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瞎半身 -【重生之俗人一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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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1:51 AM

61,稀客1

     第二天,王勃的米粉店來了三波讓他比較意外,但卻又在意料之中的“稀客”。

    第一波是二舅舅曾凡佑和二舅母解明芳。兩人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半左右,這個時候算是米粉店的高峰期。王勃一家也沒什麼時間來陪這兩口子,一直到上午九十點鐘,店裡的生意緩和了下來,王勃才有閒心過來招待自己的舅舅跟舅母。

    “二舅舅,二舅母,你們也太客氣了。空手來耍就行了嘛,還背這麼大一背菜來。”王勃看著眼前的一筐茄子豇豆黃瓜辣椒,心頭是既高興又擔憂,因為昨天小舅才送了一大筐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菜過來。兩大筐菜,就店裡這幾個人也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馬月。

    “哎,都是地裡種的,又不值兩個錢。曉得你們現在恐怕也沒得時間種菜得,就給你們背點過來了。前幾天我們也忙,沒得時間進城得。”曾凡佑道。

    “那就謝了,舅舅。媽,把這筐菜拿到廚房放起,給舅舅把背篼騰出來。萍姐,快喊我爸冒兩碗肥腸米粉,兩個三兩,紅湯,臊子多挖點。”王勃開始指使自己的母親和關萍。

    “好的。”關萍微笑著點點頭,曾凡玉則端起背篼,進了後廚。

    “冒啥子米粉喲!勃兒,快喊你老漢兒不要冒,我和你舅母吃了飯的。”曾凡佑開始客氣。

    “就是,我們吃了早飯的,不要冒。”解明芳也客氣著附和,跟著用手指了指關萍的背影,小聲的問,“勃兒,這個是哪個喃?你們新請的人嗦? ”

    “哦,他是關萍,我班主任的一個親戚。開業那天,班主任在我家吃米粉,看我家生意好,就直接把她親戚介紹了過來,推都不好推得。”王勃的謊話也是張口就來。今天一早小舅母鍾曉敏給他說了昨天晚上幾個舅舅聯袂來拜訪她的事,王勃就預見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

    “哦,原來是你班主任介紹的嗦?這……確實是不好推哈。他畢竟是你班主任。”二舅舅沒什麼心思,直接相信了王勃的話。

    “就是噻!我還要在他手底下混兩年,把他得罪了,以後在班上有好果子吃嗦?”王勃兩手一攤,做出無奈狀。

    但解明芳明顯沒有自己丈夫那麼迂腐,她顯然看到了剛才生意的火爆。

    “但是勃兒,你們這生意確實不錯喲!剛才外面還有那麼多人排隊,我看你們一家人忙得喲……我覺得你們還應該再招一兩個人,這樣你們一家人也還輕鬆些。”

    “呵呵,咋個嘛,二舅媽,未變你想來幫我嗎?你要是想來的話,我舉雙手雙腳的歡迎!”王勃笑著調侃道。

    鍾曉敏今天早上將昨天晚上他們幾個兄弟妯娌的談話一擺,王勃就預料到了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然後整個早上,他一邊忙著收錢算賬,一邊在心頭琢磨著如何應付的事情。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王勃根本就無法完全拒絕舅舅們提出的“合理性”要求。比如要求想來上班這件事,在他同意了小舅母后,就已經算開了個口子。他不可能在同意了小舅媽的前提下去拒絕其他的舅舅舅媽們,他不能在父母的幾個兄弟姐妹中搞雙重標準,至少明面上不能。

    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只有同意,而且現在的情況是隨著店面的擴大他也的確需要人手,與其找些莫名其妙,心性難辨的外人,還不如讓自己的親戚進來,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幾個舅舅,特別是舅媽,雖然不像小舅,小娘那樣對自己巴心巴肝,沒有任何計較,而都有些小心思,愛計較一些小得失;但是人無完人,誰又不計較,誰又不自私?他自己一天到晚就在就算得失,利弊,又怎麼能要求其他人“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畢竟,像小舅一家,以及小娘那樣將他當親生兒女看待的,在當下的社會中,算是異類了!

    可是,即使同意親戚們進來幫自己,王勃也不想答應得太輕鬆。四方有句話叫做“送上門的沒好貨”,一個東西太容易得到了,他就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就不會珍惜,更不會感恩。

    出於報恩的心理,機會王勃會給,但不會是簡單的給,總需要讓親戚們明白這一機會的“難能可貴”。

    “呃,我倒是想哦!可是,我要給你舅舅和蓮蓮煮飯得嘛?我過來了,哪個來給她們煮飯喃?”解明芳的臉上一副又嚮往又遺憾的表情,跟著便道,“不過,勃兒,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哪個?”王勃有些好奇。

    “我那個侄女,解英!你記得到沒有嘛?你小時候,我那哈兒還在跟你二舅舅耍對象,他把你帶到解英家去玩過,你還有沒有印象嘛?”解明芳道。

    二舅媽這麼一說,王勃倒是記起了一些東西。在他幾歲的時候,也就大概三四歲的樣子,他二舅去給岳母家送過端午節的皮蛋和粽子,隨便就把他帶了去。王勃對解明芳娘家的那些人現在全沒印象了,唯獨倒是對解英有點點記憶。因為那個時候,只有解英是個孩子,比他大幾歲,而且還帶他去小河邊捉過螃蟹。解英的臉上好像有塊淡淡的,從娘胎中帶來的胎記,當時的王勃一直都很好奇,覺得對方跟自己不一樣。

    “解英姐啊?咋個沒有印象喃!我記得小時候她還帶我抓過螃蟹。她的臉上是不是有個胎記嘛?”王勃做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他對解英其實沒多大印象,是美是醜都搞不清了,但話當然不能那樣說。

    “勃兒的記性就是好,難怪能考上四中校!”解明芳笑著對王勃一陣誇獎,“就是你解英姐。她初中畢業後東一下西一下的,一直沒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你娘娘他們一直想送她去學理髮,但這女子學了一陣,也不想學了,說自己不是吃那行飯的料。這不,一直在家中閒起在。不過勃兒你放心,你解英姐勤快得很。手腳利索,家屋頭啥子活路都要幫著她媽老漢兒乾,就是栽秧子打穀子也沒得問題。”

    這個王勃倒是不懷疑。他這個年齡以及比他大的那些農村娃娃,哪個沒幫父母做過家務?他自己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幫父母割麥子打麥子,栽秧子打穀子了。也只有到了高中,功課開始緊張,一天到晚作業都做不完的時候王吉昌才沒讓他下地的。王勃這代人,跟後來他見到的那種讀小學四五年級了每天都還要父母接送的“新時代好兒童”是完全沒法比的。按照後世城里人那種對子女全方位的“關愛”,他經常“慶幸”自己當初被父母放羊管理,獨自去大河裡游泳沒被河水淹死,玩火沒被燒死,耍電沒被電死,從七歲開始騎個自行車滿大街亂奔沒被汽車撞死是多麼大的一個“幸運”!

    “這個我絕對相信,二舅媽。讓解英姐過來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裡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就是我這裡的工資雖然開得比較高,其他福利也不錯,但是管理是相當嚴格的,工作時間也長,而且很累。違反了我定下的店規,到時候是要扣錢的。這個你可以問下小舅母。第一天光是笑就把她的臉都笑爛了,第二天都還是一臉的麻木。解英如果想來,這個你要跟她說清楚。

    “第二個就是這次招了人後,恐怕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店裡不會再招人了。二舅媽,你現在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你侄女,你以後如果想來,恐怕就不一定有位置了。這個我要給你說清楚。所以到底是你過來,還是讓你侄女過來,這個你回去也好好想一下,不要匆忙的做決定。”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1:52 AM

62,稀客2

     解明芳聽王勃這麼一說,頓時便猶豫了。剛才跟王勃母親的簡短交談裡,她不僅得知在這裡上班一個月有450元的淨收入,一天還包三頓伙食!而且最讓她感到震驚的是三頓伙食頓頓都有肉吃!甚至不單單是肉,雞、鴨、鵝、魚、兔,各種滷菜燒臘也差不多天天輪換著吃。她家和鍾曉敏家一樣,或者說整個曾家院子家家都差不多,每個月最多吃個兩三回,三四回肉。至於說雞鴨鵝魚兔,那就只有等到逢年過節打大牙祭的時候才有那個口福了。解明芳的打算是先把自己的侄女介紹進來看看情況,如果一個月真能實打實的拿到450元,她就不種田了,也像鍾曉敏那樣進城打工。

    解明芳昨天晚上就覺得鍾曉敏的臉蛋似乎胖了一圈,比以前更有水色了,還以為晚上光線看不清的緣故,今天聽大姐這麼一擺,才曉得這鍾曉敏臉上的水色是這種她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給養出來的。

    而現在聽外甥這麼一說,工作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萬一外甥不招人了,那自己怎麼辦?看鍾曉敏一天吃香喝辣,變得越來越富態,還大把大把的往家裡面拿錢,而自己和丈夫卻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吃苦流汗,人瘦了一圈也賺不了兩個錢?

    不干,絕對不干!憑什麼要幹?

    “勃兒,就不能多招一兩個?”解明芳帶著一絲希望。

    “不能再多了,二舅媽。你看我們就這麼大點地方,生意再好,一天賺錢也有限。人要是多了,我們一家除了你們的工資,恐怕就只有喝西北風了。”王勃明白有些口子不能輕易的松,一鬆,很多事情就不好處,課不平(擺不平)!

    “田不種了嗎?娃兒不讀書了嗎?喊解英來!你就不要來湊這個熱鬧了!”這時,一直沉默的二舅舅發言,一錘定音。

    解明芳心頭大急,直想打曾凡佑這個榆木腦殼一釘錘,她還想再跟這外甥磨磨,看能不能多磨一個位置出來,卻不想自己丈夫一下子就把話說死了。

    “那,那行嘛。過兩天我就喊解英過來。”解明芳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之後,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顯得十分的不情不願。

    王勃的二舅和二舅母吃了米粉後就騎著自行車回家了。離開之前,王勃讓母親把昨天晚上王吉昌多買的一條草魚給二舅裝在了背簍裡。二舅死活不要,但禁不住王勃的威脅,說他不要魚,自己就不要菜,讓二舅選吧。曾凡佑嘆了口氣,只得收下。

    二舅媽解明芳臉上倒是一臉的喜色。

    兩人一走,小舅母鍾曉敏就開始對王勃的母親曾凡玉講:“姐姐,你看二嫂才笑人得(類似於說不要臉,但沒那麼重)哈,不僅她想來,她還想把她侄女弄進來,心口子才有點腫喲!”

    這話曾凡玉不好接,只有為難的道:“你看嘛,現在店裡連上田芯都招了三個人了,解英一來就是四個,一個月光是工資就要開將近兩千。還有每天的伙食,又是好幾十。現在生意看起來雖然還可以,但也不曉得這生意能夠經營多久……”這話曾凡玉也不完全是在講面子話,看見兒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招人,她是真的感到擔憂。

    “她們那些人就看不見這些。就只以為姐姐你賺了多少多少錢。媽喲,錢有那麼好賺的嗎?真這麼好賺,人人都是萬元富了。”

    “誰說不是啊……”曾凡玉一聲嘆息。

    ————————————————————————————————

    九十點鐘這段稍微閒暇的時間一過,到了十一點,人又開始多了起來,曾凡玉和鍾曉敏兩姐妹也沒時間閒聊了,很快投入到了迎來送往當中。

    關萍來了後,王勃的日子更為輕鬆。現在的他,完全就只負責算賬和收錢,其餘的像迎來送往,端米粉,洗碗抹桌子這些瑣事,王勃都交給了三位女士來負責。三位女士之間的工作目前並沒確切的分工,大家都是看到啥子做啥子,誰忙不過來就去幫誰。

    工作中不定崗定責,每個人的職責不划分清楚,時間一長,員工很容易磨洋工,踢皮球,但那一般是針對人多的大企業,大公司。王勃的米粉店現在也就四五個人,老闆比員工還多,員工哪裡有偷姦耍滑的機會。

    不過,等隔壁的這個“曾嫂米粉”旗艦店弄好之後,王勃還是會在員工間做一些分工的,收銀的負責收銀,洗碗的負責洗碗,打掃清潔的負責打掃清潔,責任落實到個人,以方便他進行獎懲。

    中午的那波吃飯高峰期過去之後,王勃迎來了他的第二波客人,確切的說只有一個:

    張靜!

    自從重生後第一次進城跟張靜巧遇後,王勃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位鄰家小姑娘了。他最初是想讓小姑娘到他家中來然後幫她輔導的,結果計劃沒有變化快,隨著米粉店的開張,早出晚歸的他除了晚上睡覺,白天一天他都和父母待在城裡,根本無法兌現他對張靜的承諾。

    後來擔心張靜到自己的家中找不到自己,王勃還親自去了趟張靜父母做生意的大市場,讓張靜的父母轉告她,讓她到城裡來找他。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後,張靜卻不見蹤影。王勃心頭思忖,莫非是小姑娘因為沒找到他在而在生他的氣?

    而就在王勃還在想他的這個小鄰居是不是還在鬧彆扭的時候,張靜騎著她的那輛紅色的女式自行車,如同一隻穿過鬧市的蝴蝶,不期然的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呀,張靜來了呀?快進來!”坐在門口跟小舅母閒聊的曾凡玉眼尖,第一個發現了騎車過來的張靜。

    “曾娘!”張靜隔空喊了曾凡玉一聲,架好車,從車前的行李框中拿出一個裝著學習資料的紙袋,“勃哥在麼?”

    “你勃哥在,快進去吧! ”曾凡玉笑呵呵的看著眼前標致的小姑娘,回頭朝後一喊,“勃兒,張靜來了。”

    “王伯伯!”張靜走進店內,看見了在一個角落吸煙的王吉昌。

    “呵呵,張靜,你來了呀?”王吉昌咧嘴朝張靜打了個招呼。

    “嗯!”張靜點了點頭,直接朝王勃所在的那張桌子走了過去。此時,王勃正抱著高一的數學在啃。

    “勃哥!”張靜婷婷玉立的站在王勃跟前,脆生生的喊了聲。

    “靜靜!”王勃立刻將手裡的高一代數扔到一邊,用手一趕,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學習用品趕到一邊,給張靜留出一片空地,然後又從餐巾盒中扯出幾張餐巾紙,遞給她,“一路上熱壞了吧?”

    “謝謝勃哥。還好啦!”張靜接過餐巾紙,道了聲謝,紅撲撲的小臉上漾出笑容。

    “靜靜,你是不是去我家找過我?”待張靜坐下後,王勃問。

    “嗯!”女孩輕聲哼了哼。

    “幾次?”

    “……三次。”這次的聲音變得更小,小腦袋也低了下來。

    原來如此!

    王勃頓時恍然大悟,心頭不由有些愧疚。也是,明明說好的叫自己去找他,結果去了幾次都見不著人,任誰心中都會有疙瘩的。

    “對不起哦,靜靜。跟你分別的第二天,我就去外婆家了。之後一直在城裡忙米粉店的事。讓你白跑了三次,我都不知道。真的對不起哦! ”看著一連三次跑來找自己結果都失望而歸的小姑娘,王勃真誠的道歉。

    “不用道歉啦,勃哥,我沒事的。”張靜搖頭。

    “真沒事?”

    “嗯!”小姑娘點頭。

    “不生我的氣?”

    “生氣?”張靜的臉上露出疑惑。

    “一連三次都沒見到人,不生氣呀?是我我肯定會生氣——恨死那個言而無信的人。”王勃看著眼前的女孩,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

    “不會啦!就是……就是有點小小的失望。”張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馬上又補充道,“但是我一點也沒生你的氣,勃哥,真的!”

    “李娘把我叫你來城裡找我的事告訴你了吧?”王勃又問。

    “嗯!”小姑娘點頭。

    “那你這幾天……都有事?”

    “前幾天去我小娘娘那裡玩了幾天。昨天才回來。我媽昨天晚上才告訴我你來城裡了。”小姑娘解釋,聲音卻越來越小。

    王勃開心的笑了起來,心中的疑雲盡釋。小姑娘沒生他氣,昨天晚上她媽媽才告訴她,她第二天馬上就過來了。他發現這種被人期待,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是好。前世他活了三十幾年,從沒被誰如此的期待過,異性就更別說了。王勃很珍惜這種單純的期待,因為他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純真的東西會越來越少,最終完全消失而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的計較與得失。

    成長的代價便是如此。

    “靜靜,你今天帶了些什麼?”

    “英語和數學。英語有七八道題都不會,後面給的答案太簡略了,沒看懂。數學也是。”

    “那我們就從英語開始,先把題目拿給我看……”

    接下來,王勃便重溫了一遍當家教的角色,耐心的給張靜講解起來。

    大學的時候,王勃當過無數次家教。有初中生,也有高中生,有男生也有女生,有長得漂亮的也有長的一般的,成績有好的也有差的。如果按照王勃自己內心的意願來選擇教與不教,第一,他會選擇女生,第二,漂亮的女生,第三,成績好又懂事的漂亮的女生。如果有誰三個條件都滿足,王勃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免費服務。跟一個漂亮的小女生近距離的接觸,聽著她的聲音,聞著她的氣息,看著她好看的容顏,享受著她或佩服或尊敬的目光以及讚歎的話語,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十分美好,也十分難得的精神享受。前世王勃教過數十個學生,此種經歷有且只經歷過一次。

    現在,漂亮,乖巧,而且成績又好的鄰家小妹張靜就坐在他的對面,王勃終於再一次有機會來“為人之師”了。

    一個小時候,王勃解答完畢。

    “勃哥,你好厲害哦!我覺得比我們老師都厲害。有時候他們都沒你講得透,我自己聽得也是半懂不懂的。謝謝你啊,勃哥。”張靜放下手裡的鋼筆,看王勃的眼光完全是佩服的神色。

    “行啊!那你拿什麼謝我?”

    “啊——”張靜一張嘴,沒料到王勃會這樣說,“那我,我請你喝可樂!”

    “可樂你上次不是請我喝過嘛?呵呵,換一個吧!”王勃笑嘻嘻的看著張靜,打算逗一逗眼前的小姑娘。

    “那,那你喜歡什麼啊?我……我去給你買!”小姑娘急了,心頭但心得要命,生怕王勃提出超出她經濟能力的要求來。

    “那你給我……帶個蘋果吧!”

    前世,王勃跟張靜一家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一個蘋果,那是他被王吉昌喊去給張靜家還件東西時張靜的母親李桂蘭從冰箱裡給他拿的,一個異常碩大,也異常香甜的紅富士蘋果。

    王勃長大後,買了無數次蘋果吃,貴的便宜的,但記憶中的那種味道,卻再也未嚐到過。

    張靜拍了拍胸脯,大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明白王勃是在跟她開玩笑。張靜臉紅紅的點了點頭:“嗯!勃哥,我明天就給你帶幾個過來。”

    “別帶多了,一個就行了。多了我也吃不完。”這時,王勃忽然發現小姑娘的臉上又出了不少了汗,於是抽出幾張紙巾,但他這次沒交到張靜的手中,而是直接朝張靜紅彤彤的小臉上擦去。

    如同被潑了一盆膠水,張靜瞬間凝固住了,一動也不敢動。等王勃將她兩邊臉頰上的汗水擦乾的時候,張靜的整個臉,包括脖子,耳根,如同被血浸染了一般,已經是通紅一片。

    張靜臉上如潮的紅暈讓王勃感到這次玩笑又開得有點大了。但他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急忙喊媽:“媽,把牆壁上的搖頭風扇固定到我和張靜這邊,這鬼天氣,熱得死人。對了,再給我們開兩瓶汽水,渴死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1:55 AM

63,稀客3

     今天米粉店迎接的第三波客人也只有一個人,和他家一牆之隔的鄰居陳季良。陳季良騎著一個人力三輪車,在張靜離開後不到十分鐘,便載著幾個油嘰嘰,黑乎乎,臭氣熏天的潲水桶停靠在了米粉店前。

    “陳哥來了呀,快進來坐!”還是坐在門口的曾凡玉最先發現了陳季良,急忙熱情的打招呼。

    “還不曉得你們在這裡開了一個米粉店。呵呵,開了好久了哇,曾凡玉?”陳季良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一口濃口水朝人行道樹根上一吐,笑呵呵的朝店內走去。

    “沒開好久。也就才幾天。”

    “陳哥,快進來坐。凡玉,快給陳哥拿瓶汽水喝。”這時,王吉昌也發現了陳季良,急忙走出來打招呼,一支“天下秀”順手遞了過去。

    陳季良接過王吉昌遞過來的香煙,夾在耳朵上,一邊朝米粉店走,一邊打量“曾嫂米粉”,特別是王吉昌和曾凡玉兩口子身上怪模怪樣的工作服和頭頂上扣的戳戳帽,讓陳季良看了好幾次。

    “生意還好噻?”

    “呵呵,還將就!”王吉昌嘴上謙虛,但一臉的爛笑卻分明透露出米粉店的生意不僅僅是將就那麼簡單。

    走進店內,陳季良看見埋在一張桌子上“聚精會神”看書的王勃,“王勃,在學習哇?”

    “啊,陳伯伯來了。稀客稀客,快坐!”王勃的臉上適時露出“意外”和“驚喜”的表情,然後就又將注意力落在了手裡的代數上。他對陳季良沒什麼興趣,兩人之間也沒什麼共同的話題,也就不宣兵奪主,讓自己的老漢兒去應酬好了。

    “我還是昨天在肖三娃店子上打牌的時候聽謝德翠說你們在四方開了個米粉店,你和曾凡玉咋想起開米粉店了喃?”落了坐,陳季良便開始向王吉昌問起他關心的一些問題來。

    “哪裡嘛,王勃的一個同學,他媽老漢兒在兩路口開了家米粉店,王勃去耍過幾次,就向他同學打聽這米粉是咋個冒的。這同學和跟他關係好,也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然後王勃回來就跟我和曾凡玉商量,要不我們也在四方找個鋪面開一家,我一想……”王吉昌劈裡啪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眉飛色舞的開始向陳季良講起了他的“創業史”。

    實際上,剛才的那段“創業史”王吉昌已經講了不下十遍,但他並不因此有絲毫的厭倦,反而興致勃勃,百說不厭,特別是在陳季良這個曾經初中畢業,又會算命,現在搞養殖又賺了錢的文化人面前,王吉昌的心頭更是有一種他無法形容的舒爽。

    陳季良昨天聽自己的老婆說王吉昌兩口子開了個米粉店,儘管這很出乎他的意料,但在他的意識中,不過也就以為這兩口子在哪個旮旯犄角寫(租)了個十來個平方,兩三張桌子的小舖子,小打小鬧而已。雖然昨晚老婆一直強調說那兩口子的生意好,打擁堂,但是小舖子,面積有限,一次性只容得下那麼多人,在吃早飯的高峰期,多來幾個客人打擁堂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在他拉潲水的不少餐館中,就有這種十來個平方,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米粉店。

    可是,今天過來一看,這兩口子搞的名堂卻遠遠超出了陳季良的估計!先不說花里胡哨的招牌,怪模怪樣的服裝,單就是兩個同樣著裝的員工就大出陳季良的意料!

    狗日的,什麼時候王吉昌這吊兒郎當,二不掛五(不務正業)的破落戶都開始有幫傭了?而且一請還是兩個,比自家都還多了一個!而且,自己請的也就是一個月幾十塊錢,五六十歲沒人僱的糟老頭子,王吉昌請的卻是正當壯年的婦人,還有一個是漂漂亮亮的年輕妹兒……咦,不對,這年輕妹兒怎麼這麼眼熟呢?這……這不是李翠她同學關萍嘛!她怎麼會在這裡?

    關萍的出現可把陳季良“嚇”了一跳。

    兩年前,這關萍就和自己好友的女兒李翠到自己家裡借住過一段時間。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子還對關萍這女娃有想法。這女娃撐撐展展(高挑),模樣俊俏,皮膚又像牛奶一樣的白,人才那是沒得挑!特別是乾活利實,一點也不偷姦耍滑,給陳季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是這女娃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陳季良是千肯万肯,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的。

    可惜自己那混賬小子不曉得怎麼的,把人家給得罪了。這女娃第二天就跟李翠收拾東西離開了家裡,任自己和妻子如何挽留也挽留不住。問兒子兒子也支吾不說,問起火了還朝自己和他媽發脾氣,愣是讓陳季良可惜可嘆,徒呼奈何。

    卻不想兩年不見,關萍竟然出現在了王吉昌的米粉店,王吉昌是如何把關萍招進來的?

    “呵呵,這不是關萍嘛?關萍,你還認得到我沒有哦?”陳季良笑呵呵的朝站在店門口關萍招呼道。

    關萍早就發現了陳琨他老漢兒陳季良,可是出於兩年期陳琨對自己幹的那件事讓關萍下意識的不想和陳季良照面,所以,從陳季良進店後關萍就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但是米粉店畢竟就這麼大,到底還是被陳季良從側面認了出來。

    “陳伯伯。”關萍不情不願的來到陳季良的跟前,喊了聲陳季良。

    “呵呵,又長高了。關萍,你這兩年還好噻?陳琨一直念叨著你。你曉不曉得,你從我們家走了不久,他就去江X當兵去了。要是不能轉志願兵的話,再過兩個月也就要復原回來了。”陳季良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關萍,越看越是滿意,似乎比兩年前更加標致了。

    說來也怪,這紅黑兩色的工作服穿在王吉昌兩口子身上陳季良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但穿在關萍身上,他就覺得看起來十分的舒服。哪怕是那頂最讓陳季良看不慣的戳戳帽,此時在陳季良的眼中,也有了一種別樣的意味。該用一個啥子詞來形容呢?初中生陳季良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詞:

    洋氣!

    “嗯!還好,陳伯伯。”關萍點點頭,應付著陳季良的提問。陳琨怎麼樣她根本就不關心。

    “有空到我們屋頭去耍噻?反正四方離我們屋頭又近。對了,你有沒有住的地方喲?沒得的話就住我們屋頭嘛。你曉得的,我們屋頭的床鋪多。”陳季良向關萍發出邀請。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話卻讓關萍打了個寒顫。關萍立刻擺手搖頭:“謝謝你,陳伯伯,不用了。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關萍的話讓陳季良有些懷疑。她家在四方沒親戚陳季良是知道的,不然兩年前就不至於借住在自己家裡了。但關萍既然說找到了,那肯定是有了住的地方,他也就不好再在這個問題上堅持下去。

    “哦。那就好。那有空到我們屋頭來耍嘛?你鄒娘也很想你的。”陳季良繼續打感情牌。這個時候,他靈機一動,突然想到關萍有沒有可能住在王吉昌的家中?

    這麼一想,陳季良還覺得真有可能!

    既然就住在附近,近水樓台,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嗯,要得。陳伯伯。我有空會去看鄒娘的。”

    此時的關萍,就像身上有無數個螞蟻再爬,全身難受,且異常的彆扭。她很想就此離開,但陳季良一直在和她說話,家教甚嚴的她會覺得如果離開會很沒禮貌。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走進店來,關萍終於大鬆了一口氣,對陳季良道:

    “陳伯伯,有客人來了,我去招呼一下。你好好休息。 ”說完,關萍如蒙大赦般轉身逃離了這讓她尷尬得不得了的會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08 PM

64,新人生,新理想

    晚上吃了晚飯,王勃就被父母趕回城裡的租房溫習功課去了。關萍還是想幫忙,沒能如願的再次被王吉昌和曾凡玉拒絕,真正的理由上不了檯面,只是說下班的時間到了,他們不能當黑心老闆,沒日沒夜的壓榨自己的員工。關萍感激莫名,心頭下定決定:一定要好好的干,以報答王勃一家的“大恩大德”。

    由於王勃買了新車,曾凡玉便提議他以前的那輛女士自行車拿給關萍騎。王勃心頭很不願意,當然不是心痛他的那輛二手貨,而是可惜以後沒了再用自行車帶關萍的藉口。這也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理由,他只得“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一輛被自己兒子騎了一年多的二手車而已,王吉昌並不心疼,十分的讚成,現在的他還沒當兩天老闆兒,但某些方面卻是越來有有老闆兒的氣概。

    王勃和關萍是結伴回到租房的。

    “勃兒,你餓嗎?我給你煮幾個荷包蛋吧?”回家後關萍對王勃說道。

    “才吃了飯沒多久,哪裡還吃得下啥子荷包蛋,等會兒再說吧。萍姐,你洗不洗澡?不洗的話我先進去沖個涼。”王勃的身上濕亞亞的,很不舒服。

    “那好,勃兒,等你想吃了就給我說。你先沖吧,我等你衝了再洗。”

    “行,你先看會兒電視,我進去沖涼去了。”

    十幾分鐘後,王勃下身穿一條沙灘褲,上身一條白背心走出浴室,邊走邊用毛巾揩著頭上的水漬。關萍看王勃出來,也就起身,準備去浴室洗澡。她今天一天出的汗,可比王勃這個光數錢的少東家多多了。

    王勃將自己扔進正對電視的皮沙發,手拿遙控器,一圈圈的調著台,來回找了兩圈,也沒發現一個“可堪入目”的節目。前世自從有了電腦後,王勃對電視的興趣就開始直線下降,到最後直接降到了零,家中的電視基本上成了擺設,一年也開不了兩三回。

    他用遙控板將節目固定到CTV10的科教頻道,此時,科教頻道正播放著一部有關非洲大草原的紀錄片。畫面中,一隻雄壯威猛的雄獅,正在飢餓本能的控制下朝一隻落單的羚羊閃電般的衝去。

    王勃眼睛看著電視,但視線的焦點卻完全不在獅子上。此時的他,心思已經完全飛到了隔壁那間正發出淅淅瀝瀝水聲的小房子中。就在昨天,面對同樣的場景,聽著同樣的水聲,他還可以做到古井無波;僅僅一天后的現在,王勃的心境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想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14 PM

65,隱秘

    王勃的“圓夢計劃”又一次胎死腹中,至少昨天晚上沒能實現。

    ……

    “小王勃”一旦老實,王勃立刻將手裡的物理書一扔,站起,拉開書房的門,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他朝客廳看去,見關萍仍舊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而將中間的那個雙人沙髮留給了他。

    “衝了個涼,舒服多了吧?”王勃一屁股摔到皮沙發上,對關萍說,目光不由朝沐浴過後的關萍望去:

    女孩的頭髮仍像昨晚一樣濕濕的,自然的披在肩後。她身上穿一條白底碎花,腰間帶有草綠色細帶的無袖連衣裙。連衣裙洗得很乾淨,不過卻有些發白,顯然有一些年頭了。而關萍的整個臉蛋,卻因為剛被熱水燙過的原因看起來既清新又紅潤,宛若一顆熟透的水蜜桃,有一種讓人咬上一口的衝動。

    “嗯!涼快多了。”關萍微笑著點頭,用手揚了揚腦後的濕髮。

    “萍姐,你可以洗完澡後,搭一條幹毛巾在肩膀上,這樣也不會把衣服打濕了。”王勃看見關萍揚起頭髮的後背有被水打濕的痕跡,於是建議道。

    “呵呵,沒事的。等會就乾了。”關萍仍舊笑著回答,“在農村的時候也是這樣,習慣了。”

    “哦!”王勃“哦”了聲,接下來就發現自己沒什麼語言了。

    而關萍,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性格上也比較偏靜,當然,最主要的是她覺得還跟王勃不是太熟,也不好主動的問王勃什麼問題。

    氣氛就這樣沉靜了下來,略微顯得有些不自然。人有時候很奇怪,內心坦蕩的時候反而放得比較開,什麼話都可以說;一旦心頭有了不軌的心思,就會變得笨嘴笨舌,思維有些運轉不靈。

    現在的王勃就感到自己處於一種沒什麼話說的窘況,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關萍給弄上床,然後翻雲覆雨,試試今天晚上能不能當個“七次郎”,“八次郎”之類的。

    無欲則剛,這個成語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王勃被Y望凍住的腦瓜子木木的轉了一圈,決定先打破這一略顯壓抑的沉默,先讓彼此之間的交流順暢起來,然後在順暢自然的交流中尋找可乘之機,將話題引入讓彼此都臉紅心跳的曖昧當中。只有讓氣氛變得曖昧,充滿男歡女愛的想像,有些話才好出口,有些動作才能夠變得自然而然,“情不自禁”,這個淺顯的泡妞道理他還是懂的。

    王勃於是開口道:“萍姐,算起來咱們也有兩年沒見了。這兩年你在做啥子喃?一直呆在農村老家嗎?”

    讓王勃沒料到的事,就是他這一句簡簡單單的,用來當做開場白以便引出他後面那些為關萍準備的,能夠讓對方臉紅耳赤的“下流之語”,卻讓關萍一張紅潤的俏臉在瞬間變得蒼白。

    “嗯!沒,沒做什麼,就……就是在老家幫父母做些事情。”關萍低著頭小聲的說。

    關萍臉上表情的驟然變化自然逃不過一直注視著她的王勃。關萍臉上的表情一變,王勃就暗自叫糟,剛才的他顯然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但問題已經出口,王勃也不可能半途而廢。而且,說實在的,他對於關萍這兩年就竟然發生了什麼也的確相當的好奇。

    “萍姐,我……剛才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王勃看著情緒瞬間變得低落的關萍,試探的問道。

    “沒,沒什麼。”關萍小聲的道,視線卻已經從電視屏幕上收了回來,偏移到了別處。

    “萍姐,雖然我不清楚過去兩年在你身上或者你們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透過兩年前的你和前兩天剛見到的你之間的對比,我想,在你身上肯定發生過什麼事。如果你能把我當成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你弟弟的話,我很願意和你一起分擔。”

    “弟弟?我弟弟……我對不起他……嗚嗚嗚……我對不起他……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讓王勃大吃一驚的是,他無意中提到的一個詞,竟然讓關萍失聲痛哭起來。

    在王勃循循善誘之下,最終,他知道了一件發生在關萍身上,確切的說是發生在他們家中的一個悲劇。

    關萍生活在一個典型的山村,貧窮,落後,鄉親們也多愚昧,且大多重男輕女。

    在關萍八歲的時候,他父母給她生了一個弟弟。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麼兒,關萍的父母也不例外。自從她的弟弟關勇降生後,父親關永祥和母親毛志紅就將絕大部分的愛獻給了他們遲來的麼兒,對王萍的關愛不復當初。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當關萍兩年前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四方除四中外最好的高中永城中學時,卻被父親一句“一個女娃子,讀那麼多書幹啥子喲”讓關萍失去了唸書的機會。關永祥和毛志紅決定攢錢,以後好好的培養自己的麼兒關勇。至於關萍,就讓她去打工,為家中補貼家用。

    考上了高中但卻因為父母不支持而有書不能念,關萍大哭了一場,一連求了父母三天,也沒能讓心思不在她身上的雙親有所改變。無奈的關萍也只有接受命運對自己的安排,一個星期後,在同鄉好友李翠的邀約下一起離開家鄉,打算去縣城找份工作打工。

    工作自然沒找到,期間又發生了讓關萍又驚又怕的強J未遂事件,關萍不敢在陳家呆下去,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回老家了。

    關萍回家的那段時間,已經是農忙,關永祥和毛志紅雖然對她無功而返感到失望,但現在既然是農忙,兩人就打算讓她留在家中,把這個農忙的季節忙過去之後再讓她出去打工掙錢。

    而不幸的事,就發生在關萍回家後的第二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19 PM

66,悲劇

    那天,關永祥和毛志紅帶著關萍和關勇一起去山上的梯田收穀子,當然幹活只能是關永祥、毛志紅和關萍三人,她弟弟關勇不過是在一邊耍罷了。

    幹活干到十一點,毛志紅就讓關萍回家煮飯,順便把弟弟帶回家。於是,關萍就結束了田中的勞作,帶著弟弟回家煮飯。

    到了家,關萍開始煮飯,她弟弟就在家門前的院子玩耍。不久後,同院的一個小孩過來找關勇去附近的干渠河洗澡,關勇大喜,就說給她姐說一聲後馬上去。但同院的小孩卻說如果他給她姐姐說,萬一他姐姐不讓他去他不就去不成了嗎?何不直接就走,洗完之後再回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關勇一想也對,然後兩人就靜悄悄的離開了。

    關萍一個人又要煮飯,又要炒菜,還要燒火,根本走不開,也就沒有註意她弟弟的動向。

    等到她把飯菜做好,叫關勇去喊父母吃飯時,弟弟卻沒迴聲。關萍也沒怎麼在意,因為弟弟野慣了,經常吃飯的時候找不著人,大概又跑到院子周圍野去了,過會兒應該會回來的。關萍把門一鎖,走去田裡叫父母回家吃飯。

    關永祥和毛志紅回到家中,沒看見關勇,就問關萍弟弟哪兒去了。關萍就說在他煮飯的時候弟弟跑出去玩去了。兩人就讓關萍出去喊弟弟回家吃飯。

    關萍出去圍著院子喊了一圈,也沒聽到迴聲。問了幾個鄰居,也說沒看見他家關勇。這時,關萍才有些擔心。她匆匆跑回家,告訴父母說沒找到關勇。

    關永祥和毛志紅也沒太當回事。農村里面的小毛孩,在外面經常玩得昏天黑地,忘記了時間,有時候上午出去,晚上漆黑了才跑回家吃飯的情況都有可能。說不定關勇就跑去找他同學去了,現在正在他同學家吃飯呢。

    於是,一家人繼續吃飯。

    飯還沒吃到一半,隔壁鄰居急匆匆的跑到關永祥家,告訴了一個讓全家人晴天霹靂的消息:

    他們的兒子關勇,在幹渠河洗澡時被水淹死了。屍體已經被路過的鄉鄰撈了起來,正放在河邊,讓他們去領屍。

    當天晚上,關永祥將關萍綁在院子裡的一顆歪脖子棗樹上,用腰上的人造革皮帶把關萍抽了個半死!要不是隔壁的鄰居攔著,恐怕當晚她就要被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關永祥給抽打至死!

    弟弟關勇夭折之前,關永祥和毛志紅儘管對麼兒關勇百般溺愛,對大女關萍有所冷落,但總體上而言,在當時的那個環境中,也不算太過苛刻,至少很少打罵關萍。

    關勇夭折後,關萍挨打挨罵就成了家常便飯,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了。每當父母生氣,鬧經(吵架),關萍就會成為兩人的出氣筒,毛志紅通常是罵,而關永祥則會直接拿起耳刮子或腰上的皮帶抽!

    而面對父母親的打罵,對弟弟的死一直懷有歉疚的關萍從來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只是默默的流淚,同時忍受著來自於父親的毫不留情的抽打。

    有好幾次,關萍是直接被關永祥給抽得痛昏了過去。

    這種被隨意打罵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年多,直到八個月前,她的母親毛志紅再次懷孕為止。從那之後,關萍意外的發現,她的母親毛志紅不怎麼罵她了,而他的父親也很少打她了,除了口頭上R媽倒娘的噘(罵)外,很少再動手。

    當然,各種家務活,田里活是一點也沒減少,倒是因為毛志紅的懷孕越來越多的落在了關萍的頭上。

    這就是她那雙粗糙不堪的雙手的由來。

    關萍不知道是,對她恨之入骨的父母,在態度上之所以對她有所改變,完全是擔心關萍被打罵急了之後狗急跳牆,沖他們的第二個“兒子”下手。

    而作為家中一大勞動力的關萍之所以這麼輕鬆的被關永祥和毛志紅放出老家,除了錢的緣故,更大的原因還是在於兩人想讓這個有害死自己弟弟“前科”的姐姐遠離即將出生的“弟弟”,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就呆在外面給家裡掙錢就行了。

    ————————————————————————————————

    任王勃的想像力再好,他也沒法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件弄人的人間慘劇發生在關萍的身上。

    但是,人有禍福旦夕,月有陰晴圓缺,關勇的夭折對於王勃來講儘管意外,但也尚在理解之中。在他看來,關勇的悲劇充其量也就是個意外,關萍即便有錯,但又能有多大的錯?如果她這個未成年人都有錯,那作為直接監護人的關永祥和毛志紅來說那不是大錯特錯?關萍如果應該被懲罰,被鞭打,那關永祥和毛志紅這兩人是不是應該直接被斃了算了?

    別忘了,關勇出事的那年,關萍也就十五歲多,十六歲不到,才是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學生。

    王勃能夠理解關永祥和毛志紅失去至親後的悲痛——這經歷他前世有過一次——但無法理解的是這兩人對待關萍的態度和那幾乎稱得上是髮指的做法。前世,他那喜愛顯擺,屢教不改的繼父騎摩托車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摔死後,王勃傷心欲絕,悲痛得想死,但他也知道那就是個誰都不願意發生的意外,他更多的是責備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沒有早點將母親接到雙慶來避免這場意外,而非將所有的過失推給那個在舅舅們看來絕對應該被暴打一頓的繼父頭上。

    隨著關萍斷斷續續的講述,王勃身上那原本愈發高漲的Y火,就如同積雪遇見了驕陽,轉瞬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重生後的這輩子,王勃不打算當純粹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會特意朝壞人的路上歪。人與人之間最樸素的同情心,將心比心,他也是有的。

    現在的關萍,在王勃的眼中,已經沒了多少R體的Y望;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噴薄欲出的同情和憐憫。

    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夠不幸的了:幾歲時父母離異,母親再嫁後遇到的又是一個二不掛五,沒有多少責任心和家庭責任感的男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他發憤圖強,努力讀書,最終考上了大學,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逃離了命運給予他的安排——當然,不去看他生命的後半段的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總還算過得去。

    但關萍呢?雖然有親生父母,但那還算親生父母嗎?連王吉昌這個不靠譜的養父都大大的不如。王勃還可以通過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關萍呢?就連逆天改命的機會都直接被親生父母生生的給剝奪了。如果沒有遇到重生後的自己,未來的她,還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苦難與折磨。

    前世,王勃在網絡中看到過各種各種的人間慘劇,比關萍造孽十倍的都有,但那畢竟只是新聞,不管多麼聳人聽聞,也僅僅是新聞而已,跟透過畫面看伊拉克,阿富汗戰爭所展現出的人間悲劇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本質上都是看戲,看悲情戲,之後發幾句牢騷,感慨兩句“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如此而已。

    發生在關萍身上的悲劇是第一個王勃在現實中遇到的實例,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憤怒嗎?那是當然的。但憤怒有用嗎?幾乎沒用。除非關永祥再繼續對關萍進行暴打,否則王勃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立場去管人家的家事。

    同情嗎?那是必定的。但王勃覺得對一個人光是同情那隻是撒廉價的狗血,除了滿足自身的道德感外,於當事人本身並未多少實質性的幫助。而實際上,當幾天前王勃叫自己的繼父去找李中華的那個晚上,關萍的命運已經被他改變。這才是王勃對她的最大的“同情”和“憐憫”。

    王勃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走過去,將哭得梨花一樣的關萍抱在自己的懷中,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關萍的後背,一邊彷彿自言自語,彷彿是說給關萍聽,又彷佛是說給他自己:

    “別擔心,你已經獲得了重生!噩夢已經過去,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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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0 PM

67,再次借錢

    王勃給了“紅紅中餐館”的老闆黃澤元兩天搬家的時間。但黃哲元的老婆李寸芬卻連一天都不想多呆,當天一跟王勃簽訂了轉租合同,當天晚上就開始遣散員工,第二天就叫來了幾輛火三輪(機動三輪)開始搬家。第二天下午,李寸芬親自將中餐館卷砸門的鑰匙交給王勃,說了聲祝他家的“曾嫂米粉”生意興隆,日進斗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灑脫利落,沒有任何的留戀。王勃也打了個哈哈,祝福兩口子在G州的酒樓開張大吉,發財發財發大財!李寸芬聽了後有些尬尷,回了句“小弟娃兒就是會說話”,之後翻進了火三輪的後箱,在一片隆隆聲中,離開了這片“傷心之地”。

    “勃兒,咱們明天就分些人過來哇?我剛才看了,只需要再買點桌子板凳,鍋碗瓢盆,馬上就可以開業了。這裡廚房裡面的灶都是現成的。”黃澤元兩口子一走,王吉昌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他新的領地,到處走了一圈,之後出來興匆匆的跟王勃商量。

    “不急,老漢兒。我打算把這個館子先好好裝修一下再開業。到時候不開業便罷,一開也,咱們的“曾嫂米粉”一定是全四方婦孺皆知,最上檔次的小吃店。”站在中餐館一片狼藉的門口,王勃目視著這一百多個平方的地盤,心中憑空便生出一股豪氣。

    “裝修,咱們哪還有啥子錢裝修啊!你寫(租)這個鋪面切脫(用了)幾大千,買車子一千,在體育館給關萍租房子又是幾大百,這段時間找的錢都被你大手大腳的用完了。你拿啥子錢裝修?”王吉昌叫道。

    一提起這個,王吉昌就有些來氣。原本十來天的勞心勞肺,眼看著家裡已經存了六七千塊錢了,卻被這大手大腳的兒子三兩下給開支得精光。除了那個自行車,王吉昌其實也明白兒子並沒亂花,但這種找一個花兩個的“敗家行為”還是讓他肉痛不已。

    那可是七千多塊錢呀!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爸!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們要想賺大錢,就要捨得投入。你看當初開的第一個店,我說要花錢裝修一下,做個好看的招牌,給你和媽弄身奪人眼球的行頭,你當初還不是不同意?可真正等我搞出來後的效果如何?老漢兒,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你和媽,小舅母,你們按照我的要求來整就行了。我說咋個整,你們就咋個整。打牌,我不如你;做生意,你還得聽我的。”王勃“語重心長”的開解起王吉昌來。

    王勃的話讓王吉有些昌啞口無言,因為事實上的確如繼子所說,當初他強烈反對的,結果都被證明是錯誤的,是沒眼光的;而繼子的所有謀劃,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一步行差踏錯,這段時間好到爆的生意就是最好的證明。儘管王吉昌嘴上不願承認,但心頭卻不得服認輸:他這個跑了大半個中國的老江湖,在做生意上,的確不如這個年齡連自己一半都沒有的繼子。

    “但是錢呢?錢都被你花乾淨了,你從哪裡找錢來裝修?總不可能等米粉店賺到錢了再開始裝修吧?那不曉得要等到猴年馬月。再說,這麼大的地方不用起來,每天的租金都要遭四五十,划算嗦?”

    “錢我曉得想辦法,老漢兒,你不用操心。這個晚上等小舅媽她們走了我們一家人再商量。今天先就這樣。”王勃拍了拍繼父的肩膀,回隔壁的米粉店了。

    晚上,等鍾曉敏一離開,王勃又找了個藉口將關萍支回租房,他就讓王吉昌和曾凡玉先別忙著炒臊子,他有話對二人講。

    王勃將上午對王吉昌說的話又對母親說了一遍。曾凡玉現在完全是唯自己的兒子馬首是瞻,王勃說什麼,她就毫無保留的相信什麼。曾凡玉樂呵呵的連說要得,都聽兒子的。

    “都聽你兒的,那錢喃?裝修的錢從哪裡來?”對於自己的妻子全面倒想繼子,王吉昌心有不甘,但又毫無辦法,只有將上午質問繼子的話又說了一遍。

    “就是啊,勃兒,我倒是忘了,咱們現在可沒錢啦!你想把隔壁裝修一下,這裝修的錢從哪裡來喃?”曾凡玉這才想起錢的事,這段時間家中的開支她也是清楚的,幾乎把前段時間攢下的幾千塊錢都掏乾淨了。

    “呵呵,咱們沒錢,銀行頭有錢撒!”王勃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老子!

    “銀行,你想找銀行貸款?”王吉昌的反應也不慢。

    “黎姑父不是在農行管信貸的嗎?找他貸幾萬塊錢應該很輕鬆吧?”

    “找你黎姑父,這個……你讓我想一下。”王吉昌倒並不排斥貸款。以前,他經常在妻子和繼子麵前長須短嘆,後悔不跌,說九十年代初那會兒要不是他母親拼死攔著他,他早就找他姐哥貸款做生意去了。那個時候多好投機倒把啊,做啥子生意都賺錢。他有好幾個複原回來的戰友,人家就是敢拼敢闖,現在都發財了。這些話,王吉昌在王勃和他母親面前重複了不下十次。每一次,王勃都會想,幸好那未曾謀面的奶奶把你攔著,要不然,現在的你還不知道去哪裡躲債去了呢!

    “爸,你想,現在光是咱們的這個小米粉店一天的純收入就是五六百,一個月就是一萬五。咱們從黎姑父那裡貸個五萬,把隔壁的鋪子一裝修,到時候多的我不敢說,一天賺個一千吧塊我還是有信心的。一天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最多兩月,咱們就把貸款還了。以後賺的就是淨收入了。”見王吉昌還有些猶豫,王勃就再給自己的老子加了一把火。

    王吉昌本就不排斥貸款,現在米粉店的收入更是讓他心頭有了了不得的底氣,加上上次從自己姐姐那裡借錢羽鎩而歸,不僅讓他大失顏面,更失去了對現在家中財政的把控權。要是這次他能夠把款貸下來,打個翻身仗,以後家裡面的財政大權他自己也就能說上話了。不像現在沒有一點發言權,全都由那兩娘母說了算,他自己也就只能敲敲邊鼓,起不到啥子決定性的作用。

    一番計較後,王吉昌終於下定了決心,道:“要得。我明天中午就去找黎哥,喊他給我貸款。不過勃兒,五萬是不是有些多了?你搞啥子裝修哦,就需要花五大五萬??”

    “不裝就不裝,要裝就要裝出個樣子!我要讓咱們的'曾嫂米粉'成為四方城的一景。我現在和你說也說不清楚,等哪天我帶你超(去耍,去嗨皮的意思)一趟成市,去吃一盤肯德基你就曉得了。”五萬塊的裝修費完全是王勃的估計,放在後世肯定裝不個什麼樣子,但考慮到現在的人工和材料,以及低廉的物價,他覺得也差不多了。就他現在租的那套一百多個平方的房子,放在十幾年後的四方至少得三十萬才拿得下來,現在喊五萬也不一定有人願意買。

    “去成市?那要得!我好多年都沒去成市了。”一聽說吃、耍,王吉昌立刻來了興趣。

    “老漢兒,咱們這兩三年好好乾。以後別說成市,就是魔都,帝都,兒子我也帶你和媽去超!汽車火車咱還懶得坐,直接坐飛機!”王勃向王吉昌和曾凡玉許下宏願。

    “啥子,坐飛機?那好嚇人喲!萬一掉下來那不是命都沒得咯?還是坐火車好些。你媽這輩子還從來沒坐過火車呢。”曾凡玉笑靨如花,顯然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想像當中。

    “我說你這個土老帽。人家國家領導人都在坐飛機,咋沒有掉下來喃?”王吉昌鄙視的說。

    “國家領導人的飛機,肯定是特製的噻!人家抽的煙都是四方捲菸廠的特供,未變飛機還不是特供?還能跟你這些平頭老百姓一樣?”曾凡玉回敬王吉昌的,卻是一個白眼。

    母親的話讓王勃當即就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覺得自己的母親雖然就是繼父嘴裡的“土老帽”,但母親這個“土老帽”,卻能舉一反三,一葉知秋,透過現像看本質。剛才的話雖有一定的偏頗,但離事實也不遠了。

    做通了繼父的工作,這貸款的事情就算定了下來。當晚,王勃又特意的叮囑了王吉昌一番,讓他別將自家的營收給說漏了嘴。如果大姑他們實在想知道,就說一天的毛利大概兩百塊錢,除了水電氣房租和人工,每天能夠落下一百多塊錢。

    一天一百多,一個月就是三四千,差不多相當於黎明德全家老少一個月的總收入了。

    當然,只是人家明面上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2 PM

68,仗義每多屠狗輩

    第二天中午,王勃頂替他的老子王吉昌,在後廚冒起了米粉。他讓讀過初中,能寫會算的關萍替他收一段時間的銀。

    在王吉昌離開米粉店去找他姐哥貸款之前,王勃又一次的叮囑他老子千萬別得意忘形說漏了嘴,洩露了店裡面的機密。王吉昌在所有人面前都能裝大蒜,唯獨很虛火(畏懼)他姐姐一家人。

    王吉昌興高采烈的去了,而且騎的還是王勃的七飛輪變速山地車。王勃看著他老漢兒的背影,心想,大姑和姑父在見識到了自己這米粉店的潛力後,這次借錢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其實,王勃倒不一定非得從王吉昌的姐姐那裡借錢,因為裝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搞得定的。他完全可以在裝修期間,利用現目前米粉店不錯的吸金能力分期付款,最多多耽擱一個把月,就能把新的旗艦店裝修好。他之所以讓自己的老子去找黎明德貸款,不過是感到近段時間,自家和大姑一家的關係似乎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不像以前那麼融洽了。他和父母還是那樣,對大姑一家還是當上賓一樣看待;但大姑他們,包括他那個自視甚高的表姐黎君華,給王勃的感覺卻是開始有了某種程度上的疏遠和隔膜。

    對王吉昌的姐姐這家人,王勃心頭雖然有不少的微詞,但總體上他還是感謝居多。他不希望因為自家經濟條件的巨大改變而讓彼此之間這種難能可貴,無法用金錢買到的親情淡薄起來。所以,王勃想了個加深彼此之間關係的辦法,那就是讓王吉昌找他大姑父黎明德貸款,讓自己欠對方一個人情。王勃有理由相信,隨著家中條件的逐漸好轉,他的人情將會變得越來越難得,也會越來越值錢,以後,將是別人欠他的人情。

    因為貸款不是小事,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王勃以為王吉昌會在他姐姐家吃飯,邊吃邊談,沒想到連一個小時都沒待滿,王吉昌就回來了。回來時一臉的陰沉,陰沉得彷彿一碰就要滴出水來。

    王吉昌將自行車架好,不聲不響的走進後廚,從王勃手中抓過笊籬。

    這是什麼狀況?莫非又黃了?

    王吉昌臉上的表情讓王勃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倒是沒多大的所謂,只是有些擔心王吉昌。

    “咋了,爸?大姑貸不貸?”王勃一邊將手中冒米粉的笊籬遞給他老漢兒,一邊小聲的問。

    “你黎姑父,你君華姐都願意貸,但是你大姑不願意貸。”王吉昌氣呼呼道。

    “大姑為啥不願意貸?”

    “你大姑說,叫咱們先把現在這個小店經營好,不要好高騖遠!又說什麼貸款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特別是像咱們這種沒有什麼抵押的私人貸款,更不好貸。”王吉昌說。

    “那就是說,他們不願意貸咯?”王勃揚了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反正你大姑是不願意貸,說不想看你去冒險。你大姑父叫我先回店裡,他再做做你大姑的工作。但還是說想貸五萬的話以咱們的情況基本上不太可能,一兩萬他還可以運作一下。”

    聽了王吉昌的話後,王勃臉上的冷笑更甚,心想,這兩口子倒是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只有身在其中的王吉昌看不穿那兩口子的把戲。在王勃看來,什麼'好高騖遠',什麼'抵押',什麼“冒險”,什麼“不可能”在他看來都是屁話和官腔!不想貸才是真的。

    或者誅心的說一句:不想看著他家一步步冒起來,讓他們這些城里人的姐姐和姐哥喪失了優越感才是真的!

    “也罷!老漢兒,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大姑他們不願意貸,那我們就艱苦奮鬥,自力更生吧。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們先把隔壁收拾出來,然後去家具市場買十幾張舊點的桌子板凳,先擺起來。這麼大個地方,空起來也浪費了。等過段時間存夠了錢,我們再來好好裝修一番。”王勃對他老漢兒道,既是安慰王吉昌,某種程度上也是安慰他自己。

    “要得!勃兒!老漢兒聽你的!活人哪能給尿憋死!你大姑不想貸給我們就算了!咱們自力更生!”王勃的幾句話算是說到了王吉昌的心坎裡去了。他本以為又一次鎩羽而歸的自己怎麼都會被繼子洗涮一番,沒想到繼子什麼也沒說,反而倒過來安慰他。這讓王吉昌的心頭生出了不少的感動。王吉昌生平第一次覺悟到:

    千有萬有不如自己有!姐姐王吉鳳即便對他再好,私底下再給他拿多少錢,但本質上還是另外一家人,關鍵的時候,並不一定靠得住。

    而王勃,透過繼父兩次的借錢,兩次無功而返,也算看穿了一件事:大姑一家和他們家,還真沒法成為一路人。他通過兩次的試探,一次希望對方能夠“雪中送炭”,一次希望對方能“錦上添花”,可惜,兩次對方都沒有領情!他們不是辦不到,兩次請求對他們而言可以說都是舉手之勞;但是人家就是不願意辦,不願意相信你,給你一個嘗試的機會。

    想比之下,作為一窮二白,比自己家富裕不到哪兒去的舅舅和娘娘們,雖然其中有些小波折,但總體上對於他這個外甥的一番請求還是鼎力支持,解囊相助!

    看來,********負心多是讀書人!古人誠不我欺呀!

    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以後就各走各的吧!

    ————————————————————————————————

    王吉昌離開後,中午,黎明德的家中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辯論。

    王吉鳳覺得自己沒錯,曾凡玉那兒子實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開口就要貸五萬!五萬,他見過五萬沒有?知不知道五萬元重起來有多厚?別以為現在的米粉館生意不錯就以為自己是經營奇才了。得意忘形,樂極生悲的事,她王吉鳳這輩子見多了。不貸款給他是不想害他。

    黎明德也認為王勃的步子邁得有點大,甚至有些好高騖遠了。但是既然人家已經把隔壁的鋪面盤了下來,想擴大規模,而且這也是王吉昌這小舅子第二次開口,於情於理都應該借一些錢給對方。五萬沒有,一萬兩萬還是應該支持一下的。有前面的那個小米粉店打底,現在的這個大店,即使賺不了大錢,想必也不會虧本。

    至於黎君華,這次倒是毫不猶豫的支持王勃這個表弟的擴張計劃。在她看來,王勃這小子說不定在經營方面真有一般人不具有的天賦。既然如此,那何不在他人生起步的階段進行投資?哪怕失敗了,以自家的條件這些錢也不算傷筋動骨;可一旦人家成功,那以後的回報可就不止幾萬塊錢這麼簡單了。

    可是黎君華雖然想支持這個越發讓她刮目相看的表弟,但家裡的財政大權卻是掌握在父母的手中,她自己是沒什麼錢的。所以她的支持也僅限於口頭上和道義上,比如跟父母拌拌嘴,唱唱反調。

    一家人商量了一個中午,連午飯都沒吃好,商量的結果認為還是不能太過絕情,多少還是應該支持小舅子一下。

    “華華,你今天下抽空去找下你表弟,就說貸款因為他們是私人貸款,而且沒有任何抵押,從銀行貸是貸不了的。但我們願意用自己的錢支持他一萬塊。你就叫他明天抽個時間去我上班的地方拿錢。”王吉鳳對黎君華說道。現在三人都知道王吉昌家裡到底是誰在掌舵,所以王吉鳳也沒叫女兒去找她小舅。

    “要得,媽。”黎君華點了點頭,心頭卻不由想著下午見了自己的表弟後到底該如何說才能化解自己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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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3 PM

69,不歡而散

    既然打算暫不裝修,到了下午兩三點鐘生意淡下去的時候,王吉昌,曾凡玉,鍾曉敏和關萍四人就開始到隔壁去收拾打掃中餐館,將王勃留在店裡看店。

    王勃有人來吃米粉他就給人冒米粉,沒人吃他就抱著教科書啃。初中的知識經過這段時間陰一下陽一下,耍耍打打的複習鞏固,基本上完全掌握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在看高中的教科書,更確切的說,主要是高中的數理化這三科。

    比起初中,高中的數理化在廣度上並未做多大的擴展,高中數理化中的很多概念在初中時就有所涉獵,比如牛三定律,但是在深度上卻要比初中深了許多。因而,王勃複習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好在這一世的他剛念完了高一,目前只有三本書需要重啃一遍。暑假現在也才過了半個月,時間有的是,複習的進度雖然慢如蝸牛,但王勃卻一點也不擔心。

    三點半,當王勃正在做一道有關集合的數學題時,店裡來了個不速之客,他的表姐黎君華。

    “王勃,在做作業嗦?”黎君華走進米粉店,衝埋頭做作業的王勃打了個招呼,同時轉動腦袋,仔細的打量起米粉店來。她騎車從“曾嫂米粉”外面的馬路上路過了不下五次,但正式的走進米粉店,今天卻是第一次。

    “啊,華華姐來了!快進來坐!華華姐,你吃飯沒有,沒吃我給你冒米粉!”黎君華對王勃來說算是不速之客,沒料到她要來,所以王勃臉上顯露的驚訝不算假,但後面說的話就有些假打了。

    都下午三點半了,哪還有沒有吃午飯的?

    “哦,不用不用!我吃了飯了。生意還好噻?對了,咋沒有看見舅舅和舅母喃?”黎君華看了一圈,也沒看見王吉昌和曾凡玉。

    “生意還可以。我媽老漢兒在隔壁打掃清潔。姐,你是要找我爸哇?我去給你喊!”說著,王勃就抬起屁股,準備去喊人。

    “哦不用!讓舅舅他們忙吧。”黎君華叫住王勃,自己也在王勃對面的板凳上坐了下來,“不錯喲,王勃。當初你給我說你要開米粉店,我還有些不相信,覺得你在開玩笑。現在你還真把米粉店開起來了,而且生意還那麼好。不得不說,我當初有點小看了你。”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勃有些摸不准他這個表姐今天過來的目的,就只有一臉爛笑的應付著:“過獎過獎!小打小鬧,不過是小打小鬧!”

    “切!你還小打小鬧?我十個同事,有八個都來吃過你們的米粉了。這才過了幾天,你就把你旁邊的中餐館給盤了下來,這還算小打小鬧?你也太假打了吧!”面對油腔滑調的王勃,黎君華直接甩了他個衛生眼。

    黎君華的直言不諱讓王勃有些赧然,不過重生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臉皮厚了很多,面對黎君華的白眼,他發現自己完全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毛老頭告誡我們,”王勃一臉嚴肅的對著黎君華說,“做人要謙虛謹慎,勝不驕,敗不餒!我這才算多大點生意?在大人物眼裡連眼屎都算不上,離真正的成功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只能是小打小鬧!”

    “呵呵,那你眼裡的真正的成功到底是什麼?”黎君華睜著一雙美目,大感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比她小了三歲的表弟,想知道這傢伙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那就要看人生處於啥子階段了。不同的人生階段自然有不同的目標。”

    “那你現階段的目標是啥子?”

    “你不是看見了嗎?”王勃用嘴努了一下隔壁,“就是把隔壁的中餐館盤下來,然後改造一番,做成一個專門賣小吃的小吃店。”

    王勃的野心大得很,近期的目標顯然也不僅僅是一家旗艦店,但黎君華算不得自己人,他怎麼可能向她透露自己的商業計劃?

    黎君華有些失望,她感覺眼前這傢伙有些在敷衍她。她覺得這很可能跟小舅今天中午在自己家裡的遭遇有關。想到王吉昌,黎君華就打算不再繞圈子,她對王勃說道:

    “王勃,舅舅今天中午到家裡來找老漢兒貸款。我和我老漢兒是很支持你的。但是我媽覺得你的步子似乎賣得有些過大,她不想讓你去冒險。至於貸款的事,因為你這個是屬於個人貸款。銀行對個人貸款的要求比較高,需要抵押物。你們現在大概也沒什麼值錢的抵押物得,所以走銀行貸款的路可能就走不通。我媽說,為了支持你的裝修計劃,她從家裡的存款中給你取一萬,希望你也別嫌少。如果明天有空的話,你或者舅舅就去她上班的地方去取錢。”

    王勃很想問一問黎君華:你老漢兒貸五萬給我,我返五千給你老漢兒當佣金,不知道這條路在你老漢兒那裡還走不走得通?但他又覺得這麼問似乎顯得過於傻氣,也太意氣用事,也就只是想了想,就將之扔到了一邊去。

    “謝謝謝謝!謝謝姐姐,謝謝你們的慷慨解囊!不過這裝修,我後來跟我媽老漢兒又重新考慮了一下,覺得有些浪費錢,似乎沒那個必要了。我們打算先將就隔壁的老裝修用一段時間。畢竟我們現在是屬於創業階段,到處都要用錢,能節約一點就是一點吧。”

    黎君華不知道王勃的話是真是假,但是話中不需要自家的那一萬塊錢她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的。這算是對她家那一萬塊錢的委婉的拒絕。想到半個月前,這對父子一大早騎車來到自己家,他老漢兒畢恭畢敬,好話說盡的希望能從自家借五千塊錢;半個月之後,自己主動送上一萬塊錢,他卻已經能夠對這一萬塊錢說NO了。

    這是不是一種諷刺?

    可諷刺的又是誰?

    黎君華感到有些悲哀,又有點可恨!既恨自己那鼠目寸光的父母,又恨眼前這個不知好歹,故作清高的傢伙!她很想大聲的告訴王勃:我媽老漢兒不就是沒貸款給你嘛,但他們也拿出積蓄給你補償了啊!你還想怎麼樣?

    但是跟王勃剛才一樣,這種自降身份的話她也只能在心頭髮洩發洩,說出口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自己這表弟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黎君華覺得自己再繼續坐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而且現在她就感到如坐針氈,屁股下長刺,渾身上下很不自在。

    “嗯,你說得也很有道理。創業之初,都很艱難,是應該精打細算才對。哦,好了,我也就是過來轉達一下我媽老漢兒的意思。不管怎樣,你們如果需要錢的話,就去找我媽拿吧。我下午還有點事,就不坐了。有空到家裡來耍嘛,隔得這麼近。”說著,黎君華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打算告辭。

    以前王勃肯定會挽留一番,哪怕假吧意思的挽留,現在他也懶得搞這些假動作了,直接向黎君華點了點頭,道:“要得,華華姐。無論如何,替我謝謝大姑和姑父。有空我會去看他們的。你有空也過來耍嘛。當弟娃兒的其他的請不起你,但是一兩碗米粉還是請得起的。”

    離開的是時候,黎君華意外的發現米粉店門口停了輛跟她身邊這輛一模一樣,但卻還要新上幾分的山地車。這輛山地車跟另外兩輛她曾見過的破舊的自行車挨在一起,顯然屬於同一家人所有。黎君華心情複雜的看了眼那輛山地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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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5 PM

70,田芯來了

    當天晚上,王勃將表姐黎君華下午來米粉店一事告訴了父母,並說了黎君華主要的來意。王吉昌顯然還處於氣頭之上,對大姐王吉鳳兩次大掃自己的面子仍舊忿忿不平。而且他現在的心氣也頗有些高了,王吉鳳的一萬塊錢他也並沒有太打上眼,對他的米粉店來說,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

    王勃的母親曾凡玉倒是有點憂心匆匆的樣子,怕自家這樣拂了姐姐的面子姐姐一家會不會不安逸。王勃只好寬慰母親說,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只要自家富有了,親朋好友多得很,到時候就怕母親嫌來拜訪的親戚太多。

    第二天,利用上午九十點鐘的閒暇時間,王勃帶著關萍跑了一趟四方的家具市場。關萍對四方根本不熟,正好帶她去認認路。

    一番尋找後,王勃以三十塊錢一套的價格從一個老男人那里淘了八套二手桌椅,並讓對方用火三輪送到了中餐館。這些桌椅送得也及時,剛剛從火三輪上下下來擺在大廳中,就趕上了中午這波吃飯的高峰期。

    於是,小餐館六張,大餐館八張,一共十四張桌椅同時接客,一時間,把五個人忙得團團轉,連原來只在一邊操著手負責收錢算賬的王勃也不得不在其他人忙不過的時候搭把手,或忙著端米粉,或收拾碗筷,忙得那是一個腳不沾地,不亦樂乎。

    桌椅的增加也終於讓一到吃飯的高峰期,“曾嫂米粉”的店門前就會出現打擁堂的場景有所減少。增加的八套桌椅目前雖然還未能完全杜絕排隊吃飯的西洋景,但王勃卻不打算繼續增加桌椅了,儘管中餐館裡面再放八張桌椅也放得下。他覺得一來目前的人手有點不夠用,二來適度的保持一種飢餓感和熱鬧感,對於餐飲行業來說永遠都是讓生意長盛不衰的秘訣。

    下午四點,田芯騎著自行車來到米粉店。王勃一瞧田芯臉上的喜色就知道她大概已經離了職,一問,果然如此。王勃也因此心情大好。這一天,他雖然一直喜笑顏開,逢人必笑,但那隻是營業性質的假笑,心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不爽快,這些不舒服和不爽快自然來自於大姑家。

    實際上,田芯的離職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

    她從王勃這裡離開後的第二天,一上班,田芯就直接去了廠長室向廠長沈啟練提出辭職。沈啟練當場大驚,起了原因。田芯扯了個靶子(撒謊),說乾財務乾了四年,有點累了,想換個新的環境。

    沈啟練哪里肯信,當即就語重心長的勸田芯不要衝動,現在的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不要頭腦發熱,受外人的蠱惑。

    田芯就說她沒受誰的蠱惑,現在人也很冷靜,去意已決,還望沈廠長成全,同時感謝沈啟練廠長的一番栽培和信任,但自己只有遺憾的辜負了。

    但沈啟練還是不信,就讓田芯先回辦公室,說他和田芯的父親先溝通一下,如果他父母都同意她的辭職,他自然不會強行挽留。

    沈啟練說得堅決,田芯一時也沒什麼辦法,只有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等下午的時候再去找沈啟練。

    田芯一離開,沈啟練立刻讓人去喊跟田芯平時耍得好的財務室的劉芳。

    廠長召見,劉芳很快過來。沈啟練就問劉芳知不知道田芯要辭職的事,以及她為什麼要辭職。

    劉芳的表情跟沈啟練剛才聽田芯說要辭職時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不知道啊!沒聽說田芯要辭職啊!啊,廠長,田芯要辭職了嗎?”劉芳鼓著雙眼問沈啟練,滿臉的吃驚。

    “今天早上一上班,田芯就過來找我說要辭職。態度堅決得很,留都留不住。”

    “她沒說為啥子要辭職?”

    “哼,說是乾財務幹煩了,想換個工作。”沈啟練哼了一聲,“劉芳,這段時間田芯有沒有啥子異常?有沒有其他人找過她?”

    “異常倒是沒什麼異常!至於有沒有人找過她……啊,我想起來了,前天下午王吉昌來找過田芯,兩人嘰嘰咕咕的在廠門口聊了大半個小時,也不曉得聊的是啥子。”

    “王吉昌?王吉昌是哪個?”沈啟練根本想不起王吉昌這號人。

    “廠長,你忘了?兩年前給我們廠守大門的那個王吉昌,大家都喊他老王啊!”

    經劉芳這麼一提醒,沈啟練倒是有些印象了,那個王吉昌,他還是看在他姐哥黎明德的面子上,才讓他進廠的。

    “你就沒問田芯和王吉昌聊的是啥子?”

    “咋沒問喃?但田芯說沒聊啥子。就說兩個老同事隨便聊了聊。沈廠長,莫非你覺得田芯是跟王吉昌跑了?”

    “他?配嗎?!”沈啟練鄙視的說了一句,“但是王吉昌前腳來找田芯,田芯後腳就來向我辭職,這肯定跟王吉昌脫不開關係。對了,那王吉昌現在在幹啥子?”

    “聽田芯說是在四方的一家米粉店上班。”

    “賣米粉?他倒是越活越出息了嘛!”沈啟練的臉上現出一絲譏笑,覺得從劉芳這裡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於是揮了揮手手,讓劉芳出去。

    “你回辦公室後,再給我套一套田芯的話,弄清楚她辭職的真正原因。”沈啟練吩咐劉芳道。

    “好的,沈廠長。”

    劉芳離開後,沈啟練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打向的是西雲鎮鎮政府辦公室,找田芯的老子田貴忠。他直接就把今天田芯準備從豬鬃長辭職的事告訴了田貴忠,問他知不知道。田芯辭職的事是瞞著她父母的,田貴忠當然不知道。沈啟練就嘆了口氣說,他準備過兩個月就給田芯調整一下工資,田芯這女孩他是相當看重的,以後肯定是要作為廠裡的骨幹來培養的,田芯這麼一走,實在是可惜。田貴忠當即就表示立即親自去做田芯的工作,務必讓這個不懂事的鬼女子迷途知返,不辜負沈廠長的一片栽培之心。

    沈啟練打的第二個電話則是自己的兒子沈亮。在電話中,沈啟練義正言辭的教訓沈亮一天到晚究竟在忙些什麼鬼名堂,連田芯要辭職了他都不知道。作為車間主任的沈亮正在辦公室跟一個來匯報工作的女工打情罵俏,一聽他老子的話,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兩句話把女工打發走,連手裡的話筒都來不及放好,拔腿就朝財務室跑去。

    實際上,沈啟練之所以這麼在乎田芯的去留,完全是為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沈亮。他早就知道沈亮對田芯的那點小心思,這幾乎已經成了全豬鬃長都知道的秘密。田芯人漂亮,身材好,而且還有文化,父母還都是吃國家飯的,綜合素質絕對是全豬鬃長所有女性中最高的一個。要是沈亮能夠跟田芯結合再一起,沈啟練沒什麼不滿意的。

    可問題是兩人的關係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沈亮對田芯的態度和想法,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田芯對沈亮卻有些不冷不熱,一直沒給個明確的答復。本來,兩個小青年之間的情情愛愛沈啟練並不想多管,漂亮女孩子家耍矜持,吊胃口,在他看來也很正常,憑著兒子的家世,近水樓台,再加些水磨工夫,時間一長,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田芯卻要辭職,走人,不走人他兒子都沒能把這女娃搞定,人一走,沒了近水樓台的優勢,他兒沈亮還能搞得定人家?

    才怪!

    接下來的幾天,是田芯這二十幾年來過得最辛苦的幾天。先是廠長兒子沈亮熱情到近乎撒潑的挽留;再是父母苦口婆心,利弊分析的大做工作,讓她不要頭腦發熱,一時衝動,做出後悔終生的事情;最後又是廠長沈啟練的親自出馬,加工資,許宏願,輪番的轟炸,把田芯搞得煩不勝煩。而且這些人要麼拐彎抹角,要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田芯,問她辭職後又去哪裡上班?去哪裡還能有比呆在豬鬃長,被廠長重視更穩定,更有前途?

    一切都未落實,王勃那小子劃出來的大餅目前也還是一個空中樓閣,田芯當然不願跟同事以及沈啟練,沈亮這些人談論自己的去向。至於父母,如果父母不這麼強烈的反對,能夠理性看待,最好能夠支持她的決定,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告訴他們自己辭職後的打算;但現在看父母這麼一副堅決反對的態度,如果說自己辭職後去端盤子賣米粉,那……

    田芯只是想了想,就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最後,她隨便找了個打算去四方朋友開的公司中幫忙的藉口,敷衍了田貴忠兩口子。

    被沈啟練兩爺子以及自己父母搞得煩不勝煩的田芯最後也豁出去了,直接說這職她是辭定了,如果廠長不簽字,她最多不要這月的工資,直接走人就是了。

    沈啟練見田芯態度決絕,哪怕他搬出了她的父母過來進行說服教育,也沒讓這女娃回心轉意。沈啟練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有嘆了口氣後掏出襯衣口袋的鋼筆,在田芯交上來的辭職申請上簽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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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6 PM

71,洞穿未來的雙眼

    “笑,有啥子好笑的?你莫非喝了笑和尚的尿不成?”田芯見王勃聽了自己給他講的“多災多難”的辭職經歷後,一直樂不可支,笑個不停,頓時怒了。

    “哈哈……哈哈……芯姐,我看那廠長的兒子沈亮,多半是對你有意思,你咋不留下來喃?說不定過幾年就能當廠長夫人喲?難道是那沈亮長得駝兒雞骨(大概是又矮又醜的意思),很對不起觀眾?”王勃哈哈的調笑道。田芯並沒給他講自己跟沈亮之間的事,但是以王勃實際的年齡,稍微一聯想,並不難看出沈亮在追求田芯的事實。而對於田芯竟然能夠拒絕廠長兒子的追求這一絕大多數女工夢寐以求的好事,王勃也就特別的好奇。

    至少,如果前世他曾經工作過的公司有哪個董事長的千金,哪怕是總經理女兒來追他,只要對方不是斷胳膊斷腿,身高一米五,體重兩百斤的話,他覺得他大概就無法抵擋!

    “你才駝兒雞骨對不起觀眾呢!”田芯狠狠的瞪了王勃一眼,有些不忿這小屁孩哪壺不開提哪壺。

    實際上,沈啟練的獨兒沈亮雖然不能說長得“貌比潘安,顏如宋玉”,但是一米七幾的身高,端端正正的相貌還是算一表人才。兩年前,沈亮從H省讀完職高回來,被他老子安排在豬鬃長上班,兩人初見,田芯對文質彬彬的沈亮其實印像還挺不錯的。當時面對沈亮的追求,田芯其實還打算給沈亮一個機會,兩人處處看,看能不能走到一起。

    田芯對沈亮看法的巨大改觀源自於一次意外。一天,田芯去車間找沈亮,剛一推開沈亮的辦公室,就發現沈亮把廠裡的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工抱在懷裡,動手動腳。

    “誤會!田芯,這,這絕對是誤會!剛才張娟說……說脖子後面有點癢,想讓我幫她看看,我……我就是幫她看一哈兒,是不是豬毛掉進脖子了……張娟,剛才我看了,你頸行(頸子)裡沒得啥子豬毛,你快出去上班吧。”面對突然而至的田芯,沈亮的腦瓜子也算反應得快,找的藉口雖然有些垃圾。

    但他反應得再快也沒用。從此之後,田芯就對沈亮有了很深的戒備。而後來通過廠子裡流傳出來的流言蜚語,也印證了她的親眼所見:沈啟練的這兒子,就是一空有其表,華而不實的花花公子,標準的草包一個。

    “哦?是嘛?那就是說那沈亮長得很帥喲?有沒有我長得帥?”王勃看著田芯的臉,自戀的擺了一個POSE。

    “比你帥!”田芯沒好氣的啐了一句。

    “比我帥?那就奇怪了!又帥又有錢,那你為啥子不干喃?”王勃心頭的好奇心開始作祟,很想八卦一番。

    “王勃——”田芯將臉馬了下來,“你再說?你再說我就走了!”

    王勃見田芯臉上的表情不像開玩笑,他就知道自己應該適可而止了,於是也就不再嬉皮笑臉,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芯姐,恭喜你脫離苦海!現在我也無法給你打任何包票,但是一年之後,我必定讓你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相信你,小勃!”田芯看著王勃這張略顯稚嫩,談不上有多帥,但卻莫名其妙的充滿著強烈自信的面孔,點了點頭。

    “不過芯姐,沈亮那紈絝真的比我帥?”臉上的正經還沒維持一分鐘,王勃又開始玩世不恭起來,但他在田芯變臉之前就跑了,一邊跑,一邊高聲叫道:

    “但是那小子再帥也屁用沒得!即使比我帥,也沒我聰明!比我聰明,也沒我智慧!比我智慧,也沒有我這雙能夠洞穿未來的雙眼!”

    很多年後,田芯仍能一字不漏的記得從那少年嘴裡冒出來的,自戀之極,自大自極,但無論用哪一種標準來驗證,幾乎都準確無誤的幾句話:

    即使比我帥,也沒我聰明!比我聰明,也沒我智慧!比我智慧,也沒有我這雙能夠洞穿未來的雙眼!

    可是現在,在王勃囈語般的說出這些話後,田芯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

    自己的辭職是不是太過倉促了?跟著這個“自戀狂”一條道走到黑,真的是個最好的選擇麼?

    可惜,田芯還來不及“後悔”,就被熱情的王吉昌和曾凡玉拉了過去,開始對她的到來表示歡迎,並噓寒問暖,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田芯還真需要新東家幫助一下,就說能不能允許她過一兩天再來上班?她需要先在四方城裡租間房子,找個落腳的地方。

    “芯姐,你家不在四方嗎?”王勃見剛才的事情已經揭過,馬上就參合了進來。他一直以為田芯這個身上帶著和他表姐黎君華同一氣質,同一“氣味”的女人也應該是城里人才對。

    “不是,在西雲。”

    原來如此!西雲是四方很偏的一個鎮,都快靠近關萍的老家華鎣了,距離縣城有三十四公里。要讓田芯一個女人每天騎幾十公里上下班確實也不現實,而通往西雲的班車不到六點就收班了。這個問題剛一想通,但是又一個問題浮現在了王勃的腦海。

    “那你在明華豬鬃長上班的時候住哪裡喃?”王勃問。

    “廠裡給我騰了一間空屋當宿舍。平時都住廠裡,只有周末才回家。”田芯解釋說。現在她主動辭職,當然也就不可能回豬鬃廠去住了。

    “芯姐,也不用過兩天了,你現在就開始上班吧。不過在此之前,看來我需要重新將'曾氏餐飲連鎖集團'的福利待遇給你提一提了。咱們公司,不僅薪水高,老闆好,而且還包吃包住。從此之後,除了工作,其餘的你都不用管,公司都會為你考慮的。”

    最初王吉昌來找田芯時,只是說轉正之後一個月工資450 ,然後包三頓伙食;並沒說包住。前幾天跟王勃聊的時候王勃也沒說包住。所以田芯辭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通知王勃,第二件事就打算在城裡,最好在城鄉結合部租間房子了。因為城鄉結合部離城近,房租也要便宜很多。

    現在卻聽王勃說米粉店除了包吃還包住,不由大喜。當即點點頭,說好,然後就是忙不迭的感謝王勃一家的厚待。

    只是王吉昌和曾凡玉卻聽得有些迷糊。王吉昌疑惑的問:“勃兒,咱們什麼時候成立公司了?”

    “呃……這個……還在計劃之中——哎,反正你不管吧,生意上的事情我曉得。你和媽不操心哈!”王勃對他父母道,接著又看向田芯,說,“對了,芯姐,我現在在體育館附近租的那個房子雖然是三室兩廳,但其中有一間是書房,另外兩間我和關萍各住了一間。今天晚上只有先委屈你跟關萍擠一擠,等明天先把書房收拾出來,再去家具市場買張床,你覺得怎麼樣?”

    “行,我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關萍願不願意和我擠一擠了?如果不行的話我睡客廳的沙發也可以。”田芯灑脫的道。

    “啊,我也沒問題!今晚上我可以睡沙發,把床讓給芯姐睡的。”在附近聽著幾人談話的關萍見大家提到了自己,立刻站出來發言。

    “哪能讓你睡沙發啊,關萍?這不是雀佔鳩巢嗎?那可不行!還是我睡沙發吧。”田芯當即拒絕。

    而關萍卻覺得自己在選房子時已經佔了先,算是佔了便宜,就更想補償後來的田芯,也搖著頭說:“沒事兒,芯姐。你就睡床吧。客廳的沙發可大了,睡在上面挺舒服的。”

    “……”

    王勃見兩個姐妹為了誰睡沙發誰睡床一直爭論不休,再討論下去也不知道要討論到猴年馬月,當即就道:“STOP !你們兩個別爭了。到時候石頭剪刀布,一拳定輸贏。”

    “切!”田芯直接甩了王勃一白眼,“我跟關萍的事我們倆曉得解決,要你指手畫腳麼?”

    關萍則抿著嘴,偷偷的笑著。臉頰上兩個小酒窩一隱一現,恰如如平靜的水面被投了一顆石子後泛起的波紋。

    而王吉昌和曾凡玉則發揚王家和曾家的“優秀傳統”,那就是當自家的孩子和親朋好友有了爭執,不分對錯,一律按著自家孩子打的做法,異口同聲的說:“就是,人家兩姐妹之間的事,要你管!”

    “得,我這也算是狗拿耗子!你倆慢慢討論吧,哥不參合了。”王勃自討了個沒趣,滾到一邊鑽研代數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28 PM

72,款待

     當天下午,甚至沒讓王勃提醒,王吉昌就提議晚上弄幾個好菜,慶祝田芯的到來。重生後的王勃看淡了很多東西,從Y望的角度而言他目前最主要的就兩個,口腹之慾和男歡女愛。男歡女愛暫時還無法滿足,那就只有先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王勃當即贊成,馬上就說要騎車去好吃街砍半只燒臘鴨子,再弄半只蘸水兔。王吉昌又補充叫他整條草魚回來煮酸菜魚,再割兩斤三線肉回來炒個回鍋肉,他再炒個素菜,做個湯就差不多了。

    母親曾凡玉平時相當的節約,但是每當有客人來的時候卻大方得很,兩爺子的意見她根本就不會反對,而且還補充說她還想弄個芋兒燒雞,說王勃愛吃。

    天天大魚大肉,鍾曉敏覺得這生活實在是有些鋪張浪費,但今天晚上招待的不是她而是田芯,她也不好多言,只是提醒姐姐不要把菜弄多了,弄多了吃不完。

    關萍的情況跟鍾曉敏差不多,對於王家的大吃大喝很是肉痛,但鍾曉敏都沒反對的立場她一個“外人”就更沒反對的立場了,也只有跟著鍾曉敏叫王勃的父母少弄一點。

    反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被當成客來請的田芯。剛才這家人又是雞又是鴨,又是兔又是魚,直接把才來店裡,還搞不清這家人吃飯風格的她給嚇住了。田芯想,哪怕就是她家請一般的親戚家們通常也捨不得弄這麼多菜。她跟王勃一家非親非故,不過就是一才剛加入的普通員工,王勃一家就整這麼多好菜招待她,直讓田芯有種受寵若驚之感,當即連說不用這麼麻煩,平時怎麼吃,今天就怎麼吃,不用特意的為她而破費。

    她的反對自然是無效的。

    有好菜,有好酒(啤酒在1999年對於普通農民家庭相對於白酒來說算是好酒了),今天的營業額再次創下開業以來的新高,達到了1568元,店裡又來了個新的員工,無論怎麼看,今天都算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席間大家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暢談未來“曾嫂米粉”的發展大計,連不喝酒的關萍都被王勃強行灌了兩杯小舅母口中的“馬尿”,氣氛好不熱鬧。

    吃了晚飯,小舅母照舊下班回家。王勃,關萍,以及新來的田芯則一行三人,騎著三輛自行車朝體育館附近的印刷廠家屬區行去。王勃騎在前面帶路,關萍和田芯兩女落在後面幾米遠的地方跟著。

    “萍萍,小勃租的房子是在體育館附近嗎?”路上,田芯向先來的關萍打聽。

    “嗯。就在體育館的邊上。旁邊就是枋湖公園,小區前面是好吃一條街,離大市場,百貨商場都很近,可方便了。”一提起兩人住的房子,關萍便眉飛色舞起來。這幾天,每天回家之前,王勃都會騎車領著她到附近逛一圈,讓她認認路,儘管她還沒有時間去逛,但以她對城市生活還處於初級階段的認知,關萍也能感受到王勃所選小區地理位置的方面和便利。

    田芯雖然家在西雲,但在豬鬃廠工作的這幾年,差不多每個星期,她都會去一趟四方,有時是買東西,有時只是單純的逛街玩耍,對四方的了解雖比不上在四方讀過幾年書的王勃,但是比關萍這地地道道的農村妹卻熟悉多了。關萍這麼一解說,她就大致在心頭勾畫出了租房附近的地圖——公園,好吃街,體育館,電影院……田芯心下當即暗喜,覺得以後的夜生活應該不會像在豬鬃廠時那麼枯燥無聊了。

    “位置那麼好,那租金恐怕很貴吧?”

    “誰說不是呢!220元一個月呢!房東說什麼也不肯再少。”一想到每個月光是住就要花220元,雖然不用自己出,但關萍還是替王勃感到心痛。如果在“方便貴”和“不方便便宜”兩者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關萍一定會選擇“不方便便宜”,哪怕不用她出錢。

    220元一個月的租金也把田芯嚇了一跳。因為這幾乎相當於她在豬鬃廠上班時的工資了。她在豬鬃長上班也才280元一個月,一天才包一頓伙食。除了伙食,到手的也就200塊錢左右。

    三人騎車進了小區,在車棚停好車,上樓開門進了租屋。

    一踏進門,田芯就不由打量起房子來。這一打量,卻讓田芯的眼睛越看越亮。在進屋之前,她以為租房內能有一些簡單的家具就不錯了,電視,冰箱,洗衣機之內的電器她根本就沒奢望過。

    但進了屋一看,不僅家具家電齊全,連房子的裝修也很新穎,顯然這房子房東也才住了沒兩年。而且所有的家電都是牌子貨,至少比田芯家裡那些用了七八年的老家電要上好一兩個檔次。

    “難怪一個月就要220呢!”田芯心裡對於這天價一般的房租總算有些釋然了。

    田芯一家三口都是居民戶口,住的房子是鎮上分的兩室一廳,套內實用面積有個四十個平方左右。家中除了空調,所有的家具家電都算齊備,只不過很用了些年頭了。她們家的這種條件,雖然不能跟鎮上幾個當官的比,但是跟那些在鎮上做生意的屋頭一比,就顯得要整潔和講究多了。至於和家住農村的親戚們一比,那更是沒得比。對於不少農村親戚們來說,就是一台冰箱,都是傳說中的事物。

    但是今天,當田芯踏入王勃給她們這些員工租的租屋時,不由自主的,她就想到了西雲鎮自家那個四十多平,一度讓父母在親朋好友面前昂著脖子,時不時就要拿出來炫耀一下的房子,跟這個租屋比起來,此時的田芯想起了她母親經常嘲笑鄉下窮親戚的家,叫做“狗窩”。她現在覺得自家才有點真的像狗窩——

    狗窩一般大小!

    回到租屋後照例是先洗澡沖涼。還是由洗得最快的王勃先洗。輪到第二個的時候關萍和田芯二人又重複了一遍下午的戲碼,看得王勃好笑。最後,田芯實在是是客氣不過關萍,只好帶著自己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田芯一進浴室,王勃自然而然幾乎出於一種本能,便將YY的對像從前兩天的關萍轉移到了田芯的身上。當然,前兩天的他或許還真有把意Y變真Y的機會;現在,他也就只有意Y,在幻想中過過乾癮了。

    趁田芯洗澡的時機,王勃來到關萍所坐的單人沙發前問關萍:“萍姐,你們到底決定今晚上怎麼睡沒有?”

    關萍抿著嘴偷笑,卻不回答他。

    “你說不說?不說明天晚上就不是喝兩杯酒的事情了。至少是一瓶!”王勃做出一副威脅的表情,嚇唬關萍。

    關萍還真被王勃給唬住了,委屈的小聲說:“芯姐,芯姐不讓說的。”

    “那你是聽我的話還是聽田芯的話?”王勃直視著關萍,繼續“逼問”道。

    關萍一副為難的樣子,心頭處於一種劇烈的鬥爭當中,白白淨淨的臉蛋因為喝了啤酒,紅彤彤的,小模樣又委屈又可憐。

    王勃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不該太過逼迫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就被父母逼迫著的女孩。王勃忽然一笑,伸手揉了一下關萍的頭髮,笑著道:“好啦!萍姐,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別太在意。”說完,就回到自己的雙人沙發上躺了下去,打算看看無聊的電視,打發無聊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大概有一分鐘的樣子,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芯姐說晚上我和她既不睡床,也不睡沙發。她說我們一起打地舖,反正天熱,涼快。”

    “啊,打地舖?我喜歡!那你倆在哪裡打地舖?你們房間還是客廳?啊哈,你們房間那麼小,地舖肯定是打不下了,那就是要在客廳打地舖咯?萍姐,不介意我也加一個噻?三個人,熱鬧,咱們還可以擺農門陣!”關萍的話當即讓王勃喜出望外。他已經可以想到兩個女孩白胳膊白大腿,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地板上那誘人流鼻血的情景了。

    “咯咯,只要芯姐沒意見,我也沒意見。”關萍咯咯一笑,跟著便有些緊張的看了浴室的方向一眼,低聲說道,“勃兒,你可別跟芯姐說是我告訴你打地舖的喲!不然,她得說我沒義氣了!”

    “哪裡會?放一萬個心好了!”獲知了兩女祕密的王勃腦子轉得飛快,想著今天晚上能不能一親芳澤。若不能一親芳澤,那就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開開玩笑,摸摸搞搞。如果連摸摸搞搞都不能搞,那就佔點口舌之利吧。

    面對兩個如花似玉的花姑娘,不當禽獸,但也不能禽獸不如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30 PM

73,理論課

    最終,王勃的三個計劃全部胎死腹中,不論是一親芳澤,還是摸摸搞搞,抑或是沾些口舌之利,一個都沒能實現。

    他當然不是良心發現,也並非忽然轉了性,從肉食動物變成了草食動物,十六七歲的那層皮下仍舊是一個欲求不滿的三十幾歲老男人的心;而是田芯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忽然又不願意打地舖了。兩姐妹最後你儂我儂,相互依偎著向客廳中還想著晚上好事的王勃說了句“GOODNIGHT”後,就一起進了關萍的小臥室,“劈啪”一聲,關上了門。

    “莫非被關萍這小妮子給涮了?但是應該不會啊!關萍多老實的一個孩子呀,可沒這麼'陰險'!”

    “難道是自己漏了什麼馬腳,被田芯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改變了主意?但自己並沒說漏嘴啊?連得意忘行都沒有!剛才跟這兩人聊天自己完全就是一乖乖虎,連黃色笑話都沒講。”

    “……”

    二女走後,呆若木雞的王勃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田芯為何會改變主意,最後只有關了電視,回自己的大臥室睡覺去了。

    第二天,利用田芯不在的一個間隙,王勃拉住關萍,問了那個他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想明白的問題。關萍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啼笑皆非,最後無奈的感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TM真還是個真理!

    原來,關萍說田芯最初是打算在客廳打地舖的,但是考慮到自己初來乍到,連地皮都沒踩熱,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來擺整,有房不睡,卻要打地舖,總覺得不太好。

    聽關萍這麼一說,王勃就明白他昨晚裝乖乖虎裝過頭了。他的本意是不想讓田芯過早發現自己“色狼”的本質而提前對自己起了戒心;但在田芯看來王勃過度的“乖巧”和“彬彬有禮”卻在彼此間形成了一定的距離,讓初來乍到的田芯放不開。要是昨晚他不那麼乖,本性畢露的開幾個葷玩笑,跟兩女打成一片,搞不好田芯就把租房當成了自己家,想怎麼擺整就怎麼擺整了。

    失策失策,真TM失策!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後王勃懊惱不已,內心直呼“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天成地久,好在時間還長,同一屋簷下,近水樓台,總有偷香機會的。”王勃在心頭安慰著自己。

    今天算是田芯第一天來上班,按照“曾嫂米粉”的傳統,她需要藉一件工作服來過度兩天。田芯身高1米67,是所有店里四位女性中最高的一個,所以,能夠借她衣服穿的就只有身高1米65的關萍了。

    第一天上班,照例有個新人培訓。王勃的父母,小舅母鍾曉敏,關萍都是王勃親自培訓出來的,所以,他算是店裡面的總培訓師。

    前面幾個人的培訓,都是在實踐中進行,遇到一個問題,提出一個問題,然後再解決一個問題。通過實踐,讓員工迅速理解並掌握他定下的那幾條店規和操作條例。

    從田芯開始,王勃打算新增加一個理論學習的階段。由他先給新員工上半個小時的“理論課”,然後再讓員工理論結合實踐,在實踐中學習和鞏固。

    “……剛才說了按時上下班,現在說統一著裝。著裝是一個店面的活招牌,最能體現一個店面的精氣神。咱們'曾嫂米粉'的著裝由五部分構成:衣服,褲子,帽子,鞋子,還有胸前銘牌。前三項由公司提供,分冬秋兩季,每季兩套。鞋子不作統一安排,但是建議穿跟衣服褲子顏色配套的運動鞋。胸前銘牌現在暫時沒有,等旗艦店弄好之後再根據個人的職位進行配發。著裝就說到這裡,有疑問沒有?”王勃一臉嚴肅的看著坐在他面前,如同小學生一樣的田芯。

    “有一個小疑問。”田芯像小學生一樣舉起右手。

    “請講。”王老師發言。

    “就是,就是那個服裝,需要交錢麼?”田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個月她上了半個月的班就辭職了,到手的工資才140元。她還打算晚上的時候去超市買些個人用品,然後手裡再留些錢以備急用。如果工作服需要交錢的話,那她手頭就實在太緊了。

    “如果你想交的話,我沒什麼意見!”王勃聳了聳肩,露出培訓開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那就是不用交錢咯?呵呵,謝謝王老闆的慷慨!”王勃的表情讓田芯大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不知道怎麼搞的,只要眼前的小屁孩一嚴肅,她就會莫名的有些緊張。自己可比這小屁孩大了六七歲啊,按他爸的說法,他都該叫自己“娘娘”了,“娘娘”怕“侄兒”,這倒有些奇怪了。

    “怎麼?手頭緊?要不要我借點給你?”王勃忽然身體前傾,探頭問道。

    田芯下意識的後仰,跟著連忙搖頭擺手:“不用不用!我手裡有錢呢。”

    “娘娘”找“侄兒”借錢,說出去還活不活了?

    “有錢?OK!那就先交一百塊錢的服裝費吧。”王勃戲謔的看著田芯。

    “啊——”田芯嘴巴大張,但一看王勃臉上的表情馬上就意識這小屁孩在玩弄自己,頓時氣不打一出,摘下頭上的鴨舌帽,朝王勃揚了揚,嘴裡“憤憤”的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沒錢!”

    “芯姐,你可違規了喲!按照店裡面的懲罰條例,你是要被罰款的喲!”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田芯,王勃沒有絲毫的害怕,彷彿在看一條被關在了籠中的母老虎。

    “啊——”田芯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下來。

    王勃也不解釋,直接從田芯的手裡扯過鴨舌帽,理了理,然後一下扣在了田芯的頭頂上,右手不期然的一挑田芯耳邊的頭髮,一個有著完美輪廓的耳朵便再次出現在了王勃的眼前,儘管只有不到一秒鐘的一閃現,卻也足以讓他銷魂不已。

    田芯知道自己又中了這小鬼的招,但這次卻沒生氣了。這小鬼就如同她的剋星,自己的反應越是激烈,他反而會越覺得爽快。看著雙目放光的王勃,田芯面無表情的道:“你講完沒有?講完了我要出去做事去了。”

    “咳咳!”王勃收回了剛才那副色授魂與的豬哥相,假咳兩聲,說,“還沒呢。OK,剛才說完了著裝,現在我們來說一下接人待物方面的一些原則和技巧……”

    半個小時後,田芯逃也般的離開了王勃,第一件事就跑去找關萍,問她上班的第一天是不是也被這小鬼想法設法的折磨來著。

    “沒啊,勃兒就是在工作間隙提醒了我幾句。”關萍如實的回答,對於兩人剛才發生了什麼全不知情。

    “王勃——”田芯咬牙切齒的喊著王勃的名字,利劍一般的目光射向王勃所在的方向,卻發現那兒哪裡還有那傢伙的鬼影子,早不見人了。

    就如同他當初觀察鍾曉敏,關萍一樣,整個上午,王勃一邊忙著收銀,一邊忙裡偷閒的用余光瞟著新人田芯,在心中給她打著分數。

    或許是從來沒做過什麼家務活的緣故,跟差不多一上來就可以上手的小舅母、關萍比起來,新來的田芯卻要笨拙得多。關萍和小舅母端米粉是一手一碗,且大步向前;田芯卻只能一次一碗,如同穿和服的RB女人,小心翼翼的踩著小碎步向前。收拾一張桌子的碗筷並將整張桌子打整出來,前者大概只要十幾二十秒就完成了;輪到田芯的時候,一分鐘過後,都還能看到她在那里辛苦的抹著桌子。至於工作中的其他小細節,小錯誤,那就更多了。比如端米粉時將碗裡的湯汁撒出來啦,擦桌子時將桌上的垃圾掃到客人的衣服上啦,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直看得王勃搖頭不已,很有一種叫田芯靠邊站,自己親自動手的衝動。

    幸好田芯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美女,即便犯了些小錯,一般的食客也不會怪她。

    王勃當然不會去幫田芯,更不會給她調整崗位。一來他要考慮到員工之間的公平,二來也算是對她心性的一種考驗。關萍和田芯算是他非常好看的員工,是他準備以後當成自己的班底來培養的。如何最快的了解一個人的人品和心性?簡單!對王勃而言就是將他扔進勞動人民的大熔爐中熔煉一番,是人才還是庸才,是偷姦耍滑之輩還是踏實肯幹,很快就看出來了。

    同甘共苦,苦都不肯一起共,你又怎麼能奢望他能跟你一起享受甘甜的美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39 PM

74,家具市場

     無比艱難的一天對從未做過多少家務活的田芯來說總算過去了一半,從早上七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都沒怎麼喘過氣的她終於可以利用吃午飯的時間歇上一陣了。

    由於昨晚上的菜弄得實在是太過豐盛,幾個人死吃爛脹,肚子撐得不得了,最後還是剩了將近一半的菜,所以,中午王吉昌也沒炒什麼新菜,將就昨晚的剩菜熱了熱,將就對付一頓了事。菜雖然是剩菜,但對田芯來說卻是比昨晚還要美味,因為這個時候的她經過一上午的勞作早已經是餓得前胸貼了後背。餓得慌的人吃什麼都香,就更別說飯菜本來就不錯,所以,田芯一改昨晚和今早的裝淑女,敞開肚皮吃了兩大碗。

    “就是嘛,小田,在這裡你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裡一樣,隨便一點,一定要吃飽。”王吉昌笑嘻嘻的看著大嘴刨飯的田芯,道。

    “對頭!小田,米粉店裡面的活路看起來好像是手腳活路,不那麼累人,但乾的時間長,一天下來還是很累的。你要把飯吃飽,不然還沒到飯點就餓了。”曾凡玉也在一邊勸道,順手給田芯的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王吉昌和曾凡玉兩口子不勸還好,一勸,田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裡說道:“王哥,曾姐,我曉得。我不會把自己當外人的。”她說雖是這麼說,但吃飯夾菜的速度卻慢了下來,那種細嚼慢嚥的淑女樣又回到了她身上。

    “芯姐,你才來大概還不清楚,但他們都曉得,在這裡上班不能裝淑女,裝淑女是要吃虧的。現在才兩點,離晚飯還有五大五個小時。你現在不吃飽,到時候不要喊餓喲!”王勃一邊大口嚼肉,一邊指點著田芯。

    “誰裝淑女了?你才裝淑女!”田芯沒好氣的看了王勃一眼,被他這麼一攪合,她身上的淑女氣卻是裝不下去了。

    “就是,勃兒,你怎麼對你芯姐說話的?不要沒大沒小!”王吉昌開始教育起王勃來。

    吃過午飯,王勃提出去家具市場給田芯買床,王吉昌就叫田芯跟著去一起選。王勃以為田芯要拒絕,不想田芯卻點頭同意了。

    兩人騎車來到家具市場,由於是田芯睡,王勃自然讓田芯選。他也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是準備選張一米二的單人床還是選一米五的雙人床。

    可是選來選去,讓王勃大跌眼鏡的是這女人卻選了一個木頭做的高低床。

    “大姐,你是學生沒做夠呢,還是想重溫一下當學生的感覺還是怎麼滴?”王勃看著田芯戲謔道。

    但田芯卻將王勃拉到一邊,露出一種罕見的嚴肅表情,說:“小勃,雖然和你們一家相處的時間還很短,但是你爸你媽還有你,對我們這些員工的好,我都是看在眼裡的。芯姐是在外面上過幾年班的人,明白能夠遇到一個體貼下屬,為下屬著想的東家是有多麼的不容易。你們一家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但我卻不能無動於衷,將所有的這一切當成是理所當然應該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別人應該為你做的——”

    “停停停!芯姐,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聽起來有些頭暈?”王勃當然是在裝瘋賣傻,田芯剛一說完前面兩句話,他就知道這女人大概想幹什麼了。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感動。他怕這女人再說下去自己會臉紅。

    田芯卻沒回答王勃的話,而是問道:“小勃,我昨晚聽關萍你還要繼續招人是不?”

    “肯定要招噻。隔壁的中餐館才利用了一小半,而且還沒裝修。等以後裝修好全部利用起來光是我們這幾個人哪裡霍得轉?我估摸著起碼還得僱兩三個人。”

    “那好!你準備招的這些人,如果家離得近還好,如果像我跟關萍一樣,家離得遠,那店裡是不是也得給他們安排住宿的地方?如果我和關萍一人一間,那新來的人住哪裡?”田芯盯著王勃的眼睛問。

    王勃很想說這還不簡單,再租一套唄?但以他的人生閱歷來說他這麼一說,那差不多就算辜負了田芯的好意。王勃扣了扣頭皮,笑看著田芯,“那你和關萍就打算委屈你們自己,睡高低床?”

    “這算什麼委屈?!”田芯橫了王勃一眼,她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王勃這小子自小生活在農村,地地道道的“土農民”一個,但在他的身上田芯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土氣跟小氣,什麼都有些大手大腳,好話叫大方,壞話就可以說是敗家了。“你要是去看一下我以前在豬鬃廠的宿舍,你才明白什麼叫委屈。”

    “豬鬃廠那臭哄哄的地方,我才懶得去看。”王勃用手扇了扇鼻孔,彷彿現在就置身豬鬃廠一般,而後忽然一臉怪笑的盯著田芯的臉,道,“芯姐,你可要想好咯,住單間還是跟人合住,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一旦今天決定下來,以後可就沒辦法反悔咯?到時候不要怪我言之不預哈!”

    “你——”田芯用手指著王勃的臉,有些氣不打一出來,“你還真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不成?算了,你愛買什麼床就買什麼床,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錢。”

    王勃一看田芯是真的生氣了,有些慌了神,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田芯,涎著臉討好的道:“怎麼,生氣啦?開個玩笑嘛!別生氣,我這不是覺得你們女孩子家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會不方便嘛?好了,是我的錯,我沒能領會到芯姐姐的好意,讓芯姐 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今天晚上我自罰兩杯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

    田芯也就想氣氣這老愛跟她唱反調的小子,哪裡會為了這點屁事真生什麼氣。她見王勃難得的說了軟話,還破天荒地的向自己道了歉,也就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我有啥子好意?我不過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罷了。”

    “哪能是閒事呢!這是家事,咱們一大家子的家事!”王勃繼續嬉皮笑臉的看著田芯,他剛才一隻手已經拉著田芯的胳膊了,這時另外一隻手又伸了上去,輕輕的拍著田芯光滑的手臂。

    這彈性,這滑潤,這手感,真不錯。

    田芯知道這傢伙又在拐彎抹角的沾自己的便宜,她也有些無奈,用力一掙,掙脫王勃的兩支咸豬手,嘴裡沒好氣的道:“你別這麼自來熟,我和你可不是什麼一家人。”

    “咱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嘛!玩弄字眼沒什麼意思。好了,芯姐,今天就按你的吩咐,你說咋辦,咱就咱辦,你開口,我買單,保證不再唱反調,OK?”

    “得!你爸你媽說這話我信,你這小鬼的保證可沒什麼信譽度。相信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你還要怪幫你數錢數得不夠快!你這小鬼心頭的彎彎繞,繞彎彎,多著呢!”

    “……”

    就這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著嘴,吵吵鬧鬧的就把床買了下來。而且一買還是三張。按照田芯的說法,這叫未雨綢繆,等新人來了,也就不用再跑冤枉路了。

    田芯的建議算是提醒了王勃,讓他考慮到光有床還不行,衣櫃,梳妝台,或者寫字台之類的簡單家具也應該給員工配一個。於是又配了五套木質書桌和五個小衣櫃。三個架子床,可以睡六個人,但關萍所住的小臥室中原本就有一套書桌和衣櫃,所以就少配了一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7-17 12:39 PM

75,55%

     王勃和田芯叫賣家具的把所有的家具送到家裡,也沒讓師傅安裝,給送家具的師傅一人撒了一支紅塔山,就和田芯一起出門下樓,騎車回到了店裡。

    前世和今生王勃都不抽煙,兜里的紅塔山也是買來撐場面的。在四方,有見人撒煙的習慣。前世他一天只讀聖賢書,人家給他撒煙他不接,他也從不給人撒煙。今生他決定做些改變,當然只是形式上,做做過場,煙他還是不抽的,先天沒帶上吸煙的基因,怎麼學都學不會。

    從下午開始田芯這家中的嬌小姐也逐漸的適應起米粉店的各種活計來,儘管還沒有其他幾個人熟練,但乾起來已經開始有模有樣。各種活路,不管臟與不髒,都和關萍,鍾曉敏和曾凡玉三人搶著幹,不挑不揀的。一直暗中觀察田芯的王勃心中不由暗暗點頭。他其實一直都有些擔心田芯這個坐辦公室的OFFICELADY乍一變換工作環境可能會有些拉不下身段去幹目前還被四方人普遍當成是“賤業”的服務員,但一天下來田芯的表現卻讓他心頭的擔心算是白擔心了。

    或許是米粉店又增加了一個美女的緣故,又或者“曾嫂米粉”的“威名”逐漸開始遠播,讓更多只聞其名,沒嘗其味的食客開始走進店中來品嚐這傳說中已經有“四方第一粉”的曾嫂米粉,反正這天結束後王勃一算賬,米粉店的營收再次突破了歷史上的最高記錄,達到了1420元!

    營業收入1420元,按照55%的毛利潤,王勃一家今天的毛收入就是781元。差19塊上800,差219塊上1000!王勃心頭也有些好奇,想知道自家的毛收入什麼時候可以突破千元大關!不過按照目前良好的發展勢頭,他知道應該不遠了。

    毛利潤之所以能夠達到55%,這完全跟米粉店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磨合,不論是採購,配料製作,還是到最後製成成品等各個方面王勃一家都已經走上了正軌有關。比如採購,以曾嫂米粉目前上千碗的銷量,在四方的幾個材料批發市場,他家也算是大買家了。甚至沒要王勃主動開口,不少向他們提供原料的批發商就主動的給予他家“最惠國待遇”,降低價格。一些體積大的商品,比如熬老湯和炒臊子所需要各種主材,肉販、魚販和家禽販們也開始主動送貨上門,不需要王吉昌親自去買了。

    供應商的主動降價倒是提醒了王勃,他決定得寸進尺,乘勢追擊。於是,帶著日賣一千碗的底氣,王勃親自找上了米粉店的幾家主要供貨商,開始登門壓價。

    面對王勃的咄咄逼人,一副不將價格砍到底就誓不罷休的姿態,有些商家基於薄利多銷,長期合作的考慮,不得不妥協,同意王勃的“城下之盟”;一些商家面對王勃這個強勢的談判對手,卻擺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態,堅決不願讓出更多的利潤。

    對於這種寧死不屈的強項,王勃口頭佩服,心頭卻罵了聲傻B!直接走人,換下一家繼續再談。在市場經濟下,離了張屠夫,難道就只能吃帶毛豬不成?

    怎麼可能!

    王勃前世並未做過生意,但是做生意的一些基本原則和道理還是清楚:做生意就是在商言商,錙銖必較,沒有這種寸利比爭的精神,在這個殘酷的市場,是做不長久的。他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沒有老子老娘一句話,批個條子,遞個折子,就能大把大把的撈銀子,數票子的機會。他用的每一分錢,都是辛辛苦苦,跟無數個像他這樣的小商販,小商人優勝劣汰,商海搏擊後一分一毛賺來的。

    現在王勃只有一家店,議價能力有限,等到他有三五家店,能日賣五千碗的時候王勃會直接跳過這些初級批發商,直接去省城找次級批發商拿貨。製作米粉除了幾味主材,還需要二三十種調料和輔材。不少輔材量小價高,少一個批發層級,成本會降低很多。

    第二個能夠壓縮成本的地方就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實踐,他父母已經完全掌握了油辣子,底湯和臊子這三大秘方的製作,對原材料的利用率大大提高,並在王勃的參與下進行了一些流程上的優化和改進。

    最後,除了降低採購成本和優化製作流程外,王勃也擯棄了開業初那幾天讓自己老子多舀臊子來吸引顧客的做法。現在的曾嫂米粉已經名氣在外,不需要靠分量來吸引顧客了。

    王勃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賣小吃,從來靠的就不是份量,而是味道!味道就是王道!你味道好,哪怕量少一點,食客也會趨之如騖;反之,你味道沒弄好,就是給他舀一大盆,他也難以下嚥。

    三管齊下,直接讓“曾嫂米粉”的毛利潤從開業前幾天的45%上升了十個百分點到達了目前的55%!

    55%的毛利潤看似很高,其實一點也不高。據他所知,他的同行60%甚至70%的毛利潤也做得出來,只要偷工減料,不論是主材還是輔材全部用撇火藥(次品)就行了。

    王勃當然不會用撇火藥,這不是完全出於良心道德方面的考慮,而是出於一個很簡單的事實:因為他們一家人包括所有員工每天的早餐就是米粉。王勃坑誰也不會坑到自己頭上去。

    而良心呢?王勃有沒有呢?有!但坦白講,真的不太多。而且,你跟一個合格的商人講良心,這真的是有點在開玩笑了!合格商人眼中有且只有一個東西,那就是利潤!除此之外的一切其他東西都是扯淡。只不過在追求利潤的過程中,有人急功近利,甚至坑蒙拐騙,有人則願意放長線釣大魚,做口碑,方法不同,但殊途同歸,向一個東西看齊,利潤。

    王勃自我感覺應該是屬於後者,放長線吊大魚的類型。百年老店不敢說,但肯定想長期經營,不會做一錘子買賣。

    但說句極端一點的話,如果賣白,粉合法,王勃肯定會去賣白,粉而非賣這勞心勞肺的米粉。

    目前的王勃,還遠遠談不上一個標準的合格商人,各方面都處在摸索,學習當中。或許有一天他為成為一個人讓所有人羨慕,人人敬仰的合格大商人;或許他永遠也成不了,誰知道呢?

    ————————————————————————————————

    晚上,回到租屋,第一件事當然是安床。三人一起,先把關萍臥室中的那個一米五的雙人床拆下,然後換上了一個高低架子床,又搬了一套書桌和衣櫃進去。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態度,王勃讓二女把他的書房乾脆也給騰了出來,裡面的寫字台,書架之類的全搬到他的大臥室裡,把剩下的兩個高低床和配套的書桌,衣櫃抬了進去,安放好。

    完全安放好之後,王勃一看,好嘛,這不成了學生宿捨了嗎?

    “小勃,你是沒住過學生宿舍,學生宿舍哪裡有這里安逸?我讀中專那會兒,一個房間,十幾個平方,睡八個人!沒電視,沒冰箱,沒洗衣機,除了牆上的一個風扇和一個白熾燈,啥都沒有。連廁所都是一層樓公用一個。至於浴室,那更是幾百上千人一起使用的公共浴室,洗一次澡還得花五毛錢。”田芯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向這不知生活酸甜苦辣的小弟講述著她曾經的經歷。

    “哇!有那麼惱火嘛?八個人睡一間,還只有十幾個平方,怎麼睡?”王勃露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天真”的問道。

    “挨著擠著睡唄,有什麼辦法?所以,小勃,現在咱們的條件已經很好了。你現在可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但是等你上了大學,住了學生宿舍後,你就會明白現在的住宿條件,簡直就是天堂。”

    王勃怎麼沒住宿舍?不連大學的四年,即使他開始上班,也住了兩年公司提供的宿舍。大學宿舍跟田芯說的差不多,6-8人一間,一層樓公用一個廁所,洗澡得去澡堂,不過他那個時候的價格已經漲成了兩元,而非五毛。公司宿舍倒是寬敞了些,兩人一間,但裡面的條件甚至比學生宿舍還要差,學生宿舍至少還有寫字台和衣櫃,公司給他們提供的宿舍除了幾張架子床,啥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他們這些員工自己掏錢買。

    “真的啊,芯姐?學生宿舍有那麼難住嘛?算了,以後讀大學我也懶得住宿捨了,乾脆租房子住吧。”王勃繼續裝瘋賣傻的說。

    “你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進大學你就曉得了。”田芯也懶得跟王勃多說,折回臥室,開始鋪起自己的床鋪來。

    在抬床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田芯建議說她和關萍住的那個臥室比較大,可以放下兩張高低床,書房較小,放一張就行了。

    王勃這次可沒聽田芯的,大手一揮,一錘定音的安排道:“小臥室就放一張床。書房放兩張。芯姐和萍姐住小臥室,以後來了新人,全部安排到書房去。你們別說了,就這麼安排吧。”

    開什麼玩笑?王勃雖然會在店裡玩公平公正公開的把戲,但他也會講資歷和貢獻。作為和自己一起打拼,開創局面的關萍和田芯,住宿條件反而比後來的新人還差,這怎麼可能?田芯的這個要求他如果同意的話,他就不僅不配當一個領導,更是在欺負人了。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他雖然暫時不能讓這兩元老住上單間,但是讓兩女共住一間,享受下“研究生”的住宿待遇,他還是做得到了。

    不過目前國內的研究生,好像大多都是四人間。這麼一想,剛才還覺得有些愧疚的王勃,心頭又重新平衡起來。

    田芯看了眼王勃,又看了眼關萍,這次倒是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同意了。

    等兩女都離開後,王勃就開始搖頭晃腦,自言自語的小聲說起來:“讓一初中生和中專生直接享受博士生待遇,本人還算是可以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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