

  「求求你們了,這是我的孩子,他不是蟲子,他才一歲啊!」

  武警冷冰冰的說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他已經變成蟲子了。」

  戴著透視儀的志願者和軍人們能夠清晰的看見這個孩子身上的全部骨骼已經發生了變異。

  這只是一個披著幼兒皮囊的脊索蟲,母親哭得幾乎昏厥過去,懷中的孩子卻依舊的開心的笑著。

  脊索蟲不懂人類的感情,對人類的模仿停留在非常粗淺的層面。

  江月搖搖頭,把手裡的射機槍對準孩子的額頭,砰的一聲槍響後,一枚子彈正中孩子眉心。

  「啊!」那個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立刻昏死過去。

  兩個武警嘆息一聲,拿著火焰噴射器將這個孩子燒成了灰燼。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每每看見便讓人揪心一次。

  還有一對相伴多年的恩愛夫妻,九十五歲的妻子被脊索蟲感染,江月把感染者射殺後,年邁的丈夫在妻子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平靜地注視妻子的身體被熊熊火焰燒成灰燼。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若秋葉之靜美。

  這個晚上是在槍聲和哭泣聲中度過,天色濛濛亮時志願者們開始交班。

  遠處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朝陽升起,天際鋪滿了絢爛的朝霞,海面金光粼粼,

  江月看著遠處的海面,輕聲說道:「多麼美的景色啊。」

  多麼美麗,又是多麼脆弱,普通人類在強大的蟲族面前不堪一擊,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

  她撐著欄桿看海,腳下的承重玻璃下面游過一群銀魚,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江月轉過頭,看到了西薄雨。

  他摘下了透視儀,晨光熹微,他的皮膚蒼白如雪,眉眼帶著一股濃濃的倦色,他走到江月身邊,美麗剔透的冰藍色雙眸看向遠處天際。

  海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頰,兩個人相顧無言,唯有靜靜看海。

  許久之後,江月說道:「沒來水瓶星的時候,我從來不知道這裡的風景這麼美,好像傳說中的天堂,是長著潔白翅膀的天使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

  西薄雨說道:「在僧帽水母泛濫之前,水瓶星是幸福指數最高的星球,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惆悵,眼中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身後又傳來一串腳步聲,是相睢他們拿著營養液過來了。

  大家臉上都是濃濃的倦色,水瓶星的情況超出所有人的預料,脊索蟲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可怕。

  相睢把營養液分發給他們,又從袋子裡掏出一瓶消毒凝膠。

  江月摘下手上的手套,往手上擠了一灘消毒凝膠,為了徹底殺掉蟲卵和超級細菌,消毒凝膠的濃度非常高,塗在手上火辣辣的疼,江月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西薄雨摘下水套也往手上擠了一灘消毒凝膠,他的手已經被消毒凝膠燒掉了一層皮,江月看著都疼。

  相睢嘶哈吸氣:「疼死老子了,不知道我哥他們現在怎麼樣。」

  江森搓了搓手,打了哈欠:「肯定比我們慘,他們奮戰在一線,面對的壓力估計是我們好多倍。

  白望揉了揉太陽穴:「那豈不是很難睡覺了,想一想都很痛苦。」

  庫里捶了他一下:「你怎麼天天想著睡覺,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今天過得太刺激了,現在我的腦子裡都是砰砰砰的槍聲。」

  他比了個手槍的姿勢,江月咬著吸管說道:「不知道這場蟲災什麼時候能過去。」

  蟲災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嚴重了,僧帽水母一直蔓延,好幾個海域都被僧帽水母入侵,在夜晚中發出美麗的藍紫色熒光。

  水瓶星軍部開始疏散這些海域的居民,但是隨著僧帽水母入侵的速度越來越快,安置點根本不夠用,基建速度又跟不上,脊索蟲又讓居民人心惶惶,場面可以說是非常混亂。

  負責在安置點維持秩序的聯邦軍校生往聯邦軍校志願者的大群裡發了一張圖片。

  狹窄的走廊裡全是密密麻麻的人,一張張窄小的單人床貼著牆壁放置在走廊兩旁,只留出中間不到半米的過道。

  「太草了,走廊裡都擠滿了,外面的板房裡也擠滿了,我們巡邏的時候得從這些人身上邁過去,安置點的房間現在跟鴿子籠一樣,二十個人擠在三十平米的地方,什麼味都有。」

  「我們這片都是Alpha,天天都有人為了巴掌大的地盤打架,我們志願者也開始騰地方了,現在我們十二個人住一間宿舍,擠死了。」

  江月他們倒是不用和別人拼房,因為他們是武力值非常高的軍校生,所以被劃分到了清理小隊負責清理感染者,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飛行器上,跟著飛行器到處飛。

  接下來的日子全是連軸轉,為了防止猝死,大家身上隨時帶著救心丸。

  因為江月的聽覺太靈敏,她開槍的時候不得不戴上耳塞保護耳朵,砰砰砰的槍聲中,一朵又一朵血花在她槍下炸開,她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所有人的睡眠時間都不超過四小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跟鬼一樣,尤其是庫里紅髮紅眸,臉色一白像極了吸血鬼。

  一個星期後蔚藍海域的感染者終於清理完畢,志願者們回到了飛行器上,因為這次是來水瓶星出任務,所以飛行器可以水陸兩棲,能像郵輪一樣停在水面上。

  所有志願者第一時間回到飛行器上補覺,哪怕是江月這種平時只需要睡四五個小時的人也癱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所有人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面如菜色的Alpha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時間後容光煥發,又變得生龍活虎,不得不感嘆Alpha的恢復能力實在很強大。

  志願者們這段時間非常辛苦,感染者清理完畢之後他們終於得到了為時兩天的假期。

  相睢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鍋,竟然在宿舍裡煮起了紅油火鍋。

  最近一直喝營養液,江月的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大家歡天喜地眼巴巴地圍著火鍋坐成一圈,一股腦的往鍋裡下菜。

  白望踢開宿舍門抱著一堆肉走了進來。

  「我發現咱們寢室的人恢復能力挺好啊,我剛剛路過隔壁,他們連飯都懶得吃,營養液繞床一圈,全在手臂的半徑之內。」

  江月往鍋裡下了羊肉,白望戳了一下桌子上的大蝦,心有餘悸:「這蝦是咱們貝塔的?」

  「水瓶星的海產品我可不吃啊,我現在對脊索蟲有很大的心理陰影,看見就要窒息的程度。」

  庫里說道:「是咱們貝塔星的海產品,咱們的食物都是特供的,畢竟是星際未來的花朵,飲食方面肯定要注意一些嘛。」

  白望說道:「那水瓶星的人現在吃什麼?」

  西薄雨開了一瓶啤酒,淡淡說道:「你最近沒看要聞榜麼,超市裡的進口食品被掃蕩一空,進口礦泉水的價格是以前的二十多倍。」

  江月嘆氣:「蟲災中的倖存者要往其他海域遷徙了,我昨天刷了一下要聞榜,搜了一下水瓶星的房價,這才知道蔚藍海域的房價很高的,可是現在蟲災一鬧,這裡的房子跌成白菜價也沒有人要了。」

  「沒有蟲災的海域房價節節攀升,那速度就像安裝了遷躍器似的,流水的世界,鐵打的房價問題。」

  說著說著,江月掀開了身上的白色工字背心,把冒汗的肚皮露在外面。

  飛行器裡很悶熱,為了節省能源沒有開空調,Alpha們脫的只剩條褲衩,打開宿舍門進入走廊,江月甚至能看見全身光溜溜四處遛鳥的Alpha。

  每次看見女Alpha的駝峰,江月都會觸電似的迅速移開目光。感覺盯著她們的駝峰看就像冒犯了她們一樣。

  在一眾光著膀子的Alpha中,她和西薄雨就特別清新脫俗。

  她是大褲衩加工字背心,無論天氣多熱身上的白背心必須雷動不動地穿在身上。

  西薄雨比她穿的還要嚴實一點,他也穿寬鬆透氣的大褲衩,但他不穿白背心,而是穿著領口很低非常寬鬆的白T恤。

  西薄雨吃了一口羊肉,被紅油鍋底辣到了,喝了一口水後問道:「飛行器上沒有冰鎮啤酒麼?」

  江月站起身:「軍部宿舍區應該有,我去拿點。」

  過了一會江月抱著一堆冰鎮啤酒踢開宿舍門,語氣非常震撼的說道:「哇塞,你們知道嗎,我剛剛去軍部宿舍區拿啤酒的時候看見了好多大肌霸!」

  雖然知道是肌霸不是雞巴,西薄雨還是怎麼聽怎麼別扭。

  西薄雨看她一眼,低聲說道:「說肌不說霸,文明你我他。」

  江月把啤酒往桌上一放,非常放飛自我:「說肌就說霸,文明去他媽。」

  西薄雨:「……」

  室友們笑得前仰後合,江月開了一罐啤酒放在西薄雨面前,語氣豪放:「大家都是Alpha,誰還沒有根大唧唧,你怎麼那麼……唔、唔、唔…….」

  西薄雨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江月憋得臉色通紅,求生欲極強地在嘴邊比劃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西薄雨鬆開了她的脖子。

  吃完飯後之後通訊群裡發了志願者返程通知,再過三天所有志願者就可以返程回到貝塔星了。

  星際時代的年輕人有個通病,離開某個地方時必定拍照打卡,並在社交平台上發表數百字的離別傷感小論文。

  室友們去甲板上拍照,江月也跟著湊熱鬧。

  夜裡的水瓶星非常漂亮,這裡的建築物大多是透明抗腐蝕的材料,在各色霓虹中晶瑩剔透美麗絕倫。

  軍校生嘻嘻哈哈的在甲板上打鬧,江月甩了一下腦後的馬尾,舉起終端對準海面尋找角度。

  找好角度即將按下快門時,江月突然發現遠處海水的顏色不太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2:51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二章 脊索蟲(五)

  同學們還在甲板上打鬧,江月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的海面,一片歡聲笑語中,江月懟了一下西薄雨的手臂。

  西薄雨轉過頭看著江月,疑惑道:「怎麼了?」

  江月指著遠處的那片海,皺眉說道:「你看那一片的海水顏色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我怎麼覺得有點藍呢?」

  西薄雨抬起下巴看了一眼,對江月說道說道:「會不會是霓虹燈的問題?」

  江月搖頭:「也有可能,可是我覺得那個顏色像是從水底逐漸漫上來的。」

  江月的精神體是金雕,鳥類精神體的主人視力都比較靈敏。

  更何況江月是一個五感相當敏銳的人,往往能比其他人更早察覺到危險。

  西薄雨盯著海面,發現遠處的海水確實微微泛藍,那種顏色不像灑下的霓虹那般浮於表面,就像江月說的那樣,更像是從海水深處逐漸往上湧來的。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當你發現家裡有一隻蟑螂的時候,那就說你家已經成了蟑螂的老窩了。

  西薄雨面色劇變,瞬間打開終端聯絡軍部的人,江月跑到人群裡把瘋鬧的相睢和江森他們扯了出來。

  相睢一臉不滿:「江月你幹嘛,江森踹我那一腳我還沒踹回去呢!」

  江森對他扮了個鬼臉,相睢眉毛一豎抬腳就要踹,江月往他結實的腹肌上猛捶了一下。

  相睢吃痛,轉過頭正要對江月發表一下自己的小情緒,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向了海面,他立刻誒呀一聲,扯著江月的胳膊說道:「誒誒誒,你看那海水的顏色是不是不太對勁啊,我怎麼覺得藍汪汪的,是霓虹燈晃的麼?」

  短短的一小會,海面又發生了變化,藍紫色的熒光不斷從海底深處往上湧現,岸邊打鬧的學生們也發現了不對。

  似乎被按下了什麼開關,歡聲笑語一下子就不見了,甲板上突然寂靜起來,學生們紛紛趴在欄桿上看海。

  幽暗的海面突然亮了起來,無數藍紫色的光點從海面深處冉冉升起,如同點綴在夜幕之中的璀璨群星。

  「天吶,是僧帽水母!」

  「僧帽水母向蔚藍海域蔓延了!」

  「怎麼會這樣,那水瓶星的其他海域呢?」

  眾人議論紛紛,倒是沒有多少慌張之色。

  僧帽水母不能離開水面,也無法跳出水面發動攻擊,雖然它們能在海域中稱王稱霸,但是離開水之後的攻擊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真正麻煩的是僧帽水母引起的海域污染,它們身上攜帶劇毒僧帽素,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神經毒素,只需要很微小的劑量就會對人類的腦域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大海越來越明亮了,水中閃爍的光點逐漸變大,像無數個藍紫色的燈盞。

  那些美麗的巨大的僧帽水母不再隱於深海,它們露出了全貌,在水中輕盈地漂游著,如同美麗的幽靈。

  整個海面都被這神秘美麗的藍紫色熒光照亮了,身處其中,直面這美麗詭異的滲人場景,甲板上的每個軍校生都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相睢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艹了去了,為什麼這麼美麗的場景看得老子毛骨悚然的,這也太嚇人了吧。」

  唯美游戲場景愛好者庫里用終端猛拍照片。

  江森搓搓手臂,從頭到腳打了個寒顫,聲音顫抖:「我們在實驗室培養無菌蠅蛆的時候我都沒這麼噁心過,你們知道麼,那隻幼蛆爬上了我新買的限量版球鞋,在我的鞋面上…….」

  密恐患者白望聽不下去一把捂住了江森的嘴。

  僧帽水母向蔚藍海域泛濫直接導致學生們的假期泡湯了,返校成了一件遙遙無期的事情。

  大家怨聲載道地協助武警疏散人群維持秩序。

  蔚藍海域水污染十分嚴重,水資源成了當下最緊缺的東西,已經到了一水難求的地步。

  僧帽水母入侵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七星聯邦開始在蔚藍海域組建防線。

  一批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特種小隊火速前往蔚藍海域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他們的飛行器陸續降落在f-23旁邊,在藍紫色的海面上鑄成了一道銀灰色的鋼鐵防線。

  貝塔星軍部將江月在機甲實操課上使用精神力擊殺僧帽水母的視頻發給了維和戰艦第一指揮官相柳,於是江月被九頭蛇特戰小隊徵用了。

  他的室友們雖然不能使用精神力,但是機甲實操課表現優異,可以熟練使用水陸兩棲機甲,於是他們也被徵用了。

  江森簡直快高興瘋了,因為收編他們的特種小隊是九頭蛇特戰小隊,葉淺也在裡面。

  葉淺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肩膀和腰帶上的金色紋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長髮及腰,面容並不如何美豔,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很古典靜謐的氣質,十分惹眼。

  空氣中出現一圈圈透明漣漪,一片透明的樹葉從漣漪中打著旋飄了出來。

  葉淺閉著眼,身後的透明樹葉高速旋轉起來,突然化為無數細小的葉片射向大海。

  她面前的海面劇烈的翻騰起來,海水中的藍紫色熒光突然黯淡下去,似乎有無數藍紫色的燈盞齊齊熄滅。

  六個人坐在葉淺身後吃燒烤,相睢滿嘴是油,揮舞著手中的羊肉烤串吶喊:「牛逼啊!」

  江森拄著下巴如痴如醉地看著葉淺的背影,眼裡都是小星星。

  自從在全息游戲裡兌換出那本邪惡的精神力使用書籍後,江月現在也算是個懂一點精神力使用技巧的半吊子。

  她把嘴裡的蜜汁雞翅咬的嘎吱嘎吱響,對西薄雨說道:「這個控制力也太精準了吧,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西薄雨端著杯子喝檸檬紅茶,這是葉淺從基地帶來的茶包,味道非常醇厚。

  他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並沒有表現出太驚訝的樣子,神色十分淡然的說道:「葉淺的控制力比是比相柳還要出色的。」

  相睢有點不樂意了,鼓著腮幫子說道:「那能一樣麼,我哥哥的精神力是老虎,動物形態的精神體本來就不穩定難控制,淺姐雖然厲害,但是她的精神體是植物形態,天生有優勢好不好。」

  江森也不樂意了:「承認別人優秀有這麼難麼?」

  相睢:「我就是實話實話,淺姐肯定打不過我哥。」

  江森:「哎喲,淺姐的確打不過你哥,但是打你綽綽有餘了。」

  相睢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一下嘴上的油:「我打你也綽綽有餘。」

  江森翻了個白眼:「柿子別撿軟的捏,有本事你去打江月啊!」

  江月:「???」

  她眨眨眼:「這戰火怎麼還蔓延到我這了呢,好好的打什麼架啊,你倆閒不閒?」

  庫里搖搖頭,往烤串上撒孜然,語氣十分無奈:「你們倆小點聲行不行,吃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別讓人家葉淺少校聽見。」

  「就是就是,咱們現在抱到了大腿,好好享受這悠閒時光不行嗎?瞅瞅你們倆,不懂享受生活!」白望躺在躺椅上懶洋洋地說道。

  因為陽光比較好,這貨在甲板上弄了一個折疊躺椅,正翹著二郎腿躺在一旁曬太陽,一手冰鎮啤酒一手肥牛烤串吃的不亦樂乎。

  葉淺發動的第一波攻擊結束後江森立刻拿著冰鎮紅茶小跑著過去,相睢在這種事上少了一根筋,看到江森這麼殷勤的樣子這才恍然大悟。

  「我說這貨剛才和我說話怎麼夾槍帶棒的,原來是看上人家了啊,我說他怎麼不處對象。」

  2708寢室全員單身,真是非常可怕,有不少軍校生懷疑他們內部消化。

  尤其是江月和西薄雨天天形影不離的,軍校論壇上很多人都在討論他倆是不是有一腿。

  江月沒穿越的時候主要看言情,偶爾也會看看耽美,稍微有一點點腐,看見兩個美男走在一起就會腐眼看人基覺得人家有點啥。

  可是她自己變成Alpha之後也不知怎麼了,突然變得巨直無比,對軍校論壇上的風言風語從來不理會,在食堂吃飯遇見Omega用不可言說的眼神看她和西薄雨,她還會覺得這幫小Omega真的好幼稚。

  她自己也反思過究竟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糙樣的。

  唉!只能說一句造化弄人。

  悠閒的燒烤時間結束後,室友們駕駛機甲去跟著軍部的人去清理過的海域巡邏。江月站在甲板上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

  因為她的雕實在太過肥胖,所以江月只敢讓它從漣漪裡露出一個帥氣的鳥頭。

  和葉淺相比,她的控制力簡直不要太糟糕,葉淺百發百中,她最高也只能達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擊中率。

  她唯一的優點就是續航時間長,但這個優點也不能表現出來,往往發動三波攻擊江月就會做出非常疲勞的樣子去後面休息。

  那位金髮金眼如同大天使一般聖潔的陸更少校也在這,他的精神體是一個透明的光圈,總愛歪在陸更頭頂上,陸更還有點對稱強迫症,一看見光圈歪掉就會抓狂,總是頻繁伸手將光圈扶正。

  和葉淺一樣,陸更在發動精神力攻擊的時候也有著精準至極的控制力。

  看到江月如此鋪張浪費,陸更表示心痛難當,語重心長地對江月說道:「我們的精神力非常寶貴,一絲一毫都不能浪費,細節往往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雖然我知道你是個新手,但是百分之二十五的擊中率也太低了吧,我第一次學習精神力攻擊的時候擊中率就能達到百分之七十二了。」

  江月不好意思的說道:「但是我比較持久。」

  陸更的金色長髮在陽光之下如金子般的燦爛,他金色的睫毛扇了兩下,眯著眼睛看著江月,豎起一根手指在江月眼前晃了晃,說道:「不要提持久這兩個字,很容易讓人想歪。」

  江月:「……」

  長得這麼聖潔,一臉不可褻瀆的樣子,腦子裡怎麼全是黃色廢料,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雖然江月的擊中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但就像她說的那樣,她的確非常持久,給葉淺和陸更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海水恢復正常顏色,僧帽水母逐漸減少,葉淺和陸更的壓力也減少了,幾乎不用江月幫忙。

  江月閒來無事,就跟著室友們去蔚藍海域巡海,防止僧帽水母捲土重來。

  維和戰艦的水陸兩棲機甲非常高級,操作時對精神力的消耗也非常大,所以駕駛艙非常寬敞,可以容納六個人互相輪班。

  江森和相睢駕駛機甲,剩下的四個人躺在休息室裡看書休息。

  原本一切都挺正常,但是江月突然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刺耳電流聲。

  滴答滴。

  滴答滴。

  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3:42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三章 孤島求生(一)

  江月把書放在腿上,抬手揉了揉耳朵。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嗡——————

  聲音很輕,像疲勞過度時出現的輕微耳鳴聲。

  庫里在打游戲,白望在睡覺,西薄雨也在看書,室友們神色如常,看樣子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江月對自己的聽覺很有自信,她開口問道:「你們方有沒有聽見尖調電流音?」

  室友們紛紛抬起頭,疑惑地搖了搖頭,西薄雨微微歪著頭,長睫低垂側耳聆聽。

  過了一會後他看向江月,搖了搖頭:「我沒聽見,你的聽覺範圍比我們廣,會不會是海域裡的動物發出的次聲波?」

  「也有可能。」江月說道。

  她拿起書本繼續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神不寧的,心臟跳的非常快。

  啪的一聲,江月把書合上,皺眉說道:「咱們返航吧,我覺得不太妙。」

  一聽到她這麼說,室友們的臉色立刻緊張起來。

  「臥槽,江月說不太妙那就真的不太妙了,她跟頭野獸一樣,總能提前一步嗅到危險的氣息。」白望瞪大眼睛說道。

  庫里摘下耳機去找相睢和江森,過了一會,對講機裡傳來江森的聲音:「那我們立刻返航了,江月你注意點動靜!」

  機甲在水中劃了一個圈,相睢和江森操縱機甲調頭。

  可是那種奇怪的電流聲並沒有停止,反而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嘯聲。

  這種聲音江月聽過不止一次,一次是在基地那個生長著異變種的巨坑裡,第二次是在垃圾星的那個巨坑裡。

  兩個巨坑裡都有巨大的異變種,龐大的精神能量會引發精神嘯,精神嘯響起時江月就會短暫的聽到這樣的聲音。

  因為傳播聲音的介質不同,精神嘯的聲音在海水中發生了一些變化,江月這才沒有立刻察覺出來。

  精神嘯席捲的速度是非常可怕的,至少以水陸兩棲機甲在海水中行駛的速度是絕對逃不過出去的。

  而且精神嘯可以無視大多數的物體屏障,直接對人類的腦域發動毀滅性的攻擊。

  在這艘水陸兩棲機甲中,目前能夠將精神力具象化的人只有江月一個。

  耳邊的嘯聲越來越大,在這種生死關頭,江月反倒十分詭異地冷靜下來了,用最冷靜的態度面對未知的危險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

  她看了一眼室友們,聲音冷靜:「我現在要告訴你們一個非常糟糕的事情。」

  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江月說道:「一道精神能量嘯正在向我們的機甲襲來。」

  雖然室友們不能將精神力具象化,但是精神能量嘯是什麼東西大家還是很清楚的。

  庫里噗嗤一聲笑了:「江月,你在開什麼玩笑?」

  白望盯著江月的臉:「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西薄雨沒有說話。

  寂靜之中,對講機裡突然傳出相睢滿是驚訝的聲音:「咦,魚群怎麼躁動起來了?」

  江森的聲音也從對講機中傳了出來,透著一絲慌張:「海水在動。」

  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白了,西薄雨說道:「都繫好安全帶,江森和相睢快回來,啟動智能駕駛功能。」

  所有人都不知道五百米以下的深海怎麼會出現精神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目前唯一一個問題是如何在精神嘯中存活。

  江森和相睢從駕駛艙跑回了休息室,江月開始召喚金雕。

  即使是星際世界的災難片中也避免不了誇張的拍攝手法,災難來臨之前受害者都會大喊大叫,到處都充斥著混亂和尖叫聲。

  其實這多少有點誇張了。

  真正大禍臨頭的時候人反倒是會格外冷靜,至少機甲中的六個軍校生就非常冷靜,沒有人大喊大叫,沒有人驚慌失措,大家臉上神色像是複製黏貼似的,如出一轍的冷漠而緊繃。

  精神嘯會導致通訊設備失去信號,除了江月之外所有人都打開終端開始寫遺言。

  江月茫然四顧,愣是找不出自己的遺言能寫給誰。

  穿越這麼久,自己與這個世界最緊密的聯繫全在這個機甲裡了,這裡都是她最親密的人。

  室友、戰友、朋友,都是他們。

  大腦空白一片,倒是突然想起張三還欠她一千萬沒有還。

  舷窗外,海水開始劇烈的沸騰起來,嘩啦啦冒出了白色的泡泡。

  機甲休息室裡,空氣中突然出現層層漣漪,胖成球的金雕艱難地從漣漪中擠了出來。

  忙著寫遺言的相睢愣是頓住了,面色詭異的問江月:「你的精神體不是一隻雕麼,怎麼變成一隻球了?」

  因為大家是坐在安全椅上寫遺言的,視角問題導致相睢沒有看見球上面那個帥氣的鳥頭。

  西薄雨第一次失態,震聲:「你有兩種不同形態的精神體?」

  江月:「……」

  這種緊要關頭愣是給她整破防了。

  一米半的大圓球張開了一雙翅膀,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以江月為中心飛速向外擴散。

  相睢震聲:「臥槽啊你這雕什麼時候胖成了這個熊樣!」

  江月:「……」

  機甲劇烈的震蕩起來,嘯聲越來越大,江月用精神力裹住室友們,咬牙對抗精神嘯。

  機甲被捲進精神嘯中心,直面精神嘯,江月感到了山一般的壓力。

  兩股不同的精神能量波動撞在一起,對撞後激起的能量餘波對腦域造成的衝擊力非常可怕。

  即使被江月的精神力包裹的嚴嚴實實,室友們還是痛得面色猙獰。

  至於江月那就更慘了,她直面精神嘯,腦域遭受的衝擊力是室友們的幾十倍。

  她感覺自己的腦花已經變成了一鍋粥,再過一會說不定自己的腦殼被衝擊波衝擊得炸掉。

  機甲上所有的智能設備都已經失靈,消息傳遞不出去,只能聽天由命了。

  機甲被捲入精神嘯中心,腦域遭受的衝擊越來越猛烈,江月眼前陣陣發黑,腦子像是要馬上炸掉一樣。

  休息室的室友們已經暈了過去,江月看著他們的臉,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絕望。

  她的大腦越來越漲,眼前越來越黑,這是昏厥的前兆。

  不能睡,一定要堅持到底,等精神嘯平息。

  江月一分一秒的堅持著,皇天不負有心人,精神嘯的威力在達到最高峰之後開始緩緩下降。

  江月鬆了一口氣,在精神嘯消退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一片蟲鳴鳥叫聲中,江月的意識漸漸清醒,她想睜眼看看情況,但是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沒法睜開。

  有人撬開她的牙關餵水,冰涼的指尖碰到了江月的嘴唇,江月覺得癢,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她的舌尖掃過冰涼的指尖,耳邊傳來相睢的聲音:「她已經昏迷三天了,駝峰能量耗盡,再不醒來就危險了。」

  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江森粗喘著說道:「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她遭受的衝擊力可是我們的幾十倍,我昨天做夢,夢見她變成植物人了。」

  「你可住嘴吧江森!我們現在已經很慌了,你還要亂上加亂。」庫里罵道。

  「如果江月能醒來,我願意一輩子不睡覺。」這是白望的聲音。

  江月還是睜不開眼睛,有人往她的嘴裡餵水,一股冰冷的玫瑰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是西薄雨在給她餵水。

  她使出了吃奶的勁試圖睜開眼睛。

  相睢激動地嚎了一聲:「她眼皮動了!」

  一番艱辛的努力後,江月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昏黃的光線灑入眼裡,室友們憔悴不堪的狼狽面容漸漸清晰。

  西薄雨往她眼皮上撒了點水,江月感到好受一些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們正擠在山洞裡,洞裡點著篝火,相睢和江森正在篝火上面烤鳥,洞口掛著白色蚊帳,上面已經落滿了各式各樣的奇怪飛蟲。

  江月從地上坐起,精神萎靡地靠著牆壁,聲音嘶啞地問道:「這是哪裡?」

  「一個小島上,我們醒來的時候機甲停在這。」相睢說道。

  「那機甲呢?」

  「能源耗盡了,系統也失靈了。」相睢又說道。

  「能量嘯是所有智能設備的死神。」西薄雨淡淡說道。

  江月揉揉發脹的腦袋:「那我們怎麼辦,難道要一輩子困在這個小島上?」

  相睢把烤好的鳥遞給江月,倚著牆壁說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江月啃了一口鳥,雖然淡了點,但味道居然還不錯,她嚼碎了鳥的腿骨,說道:「先聽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有辦法聯繫到我哥。」

  江月眼睛一亮。

  相睢懶洋洋地說道:「壞消息是我沒有辦法召喚精神體。」

  江月:「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

  相睢說道:「怎麼沒有關係呢,你能不能有點常識,我們相家的精神體可是很特殊的!」

  江月皺眉:「你們相家的精神體都是老虎,精神力可以繼承,這兩個我知道,難不成你們還能通過精神體產生心靈感應?」

  「你說對了一半,產生心靈感應的是我哥和我的精神體,所以我現在正在努力嘗試召喚我的小老虎。」

  江森轉過頭啐了一聲:「我呸,你先別說精神體了,先把感染的傷口治好吧!」

  江月看著他:「你受傷了?」

  相睢咧嘴一笑:「沒事,打獵的時候受了點小傷。」

  第二天,江月看到了相睢小腿上的『小傷』。

  這哪裡是小傷,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從相睢腳踝一直延伸到膝蓋,傷口處呈現紫紅色,整條小腿已經腫了起來。

  後半夜,相睢發起了高燒,他腿上的傷口惡化速度非常快,島上沒有抗生素,再不想辦法處理,相睢的小腿恐怕有截肢的危險。

  眾人束手無策之際,江月想到了一個辦法。

  當她提出這個辦法時,包括相睢在內,所有人都沉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5:59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四章 孤島求生(二)

  正中午,小島上的太陽火辣辣的,江月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突然就悲傷了。

  想當年她也是個小仙女,現在倒好,穿著個背心和大褲衩蹲在這養蛆。

  當她提出這個治療方法時相睢是拒絕的,但隨著他的傷口逐漸惡化,一部分組織開始壞死,傷口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感染問題,江月提出的蠅蛆療法成了唯一的選擇。

  軍校生都學過解剖,但他們解剖的都是強悍的蟲族,而且他們的清創手法太過粗暴,沒有醫學生那樣精細的操作,很容易誤傷完好的肌肉組織。

  蠅蛆療法雖然這個清創方法噁心了點,但是總比截肢強,而且蛆蟲的清創能力可比人類厲害太多了。

  小島這個環境沒有辦法培育無菌蠅蛆,眼下事態緊急,只能將就用了。

  相睢對此很絕望,他非常抗拒蛆蟲療法,但是滿血狀態的他都不是江月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的殘血狀態。

  江月分開他的大腿,往他的傷口裡撒幼蛆,相睢倚著牆壁幽幽說道:「第二次了,江月。」

  江月抬起頭看著他充滿痛苦的臉龐,「 什麼第二次?」

  「這是你第二次扒我的褲子。」

  他仰著頭,不敢看江月手裡的幼蛆,絕望地說道:「這些蛆蟲不會咬到我的唧唧吧?」

  江月說道:「你的唧唧爛了嗎?蛆蟲只吃腐肉的。話說你這傷口惡化的速度不正常,到底是被什麼刮傷的?」

  相睢說道:「我哪知道啊,光顧著追兔子了,咱Alpha捕獵和打架的時候會有無痛buff,我是捉到兔子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腿豁開好深的一個口子。」

  江月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晚上相睢被疼醒了,因為蛆蟲咬到了他的新生的肉芽,他疼得直冒冷汗,呼氣急促的要命。

  江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相睢燒退了,蛆蟲的清創能力真的非常牛逼。

  大家都得生存,因為水瓶星脊索蟲泛濫,大家害怕感染脊索蟲,所以不敢吃海裡的東西,只好在小島上打獵。

  繼相睢的腿被劃傷之後,大家打獵的時候分外小心,但是白望的腳腕還是非常不幸的被劃傷了。

  傷口只有一個指節那麼長,非常細又非常深,怎麼看都非常古怪,Alpha的癒合能力是非常驚人的,按理說這麼點傷口對於一個強壯的Alpha來說不成問題,可是白望的傷口和相睢的一樣迅速惡化感染。

  於是江月一邊承擔起了打獵的任務一邊繼續養蛆。

  西薄雨和江森負責做飯,庫里負責照顧相睢和白望,順便找點野果子和蘑菇什麼的給大家補充水分和維生素。

  玩游戲的好處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因為庫里曾經玩過一款農場種植游戲,所以他非常擅長區分毒蘑菇和無毒的蘑菇,以及哪些野果可以吃,哪些植物塗在蚊蟲叮咬處可以止癢。

  江月負責打獵,她的動態追蹤視力強到變態,被她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出她的魔掌。

  她捉到了一隻灰褐色的野兔,雖然兔兔很可愛,但她還是毫不留情地擰斷了兔兔的脖子。

  這個小島的面積很大,像熱帶雨林氣候,潮濕悶熱,樹木高大茂盛,蛇蟲鼠蟻無處不在,晚上又特別冷。

  江月踩死了一條赤紅色的毒蛇,她伸出手腕,無數紅色細絲從她手腕處爆射而出刺入毒蛇的身體裡,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肥美的毒蛇就變成了一條蛇乾。

  江月現在都是把獵物弄死才敢讓眼球吸食,死去的動物精神意識已經消散,腦域頻段消失,不會出現感染問題。

  兩隻眼球不太喜歡死去的動物,為了安撫兩隻眼球,江月不得不折了一根小樹枝給它倆蕩鞦韆。

  有時候會在森林裡遇見小水窪,江月會摘一片大樹葉給兩隻眼球當小船,讓它們玩一會水。

  等眼球玩夠了,江月把它們收了回去,她打了兩隻野兔捉了兩條無毒的蛇,拎著獵物回到了山洞。

  西薄雨正在生火煮湯,他們喝的水是從樹木的藤蔓中弄出來的,那種滕樹十米多高,垂下的每一根藤蔓都蘊含著大量的水分,而且水質清甜,還帶著一股植物的清香。

  庫里背著一堆野果和野蘑菇回來了,大家一人拿了兩個果子,西薄雨和江森開始給兩隻野兔開膛破肚。

  島上的生活非常艱苦,大家都成了原始人,頭髮油到打綹,衣衫破破爛爛,身上散發著一股餿味。

  江月坐在地上啃果子,問庫里:「海面上看到飛行器的影子了麼?」

  庫里搖頭:「就看到幾隻海鳥。」

  相睢和白望傷口已經消炎了,Alpha強大的癒合能力開始發揮作用,兩人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小島周圍的海水裡全是僧帽水母,江月經常召喚出金雕拿這些僧帽水母練手。

  上一次抵抗精神嘯讓金雕體重減掉了三分之一,海裡的僧帽水母無窮無盡,金雕在不斷的鍛煉中體重開始穩步下降,現在是一隻略有些圓潤的金雕,雖然依舊大腹便便,但是已經可以張開翅膀歪歪扭扭地飛一會了。

  江月對此欣喜萬分,她的擊中率也從百分之二十五變成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不知不覺中14天過去了,大家的智能設備被精神嘯毀掉,沒有辦法聯絡外界,相睢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

  相睢的傷口結痂後便開始了漫長的冥想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九個小時都用來打坐冥想,試圖召喚出他消失已久的精神體。

  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這位來自北方的壯A面子上掛不住,覺得天天白吃白喝不太好,也不打坐冥想了,而是和江月一起出去打獵。

  偶爾也會看著江月用精神體攻擊僧帽水母。

  「我一直忘了問,你的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胖了?」

  天空碧藍如洗,相睢的黑色大褲衩在海風中獵獵作響,他光著膀子,兩塊飽滿肥美的胸大肌被汗水浸的發亮,明晃晃的對著江月。

  江月瞄了兩眼,身旁的金雕突然張開翅膀快樂地撲向相睢,埋在他的胸肌裡一陣猛啄。

  真是色禽吶!

  嘖!

  丟臉!

  江月一把扯過金雕,拽住它的脖子不讓它撲過去,對相睢說道:「是在垃圾星的時候變胖的,你知道的,有種病叫過勞肥。」

  相睢點點頭:「那倒是,我聽我哥說過,有些精神體無法消化暴漲的精神力,就會出現肥胖症狀。」

  他擼了一把金雕的鳥頭,金雕激動地把鳥頭伸向他的胸大肌,江月死死拽住金雕的脖子,另一隻手捏住了金雕的鳥嘴。

  相睢問道:「你的精神體也消失過一段時間,那你是怎麼發現它還存在呢,能不能給我點參考?」

  「是遭受精神力攻擊的時候它突然出現的。」

  江月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心境,補充道:「那是生死關頭,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非常想念它,那種思念的感覺很強烈,我想這也是原因之一,我們需要精神體,精神體也需要我們。」

  金雕把鳥頭從江月手裡掙脫出來,親暱地啄著江月的手指。

  江月摸了一把鳥頭,「精神體是我們的一部分,它們是另一種形態的生命,它們能感受我們的情緒,如果你思念它,它也許會出來的。」

  相睢苦笑:「我一直都很思念它,但是也許它已經消失了,永遠離開我了。」

  江月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你有沒想過是你自己封閉了自己,在無形中切斷了你們的聯繫呢。」

  相睢的睫毛輕輕地扇了一下,像隻蔫頭耷腦的大老虎,喪的厲害,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你都不問問我的精神體怎麼消失的嗎?」

  江月說道:「那我問你就會告訴我嗎?」

  相睢抱著手臂,非常傲嬌地抬起下巴:「當然不會。」

  江月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裡了。

  她搖搖頭,抬起腳沖著相睢猛踹了一腳沙子,相睢罵罵咧咧:「江月你煩不煩?」

  江月叉腰:「你才煩呢。」

  她放下腳,突然覺得腳腕那裡有一絲微微的疼痛。

  低頭一看,腳腕那裡突然多出了一道細細的傷口,血珠正從裡面往外滲。

  江月驚呆了:「我的天,這是什麼時候弄出來的傷口啊?」

  相睢撓撓頭,一臉迷惑:「啊對對,就是這樣,我和白望就是,打獵的時候莫名其妙多了一道傷口,也不知知道在哪劃的。」

  江月對著傷口打量起來。

  傷口是斜豎著的,像是被纖細的利器劃傷,江月按了一下傷口,發現這傷口看著細,但其實非常的深。

  相睢臉色有點慌:「我當初也是這樣,傷口很細很深,不到兩個小時就腫了,惡化的速度非常快。」

  江月表情輕鬆:「沒事的,我體質特殊,或許不會惡化。」

  她能感覺到眼球在她體內蠢蠢欲動,試圖縫合她的傷口,江月阻止了眼球。

  「真奇怪,這傷口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咱們寢室的人動態追蹤視力都是一流的,如果是速度類的蟲族和異變種,我們不至於連殘影都捕捉不到。」

  兩人一籌莫展,江月看著沙灘上那個被她踹出的深坑,突然摘下了一根長髮。

  相睢說道:「你在幹啥啊?」

  江月彎著腰,捏著髮絲拂過沙坑,頭髮根部突然詭異地飄起來了,似乎被一根透明的絲線截住了。

  江月手一頓,捏著髮絲來回晃了幾次,抬起頭對相睢說道:「沙子底下有東西,好像是一根透明的絲線。」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睢一個哆嗦跑了回去,過了一會他拿著兩根小樹枝跑回來了。

  江月接過小樹枝撥弄沙坑。

  沙坑裡果然有一根透明的東西擋住了樹枝。

  江月試圖用小樹枝把那東西挑出來。

  咔嚓一聲,一個用力,小樹枝斷了。

  「咱們軍部有種武器叫做納米絲刃,但是那東西的隱形效果沒這麼厲害啊。」

  江月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面。

  過了一會她突然轉過頭對相睢說道:「水瓶星百分之九十七的面積都是海洋,遇見陸地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蔚藍海域百分之九十九點三的面積都是海洋,遇見陸地的機率只有百分之零點七。」

  她掰著手指頭:「去海域巡邏遇見精神嘯的幾率有多大?遇見精神嘯恰好被捲到小島上的機率有多大?」

  相睢的臉白了。

  「江月,你別嚇我啊!」

  江月輕輕把手伸向沙坑,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根看不見的細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6:09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五章 孤島求生(三)

  相睢面色緊張,一把握住江源頭的手腕呵斥道:「江月,你別這麼莽撞,萬一這細線有毒怎麼辦?」

  江月嘶了一聲,面色古怪,兩根手指捏住看不見的細線輕輕把它挑了起來。

  她琢磨了許久,才慎重地對相睢說道:「我覺得這絲線沒有毒。」

  相睢翻了個白眼,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掘沙子,試圖再找出一根透明的絲線,聽江月說絲線沒有毒,忍不住說道:「為啥啊,如果這絲線沒有毒我和白望的傷口不能惡化的這麼快。我們的體質你也知道,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我個人認為這東西應該是蛛絲什麼的,上面帶著感染菌。」

  江月皺眉,手指細細地拈著手裡看不見的絲線,輕聲說道:「不是蛛絲,雖然不可思議,但這可能是精神能量凝成的細絲。」

  相睢睜大眼睛,失聲道:「你是怎麼判斷的?」

  江月說道:「我已經數不清自己摸過多少次金雕了,雖然精神體的形態不同手感也不同,但是都有一部分共同的特性。」

  兩人討論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回到山洞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室友們。

  西薄雨對此感到非常困惑,白望也沒聽說過這種事,庫里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六個人跑到那個沙坑裡,小心翼翼地觸碰那根看不見的細絲,庫里摸著下巴說道:「你們知道嗎,游戲裡經常出現這種場景,比如說小島其實是一隻巨大的怪獸,因為某種原因陷入沉睡,後背堆積了大量的泥土,經年累月變成了一個島。」

  白望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你的意思是這個島可能是隻大蟲子?」

  庫里說道:「據我所知,水瓶星可沒有這麼大的海洋生物,我不記得有哪種海洋生物可以幾百年一動不動一直漂浮在海面上。」

  江森說道:「現在下結論也太草率了吧,現在這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如果是在蟲子的背上,那豈不是更糟糕,直接躺平等死吧。」

  西薄雨拈了拈細絲說道:「這東西並不是蛛絲,確實是精神力凝成的,白望和相睢的傷口一直惡化,應該和小島的環境有關。」

  相睢說道:「什麼有關,難道這種精神力凝成的細絲還帶著毒,不太可能吧。」

  西薄雨搖頭:「Alpha的癒合能力非常強大,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口都可以快速癒合,目前為止,傷口感染只出現在非常惡劣的環境中,比如發生過蟲災的地方,那裡有大量的致命菌種,所以發生過蟲災的禹城貧民窟被軍部用烈火燒成了廢墟。」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海面,冰藍色的眼睛凝望著地上的細沙:「所以可以推測這個島上有大量的致命細菌,能夠讓傷口迅速惡化。」

  白望聲音飄忽:「臥槽,蟲子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致命菌種,我說我這麼一個年輕力壯體能一流的Alpha怎麼會因為一道小小的傷口就發起了四十四度的高燒呢?」

  Alpha們在與蟲族漫長的戰爭中身體發生了一些進化。

  體溫每降低一度免疫力就會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體溫每升高一度,免疫力就會提升5到6倍。

  一些野生動物的體溫保持在40度左右,所以能把上百種病毒封印在體內。

  為了對抗蟲族的致命菌種,Alpha的正常體溫保持在38和39度之間,發燒的時候可以燒到48度,但是過了48度就很危險了。

  可以說大多數Alpha在年輕時都不知道感冒發燒是什麼滋味,如果一個Alpha感冒發燒了,那就說明他的身體出了很大問題,要趕緊去醫院做檢查。

  相睢摸了一下腦門,喃喃念道:「八九不離十了。」

  他非常悲傷地說道:「你們說我們天天在小島上生火做飯,這個大蟲子會不會被我們整醒啊?」

  庫里說道:「不能吧。」

  白望慘笑一聲:「這可說不準,萬一人家一直醒著呢,蟲族的生命態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人類需要睡覺,蟲族不一定啊。」

  江月拍拍手掌:「行了,別自己嚇自己了,就算這個島是隻蟲子,這麼多年也都風平浪靜的,沒道理我們一來它就掀風起浪。」

  「再說了,從體量上來講,我們六個在人家眼裡跟六隻螞蟻差不多,六隻螞蟻爬過一座山,山能有什麼反應啊。」

  白望非常憂傷地說道:「山是不能有什麼反應,但是我有反應啊,我可不想再來一次蛆蟲治療了。」

  他的眼裡泛起了淚花:「對一個密恐患者採用蠅蛆療法,你們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酷刑嗎?」

  相睢肩膀一聳:「蛆就蛆唄,白白胖胖挺可愛的。」

  一行人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回到了山洞裡。

  小島可能是一隻大蟲子這件事給眾人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可是與晚飯吃什麼相比,這件事就變得不是那麼緊迫了。

  為了防止室友們再一次被那種看不見的細絲劃傷,江月承擔了所有的打獵任務。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成為能夠保護別人的人,會給人帶來一種微妙的滿足感。

  書上說這叫自我價值的實現。

  江月陸陸續續被看不見的細絲劃傷了好幾次,這些細而深的傷口很快被眼球縫合了,她在森林中自由奔跑,像隻快樂的猹。

  每一次江月打獵都能滿載而歸,但是今天中午江月是空著手回來的。

  西薄雨說道:「發生什麼事了?」

  江月撩起褲腿,那裡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江月的小腿上纏了一堆凌亂的紅線。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江月說道:「森林中的細絲越來越密集了。」

  江月看著相睢:「不是我想給你壓力,但是你真的要抓緊了,我有預感,這個小島正在甦醒。」

  相睢抹了把臉,只說了一個字:「好。」

  島上的細絲越來越多,江月感覺他們幾個像是落入盤絲洞的唐僧。

  一開始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江月沒有用精神體攻擊這些細絲,但是當這些細絲開始活動的時候,情況就變得非常糟糕了。

  這些細絲不動的時候就很鋒利了,一旦動起來那簡直要人命,哪怕是冰冷的石頭都能被瞬間切開。

  江月用精神力裹住了山洞,開始攻擊山洞外竄來竄去的無形細絲。

  她的擊中率本就不高,目標越小她的擊中率就越低。

  精神力量之間相互碰撞造成的衝擊波全都被腦域承受,江月一整天都暈暈乎乎的。

  夜裡,相睢在牆腳打坐冥想,面容肅穆,寶相莊嚴。

  江森和白望在篝火上烤鴨子,火光映照著他們愁苦的眉眼,裡面俱是淒涼和滄桑。

  庫里整理曬乾的蘑菇乾,他曾經是個生活玩家,將游戲中的理論和實踐結合起來,走出了一條磕磕絆絆彎彎扭扭的坎坷道路。

  江月在山洞外面攻擊那些細絲,夜幕沉沉,空氣像一面豎起來的雨幕,全是各種透明的漣漪和水花。

  腦域遭受著綿綿不絕的衝擊波,可是那些看不見的細絲源源不絕,讓江月心裡感到了一絲絕望。

  她跪在地上仰著頭,灰色的眼睛看著夜幕中濺起的無數朵透明的漣漪。

  好像一場沒有聲音的雨。

  這璀璨又遙遠的星空啊,不知身處這個世界裡,能不能找到一顆熟悉的星星。

  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月轉過頭,西薄雨正站在她身後低頭看他,夜幕之下,他冰藍色的雙眼像兩顆璀璨又冰冷的藍寶石,皮膚潔白如初雪,像一陣縹緲的霧,隨時會消散。

  他身上一直都有種冷冰冰的神性,喜怒哀樂都很少見。

  一圈透明的小漣漪在江月指尖擴散,江月露出一個苦笑:「你說我要是支撐不住了,你們該怎麼辦呢?」

  西薄雨的手遮住了江月的眼睛,他的手有些涼,體溫要比其他室友低一些。

  江月微微怔住,耳邊傳來西薄雨冷靜又淡然的聲音:「睡一覺吧,有我在。」

  江月的頭顱低垂了下去,西薄雨拿開手掌,女Alpha的長睫低垂著,像兩片柔軟的羽毛,蓋住了那雙神秘又冷漠的灰色眼睛。

  她睡著了,腦袋倚在西薄雨的腿上。

  空氣中蕩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一朵長滿了尖銳倒刺的玫瑰出現在漣漪中。

  玫瑰合攏的花苞緩緩張開,一隻貓咪靜坐在花心之中。

  貓咪抬起一隻前爪擊打了一下花心,一股極其暴烈的精神力以西薄雨為中心在夜幕中席捲開來。

  彷彿能聽見不知從何處發出的低沉哀鳴。

  一朵又一朵透明的煙花在夜幕中炸開,魚蟲鳥獸不再發出聲音,一切都寂靜了。

  *

  江月醒來的時候時候西薄雨正蜷縮在她身邊。

  他的睡姿很像一隻貓,臉頰緋紅一片。嘴唇也殷紅的要命。

  江月一驚,立刻坐起來伸手摸了一下西薄雨的額頭。

  果然發燒了,額頭很燙手,燒得非常嚴重。

  山洞裡潮濕陰冷,他們一般睡在裡面擋風,現在沒有風,地上的沙子也很暖,說不定待在這裡更適合退燒。

  江月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一時間手忙腳亂,非常慌亂地跑去森林裡摘了一堆帶著露水的嫩樹枝。

  枝葉拂過西薄雨的臉,露水從他緋紅的臉頰簌簌流下。

  江月又跑去森林裡摘了一堆嫩樹枝,她飛快地跑回來,掀開了西薄雨的衣擺把帶著露水的樹枝塞在了裡面。

  她抱著一堆樹葉跪坐在西薄雨身邊解他的褲子,解到一半忽然想起西薄雨不喜歡和別人發生肢體接觸,更別被人扒光衣服了。

  要是西薄雨醒來之後發現褲子被扒了,估計得活剝了她。

  江月手一抖,把西薄雨的褲子往上提了。

  她糾結許久,只好往西薄雨身上堆枝條給他物理降溫。

  露水打濕了西薄雨的褲子,某個部位的形狀就顯現出來。

  西薄雨是很有本錢的,但是比起室友們他的本錢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江月忽然就明白為什麼西薄雨在寢室裡總是穿的嚴嚴實實了。

  Alpha都是爭強好勝的生物,對自己生殖器官的大小格外注意,江月有次穿著四角內褲半夜起床去水房沖涼被三班的班長周曦撞見,據說周曦回去後鬱悶了好幾天。

  他們很愛攀比這東西,激怒Alpha很簡單,只要罵他短小無力,他必將怒火沖天面紅耳赤,梗著脖子說自己非常粗長。

  西薄雨一直很淡然,但是這種事情上也會難免有些不自信吧,真的可以理解的。

  江月把他的衣服下擺往下扯了扯,把那個地方蓋住了。

  半個小時後,西薄雨在一堆樹葉裡睜開了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7:12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六章 孤島求生(四)

  西薄雨在一堆綠油油的樹葉裡睜開眼,他恍惚了一會伸手把那些樹葉拿走,坐起身,發現衣服裡也被塞滿了樹葉。

  西薄雨:「……」

  他抬起頭,看到了蹲在他面前的江月,女Alpha正非常驚喜的看著他,眼裡的高興都快溢出來了。

  西薄雨的氣消了一半,把衣服裡的樹枝掏出來,撿起一根枝條拍了一下江月的腦門。

  「你是想用樹葉把我活埋了嗎?」

  江月垂下腦袋,有點委屈:「我是用沾著露水的樹葉給你物理降溫。」

  西薄雨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下擺,問江月:「所以你掀開了我的衣服?」

  江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那沒有,就掀開了一點把樹枝塞了進去給你降溫,就看見了你的一截腰。」

  西薄雨:「……」

  他嘆了口氣,不知為何有些憂愁,這憂愁依舊沒有來由,西薄雨把它們驅散,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軟弱無力,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身體一動腦子也跟著眩暈起來。

  江月手疾眼快一把摟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栽倒過去。

  西薄雨倒在了江月的臂彎裡,江月微微低下頭俯視著他。

  這是一個偶像劇裡經常出現的經典姿勢,我攬著你的腰,你倒在我的臂彎,你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上面是碧藍如洗的清澈天空,一旁是嘩啦嘩啦的海浪。

  天時地利人和。

  兩人貼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拂到對方的臉上,冰藍色的眼睛對著灰色的眼睛,對方的虹膜裡的色彩和美麗的紋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目光專注而認真,長長的睫毛微微低垂,瞳仁裡似乎有湧動的灰霧。

  這是一雙神秘、冷漠、如野獸般冰冷無情的眼睛。

  可是這麼冷漠強大的Alpha,卻有著柔軟動人的長睫,輕輕一扇,讓西薄雨的心跳突然漏掉了一拍。

  女Alpha緩緩湊近,她身上的氣息侵略性極強,極具壓迫力。

  西薄雨大腦短路,女Alpha專注地看著他,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手。

  ——薅了他一根眼睫毛。

  「西薄雨,你的睫毛怎麼比我還長呢!」

  西薄雨:「……」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閉上了眼睛,一時間不想理她,江月捏著他的睫毛左看右看,嘖嘖稱奇。

  西薄雨本想修身養性,可是越想越來氣,乾脆伸手在江月的睫毛上狠狠薅了一把,薅下睫毛數根。

  以前沒仔細看,以為江月的睫毛是黑色的,現在薅下來一看,原來女Alpha的睫毛和她的髮色一樣是也是灰色的。

  江月捂著眼睛嘶哈吸氣:「西薄雨你揪那麼狠幹嘛,別給我薅禿了!」

  西薄雨緩了一會從江月的臂彎裡坐起來,江月看著他說道:「我背你吧,你現在這樣是肯定走不動的。」

  這種比鋼筋還直的鐵直Alpha是不會懂什麼AO之情的,不僅不懂,還能及時把你心中蹦起來的小鹿一把掐死。

  西薄雨覺得好笑,也懶得跟她計較,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說道:「那你背我吧。」

  江月把他背回了山洞裡,洞裡的室友全都昏過去了,看樣子是被精神能量相撞後產生的衝擊波給擊暈的,估計再過三五個小時就能醒來。

  自打西薄雨醒來之後,江月對昨天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沒有問一個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西薄雨不說,江月就不問。

  西薄雨躺在毯子上休息,毯子是從機甲裡拿出的,好在機甲的休息室裡有一些日常用品,要不然六個人就得過上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生活。

  江月去林子裡打獵,發現這裡許多樹木都被攔腰切斷了。

  那種看不見的細絲並沒有完全消失,就像清理蜘蛛網,如果不把蜘蛛弄死,蛛網還是會在其他角落出現的。

  而且從西薄雨的狀態可以看出他付出的代價非常大。

  江月打了兩隻野兔,摘了一些果子回到了山洞裡。

  室友們已經醒了,相睢一臉鬱悶的縮在角落裡,他現在承受的壓力非常大,沉默的時間開始變多。

  大家害怕他心態崩盤,絕口不提精神體的事。

  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當江月發現島上的無形細絲捲土重來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下潛,看看這座島到底是什麼東西。

  左右不過是一隻猙獰的大蟲子。

  不會發生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知道自己的體質被白晶改變過,在水裡也可以呼吸。雖然知道自己有眼球這個堪稱bug級別的神器,但江月還是很怕死。

  下潛之前要做好準備工作,比如清除海裡的僧帽水母,否則剛跳下海就會被僧帽水母纏住。

  江月獨自來到海邊,她張開手掌,無數紅色細絲從她掌心射出刺入海水中。

  她能感知到眼球歡樂雀躍的情緒,紅色細絲很快吸乾了一隻僧帽水母,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吸收僧帽水母的能量並沒有讓江月的身體發生什麼變化,她只是感覺腹中的飢餓感消失了,這屬於另類的進食方式。

  吸乾了二十多隻僧帽水母後眼球收手了,紅色細線交織成兩隻眼球的模樣,躺在江月手心裡來回打滾,江月讓它們在海邊劃了一會樹葉小船後回到了山洞裡。

  天色漸晚,江森正在做飯,是野雞燉蘑菇,他從海水中提煉了一些鹽,庫里又弄了點提味的植物,做出來的飯菜也算有滋有味。

  就是缺少主食,江月啃著野雞腿,非常懷念香噴噴的白米飯。

  碳水使人快樂!

  第二天庫里和白望去海邊巡邏,發現僧帽水母死了一大片,其他人不信邪,天黑時專門去海邊看了一眼,發現藍紫色的熒光突然黯淡許多。

  腦域頻段感染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看著僧帽水母一死死一片,江月這才切實感受到兩隻眼球的威力。

  兩天之後,小島周圍的海水裡連僧帽水母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海水不再發出藍紫色的熒光,看得人嘖嘖稱奇。

  雖然僧帽水母消失了,可是海水裡的光芒並沒有消失,從藍紫色熒光變成了月光那樣的幽冷顏色,還透著一點淡粉,在僧帽水母消失之後才顯現出來。

  江月皺眉,其他人也皺眉。

  會發出粉色熒光的蟲子大家只見過一種,就是千絲。

  夜希少校說過千絲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基地的巨坑裡遍布千絲,垃圾星的巨坑裡也遍布千絲,現在到了水瓶星,怎麼這玩意還是陰魂不散。

  好奇心一上來完全控制不住,第二天早晨,江月下海了。

  是非常正經的下海。

  一猛子紮進海水裡,不到兩秒江月就把頭探出來了。

  鹹澀的海水從她臉上滑落,她的眼睛翻起了魚肚白。

  她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又一猛子紮進海水裡

  聽說過深海巨物恐懼症嗎?

  碧藍的海水中,無數巨大的白色枝幹縱橫交錯,猶如遠古神話中的巨大白蟒,無邊無際,無際無邊,看不到它們的盡頭在哪裡。

  饒是江月心已經從嫩豆腐進化成不鏽鋼,她還是SAN值狂跌。

  她鼓起勇氣往遠處游了一段,一回頭差點嚇死。

  她們立足的海島坐落在人家的一根『小』樹枝上,這根『小』樹枝比較長,稍微探出了海面,經年累月後形成了一個小島。

  這是一顆白色的、無比巨大的樹。

  張三說這玩意叫輪迴神木,因為死去之後還會復活,又叫鳳凰木。

  一隻死去的僧帽水母從江月身邊飄過,它不再發光,像一隻安靜的藍色幽靈,底部數十米長的纖細觸手在海水中緩緩搖曳,一根粉色的細線在觸手中若隱若現。

  是千絲!

  江月繼續下潛,身邊不斷有僧帽水母飄過,每一隻僧帽水母身上都有千絲。

  江月又往前游了一段距離後壯著狗膽踩在了一根樹枝上,她仰著頭往上看,才知道島上那些透明的細絲是怎麼回事。

  巨大的樹冠中心正孕育著一團精神能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8:09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七章 孤島求生(五)

  江月往上游了一段距離,又一隻死去的僧帽水母飄過江月身邊,數根千絲隨著它的觸手在海水中搖曳著,散發著淡淡的粉色熒光。

  補考時復習的僧帽水母的知識還沒有完全遺忘,比如僧帽水母攜帶的劇毒僧帽素,只需要十分微小的劑量就可以毀掉一個精神力強者的腦域。

  千絲連接著鳳凰木和僧帽水母,鳳凰木通過千絲吸收僧帽素,樹冠中的精神能量因為僧帽素陷入了休眠狀態。

  江月開始召喚金雕,海水中出現了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漣漪,一隻透明的金雕出現在碧藍的海水中。

  經過江月的不斷努力,金雕的瘦身計劃終於見效,從一個圓形變成了一個橢圓形,有幾分最初的威武模樣了。

  江月開始上浮,雖然在基地和垃圾星的巨坑裡都見過精神能量團,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精神能量。

  前兩次只能籠統的看到一團幽冷的白光,這一次距離它如此之近,江月比前兩次看到了更多的細節。

  這一團精神能量像個巨大的毛線團,無數透明細絲纏繞在一起,毛線團一起一伏,似乎是在呼吸。

  這片海域的僧帽水母已經被江月用眼球解決了,沒有千絲往它體內輸送僧帽素,這顆鳳凰木正從休眠中漸漸甦醒。

  江月有點懊惱,眼下這個情況實在超出她的預料,她用眼球清理僧帽水母的舉動還是過於草率了。

  有人站在樹枝上滿心懊悔,有雕張開翅膀急速前進一心只想幹飯。

  金雕快樂的飛了過去,它那橢圓形的身體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鑽進了樹冠裡,在那個巨大的毛線團上狠狠啄了一口。

  江月:「……」

  她雙腳在樹枝上狠狠一蹬,一把薅住金雕的脖子把它從毛線團旁邊扯走,金雕在她手中掙扎著,兩片透明的羽毛從它的翅膀上滑落。

  毛線團依舊靜悄悄,無事發生。

  江月鬆了一口氣,薅著金雕脖子的手稍稍有些鬆懈,金雕卻趁她不備瞬間竄了出去,一猛子紮進了毛線團裡。

  江月驚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雕樣,真的不能再吃了!

  就算吃,也得少食多餐,絕對不能暴飲暴食!

  金雕在毛線團裡啄來啄去,那些透明細絲鑽進金雕的身體裡,金雕的體型越來越凝實,羽毛的紋理也越來越清晰。

  前兩次事發突然,金雕一口吞掉了精神能量,這樣暴飲暴食的行為讓金雕的體型爆發式增長。

  現在是細嚼慢咽,但是減肥的人都知道的,要是管不住量,再細嚼慢咽也沒有用。

  那些透明細絲往金雕的身體裡匯聚,金雕的肚子像吹氣球一樣迅速鼓了起來。

  江月看不懂,但江月知道金雕又要消化不良了,並為因它如此積極的幹飯態度而大受震撼。

  她急忙衝進去薅著金雕的脖子把它拽了出來。

  金雕意猶未盡地咂咂嘴,親暱地啄著江月的手指。江月氣不打一處來,朝著金雕的腦門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江月開始上浮,出了海面之後,她濕漉漉地爬上了岸坐在沙灘上思考人生。

  基地、垃圾星、水瓶星,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遇到鳳凰木了,江月躺在沙灘上發呆,腦子裡亂糟糟的。

  太陽把沙子曬的暖洋洋的,江月的衣服很快就被沙子和陽光烘乾了。

  江月起身,甩了一下腦後的頭髮,把海水蒸發後析出的氯化鈉結晶從身上甩掉,一臉憂愁的回到了山洞。

  西薄雨蜷縮在毯子上睡覺,江月蹲在他腦袋旁邊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他還是有點發燒。

  江森和庫里蹲在火堆旁烤鳥蛋,白望抱著一堆乾柴走了過來,相睢蹲在一旁沉默不語。

  他們的表情都有一絲猙獰,五官都有一絲扭曲。

  江月看著他們,一臉納悶的說道:「你們怎麼都待在外面啊,一個個苦大仇深的,怎麼了這是?」

  江森有氣無力地說道:「別提了,大家的腺體貼扛不住了,西薄雨那信息素誰能受得了,我快疼死了。」

  白望啞著嗓子說道:「血管裡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我,虛擬小人踢我蛋的的時候都沒這麼疼。」

  江月把腦後的長髮紮了起來,瞪著他們:「西薄雨在發燒呢,你們怎麼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山洞裡,太粗心了吧?」

  庫里搖擺著火紅的頭髮嚷道:「我們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嘛,實在是西薄雨的信息素太厲害了,我們跟受刑一樣,真的堅持不住了。」

  Alpha的信息素確實是bug級別的武器,  江月搖搖頭,拿了一管水走進了山洞裡。

  西薄雨還在發燒,江月拿著一節竹管給西薄雨餵水,其實這並不是竹子,庫里也不知道這種植物叫什麼名字,大家就都叫它竹管。

  山洞裡全是冰雪玫瑰味,比江月聞過的任何一款香水都要好聞。

  西薄雨聽到腳步聲,暈暈乎乎地醒了過來,江月把竹管遞到西薄雨嘴邊,蹲在他面前問道:「怎麼樣,感到好一點了嗎?」

  西薄雨強撐著睜開眼,他燒得越來越嚴重,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月把他扶起來小心翼翼地給他餵水,西薄雨眨眨眼,虛弱無力地說道:「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是準備給我奔喪嗎?」

  江月一臉愁容:「你燒得越來越嚴重了,搞得我很緊張,你以前多麼強壯的一Alpha,都能跟我打的頭破血流,現在連喝水都需要人餵了。」

  西薄雨喝了一口水,倚在牆壁上緩了緩,他微眯著眼睛,臉上潮紅未褪,後頸處的腺體貼已經脫落了,腺體暴露在外面,信息素毫無阻礙地釋放出來。

  江月的鼻子有點癢,她揉了揉鼻子,說道:「你的信息素真好聞,我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濃鬱的。」

  她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狹長深邃的灰色眼睛微眯著,甚至有一絲絲的陶醉。

  西薄雨不太確定的問道:「你覺得我的信息素很好聞?」

  信息素是比較私密的東西,但是大家都是Alpha,同性之間沒有這麼多忌諱。

  在江月的認知裡,和室友們談論信息素就像在地球上與室友們談論無痕內褲和棉質內褲哪個更舒服一樣。

  她並不知道,無論是A是B還是O,那怕是同一種性別的人也很少誇讚同性的信息素。

  說別人信息素好聞,就等同於跟這個人告白或者調情。

  江月點點頭,毫不吝嗇讚美的詞匯,很直白的說道:「你的信息素比我聞過的所有香水都要好聞,讓人非常陶醉,每一次聞到我都醉醺醺的,好像喝了很多酒一樣。」

  西薄雨咳了一聲,不著痕跡的岔開話題:「你去海裡了?」

  江月點頭:「僧帽水母都消失了,我就去海裡看了看。」

  她神神秘秘的湊近,故作神秘小聲說道:「你猜海裡有什麼東西?」

  西薄雨想了想:「是一隻巨大蟲子,像烏龜一樣?」

  江月搖頭,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猜錯了,再猜!」

  西薄雨沉思了一會,說道:「難道是像鯨魚那樣的蟲子?」

  江月又搖頭。

  西薄雨說道:「那我猜不出來了。」

  江月餵了他一口水,神色有些得意:「猜不到吧,海裡是一顆樹!」

  她張開雙臂開始比劃:「我下海的時候都被嚇住了,那棵樹真的好大好大,我都看不到它的盡頭在哪裡,咱們的小島好像大樹上的一個小鳥巢,可憐兮兮的!」

  西薄雨皺眉:「那應該是異變種,水瓶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株異變種呢?」

  江月坐在他旁邊說道:「僧帽水母會干擾探測儀,水瓶星沒有發現也算正常吧。」

  西薄雨的神色有些凝重了,他仰著頭,輕聲嘆道:「人一生病就反應遲鈍,我應該很吃驚才是。」

  江月說道:「也不是啊,其實是我們的閾值提高了,我們在成長。」

  西薄雨笑了。

  晚上,江月又摘了一堆嫩樹枝給他降溫,西薄雨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啞聲說道:「沒用的,不是發燒的問題。」

  江月有點急:「那是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啊。」

  西薄雨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的易感期來了。」

  雖然缺乏常識,但江月還是知道易感期這個東西的,說的粗俗一點就是發情期。

  島上都是Alpha,易感期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月也很淡定的點點頭:「原來是易感期啊,我知道了。」

  她歪著腦袋看著西薄雨,突然開口說道:「我把我的雕給你吧!」

  西薄雨還沒來得及跟上她亂竄的思路,江月就把金雕召喚了出來。

  橢圓形的金雕挺著大肚子,歪著鳥頭看著西薄雨,江月也歪著頭,說道:「別人說我的金雕特別冷,可以降溫。」

  一人一雕歪著腦袋,雖然物種不同,但這姿勢和神態簡直複製黏貼。

  西薄雨正想拒絕,金雕突然張開翅膀的詭異的挪動起來,它似乎是想飛起來展示它卓越的飛行技巧的。

  但是它的體型限制了它,只飛了半米高就艱難墜機,使它的動作看起來非常滑稽。

  它張開翅膀在西薄雨面前走來走去,昂首挺胸姿勢奇怪,看得兩人一頭霧水。

  西薄雨無動於衷冷眼看它,看西薄雨沒有反應,金雕突然急躁起來,它慌亂地轉著圈圈,突然銜起一個小石塊拋向西薄雨,像頭狂奔的野豬一樣一頭竄過去試圖用爪子捉住小石塊。

  小石塊碰到了它滾圓的肚皮,啪嘰一聲彈開了。

  江月一臉迷茫的看著西薄雨,露出求助的眼神:「你不是見多識廣麼,你知道它這是怎麼了嗎?」

  西薄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數秒過後,答曰:「你的雕在向我求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8:38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八章 孤島求生(六)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灰眼睛看著藍眼睛。

  四目相對,江月歪著頭看西薄雨,聲音飄忽:「你別逗我,好端端的,我的雕為什麼向你求偶。」

  西薄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這個你別問我,你得問你的雕,它是你精神力量的具象化,和你是一體的。」

  江月梗著脖子說道:「誰說是一體的,大家都是Alpha,我怎麼可能向你求偶。」

  西薄雨微微搖頭,嘴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三分嘲諷四分無語兩分無可奈何,剩下一分是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喂,你這笑聲什麼意思嘛?」,江月甩了一下馬尾,蹲在地上把西薄雨上上下下打量個遍,西薄雨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毛,說道:「你看我幹嘛?」

  江月皺眉:「我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你哪裡像隻鳥。」

  西薄雨:「……」

  她看了金雕一眼,堅強地給金雕挽尊,不太確定的說道:「也許我的雕只是在做減肥運動?你知道的,它最近又胖了。」

  西薄雨懶得理她,倒是伸手摸了一下金雕的鳥頭。

  鳥頭、鷹爪、翅膀,這是金雕身上唯三比較有猛禽氣息的部位。

  金雕激動到發抖,猛蹭西薄雨的手指,西薄雨笑了笑,修長蒼白的手指順著金雕的脖子一路下滑,伸手撥亂金雕腹部的絨毛。

  西薄雨是有一些rua金雕的功夫在身上的,金雕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臉醉醺醺的模樣。

  江月酸溜溜的說道:「你倒是對它挺溫柔啊。」

  她對金雕招招手,「過來。」

  金雕理都不理她,好像西薄雨才是它主人。

  江月大為無語,朝著西薄雨攤手:「你瞧瞧,它現在都不服管了,翅膀硬了,眼裡只看得見好看的Alpha。」

  西薄雨摸著金雕的肚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眼裡帶著笑意:「胖乎乎的小肚子還挺可愛,手感很好。」

  金雕張開翅膀,嘴裡發出一聲怪叫,非常驕傲地挺起了它的小肚子。

  江月:「……」

  沒眼看,沒眼看啊!

  江月別過頭,捂住嘴咳了一聲緩解尷尬。看著金雕和西薄雨玩得正歡,她甩了一下頭髮走出了山洞。

  西薄雨的信息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別的Alpha聞了之後都感覺生不如死,怎麼她聞了之後身體熱熱的,下半身的感覺怪怪的,渾身都不太對勁呢。

  走出山洞,鼻腔的冰雪玫瑰味的信息素終於淡了許多,江月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努力壓下身體湧上來的那種不知名的燥熱感。

  努力壓壓壓壓壓……

  實在壓不住…….

  江月偷偷溜到小樹林裡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她拎著兩隻野兔和兩隻野雞回到了山洞,江森正坐在外面煮飯,依舊是野雞燉蘑菇,這是大家公認比較好吃味道很足的菜。

  鍋是從海邊撿來的大貝殼,用沸水消毒後當成鍋來用。

  江森蹲在地上說道:「淺姐都沒吃過我做的飯。」

  白望往火堆裡添了一根柴:「你先鍛煉鍛煉,回去之後給葉淺少校露一手,抓住一個Beta的心,首先就要抓住Beta的胃。」

  江森對葉淺的喜歡宿舍裡的人都能看出來,葉淺送他那雙山寨球鞋至今被他小心珍藏,她可能是唯一一個送江森假鞋而不被江森掐著脖子猛烈搖晃的人了。

  在海裡看到巨樹的事情江月並沒有告訴其他室友。

  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比如江森特別好腦補,要是知道海水底下有棵樹,所在的小島只是一根樹枝上的小鳥巢,他可能會徹夜難眠,自己把自己嚇死。

  白望有密集恐懼症,看見海裡密密麻麻的枝條說不定當場昏厥。

  庫里倒還好,他經常玩全息游戲,某種程度來說神經也算得上堅韌,但是庫里藏不住事,容易把事情掛在臉上。

  至於相睢,江月不想再給他施加壓力,他最近壓力太大瘦的非常快,臉頰已經凹陷了。

  她把野兔放在江森旁邊,江森打了響指:「我們可以吃個夜宵,做個叫花雞,庫里剛剛弄了一些野果,可以調味用。」

  江月說道:「西薄雨的易感期來了,有點虛弱,你會熬雞湯嗎?」

  江森墨綠色的眼睛瞪圓了:「熬雞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Alpha在易感期喝雞湯,讓人覺得怪怪的!」

  「哪裡怪了,大大大前天你發燒,我們不也是把四隻最肥美的雞大腿留給你了嗎,你狼吞虎咽滿嘴流油啃雞大腿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你是個Alpha呢!」

  江森:「…….」

  「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是我狹隘了。」江森幽幽說道。

  兩個小時後雞湯熬好了,江月嘗了一口發現味道很不錯,如果沒有進軍校,江森當個廚師也不錯。

  她端著雞湯走進山洞,西薄雨正把頭埋在金雕肚子裡睡覺。

  金雕肚子手感特好,毛絨絨的特別蓬鬆,就像埋進柔軟的貓肚子裡一樣。

  江月把西薄雨叫醒,西薄雨睜開眼,臉上的潮紅褪了一點,看來金雕的降溫作用還是很可以的。

  因為江月的信息素特別寒冷,所以金雕也是冷的,但是江月摟著金雕的時候感覺它是溫熱的。

  江月把雞湯端給西薄雨,西薄雨倚在金雕身上慢慢喝湯,湯是用雞大腿熬的,裡面放了曬乾的蘑菇,雞肉被江森剁成小塊,肉特別的嫩。

  西薄雨吃出了汗,江月蹲在他面前看他,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我第一次見到你,感覺你像一條冷冰冰的毒蛇。」

  「毒蛇?」

  江月比劃:「就是那種豔麗的毒蛇,蛇都是冷血動物啊,覺得很像很像。」

  「為什麼是豔麗的毒蛇?」西薄雨不太理解。

  江月看著西薄雨的臉,說道:「因為你長的很好看,像玫瑰一樣豔麗,又像冰一樣冷冰冰的,我當時都看呆了哦。」

  西薄雨突然有點不太自在。

  從小到大恭維他的人太多了,對於容貌上的誇讚他已經聽得厭倦了,但是被江月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面突然覺得怪怪的。

  他低下頭喝了一口湯,故作淡然的說道:「你一個Alpha,總關注其他Alpha的長相幹什麼?」

  江月拄著下巴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吧,Alpha都是老色批,但凡特別有視覺衝擊力的容貌大家都會多看兩眼。」

  西薄雨冷靜地說道:「我不是。」

  江月當他是不好意思,說道:「其實Omega也是老色批,你別看他們嬌嬌弱弱文文靜靜的,終端裡說不定存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西薄雨咳了一聲,把蚌殼遞給江月:「我喝完了,想喝點水。」

  「哦哦哦,我去給你拿。」

  看著江月離開的身影,西薄雨扶住了額頭。

  易感期慢慢過去,發動精神力攻擊留下的後遺症也漸漸痊癒。

  他們的腺體貼已經用完了,沒了腺體貼,大家的信息素或多或少都會釋放出來。

  大家在狹小的寢室裡生活了一年多,對彼此的信息素適應良好,除了江月和西薄雨的信息素過分變態了些,大家還是能和睦相處的。

  江月的金雕依舊黏著西薄雨,江月無奈,對金雕語重心長的說道:「雕啊,你看看你現在這樣,飛都飛不起來,你就算跳八百遍求偶舞也沒有哪隻鳥會嫁給你啊,做雕啊,要有點自知之明,咱們還是快點減肥吧。」

  金雕沮喪地垂下了鳥頭。

  西薄雨看不過去了,皺眉說道:「胖一點也很好,圓滾滾的樣子多可愛。」

  江月十分認真地對西薄雨說道:「這是一隻沒有B數的雕,你不能這麼吹捧著它,會讓它迷失方向的。」

  金雕張開翅膀猛啄江月,江月一把薅住它的脖子把它拽走了。

  江月打獵的時候發現島上的透明細絲又捲土重來了。

  沒了僧帽水母的僧帽素,異變種甦醒的速度正在逐漸加快。

  她帶著金雕再一次下海,無邊無際的巨大樹冠裡,巨大的毛線球正在一起一伏彷彿在呼吸。

  江月敏銳地發現毛線球的呼吸頻率加快了,她拍了拍金雕,金雕猛躥過去吞食精神能量。

  當它肚子再一次鼓起來的時候,江月把意猶未盡的金雕拽了出來。

  踩在樹枝上看著毛線團,江月忽然來了靈感。

  *

  那些透明絲線再一次捲土重來的時候,江月沒有讓金雕吞食能量。

  無形的細絲越來越多,江月用精神力裹住山洞,的和西薄雨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去林子裡打獵。

  太陽落山了,江月沒有回來。

  眾人忐忑不安。

  江森說道:「江月打獵的速度非常快的,每次外出打獵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回來。」

  白望和庫里一臉焦急,洞外全是要人老命的無形細絲,他們沒有辦法將精神力具象化,根本出不去。

  相睢急得冒汗,他在山洞裡走來走去,狠狠一咬牙,悶聲說道:「你們在這裡待著,我去找江月。」

  一直默不作聲的西薄雨從角落裡站起身攔住了他,他淡淡說道:「我去找江月吧,綜合實力我是最強的,如果我找不到你們去也沒用。」

  還沒等其他人反對,西薄雨就起身走出了山洞,他的速度非常快,眾人眼前一花,他就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之中。

  流落在小島上的生活其實是非常安穩的,哪怕知道小島有可能是一隻沉睡的大蟲子,但是它已經沉睡這麼多年了,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

  島上的細絲有江月解決,最危險的打獵任務被江月承包。

  她是一個能在精神嘯中護住五個Alpha的狠人。

  江月很強大,她那不合常理的強大就像一枚定心丸,有她在,所有人都很安心。

  現在她消失了。

  島上的細絲越來越多,山洞裡寂靜的可怕,留在山洞裡的四個Alpha沉默著,只有他們沉默的呼吸聲在山洞裡輕輕響起。

  半個小時後,西薄雨回來了。

  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眾人燃起希望的雙眼漸漸黯淡。

  西薄雨拿出一塊染血的布料,這布料再眼熟不過,那是江月的藍色碎花大褲衩上的布料!

  當初她還買了一條粉色的碎花大褲衩,據說是賣不出的打折貨,買一贈一顏色隨機沒法挑選。

  那條粉色碎花大褲衩上還有一圈粉色蕾絲,被室友們嘲笑『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於是那條粉色碎花大褲衩壓在箱底,江月穿的只有這條藍色大褲衩。

  西薄雨低聲說道:「森林裡細線很多,移動速度非常快,我看到一大灘血跡,江月失血量很多,她應該逃到了森林深處,可是我進不去。」

  江月包裹著山洞的精神力沒有消散,這表示她還活著。

  可是失血量那麼多,如果不及時救助會有生命危險的!

  誰都沒有說話,可是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相睢身上。

  沉默。

  漫長的夜晚,漫長的沉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3-11-10 08:44 PM

卷二 大二 第八十九章 孤島求生(七)

  相睢縮在山洞裡,他凹陷的臉頰兩側在火光中留下兩道濃重的陰影,讓他看上去特別陰鬱。

  他靜靜看著篝火,突然把臉埋在了雙掌之中,大家都沒說話,西薄雨走到一旁靜靜地坐下,默默地仰頭看著星空。

  那塊染血的藍色碎花布料躺在地上,十分的刺眼,是山洞裡的幾個人看上一眼就會心痛的地步。

  *

  樹林裡,一顆二十米高的巨樹上。

  江月正坐在樹上啃雞腿,她烤野雞的手藝比起西薄雨和江森差了太多,屬於烤熟之後勉強能吃的地步。

  金雕挺著大肚子蹲在另一根樹杈上巡邏,感應到精神力細絲立刻吞食。

  眼珠掛在一旁的樹枝上蕩鞦韆,它們對蕩鞦韆有一種謎之熱愛,江月也不理解。

  晚風吹來,大腿根那裡涼颼颼的,為了做戲,四角大褲衩已經變成了三角大褲衩,風一直往裡面灌,江月的雞和蛋都涼颼颼的。

  她抱住自己,倚在樹幹上看著兩隻眼球,它們無憂無慮的樣子真的非常可愛,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

  「不知道這麼逼他能不能成功,我心裡還有點愧疚,這麼騙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江月伸手戳著眼球嘀嘀咕咕:「可是做都做了,那就乾脆做徹底一點,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相睢一直在逃避,或許當年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讓他無法面對自己的精神體。

  他思念它,也畏懼它,想保護它,又抗拒它。

  矛盾而復雜的情感就像一團亂麻,如同一張大網般束縛著他。

  江月撥開枝條,看著群星璀璨的天空。在歷越是看不到星空的,那裡到處都是霓虹,星星就變得黯淡了。

  坐在高高的樹上看星星,江月難免會回想起以前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徒手爬上二十米高的巨樹,穿著破破爛爛的工字背心和大褲衩坐在樹枝上看星星。

  成長很痛苦,所有向上的路都很痛苦,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堅定的走下去,人生已經無法後退了。

  *

  山洞裡篝火熄滅了,相睢起身走出山洞,江森拽住了他的手腕,問道:「你想幹嘛?」

  相睢甕聲甕氣的說道:「去撒尿。」

  江森哦了一聲放開了手,西薄雨說道:「別走太遠,外面的精神力細絲很危險。」

  相睢聳了聳肩膀:「我能去哪,我又沒有辦法召喚出我的精神體。」

  相睢走出了山洞,他找個地方撒了一泡尿,提上褲子看著無邊夜色。

  他撓了撓頭,想起他哥說的一句話——一個軍人要擁有足夠的冷靜,不要因為個人情緒去做無謂的犧牲。

  夜幕中的森林神秘而陰森,相睢抬起一隻腳慢慢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腳腕倏地一痛,一道細小的傷口出現在那裡,正微微滲著血。

  細細密密的疼痛如初春的牛毛細雨般綿綿不絕。

  這算什麼?

  主動去送死?

  還沒到找到江月,他就會被這些細絲切成片,即使僥幸活下來也逃不過島上的超級細菌,最後死於傷口感染。

  這難道不是另一種逃避方式嗎?

  懦夫!

  徹頭徹尾的懦夫!

  相睢收回了腳,慢騰騰地走了回去,他沒有回山洞,而是躺在了地上,後腦勺枕著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後背挨著冰冷的泥土和石塊。

  他睜著眼,看著夜幕上璀璨的繁星。

  他想起了爺爺,小的時候爺爺總愛抱著他,那時候的爺爺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有一雙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睛,身軀挺拔如松,聲音亮如洪鐘。

  小時候很淘氣,總喜歡在爺爺身上亂爬,還喜歡騎在爺爺的肩膀上揪他的頭髮。

  爺爺的精神體是一隻大老虎,如果爺爺忙,他就跟大老虎一起玩,那時候他很小很小,大老虎總愛叼著他的後脖頸把他帶到院子裡玩。

  後來他長大了,爺爺卻變老了。

  他的雙眼漸漸渾濁,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爺爺的頭髮全都白了,垂在他布滿皺紋的額頭前,蒼老衰敗的面容如同秋日裡乾枯的落葉。

  他的反應變得很慢,很少說話,經常枯坐在院子裡看天,相睢叫他一聲他需要很久才能反應過來。

  不知道他的靈魂去哪了。

  老虎靜靜趴在他身邊,它的身軀依舊那樣凝實,皮毛的紋理依舊那樣清晰,使人無法相信它的主人居然是一位日薄西山的老人。

  老虎會用它巨大的腦袋蹭著爺爺的手,它也變得和爺爺一樣安靜,不再發出低沉威武的吼聲。

  他最後一次聽到老虎吼聲是在一個深夜裡,那天的夜空中有很多很多的星星。

  爺爺坐在院子裡,倚著銀杏樹,頭顱低垂了下去。

  趴在他身邊的老虎起身,揚起巨大的頭顱對著星空發出了最後一聲吼聲。

  那道吼聲響徹在黑夜裡,傳出很遠很遠。

  它垂下頭顱,看著相睢,最後一次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後脖頸。

  老虎巨大的身體突然散開,變成無數璀璨的光點,好像是天空上的星星全都掉下來了。

  那些光點落在他身上,他的父親說,爺爺並沒有離開他。

  他把他最寶貴的東西留給了他最疼愛的小孫子。

  父親說,這是傳承。

  那時候他六歲,還不太懂什麼是生離死別,也不懂什麼是傳承。

  只是睡夢中,總能聽到那一聲響徹了整個黑夜的虎嘯。

  在他終於明白什麼是生離死別的年紀時,他學會了思念。

  整理爺爺的勳章,擦拭爺爺的相框,倚在院子裡的銀杏樹旁整夜整夜看星星。直到睡去。

  醒來後,一隻很小很小的透明小老虎趴在他的懷裡咬他的手指。它像隻貓那麼大,腿短短的,走路慢慢的,喜歡在銀杏樹上磨爪子,還總是欺負家裡的緬因貓。

  那麼小的一隻小老虎,吼聲都弱弱的,卻為了保護自己的主人炸掉了自己。

  只要一回想起來就會痛到胃部痙攣的場景。

  他們都說它其實沒有消失,只是他自己封閉了自己,切斷了與它的橋樑。

  很想念它,非常非常想念它,可是又覺得不出來也沒什麼不好,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睡一個好覺,永遠不用陪著他面對各種危險。

  「爺爺啊,我是不是辜負了您的傳承?」

  「您這一生都在為人類的存亡而戰。」

  「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陷入危難,我卻無能為力,我連我的朋友都保護不好,能像您、像我父親、像我哥哥一樣保護好人類嗎?」

  這幾日徹夜難眠,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眼皮漸漸沉重,夜幕漸漸模糊。

  相睢睡著了。

  他在夢裡又回到了爺爺去世的那一天。

  爺爺倚著銀杏樹看著天空,他渾濁的雙眸裡倒映著滿天星辰。

  昔日的神采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他的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這道光芒在他眼中靜止,他的頭顱低垂下來了。

  巨大的老虎起身,對著夜空發出一聲虎嘯。

  他再一次聽到了這聲虎嘯。

  這就是父親對他的說的傳承了。

  對著黑夜發出怒吼的勇氣、世世代代永不忘記的守護。

  為了家族、為了親人、為了朋友。

  相睢醒了,他睜開眼睛,兩行眼淚從他眼中滑落。

  他坐起身擦掉眼淚,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頓住。

  有一隻毛絨絨的動物正在啃他的脖子!

  他的警覺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把野獸騎到脖子上都不知道!

  相睢張開手掌緩緩回頭,準備將這頭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獸一擊斃命。

  臉轉到一半,一隻透明的小虎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過來,身後的尾巴一搖,狠狠抽在了相睢臉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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